我把霸总吵癫了/读我心声豪门丈夫发癫狂宠—— by赵史觉
赵史觉  发于:2024年0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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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为了抚平她那心中千秋万言。
“…”祁粲沉默了一瞬,“能不能,让她今后都成熟一点。”
成熟——祁大少这个用词非常微妙,可以说很符合一个商人隐晦却又直白的说话逻辑,懂得人自然会懂。
静心大师透过茶烟淡笑看着祁粲,“一切皆为缘法,莫不如亲自去看看。”
祁粲:“……”
不去。祁粲冷酷地想。
他在时听这次的电音结束之前,绝不可能主动先去看她。
他要让时听在孤寂中沉淀下来,以后所有的心声能真正变得沉稳。
祁粲亲自把静心大师送出了庄园,站在廊下淡然地目送。
他的世界,虽然有各种变数。
但依旧在他的掌握——
他要把变数牢牢握紧手中。
时听盘腿端坐下来,在大师走后,开始了自我的修行。
大师说了,修行在个人,她要自己反复研读,在心里回味,才能达到心思澄然,助法艺术的效果!
——当然,时听也是为了心声的任务,多念几遍就多几千句心声。
她开始徜徉在佛法和知识的海洋里。
嗡念做ōng,读时要闭唇……
嘛读mā,读时舌尖卷起双唇张开发爆破音……
呢念作ni,发音时卷舌,舌尖上翘顶住上腭,放开发声……
叭念bēi,咪要读成mēi,不能读成 mī……吽发轰的音,一声四声都可以……
摇头晃脑。
滔滔不绝。
祁粲路过佛堂时刚好听见这一长串叽里呱啦的声音,脚步一顿。
电音佛经是吧。
他冷哼一声,却还是没有进去。
——「持诵此咒~~利益颇多~~~密义普传~~~众生修习,获得↗↘解脱↗↘~~」
——「妙~~~~啊。」
——「妙~~~~~~~啊。」
电音佛经,甚至给人一种致幻效果。
祁粲捏住了眉心。
但这也算她修心的过程。他忍。
祁大少神色几变,沈助理就察言观色地出列:“太太已经辛苦一天了,是否让她回来休息?”
祁粲淡淡转过了头,“…不用。”
他说出去的话,怎么可能主动收回。
“让她继续,”祁粲语气淡漠,“修心养性。”
“是。”
时听念经念了一晚上。
一整晚!
祁大少睁开眼睛。
她把这东西当霸总小说念,啊?
时听念了几个小时的佛法,感觉通体舒适!像是经历了一场修仙!
一看心声,增加了十万句!好好好啊!
她左背清静经。
右背金刚经。
手里敲着木鱼。
一顿操作猛如虎。
祁大少从床上起来,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夜色中的城市。
真是酣畅淋漓的电子洗礼。
电音浇头。
一场令人惊叹的佛祖进化。
时听浑然不知。
她对自己的礼佛生活十分满意。
——「一个优雅的~~迷人的~~充满艺术气息的~~佛学小女孩~~」
祁粲:呵呵。
佛堂简直就是时听的快乐小屋2.0(灯火通明版)
她一边画画一边背经书,左右脑都没闲着,心声刷的嗖嗖的。
抽空看到了白宝元发来的信息:“过两天我哥要代替我爸妈过去一起给祁大少妈妈祭拜,我也会跟着去,咱们就又能见面啦听听!”
时听:[好呀好呀]
因为祁大少的缘故,每年项凝女士的祭日都很隆重,祁老爷子也会亲自到场,毕竟他心中有愧,知道祁家终究对不起项凝。
项家人也会出席,包括祁大少的舅舅,项凝的亲哥哥等等……他们项家人都不待见项晚苑,连带着也不怎么喜欢祁瑞。
白宝元很喜欢时听,不仅因为他们喜欢一样的霸总文学,还因为听听是最鼓励她的嘻哈艺术的人!她懂她,她是自己的伯乐!
白宝元:“我最近又学会了很多种flow,我教你啊听听!”
时听:[好好好]
一切能够增加心声的活动,都是健康的、有益的!于是时听跟着白宝元学习了新的说唱技巧,但是她脑子里都是佛法咒语。
最后——
时听的DJ版电音大悲咒传入了个别人的耳中。
——「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祁粲坐在书房里,“…………”
像是一道山路十八弯的雷劈在了他头上。
半晌后,祁粲咬牙拿起桌上话筒:“去查。”
“是谁在教她唱歌!”
——「来一首~攒劲~~的~~小曲~~~」
——「佛来~渡我~~我~~佛~~糍粑~~」
祁粲握紧拳头。
好。他忍。
他就不信这声音能持续多久。
难道她能电一辈子?这种电音不会消耗她的能量?
这一次如果再把时听从佛堂里接出来,那就再次意味着他在她面前的无能为力、节节败退。
而她、甚至什么都没做。
这对祁大少而言相当于兵不血刃,是惨败。
祁粲绝不可能想象自己对她无底线纵容、无条件妥协的样子。
……绝不。
祁粲起身,在办公桌前坐下,捏着钢笔的手一点点攥紧。
他再等等,她总会被熏陶成大师那样安静的人。
总裁深吸一口气,吐纳自然。
然后凭借顽强的意志力,开始处理B省那个工程开发项目。
工作要紧,他有无数的公务要忙,决不能因为她的电音就被影响。
另一边。
时听在灯火通明的佛堂里呆了两天,也创作了两天,灵感已经卓有成效!
于是她开始琢磨另一件大事——修路。
B省的深山一直以来走的都是泥土路,只要雨雪一下就变得非常泥泞,车子无法进出,人也艰难。秋收运不了苞米,快递进出也费劲,要是赶上生个急病,那能把人急死。
想把整座山头的路都修好,的确是个大工程。算上各种器械,路面硬化水泥,一平方材料费大概就得几十块,还要再加上工人的人工费。而她现在还不知道整座山到底要铺到少米的路,看来真不是个简单的事。
还好她现在有钱!时听开始捧着手机东查西看。
我看看拖拉机。
再看看推土机。
还有大碾子,赶水泥。
还有搅拌机。
这些东西都是大件,靠她一个人的实力看起来很难,实际也确实不容易。
时听沉浸其中浑然不觉,正钻研着修路的章程,忽然听见门被敲响。
王助理在门外说:“太太,总裁让您抓紧修心,不要懈怠。”
时听:???
一辆大粪车忽然开进她干净的佛法世界。
——「癫公——要↗你↘管!!」
她修的路就是她的心!
是她的大孝心!
——「你↗懂↘个↗屁~~~」
祁粲捏紧手中的钢笔,他懂个屁?
他懂她琢磨的那些工程他随手就能帮她办了!他不懂?
祁粲满眼冷酷,心中嘲讽。
下一秒,头顶却传来了带电的轰鸣声。
总裁静了一秒。
然后缓缓从文件中抬头。
——「轰↗隆↘隆——!」
——「突↗突↘突↗突↘突~~!!」
谁他妈会脑内模拟施工啊!?
施工大队的拖拉机,推土机,搅拌机,大碾子,一起通电,路过祁大少的全世界。
“……”
“…………”
祁粲终于忍无可忍,猛地站起身。
可下一秒“啪”的一下,房间陷入一片漆黑。
祁粲十分沉静地站在漆黑之中,助理和保镖很快就赶了过来。
“大少,是总闸跳电了!”
“这两天佛堂日夜供电,线路需要换新,很快就能恢复。”
祁粲面无表情:“不用了。”
“大少您说什么?”
祁粲萧索地转过身,向佛堂走去。
“不用供电了。”他说。
他电够了!!
他电得够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时听听:他这人怎么这样???
祁大少:#无底线无脑宠模式震撼来袭#

时听看着突然黑掉的佛堂, 愣了一瞬,然后就恢复了宁静。
她站在黑暗之中,十分平静地掐出一个手印。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一瞬间, 时听感觉自己佛光闪耀。
她一颗心冰清玉洁,还有谁能污蔑她心脏?
大师,我悟了!
——「谁↗说↘站↗在↘光↗里↘的↗不↘算↗英↘雄——」
时听十分有佛性地伫立在黑暗之中。
然后脑子里继续想她修路的事情。
毕竟只是断电了而已嘛,对她又没什么影响^^
修路这件事可以先不告诉奶奶,时听已经想好了,她先拿着自己手里的钱去购置所有这些铺路的设施和工具,然后她需要找一家公司签工程合同,只要有时间她可以自己去监工。
自己购置生产资料, 等施工完毕之后, 这些生产资料还可以继续出租或者变卖——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她的推土机,她的拖拉机, 她的大碾子……
时听已经看了很多铺路案例的视频,看这一类视频还会自动跳转到各种施工、装修等等相关的科普和分析。
她看得津津有味,仿佛自己已经会开推土机,已经开始填水泥, 马上就能开车进山了!
脑内爽一下, 真好。
轰隆隆!
锃锃锃!
——“大少, 您怎么了大少?”
正在走向佛堂的祁粲,忽然伸手捂着自己的半张脸, 身形晃了晃。
怎么形容时听电音化之后的心声?
如果说上次新西伯利亚千里巨响只是一种大脑震荡——
那她现在这种曲里拐弯的声音更像是一种精神污染。
每一个音节都被拆分然后上电,像是拆成了人工彩铃,每一句话都像在唱一种非常难听的歌, 最后,变成一种魔法攻击。
听多了电音轰鸣, 祁粲感觉眼前的世界都在逐渐扭曲,随时都能打出个闪电来。
祁粲抬起的手微微颤抖。
正常人类,他是说正常人类,都对施工和装修的声音无法抵抗。
更不要说是祁大少这种有神经方面病史,接受了多年精神科治疗的男人。
他的神经是真实受损过,只不过敏感度因为这段时间以来时听对他的反复锤炼而有所降低……
这相当于他大脑的二次进化,为了抵御大自然的风险,以至于开始让自己习惯噪音。
但习惯是习惯。
不是真的瘫了。
谁的脑神经能抵抗这个?
——「哒↗哒↘哒↗哒↘哒~~~轰!轰!轰!~~~」
仿佛有人贴着他的脸施工装修。
贴着他的脸打钻凿墙。
祁粲狠狠拧着眉。
沈助理和王助理等人跟在祁大少身后,不知道他的步伐为什么停了下来。
但他们知道——眼前这个能让任何人“天凉王破”的男人,此时竟然陷入了某种无人知晓的情绪中。那挺拔修长、向来从容的身影,甚至有一分萧索意味。
沈助理:他、还是想念了吧!
让太太在佛堂修心养性的这几天,何尝不是总裁自我的修行?泪目。
祁粲闭着眼睛。
但难道他就要向她妥协吗?
让她这样赢得毫不费力,甚至不动一兵一卒?
祁大少在商战中运筹帷幄,向来自信强大,此刻竟然有几分凝重和犹疑,像是在思考什么。
——旁观者清!沈助理感动地想:总裁会深陷感情的漩涡,自我挣扎,这再正常不过!毕竟他二十八年的人生只拥有光辉璀璨的成就,却从未有过情感,所以一切都还在磨合适应。
但是显然,他已经越来越离不开太太了,沈助理就知道,大少一定会亲自把太太从佛堂接出来的——就像上次远赴新西伯利亚一样!
沈助理的心,感受到了他们爱情的酸甜。
祁粲:“……”
庄园中的电路正在抢修,此刻还是一片漆黑的。
祁粲在夜色中反复挣扎。
然而他世界里的电音喇叭,并不会因为断电而停工。
深夜施工,兢兢业业,轰轰隆隆。
祁粲终于咬牙——不行,先去找她。
至少近距离对视的时候可以无声。先让她停下来,然后再从长计议。
祁粲正了正衣领,然后沉着脸迈步而去。
沈助理等人不疑有他,跟随着祁大少的步伐走向安静的佛堂,沈助理还贴心地说:“总裁,需不需要我们在远一点的地方等候?”
给您和太太留下私密、安静的独处空间!
沈助理常常担心他们前呼后拥的习惯会影响总裁和太太的交流。
“……不用,”祁粲比例精确的下颌线在黑暗中咬紧,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去,和她一起,礼佛。”
沈助理亲切点头:“好的呢总裁。”
都明白的,都明白。看清自己的心,需要一个过程。
“……”祁粲脸色阴翳,不想多说一个字。
走到庭院里的佛堂门口。
总裁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
距离近了,她的音量总算是降低了不少,电量都仿佛弱化了。
——很好。
他来解决她这个问题。
祁粲一把推开了门。
——「嗯???谁↗来↘了?」
——「原来↗是一辆车↘不请自来~~~」
时听原本还在神游天外,幻想修路,一听祁粲来了顿时一个激灵——靠,难道是来监工的?
看她有没有在认真修心?
当然有了!她的孝心修得好好的,她心中的大马路也修得棒棒的——
男人的皮鞋落在木质地板上,一步步向她靠近,沉默中带着一丝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又癫了,时听就知道,这男的又癫了。
祁粲绕过去,想要面对时听,只要看到她的眼睛,至少这声音就——
正面一看:
时听双目紧闭,手掐佛印,端端正正。
完全按照他的要求在礼佛。
这也不怪时听,毕竟祁大少亲自叫人搭建的佛堂,亲手准备的佛道典籍,特意给她请,来了大师,并且几次三番地叫人提醒她好好修心——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真的想看到她潜心修行的样子吧!
祁粲:“……”
——「我↗潜↘心↗礼↘佛↗~~哦~~~~」
看得出来吧?
我是不会睁眼的!!
祁粲沉默了两秒,然后道:“时听…你睁眼。”
时听:什么睁眼?睁什么眼?
我在礼佛,我怎么能睁眼!我这个年纪我怎么睁得开!
祁粲:“………”
他的胸腔起起伏伏,沉默地和小哑巴闭着眼睛的脸四目相对,思考把她眼睛支起来的可行性。
就那样寂静了一会。
“笃笃笃”
祁粲一顿,然后发现这不是她的心声,而是客观的声响。
他低下头——
看见小哑巴不仅双眸紧闭沉醉佛法之中,还十分投入地敲起了木鱼。
“笃笃笃笃”
功德+1
功德+1
功德+1111
像是一个只针对祁粲破碎内心的点睛之笔。
——「怎么样~~够不够~~~够不够?」
——「男人——让↗你↘看↗到↘我↗的↘虔↗诚↘!」
她的虔诚电力十足。
祁粲忍无可忍,一把伸手握住了时听的肩头。
停止你的花招!
对他放电是没有用的!
——「他~这~人~怎~么~如~此~奇~怪?」
时听一脸“他有病但是我尊重”的表情,坐在祁粲一米外的蒲团上。
祁粲沉默而阴郁,脸色苍白地盯着她看。
佛堂之中还没恢复供电,但是蜡烛已经点了起来。
在摇曳的烛光中,小哑巴的身形模糊而温暖。
她的肤色是一种暖调的白,被烛光勾勒出陶瓷一般的质地,那双感情很充沛的黛色瞳孔闭着的时候,整张脸精细如描摹的五官比例却更加清晰地显现出来。
大约是这一刻显得太安静了。
大约是她不在身边的这两天祁粲被吵得太厉害了。
以至于这一刻,他竟然没有急着解决这个电音喇叭的问题,反而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
然后他才回过神,迅速看向一边断电的莲花灯,让自己的神色重新恢复冷淡。
对,莲花灯都断电了。
她还带电呢。
祁粲冷笑。
但她脑内的装修大队、施工大队、佛祖菩萨,终于停了下来,祁粲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思考这个严峻的问题。
在这场战役之中,他太过被动,所以才显得兵荒马乱。
但这一刻,祁粲的思路重新清晰起来。
首先,这一切无关感情。
他们之间的所有利弊都不出自他的情感判断。祁粲冷漠地想。
祁粲对情感的抵抗是天然的。源自于他年少时被重创的事故,也源自于他对爱情的不信任,对父亲劣根性的见证。
他从不会放纵自己对任何人、任何事过度热爱,所以他没有爱好,没有前任,生活里只有工作。
在祁粲的世界观里,他不能也不应该对任何人妥协。特别是她。
一旦妥协,那将是……或许祁粲自己都不知道那将会是什么样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就算他先一步低头了,也只是为了他自己。
而不是为了这个小哑巴。
佛堂之中有淡淡的香火味,但更清晰的是她身上淡淡的薄荷味。祁粲知道那是她常吃的润喉糖。
他从现在开始必须真正了解时听,甚至摸清她的KPI到底是什么。
她心声活跃得已经超过了正常人的范畴,可显然时听又并不知道她能对自己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那么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最终想要达成什么?
如果他能帮她做到呢?她还会这么吵吗。
如果他手动推平她的一切心声……
时听的屁股在蒲团上不安地挪了挪,这辆车在干嘛呢?
他又在陷入什么阴湿的思考??
——大粪车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和原本剧情里的样子变得十分不同。
按照原本的剧情,祁粲只有两种模式:绝对的冷漠批,或者癫狂的疯批。
中间他们并没有任何交流——不对,现在他们也没有任何交流!
如果确切地计算,时听和他的交流总共都没几句,根本都没说过什么话嘛。
他干嘛对她这么大动干戈的?
又是把她送出国,又是给她一千万,又是给她建佛堂请大师的。
时听开始反思——难道自己每一个完成大整数对剧情的调整,也对其他人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吗?所以才让祁粲这个神经病也变化很大?
时听看了看自己右上角的数字。
现在是[6370110/100000000]
其实她一直有一个疑惑——截至目前为止的整数分别是:一千,一万,十万,一百万,五百万,每次都的确帮她调整了剧情。
但最终的目标一亿句话的奖励,是【能够恢复哑巴重新说话】。
那么按照逻辑来讲,阶段性过程中的每个整数奖励、也本应该也是在这个逻辑之下的。
——换句话说,每次的阶段性奖励应该也和【说话】有关才对呀?
这难道是什么盲点?
——对啊,一开始达到整数的时候,她最期待的看这个奖励能不能让她说一点点话,但是她发现并没有成行。
那如果前期的奖励还不足以让她出声、说话,有没有可能或者是……或者是让她的心声、她的想法能够被传递出去呢?
——「难↗道↘~~~难↗道↘……」
祁粲不动声色坐直了,西装下的后背绷出了一条充满力量感的危险弧线。
他不能让她知道。
她一旦知道,她就会大获全胜。
他怎么可以输?
祁粲语气压重了一点:“时听。”
——「啊~~~~~~懂了!」
佛堂之中,两个人对坐不远,都在暗中揣测对方,像一场脑内的较量。
时听把前前后后的所有剧情一结合,在自己的视角下复盘这一切的发展——终于瞬间明白了过来。
是她的画啊!
她的画画事业这么成功,她想要表达的心声通过画笔传达了出去。
不仅高价打响了第一枪,现在还拥有了和奢侈品牌合作这么好的机会,能让自己画笔下的声音传向海外——
这怎么不是一种“被听见”呢?!
这怎么不是一种“说话”呢!
不然还有什么方法能让她的声音被听见?除非是什么不科学的手段,不然不可能了呀。
这么一想,祁粲送她去新西伯利亚,带她去拍卖会,还有给她建佛堂,都在无形之中推动了她的画画事业,帮助她的声音被听见!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增加心声的一切努力果然没有白费。
那她必须要继续!多多地!丰富地!——
在心里发声!
——「《听》啊↗↘你《听》啊!——」
祁粲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他听着呢。
全世界只有他听着呢。
时听心中握拳,她会继续努力多多说话,万一1000万句的大整数节点,她真的能说一点话了呢?
时听在心中清了清嗓子。
——「好激动~~好期待~~好想拥↗抱↘这个世界~~~~全世界都好~~除了祁粲;全世界充满爱~~除了祁粲~~~~~~全世界——」
祁粲:“……”
他一定是想多了,小哑巴能有什么KPI?
她的“KPI”大概就是创造更好的生活,就是她心中的那些愿望罢了。
于是,两个人纷纷对对方进行了一番深入的揣测,然后——
一脚油门下去,相对距离差出了十万八千里^^
那么——祁粲想:他满足她的愿望。
这世界上就没有他祁大少无法满足的愿望,无法做到的事情。
只要完成了她心里的想法,她自然就不会继续反复念叨那件事——更不可能再自己模拟施工了!
祁粲沉吟着看向时听。
时听也端庄地看着他。
祁粲冷峻的眉目微微舒展,抬手,一边整理自己的西装袖口,一边淡淡问道:“你想修路,是吗?”
时听顿时从自己的思考中回神,惊疑地看向祁粲,他怎么知道??
祁粲眉目淡然,挥了挥手:“你可以用手语,我都看得懂。”
区区几本手语图册而已,呵呵。
时听迟疑地比划了一下。
她两只手握成拳头,然后右轻轻打一下左,右拳再向上翻开。然后一手的食指立起来,指尖朝太阳穴敲了两下。
你、怎么、知道。
她比划手语的时候倒真的很乖,一个手势接一个手势慢慢来。祁粲看完,莫名地勾唇笑了一下,然后又绷住了这股莫名的笑意。
他念出手语意思,“你问我怎么知道?”
因为他可以理解她的双语。她的手语和她的脑语,他都能听。呵呵。
而这其中的坎坷,成熟男人只会一笔带过。
祁大少云淡风轻地说,“王助理去你家的时候看到了,你给你奶奶家添置了很多农机,也一直想改善她周边的环境。”
时听低头,挠了挠脑瓜。
——「啊~~~就是他问我奶奶叫啥那次?~~~想起来了,但他那次不是很生气吗~~?」
祁粲:“……”他生气是因为…算了。
“总之,祁氏在B省的项目近期就会动工,我会抽调一部分人员到你奶奶所在的山区,帮你修路。”男人音色冷沉。
时听听完,人都惊了。
万万没想到,大粪车大变活佛??
她正要抽出时间费尽心思考察各种工程团队和建设公司,并且她个人出资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坑坑洼洼的事,然而祁粲竟然主动提出帮她??
时听简直不相信他会这么有佛性。
她用手语比划了一下:真的?
祁粲冷嘲一笑,气场强大而高高在上,“放心,对我而言,举手之劳。”
只要你别在脑内施工。别再亲自学习如何铺路,如何使用推土机,如何使用大碾子。
时听震惊地看了他半晌,才激动地站了起来,真诚地拱手。
老板大气!
老板大气!
祁粲解决完这件事,眉心阴翳散开,转身就想离开佛堂,离开这荒谬的一切。
时听还沉浸在活佛的震惊中,并且忽然意识到,卧槽,她手里的一千万是他出的,现在力也是他出的——
天哪!!!
——「他↗人↘还↗怪↘好↗嘞——?」
——「感谢↘祁总↗???」
祁粲背着身:“不用……”
——「感谢你↗↘大冷天↗我的心↗↘忽然暖暖的???」
祁粲走出去两步,又回头看她,眼底冰冷:“你还想待在这里?”
时听:哦、哦哦。
他们一起出了佛堂,门外不远处的沈助理和王助理等在那里。
这一刻,庄园的电路刚好恢复,灯光映亮了他们亲切而又甜美的微笑,就差手挽手指着总裁和太太。
——看啊,看他们!
“……”
祁粲挺直脊背、面无表情地转头就走。
就这样。
他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为了祁氏至高无上的利益。
他对她的满足也是有限度的!绝不掺杂感情成分。
时听——看啊,他甚至没有对别人说出自己的善举!
时听彻底感动了。
——「我承认↗↘我以前↗↘对你声音大了点~~~我承认↗↘我对您的称呼~~~~一直不够尊敬~~!但是~~~~」
“……”
祁粲终于看向所有人。
“闭嘴!都闭嘴!”
根本没说话的助理保镖们:啊?
时听:——「恩~恩~。」
反正她没张嘴^^
但很快,整个祁氏庄园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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