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早上七点钟，直播间大部分都是沈茹的粉丝，迎面撞上只洗了一把脸的沈茹，弹幕上顿时充满了“啊啊啊啊啊”
沈茹不是单纯的淡颜长相，只不过皮相稍稍大于骨相，让人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那张漂亮的脸蛋。
现在她刚刚洗了脸，鬓边的碎发湿漉漉地垂下来，脸蛋滑嫩的像刚剥了壳的鸡蛋，配上极漂亮的五官，嘴唇又是浅粉色，整个人又嫩又乖。
只不过这种惊艳的场面只维持了很短暂的一瞬。
沈茹身一看到摄像头，就忍不住很得意地露出一个笑，又紧紧抿住，侧身让摄像团队进来。
摄像头都是又黑又沉的大家伙。
但沈茹知道网络那头有很多人在看，伸了个懒腰不经意地说：“昨天睡得好好啊，你们睡的好吗？”
“超好！！”
“早起的宝贝水嫩嫩的，好可爱哦。”
“亲亲漂亮宝贝。”
直播助理非常识相的把弹幕展示出来了。
沈茹的开心要藏不住了，她也没打算藏，直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直接坐在了她那一堆零食前面，拆开小蛋糕，特地捧到面前跟炫耀：“这是我姐姐给我的哦。”
她的笑容非常的有感染力，让看到的人不自觉的心情变好。
弹幕很给面子：
“我昨天看直播熬到凌晨三点，昨天晚上姐姐乱杀！”
“有一个会打猎回家的姐姐也太酷了吧。”
“姐姐好会养妹妹，拿的食物这叫一个营养均衡。”
沈茹对弹幕的彩虹屁非常满意，跟他们互动了起来，但没说两句就被她们催着快点吃东西。
她拿起勺子吃了一口。
甜味很浓，不过很好吃。
她一口接着一口，在镜头面前愉快地把小蛋糕吃掉了。
“走吧，我们去找我姐姐。”
“都这么熟了，就不能是咱姐姐吗？【大闹】”
“占有欲好强哦宝贝。”
“行行行，你姐姐，你姐姐行了吧。”
沈茹和姐姐汇合后，一起去往大厅。
人到齐之后，剧情开始。
管家演员焦躁地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埋着头，步子迈的很大，“昨天晚上又有人去世，一定是亡灵的复仇！再找不出凶手，我们都会死！都会死的！”
有人站出来问：“昨天晚上谁去世了？”
管家：“去世的人是医生和律师。”
医生就是林文觉。
律师是一个长相很儒雅的中年男，他穿着一件宝蓝色丝绸衬衫，浑身沉稳的气场压住了这略微鲜亮的颜色，让人只觉得很趁他。
有点像中古世纪的老绅士。
林文觉被点名，一脸懊恼加挫败。
昨天看过他夜晚行动的观众，却在弹幕上疯狂的哈哈哈嘲笑他。
“林文觉，昨晚全场最佳。”
“他昨天晚上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林文觉从沈茹那拿到苹果后，就一直愤愤地惦记着要怎么还回去。
所以在通告夜晚规则之后，林文觉就走出了房间。
晚上这栋宅子的灯全都熄灭了，只是偶尔墙壁上会有一盏昏暗的壁灯，让他只能摸黑前进。
林文觉很谨慎，好几次都险险地躲过正在巡逻的萧隋。
他拿了一些食物，又特地抓了两个苹果才离开。
当经过一个壁灯时，林文觉下意识看了眼那两个苹果，发现苹果个头是挺大，但上面有些黑点。
烂苹果怎么能送的出手？
林文觉当即返回，在黑暗中一顿摸索，终于挑了两个更大更好的。
下一秒，他的喉咙就被一根绳索桎梏住了。
“林文觉，死亡，转为鬼魂阵营。”广播里传来审判的声音。
林文觉把脖子上的绳子扯下来，在手电筒的灯光中看到了萧隋的脸。
他很纳闷：“你杀我干嘛？咱俩无冤无仇的。”
“有人要我杀你。”萧隋：“……而且你在这里待太久了，很明显。”
林文觉脸色臭极了，暗骂一声脏话，非常不爽。
他一想到未来一整天只能和一个人讲话，就觉得前路无光。
他是典型的少爷脾气，根本没有情绪控制可言，一向有什么情绪就都发泄出来。
就在弹幕以为他会生气地把苹果丢出去的时候。
林文觉阴沉着脸：“手电筒借我用用。”
萧隋把手电筒给他了。
林文觉正大光明在灯光下挑苹果，沉着脸挑了两个最大最好的揣进了兜里。
此时弹幕已经笑疯了。
“大冤种是谁已经很明显了吧？”
“少爷这该死的胜负欲。”
“今天情绪管理满分（不是）”
时间回到第二天早上的晨会。
工作人员说：“当前任务：请鬼魂找到杀死自己的人，并在夜晚完成复仇。藏在人群中的凶手请尽量隐藏自己，其他人则需帮助鬼魂找到真正的凶手。”
“你们当前搜集的线索分为两类，一类是有效线索，一类是无效线索。请认真辨别线索，十个为一组进行提交，真线索加一分，假线索扣一分，不公布正确答案。”
节目组的套路很明显，这个规则上上下下全都是坑。
一不小心就容易掉坑里。
众人一齐陷入思索中。
弹幕乐呵呵的：
“有互联网真好，能看到这么多大佬被为难的场景。”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十一颗绝顶聪明的脑瓜在飞速运转。”
短暂的晨会结束后，他们还需要去判断验证信息的真假。
这个时候就不能单独行动了，必须和其他人互动有无，互相验证。
林文觉揣着两只大苹果，一直在找机会叫沈茹过去。
但她在她姐身边的时候，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沈初的身上，眼里根本没别人。
林文觉眼睛都抽筋了，她愣是一个暗示都没有接到。
终于，让林文觉蹲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伸手把在走廊行走的沈茹拉进了角落里。
沈茹很纳闷：“怎么了？”
林文觉得意地把两个水灵灵的大苹果拿出来，示意给她。
沈茹也没想到他这么讲信用。
她还以为这节目里都是特别会坑蒙拐骗，没有武德的那种呢。
林文觉想催促，但又死死憋住了，没有说话。
他今天就能跟一个人说话，如果那个人是沈茹的话，岂不是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沈茹：“其实我能说，我不喜欢吃苹果吗？”
她姐给她带的食物很丰富，而且全都是她爱吃的。
资源丰富，直接被她姐养的挑嘴了。
她真的一点也不想要这硬邦邦的苹果。
沈茹脸上表现出些微的抗拒。
而林文觉，他直接裂开了。
林文觉内心崩溃地闪过一句：‘什么玩意儿？老子丢了一条命给弄来的苹果，说不要就不要？’
弹幕笑得很疯狂。
“林文觉：错付了，终究是错付了。”
“哈哈哈哈现在比昨天晚上还要好笑。”
“小丑行为。”
林文觉的表情又阴沉了下去。
按照常理，他应该是先脏话后辱骂，最后再说对面一句不知好歹。
结果林文觉憋了半天，实在是憋不住不讲话，他咬牙切齿，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一句：“那你想吃什么？”
弹幕瞬间被满屏的哈哈哈占满了。
其中还夹杂着林文觉粉丝的留言：
“hollow？”
“这是你夜店小王子说出来的话？”
“怎么这么纯情？”
沈茹：“我当时让你还，就是随口一说，你不用那么当真。”
林文觉却更愤怒了：“你质疑我的人品？”
沈茹不是那个意思。
她沉默了下，跟他说了：“我喜欢吃甜的，但不能太甜，喜欢蛋糕，但讨厌巧克力蛋糕。喜欢奶茶，但不喜欢抹茶。没了。”
林文觉评价：“你挺难伺候。”
沈茹不太高兴：“是你问我的，我又没让你伺候。”
“好好好。”林文觉投降，问，“还有吗？”
这姑娘这么挑食，具体情况他得问清楚了，不然下次忙活半天，又白忙活。
沈茹：“……”
她才说了三条，对方就说她难伺候。
沈茹委婉还击：“你记得住吗？”
还击力度不大，但非常有效。
林文觉瞬间感觉被羞辱到，压低声音怒道：“你以为我是你？”
沈茹认真想了想：“没有了，就这么多吧应该。”
林文觉点点头：“行，你今天晚上在房间等着吧，别出门，我给你送食物。”
因为在这一群人中，她只和萧隋相熟。
同时为了保持小白花的形象，她从来都是岁月静好，一个人静静的研究，从不主动找人搭话，只和萧隋关系比较好。
可就在她靠近萧隋的时候。
沈初看到了。
她冲萧隋勾了勾手指，萧隋便连犹豫都没有的走过去了。
他甚至都没有看到准备接近他的厉晨升。
弹幕上的CP粉急死了。
“啊，晨晨没有被看到。”
“贴贴-1”
“快点追上去啊，教授今天只能和一个人讲话，错失机会就没有了。”
厉晨升拘谨地站在了原地，抿抿嘴唇，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
沈初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冷冷的勾了勾唇。
她就是故意的。
在她看来，厉晨升上辈子那么顺利的名利双收，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萧隋在她的身边随时帮她，还有那么一堆莫名其妙的CP粉为她冲锋陷阵。
当然最重要的是，厉晨升一直有沈茹做对比，才塑造出她的女主光环。
但现在的她，跟沈茹完全没有可比性。
甚至沈茹和她的经纪人的眼里根本没有厉晨升这号人。
所以现在沈初很好奇，在这样的情况下，她那女主光环到底要怎么发挥出来？
萧隋这个大直□□本没有察觉到其中的暗潮汹涌。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被姐姐召唤了。
在被冷落了整整两天后，他的姐姐终于有心情见他，所以他要快点过去。
那天在泥潭里，沈初的话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萧隋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已经知道错了，道歉了，也改了。
可为什么姐姐更加恨他了？
从泥潭开始，萧隋一直惴惴不安的反思，私下里报告写了十来份，却始终找不到姐姐憎恨他的原因。
萧隋压下心头泛起的欢喜，满怀着惴惴不安的站到了沈初和沈茹的面前。
作为鬼魂，他一天只能和一个人说话，如果和第二个人交流，会被关一整天的小黑屋。
萧隋看了眼沈茹。
沈茹立刻意会，紧紧闭住嘴巴，还往姐姐身后躲了躲，用行动来保证自己绝不捣乱。
萧隋今天穿了件简单的衬衫，喉头的扣子敞开着，五官偏精致挂，浓颜，垂眸低头的时候自带一股深沉的故事感。
萧隋低头叫人：“姐姐。”
声音低落许多，明显在沈初面前非常的不自信。
沈初现在看到萧隋就烦。
如果不是突发奇想，想恶心一下厉晨升，她才不想理他。
但既然她已经把人叫来了，就只能捏着鼻子忍受，一本正经地和他一起核对手头的线索。
直播镜头里齐刷刷出现三张漂亮的脸。
弹幕上有人发：“简直是高质量青梅竹马。”
还有人说：“如果我小时候能加入他仨，都不敢想象我长大的过程会多么阳光开朗。”
“怎么样才能加入这个家？求求了，这对我很重要。”
沈初像例行公事一样，和萧隋对过一遍线索。
她拍拍手：“完事儿！你可以走了。”
萧隋恍惚了一下，因为他的姐姐露出了唯一的一个笑容。
——但却是因为他的离开而高兴。
萧隋心头酸涩，在沈初准备离开的时候，不受控制地往侧边拦了一下，道：“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吗？”
沈初思索了一下，同意了。
有些事情，与其这么不清不楚的，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聊聊”这件事，沈茹熟。
直播间观众还等着吃瓜，就发现沈茹径直走过来，然后直接张开手臂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
然后她哥俩好地揽住摄像机，冲姐姐摆手：“你们去吧，我来拖住摄像头。”
弹幕：？？？
不要啊，他们想听。
沈茹又补充：“记得把麦克风关了哦。”
沈茹回头，冲熟悉的直播助理眨了下眼，好像在说：咱们默契吧？
直播助理：……
不敢说话。
他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谈话。
萧隋开门见山解释：“我来这个节目是领导的安排，他们要我和厉老师一起宣传学校。因为代表学校，所以我要保持正面的形象，但我绝对没有冷落阿茹的意思，我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姐姐，你理理我。我们三个经历了那么多，这情分你不能说不要就不要。”
沈初很正经很冷淡：“不是不要，是要不起，萧先生。离开后主动断联的人是你，回国后不联系的也是你，您这样高高在上，风光无限，我们姐妹怎么高攀的起？”
萧隋很痛苦：“姐姐你别这样说。”
沈初：“你想知道我冷落你的原因？可以，我告诉你，我这样做全是为了阿茹。”
沈初咽下喉头的酸涩：“阿茹生病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长时间的忽略，她现在很缺爱，需要很多的陪伴，还有很多无条件的偏向。这些东西，以前我给不了，现在你给不了。”
“你既然给不了，就不要给她那么多期待。你现在也算涅槃重生，变的很风光，那就去过你自己风光的生活，不要继续在阿茹的生命里留下痕迹了。接下来我会一直陪着她，把你从她脑子里摘干净，你不用担心她以后会骚扰你。”
萧隋很崩溃。
放下，说的轻松。
如果能放下，他早就放下了，何至于巴巴地凑上来。
他是沈茹捡回来的，是沈初一点点教大的。
小时候和她们在一起的那些经历，他一丁点都没有忘记。
萧隋从小父母离异，母亲早亡，父亲失踪，他小时候是村里远近闻名的野孩子。
已经发达的萧父突然想起来，山脚旮旯里还有一个儿子后，就把他接进了城里。
那时的萧父早就已经重新娶妻生子，对前妻留下的这个孩子也没太多的感情，直接丢给保姆照顾。
就这样，萧隋从山里的野孩子，变成了城里的野孩子。
他语言不通，只会说乡音浓重的方言，不会用花洒，不认识洗发膏，尽管衣服被保姆洗的很干净，却总是撒发着一股臭味。
当然，也没有人愿意跟他玩。
沈茹就是在这个时候，把在外面徘徊的他捡了回去。
小小的沈茹小大人一样教他洗澡，告诉他洗头要洗两遍，内衣袜子要用手搓洗，回家第一件事要换鞋。
沈初的目光则长远一些，自己学习之余，会教他说普通话，教他识字，还用零花钱给他报班补课。
现在萧隋那一手漂亮的正楷，就是沈初给他报书法班学的。
这对后来已经深造成功的萧隋来说，绝对是洗不掉的黑历史。
他想甩脱那些不堪的记忆，所以出国留学后，他渐渐和所有的人断了联系。
萧隋以为这样就能放下了。
但时间越久，那些记忆却越发深刻。
他不断地想起可爱的妹妹，可靠的姐姐，午夜梦回，一遍遍地回味着。
直到那些悲苦地记忆都褪了色，她们在他的记忆里却变得愈发鲜活。
他根本放不下。
他怎么能放下。
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但还好，事情并不是全无转机。
沈初好心告诉了他原因。
让原本黑暗的天空透出一缕亮光。
萧隋紧紧地抓住这抹亮，急切地说：“姐姐，你再信我一次。我现在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这次一定能做到。
沈初则冷冷地瞥过去：“只要不伤害阿茹，我管你怎么做。“
林文觉在庄园里转了一圈，又来找沈茹了。
没办法，谁让他憋不住，导致今天一天都只能和沈茹一个人讲话。
林文觉：“我们来对一下手头的线索？我这里一共十八条，你手里有几条？”
沈茹沉默。
林文觉顿时急了：“喂喂喂，我今天唯一讲话的机会都给你用了，你总不能不管我吧？”
夜店小王子此时急赤白脸的，一点优雅从容都没有了。
沈茹：“不会的不会的。”
她解释道：“我姐姐说不要我操心，所有的线索都是我姐姐收集的，都在我姐姐那里，所以我现在没有。”
紧接着，她提出解决方案：“你可以把线索写给我，我让我姐姐帮你辨别一下。”
林文觉的表情这才好看了点。
同时他也有别的担心：“你就光靠你姐姐？她一个人能力有限，万一顾不上你怎么办？上一期可是出现了末位淘汰制，别到时候你俩吊车尾都被淘汰了。”
沈茹最看不得别人质疑她姐，反驳道：“怎么可能！我姐姐还说要给我拿第一呢！怎么可能吊车尾。”
林文觉发现了，沈茹平时性格都很好，但前提是别带上她姐。
他只是稍微做出了个假设，沈茹就护上了。
“行行行。”林文觉妥协，然后随口问道，“你姐手里多少条线索啊？”
沈茹身体倾向他，小声：“三十五。”
忙活到饥肠辘辘却只有十八条的林文觉：“……告辞！”
凭什么沈初带这个拖油瓶，还能拿到三十五条？！
他转身就走。
在走出去五六步之后，又行云流水地转回来，若无其事道：“一会儿我把线索写给你，你找你姐帮我对对。”
沈茹被他逗乐了：“行。”
“走了。”林文觉转身要走了，临走前恼羞地扔下一句：“笑什么笑”
然后沈茹笑得更大声了。
弹幕很欢乐：
“爱看！多聊！”
“感觉少爷在沈茹面前只有两个状态：破防和即将破防哈哈哈。”
沈初用电脑编写了一套程序。
她有三十五条线索，加上萧隋的十五条，林文觉的十八条，一共六十八条，已经构成了一个样本充足的数据库。
也因此推断出来，真假线索的比例是三比七。
萧隋和林文觉在故事中的定位是杀手。
但区别是，萧隋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杀了，林文觉则是收了钱但根本不打算行动。
沈初和沈茹的身份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根本没有牵扯到这个事件当中，是当之无愧的好人阵营。
时间一转眼来到下午，规则刷新。
人类阵营，只要集齐同一个人的五条线索，无论线索真假，可以直接开启验证。
而鬼魂阵营，根本不需要线索，就可以直接验证。
听起来很良心。
根本不像节目组的风格。
但规则下还有一行小字：人类阵营的被指认人，会进入验证室兜头浇下一桶血浆，如果和凶杀案有关，则转变为鬼魂阵营，如果和此次凶杀案无关，则继续在人类阵营。
而鬼魂阵营中，指认人自己会被浇血浆，和凶杀案有关变为鬼魂阵营，如果和凶杀案无关则什么事情都没有。
“从开头的滚泥浆就该猜到，这次大家都不会太体面……”
“万万没想到竟然会这样的不体面。”
“这是要让人类阵营自相残杀，鬼魂阵营伤敌一百自损一千。”
“节目策划好黑的心啊。”
当初在泥浆池中提出“互相放过”的林文觉，此时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突然很庆幸自己在鬼魂阵营，现在他只要不自己作死，狼狈就找不上他。
所以也不用祈求互相放过了。
规则宣布后好半天，都没有人说话。
这无疑是一次很好的验证机会，但同时也是结仇的好机会。
虽然他们本来就是奔着厮杀来的，但是怎么厮杀，和谁厮杀，还要好好琢磨琢磨。
在一片安静中。
厉晨升有些怯懦地开口：“我想验证一个人。”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看了过来，全都充满危机感。
厉晨升：“我一共收集到十九条线索，其中十二条中都提到了沈茹，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巧合。所以我想验证沈茹。”
全场寂静。
厉晨升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
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没有人会说不可以。
虽然沈茹是女明星，但既然参加了这个游戏，就各凭本事，没有任何特权可言。
可厉晨升偏偏又这么问了，让人很难不怀疑她在影射些什么。
在这片安静的时间段，厉晨升攥紧了手中的线索，纸条被捏的很皱，看起来非常紧张。
但实际上，厉晨升的心底畅快异常，并且是她参加节目以来，感觉最畅快的时候。
她实在忍不住了，她现在特别想见到沈茹的丑态。
在此之前，厉晨升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
在她的学生时期以及任教期间，待人接物温柔友善，大部分的人都很喜欢她。
但不知道为什么，厉晨升完全看不得沈茹好。
她总觉得，沈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该是她的。
有的时候，那些恶毒的念头出现，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丑陋。
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画外音回答她：“当然可以，但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厉晨升还没有回答，被沈初掷地有声的询问打断：“厉小姐，我劝你想好了再回答。”
沈茹慌忙拉住她姐，道：“没事啊姐姐，我拍戏的时候什么没遇到过，对我来说小case啦。”
沈初攥紧拳头：“我想请问厉小姐，你的十二条线索，和人验证过了吗？谁能证明你验证了？在得出结果之前，有没有确保数据的真实性？”
不仅仅是因为厉晨升针对沈茹。
沈初身为科研人，最见不得别人用不严谨的假实验进行数据总结，
沈初带的学生不比厉晨升少。
而且她是博士，手底下都是含金量很高的硕士博士，厉晨升这种水出来的硕士，甚至没有资格当她的学生。
沈初气场全开，冷冷地评价：“我从来没有带过像你这样差的学生。”
“也幸亏你不是我的学生。”沈初盘起胳膊，“如果你是我的学生，我会重新审核你的论文，看看有没有学术造假。”
厉晨升的脸白了。
“呜呜，姐姐好帅啊。”
“有点梦回我研究生时代了，瑟瑟发抖中。”
“姐姐气场两米八。”
“她应该是研究室里典型的大师姐角色，相当于半个博导了。”
“本智性恋要沦陷了。”
“请和我谈个恋爱，谢谢。”
厉晨升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难堪过。
她攥紧了拳头，薄薄的身体微微颤抖，心底却涌上一股不屈。
沈初这样当众贬低她，无非就是不想让沈茹接受惩罚出丑。
既然这样，她偏要。
厉晨升思索了一会儿，缓缓地说：“我来节目之前做过功课，血浆惩罚是这里的传统，嘉宾之间互相伤害也是家常便饭，所以我希望您能理解。”
沈初看出了她的打算，冷笑一声，“你在这个故事里的角色如何，需要我帮忙揭穿吗？我的线索可是已经验证过真实性的真线索。”
沈初展示了她的验证程序：将线索打散，充进数据库进行对比演算，筛选出真实的信息，提取真确的信息。
人的脑子是有限的，就算记忆里再强大，也只能处理有限的信息。
可程序不一样，给它的信息越多，它的结果就越准确。
沈初：“如果你撤销验证，我就放你一马。”
现在抉择的机会又交到了厉晨升的手上。
如果厉晨升坚持验证沈茹，那么沈初就会同样验证她，到时她们两个都要受到血浆惩罚。
但如果厉晨升放弃，那么她们两个都能平安无事。
厉晨升沉默着低下头，不让人看到她纠结的表情。
林文觉担忧地看向沈茹，狠狠为她捏了一把汗。
节目组真不做人，沈茹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整天乐呵呵的发善心，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要接受这样狼狈的惩罚。
所有人都在等着厉晨升的答案。
萧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声音很平静：“不用放过。”
所有人错愕。
不知道他唱的是哪一出。
萧隋：“我是说，姐姐你不用让这一步。阿茹也是我的妹妹，我做哥哥的合该保护她，姐姐你只管带着阿茹往前走，剩下的我来。”
萧隋说完，转头面对镜头：“我要求验证沈茹，非常确定，不用再询问了。”
萧隋现在是鬼魂阵营，要验证，就要接受血浆惩罚。
而他赶在厉晨升确认之前提出验证，无论结果如何，沈茹都不会狼狈地接受惩罚。
无论是弹幕还是现场，全都是一片哗然。
沈初却笑了笑，也对镜头道：“我要求验证厉晨升，也非常确定。”
厉晨升异常错愕。
她根本没有想到，萧隋会直接针对她。
“萧老师你……”
也太不留情面了。
萧隋缓缓转身，还是非常礼貌的偏偏教授，温柔客气地对她说：“不好意思了厉老师，我只是作为哥哥在保护妹妹。我们是同事没错，但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在这个节目这只是家常便饭。所以希望你能理解。”
厉晨升倒吸了一口凉气，脆弱地红了眼眶。
弹幕里，他们的CP粉崩溃了。
什么比正主拆自己CP，更让人难过？
他们在弹幕里上蹿下跳说：
“教授好残酷。”
“都不懂怜香惜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