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等明天看完医生,我爸会带庄建业、庄建军去办入职。成功通过矿上的考核,他们就可以成为矿上的临时工。什么时候能转正,要看他们的本事和矿上的安排。”
她们这就是一锤子买卖的交易。温玉华不用庄彩凤负责温家看医生的后续,庄家兄弟入职后的事情,温唐也不会多管。
万一庄建业和庄建军运气不好,干七八年临时工都没法转正,它也不关温家的事情。
温玉华的干脆,让庄彩凤有点诧异。
今天的温玉华真有点奇怪。从一开始,她对庄彩凤的信任,就非常的莫名其妙。
在庄彩凤看来,温唐那样怀疑她,不相信她的,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态度。
别说温唐不相信她,要不是从小经历了太多的奇异事件,庄彩凤本人也不相信,她随随便便出门,就能遇到妙手回春的神医。
这事儿成功的太轻松了。
庄家人会无条件相信庄彩凤,是因为她们见证了庄彩凤太多的神奇。从最开始的怀疑人生,到现在的深信不疑,她们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期间,庄家人各种酸爽的心理都经历过。可温玉华不知道庄彩凤的本事。她为什么会如此相信庄彩凤?难道她真的如庄建业所说,已经病情加重,时日无多了吗?
想着温玉华年纪轻轻就要死了。庄彩凤看温玉华的目光,逐渐染上同情。
真是世事无常啊,温玉华也才十八呢。
唉……想着这个神医,就算治不好温玉华的病,也能让温玉华走的安详些,庄彩凤不再后悔她出手帮温家找神医这事。
这事是真挺玄,挺危险的。
如果不是兄妹情深,庄彩凤不会出手。这些年破四旧如火如荼,庄彩凤也挺怕。
来之前,庄彩凤还有庄家人,已经做好了温家人刨根问底,她们费劲掩饰的准备。
结果,温玉华根本不用庄家人苦口婆心的说服,庄彩凤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有温玉华配合庄家人,庄彩凤完全没暴露。
这让认真警惕的庄家人,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劲儿使不上。
这股劲儿憋在心里,不上不上的,卡的苗盼儿超级难受。
偷偷的吐出一口气,苗盼儿心底更烦温玉华。
不怪她讨厌温玉华。她就知道,她们家碰上这死丫头,准没好事!
苗盼儿心底对温玉华非常的不待见,面上她却不敢表现出一丝的不和善。
工作的事谈的差不多,苗盼儿该和安小花叙旧,拉家常,联络感情啦。
她挪了个位置,坐到安小花身边,笑盈盈的拉着安小花的手,欲盖弥彰的解释说:“小姨,我们家能这么快找到神医,是因为我们真尽心了。你放心,咱们都是实在亲戚,我肯定不会用江湖郎中骗你。”
苗盼儿倒是想随便找个人应付温家,但她不敢。温唐可是个靠几把铁锹,几辆木头小推车,就带着一群兄弟来挖煤矿的狠人。
煤矿建立初期,不知道遇上过多少难事,都被温唐一一摆平。附近那些三教九流,黑白灰三道的关系,也被温唐捋的清清楚楚。
苗盼儿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她清楚的知道,抚陵山上原来是有土匪的。
没解放之前,从这边路过的大商人,有不少都被山上的土匪抢劫过。可温唐来了,山里的土匪就全被温唐给灭了。
苗盼儿亲眼目睹过,温唐为了争地盘,和山上的土匪干的血肉横飞。
那突突突的激烈场面,过了快二十六年,苗盼儿还刻在脑子里,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候的庄柱子还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听说八路军来剿匪,他这个实心眼的二愣子,就背着个水桶来给温唐他们送水。
苗盼儿怎么都拦不住他。怕这虎老爷们一冲动,跑到战场上去帮八路军干仗,她就也跟着来看看。然后,苗盼儿就看到了,温唐带着兄弟们大杀四方的震撼场面。吓得她之后很多年,都不敢直视温唐,和温唐说话。
虽然,庄柱子是因为这,才得到温唐的提携,来抚陵山煤矿工作的。但苗盼儿还是怕。
在苗盼儿眼里,温唐就是个不能惹的煞星。让她躲起来,偷偷算计温唐可以。让她在明面上得罪温唐,苗盼儿那是一点不敢。
反正温玉华都快死了。作为一个绝户死瘸子,她让让他也不是不行。
是的,苗盼儿也觉得温玉华要不行了。
温玉华这样急切的相信庄彩凤,真的很像是病入膏肓,不得不抓紧最后一颗救命稻草,病急乱投医。
本来苗盼儿她们对温玉华病危这事,还有点将信将疑。现在温玉华这么急切,立刻让庄家人认定,庄建业猜的没错。温玉华这丫头,就是病入膏肓,快要一命呜呼啦。
想到温玉华就快死了。苗盼儿也就不计较温家的霸道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最痛。苗盼儿五个孩子,都好好的陪在她身边,她就让让安小花吧。
这么想着,苗盼儿也不计较安小花之前对她的冷脸,对安小花笑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安小花没苗盼儿那么丰富的内心戏。她只是有点讨厌苗盼儿管她叫小姨。
她只是辈分高,实际年龄却不大。苗盼儿足足比她大十五岁。被一个能当自己妈的人喊小姨,安小花就很别扭。
别以为安小花不知道,苗盼儿就是故意这么喊她的。她这是在提醒她们,温玉华是庄建业的长辈,让她们别打庄建业的主意。
她们这亲戚关系拐了好几个弯,属实有点远。这里又不是安家寨,平时在矿上,她们两家都是从温唐和庄柱子那边论。
温唐和庄柱子是好兄弟,庄柱子比温唐年长,庄家兄妹就叫温唐叔叔、安小花婶婶。
安小花听惯了弟妹这称呼,冷不丁被苗盼儿叫小姨,她就轻嗤一声,很是瞧不上。
“呵呵,苗盼儿你别自作多情了,你家那废物儿子,我们温家看不上。”
苗盼儿被安小花点破了心思也不尴尬。她依旧笑盈盈的点头附和说:“小姨批评的对,建业他才二十一,还那么年轻,他要成才,确实要好好的学习和历练。”
不轻不重的回敬了安小花一下。暗搓搓的炫耀了她有儿子,并且她儿子健康、长寿还有光明的未来。苗盼儿就笑眯眯的对庄建业、庄建军兄弟招手道:
“老三、老四快过来。你们快好好谢谢你们的小姨姥和小姨姥爷。没有他们帮忙,你们这回要留城可真难了。”
被苗盼儿点名的庄建业、庄建军,依言上前,对温唐和安小花深鞠躬,谢了又谢。
他们这么听话,是怕温唐会反悔。
这神医得来的太容易。他们怕温唐心里不平衡,会临时变卦。
为了防止温唐搞事情,他们要先谢过温唐,把温唐帮他们安排工作的事给坐实。
他们都叫温唐小姨姥爷,给温唐深鞠躬了。温唐总不能没品的糊弄孩子吧?
温唐大气的很,根本没想变卦。
不就是两份临时工的工作嘛,他完全有能力安排。修路的事,温唐已经找李矿长商量好了。李矿长已经被温唐说服,同意修路了。
矿上还要挖煤,温唐要修路,就正经得招一大批人。这批临时工,只管修路。之后能不能留在矿上,那就得看路修好后,抚陵山煤矿的销量有没有增加了。
销量不增加,挖煤用不了那么多人。矿上就不会招工。庄建业、庄建军就可能被辞退。
不过嘛,今天高兴。温唐决定,等明天看过医生,他再告诉庄家这个大大的‘好消息’。
温家和庄家几人表面相谈甚欢,实际上大家有没有在心里骂娘,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李矿长在温家呆了一会儿,本想把修路的事,跟庄家说一下。但见温唐眯着眼睛,笑意不达眼底,他立刻缩缩脖子,识趣闭嘴。
他这个老排长,心狠手黑,他可惹不起。
“猫猫,这个给你。你孟舟哥哥今天上午刚蹦爆米花,放了糖精,可香了,你留着慢慢吃。”李矿长哄小孩似的,哄着温玉华。
温玉华看着这爆米花,想起原文里,确实有李孟舟这么个人。他在原主去世后不久,因为医闹也去世了。
在原文里,李孟舟去世这事,最后也被怪在了原主的头上。庄家人都说,是因为原主扫把星转世,跟她有关系的人,才会都不得善终。她们说庄建业多亏了出生在庄家,有庄彩凤用福气庇护他。不然他作为原主的老公,肯定也难逃一死。
庄建业对此深信不疑,甘心做庄彩凤的钱袋子,无条件的宠爱妹妹庄彩凤。
傻逼庄建业,温玉华不会管。但人品还不错的李孟舟,温玉华却想救一救。
现在离医闹还有三年多的时间,不用着急。现在紧要的是,赶紧让李矿长打消,撮合温玉华和李孟舟的念头。
李孟舟是李矿长的大儿子,比温玉华大三岁,如今在工农兵大学读书。他是原主还没出生时,温唐给她定的娃娃亲对象之一。
如果不是原主一出生就有严重的心脏病,温唐不想拖累好兄弟一家,原主和李孟舟这个娃娃亲,肯定不会作废。
不过虽然温家悔婚了,李矿长却依旧坚持要履行承诺。李孟舟作为矿长的儿子,没留在矿上发展,选择去外面学医,也是因为原主。
李矿长觉得他占了温唐的位置,害温唐下井出意外瘸腿,心里非常过意不去。所以,他要李孟舟去学医,照顾原主一辈子。
原主很不喜欢她这个娃娃亲。以前李矿长和李孟舟,要是敢当着庄家人的面亲近原主,原主能立刻撂脸子发脾气。
偏偏李矿长老爷们心粗,原主发脾气又以生闷气为主。李矿长就只当原主小姑娘害羞,不好意思跟他说话,一直不知道,原主其实非常不喜欢他。
李孟舟心细,发现了原主对他的讨厌,不往原主跟前凑,还得总挨骂。
李孟舟因为原主,一天挨他爸八百回骂,还得夹在原主和李矿长之间受夹板气。他不能换爹,就躲原主躲的远远的。
原主巴不得李家人不搭理她。李孟舟要和她绝交,她都举双手双脚赞成。
原主和李孟舟关系不好。不用说,这个爆米花,肯定又是李矿长给原主准备的。
李孟舟如果不是还得回来看他亲妈,他能天天蹲学校上课,哪有空给温玉华买爆米花?又哪有闲心关心温玉华?
温玉华不想李矿长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硬撮合她和李孟舟,就接过他递过来的爆米花,笑眯眯的打趣说:“李叔叔,你关心我就直说嘛,干嘛老拉孟舟哥哥当挡箭牌?”
“我和孟舟哥哥都长大了,你再这样开玩笑,我们两个以后怎么找对象嘛。”
“就是,你家孟舟比我家猫猫大那么多,她俩不合适,你以后别再乱点鸳鸯谱了。”温唐也不看好这门亲事,帮温玉华说话道:“你看看我家猫猫,才这么点大,我得多留她几年,才给她找对象呢。你家孟舟不行。”
安小花同样不想耽误李孟舟,遂帮腔道:“我想给我家猫猫找个年纪小的。这样她们站在一起,看着才像同龄人。猫猫脸嫩,年纪比她大的,看着都像她爹似的,不般配。”
说话时,安小花还有意无意的瞄了庄建业一眼,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李矿长没发现安小花的小动作,只当安小花是在委婉的嫌弃他儿子,瞬间无语凝噎。
矿上长大的孩子,除了温玉华身体不好,哪个不是风吹日晒,野蛮生长的?
李孟舟五六岁,就跟着李矿长下井挖煤。男孩子淘气,挖煤的活又脏,他在井下折腾一天,就造的灰头土脸,和小驴粪蛋似的。
从小糙着长大,李孟舟长大了也不修边幅。尤其这几年,学习忙,加上不想让李矿长逼他来找温玉华,他就越来越不爱收拾。头发不挡眼睛不剪,胡子一年不刮一回。
偶尔路上李矿长和李孟舟走一起,人家还当李孟舟是李矿长的兄弟,或者下属,丝毫看不出他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想想他的糟心儿子,再看看精致的好似冒仙气的温玉华,李矿长受伤的默默闭嘴。
就李孟舟那样的糙汉子,确实配不上这样娇滴滴的温玉华。以前是他自以为是,太想当然了。
只是,温玉华的身体到底不好找婆家。男人有本事养家,也比长的好看重要。李矿长怕温玉华嫁不出去,或者嫁的不好,就顶着压力,继续努力。
“呵呵。”李矿长尴尬的笑笑。“我家孟舟长的是老成了一些。他这点随我,我们这种长相都耐看,年纪越大越吃香。呵呵。”
“………”
“………”
“………”
看着完全会错意,并且还不死心的李矿长,温家三口人都挺无语。
她们这骂庄建业呢,李矿长凑什么热闹?人家李孟舟长的随他妈又不丑。
温玉华不想李矿长回去再折腾李孟舟,赶紧无奈的开口,很直白的告诉他:“李叔,您就别折腾了。我和孟舟哥哥是真不合适。”
“我俩从小一起长大,要是真能擦出火花,不用你努力,也早就在一起了。您不用觉得我是在故意搪塞你,我是真不喜欢他。”
“我没觉得我身体不好,就得退而求次其。正因为身体不好,我才更要找一个,我真正喜欢的人,和他好好的过下半生。”
“人生苦短,我好不容易长这么大,总不是为了受委屈的吧?”
温玉华这个话,说的毫不留情。李矿长感觉到她的认真,也不敢再自欺欺人。
看来,温家是真不需要他的可怜。
李矿长眼神复杂的看着温玉华,很是惋惜的叹气道:“唉,是我家那混小子不好,他娶不到你是他没福气。唉……”
这回,李矿长是真认清现实,不再做梦了。温玉华都说她跟李孟舟在一起,就是受委屈了,李矿长哪还好意思再乱说话。
就是这么通透聪慧的姑娘,和他家李孟舟没有缘分,真挺可惜。
李矿长神色遗憾的离开了温家。
话都说到这了,李矿长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在温家呆着,就先回家了。
温唐起身送客,顺便安慰的拍拍李矿长的肩膀,让他别太瞎操心。
“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做主吧。”
“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又不能陪她们一辈子。大包大揽,管的太宽,手伸的太长,孩子们都会嫌烦的。”
“孟舟的对象,你就让他自己处吧。现在年轻人都时兴自由恋爱。”
温唐给李矿长灌心灵鸡汤,站在门外说话说的有点久,屋里只剩安小花和温玉华招待庄家人,装安分的庄建业就不装了。
庄建业自我感觉良好,同样没发现安小花刚刚那话,是在骂他。
他不觉得他长的老,他也不觉得他配不上温玉华。
他浓眉大眼,大高个,古铜色的肌肤和鼓鼓的肌肉,让他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男人味。
庄建业的皮相很能唬人。所以他不但没觉得安小花在骂他,他还把温玉华拒绝李矿长的那些话,当成是温玉华在和他表白。
温玉华说她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不就是在说他嘛。没想到温玉华看着冷冰冰的,爱人的时候,却这么的真诚,这么的热烈。
这让庄建业有点得意,有点感动。
本来庄建业是不乐意娶温玉华的。娶了温玉华,他就得有个早死的原配,这很不吉利。但温玉华命不久矣,又对他一片真心,庄建业看着温家的大房子,就良心发现,越发想要怜惜温玉华。
温玉华那么漂亮,没体会过男欢女爱,没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就默默的香消玉殒,她不是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如果温唐说话算数,能陪嫁多多的嫁闺女,他委屈点把温玉华娶了,也不是不行。
虽然娶了温玉华,他注定得当鳏夫。但娶温玉华能得到温家的大房子,还有得到一大笔钱。等温玉华一死,他有工作、有房子、有存款、还没孩子,那他和初婚小伙有什么差别?
根本没有嘛。有房子、有稳定工作的他,在相亲市场甚至会比毛头小子还更吃香。
只是,苗盼儿很不喜欢温玉华,他想娶温玉华就得从长计议,再仔细斟酌斟酌。
看温家和温玉华以后的表现吧。温家人不拿出点诚意,把苗盼儿哄好,他是不会和温玉华来往的。温玉华喜欢他也不行。
庄建业心中百转千回,看温玉华的眼神,一会儿深情、一会儿同情、一会儿又很灼热。
他肆无忌惮盯着温玉华*七*七*整*理,好像温玉华是肥猪肉一样,眼神里全是志在必得。
温玉华被他看的反胃,没忍住吐了。
安小花一看温玉华不舒服,立刻扔下庄家人不管,专心去照顾温玉华。
门口送客的温唐听到动静,也进了屋。
“怎么了,猫猫你这是怎么了?”温唐说着,焦急去给温玉华倒水。“刚不是还好好的?”
温玉华很少这样无缘无故的呕吐,她又刚因为昏迷住了一次医院。发生这种反常的情况,温唐和安小花就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非常的紧张。
两个人又是拍背,又是拿痰盂,又是递手帕,没一会儿就把温玉华团团围住。
温玉华喝了水,脸色好看了一点,温唐又赶紧问:“要去医院吗?是不是人多闷到了?”
问完,不等温玉华回答,温唐就不客气、不耐烦的,对庄家人下逐客令。
“行了,没事你们就赶紧走吧。你们这一堆人在我家呆这么久,弄的我家屋里的味儿都不对了。赶紧走,你们别再赖在我家了。”
“…………………”
庄家人无辜被骂,很是心塞无语。
温玉华那破败的身体,纸糊的一样,说不好就不好。她吐了,关她们啥事?
只是,温唐这时候暴躁、不讲理的很。她们不想去触他的霉头,也不想再莫名其妙的被他污蔑,庄家人就识相的起身告辞。
温玉华看来是真不行了,干坐着,好端端的她都能说吐就吐。她现在估计都吃不进东西了吧?唉,人不吃饭,又能活多久?
怪不得温家这次急着找大夫,又这么好说话,敢情她们是被逼上绝路,没有办法了。
唉,真可怜啊。
温家马上要倒大霉,眼看日子越来越灰暗,郁闷了好久的苗盼儿,像是吃了良丹妙药一样,终于舒服了。
啧啧,安小花也就神气这一回了。等温玉华去世,她还有什么?呵呵。
苗盼儿脚步轻快的离开了温家。边走她还边假客气的对安小花说:“小姨,有事你就去庄家喊我。我们家人多,随时可以帮忙。”
“小姨夫你也不用送。咱们这关系,你不用跟我太客气。别送了,我自己就行。”
安小花和温唐忙着照顾温玉华,没空搭理戏多的苗盼儿。任她在那自说自话。
没来得及离开的李矿长,看苗盼儿这么给她脸上贴金,表情就有点一言难尽。
这庄家的,脸皮是真挺厚。怪不得温唐烦她。他要是有一个这样小心思多多,小话一套套的糟心亲戚,他肯定也闹心。
以前李矿长就不觉得,温玉华能看上庄建业。现在听完温家三口人拒绝他儿子的话,李矿长更觉得矿上的那些关于温家要庄建业入赘的流言,全是庄家戏多惹出来的祸。
就那个庄老三,不论长相、能力还是家世,都比他儿子差远了。人家温家连矿长儿子入赘当女婿都不要,能去倒贴庄老三?
庄家人就是戏多,想得美,还爱瞎比比。没有她们在矿上胡说八道,温玉华看上庄建业,还苦苦倒追的八卦,也不会被传开。
看来回去他得跟他媳妇说说,让她看着点庄家的。庄家可别因为从温唐这得了工作,又厚脸皮的造谣。
狗屁的温玉华对庄老三求而不得。
温玉华那么通透聪慧的姑娘,怎么可能会看上装腔作势的庄建业?温玉华又不瞎。
李矿长正这么想着,那边温玉华就吐了庄建业一身,把他骂的狗血淋头。
庄建业也是欠登。
临走前,想着他兜里有糖,可以奖励温玉华一颗,哄她开心,让她坚强点,庄建业就自以为帅气,实则做作油腻的,凑到了温玉华身边。
他刚要开口,温玉华看到他那从鼻孔里冒出来的一根黑鼻毛,闻到他衣服上的浓浓臭汗味,她刚压下去的恶心劲儿,瞬间又冒了出来。
“呕,你离我远点!呕……”温玉华怒了。“呕……你多臭你不知道?!呕……呕……”
温玉华气的,把手里的水,全泼在了庄建业的身上。
准备来献殷勤的庄建业,瞬间被温玉华泼了一个透心凉。哪怕这是温水,他也懵了。他僵硬的站在原地,满眼不可置信。
温玉华居然敢用水泼他!还往他身上吐酸水!!这怎么可能?!温玉华不是喜欢他喜欢的不能自拔吗?她怎么可能这么对他?!
不等庄建业想出头绪,对温玉华紧张的不行的温家父母,明白温玉华为什么会吐,立刻又劈头盖脸,把庄建业一顿骂。
“你聋了?我闺女让你滚,你没听见吗?!”温唐骂骂咧咧的,怒推庄建业一把。力气大的,让没防备的庄建业,立刻踉跄着摔倒。
没等庄建业爬起来,安小花也端着痰盂过来,对准庄建业,一副要泼人的架势。吓得庄建业赶紧往旁边一滚,避开了安小花的攻击。
闪躲的太狼狈,庄建业没注意方向,脑袋磕在凳子腿上,咣的一声,肿个大包。疼的庄建业眼冒金星,脑瓜子嗡嗡响。
心疼的儿子的苗盼儿见状立刻跑过去,老母鸡似的护在庄建业身前,对安小花怒目而视。
“安小花!!你们不要太过分?我家好声好气说话,不代表我家人好欺负!!咱们两家是各取所需,你跟我摆什么臭架子!!你家小病秧子发病,关我们什么事?我们离她八百丈远,没有你们这么沾包赖的!”
苗盼儿憋的狠了,一逮到机会,嘴巴像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的扫射个不停。
她是真忍到极限了。从她们来了温家,温家三口人就跟她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她是来给温家介绍神医,救温玉华小命的,温家人怎么敢这么怠慢她?
“你们不要太欺负人!苏大夫只有我闺女认识,你们不要不识敬!”
回答苗盼儿的,是安小花泼下去的一痰盂脏水。
“我就不识好歹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安小花冷声回怼。特不把苗盼儿放在眼里。
气的苗盼儿直哆嗦。
就算温玉华今晚喝药喝多了,没胃口吃饭,只吃了小半碗白粥,吐出来的都是些酸水。安小花痰盂里装的,也是温玉华吐出来的脏东西。
被这玩意泼一脸,自诩体面人的苗盼儿,立刻就炸了。
她吱哇乱叫,装牙舞爪的站起来,想跟安小花干仗。今天她和安小花就只能活一个!啊啊啊……她一定要让安小花知道她的厉害!!啊啊啊……
苗盼儿气的尽显泼妇本色,眼珠子通红。
庄彩凤眼疾手快的,拉住气疯的苗盼儿。她偷偷掐了苗盼儿一把,低声喊她:“妈,冷静。”
庄彩凤用眼神暗示苗盼儿,千万别动手。不然温唐狠起来,她们一家人都打不过。
被庄彩凤这么一拦,理智全无的苗盼儿,对上温唐冷冰冰,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神,激灵一下,立刻就开始坐地上哇哇哭。
苗盼儿一边拍大腿,一边低头抹眼泪示弱。
“呜呜,小姨、小姨夫你们心疼妹妹我能理解,但你们也不能因为她有病,就打我家老三呀。我家老三为了帮你们找医生,跑了一天。到你家连水都没喝一口,就被你们这么对待,我这当妈的看着,心里能好受吗?”
“呜呜呜,都怪我男人没本事。呜呜……”
苗盼儿哭的那叫一个委屈呀。
庄家的几个孩子,低着头站在苗盼儿身后,也是一脸敢怒不敢言的委屈脸。
她们那忍辱负重的白莲花样,搞得温家好像小说里,仗势欺人的恶毒反派似的,一下子把温玉华气到了。
她擦了擦嘴,看温家人的眼神也冷了。
“呵呵,给我找大夫?别说那么好听。”温玉华冷笑:“不想要工作就直说,咱们可以一拍两散,不用互惠互利。”
此言一出,温家屋子里的哭声,马上戛然而止。
苗盼儿僵硬的坐在冰凉的地上,拍大腿的手,都不敢再落下,生怕弄出一点儿声响。
温玉华可以不怕死。她们家却不能没工作。
真应了那句,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苗盼儿埋怨的偷偷瞪了庄建业,怪他无缘无故的,非得招惹温玉华。
温玉华都要死了,她啥事干不出来?
要不是庄建业抽风,他们这会早回家了。
庄建业本就憋屈,被苗盼儿这么一瞪,他就更窝火。
天地良心,他真的啥也没干!他哪知道温玉华会突然发神经?早知道温玉华这么不识抬举,他肯定不会心软!
庄建业一肚子的委屈,却不敢解释。温玉华太不对劲了。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温玉华看庄建业那变化莫测的脸色,就知道这小辣鸡肯定在心里骂她呢。
不想以后老跟这么个玩意儿传绯闻,温玉华决定出大招,永绝后患。
“呵呵,姐你别紧张啊。我才十八,还没活够呢。别怕,咱两家的交易还继续。呵呵。”温玉华一笑,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温家客厅里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瞬间缓和下来。刚刚大气不敢出的苗盼儿,刚想挪挪屁-股,跟温玉华胡扯几句,把这茬揭过去,就听温玉华又慢悠悠的说:“不过。”
一瞬间,苗盼儿又紧张了起来。
她不敢打断温玉华,只能支棱着耳朵,提心吊胆的仔细听温玉华说话。
“不过,咱们那谈好的条件得再改改。你家庄建业太让我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