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美雪屈辱的跪在地上,把男人的一双臭脚放进水盆里。
被窝里的陈毅露出一个头顶,一双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臭婊子,这么冷的水,想冻死我啊?”男人一脚踢在女人的心窝处,把她踢出一米远。
田美雪爬起来有点生气的解释道:“家里的水壶都被你拿去卖了耍钱,哪里还有热水。”
陈勇听到这话不但不羞愧,还恼羞成怒,觉得她伤害了自已男人的尊严,一把抓住田美雪的头发,把她的头整个按进洗脚盆里,使劲往里摁。
田美雪紧咬牙关,鼻腔还是难免呛了水,想到这是男人的洗脚水,水里还泡着他一双臭脚,胃里反酸作呕,却吐不出来,几乎窒息,她甚至想,就这样死了也许更好。
但是她的儿子要怎么办呢?不,她不能死,田美雪开始拼命挣扎,用双手捶打着按住她的那只手臂。
床上的陈毅看到这一幕,再也坐不住了,他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趁着陈勇按住田美雪,没有注意到他,他拿起陈勇放在桌上的酒瓶,狠狠地砸向他的后脑勺。
一酒瓶下去,陈勇的后脑勺开了花,鲜血四溢,玻璃渣子嵌进头皮,血顺着脖子留下来打湿了衣领。
陈勇吃疼,放开了田美雪,转而捂住后脑勺的伤口,他回头一看,竟然是自家儿子,他心里的火噌噌就上来了,甚至暂时忘记了伤口的疼痛。
“小兔崽子,这是养了个白眼狼啊,你吃我的喝我的,还跟这个臭婆娘一起对付老子,看我不打死你们。”
陈勇气急败坏,光着脚就要来捉陈毅,谁知脚刚踏出去,就踩到了刚刚打碎掉落在地的玻璃渣,他连忙停下来弯腰想去拿鞋穿。
一个踉跄,正要扶住桌子,就被陈毅狠狠用力一把推倒,头狠狠的撞在桌角上,本就后脑勺受伤失血,又遭受猛烈撞击,他眼前一片眩晕,随即瘫倒在地,马上就昏死了过去。
母子俩看着眼前昏倒过去的男人,都松了一口气。
陈毅看着地上的鲜血,脑海里突然想起之前医生的话,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愈演愈烈。
田美雪拿过儿子手里的酒瓶头子:“吓着了吧,没事,妈在呢。”她抚了抚儿子的头说道。
陈毅抬头看着母亲冷静的说:“妈,他死了吗?”
田美雪轻轻探了探陈勇的鼻子,还有呼吸,她不禁有些可惜,如果他死了该多好。
女人抬头望向儿子,心里再次浮出这个惊悚的想法,对啊,他死了该多好!
她心里有些慌乱,不停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想着应该怎么办才好,一面她想陈勇再也不能醒过来欺负她们母子,一面又害怕自已万一被发现,一切都完了。
陈毅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玻璃握在手心里,他走近这个自已叫爸爸的男人,眼神里全是恨意,心里有一个小人在不停的说,杀了他,杀了他,你和妈妈就有好日子过了,再也不用忍饥挨饿,再也没有拳打脚踢。
他狠狠地把玻璃扎进男人的手腕血管里,霎那间,鲜血喷射,溅到他的脸上,温热温热的,他却罔若未闻的松开自已的手。
因为用力过度,他的手心也被玻璃扎破,血顺着掌心流到地面上。
一滴,两滴。
田美雪发现儿子的异常,连忙跑过来,看到他满脸的血,吃了一惊。
再看陈勇手腕上的碎玻璃,以及脚下一摊喷涌而出的血液,她哪里不明白,这孩子怎么会…
“谁教你这样做的?”她抓着陈毅的手质问道,她不愿相信自已这么乖巧的孩子,竟然做出了这么可怕的事情。
触手间摸到了一片粘腻,她的心又开始生疼。
田美雪找了一块干净的碎布头帮他把手心的伤口包扎起来。
“上次他把你的手弄伤,去卫生所的时候,我听医生说,手上的这些管子要是被割开,会流很多很多血,要是没有及时处理,会没命的。”陈毅淡淡的对母亲说。
他当时害怕母亲会死,听了以后就记在心上,于是刚刚那瞬间,他想到了用碎玻璃割断陈勇的手腕,让他流血而死。
他死了,妈妈和自已的日子就好过了,没有人会把家里的东西拿出去抵钱,妈妈也不用那么辛苦,做那么多活计,还是吃不饱,有一口吃的都得给他留着,不然就是拳打脚踢。
田美雪抱着儿子无声的落泪,她知道儿子这样做都是为了自已,不要说孩子小不懂,他其实什么都明白。
陈毅用自已受伤的手轻轻拍了拍妈妈的后背。
“妈妈不怕,小毅保护妈妈。”
田美雪哭了几分钟,收拾好自已的心情,她不能倒下,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处理。
陈勇可以死,但是决不能让孩子背上杀父的名声。
为母则刚,她脑海里不停的想着处理的方法。
很快她有了决定。
首先她小心翼翼的把玻璃渣子归拢起来,洒在陈勇头下面的地方,又把屋里的水盆端出去倒掉,再给陈勇擦干净脚底,穿上他的臭鞋。
想了想她又把地上溅出来的血迹也弄掉,还有孩子脸上的血也要擦干净,身上的衣服马上换下来把血搓洗干净。
地上只留下头部和手腕处的血液。
最后大致伪装出陈勇自已因为醉酒跌倒,结果后脑勺撞碎酒瓶,挣扎起身的时候,手被碎玻璃扎伤,继而晕迷失血过多的样子。
收拾好一切,想了想,她又不放心的交代陈毅:“小毅,你记住,你什么也没做。
晚上你爸还没回来,我们一直在睡觉,半夜你起来尿尿,看到你爸倒在地上,手腕边的地上一摊血。
你想去帮他拔掉手腕上的玻璃渣,你的手心还受了伤,于是你叫醒了妈,咱们一起把他送卫生所。
记住,不管谁问你,都要这么说,如果别人问的狠了,你就哭,知道吗?”
“好,我记住了妈,咱们现在怎么办?”陈毅不但没有害怕,还有一丝兴奋,终于能摆脱这个恶魔了。
田美雪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血,已经很大一摊了,但是他还有气。
母子俩又焦急的等了十来分钟,觉得血流的差不多可以了。
田美雪就突然像发疯似的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她舍近求远,没有找邻居,而是去了大伯哥家,她公公婆婆也跟着大伯哥家住,他们早就分了家,不住一起。
田美雪把门拍的咚咚作响,营造出焦急万分的样子。
没一会,陈大嫂就来开了门。
“大半夜的,谁啊,叫魂呢?”陈大嫂一边开门一边骂道。
“大嫂,不好了,快叫大哥跟我走一趟,我家勇哥不行了。”田美雪带着哭腔叫道。
陈大嫂听到这话,瞌睡都没了,连忙回屋叫人。
陈家公婆也听到动静起来,一行五人,衣服都来不及穿戴整齐,拔腿就往陈勇家跑。
一边跑,田美雪一边哭着解释。
“勇哥昨天出去跟几个朋友喝酒去了,我和小毅给他留了门,就先睡了。
小毅半夜起来尿尿,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仔细一看是他爸,他还以为他爸在地上睡着了,就去拉他爸的手,叫他起来,结果摸到他爸手腕上扎的玻璃,人也叫不醒,血流了一地。
我起来点了灯一看,满地都是血,勇哥脑袋下面全是玻璃,我估摸着是喝醉酒跌倒,磕碎了酒瓶子,他爬起来的时候又不小心扎到手腕子上,这才弄成这样。”
田美雪故意把事情往自已说的方向引导,果然几人到家后,看到陈勇脑袋下面的碎酒瓶,还有手上的血,心里也认定了这是醉酒摔倒的连锁反应。
陈毅在旁边叫着爸,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大家都不忍心再问什么。
几人都没想过,这母子两个人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来,也是因为田美雪在大家面前一贯的印象都是柔弱的,陈毅又还小。
陈大哥上前探了探,弟弟还有气,他连忙背起弟弟,几人又匆匆往卫生所跑。
陈毅被留在了家里,他人小帮不上忙。
血从陈勇手腕滑落,一滴一滴掉在地上,看的吓人。
田美雪一边跑一边哭的伤心。
陈父阴沉着一张脸没说话,陈母又悲又痛,流着泪边走边吼道:“我叫你别喝那两口猫尿,你偏不听我的,我的大勇,我的儿啊,你要是出点事儿,你让娘怎么活啊。”
她看到一边哭着抹泪的田美雪,生气的骂道:“我当初就不该让我儿娶了你这个搅家精,丧门星,随时哭丧着脸,三天两头跟男人吵闹,管不住自已的男人,让他天天出去喝酒耍钱,好好的家败光了,人也成了这样。”
说着几人就到了卫生所,敲了半天门才有值班医生起来开门。
医生也被满地的血吓了一跳,看是陈勇一家,也来不及管那么多,救人要紧,仔细一检查,
“人都没气了,还背来做什么?”
一时间卫生所里哭的呼天抢地,陈母抱着儿子的尸体不松手:“大勇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你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我的儿啊。”
陈父流着泪问医生:“医生,您医术好,再给看看,刚刚还有气儿呢。”
陈大哥也难得流了泪,虽然这个兄弟不争气,让他觉得丢人,但是他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结果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了,还是这么滑稽的死法。
陈大嫂也是一脸唏嘘不已,虽然从来没看得起他,但是这人突然去了,心里还是怪不得劲的。
田美雪哭的瘫倒在地,泣不成声。
“勇哥,你这么去了,我和孩子以后怎么活啊。”
她当然不是为了陈勇哭,她只是哭自已,这五年以来的所遭受的痛苦折磨还有屈辱,以后通通都要结束了,是发泄,也是高兴,喜极而泣。
田美雪和陈毅这边披麻戴孝送走了男人。
顾庭舟和李清韵的生活却恢复了平静,每天送走大宝,就带着二宝跟顾庭舟一起上山,两人专挑人烟稀少的地方走,搞了不少好东西。
两人忙起来就把二宝放进空间里,李清韵在空间里专门给他腾出一块地方,让他自已趴着玩,这孩子最近有点想爬的感觉,有时候能往前蠕动一段距离。
倒也很好带,饿了喂奶,或者温水冲点自已炒熟的米糊糊,尿尿有尿不湿,玩累了自已就睡着了。
两人这几天专找兔子窝,一连捅了好几个兔子窝,抓了十来二十只兔子,总算凑够了家里一大两小过冬做皮毛衣服的布料。
还打了野鸡若干,过冬的肉食是完全不愁了。
顾庭舟还抽空给大宝和毛头每人做了一个小弹弓,两人兴致勃勃的打来打去,连鸟毛都没打下来一根,也就歇了心思。
反倒是二牛,他有把子力气,准头也不错,顾庭舟指导了一番,他偶尔能打中一回小鸟雀了,他带着大宝毛头把打来的鸟雀烤了吃,还挺乐呵。
这几天二牛雷打不动每天晚上吃完饭过来跟大宝学习,他还把自已晒好的几十斤松子拿来送给李清韵。
这些松子二牛坚持不收钱,说当做自已交的学费,希望能多跟大宝学习,不光学习算术,还有写字这些,只要大宝学会了的,都教他。
虽然他努努力,也能够出的起去学校的学费,但是毕竟他已经十五岁,不再适合去低年级从头开始学习,而且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专门学习,更多的时候得挣工分,还有上山找山货,养活自已。
大宝也很积极的同意了,他觉得教过二牛以后,他对知识的掌握更深,学习更努力了。
大妮二妮偶然发现大宝小课堂,她们也表示想跟大宝一起学,于是每天晚上饭后就成了大宝老师的上课时间。
程杰知道了,还让毛头也跟着过来一起教“学生”。
两个把这个“夜校”,办的是有声有色。
转眼到了周末,约好的几家人一起打绊子,老宅那边顾父顾母还有顾大哥顾大嫂四个人,顾庭舟和李清韵两个人,程杰和秋菊家两个人,还有二牛,一共九个人的队伍。
大家说好了打来的绊子最后按人头分,家里多出人的就多分,人少的就少分,这个决定大家都没有异议,毕竟打绊子不是一个人能做的活儿,人多才能打的更多。
伐木的必备工具,大锯子,斧头,木板车。
斧头是家家都有的,就是板车和大锯子,只有程杰和老宅那边才有,他们出了这些工具,李清韵决定自家出今天中午的饭食,也算不占人便宜。
一大早她就起床蒸馒头,照例是二合面的玉米馒头,蒸了三笼,装了一大篮子,然后炸了一锅鸡蛋酱装进饭盒里,顾母之前给的大酱和葱也带些,再烧一壶水提上,中午简单的一餐就得了。
李清韵这边收拾的差不多了,顾庭舟带着大宝二宝,提着李清韵给孩子们准备的中午吃的东西,就朝老宅那边去。
路上路过程杰家,把小毛头也带上,一起送到老宅去。
这是提前说好的,顾庭华怀孕了不方便上山帮忙,就在家带着大妮二妮还有大宝二宝毛头几个孩子。
到了老宅,他们也准备好了,正在等他们一起出发。
顾庭华看着她二哥过来,觍着脸叫了一声,顾庭舟这些天没再搭理过她,着实让她有些害怕,这个二哥脾气硬说一不二,她怕他真不管她了。
顾庭舟点头回应后,把二宝递给大妮抱着,又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二宝什么时候喝奶,什么时候睡觉。
顾庭华见他宁愿把孩子给大妮,也不给自已,有点讪讪的收回手。
“这是你们二婶给你们准备的午餐,还有一小包水果糖,中午把馒头热热就能蘸酱吃,别把小弟弟抱厨房去,危险。
大宝,你今天别只顾着贪玩,跟姐姐一块看着弟弟,别让他乱爬,再摔了。”顾庭舟不放心的交代着,一边把手里带的东西递给二妮。
“你放心吧爸,我指定能看好弟弟。”大宝本来就懂事早,也很会照顾二宝。
“干爸,我也照顾二宝弟弟。”小毛头也拍着胸胸脯保证。
顾庭舟这才跟着顾父他们出门,先去接上程杰秋菊二牛和李清韵他们,然后就一起出发去山上。
李清韵换了一身做活穿的衣服穿戴好,带上尼龙手套,把家里的斧头找出来磨了磨带上,今天的活不轻,不戴手套手受不住。
打绊子一般是去山上把木头割完后用车拉回家,按照四十公分左右的长度截断后,用斧子把它们劈成几瓣叠落一起晾干后使用,这样劈出来烧柴叫绊子。
她今天的任务就是劈绊子,做一些杂活,正弯着腰在院子里磨斧头,突然听到大门推开的声音还有脚步声,回头一看,一个不认识的半大小伙子?
“招娣姐?”来人不确定的叫了声。
“你是?”
“招娣姐,真是你啊,好久不见都不认识了,我是春生啊。”
李清韵脑海里扒拉了一通,想起来了,这不是娘家隔壁邻居家的春生吗,都长这么大了啊,李招娣结婚那年他还小小一个呢。
他怎么来了?她顿时感觉不妙,连忙问道:“春生,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男孩突然想起自已的来意,也顾不得寒暄和不好意思了,焦急道:“招娣姐,你快回去看看吧,我大爷大妈要把盼娣姐卖到山里给人当媳妇。
我昨天路过你家,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跑过去一看,是盼娣姐,她被大爷大妈锁在屋里,窗户都用木头钉死了。
大爷大妈要给她找新的人家,她不同意,就被他们关起来,已经跟人说好了,今天上午那边就来带人走。你快去看看吧,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这是她给我的两块钱,让我来帮她送信。”
春生把手里的钱递给李清韵,不知道为什么,本来他收下钱跑一趟也觉得心安理得,现在看到李清韵焦急的样子,他又不好意思收这钱了。
李清韵哪里顾得上那么多,抄起手上的斧头说道:“春生,这是你应得的,收下吧,谢谢你跑这一趟,我马上跟你回去。”
这时顾庭舟也带着人回来了,知道这个情况,两方一合计,要去李家救人必须多带一些汉子上,万一打起来有人帮忙。
程杰在村里人缘好,他马上去找人一起,顾父带着顾庭舟李清韵这些人先出发去李家村救人。
一行人扛着斧头浩浩荡荡的往李家村去。
李清韵一路上内心焦灼着就怕来不及,脚步飞快,心里早乱成一锅粥,顾母安慰她说一定来得及,让她别太忧心。
顾庭舟冷静的跟顾父分析着到时候的情况,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现在是新社会,像李家这种强行卖闺女已经不合时宜。
顾父作为村支书也有一定的见识,心里也在合计着怎么处理这件事。
半个小时的路,硬是被一行人只走了二十分钟不到,就已经进了李家村。
春生带着大家浩浩荡荡的向李家走去。
村里人看到一行人扛着斧头,纷纷躲的远远的跟在后头看热闹,还有人去通知了村支书。
大家很快来到李家。
李家门口停着一辆有些破旧的自行车。
李清韵松了一口气,应该还来得及,清欢还没有被带走。
顾庭舟上前一脚踹开木门,李父李母听到动静,出来一看,傻了眼,怎么这么多人,还扛着斧头,李得宝偷偷藏在门后看着众人,他突然觉得自已好想上厕所。
李父李母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胖乎乎的大婶,还有一个中年光头男人,看着这个场景也是愣住了。
“李招娣,你,你,你们这是干什么?”谁去告诉这个煞星的,完了完了,刚到手的一百五十块还没有捂热呢,顾母紧紧的握着自已的荷包。
春生把他们送到地方就赶紧偷偷躲到后面,怕李家父母迁怒他。
李清韵忍着怒气站出来道:“爸妈,这是家里的亲戚?我咋没见过?清欢呢?怎么不见人?”她打量了后面的大婶和男人一眼。
李母扯出一个不自在笑容道:“这,这可不就是自家亲戚,以后就是你二妹夫了,你也来认认。”
中年光头男人走上前来,用色咪咪的目光打量着李清韵,没想到这一家子姐妹,一个比一个更漂亮啊,那个盼娣就够漂亮了,这个姐姐更好看。
他搓了搓手:“这是姐姐吧,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今天是来接盼娣的。”说着他还伸出手想握李清韵。
顾庭舟大步一迈挡在李清韵跟前。
“把你的脏手拿开。”他阴沉着一张脸,中年男人讪笑着退后了些。
李清韵直接问李父:“大妹呢?婚事大妹同意吗?你们知道买卖人口犯法吗?嫌命长我帮你们。”
李父硬着头皮说:“你大妹肯定是同意的,我作为父亲,还不能做你们的主了,你们这些不孝女,一个个都来气我。”说着还假意拍了拍自已的胸口,咳嗽了几声。??
“同意?那行,你把大妹叫出来,我亲自问她,如果她自已同意,我二话不说,马上走人,如果她没有同意,你们强行买卖人口,别怪我大义灭亲。”李清韵狠狠地说道。
“大侄女,这是做什么呢?”李家村的村支书姗姗来迟,听到这些话,心里咯噔一下。
“李德发,你来的正好,你们村里出现了买卖人口的事情,你看怎么处理吧。”顾父跟李家村的村长挺熟,马上站出来说道。
”哪能呢,不至于不至于。”他哪里肯让顾父看自已的笑话。
“那就把那闺女找出来问问,不就清楚了。”顾父道。
“你家闺女呢?还不叫出来?”李德发没好气的对李母说。这两个怂货,干啥啥不行,惹祸第一名。
李母颤抖着手想阻止。
“还是我们大家伙一起去看看吧。”顾庭舟推开李母,不由分说,大步往里走。
刚好,程杰也带着几个村里汉子到了,他们把李家团团围住。
李父李母看大势已去,只得不情愿的跟着进屋。
几间主屋都没人,春生偷偷给李清韵指了指角落里的杂物间。
“这屋锁的啥宝贝,这么大的锁头。”李清韵嘲讽的对李母道。
“打开啊。”李德发没好气的对李母说,没想到李家还真敢干出这种事,今天又在顾文柏面前丢丑了。
“姐,是你吗。”李清欢在里面听到说话声,连忙叫道。
“清欢,你等着,姐马上救你。”李清韵躲过顾庭舟手里的斧头,就准备去砍门。
她是李家人,自已砍自家门,谁也不敢说什么。
李母看她的架势,吓得赶紧掏出钥匙。“我开,我开还不行吗?”真是生了一堆的讨债鬼,没有一个贴心的。
“姐,你终于来了。”一打开门,清欢就扑进姐姐怀里,泪水不争气的直往外流。
李清韵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大半个月没见,她又瘦回了原来那个鬼样子,脸色苍白。
“李村长,这怎么说?”顾父出面问道。
明显清欢就是被强行锁起来的,她若是同意就不可能把她锁起来。
李村长气鼓鼓的对李父说:“你们想去劳改吃牢饭别连累我。”
李父眼珠子一转:“我真的是为了孩子好,想着她离了婚以后不好找,就给她找了一户好人家,这后生家底子殷实,也是二婚,刚好两人合适。”
“撒谎,我明明听到你们说,收了一百五十块钱,我一个二婚,还能值这么多钱,你们还真是一点不浪费啊。
村长叔,我不同意,他们就把我关起来,两天两夜,今天如果不是我姐过来,我可能就要被卖给别人了。”
清欢听到李父的狡辩,心里升起了巨大的悲凉,她以为父母再可恶,也会给她一个容身之所,却没想到自已再次沦为商品,为他们谋取利益。
这一次,她再也不想忍气吞声了,姐说的对,靠自已立起来,日子才能越来越好。
“老二你听错了,我们哪里收了钱,我们一分钱都没见着,都是为了你好啊。”李父满脸虚情假意。
光头男人本来还在观望情况,听到这话,他不依了,自已刚刚给的一百五十块钱,这家人不承认那岂不是打水漂了。
他有神经上的毛病,时好时坏,前头那个媳妇就是被他打残疾,后来受不住自杀了。
家里又凑了钱给他说媳妇,附近村里的人都知道他这个毛病,不敢把闺女嫁过来,他偶然听说这个王媒婆有办法帮他说媳妇,他这才带着钱大老远求了过来。
王媒婆果然给他说了一个媳妇,又年轻又漂亮,他觉得这钱花的值。
李父居然收了钱不认账,那不能够,男人想着就有些着急上火,脑袋里也不知道哪根神经又不对了。
冲过来就给了李父两拳,李父年老体弱,哪里是他的对手,马上就被干翻在地。
大家冷眼看着,男人不停的一拳一拳落在他身上,反正打不死,让他吃点苦头,谁让他死鸭子嘴硬,都捉了现行还在狡辩,旁观者竟然还觉得有些痛快。
李得宝远远看着不敢近身,他也怕挨打啊。
李母想去拉,可是她这身子骨,过去也是挨揍的,她急得团团转。
“你的钱还给你,你放开我老头子。”
第95章 营救清欢下
说完大家就看到李母从怀里掏出一叠钱扔到地上,正是男人刚刚给的一百五十块钱。
光头男人立即捡起来放进自已怀里,也不发疯了,转头就走,那胖媒婆见事态都上升到买卖人口了,哪里还敢多留,生怕被捉个人赃并获,两人一溜烟骑着自行车跑了。
李母见大势已去,这亲也结不成了,到嘴边的鸭子也飞了,老头子还被打成这样,一时间也是悲从中来。
“天呢,这男人是不是有疯病啊?”
“刚刚打人那架势像是犯病了,他们怎么把闺女卖给这种人家。”
“太吓人了,这打起来人来,盼娣这小身板哪里受的住。”
“你们简直是胡闹,再有下次,我亲自送你们去劳改。”李家村的村长生气的吼道。
顾父虽然也很生气,但是他知道,只能是这样了,毕竟还是亲家,不可能真把他们送去劳改,这件事说到底也只能嘴上说说,实际上也没办法上纲上线。
能把这丫头救下来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就是不知道这以后的路又该怎么走。
顾母也是忧心忡忡,她也知道人该救,但是这人后面又该如何安置,又是个问题。
李清韵看着眼前冷漠的李家人,哭的眼睛肿起来的妹妹,心里有了决定。
到现在他们还在哭自已到手的钱飞了,根本没有考虑过他们姐妹的死活,她早就不该对他们抱有任何幻想了。
之前不管如何,她想着这是原身的父母,用了人家的身体,也不能把人家的亲人赶尽杀绝,还是留有一线余地,想着逢年过节看看,尽尽心意,也就可以了。
如今看来倒是她太心慈手软了,让他们以为自已还是李招娣那个可以由着他们揉搓的面团。
李清韵酝酿了一番情绪,指着李父李母:“这就是你们给大妹找的好人家?难为你们千挑万选找了个神经病,你们真不是人,把刚刚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的女儿转头卖给神经病,也不怕遭报应吗?”
说完她泪流满面的对李村长道:“叔,我们姐妹几个苦啊!他们把我们当什么?就是他们生钱的工具。
小的时候我们三个每天做活辛辛苦苦养活他们,旧社会地主家的长工辛苦干活,还能吃饱饭,穿暖衣。我们姐妹一年到头拼命干都吃不饱,全进了他们仨的肚子里,瘦的跟麻杆似的,风一吹就倒。
好不容易长大了,到了嫁人的年纪,他们差点把我三百块卖给一个傻子做媳妇儿,要不是我跳江被我男人救了,现在指不定死在哪里了。
两个妹妹也是被他换了高价彩礼,我们姐妹几个加起来,光彩礼他们就赚了四五百块,不然哪里住得起这么光鲜亮丽的砖瓦房?这房子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是我们姐妹的血泪铸成的,我们享受过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