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武他娘，你也看开点儿。”
“人嘛，早一天晚一天的，都有这一天的时候，咱们活着的人还是得向前看。”
“……”
几人安慰了王秀英几句后，就往范有财那边走去。
“二妮，你能赶回来，送你爹一程，是个好的。”
“这京市离咱们这可老远呢，有财估计就等着二妮这一天呢，不然怎么会……”
范二妮悲痛地扭过身，擦了擦眼泪。
看来，村里人都知道他爹要不行了，这是特意过来送她爹的？
“三叔，你能去帮我跟队里借一下拖拉机吗？我打算带我爹再去市里医院看看，万一还有希望呢！”
包含范三叔在的几人：是个孝顺的，都这会儿了，还想着带她爹去市医院看看，不错。
“二妮，你爹这情况，估计是熬不到去市医院了，就别折腾了，让他安心地走吧。”
“是啊，市医院离咱们这边可不近啊，这有财要是去了，怕是还没到医院，人在路上就够呛了。”
范有财越听，眼睛瞪得越大。
这些人没一个心是好的，全在阻止二妮带他去市医院。
这是跟他有多大仇多大怨啊，这么不想让他活？
他不光要去市里，还要去省里，京市……
总之，只要能活，多跑几个医院怕什么。
反正，医药费又不用他掏，肯定是二妮这个闺女帮忙付了啊！
“滚滚滚！哪儿来的都给我滚哪儿去！”
“你们就是不想看着老子好，老子闺女孝顺，愿意带我去大医院再检查检查，怎么了？”
“是花你们一分钱了吗？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范有财这喊声，直接惊呆了其他几人。
这人真的在回光返照吗？
看起来不像啊？
还有力气骂人，不会是真的有好转吧？
第430章 屋子恢复原样
顾青山和王春草赶到的时候，范家刚跟众人解释清楚，正在送那些人离开。
其中有认识顾青山和王春草的，立马开口说道：“他亲家啊，你们也是听到消息才过来吧？那消息传错了，红武他爹还活着好好的呢，没死！”
顾青山和王春草愣了两三秒，没死？
不是说成栋去买棺材和寿衣了吗？怎么没死？
“那棺材和寿衣？”王春草疑惑地问道。
“这红武他爹到底得的是绝症，棺材和寿衣早晚有用上的一天，还是你家老二孝顺，知道早点儿就把东西准备好。”那人夸赞道。
她说的真的是实话，按说这些东西都该是范红武这个做儿子的准备的。
顾成栋一个当女婿的，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可是她的话，在顾青山和王春草听来，就有些不是那么好听了。
这范有财都还没死呢，顾成栋这个当女婿就去买棺材和寿衣了，这是有多盼着范有财这个老丈人赶紧死啊！
顾青山在心里把顾成栋骂了一顿，臭小子，干的什么破事，连带着他这个当爹的，脸上都没光。
“呵呵，那个……我们先进去看看二妮他爹去。”
顾青山尴尬地说了这么一句，就拉着王春草匆忙往范家院子里走去。
一进院子，就看到了停在院子中央的那个大棺材，还有旁边正跟人说话的顾成栋。
顾青山狠狠瞪了顾成栋一眼，一会儿再跟你算账！
顾成栋突然打了个冷颤，忍不住扭头看去，正好跟顾青山来了个对视。
他爹这是怎么了？
瞪他干什么啊？
难不成是因为他们回来没先回大河村而是来了范家？
这也不能怪他啊！
他娘电话里那话说的，他真以为老丈人要没或者已经没了呢！
一回来，能不赶紧带着媳妇来范家吗？
范有财气得脸都青了，右手用力地捶了几下床铺。
“谁让成栋去买棺材的？这是巴不得我赶紧死是不是啊？”
“还有那寿衣，要不要现在就给我换上啊？趁着我还能动弹，还能配合配合你们，你们换起来也省点儿力不是？”
王秀英不着痕迹地冲着范有财使了个眼色，差不多得了。
别忘了之前说的那些，你现在在二妮跟成栋眼里，就是个快要病死的老头子。
成栋把寿衣和棺材买回来，也是好心帮忙，还替家里省了钱了呢！
将来等范有财真的不行了，要用的时候，他们也不用再买了。
范有财攥紧拳头，他算是看出来了，媳妇和儿子根本就没想着他会治好这档子事。
就盼着拿他的病做引子，多跟二妮他们夫妻俩要点钱。
他改主意了，病要治，钱也要。
当务之急是先哄着二妮跟成栋送他去市医院看病。
如果治不好，就赶紧去更大的医院治。
总之，好死不如赖活着。
到时候等病治好了，再跟二妮要点儿养身子的钱。
这些钱他一定要自己拿着，谁也不给。
毕竟钱财动人心，金钱面前，媳妇跟儿子也是不可信的。
范二妮倒了杯热水，轻轻放在了床头，“爹，喝点儿水，消消气，这事是成栋做的不对。”
“不过也不怨他，都怪我那个婆婆，说什么让我们回来见你最后一面，理所当然的，我们就以为你要不好了。”
王春草跟顾青山一进门，就听到了范二妮的话。
这么大一盆脏水就泼在她身上了？
“老二媳妇，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就要跟你们好好唠唠了，你爹要不行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娘还有你弟弟他们俩找到家里，这么跟我说的。”
“我就是个传话的，你们可别想着让我背黑锅！”
王春草说完，打量了一下范有财，看这精气神，确实不像是要死的样子。
“既然亲家没事，我跟老头子就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堆事等着我们干呢！”
王春草说完，也不等其他人说什么，扭头就往外走。
这范家她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范二妮瞠目结舌地看向门口，怎么就这么巧呢？
就在她说那话的时候，顾青山跟王春草进来了。
太倒霉了！
那头，王春草一回到家，就跟知夏抱怨上了。
“你说我冤不冤啊？还怪上我了？我就不该管这闲事，就该让范家人自己想办法联系你二哥二嫂去！”
知夏剥开了一个烤好的红薯，递到王春草嘴边。
“娘，别气了，吃个红薯，甜甜嘴。”
王春草接过红薯，咬了一口，“嗯，这红薯还得是烤的好吃。”
一个红薯吃完，知夏以为之前那事就算是过去了。
谁料红薯刚吃完，王春草就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趟你二哥二嫂他们家。”
“那屋子是我收拾的，炕是我烧的，一边说着老娘的坏话，一边还想睡老娘收拾好的屋子，没门！”
王春草说风就是雨，行事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当即就出去，骑上自行车去了顾成栋家里。
一进去，率先去把火给灭了，哼，就让他们睡冷炕冷屋。
然后又从端了一盆土，在打扫干净的屋里，四处挥洒。
一阵折腾后，原来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屋子，立马变得比收拾前还要更脏了。
王春草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几年没住的屋子，就该是这样落满灰尘的样子。
顾成栋和范二妮回到阔别已久的家。
“我记得柴房还剩了不少柴火呢，我去拿些到厨房，赶紧烧点热水要紧。”
顾成栋现在只想泡泡脚，然后赶紧躺下休息。
这边顾成栋负责烧水，那边范二妮则是拿着行李，来到了她跟顾成栋的屋子。
“咳咳咳～”
这屋子，顾成栋不是让婆婆王春草打扫过了吗？
怎么灰尘还这么大？
看来，这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啊！
“顾成栋！你赶紧过来！”
“喊什么？”
顾成栋一脸不耐烦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啥事啊？赶紧说，我还得烧火呢！”
“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范二妮没好气地说道。
第431章 庸医
“你让我看什么？”
顾成栋走过来后，边问边把目光看向屋里。
然后，一脸愕然地看向范二妮，“其他屋里你去看了吗？”
他娘不会是记错屋了吧？
所以这间屋子才是这个样子的，因为根本就没打扫。
范二妮摇了摇头，“我就直接来咱们屋了，其他屋子根本没去看呢！”
“那先去看看再说。”
顾成栋说完，率先往其他屋走去。
等把所有屋子看了个遍后，顾成栋有些傻眼了。
范二妮更是气得不轻，“你娘绝对是故意的，让她帮忙收拾一下住的屋子，结果呢？咱们住的那间屋子还不如另外几个没收拾过的屋子干净呢！”
“不想帮忙收拾就直说啊，你也别帮倒忙啊？”
“没听说谁家的屋子是越打扫越脏的！”
范二妮抱怨完，拿了个盆子，去厨房接了一些热水，开始忙活了起来。
不打扫不行啊，不然他们今晚住哪儿啊？
顾成栋扎根在厨房里，埋头烧着热水。
心里嘀咕不已，他到底是哪里又惹到他娘了？
想了半天，除了今天买棺材这事，顾成栋还真想不到他娘是因为啥生气。
王春草：你就没想过，老娘不是跟你置气，而是跟你媳妇嘛？
等两人收拾完，躺在烧热乎的炕上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咳～媳妇，你不觉得今天在你家发生的这一出有些熟悉吗？”
范二妮翻了个身，面对着顾成栋，“你到底想说什么？是不是要说我爹这病，跟上次我娘那次一样，都是装的？”
“我跟你说不可能，我爹他就是病了，明天咱们就带他去市医院找专家再看看。”
说完，不等顾成栋再说话，就背过身，一副“我要睡了”的模样。
黑暗中，顾成栋盯着范二妮的后脑勺看了半天。
最终也没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范有财到底是他老丈人，媳妇想带他去趟市医院看病，那就去吧。
如果，真病了，医药费他可以承担一部分。
如果，病是装的，以后范家要是有啥事，他是不会再插手了。
毕竟被人当成冤大头，一直宰的感觉不好。
顾成栋和范二妮一大早，简单吃了个饭，就去了范家。
而准备好好教训儿子一顿的顾青山，也是早早的就来了。
可惜，他来得虽说早，可是比起顾成栋和范二妮还是晚的了。
吃了个闭门羹的顾青山，叹了口气，扭头往家里走去。
反正人还在老家，他有的是机会教训这臭小子！
“阿嚏！”
顾成栋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他不会是感冒了吧？
坐在他旁边的范红武，开口说道：“二姐夫，你都打喷嚏了，不会是病了吧？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爹这里有我跟二姐呢！”
顾成栋连忙摇了摇头，“我没事，也没病。”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就他媳妇那脑子，顾成栋觉得他要是回去了，范二妮手里这些年攒下的钱估计都要被范家给忽悠过去了，
所以他还是得在旁边盯着才行。
范二妮：我有你想的那么没脑子吗？
顾成栋：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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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有财一挥手，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扫到了地上，“怎么就没治了？你这个庸医，自己治不了，就不要以为其他人的医生跟你一样无能！”
实在是来之前抱的期望太大了，结果出来，范有财有些接受不了。
“二妮，你不是说要带爹去省医院还有京市的大医院吗？咱们现在就去，大医院一定有办法把我治好的。”
范有财使劲拉着范二妮的胳膊，范二妮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用力掰开范有财的手。
“爹，你别激动，先听听人医生怎么说的。”
“听什么听？这就是个庸医，能说出个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咱们还是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范有财扶着范红武的胳膊站起来，一点儿一点儿地往门口挪去。
他现在可是在跟阎王爷抢命呢！
时间宝贵着呢，可不能浪费在这。
落在后面的顾成栋帮忙把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王医生，对不起啊，我爹他就是接受不了，一时有些激动，你多担待啊！”
王医生摆了摆手，“没事，脾气更暴躁的病人，我也不是没遇见过。”
“同志，跟你说实话，你爹的病已经到了晚期了，就算是去了省医院，京市的大医院，诊治的结果只会跟我一样。”
“根治就根治不了的，医院也只能尽可能帮着拖日子罢了。”
其实，得了这种病，好多病人都是放弃治疗，直接回家的。
毕竟这病治下来，花费还真不低。
一般家庭还真的承受不起。
不过，看眼前这人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也难怪刚才的病人嚷着要去省医院甚至是京市治病了。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病人可以去更好的医院接受治疗。
“如果病人可以去大医院接受治疗的话，搞不好还能多活几年呢，当然了，前提得是病人积极配合。”
就刚才那病人暴躁的模样，王医生心里有些没底。
这人脾气这么大，会老老实实遵守医嘱吗？
范有财：庸医的医嘱自然不听，如果是能给他治病的医生，他的遗嘱，他肯定会牢记于心的！
为了活，他什么都能做。
顾成栋认真跟医生道了声谢，就快速往门口走去。
再不走，他怕追不上那已经走了有一会儿的范有财三人了。
“成栋，你怎么才来？都跟你说了，那就是个庸医，不用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范有财埋怨道。
“行了，人齐了，咱们赶紧去车站吧，我这病可拖不得了。”
又耽误了好几分钟！
要不是因为看病的钱是二闺女跟二女婿拿的，范有财估计更难听的话都要说出来了。
火车上。
范红武费劲地咬着嘴里已经凉透了的烧饼，要是可以，他真想回家里炕上，好好过冬。
而不是大冷天的，在外跑这跑那的。
希望，省医院的医生厉害些吧。
不然他岂不是还要一起跟着去趟京市？
第432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一周后。
顾爱民悄悄把顾成栋拉到一边，小声问道：“爹，舅舅他们什么时候走啊？”
“不会是打算一直赖在咱们家不走了吧？”
该去的医院也都去了，专家也都找过了，姥爷的病，想根治是没戏了。
但是如果积极配合治疗的话，多活几年还是可以的。
只是这医院费不会是全要他们家出吧？
还有姥姥跟舅舅，一点儿不知道客气，完全是把他们家当自己家住了。
一来就霸占了他留给自己闺女的屋子就算了，还想连他跟媳妇住的那间也占了。
然后，让他跟媳妇带着孩子去大姐那边借住。
鸠占鹊巢，说的就是这样吧。
顾爱民可不傻，怎么可能答应这事？
这屋子让出去容易，要想再要回来，可就麻烦多了。
顾成栋瞟了一眼，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丈母娘跟小舅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当初之所以带着他们一起，就是为了让他们照顾一下老丈人的。
可是他们倒好，来了京市，只顾自己享受了，丝毫不管医院里的范有财。
照顾老丈人范有财的重担全部落在了他跟媳妇身上。
“你放心，这事，我会跟你娘商量的，不会让他们在咱家待太久的。”
顾成栋打定主意，等晚上范二妮回来要跟她好好谈谈范家的事。
顾爱民听了这话，心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爹，依我看，还是送舅舅他们回老家吧。”
“姥爷的医药费，咱家可以承担一部分，但是全部承担不行。”
“当初姥姥姥爷捧在手心里疼着的人可是舅舅，娘拿回娘家的东西跟钱票最后不都是落在了舅舅的嘴里跟手里。”
“现在姥爷病了，也该到了舅舅表现的时候了，一毛不拔算怎么回事啊？”
没钱，你起码也得出点力啊！
顾爱民可没从舅舅范红武身上看出一点儿“担心姥爷范有财”的情绪来，有的只是想从他家占便宜的欲望。
顾成栋拍了顾爱民的肩膀一下，“行了，长辈的事你少管，还不赶紧去看店。”
尽管顾爱民说的也是顾成栋心里想的，可是顾成栋还是不想让顾爱民掺和到这些事情中来。
这边顾成栋父子俩盘算着怎么把范家人送回老家去，那边范红武母子俩也在盘算着怎么多从范二妮身上捞点钱出来。
“娘，这京市真是来对了，要不是跑这一趟，咱们还不知道二姐家竟然这么有钱！”
见识过京市的繁华后，范红武哪还想回那个落后的小村里去啊？
“娘，爹的病反正都那样了，与其把钱浪费在他身上，还不如在京市买个房子呢！”
“那样，咱家也是城里人了，到时候再让二姐给我开个店，什么万元户，那还不是迟早的事！”
范红武一脸期待地看着王秀英，当初二姐能被他娘忽悠得把婆家的东西不停地送回娘家，就知道他娘在对付二姐方面是有一手的。
所以，他的房子，他的店面，他的发家致富梦，能不能成，还得看他娘给不给力。
王秀英抿了抿嘴唇，迟疑地说道：“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你二姐早就不管家里的钱了。”
“现在钱全在你姐夫顾成栋手里，想从他手里掏出钱来，难啊！”
她早就旁敲侧击地问过范二妮了，没想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死丫头还没把财政大权从顾成栋手里要回来。
真是没用！
男人嘛，说点儿好话软话，不就是行了。
范二妮：哼！风凉话谁不会说，有本事你要啊！
范红武诧异地看向王秀英，“不对啊，我记得在市医院还有省医院检查的时候，都是二姐掏的钱啊！”
“那不在乎这点钱的样子，可不像是手里没钱的人。”
“娘，二姐不会是不想你跟她要钱，所以没跟你说实话吧？”
王秀英白了范红武一眼，“就你二姐那脑子，还想在我面前说谎话？”
“她手里是有钱，可是没那么多，都是这些年一点点攒起来，你二姐夫也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家里的大头还是在你二姐夫手里攥着的！”
“我估计，这阵子因为给你爹看病，你二姐手里的钱估计也花的差不多，搞不好，下一步就要伸手跟你二姐夫要钱了。”
至于顾成栋给不给？
王秀英心里也没底，反正要是她，她肯定不给。
家里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哪能经得起这么造啊？
算盘落空的范红武肩膀一下子耷拉了下来，“那完了，我估计要不了几天，二姐夫就要赶咱们回去了。”
“就是不知道爹那里，二姐夫会不会继续掏医药费了？”
反正这事要是搁他身上，他是不会掏这个钱的。
他是娶媳妇，又不是娶媳妇的一家。
他辛辛苦苦挣的钱，哪舍得花在外人身上啊？
王秀英心里也没底，“到时候就看你二姐的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总能要到给你爹的医药费的。”
就是几年没见了，他们跟范二妮这个闺女的关系早就大不如前了。
王秀英也不知道范二妮舍不舍得花那么多钱在范有财这个当爹的身上了。
这几年没少挣钱的范二妮，真不觉得他爹那点儿医药费是什么大钱。
所以这点儿钱他是舍得花的，可是照顾人的事她是坚持不了了。
就照顾了范有财几天，范二妮就觉得她老了好几岁。
实在是太折腾人，太累人了。
关键是王秀英跟范红武都不过来帮忙，就她一个人整天在医院里忙活。
范二妮疲惫不堪地回到家，在看到悠哉坐在沙发上等吃饭的王秀英跟范红武后，心情更不好了。
合着她把人带来京市看病，照顾人的事就成她一个人的了！
她娘跟她弟天天啥也不干，就知道吃了喝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娘，红武，我身体有些不舒服，爹那里，就拜托你们过去照顾两天吧。”
王秀英眉头一皱，上下打量了一下范二妮。
“不舒服？你不就在医院照顾你爹嘛，不舒服没去看看啊？医生怎么说，严重不？”
范有财这个老头子，自从知道自己治不好后，脾气越发古怪了。
王秀英是真的不想伺候他啊！
第433章 赌债
范二妮淡淡地说道：“看了，医生说就是累到了，休息两天就好了。”
王秀英瘪了瘪嘴，“二妮，你可真是好日子过多了，人都变得娇气起来了。”
“你爹病了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我跟你弟伺候的，也没见我们啥时候累病过，你这才伺候了几天啊，身体就受不了了？”
一旁的范红武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嘛，什么时候咱们也能过上二姐家这好日子啊？”
“有房子有门店的，真是让人羡慕呦！”
范二妮实在是没力气跟他们争辩，简单地扒拉了几口饭，就回屋休息去了。
反正她已经跟她娘跟她弟说了，要是两人有心，晚上自然会派一个过去守夜的。
等顾成栋回屋想跟范二妮商量事情的时候，范二妮早就已经睡着了。
可见这几天在医院真的是累得不轻。
范二妮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八点了。
没想到她这一觉竟然睡了十几个小时，可真是够久的。
当她穿好衣服从屋里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的王秀英母子俩。
“娘，红武，你们怎么还在家里？”
范红武撇了撇嘴，“二姐，没事，爹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了，照顾自己还是能照顾的。”
王秀英轻轻拍了一下范红武的胳膊，让他别说了。
“那个，二妮，我正要过去医院呢，就是吧，娘这身上也没带钱，到了医院，连给你爹买点儿热乎饭都买不了。”
“本来我是想着跟女婿要点的，可是这嘴张了半天，愣是没好意思说出口，你看……”
你要不要给点？
后面那句话，王秀英虽然没说，可是那眼神那动作，就是在等范二妮给她拿钱。
范二妮深吸了一口气，默念道：这是亲娘，亲弟，医院那是亲爹……
“我回屋给你拿点钱。”
说完，范二妮转身往屋里走去。
范红武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想看看二姐的钱都放在什么地方。
如果可以，他还想拿来借用一下。
把“偷”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也是没谁了。
范二妮随手关上屋门，直接绝了范红武偷看的念头。
范红武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是防谁呢？”
范二妮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出二十块钱出来，递给了王秀英。
王秀英看到钱的时候，心里有些失望。
就两张大团结啊，她还以为能有多少呢！
实在不行，只能厚着脸皮，多要几次了。
反正拿到手的钱才最实惠！
范二妮给了钱，就去厨房给自己弄早饭去了。
她一走，范红武的眼睛就跟长在王秀英手上似的，“娘，我这出来的匆忙，手里也没带钱，我这还想出去逛逛呢，搞不好能找个工作啥的。”
王秀英叹了口气，抽出一张大团结塞到范红武手里。
“省着点儿花。”
得偿所愿的范红武笑呵呵地说道：“知道了，娘。”
钱到了他手里，怎么花，还不是他说了算！
其实，这次出来，他跟王秀英是故意不带钱出门的，为的就是不掏一分钱出来。
反正二姐跟二姐夫有钱，他们多掏钱怎么了？
王秀英前脚刚离开，去医院照顾范有财了。
后脚，范红武跟范二妮打了声招呼，也出去了。
说实话，这几天他也不是天天都在家里看电视的，也是抽空出去转了一下的。
这一转吧，还真让他转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无奈当时口袋里没钱，什么也干不了。
这下好不容易有钱了，范红武自然迫不及待地想过去玩几把了。
赌博有瘾啊！
范红武很快就沉迷进去了，而且在他不设防的情况下，人家早就把他的情况套了出来。
当知道他姐姐姐夫有自己的门店后，几个心思不轨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一个肥羊啊！
很快范红武就进坑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写了多少张欠条。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整整两千块钱！
卖了他都还不起啊！
还记得他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想着玩几把就走的。
可是十块钱很快变成了五十块，他的野心就变大了，想赢更大。
后来就完全刹不住了，从赢到输，到开始借钱。
欠条从十块，到五十块，到一百块，最大的一张面额竟然是五百。
就三天时间，他就借了这么多钱了吗？
范二妮根本就没发现范红武赌博欠钱的事，因为顾成栋跟她说了想送范家人回老家的事，她这几天都在纠结，到底该怎么办？
其实，在家的这两天，她已经看出来了。
不止顾成栋，就连儿子顾爱民也反对她娘跟她弟住在他们家的。
砰砰砰！
范二妮手一抖，差点儿没把碗摔了，这是谁啊？
也不怕把她家门给捶坏了？
范二妮一脸不悦地打开门，当她看到门口站着的五个混混模样的男人后，条件反射地就想把门重新关上。
可惜，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