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温柔,声音甜美。
大师兄有点后悔,颇为艳羡看着那剑柄。
他抿了抿唇,但终归不好意思将那句其实自己也很辛苦的话说出来。
上午睡了一觉已经养足了精神,即便已经看向下方景色看了一个多时辰了,她也不觉得厌倦,权当免费观光旅游来了。
只是——前方那团乌烟瘴气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定睛望去,看到了一群数量巨大的妖兽正在围剿一大帮子的修士。
妖兽像是有预谋有组织一般,采取了前后批车轮战战术,它们显得精神奕奕。
而修士们从未在前人口中听说过除了结界口处,无主秘境里还有这样大规格的兽潮。
他们没有丝毫的准备,被打得猝不及防,现在死伤惨重,还剩下二十多人苦苦支撑。
经过魅魔那一遭,柳若烟也学会了萧楚流的态度,她斜睨着眼道:“不用去救他们,反正有保命符咒是不是?”
该死的,自己当初写什么保命符咒啊,这玩意儿就像紧箍咒一样牢牢地锁住她想要让大师兄去救济天下的计策。
谁知大师兄来了句:“不是。”
“你看看周围有多少的修士的尸体,他们都没有选择用保命符咒,恐怕现在活着的那些人也用不了吧。”萧楚流敛起笑,面色沉重,看向下方。
刚刚他觉得结界处妖兽数量少并不是错觉,原来那些妖兽都来到了东边。
稍微犹豫了一下,他不再往下看,带着小师妹继续往前飞。
柳若烟愣了愣,看着师兄白皙的下巴与紧紧抿着的薄唇,神思渐远。
其实她拿不准大师兄是否会选择救人还是不救人。
因为在原著的描述中,大师兄虽然是个少年,却拥有绝对的理智,面对人性的挑战时,会分析出最好的选择,不会直接莽上去。
也许他觉得这些妖兽他一个人对付不了……
也许他觉得此行目标只是摘取朱灵果,其他事情他一概不会干预……
也许……
他有他的考量,不应当用世俗的那一套去评判他。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淡淡的失落萦绕在心弦,她垂着眸,没有说话。
可是没过多久,她就被大师兄安安稳稳放在一处平坦的山顶。
“小师妹,你在前面的山峰上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下,别再这里多待,可能会有妖兽出没。如果遇到危险,就催动你手里的保命符咒回去,我会帮你摘到朱灵果的,不用担心。”
他低着头,见柳若烟懵懵的表情,笑了笑:“要听师兄的话。”
好像即将诀别的语言。
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拍了拍柳若烟的小脑袋,萧楚流借着大盛天光深深看着她一眼,然后头也不转的往回飞去。
心中所有的对大师兄人设的困惑宛若一团迷雾,在正午的阳光下,在那只手温柔的拍打中,徐徐消散。
她鼻子有些发酸,对着那个清瘦的背影大喊:“师兄!我在原地乖乖等你!”
原来大师兄在想怎么让她立于安全境地然后再去救那些修士啊,柳若烟攥紧了拳头,视线黏在大师兄淡青色的衣衫上,看着他如何一个人睥睨苍穹,拎着玉剑杀入妖兽群。
一片云彩飘过,挡住了她的视线。
很久很久之后,那片云彩都没有移开来,看不到大师兄的身影,柳若烟有些心急,想到半山腰去看看能不能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看战场。
于是她下山了。
在这个危险重重的秘境里,她秉持着什么她都不碰,什么她都不摸的理念,跟着系统的指引迅速往半山腰跑去。
好不容易爬上半山腰的一块巨石,她胸膛剧烈起伏喘着气,极目远眺,却看到了旷野上孤落的尸山。
看不清是否还有人,看不到大师兄,也看不到那二十多修士。
她咬着唇,思考了会儿,在心中问系统:【大师兄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我现在还没那么高级,无法检测到主角是否安全。等救赎任务线前进到一定值,宿主可以选择解锁这个功能哦!】
系统的话说得她心烦意乱,那么多妖兽,其中不乏五级妖兽,都是一些能和金丹修士对打的狠角色,已经杀死了一地修士了,大师兄该不会……
不会不会,大师兄龙傲天,运气是天道送给他的礼物。
自我安慰后她还是不放心,看着山下一地的妖兽尸体,她犹豫了一会儿,毅然决然迈步,决定下山寻找大师兄。
萧楚流特意给她选了一座不那么陡峭的山峰,她飞快地往山下跑,淡紫色的裙摆扬起了美丽的弧度
才刚到山下,她就遇到了几个穿着纵云门派衣服的弟子。
顾不上自己与他们关系好坏与否,她上前询问:“你们刚刚过来的时候有看到萧师兄吗?”
“哟,你师兄嫌弃你,丢下你跑了?”一个男修出言冷冷嘲讽,然后马上扬起谄媚笑容对着他身旁身材纤弱的女子道:“景师妹,你看,恶人果然不会有好报应。"
柳若烟忍住自己要翻白眼的冲动,她可没有闲工夫在这里和NPC演戏,既然他们不愿意回自己的问题,那就不问了。
她抬腿就走,连一个眼神都没丢给他们。
男修被无视后,脸一下子黑了,他还想骂点什么,却被景辰拦住,“刘师兄,现在同在秘境,我们毕竟和玉泉山弟子同属于纵云门派,还是不要闹得太僵了。
柳师妹,刚刚我们看到萧师兄了,他就在那座尸山的旁边。”
景辰柔弱笑着用自己受伤的手给柳若烟指路。
柳若烟听着系统念的关于景辰这个小反派的所有剧情,沉默许久。
当一个羡慕你、嫉妒你、陷害你、想要杀了你的反派突然给你指了一个方向,走还是不走,这是一个问题。
景辰她十分嫉妒原主,因为原主是一个杂灵根,却能进入玉泉剑尊门下修炼,而她是纯种水灵根,天赋上乘,多次想要拜入玉泉剑尊门下却被拒绝。
而且她还暗戳戳喜欢萧楚流,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成为大师兄的师妹,近水楼台先得月,与大师兄结为伴侣。
结果大师兄从未将目光看向她过,甚至连她的名字都喊不出来,却对原主非常好。
各种强烈的反差对比让她滋生了想要杀死小师妹的想法。
柳若烟在系统的提醒下,对景辰的恶毒心思了如指掌。
她淡淡看了对方一眼,确认了一遍,“你确定吗?如果我没找到大师兄,他可能会死,你确定是在这个方向吗?”
景辰笑得真诚,“真的,刚刚我们还和大师兄打招呼了呢。”
柳若烟了然点点头,立马走向她指引方向的相反方向,还回过头来对她说了声谢谢,语气比她还要真诚。
景辰:?
其实反派的话有时候还是可以听一听的,反着听就对了。
柳若烟没有多想,步履如飞往前走。
大片大片的尸体映入眼帘,战场上血腥味儿浓郁至极,久久不散。
她捂着鼻子在一座座尸山附近寻找着,近距离看到那些战死修士的惨状,跨过人类的残肢断臂,她倍感不适。
可是焦灼的心情比不适感更加强烈,她居然在这里找不到一个活着的人来问一问有没有看到大师兄。
刚刚那被围攻的二十多修士跑哪里去了。
突地,她看见了一只蛛蚁兽尸体下面压着一抹淡淡的青色。
她的眼睛猛然瞪大,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用最大的力气推开蛛蚁兽的尸体,她捡起那抹独属于师兄的淡青色衣衫上的布料,头皮逐渐发麻。
那块布料边缘毛躁,像是被生生扯下来的,沾上了暗红色鲜血,似乎暗示着布料的主人现在境况不会太好。
“师兄……”柳若烟迷茫地环顾四周。
不知道是不是风沙迷住了眼睛,她那琉璃般的眼睛浮现了一层薄薄水光。
此时此刻,孤独无助全然涌上她心头,还有一些难以言说的巨大恐慌感。
她立在古老的旷野中,细微地摩挲着布料上的血。
啪嗒一声,透明的泪珠溅到布料之上。
她吸了吸发红的鼻子,静静继续往前走着,速度变慢了许多,因为她还想看看附近是否还有大师兄的衣物或者……
柳若烟不敢继续深想下去,她只能脚步不停歇,掀过来一个又一个妖兽的尸体,细致地查看尸体下面是否有她想要找的东西。
这一片的妖兽大多是蛛蚁兽,地面上除了鲜红的血就是这些妖兽的残肢断臂,她走啊走,看啊看,弄得自己浑身是血。
一个不小心,柳若烟被一条长着细长毛刺的妖兽腿给绊倒,那些坚硬的毛刺刺入她的脚背。
她倒在血泊中,许久之后才忍痛将那些毛刺给全拔下来。
神经末端炸开来的痛意像是打开了泪腺的潘多拉魔盒,她撇着嘴,泪大片大片落了下来。
系统着急劝道:【宿主,很痛吗?你别哭啊。大师兄没那么容易死的,只是一小块布料罢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用沾了血的衣袖擦了擦滑到下颌的泪水,沙哑的嗓音嗡嗡道:“不痛,我没哭,我只是有点着急。”
系统:【……那你先别急。】小姑娘哭得实在是惹人心疼,它也不能直接反驳——你这不叫哭那什么叫哭?
柳若烟没有说话,一瘸一拐继续前进。
忽而,一个白影悄无声息出现在她的身前,她没有察觉到,一头撞进了对方怀里,冷风卷起了一股淡淡莲香。
即使手的主人是一个有严重洁癖的人。
越清桉看着撞进自己怀中的小姑娘眼眶红红,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紧紧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防止她跌倒。
刚刚在远处的时候他就注意到柳若烟走路的姿势不太对,此刻将对方扶正后,他视线往下移动,看到那隐藏在裙摆下面的脚背往外渗着血。
他扶着柳若烟坐到旁边的石头上,修长的手掀起她的裙摆,看到她的脚背血肉淋漓,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
柳若烟没想到在这里又和越清桉遇上了,没有心情去猜测越清桉为何要表现地如此自来熟。
她心急着点点头,“我没事儿。”说完挣扎着要站起来去找大师兄。
“别动!”越清桉按住她的小腿,清冷眸光扫过来,面上依然古井无波,语气温和可却带着命令意味。
柳若烟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小瓶涂抹的药膏,那药膏被他纤长的手指刮下来一指,然后被均匀地搽到她的脚背上。
伤口沾上了白腻的膏体,产生了一些伴随着清凉的痛意,密密麻麻的,宛若潮涌起伏。
然而更让人难以忽略的是那白皙的指尖轻轻抚摸过留着血的小脚时的触觉,好像动物在亲昵地用小舌头帮她舔舐伤口,轻柔且黏腻。
说他越礼,他又极其克制没有碰到她其他的任何皮肤。
说他是个十足的正人君子……哪有正常人一上来就掀别的姑娘裙摆的。
虽然说两人在前世是互相认识的关系,可是现在,起码当下,她俩可是连招呼都没有互相打过。
看着越清桉低垂的清俊眉眼,和散落在地上、宛若莲花开放的宽大白袍,好像高塔上的绝尘佛子为她赶赴了一场红尘。
在视觉和触觉双重冲击下,她咬了咬牙,半声都不肯将又痛又爽的调调哼出来。
搽完后,越清桉将她的裙摆整理好,抬头与她的目光撞了个满怀。
他虽然是在蹲着,可是背部挺得笔直,与她刚好互相平视。
看到对方锁着秀眉,他顿了顿,垂眸,轻声道:“过会儿就不疼了。”
这句话像是一个按钮,柳若烟眼睛眨啊眨,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呢,脚背上就传来了一阵直钻心底的痒意。
她急忙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脚背上撕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新的皮.肉来。
将脚背上的血擦去,那只脚居然恢复到最初的模样,一丁点儿伤疤都没有留下。
好神奇!
不过下一刻她就想到了生死未卜的大师兄,脚恢复了,她现在可以重新上路去找他了。
“少宗主,谢谢你的药。等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画完大饼,柳若烟心中还加了句——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会将你从悲剧结局中拉出来的。
远处,凌天宗的弟子走了过来,看到柳若烟哭的通红的眼睛,惊讶问:“少宗主,你怎么欺负玉泉剑尊的小徒弟啊。”
他靠近越清桉,说悄悄话,“你别欺负她,欺负弱小的姑娘不是君子所为。”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更低了,像是怕被柳若烟听到,“宗主他们对你不好,你囚禁他们无所谓啊,柳师妹和你无冤无仇的,你把她弄得眼眶红红。”
越清桉默然,翩然挺立,用平静如水的目光淡淡看向那个弟子,没有多说什么。
只剩下柳若烟坐在石头上愕然,系统将那弟子说的话给她重复了一遍,她心中呢喃:“囚禁?速度这么快吗,这才重生第五天,他那么雷厉风行,将宗主都已经囚禁了?”
原著进度是越清桉用了半年时间洗尽了凌天宗所有背叛他的人,怎么现在看起来,他用十天半月就能走完已知的虐渣剧情。
而且,这个弟子怎么一副自家宗主被囚禁了也没什么关系的样子?
那个让柳若烟疑惑的弟子转过头来对柳若烟表达歉意,“我们少宗主他平时不太与外界接触,所以说话什么的,可能让柳师妹难过了,不要哭。”
柳若烟摇头,将手中紧紧攥着的青色布料举起来,声音软糯沙哑:“我在找我大师兄,他刚刚来这里救一批修士,我一直没有找到他,以为他死了才哭的。”
从远处御剑飞行过来听到小师妹说自己死了的萧楚流:?
萧楚流震惊地剑身一颤,身形差点稳不住。
他不过是刚刚和越清桉合作绞杀了一部分妖兽,为了将剩下那批妖兽给引走,他特意御剑飞行绕着无主秘境东部群山一大圈,耗费了一点时间。
本来打算马上回来找小师妹的,结果看到她坐在战场上,和越清桉说自己死了?
可真是他的好师妹。
柳若烟站起身来和两人道别,转身准备继续去寻找,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不远处萧楚流委屈地抿着唇。
“师兄!”她大声喊了出来,沾了血污的小脸高高扬起,眼中的水光盈盈,泪几乎要马上就落下,似乎之前的坚强在此刻都被瓦解了。
飞着一般,向心心念念一直寻找的人奔去,她全然不顾其它,直接扑进萧楚流的怀中。
一只手揽住他精瘦有力的腰,另一只手牢牢抓住他的衣服,小小的头一整个埋进萧楚流的胸膛里,默默呜咽着。
额……本来还委屈巴巴的萧楚流一下子身形僵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动作才好。
腰被少女紧紧抱着,胸前皮肤也感受到了灼热而潮湿的温度,他面色唰一下变得透红,梗着脖子,视线悄悄往下看去。
小师妹脸上的血渍和泪水一股脑地蹭到了他胸前的衣服上,可他不在乎,反而脑海中乱七八糟地想着——她怎么弄成这副脏兮兮的样子?
又看着她哭得梨花落雨,萧楚流心乱如麻,手小心翼翼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这才一会儿不见,你发生什么事情了?”
该死的,都怪他速度太慢了,现在都把小师妹吓哭了。
“我、我看见你的衣服,我还以为你死了……”她胡乱擦了擦泪水,将自己捡到的布料拿给萧楚流看。
萧楚流瞧见后哭笑不得,“这块布料是我自己撕下来的,当时看见一个修士腿部骨折了,身上也没带包扎的帕子,就随便撕了点衣服。后来遇到了凌天宗弟子,他们帮他重新包扎了一下。”
柳若烟似懂非懂点点头,她这时候看到自己把大师兄的衣服都蹭脏了,才缓缓察觉到自己逾矩,不太好意思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清洁术!”她嘴中默念着咒语,想帮助大师兄清洁一下,可是念了三遍都失败了。
挫败感让她垂下了小脑袋,柳若烟干脆摆烂,撒娇似地低语,“大师兄,我好脏啊,你帮我清洁一下。”
萧楚流无可奈何看着她,自己的师妹,当然是要自己宠着了,他咬字清晰地重新复述了一遍清洁术的咒语。
在清脆的声音中,淡金色的天光重新照亮了柳若烟的一身紫色衣衫。
她笑弯了眼,在大师兄面前拎着裙子转了一圈,然后学着师兄的样子,原样重复那咒语。
远处几只乌鸦飞过,大师兄胸口脏兮兮之处依然毫无变化。
尴尬之情浮上心头,柳若烟给自己找补,“最近感觉灵力运转起来有些晦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因为灵力运转不太流畅,她会有时不时无法用法术的情况。
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刚刚穿来,还不太熟悉原主的身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萧楚流抓起她的手腕,手指轻轻搭在她的手腕处,俊眉微皱,“你突破在即,所以才会有这种状况。看来一出无主秘境我们就要尽快回师门了,师兄为你护法。”
柳若烟乖巧点点头。
系统吐槽了一句,【宿主,你这前一秒哭,后一秒笑,可把我吓死了。我就说大师兄不会有事的,你这演师妹演得也太真了。】
柳若烟反驳:“在其位谋其事,再说了,我更多担心的是如果大师兄死了,任务完不成怎么办。你可是说过要四条救赎进度线全部百分百才能让我回现代的。”
【你你你,我还以为你入戏太深呢!如果不是宿主你告诉我,我也被你骗过去了呢!】系统一副震惊的语气。
柳若烟笑,“不过我确实也挺担心大师兄的,这点不用怀疑。”
萧楚流看着远处越清桉一直静静看着他们,一想到刚刚小师妹拥抱住自己,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扬起了嘴角,不知道自己在骄傲个什么劲儿。
刚刚越清桉在小师妹面前献了殷勤又怎样,小师妹看到自己不还是立马跑了过来了嘛。
这么亲热地喊师妹,我家师妹才不应你呢。
小师妹只和自己关系这么好!
像越清桉这种孤冷一个人的宗门嫡子是体会不到这么温馨的师门兄妹情的。
他带着柳若烟往越清桉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描述刚刚和妖兽对打的场景。
“我本来直接御剑飞行冲进了妖兽围攻的最中央,结果发现那一处地界无法用保命符咒,也无法御剑飞行,我直接摔了进去。所以那些修士没办法直接飞着逃跑,他们就像是被猎人困住的野兽,做困境之争,但是现在是妖兽将他们困住……”他净挑些有趣的、听起来尽显帅气的事情讲给自己的小师妹听。
柳若烟笑着回应,听到他讲遇到越清桉后笑容才略微收敛了一些。
她忘记还有另外一位男主站在不远处的石头边。
做人不能太厚此薄彼,尤其是刚刚他还帮她上了药。
同样是男主,不能只顾大师兄而忽略宗门嫡子。
柳若烟踮起脚,眼睛笑成月牙,欢乐地朝着越清桉摇手,“师兄,我知道为什么那个骨折的弟子不需要你的衣服了,少宗主他有一种特别神奇的药膏,能药白骨,我刚刚试了一下,特别好用!”
“你受伤了?”萧楚流皱眉,上下仔细看了一圈,直到看到她白嫩的小脚丫从破了的鞋子里面漏出来才自责低语:“都怪我。”
柳若烟:……欲言又止。
看到柳若烟和自己在摆手,越清桉角度平整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
下一秒又看到她和萧楚流聊得火热,那抹还没有雏形的笑消散于无形。
那种如花笑靥,曾经他以为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确实,前一世他占据了这样的笑容太久太久,久到习以为常,久到将她一次次推开时,心里也只是隐隐作痛。
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越清桉垂下了眸,转身,走远。
他旁边的凌天宗弟子还在絮絮叨叨嘱咐他,“虽然柳师妹说你没有欺负她,但是我怎么有点不信呢。师哥……少宗主,你可千万要忍住啊,如果想要谋得凌天宗的一切,必须要获得其他仙门的支持。玉泉剑尊是我们目前得罪不起的。”
“北柠师弟,我想安静一会儿。”他抬眸,冷冽的野风吹过清俊的脸颊,吹动了他颤动的睫毛。
风云忽动,而他眸色冷清,将未来一宗之主需要对万事都不动声色这一条执行地很好。
可是,无端的,北柠从他身上第二次感受到了那种静默的孤冷,像是坠入进入寒冬腊月。
第一次是前五天,他受师父嘱托来凌天宗看越清桉,结果看到越清桉整个人像是呆子,愣愣直视着后山方向,嘴中呢喃着:“她死了,她死了……”
那时候他整个人看起来痴狂且疯癫,衣衫不整在后山磅礴的大雨中奔跑。
没了宗门嫡子的气度,没了越清桉一向的孤傲,他就和一条落水的小狗没有任何区别。
可怜的师哥啊,一定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养父母和亲生父母都想要杀死自己,所以才这么悲伤吧。
师哥手段足够狠辣,直接设计囚禁了那一帮想要剥夺他灵根和血脉的坏人,他还以为师哥悲过痛过就能像个无情的机器继续生活下去呢,毕竟他以往给人的就是这种感觉。
没想到他现在又陷入这样的氛围了。
北柠叹气,“真拿你没办法。”
他快步走远,背着身子大喊:“那你自己静一会儿,等下我来找你哦,少宗主应该不会背地里偷偷摸摸哭鼻子吧?”
越清桉言简意赅:“滚。”
“麻利着呢!“北柠嘿嘿笑着。
萧楚流和柳若烟走的速度不快,但是看到越清桉居然往远处走了,柳若烟不禁加快了步伐。
很快就追上了越清桉。
“少宗主,我刚刚听师兄说了,是因为你的出现,才硬生生给他开了一条路出来,那些修士才能逃走。你好厉害,谢谢你!”
柳若烟甜甜的笑容映入眼底,他微微点点头,垂下眸子,视线掠过她的小脚丫,突然从手中变出了一双小巧玲珑的白底鞋子。
那鞋子上绣了几朵金色绽放的金莲,鞋身两侧还点缀了一圈素雅的流苏,极尽华美之色,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便宜货。
他将鞋子规整地放在地上,没有说别的,转身缓缓离去。
留下萧楚流和柳若烟互相对望,不懂这是何意。
“给你的?”萧楚流用舌头抵着上颚,心中暗恼自己怎么没有提前想到这一茬,不仅没给自己准备衣服,导致自己现在还穿着一身破的衣服,还没给小师妹准备衣服。
是自己的失职!下次出门一定要改正!
柳若烟疑惑且不解,越清桉怎么会随身带着一双女生才穿的鞋子?
而且,那双鞋子明显和他身上的宗袍是相配的,有点像是情侣鞋。
可是自己的鞋子已经坏了,恐怕走不了多久。
她低着头看着白花花的脚背,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穿这种带有着特殊意味的鞋子。
萧楚流大步上前,拿起那双鞋,假装自己毫不在意低下身来帮她换上。
一边换一边道:“这种鞋子花里胡哨的,一定不经穿。等出去了,师兄给你买质量更好的!”
他脖子上的小老头飘出来,啧啧两声,告诉了他一件悲惨的事实。
“这鞋子是一件上品灵宝,你如果不是刚好捡机遇捡到鞋子,估计……送不了你小师妹质量更好的鞋子了。”
萧楚流被一柄名为贫穷的利刃狠狠刺伤了心脏。
金阳往西边移动了几寸距离,风将云彩吹走。
被拯救的修士在一座山脚休整,这里没有使用救命符咒的限制,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选择直接离开无主秘境。
即使有几个已经下定决心马上就离开。
他们依然聚集在这个地方,是想要亲自和他们的救命恩人道个谢。
那位玉泉剑尊的大弟子,萧楚流,初出江湖,少年英才,居然敢凭借一人一剑直冲冲闯进兽潮之中,于万千凶恶的妖兽中护住他们。
哪怕他们都没什么战力了,只剩他一个人在战斗。
哪怕他的修为仅仅在金丹境界。
哪怕他遇到的妖兽每个都是能力战金丹修士的恐怖存在。
一柄无名玉剑,一出鞘就闪烁着冷冽的白光,在主人骨节分明的手中,直指苍穹。
冷漠与凌厉的气势凭空蔓延而出,像是广阔的潮汐,碾压整个战场。
战场的节奏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他们看着萧楚流的背影,惊为天人。
大家只知道玉泉剑尊是天底下用剑最厉害的合体期巅峰修士,没有想到他的徒弟也能将剑用得这么出神入化、恐怖如斯。
周围一圈蠢蠢欲动的妖兽都被白光收割了性命,好似镰刀收割稻谷那般轻松。
可那终究是兽潮,也不能说光靠猛杀就能活下来。
本来少年想带着他们硬生生厮杀出一条血路的,他挑准了一处妖兽进攻不密集的方向准备放大招,但是这时候凌天宗的弟子到了。
在少宗主和那群实力超群的凌天宗弟子帮助下,他们用越家最擅长的绞杀阵法绞杀了许多的妖兽,平安逃出。
而大恩人以自身为诱饵溜着剩下的妖兽奔向远方。
没有一个人想就这样离去,他们个个神色担忧,七嘴八舌讨论:“为什么萧道友还没回来,该不会遇上危险了吧?”
“不会不会,你别乌鸦嘴!他那么厉害,肯定能逃出来的!”
“刚刚他还亲自给我包扎腿,那个气质真的好如沐春风啊。你们发现没,他不用剑的时候和用剑的时候,表情很不一样,就好像一会儿是冰,一会儿是火。”
“哎呦,你是不是一天到晚就只知道修炼不听宗门长老讲的课啊?众所周知,玉泉剑尊修的就是无情剑诀,他的大弟子肯定和他修一样的剑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