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赞同,父母的错就是父母的错,又不是弟弟的错】
【弟弟有没有可?能也是受害者呢】
【疯了吧,被重?的那一个还受害者?明明是既得利益者好吧】
【反正摊上这样?的父母,孩子我?觉得多少都会很倒霉】
“你在干嘛?”谢潮的视线从窗外收回,就发现身边的陈温柔正在看?黄色长胖软件。
“点外卖啊。”陈温柔道,“你不是饿了吗?想吃什么?”
“酱猪肘子要不要?”
“不要!”酱猪肘子正是傻子的父母将傻子捆在床上的时候,说要给他带的东西,谢潮果断拒绝。
而后又忽然喃喃:“如果有桂花红糖小丸子的话,也是可?以的。”
他声音太小了,陈温柔没听太清:“嗯?你说什么?”
“算了,”谢潮摇头?,“没什么。”
“说着玩儿的,这么晚了,我?什么都吃不下。”
对哦,陈温柔想起?来,知?知?和沁沁都是女明星,大晚上的好像都不怎么吃东西。
算了,本来也没剩什么钱了,还是不点了。
车子很快就回到了酒店。
“累了一天了,”晋导在做最后的总结陈词,“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就是七夕了,到时候大家再回下午,我?们好好过个节日!”
“明天直接回小屋吗?”一边走下车,夏知?知?一边问。
晋导点了点头?,而后指挥工作人员搬拍摄的器材去了。
“晚安了朋友们~”
“晚安~”
“晚安晚安。”
今天在游乐场走了一天,确实很累,陈温柔洗漱完躺在床上,只觉得自己的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骨头?也僵硬在了一团,一点儿都不舒服。
想了想,陈温柔站起?身:“我?来教大家打一套易筋经吧?”
房间里的直播,嘉宾是没办法和弹幕沟通的,好在这么些天下来,陈温柔也习惯自己的自说自话,对着摄像头?说了一声,陈温柔直接就练了起?来。
【这是什么?】
【看?上去有点像瑜伽】
【满城风絮:是我?们中国的易筋经哦,很厉害的一种健身操】
【对!我?照着视频学?过,动作看?着简单,但真的有一种能够拉伸筋骨的感?觉】
【独恋:更适合中国宝宝体?质的瑜伽get√】
【淦:我?要学?我?要学?!】
【森森:出视频!快出视频!】
陈温柔的直播间进?来了很多人,还有很多在隔壁直播间眼熟的ID。
【八八:你们怎么都跑到这边来了?】
【不止不止:隔壁谢潮把摄像头?遮住了,就开?了个灯,也没声音,不知?道他在干嘛,太无聊。】
【咕咕鸡:无聊,过来串个门?儿~】
“笃笃——”正好一套打完,陈温柔通体?舒畅,就是有点出汗了,取了身上收音的麦克风,刚准备再去速度冲个澡,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谁啊?”陈温柔疑惑地往门?边走去。
对方没出声,陈温柔没开?门?,而是又问了一遍:“谁?”
“滴滴~”手机短信提示音忽然想起?,是谢潮发来的短信,只有两个字:
【开?门?】
陈温柔这才在猫眼扫了一眼,确实是谢潮。
“怎么了?”这都十点多了,陈温柔拉开?门?,轻声询问。
谢潮看?着陈温柔,欲言又止,又欲言:“我?······”、
后面那个字似乎有点烫嘴,谢潮难以开?口,迟迟说不出来。
他应该刚洗完澡,换了一身宽松的舒服的黑白睡衣,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头?发也软软地耷拉着,有点略长,他低着头?时,就会遮住小部分眉眼,整个人看?上去像个高中才毕业即将步入大学?的青涩少年人。
准确的说是,像个被吓到了,被欺负了的少年人。
“你房间里又有东西?!”陈温柔越看?越觉得他是受了什么委屈,只能想到这个,怒火顿时蹿上脑门?儿,气势汹汹地就要往谢潮房间去。
“不是!”谢潮赶忙一把将人拉住,“我?害怕······”
“啊?”
“我?害怕!”眼一闭,谢潮认命的,清晰的,大声的,说了出来。
“······”顿时,整个走廊都安静了下来,呼吸可?闻。
“所以······?”陈温柔不解地眨巴了几下眼睛。
“我?,”谢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子里的恐怖画面还是让他说出了自己的恳求,“我?晚上能和你一起?睡吗?”
“不是,就,我?单独睡一张床就好,沙发也行,或者打地铺!”
豪华双人间是有两张床的,还有一个小茶几和小沙发。
“今天的那个密室,我?······”谢潮也知?道自己的请求冒昧且离谱,抬手胡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欸······”陈温柔叹了口气,“你等一会儿。”
谢潮知?道自己大概率没戏,靠着门?框懊恼不已,他怎么脑子一抽,跑来跟陈温柔说这些啊?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尊重?她啊?
自己刚刚说的话真的好离谱好随便,啊啊啊!!!
实再不行,谢潮的目光在走廊左右瞄了两眼,一会儿自己把被子拿到走廊来,就在陈温柔门?口凑合一晚?
要是能和她商量一下,别锁门?和别关?灯就更好了。
就在谢潮脑子里,被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糊满了的时候。
“进?来吧。”陈温柔冲着镜头?摆了摆手,用毛巾将镜头?挡住,而后对门?外的谢潮道。
【今天怎么都睡得这么早, 还都早早的把麦克风给摘了】
【哈哈哈,都学聪明了,先前她们不知道关麦克风, 夏知知半夜嗷嗷哭的音频, 在热搜挂了两天, 针对她爸妈的网暴现在都还没过去吧】
【她爸妈被网暴也是活该吧,苛待女?儿, 思想迂腐!】
【虽然?,但是, 我觉得以暴制暴还是不可取的, 她爸妈还是把她养了这么大, 网友责怪她爸妈, 她爸妈还是会把这些责怪都还到她身?上?的】
【潮柔szd:刚刚陈温柔是不是开门去了啊?谁这么晚来?找她啊, 好奇死我了】
【谁找都不可?能是谢潮找,你们CP粉脑子是不是有病】
【就是说,但凡有点脑子也知道是工作人员, 这可?是直播, 谢潮这么晚来?找陈温柔, 干嘛?你们不会还幻想他俩直接睡一屋吧?】
【求求CP粉了,尊重一下女?方好吧】
【也尊重一下男方谢谢, 又不是P18, 要搞点刺激的】
【晚安了朋友们】
【晚安~】
女?孩子的房间和男孩子的房间很不一样, 尤其是味道, 感觉女?孩子房间的空气都是软甜软甜的。
谢潮略带小?心地走进房间, 有一种自己好像走进了属于陈温柔的领地的感觉, 刚才门外的那?点儿勇气消耗殆尽,同手同脚, 笔直而端正地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陈温柔正在对房间进行简单的收拾,幸好只是几件外套什么的,没有太尴尬的画面?会出现:
“你······”
“我没事,我坐一会儿就行,”谢潮赶忙道,“你刚刚要做什么,你先忙你的就行。”
“这个点了哪儿有什么可?忙的,本来?就准备睡觉了的,”陈温柔道,“你睡这张床可?以吗?”
“我没睡过,只是试衣服的时候随手放在这张床上?过。”
“可?以可?以。”说实话,谢潮没想到自己还真的能讨到一张床睡的。
“我去冲个澡,”陈温柔找了另外一套睡衣,“你可?以先睡,我很快。”
浴室门关上?,淅淅淋淋的水声从里面?传出。
谢潮的坐立难安,在意识到了陈温柔这句话有什么歧义之后,整个人直接烧红了起来?。
酒店里的空调明明开得很足,可?谢潮就是莫名觉得口?干舌燥,身?体发?烫。
犹豫半晌,谢潮规规矩矩地躺进被子里,并故作镇定地掏出了自己的蓝牙耳机戴上?。
放音乐,隔绝水声。
谢潮,你做个人,陈温柔这么好,脑子不准乱想!
一边听歌,谢潮一边暗暗警告自己,要尊重陈温柔,必须尊重陈温柔!
脸上?的红潮渐退,陈温柔从浴室里出来?,谢潮惊讶,他一首歌都还没听完:“这么快?”
“嗯,”陈温柔自如地躺回靠窗的床上?,“我之前洗过,刚才练了会儿易筋经,出汗了所以再冲一下。”
谢潮:“哦哦,这样啊。”
“那?……”陈温柔看了他两眼?,“晚安?”
“晚安。”
陈温柔伸手将房间里的灯按灭。
“等等!”黑暗里,谢潮紧张道,“那?个······能不能给我留一盏小?夜灯?”
“这么害怕?”陈温柔依言将他床头的灯按开。
谢潮:“嗯。”
还真像小?孩子,187的小?孩子,陈温柔觉得有点好笑,往被窝下躺了躺,试图寻找最舒服的睡姿。
房间里一时陷入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潮睡不着,扭过头,借着床头灯模糊的光看向陈温柔,小?心翼翼:
“你······我是男生,你就这么让我进来?了?”
这样想,陈温柔的防范意识还需要提高一些,他可?是个成年?男性啊!
“进来?呗,”显然?,陈温柔也还没有睡着,“你又不是别人。”
都是认识的人,就谢潮,也不可?能图她什么。
再说了,如果?谢潮真的对她不利,又打不过她。
就他的武力值对上?她的武力值,她能把他打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和男生睡一个房间对陈温柔而言,真的没什么,以前武术馆穷,又要出外省打比赛的时候,经常好多人挤在一个屋里,师兄姐弟妹,站着坐着躺着睡桌上?打地铺什么的,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他不是别人。
谢潮的耳朵里、脑子里和心里回荡的全是这句话,只觉得房间里的味道似乎变得更甜了,好像在冒粉红色的泡泡一样,嘿嘿:“哦~”
“啊~那?你呢?”陈温柔一边打呵欠一边问道,“你怎么不去男生的房间?”
穆广白和伽楠,好像胆子也挺大的。
“······”谢潮其实也有些说不上?来?为什么,“太丢脸了。”
陈温柔轻笑:“找我就不丢脸?”
“不知道为什么,”床头灯昏黄的灯光下,谢潮俊朗的脸上?带着茫然?和认真,“感觉在你面?前丢脸,好像没关系。”
“可?能,你对我来?说,也不是别人。”
仔细想想,他好像在陈温柔面?前已经丢脸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两次。
你对我来?说,也不是别人。
陈温柔耳朵一痒,心跳漏了半拍。
只觉得这句话像靠在她耳边说的一样,一只手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另一只手放在左心口?。
有点怪,怪不对劲的。
是不是最近锻炼不太够?
陈温柔觉得节目结束之后,自己可?能要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了。
这下好了,整个房间里的两头人都在冒粉色泡泡了。
甜滋滋的。
谢潮嘴角带着笑,沉进了梦里。
……女?人穿着私人订制小?香风衣裙,精致华美,神?色却癫狂异常:
“滚!”
陶瓷的玻璃杯被砸在男孩儿的腿边,碎瓷片划破皮肤,留下鲜血。
女?人恍若不觉:“滚呐!你们都不是好东西?!滚!”
“都不是好东西?!都是烂的!”
“呜呜呜——!”小?男孩儿哭了出来?,“妈妈——!”
“滚!”更大更重的床头台灯冲小?男孩儿砸来?,“你哭什么哭?!”
“谁是你妈妈!你为什么要来?!”
“我不是你妈妈!不是!”
很快的,一个面?容俊朗的男人匆匆赶来?,将哭泣的小?男孩儿抱了起来?:
“潮潮乖,妈妈只是病了。”
“爸爸送你去国?外上?学好不好?”
男人是爸爸,但爸爸身?上?的气味很陌生,不是妈妈身?上?的味道,不是一家人的味道。
“滚!”房间里传来?男人和女?人的争吵。
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利哭闹:“离婚!谢朗,我要跟你离婚!”
“谢朗你不是人!你不是个东西?!孕期出轨的狗东西?!滚呐!”
“都滚!带着你儿子滚!你们谢家都脏!”
“滚呐——!”
玻璃制品的破碎声和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一同在梦境里天旋地转。
那?是另一个国?度,另一群截然?不同的建筑和发?色。
“······我们这样不太好吧?”穿着灰色制服的女?佣窃窃私语。
“有什么不好的?”另一个女?佣脸上?全是无所谓的笑容,这是她想到的绝妙主意,“我们要是不绑着他不关着他,他总是会乱跑的,万一丢了怎么办?这可?是为他好。”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女?佣道,“没有人会发?现的,我们得快一些,舞会快开始了!”
“不!”看着慢慢合上?的门和逐渐消失的光,身?陷黑暗里的小?男孩儿绝望地哭喊,“NO!”
“不——!别关着我,我会乖的,别关着我,不!!!”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男孩儿已经不哭不闹了,或许是习惯了。
“No!”但这次不一样。
他刚刚吃了午饭,还喝了汤,他还没有上?厕所!
男孩儿惊恐的大叫:“No!”
可?是无济于事,女?佣还是关上?门离开了。
小?男孩儿挣扎着,哭求着,凳子翻倒在地,他动不了分?毫。
失去意识之前,小?男孩儿脑子里只剩下拒绝。
“······没事了没事了。”女?人的怀抱又香又暖,带着熟悉的味道。
“妈妈······”
“妈妈在,”有温暖的手抚摸着他的头顶,“不怕不怕,妈妈来?了。”
“谢朗!这就是你请的好帮佣!”
甜甜的红糖小?丸子被女?人轻柔地一点一点喂进小?男孩儿的嘴里。
“好喝吗?”
“好喝。”小?男孩儿乖巧地点了点头,“妈妈,我能回国?吗?”
女?人的手一顿,没有回答男孩儿的这个问题。
“放心,妈妈答应你,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妈妈保证,会经常来?看你,好吗?”
“爸爸也会经常来?看你的。”男人也跟着道。
小?男孩儿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爸爸妈妈,你们和好了吗?”
“看,孩子也希望我们和好。”
男人的手从背后搭上?女?人的肩膀:“男人嘛,你看像唐育他们,不都一个样。”
“你放心,你永远是谢夫人。”
“你说的对。”女?人柔声笑道。
只有坐在女?人对面?的小?男孩儿清楚的看见了女?人的神?情,她抬手勾掉了眼?角的泪,用一种近乎凶恶愤恨的眼?神?看了过来?,小?男孩儿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
“······儿子,爸爸妈妈来?看你了,想吃什么?”
“桂花红糖小?丸子。”
“······”
“······还习惯吗?”女?人的妆容越来?越精致,举止越来?越得体,脸上?的笑越来?越温柔,“想吃什么?”
“桂花红糖小?丸子。”
“······”
“下雪了。”天上?飘下来?稀稀拉拉的雪花,落在少年?人的掌心。
“谢潮,”有人在喊他,“外面?天冷,站那?儿干嘛?进屋啊。”
别墅里很多人,全是熟悉的黑发?面?孔,他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国?度,虽然?只是一个新年?。
“妈妈呢?”
楼梯的转角,漂亮的保姆帮父亲整理着歪斜了的领带,少年?人漠然?问道。
“厨房呢。”男人的脸上?没有丝毫被儿子撞见的尴尬。
厨房里,女?人穿着精致的小?香风一群,涂着鲜艳红丹蔻的手指,掰开一根安瓿瓶,透明的药液倒进小?碗的汤盅里。
那?是谢朗的汤盅。
“你都看见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见。”少年?人垂眸答道。
原本应该端着汤碗离开的女?人,走到了少年?人面?前,掰起了少年?人的头,神?色癫狂:
“不!你看见了!”
“你跟你爸一样!都一样烂!”
女?人说着,端起汤碗往少年?嘴里灌!
是妈妈吗?
不,不对,是女?佣的脸!
“把他关起来?!关起来?就不会乱跑了!”
“儿啊~爹娘是为了你好~”形容枯槁的两个人扯着麻绳,朝他套来?!
“你们都是烂人!”女?人癫狂着面?容冲他砸东西?!
“关起来?!关起来?就乖了!”女?佣扭曲的脸在一旁叫好,“绑起来?······”
“······不,不!”
“不!我不是他!我不是!”
“······谢潮?”
“别关我······我不是······不要关我!”
“谢潮?谢潮!”
陈温柔直起身?,昏暗的房间里,隔壁床的谢潮面?色惨白,满头大汗,形容痛苦地正在梦魇深处挣扎着。
“谢潮——!”
伴随着清厉的女?音和一声闷响,谢潮被一阵疼痛强行从梦境中拉了出来?,猛地睁开眼?:“别关我——!”
四目相对,碰撞的一瞬间像是在黑夜里擦过的打火石,陡然?一亮又黯然?寂灭。
陈温柔默默收起准备再拍他一巴掌的手,将房间的灯按开。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睡吧
“喝点水吧, ”陈温柔将酒店的杯子涮了涮,倒了被矿泉水递给谢潮,“会舒服点儿。”
“谢谢。”噩梦做得谢潮出了一身冷汗, 冰冰凉凉的水入口, 将梦魇的闷燥感冲淡了很多。
陈温柔扫了一眼时间, 三点四十二。
两人又重新躺回床上,陈温柔把灯光调暗, 还是给谢潮留了床头灯。
谢潮看着?昏暗灯光里迷蒙的天花板,有点出神:“我做噩梦了。”
“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
谢潮:“你不问我梦到了什么吗?”
这应该是想倾诉的意思, 陈温柔提了提神, 顺着?谢潮的话头往下问:“那你梦到了什么?”
“……有个小男孩儿。”
谢潮酝酿了好一会儿, 才艰涩开口道:“他的爸爸在妈妈怀孕的时候, 出轨了。”
“男人想出轨, ”陈温柔表示,“什么时候都会出轨,和女人有没有怀孕, 没什么关系。”
“是啊……”谢潮语气?里带着?嘲意, “可女人却因为?这件事情, 产后?抑郁了。”
“如果不是怀孕了,男人或许就不会出轨了。”
“如果不是生下了男孩儿, 女人或许就能和男人离婚了。”
“他们就能有各自, ”幸福两个字谢潮有点说不出口, “安宁的生活。”
“不是说了嘛, ”陈温柔语气?都没什么波澜, “男人的出轨和女人的怀孕没有因果关系, 出轨的男人,就算女人没怀孕, 他也迟早会出轨的。”
“至于因为?男孩儿,女人和男人才没有离婚。”
“那么我得问一下了,”陈温柔道,“男孩儿过得幸福吗?”
“……”谢潮没有回答。
“你看,男孩儿并没有因为?他们不离婚,就过得幸福。”
陈温柔道:“所以他们不离婚,也不是因为?孩子?的原因。”
“你说的对?。”其?实伴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已经完全明白了,为?什么母亲不能和父亲离婚。
因为?谢家丢不起这个人,在那个圈子?里,离婚是会被耻笑的,而正?儿八经能离婚的,女方和男方身家地?位得旗鼓相当,不然就只能像他妈妈这样,被死死的压在某某太太这个身份之下。
“你说小男孩儿会变成他爸爸那样吗?”
这还真不好说,陈温柔心想,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往往一个人越害怕越讨厌成为?什么样的人,最后?反而越可能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不过,陈温柔也没忘记自己现在是在安慰人:“不会的。”
至少在她手里是不会,敢劈腿就直接给他打成八爪鱼。
嗯?不对?。
她是不打算结婚的啊。
想什么对?象还劈腿的事情呢?
谢潮不知道陈温柔心里都想了些什么,只知道陈温柔坚定的告诉他,不会的。
他永远不会成为?他父亲那样的人。
谢潮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看向陈温柔,声?音放得更轻缓,更柔软了:
“你见过我妈妈吧?”
陈温柔点了点头,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谢潮本身也知道:“见过。”
“对?她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样的呢?”
“呃……”陈温柔回忆起了第?一次见谢夫人的场景,那一身明晃晃的珠宝翡翠,最终吐出了两个字,“有钱。”
“噗——”谢潮低低地?轻笑起来,笑得很开怀,“不过你说的确实挺准确的。”
“我妈妈确实很有钱。”
“其?实她是苏州人。”
“江南水乡的那个苏州?”
“嗯。”谢潮点了点头,“是不是看不太出来?”
陈温柔点头,谢夫人打麻将的那一句顺风顺水顺财神,差点儿让她以为?谢夫人跟自己是老乡,没想到竟然是印象中应该很温婉的江南女子?。
“她以前很温柔的。”谢潮回忆的目光里有怀念。
“我在国外?读书那些年?,她经常都会到国外?来看我,每次都会给我煮桂花红糖小丸子?。”
“就是桂花味儿的甜水小汤圆。”
“甜滋滋的,很好喝。”
“其?实我外?婆煮的才是最好喝的。”
“我小时候跟着?妈妈回苏州的时候,去过一次我外?婆家。”
“外?婆的院子?里就有一棵桂花树,特?别香,但不呛人。”
“外?婆煮的汤圆,是自己家的糯米浆出来的,要用纱布包着?挂上好久,才能拿来做汤圆。”
“外?婆会特?别耐心的,将糯米粉搓成一个个小汤圆,煮的时候再放上桂花蜜糖。”
“特?别好喝。”
“不过我外?婆身体不大好,我也就见过她那么一次,后?来就过世了。”
“我妈妈做小丸子?就没有外?婆那么细致,妈妈是直接买的别人做好的小汤圆回来煮,煮的时候再放上红糖和桂花酿。”
“也是好吃的。”
“每次在异国他乡的时候,吃到妈妈做的小汤圆,就觉得好像是回家了。”
只是,他到底是永远没有家了。
谢潮垂眸,掩盖掉眼?里的落寞。
“谢潮。”
枕边放过来一只纤长的手臂,是陈温柔:
“睡吧,这次不会做噩梦了。”
“我保证。”
女孩子?的声?音又轻又缓,却能够带给人一股沉静的安心感。
可能是床头灯的原因,可能是时间太晚的原因,总之,侧躺在柔软枕头上,从噩梦里惊醒也没什么情绪的谢潮,这会儿看着?陈温柔伸过来的手,红了眼?眶。
抬起手,将女孩儿的手完完全全的扣在自己是掌心:“谢谢。”
陈温柔闭着?眼?睛没回话,她其?实能听出来,谢潮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未说完的心结。
不过既然选择了隐瞒,就是不想说,她只是倾听者,倾听者是没必要追问太多的。
女孩子?的手是温软的,但谢潮清楚的知道,这只看着?小巧的手,可以爆发出多么强悍的力量。
可现在这只手是在保护他的,是任由他掌握的,是对?他不设防的。
她很喜欢很喜欢他吧?
借着?床头灯迷蒙的黄色光晕,谢潮的目光描绘着?陈温柔的脸,隐约的轮廓。
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
他也很喜欢她。
很喜欢很喜欢。
从第?一次,在胶囊旅馆里看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她好漂亮。
再往后?……
陈温柔,
陈温柔。
谢潮紧了紧枕边抓住的手,像拽住自己的救命稻草。
这次确实没有再做噩梦了。
不过······做了另一场梦……
“笃笃笃——”年?年?将门敲得咚咚响,“柔柔,起床了吗柔柔?”
“我们今天要回岛上,你没有助理,我来帮你收拾东西。”
“柔柔?”
“嗯?!”陈温柔被敲门声?吵醒,心里猛地?一惊!
对?了!谢潮!谢潮还在她房间里,这要是被人看到了,解释不清了!
陈温柔压低声?音,赶忙道:“谢潮?!谢——”
隔壁的床空空如也,哪儿还有什么谢潮。
“???”陈温柔懵了一瞬,难道自己做梦了?
“嘶——”手臂传来触电似得麻感,昭示着?一切确有其?事,并非一场梦。
陈温柔将放麻了的手拖回来,又捏又甩,缓了好一阵儿才恢复过来。
目光落在干净工整得好像从来没有人躺过的床上,陈温柔掏出手机,不由皱眉,这人回去了也不留个消息的?
并非是谢潮不想留消息。
隔壁房间里,谢潮正?在洗手间,一张脸上窘迫娇羞什么情绪都演完了,整个人烧红得像猴子?屁股似得,搓着?自己脏掉了的内裤。
“谢哥,谢哥?”助理将门敲得咚咚响,“你让我买的东西我买来了。”
谢潮来开门,接过助理手里的袋子?:“进来吧。”
“你这是······”助理看着?谢潮还明显湿着?的手。
“洗点东西。”谢潮说着?,一边往洗手间走。
“那你怎么不给我说?”助理关上门,撸起袖子?,跟着?谢潮往洗手间去,“你放着?,我来洗。”
“你这可是有三个千万级代言的手,洗什么衣服——”助理看到水槽里的一小团衣服,再一看谢潮还红着?的后?勃颈。
OK,fine,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