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变》——丹菁
丹菁  发于:2008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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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他受尽折磨,那个将他推落地狱的爱人却是有妇之夫!
他自认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然而,他不但被学校勒令退学,就连亲人也视他为病态的异类
不顾他的挣扎强制将他送到精神疗养院……
和妻子爱上同一个男人忒是煎熬哪!
当年,妻子为了拆散他和斐懿,不惜以卑劣手段逼迫他入赘
如今,为了拯救濒临破产的公司
妻子竟又拿他作为交换合约的筹码——
此刻,曾与他海誓山盟的爱人正次轻蔑的目光睥睨着他
甚至残酷地扬言要回报他无情的背叛……
楔子
“我不要!”
少年硬被四、五个壮汉自房内拉出,狠狠地跌坐在地上,即使他强力挣扎着,也挣脱不了。
“懿,你听阿姨的话好吗?”郭静蓉蹲在他的身旁,紧紧地将他环抱住,泪水止不住地淌着。
她也不愿意这么做,只是……是他逼她的,是他逼得她不得不以最强烈的手段迫使他就范。
“我不听!”斐懿怒吼着,诡邪的眼眸染红,像是要烧出一片艳丽彩霞似的绚丽惑人。
他不相信他们竟然会这样对待他,不相信他们真的把他当成是传染病一样的送到疗养院里,打算将他完全隔离。
“不听也得听,这里是由我作主,不是你。”一直站在一旁的侯翰平怒然说着,黝黑的眼眸中亦是一片赤红。
“懿,听阿姨的话,把病养好了,阿姨一定会马上去把你接回来的,你不要怕。”
郭静蓉见丈夫一副欲置他于死地的怒颜,不禁赶紧劝着他,不希望他俊美的脸上再增添不必要的伤痕。
“阿姨,这不是病,我没有病!”愤怒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仍是倔强地咬住牙,不让他们看见他的脆弱。“沁晔呢?沁晔在哪里?”
不过是爱一个人,为什么爱得这么卑微而低贱?
“你不用叫他了,他已经不在这里!”侯翰平暴喝一声,更如鬼魅般幽冥。“你不要再跟我提起沁晔,他跟你这个变态是不一样的,他以后是要当上‘捷劲’总裁的人,他跟你是不一样的。”
他走到他的身边,大手攫住他的下巴,恶狠狠地瞪视着他。
倘若不是有太多精神疗养院的护佐在,他肯定会再给他一顿饱拳,让他知道这种男同志的游戏不适合侯沁晔参与的。
他若是想死,大可以一个人去死,用不着带着沁晔去,把沁晔的人生也一并赔进去。
“哪里不一样?”
斐懿冷冷地笑着,凄厉而悲恻。
“我们在床上时,他可不是这样冷漠地避不见面,而是不断地回应我的热情,回应……”
斐懿的话还没说完,下巴已挨了重重的一拳。
“住口!”侯翰平还想再给他一拳,却被郭静蓉护住。
“***,早知道你是一个变态,当初我就不该收养你,不该让你踏入这个家,应该让你饿死在街头,今天社会上也可以少一个祸害!”
“没有人要你收养我,我也没有求你!”斐懿不甘示弱地吼着,尽管血水沿着唇角不断地滑落。
如果不是父母双亡,又有谁愿意当个没有家的人?
眼看着侯翰平毫不留情的拳头又要落下,郭静蓉连忙用身子护着斐懿,低喊:“懿,不要这样说、不要这样说……”
斐懿是姐姐所托付给她的孩子,倘若今天不是发生了这种事,她也狠不下心逼他离开这个家。
“算了,像你这种已经被学校退学的废物,我连说都不想说了,随便你在疗养院里自生自灭吧。”
侯翰平示意他身后的护佐为他套上拘禁服,随即冷冷地走开,并随手拿了一张面纸擦拭拳头上的血渍,不屑至极。
“放开我!”
斐懿不断地挣扎,即使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仍是不能阻止他们将他套上拘禁服,将他的双手固定住。他无力挣扎,像是垂死的鹰隼;即使如此,凝在眼眸中的泪水仍是没有落下。
“懿……”郭静蓉望着他,早已哭花了一张脸。
她不知道自己做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或不对,但是,眼前的她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你最好不要再挣扎了,等到沁晔大学毕业,我就要他入赘到陆家,继承捷劲集团。”
望着不停挣扎的斐懿,侯翰平的心中没有半丝心疼,尽管他也曾经是他用心疼过的孩子,但是比起沁晔将要为他带来的财富与地位,他甚至可以将他置于地狱而不觉有愧。
这一门亲事是由陆总裁亲自提的,说什么他也要接受这份可遇不可求的亲事,怎能让斐懿给破坏了?
况且,今天他和沁晔之间的事,若不是以织告诉他的话,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不过,既然以织一点也不在意的话,那么他也用不着觉得对不起陆家,只要这两个小孩子愿意就好了。
这件事,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即使是陆总裁最赏识的斐懿也不行。
“阿姨,我不相信沁晔会背叛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斐懿放声大吼,俊脸扭曲而心碎。
他不相信他不爱他,不相信他会向学校告密,更不相信他会残忍地背弃他,甚至到了这个时候,仍是不愿和他见一面。
这十年来,他是如何在每一天每一夜试探着彼此的真心,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化成碎片?
不可能的,全世界的人都可能背叛他,只有侯沁晔不会背叛他,全世界的人可以背叛他,就只有他不行!
“沁晔他……”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其实这一切……
“还罗嗦什么,快把他拖出去!”侯翰平吼了一声,四、五个护佐立即将他往门外架去。
“阿姨,叫沁晔来看我,我要他给我一个交代!”
临走之前,斐懿声嘶力竭地吼着,只为了传达他的心愿。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即使他真的不爱他了,他也要听他亲口再说一次。
他不相信这么多的夜晚,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更不相信这么多的情深,只是他的自欺欺人。
“不准告诉沁晔!”侯翰平冷冷地说着,立即往里头走进去。
“翰平……”
“住口,今天会发生这些事全都是你惹出来的。”他怒斥了一声,径自走进去,不再搭理她。
郭静蓉回眸望着扬长而去的车,泪水更是泛滥成灾;她真的不想这么做的,但是……她真的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这种情况发生,她一点也不想见到事情到如此无法挽回的地步……
她没想到斐懿和沁晔会是这样的关系,没有想到两个男孩也可以恋爱,更没有想到两个兄弟居然会造成今天的悲剧……
天,她如何对得起姐姐的托付?
第一章

“怎么会这样?”
“还好小孩子放在静蓉家里,否则这下子可连小孩子也不保了。”
“真是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这孩子以后要怎么办呢?”
七嘴八舌的长吁短叹听在披麻带孝、跪在灵堂前的斐懿耳中,就像是三姑六婆的冷嘲热讽。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亲戚,为什么父母一旦车祸出事之后,他就蹦出这么多的亲戚;他的亲戚,不是只有静蓉阿姨和翰平姨丈吗?
“懿,你的脚痛不痛?”和斐懿同是九岁的侯沁晔带着八岁的陆以织走到斐懿的身旁,一同蹲到他的旁边。
“懿,不要再跪了……”陆以织肥短的小手直揪着他站起来;小小年纪的她,搞不懂他为什么一直跪在这里不动。
“以织,不要吵懿。”侯沁晔小小的年纪已经懂得了所谓的生离死别,于是跪在他的身旁陪他一起守灵。
他知道斐懿的父母不在了,今天是他的爸妈帮他的爸妈所办的告别式。
“可是我想出去玩……”陆以织执拗地说。
“沁晔,你带以织去玩吧。”斐懿像个小大人,示意侯沁晔带着陆以织离开这个不适合他们待的地方。
“不要,我要在这里陪你。”侯沁晔一口回绝。
“那我也要待在这里。”陆以织望着这两个小哥哥,也决定陪他们继续跪在这里。
“你们不要跪啦,这个只有我能跪。”斐懿蹙紧眉,不悦地瞪着这两个小跟屁虫。从小不管他去哪里,他们两个一定跟到哪里,即使现在他正在守灵,他们也要陪着他守。
他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谁说的?”侯沁晔不以为意地说着。“虽然阿姨和姨丈跟我不是很熟,但是既然是懿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为什么不能陪你?”
“对,我也这么想。”陆以织也如同应声虫般地抢着回答。
“那不一样……”斐懿真是被打败了。
由于他的父母是从事旅游业,所以他一直是住在侯家,直到他的父母不在了,他也是在侯家……
“以织,你怎么会在这里?”陆以织的父亲,捷劲集团总裁陆煦不解自个儿的女儿怎会出现在这里?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向喜欢和这一对兄弟玩在一块,可是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
“总裁,真是十分抱歉……”侯翰平一见到总裁来到,赶紧从家属区走出来,扯出一张笑脸陪不是。
“不,是以织自个儿来的,你用不着道歉。”他是顺便来看看自己下属的,却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了女儿。
“这个孩子便是斐懿?”他望着不发一语的斐懿,心想他应该就是女儿口中所说的那个斐懿。
“是啊。”
“爸爸,我们带懿回家好不好,沁晔说懿没有家了,所以我们带懿回家好不好?”陆以织突地说出童言童语。
“不行,懿是我的哥哥,他必须要住在我们家。”侯沁晔毫不示弱地吼着,一点也不输给陆以织的气势。
“谁说的……”
“我说的。”
陆煦望着两个小孩子只为了一个默不作声的斐懿而争吵,觉得实在有趣极了,倘若他可以为以织添个哥哥的话,似乎是一个满不错的计划。
“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安排他?”
“内人说,这孩子是她姐姐托付给她的,说什么她也要成为他的法定鉴护人,照顾到他成年,可以领回属于他的保险金为止。”侯翰平一五一十地说着。
“是吗?”陆煦微微颔首。
对于这种事,他向来不强求;望着这两个小娃儿围在斐懿的身旁,也学着跪在他的身旁,他实在是佩服这孩子的影响力竟是如此了得,能够让他这个被宠坏的女儿如此文静……
望着这三个小孩子天真无邪的模样,他似乎可以看到他们的未来……
* * *
擎飞企业。
斐懿坐在焦御飞的办公室里,优闲地望着焦御飞为他拿回来的契约书,性感的唇瓣不禁勾起一抹邪魅而勾心的笑。
“怎么样,跟你所想的有没有出入?”
焦御飞坐在他的身旁,望着他古怪的笑容,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斐懿已然不再是当年的斐懿了,他也不知道现在的他到底会采取什么样的报复行动;不过,光是看到他的笑容,就令焦御飞感到够诡异了。
“没有。”斐懿抬起深邃的眼眸睇着他。
“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好,真不愧是擎飞企业的总裁,办事效率一等一的好,令我无话可说。”
焦御飞是他最知心的朋友,也是在他最痛苦的时刻给予他最多帮助的人。斐懿对他的信任,是无人可比的。
“少哈拉了,简直恶心透顶。”焦御飞别过脸去,一点都不习惯他没来由的感谢;他的嘴还是毒一点,他比较习惯。“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他帮他事小,报复的主题才是重点。
“我?”
斐懿伟岸的身形优雅地往后一倒,落在松软的沙发里,幽深的眸子里像是失了焦距。
“到底该怎么做,我现在心里还没个底,不过……我当年尝到了什么滋味,我一定会全数奉还。”
他低柔的嗓音像是不甚在意地说着,但是一旁的焦御飞却能够完全领略他话中的涵义,毕竟那一段岁月他也曾经参与。在那段日子里,斐懿没有疯掉,他认为他十分地了不起。
对于他想报复的心态,他并不赞同,可却也没有立场要他停手,毕竟当年真正受伤害的人是斐懿不是他。
“你为什么要到现在才想报复侯沁晔?”
焦御飞想不通,倘若他真的有心报复的话,几年前,他便可以下手了,为何迟迟等到现在?
“因为直至今年年初,当年干涉我们的那些长辈们已经全作古了。”斐懿淡淡地笑着。“我这个做晚辈的,当然得给他们留一点颜面,待他们全都下地狱团聚时,再由我来为他们的孩子做最后审判;不然,只怕他们会被我活活气死,我可是一点也不想背负任何一条生命。”
当然,撇去更深一层的关系不谈,毕竟得罪他的人,不是这些作古的人,他实在也没必要拿他们出气。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他向来是恩怨分明的,绝对不会找错人。
尽管姨丈强行将他送进疗养院,尽管软弱的阿姨没阻止他,但他都不会怪他们,毕竟在他和沁晔的事情尚未爆发之前,姨丈和阿姨对他的关爱是真切而不虚假的。
真正将他推入地狱里的人……是陆以织和侯沁晔。
“那你会直接找他下手吗?”焦御飞有些担忧,事实上,当初他和侯沁晔的交情也不错,若没发生那件事,他也不会至今不曾和他联络。
不过,他仍是不愿相信,侯沁晔竟会背叛了斐懿。
毕竟当时他们的爱是火热而盲目的,眼底根本放不下其他的人;而他们会变成今天这种情况,他至今仍是匪夷所思,不得其解。
“不,我先找陆以织。”斐懿的眼微微的眯起。
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甚至快要记不起她长什么样子了。她,曾经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为什么?”
“因为我要利用她把沁晔诱出来。”当然,也因为她是沁晔最爱的女人,他当然得瞧瞧她了,是不是?“而且,我知道她最近就会自己找上门来。”
他太了解她了,因为……他是她第一个男人……
* * *
“该死!”
陆以织一看到业务部经理所呈上来的报告,不禁气得将那份没有成功的合约书扔到地上去。
“怎么了?”
刚走进办公室里的侯沁晔忍不住皱起眉头,为她捡起那份文件。
“是谁准你捡起来的?”瞧他又不识相地将合约摆到她面前,陆以织不禁指着他的脸怒骂。
“全都是你,什么事都不会,就连一份合约都挣取不来,我看你还是滚回家里当个家庭主夫算了,干嘛来这里丢人现眼!”
年初,陆煦过世后,整个捷劲集团由陆以织正式接管,不到半年的时间,整个营运衰退得可怕,历久弥坚的捷劲集团,眼看就要在陆以织的手上拱手让人了。
这也莫怪此时的陆以织会像是个歇斯底里的泼妇,用纤指指着她的丈夫,便是一阵怒骂。
“又是谁得罪你了?”
侯沁晔叹了一口气,将几份客户的退货单放到她面前,要她好好地把她之前批准过的价单再看一遍。这种荒唐的价目也只有她批得出来,也难怪长年合作的老客户不愿再续约。
“这是什么东西?”陆以织正在气头上,望着退货单,又是一阵臭骂:“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连这么一点小事也做不好?”
该死,他是存心要把她逼死不成,难道什么事都得经由她的手吗?他就不会试着帮她吗?
“是你把价格提高,也难怪他们要退货,宁可赔违约金,也不愿意再合作下去,甚至是下年度的续约。”侯沁晔咬牙将怨气往肚里吞,有时他真的怀疑,是不是自己把她给宠坏了。
陆以织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头的估价单,又破口大骂:“我不过是看错数字罢了,他们就退货?他们也不想想,当初如果不是我爸爸,他们现在还能在业界里生存吗?”她顿了顿,再把矛头指向他:“还有你,就是因为你都不肯帮我的忙,现在才会出这种纰漏。”
“是你不要我插手管的,难道你忘了?”侯沁晔淡淡地笑着,忍不住又提醒她一句:“你还真的是贵人多忘事。”
陆煦一死,她就迫不及待地将所有的权力一手掌握,活像是怕他霸占了她仅剩的家产似的。
今天捷劲会落到这个下场,全是她咎由自取。
“可是……”明知是自己理亏,她仍是拉不下脸,“可是你看到我那么忙,难道就不应该主动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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