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回去午休，萧念织起的晚,也不困，索性就找了纸笔出来，开始画图纸。
做蛋堡的,做小丸子的，做蛋饼的，还有平底锅这种……
各种各样的，萧念织画好之后，就给邱管事送了过去。
下午天太热了，魏王没出门，晏常夏窝在萧念织这边看话本。
就是之前萧舟送的那三本，只不过天热，晏常夏不太坐得住，像是屁股底下坐了鸡蛋似的，左右来回的晃动着，时不时的还探头看看萧念织手里的话本。
接收到对方的目光，萧念织抬起头笑着看她：“要换着看吗？”
晏常夏平时并不怎么看话本，字多的东西，她都不喜欢。
此时听萧念织这样问，她忙摇了摇头，然后小声问：“咱们晚上吃什么呀？”
如果宵夜好的话，那她晚上就不去食堂吃了，影响她的进食量！
感受着外面的温度,萧念织想了想,试探开口：“要不吃凉皮？”
又是什么？
昨天刚吃过了凉粉,所以是一样的东西吗？
晏常夏直觉不太一样。
如此炎热的夏天，听到凉这个字，就会让人本能的觉得舒服，所以晏常夏飞快点头：“好呀，好呀，要做什么准备，我去找小王叔？”
萧念织想了想食堂现有的材料，觉得足够用了，摇了摇头：“材料够用，不过咱们得提前动手。”
制作凉皮的水，其实就是淀粉水。
这个水用现成的也可以，但是因为凉皮里要加面筋，揉面筋的淀粉水如果不用就太浪费了。
但是，揉完面筋的淀粉水需要静置三四个小时的样子。
所以，想吃凉皮，就得提前下手了！
晏常夏一听，可以不看书了，马上举双手赞同：“那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这会儿已经是午后了，食堂估计也没什么人，正好人少清静，他们慢慢搞！
萧念织觉得坐着也是热，动起来也是热，那就动起来呗。
她带着晏常夏起来，也没特意让红霜去叫魏王，临出发之前，先去地里摘了些新鲜的黄瓜出来。
这些洗干净，可以扔到水桶里，吊到井里镇着，用的时候再提出来，正好清凉爽口。
下午的食堂一般会留一个人值班，这个人是叶婶子或谷婶子。
崔婶子和富婶子是固定的夜间值班人员。
今天是冷面谷婶子，萧念织有于姑姑提醒，对于她的冷脸，倒也没有畏惧。
谷婶子冷脸不爱说话，萧念织笑着打招呼，她也只是点点头，又草草给晏常夏行了礼。
萧念织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是过来提前做些材料准备。
谷婶子听完，也没有阻拦的意思。
想要最后出来的凉皮筋道透亮还好吃，那么从和面开始就需要注意了。
萧念织习惯性的往面粉里加一点点的盐，因为盐可以提升面粉的筋性。
除了加盐，和面的时候，水面比例也需要搭配好，不然后续不是面筋揉不好，就是凉皮煮出来碎了，粘连，或是直接干裂。
萧念织动作很快，而且十分熟练，多少水多少面，似乎已经融入了她的肌肉记忆。
晏常夏在一边看着，半点忙帮不上，还有些急。
面和好之后，需要醒发松弛，当然松弛的过程中，还需要揉按两回，排除面团里的气泡。
面团醒发好的时候，魏王带着来顺过来了。
萧念织抬起头，疑惑的看了一眼，心道：自己也没搞出什么香味儿，对方怎么就过来了？
她以为，对方是来找晏常夏的。
结果，并没有，魏王找了处地方，远远的坐在那里看着萧念织……手里的面团。
面团醒发好了，就可以开始加水洗面筋了。
洗面筋也有很多学问在里面，要反复的挤压，而不是拉扯。
拉扯容易让面团直接在水里散开，达不到最后的柔韧程度。
晏常夏一直好奇的探头看着，看到面团变小，看着盆里的水变白，她又忍不住了：“哇哇哇哇！”
萧念织：……
嗯，明月郡主确实需要多读书了，听听这贫瘠的语言储备。
魏王一听这声音，忙抻了下脖子，他距离远看不太清楚。
但是晏常夏这样出声，他又十分好奇，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想给萧念织太多的压力，他想了想，暂时忍住了。
反正，他已经过来了，有好吃的肯定不能少了他那一口！
哼，别以为他不知道，大侄女肯定是想背着他吃独食。
这一点，他坚决不允许！
萧念织不知道魏王的心路历程，面筋洗好之后，凉皮的材料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洗面筋的水，静默三四个小时之后，就可以用来制作凉皮了。
至于面筋？
她看了一下灶里的火，还有没灭的，直接就利用起来，把面筋蒸了。
为了让面筋更加的筋道，萧念织往里面加了一点点的小苏打。
小苏打是用原主包袱里裁好的油纸包起来的。
不远处的魏王一看萧念织动灶了，又抻着脖子去看。
至于王爷的矜持？
不好意思，在美食面前，他真没有这样的品德。
二更在15点，三更在19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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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常夏的注意力随着萧念织的手在走。
看到对方往面筋里加了一点她似乎并不认识的东西，还有些好奇。
好吧，其实厨房里这些调料，她有一半都不认识。
但是，晏常夏知道，那一小包是萧念织从袖口里找出来的，应该是她自己准备的。
她想问又怕这不能说,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
最后还是萧念织转过头发现了，不解的问她：“这是怎么了？”
晏常夏薄唇紧抿，眼睛瞪圆，许久之后，这才指了指旁边空下来的油纸，小声问：“……这个，是什么呀？”
晏常夏倒是没往投毒那方面想。
别说萧念织敢不敢的问题,她自己都吃,那很明显不是啊！
但是，晏常夏又知道，很多大厨做饭好吃，都有自己的独家窍门，或是一些特殊的东西。
这些东西，事关独家传承，有的时候如果贸然问了，对方可能会生气。
但是晏常夏实在不是一个能憋得住的人,更何况萧念织还问她了！
听晏常夏这样问,萧念织看了看油纸，又看了看锅里,笑着解释：“是一种制作面食的调料，能让面团更加的暄软,味道也会更好一些。”
说完之后,萧念织神色有些落寞的抿了抿唇，声音也跟着低落起来：“这是阿爹留给我的，一共也没有多少,他也没教会我怎么样制作，用完之后，估计也不会再有了吧。”
听了这话，晏常夏瞬间心疼不已，眼圈都跟着红了：“那不行，咱们捞出来，包起来，以后留着看。”
萧父已经不在了，留下的东西，好歹得保住啊！
吃的面，味道差点没关系。
但是，如果能让萧念织怀念故人的物品都没了，晏常夏觉得那就罪过了！
可惜，面筋已经上锅蒸了，拿不出来了。
看她急得直跺脚，萧念织忙拉了拉她：“没事儿，原本就是用来吃的，而且阿爹留给我的东西很多，我倒不是怕这个用完，没了念想，就是怕以后没有了,做面食的时候，会不习惯。”
萧念织其实是有意在这个时候拿出小苏打的。
既然想试探一下，看看皇家没有化学团队，那么这个时候把东西亮在晏常夏面前，更容易试探出，萧念织想要的信息。
她觉得，这也不算是利用。
毕竟，有了小苏打，能做的事情不少，这也算是一种双赢吧。
当然，也可能是多赢。
听了这些话，晏常夏的情绪恢复了不少，知道萧念织不怕东西没了就没办法赌物思人，她放心不少。
对于萧念织的担心，晏常夏转了转她并不怎么灵光的小脑袋，好半天之后，这才憋出一句话：“想想，你等等，我去问问小王叔。”
说完就哒哒哒的跑开了，萧念织伸手拉了一下，连衣袖都没碰到，只摸到一缕清风。
魏王原本还不动声色的嗅着空气中的气息，只不过蒸面筋，实在没什么特殊的香味儿。
所以，魏王有些失望的收了回来，正在心里思考，晚上可能吃到什么，还没想明白，就先闻一阵熟悉的香气。
魏王其实也用香，日常的衣服之类的，来顺都会帮着熏好了。
但是，像是晏常身上这么浓郁的香气，还是有些呛人的。
魏王忍不住拧了拧眉，温声提醒：“明月，你身上这香味儿，有些过于浓郁了。”
魏王爷倒是想委婉，问题是……
你委婉的前提，对方得能听懂。
对于晏常夏来说，不说得直白一点，小姑娘的反应可能会把人气吐血了！
晏常夏听了这话一愣，下意识的低头去嗅衣袖：“啊？香吗？”
闻完之后，又疑惑出声：“也还好啊，没多香啊，不过我总觉得，我身上这香，没有妹妹身上的好闻，回头问问，她点的什么香。”
魏王：……！
没劝住不说，可能还要再加一重香。
他眉心直跳，已经在思考，把她提前送回康王府的可能性了。
不过，大概率送不走。
就算是勉强送走了，估计都得连夜回来。
如今她跟萧念织交好，又日常被美食投喂，就这环境，就这生活，谁愿意回府啊？
康王府的厨子做饭，又不是一般的难吃。
想到康王府厨子的手艺，魏王觉得，食堂大厨们的水平，都莫名被拔高了不少。
大厨们：多谢了，全靠同行衬托！
晏常夏被打岔，倒是没忘记正事儿，她简单把事情说了一下，然后才一脸期待的问：“小王叔，那就现成的材料分析的话，能制作出来吗？”
魏王听完一阵的沉默。
跟学习有关的事情，两个学渣一起沉默了。
许久之后，魏王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拍了下手：“回头让人问问太医院和上林苑监。”
晏常夏听完，一脑门的问号，半晌之后，迟疑出声：“他们……能行？”
魏王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他也不确定啊！
但是能不能行的，给点压力，说不定就行了呢？
两个人脑回路难得碰撞了一回，互相看了一眼，明明一个字没说，但是却又默契的齐齐点头。
萧念织远远的看着，偶尔能听到几个字。
太医院和上林苑监，她是听到了。
所以，皇家还真没有化学团队？
不过这两个部门，也有不少化学人才。
那医学生，也算是化学出身嘛。
所以，分析一下原材料什么的，应该……可以吧？
萧念织不确定的想着。
面筋需要蒸二十分钟以上，才能保证内里成熟。
毕竟是整个面团放到锅里蒸嘛，时间短了容易夹生不好吃。
萧念织掐着时间，看着差不多了，又将灶里的火给压上了，回头挑一下还能接着用，这样也省得晚上大家再生火。
面筋蒸出来的效果不错，只是如今太热了，萧念织可不准备拿自己的手开玩笑，先放凉，之后再切。
切好之后，也扔到井里。
这样黄瓜和面筋都是冰镇过的，凉皮又是放凉的，加上料汁一浇，味道肯定好。
料汁等凉皮出来现调就可以，不需要现在就动手。
等待的时间，也没别的事情做，萧念织坐在灶边上，目光忍不住就放到了之前包小苏打的油纸上面。
松针气泡水已经失败了，要不……
让小苏打上？
萧父：不多给我烧点纸，我就准备看广告复活啦~

用小苏打跟醋酸碱中和，其实也可以制作出来气泡水。
但是，小苏打的量需要控制好，不然的话，对于胃不好的人，十分不友好。
其实如果有柠檬的话，还可以提点果香的味道。
只不过,如今的现实是……
没有鲜柠檬啊！
看来还得找机会，跟晏常夏说说鲜柠檬的事情。
炎热的夏天之后就是初秋了，很多水果也该成熟了，柠檬也是其中之一。
想要鲜柠檬就得趁早，下手晚了，估计就只剩下干了。
等待的时间漫漫长的,晏常夏和魏王爷两个学渣都不想看书，所以红霜取了叶子牌过来，他们几个一起打起了牌。
当然，多少还是要玩点钱的，不然的话，没什么意思。
初始资金是晏常夏出的，每人分了一百枚铜板。
萧念织没玩过这个，算是新手上路，玩的磕磕绊绊。
不过，魏王跟晏常夏两个人的水平也是一言难尽。
跟萧念织这个新手，经常是打成平手,有的时候还会输。
看着两个人清澈里透着愚蠢的眼神,萧念织确定，这两个人还真不是放水,单纯就是水平不行。
好的，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愿意带着自己这个新手玩了。
三个水平相当的人一起玩,最后赢的那个，全靠同伴衬托！
饶是如此，大家玩的还挺开心的。
等到淀粉水终于沉淀好了，萧念织暂时退出，把位置让给了刚过来的富婶子。
富婶子：？
哎,我刚过来啊！
大厨们已经过来开始做晚饭了，萧念织没跟着添乱，把沉淀好的淀粉水最上面的水倒掉。
这个需要自己把控着，最后需要倒出去多少。
少了，凉皮容易不成型，多了，凉皮最后容易干裂。
这个时候，经验跟手感很重要。
而萧念织两个都有。
凉皮的原材料已经搞完了，之后等大厨们忙完，萧念织一张张弄出来就可以了。
只不过，这需要一个模具。
新的模具没做出来，但是她已经在食堂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两个铁盘子。
从前是做什么的，连富婶子都想不起来了。
这东西找出来的时候，灰都落了很厚的一层。
萧念织给它清洗了几遍之后，留在一边备用。
萧念织想着宵夜的时候吃凉皮，晚饭索性就没吃。
有些学子看到萧念织已经提早过来了，晚饭就少打一点。
看了一下午的书,消耗实在很大。
所以,不吃是不行的。
今天晚上的菜都素的很,没什么油水,吃少点消化的也快。
最近后院地里的青菜各种疯长，所以食堂里的饭菜，也多是自家地方，现取材料。
所以，焖豆角，炒黄瓜，炒各种青菜。
有些学子看着盘子里，满满的绿色，已经忍不住自我调侃了。
“哎，你说咱们今天晚上的菜，像不是夏天？”
“怎么说？”
“放眼望去全是绿色。”
萧舟也过来吃晚饭，看到萧念织之后，特意过来打了一声招呼。
晏常夏正跟魏王讨论着，什么时候去太医院，问问小苏打的事情。
发现有人过来了，她第一反应是转过头，双眼如灯一般的盯过去。
此时，晏常夏的表情，十分好理解：莫要欺负我妹妹！
看着小郡主护崽子一样的神情，萧舟礼貌的向后退了一步，客气的行了礼。
晏常夏并不认识萧舟，她疑惑的看了看，又转过头去看魏王。
魏王：？
巧了不是，我也不认识这谁啊！
人都过来了，也见过礼了，萧念织想了想，小声介绍道：“这个是我二哥。”
魏王和晏常夏的身份就不需要特意介绍了。
一听是萧司业的儿子，魏王忙客气的点点头，晏常夏也收回了她那一脸不好惹的表情。
萧舟过来，问询了一些生活日常，知道萧念织这边并不缺什么，他点了点头。
眼看着他要走，萧念织小声问：“二哥晚上要过来吃宵夜吗？今天晚上吃凉皮，能清凉一点。”
并没有吃宵夜习惯的萧舟并不想拂了妹妹的好意，所以飞快点头：“嗯，那我晚点再过来叨扰妹妹。”
萧念织又跟他说了几句话，就劝对方赶紧去吃饭吧。
虽然今天晚上没好菜，但是去晚了，说不定菜的种类还少了呢。
待萧舟走远了，晏常夏这才小声开口：“你这二哥，瞧着倒是不错。”
魏王刚吸了口气，差点没绷住又喷了出去。
他忍不住抬手按了按头，心想：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人家二哥，别管是亲的，还是堂的，人家都姓萧，她就这么当面乱说不太好吧？
只不过，再一想晏常夏的那个脑容量。
好的，也不是不能原谅的事情。
听了晏常夏的话，萧念织倒是没有不爽之类的情绪，只是赞同的点点头：“二哥对我很好。”
晏常夏听完，双手支着下巴，声音软软的抱怨着：“哼，对比起来，我家二哥，可太不是东西了！”
两个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对于康王府上的人员情况，萧念织也大概有数。
对方口中提到的二哥，是康王府的二公子，跟晏常夏同岁，两个人是龙凤胞。
生产的时候，对方先一步出来，所以是哥哥。
从晏常夏偶尔的抱怨声中，萧念织猜测，这位二公子的性格，可能带着一点恶劣的意味。
不过，自家亲兄妹之间嘛，有的时候就是互相欺负，互相打压的，这很正常。
对方可以说自己的二哥，萧念织可不好多嘴说什么，所以她只是笑了笑，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晚饭时间很快过去，伴着微热的晚风，夜色慢慢的深了起来。
萧念织看了看刻漏上的时间，觉得差不多可以开始动了。
毕竟凉皮制作还需要时间，所以她起身往灶台那边走了。
这会儿食堂前面还有些学子，三三两两的，数量不多。
有些是学习刻苦过来晚的，吃饭的时候，书都不离手的。
有些单纯就是休息的时候，玩过头了，忘记时间了。
萧念织刚在灶台这边站定，还没去挑灶里的火呢，外间就传来了脚步声，远远的还能听到他们交流的只字词组。
“萧姑娘……肯定……”
“下午那会儿……所以，是……”

萧念织听着声音，猜测这些学子是冲着自己准备的宵夜来的。
她倒是没什么压力，手头麻利的先把凉皮搞起来了。
两个铁盘子都刷了一层薄油，然后倒面糊。
凉皮过薄不好切，过厚的话又不好入味儿。
所以，薄厚需要自己掌握。
萧念织看了一眼盘子的大小，就知道该放多少。
两个灶台同时点火,锅里烧上热水。
水一开，已经放好面糊的盘子下锅。
萧念织在心中掐着时间，大概一分半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可以端出来，把凉皮揭了，搞下一张了。
过程是麻烦了些,但是如今也没机器，就是纯手工,慢慢来嘛。
富婶子在一边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大概熟悉了流程之后，就上手帮忙了。
制作凉皮并不麻烦，也没什么技巧，就是量的和时间的掌控。
萧念织是熟手，所以很快一张，揭开的速度也很快，而且过程中也没有损坏。
富婶子初上手，速度要慢一些。
特别是刚出锅的凉皮,温度不低,她得来回试探几次，这才好揭下来。
有的时候因为用力不均,容易扯破了。
好在萧念织说，都撕下来就好,并不影响使用，反正之后都是要切的。
那边崔婶子听从萧念织的安排,也已经忙上了。
暂时没有学子要说要吃宵夜，大概都在等着凉皮。
所以，崔婶子手里没活,两个人把凉皮制作出来，她就在一边过凉水，切好了，放到碗里。
每张凉皮切好放到一个碗里，面筋的话，一会儿从井里提上来，切好了，每个碗里撒一些。
后续的料汁，萧念织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主料是芝麻酱，辅料是蒜末芝麻和茱萸。
考虑到有些人不能吃辣，所以萧念织特意把茱萸榨成了辣油，放到一边的碗里，这样有喜欢吃辣的可以多放，如果不喜欢吃的话，也可以不放。
今天晚上的宵夜，没什么诱人的香味儿。
就是清清爽爽的麦香，也不太明显。
时不时的顺着软风，飘向远方，时隐时现的。
萧念织怕魏王他们等得太急了,所以抽了个空，先调了些料汁出来。
蒜末和白芝麻打底，用热油激发出香气之后，再加糖醋和酱油，最后淋上已经用热水稀释过的芝麻酱。
切成小块的面筋，切成细丝的黄瓜，都往碗里放一些，接着搅拌入味儿，一份清凉爽口的凉皮就可以上桌了！
萧念织把这两份端给魏王和晏常夏的时候，还特意指了指打饭台那边：“那里有辣油，喜欢吃辣的可以放，不喜欢的话，这样吃也可以。”
晏常夏属于人菜瘾大，爱吃却又不能吃的，为了体验更好的味道，她抱着碗哒哒哒的就过去了。
相比之下，来顺反应就比红霜要快很多。
他已经去跟崔婶子要了一个小碗，过去盛了辣油回来。
看来顺这样，红霜暗自咬了咬牙：可恶！她就在凉皮上多看了两眼，就被人给比下去了！
一份份凉皮煮好出锅，又切成了细条，萧念织动作很麻利，这边还在煮着凉皮，那边已经顺手拌了几分。
零碎的时间，被她利用的很彻底。
灯下美人，原本就漂亮。
此时，她的动作又行云流水，似是画卷一般流畅又美丽。
不少学子忍不住看呆了。
当然，目光流连更多的地方是萧念织她手里的碗。
相比美人，他们更好美食。
毕竟长在京城的公子哥们，各色的美女也是看过不少。
诚然，萧念织是漂亮的，但是吧，他们也见过差不多漂亮，甚至是更漂亮的。
所以，萧念织本人对于他们的吸引力，其实并不大。
相比之下，还是那碗里的东西，更加的实在。
萧念织：。
魏王不确定辣油会辣到怎么样的程度，所以先舀了一小勺放进去，仔细的拌了一下，然后夹了一筷子。
面筋切成小块，不太容易夹，所以第一筷子，魏王夹的是凉皮和黄瓜丝。
此时，凉水镇过的凉皮配上在井里镇过大半天的黄瓜丝，清凉爽口，酸甜醇香。
芝麻酱过于浓香霸道，所以魏王先尝到的是这个味道。
芝麻原本就香，制作成酱之后，更香了！
不过很快，黄瓜的清爽，凉皮的软嫩又在口腔里交织，植物的清香，凉皮的麦香，似是慢慢浸出了香味儿的茶，仔细感受，才有悠远的香，慢慢的传到了感官深处，让人感觉到了愉悦。
如果把凉皮去掉，只换成黄瓜，其实这算是一道清爽拌黄瓜。
对于魏王来说就是如此，但是萧念织的料汁调的很好，所以让口感更加的鲜香。
凉皮是主料，所以它冲淡了黄瓜本身的清香，却又似海一般，宽容的包裹了对方的香，在合适的时候，慢慢释放。
魏王觉得，这比凉拌黄瓜更加的好吃。
凉皮的口感很好，配着镇过的黄瓜丝，冰冰凉凉的，正好可以去除这一身的暑气
一口下肚，他甚至觉得，自己身上似乎没那么热了。
旁边的晏常夏已经炫了两口，狐狸眼瞪得特别圆，可爱的小脑袋不住的晃动：“唔！！！”
很明显，是很满意的意思。
魏王也很满意，他好奇的又去夹了一块面筋。
吸饱了料汁的面筋，入味儿更浓，咬一口，香辣中又带着酸甜的料汁直接在口腔里爆开了，配着它本身清凉的温度，给人一种又凉又辣又香的冲击感。
魏王的舌尖，能吃出来一些主要的配料。
其实都是大众配料，没有特殊的。
但是萧念织调的配比很好，所以吃起来，就格外的鲜香。
当然，这中间有茱萸辣油在不断的刺激着味蕾，让人忍不住想吃更多。
魏王满足的眯了眯眼睛，然后炫了第二口。
不远处的学子，已经有人排队领到了自己那份。
虽然凉皮的制作流程麻烦了些，但是它本身也没用到贵的材料，而且都是食堂原有的，不需要萧念织另外贴补。
所以，最后的定价是三文钱一碗。
它比素面量少，但是比素面料多味浓。
所以，哪怕比素面贵一文钱，但是却并不会让人觉得亏。
周昱行是最先排到的那一批，崔婶子把拌好的凉皮给他的时候，他还特意探头往萧念织那边看了一眼。
二更在15点，三更在19点

特别是排在他身后的一众塑料小伙伴们。
他们之前可是受了周昱行的连累，月考成绩要送回府上的！！！
虽然他们是学渣，但是日常不知道成绩的话，还可以苟一苟的。
如今这是苟不成了，说不定还要挨揍！
如今一看周昱行往萧念织那边看，大家以为他贼心不死。
毕竟萧念织的厨艺真是太棒了,他们其实也蠢蠢欲动。
但是他们不傻，更不敢啊！
四个小伙伴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给了彼此一个眼神。
那意思大概就是说：如果周昱行还要犯浑上头，那他们就直接把他捂嘴抬走。
这次他们可不打算那么客气了，把人抬到门口，就扔到地上，让周昱行爬回去吧！
受连累一回,还要再累第二回 ？
他们累了,毁灭吧！
萧念织正在拌凉皮,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起头飞快看了一眼。
见是周昱行，她也没有特意冷漠对待，客气的点点头，又收回了目光。
周昱行一看，萧念织神色正常，稍稍放心了不少。
萧姑娘不记仇好啊！
只要让他接着吃宵夜，他其实是愿意每天都过来道歉的。
如今看到好脸色了,周昱行很想矜持的笑笑,但是没收住，嘴巴咧得有些大，把正在切凉皮的崔婶子吓得手上一个哆嗦,差点切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