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真的是在利用他们。
“主子您觉得皇贵妃娘娘的话究竟有什么深意?”乌茜今天全程跟在安好的身边,所以皇贵妃托安好和四爷给德妃带话,她知道;德妃因为四爷的话而变了脸色,她也知道。
只是乌茜仔细回忆了一下皇贵妃说的话,都没有觉得哪里有问题,所以她实在是好奇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贵妃娘娘她要谢谢德妃娘娘什么呀?”
安好摇了摇头,她虽然看过这篇清穿文了,但是作者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写出来,所以让她猜的话,她也不好猜。
“总不可能是谢谢德额娘给她生了一个好儿子吧?”安好随口一说,说完之后,她突然沉默了,然后看了乌茜和桑葚一眼, “不会吧?佟额娘真的这么跟德额娘说?”
“也不是没可能啊,主子。”桑葚听乌茜说完整件事后发表自己的看法, “乌茜不是说皇贵妃娘娘自己说了,皇上欣赏主子爷的做法,前天晚上特意去承干宫,跟皇贵妃娘娘夸主子爷吗?”
“然后第二天皇贵妃娘娘就让人请德妃娘娘去承干宫了,本来德妃娘娘从承干宫离开的时候心情不好就有古怪了,皇贵妃娘娘还特意说什么她是真心感谢德妃娘娘的。”
“偏偏主子你们今天去永和宫才刚跟德妃娘娘提起昨天的事情她就变了脸色,这就说明了皇贵妃娘娘要么不是真心感谢德妃娘娘的,要么是为了恶心德妃娘娘才故意感谢她的。”
说完自己的分析后,桑葚下结论了, “所以奴才觉得主子您说不定真的是猜中了真相。”
安好和乌茜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她们昨天没在承干宫,自然不知道皇贵妃和德妃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但是现在听桑葚这么一分析,又觉得……
好像分析得还挺对?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猜中,但是如果猜中了的话,那么幸好四阿哥没有张嘴就把佟额娘说的话复述一边给德额娘听了。”安好都不敢想象如果她猜对了,而四爷又真的当着德妃的面复述一边皇贵妃的话,德妃当场会有什么反应。
“主子您说主子爷他是不是也意识到不对了?”乌茜问道。
安好下意识的反问: “他有那么聪明?”
话说出口后,安好想到磕到后脑勺后的四爷,又默默地改口道, “好吧,现在好像确实是有那么聪明。”
但是四爷没有向德妃复述皇贵妃的话究竟是因为忘记了,还是因为意识到不对劲,那么除了他之外,就没有人知道了。
四爷今天照例在正院留宿,不同的是他今天回正院不是空手回的。
“福晋你瞧瞧。”四爷将自己手中的一迭纸递到安好的面前。
安好一边接过一边好奇的问道: “这是什么?”
等接过手后展开一看,安好才发现纸上画着的竟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大公鸡,往后翻,发现还有威风凛凛的老虎,英姿勃勃的海东青等等等等,每一只动物都画得活灵活现的,叫人惊艳。
“这是谁画的?”安好问完,抬眸看向四爷, “你吗?”
四爷微微垂眸,就看到安好那张瓷白的脸蛋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钦佩之情。
安好确实是很佩服四爷的画功,大概是因为她自己画不出这么让人惊艳的画作,所以尤为佩服能够画得出的人。
四爷清了清嗓子,压下了涌上喉咙的笑意,点点头道: “是,你觉得画得怎么样?”
“很漂亮啊。”安好非常直白的道, “是可以直接让人裱起来欣赏的程度了。”
四爷没想到安好对自己的画功这么赞赏,更没想到她会夸得这么直白。
安好则表示自己只是有一说一而已,夸完四爷画的画后问他: “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是爷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画的衣裳的刺绣图案。”四爷道, “孩子明年才出生,到时候他的生肖就是鸡了,所以爷给他画了几只大公鸡。”
“另外不管是老虎还是海东青,它们的寓意都很好,爷盼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之后如老虎一般威武坚韧,如海东青一般聪明勇敢。”
这些画作四爷当然不是今天一天就画好了,而是他穿过来这几天有时间就提笔画的。
安好十分意外,因为四阿哥之前对她,以及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多不重视她是知道的,结果现在他却连孩子出生后的衣裳刺绣图案他都给画好了?
不过……
“怎么没画点别的动物或者植物?”安好虽然觉得不是只有男孩子的衣裳上才能绣大公鸡,老虎和海东青这些动物,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给男孩子画的吧?
“我这一胎说不定生是的女儿。”安好故意道。
四爷刚想说肯定是儿子,但是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回去了,因为按理来说他确实是没法打包票才对。
“那爷晚些再多画一些。”四爷道, “反正现在距离孩子出生还有好几个月,够时间了。”
安好点点头,然后突然问道: “等等,你给孩子画刺绣图案了,该不会要我给孩子来绣吧?”
四爷问: “你可以?”
安好立马摇头: “我不可以。”
四爷: “……”
回答得有点过于不假思索了。
“爷也没想着要你亲手绣。”四爷道, “尤其是你现在怀着孩子,也不宜操劳。”
别看给孩子做衣服,刺绣这些活儿坐着就可以完成,但是真的做起来的话,那是很费功夫和精力的。
“没错没错,我现在确实是不宜操劳。”安好将四爷给孩子画的刺绣图案都翻了个遍之后,突然想起了穿书前看到一些萌娃穿的动物连体衣,对四爷道, “除了画刺绣图案之外,我觉得我们还可以给孩子画一些新衣裳的样式。”
“我们?”
“嗯。”安好点点头, “我说,你画。”
四爷看了安好一眼,见她是认真的,便点头应了一声。
安好立马就让乌茜她们去准备笔墨纸砚了,然后大致的跟四爷说了一下那些动物连体衣的样式。
四爷听着听着,眉头都要皱起来了: “这成何体统?”
“孩子就可爱那么几年时间,要什么体统?”安好道, “你要是不愿意画的话,我就喊别人画了。”
和这个磕到后脑勺的四爷也相处有三天的时间了,安好对他不说十分解,但是至少也知道他的脾气比原来的四阿哥要好太多。
事实上要不是因为这个四爷的脾气好,安好别说“指挥”他做事了,只怕连心平气和的跟他对话都不乐意。
而四爷经过这三天的相处对安好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了,同样的事情别人有可能只是说说而已,但是安好是真的说到做到。
所以没犹豫两秒,四爷就道: “爷也没说不愿意画。”
反正等孩子出生,或者说等孩子有机会穿到这些奇装异服的时候,他都不一定还在。
见不到,那就当做不知道了。
“这里这里,裤子的前面记得画上两只熊爪。”
“圆润一点的,比较可爱。”
“耳朵,还有耳朵记得要画上。”
杜嬷嬷看到安好和四爷两人站在书桌前作画这一幕,心里甚是欣慰,微微侧头就对苏培盛和桑葚他们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都先退下,别打搅了安好和四爷。
虽然从桑葚她们口中得知四爷这个状态是不正常的,说不定转眼就变回从前那样了,但是眼见着都三天了,四爷依然没变回去,杜嬷嬷就不由地生出几分希望。
说不准,主子爷这辈子都不会再变回去呢?
如果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就真的是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了。
杜嬷嬷正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外面就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就连安好和四爷都被惊动了,两人抬头望去,四爷就吩咐苏培盛出去瞧瞧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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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苏培盛应了一声,便躬身退了出去,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同时还带回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爷,福晋,是南小院那儿的雀儿,她说顾姑娘身子不适,想请爷过去一趟。”
因为顾纤雪现在在四阿哥府上的身份是个侍妾,没资格被称为格格,但是偏偏又是四阿哥(曾经)的心尖尖,为了不踩雷,苏培盛就选择了用“顾姑娘”这样不得罪人的称呼去称呼她。
苏培盛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看向了四爷,想看他有什么反应。
虽然在磕到后脑勺之后,四阿哥对顾纤雪不假辞色,甚至不顾她怀有身孕直接就给她禁足了,但是谁也没有办法否认在磕到后脑勺之前,四阿哥对顾纤雪有多宠爱,宠爱到甚至想要请封她为侧福晋。
要知道满人的妻妾制度和汉人是不太一样的,尤其是在入关之前,满人并非是一夫一妻多妾制,而是一夫多妻制,要不是直到康熙朝有了明确完善的制度,这侧福晋算妻算妾还不好说。
但是即便如此,侧福晋的地位仍然不低,虽然在制度上她的地位仍然是妾,但是在世人的眼里,她却跟平妻没有任何的区别。
何为平妻?
所谓平妻有对房之称,就是和正房对等的意思。
瞧瞧五阿哥府上的爱妾刘氏仅仅只是一个格格而已,便可以仗着五阿哥的宠爱和子嗣将身为嫡福晋的五福晋打压得灰头土脸的,这要让她有宠爱,有子嗣甚至还有地位的话,那还得了?
在乌茜和桑葚看来,如果四阿哥仅仅只是宠爱一个外室的话,那么她们主子或许不至于那么伤心绝望,真正让她心凉到极点的是四阿哥打了她们主子的脸之后,竟然不是选择安抚她,哪怕是面子功夫,而是选择了执意要请封顾纤雪做侧福晋,哪怕被皇上训斥了也无怨无悔。
四爷得知顾纤雪身子不适的消息后,第一反应不是心疼,也不是着急,而是把脸一沉: “身子不适找大夫就是了,请爷过去做什么?”
换做是以前的四阿哥或许看不懂这些把戏,但是现在的四爷有什么看不懂的?
苏培盛应了一声又退了出去,向雀儿转述了四爷的意思后,雀儿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可能!苏公公,主子爷怎么可能会这么对我们主子呢?劳烦您再跟主子爷说说,我们主子她真的难受极了,还请主子爷看在往日里和我们主子的情分,去看看我们主子吧。”
“哎哟,你就别为难我了。”苏培盛道, “主子爷不愿意去,我一个当奴才的还能做他的主吗?”
“既然你主子身子不适,那就赶紧让大夫去给她瞧瞧吧,她现在有孕在身,可耽误不得。”
顾纤雪她们的把戏苏培盛也看出来了,但是他并没有拆穿,一来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那种爱落井下石的人,二来则是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主子爷会不会哪天又突然换回去了。
正所谓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雀儿却是不懂苏培盛的好意,见他不答应帮忙,自然是心有不满,但是雀儿也知道苏培盛虽然和她一样都是奴才,可苏培盛却不是一般的奴才,因此再是不满,雀儿也不敢朝苏培盛发作,只能够丧着气的回去了。
而南小院那儿的顾纤雪还在巴巴地等着雀儿给她把好消息带回来,哪里想到雀儿回来是回来的,但是却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看到雀儿身后无人,顾纤雪脸上原本期待的神色便落下了,但是她仍然不死心,巴巴地看着雀儿问道: “爷呢?”
“你是不是没寻到爷?”
没错了,一定是这样,顾纤雪心想,否则爷知道她身子不适了又怎么可能不来南小院见她呢?
见到顾纤雪如此,雀儿心中多有不忍,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就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明明四阿哥和她们主子恩爱的情形她们还历历在目,结果四阿哥不过是出去喝了一顿满月酒而已,回来却跟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顾纤雪又不傻,如何看不出雀儿这个反应是什么意思?原本她全靠一口气撑着,这会儿那口气泄了,整个人的身子便软了下去: “爷待我竟然真的狠心至此?难道往日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吗?”
虽然顾纤雪这次确实是有几分装可怜博同情的成分在,但是她没想到四爷真的对她那么无情, “若那些都是假的话,那么爷待我的情意又有几分真?”
雀儿和莺儿见状,连忙上前扶着顾纤雪,莺儿出声道: “不是这样的,您想想主子爷往日里待您多好?那些情意又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一定是福晋。”雀儿也道, “主子爷那天是跟福晋一块出门的,回来后这些天又总在正院留宿,一定是福晋跟主子爷说了什么,让主子爷误会了您,才会那么狠心待您的。”
雀儿说完后,见顾纤雪的眼睛里似乎又有光了,便继续道, “说不定刚刚也是福晋故意绊着主子爷,他才没法来这儿见您,所以主子您得振作起来,要不然岂不是叫福晋如意了?”
虽然雀儿不知道内情,更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她不觉得自己这么说冤枉了安好。
因为四阿哥“性情大变”之后,唯一的得利者确实就是安好,所以说她是清白的,雀儿当然是不相信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顾纤雪抓着雀儿的手问她,那个样子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当然是真的了。”回答顾纤雪是的莺儿,她看着她道, “所以主子您真的要保重身子,这样您才能等到主子爷幡然醒悟的那一天呀。”
“而且您现在肚子里还怀着小阿哥,您即便不为了自己,为了小阿哥您也不能糟践自己的身子啊。”
也不知道是真的信了雀儿和莺儿的话,还是肚子里的孩子勾起了顾纤雪的希望,她听了她们说完之后点点头道: “没错,我是该振作起来,不能再这么糟践自己的身子了。”
“爷往日里待我情深义重,我不信他会无缘无故变了心的,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得想办法搞清楚,不能继续这么自暴自弃下去。”
大概是因为有了目标和方向,顾纤雪整个人都振作起来了,雀儿和莺儿见状,自然是十分高兴。
毕竟她们都是顾纤雪的丫头,只有顾纤雪好了,她们才能跟着好。
四爷这么干脆利落的让苏培盛打发了雀儿,自己仍然留在正院的这一举动赢得了杜嬷嬷等人的好感,尤其是乌茜和桑葚,她们当日亲眼目的四阿哥是如何为了一个顾纤雪而和安好争吵,所以刚刚有那么一秒钟她们甚至都担心四爷真的会扔下安好去南小院见顾纤雪。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岂不是打她们主子的脸?
现在见顾纤雪的计谋没有得逞,乌茜她们既为安好感到高兴,又觉得心里痛快极了。
顾氏怕是忘记了,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主子爷也不再是从前那个昏庸胡涂又宠妾灭妻的混账东西了。
四爷现在确实是不昏庸胡涂也不宠妾灭妻了,但是没有人保证他能一辈子都这样,毕竟谁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的?
所以见四爷这么对待顾纤雪,安好就很好奇哪天他要是又换回来了,知道自己曾经这么对待自己的心尖尖,他会有什么反应?
反正上次四阿哥得知是自己倒打一耙冤枉了她之后,羞得好长一段时间没脸见她。
不过直到除夕夜当天,安好都没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因为直到这一天,四爷也仍然没有换回去。
这天和冬至那天一样,安好和四爷都得进宫赴宴,于是四阿哥府上就又只剩下宋氏等人一块过节了。
对此,宋氏倒是习以为常了,毕竟她的身份只是格格而已,又不是侧福晋,自然没有资格随安好他们进宫参加宴会。
倒是李氏对此有些不甘心,从前倒还好,但是现在她已经给四阿哥生了庶长女,肚子里又怀着一个小阿哥了,眼见着就要儿女双全,结果她到现在还仍然是个格格,每逢节日只能跟宋氏留在府上参加家宴,这让她如何能够甘心?
宋氏和李氏是同一时间到四阿哥后院的,和她认识数年,对她自然了解了,因此看她一眼便知道她心中所想,她道: “你就知足吧,我们虽然没法进宫一块参加宫里的除夕宴,但是好歹能够聚在一起一块吃个团圆饭,可有的人这会儿只能够留在自己的院子里,孤单单的一个人过节呢。”
虽然宋氏没有明说,但是李氏也知道她说的是谁。
确实,跟顾纤雪一比,她们确实算得上是很好了,但是李氏走到今天,眼见着自己距离侧福晋只有一步之遥了,让她就此收起心思,一辈子守着格格的身份过日子,她哪里愿意?
再说了,宋氏现在说这样的话,无非是因为她既无子嗣,又无宠爱罢了,真的让她如她这般的话,李氏才不信她真的能够做到视身份和地位如云烟。
“我倒是想知足。”李氏一边摸着自己显怀的肚子,一边对宋氏道, “但是谁让我和你不一样呢?”
看到李氏的动作,宋氏脸上的笑顿时就维持不住了。
李氏装作没看到,继续道, “再说了,我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当日多亏了娘娘将我赐给主子爷,这才让我有机会过上这样的好日子,便想着趁此佳节进宫给她请个安罢了。”
“怎么?宋妹妹你难道不感激德妃娘娘当日将你赐给主子爷吗?”
宋氏明知道李氏在胡说八道,偏偏她又没有办法反驳她,否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误以为她对德妃不敬,又不懂得知恩图报?
宋氏原本开口劝李氏,不过是想着跟她暂时放下恩怨,开开心心的过一个除夕夜罢了,见她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都说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宋氏还不是泥人呢,冷冷地看了李氏一眼后道: “我自然是感激德妃娘娘了,不仅是德妃娘娘,就连福晋我也十分感激。”
“若非上边有福晋这等贤惠心善的女主子,像你我这等与人做妾的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所以我记着福晋的恩情,也盼着她能够和主子爷夫妻恩爱,琴瑟和鸣,明年诞下咱们府上的大阿哥呢。”
“李妹妹既然是个懂感恩的,那么想必你也和我一样期盼着吧?”
如果李氏这一胎怀上的时间和安好的那一胎相差甚远的话,那就算了,但是两人怀上的时间相差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而已,宋氏就不信冲着李氏的野心,她不想抢在安好的前面把孩子生下来。
要知道即便嫡庶是注定了,但是长幼却是可以争取的。
别说有嫡子之后,庶长子就不金贵了,看看如今跟太子势均力敌的大阿哥就知道庶长子金不金贵了。
所以宋氏这话一出,李氏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她恼火地瞪了宋氏一眼。
李氏不是第一次怀孩子了,虽然大夫不敢打包票,但是她有预感,她这一胎怀的肯定是儿子,既然十有八九怀是的儿子,那么李氏当然希望府上的大阿哥出自她的肚子。
李氏现在倒不敢奢望什么世子之位那些,只是想着宫里的惠妃就因为自己孕育了康熙的庶长子而成为四妃之首,要是她也诞下四阿哥的庶长子的话,那么侧福晋之位就肯定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当着外人的面,李氏没有表露出自己的野心,但是背地里,她可没少求神拜佛。
结果现在宋氏这么一问,直接把李氏架起来了,除非她打算跟安好撕破脸,将自己的野心直接暴露于人前了,否则的话她只能选择附和宋氏。
“当然了。”这三个字就像是从李氏的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本来她的心情就有些不痛快了,现在被宋氏这么将了一军之后更是难受,看向她的眼神欲要喷火。
可以想象得到四阿哥府上今年的除夕家宴肯定会不欢而散了,而安好和四爷这边的气氛倒是和谐。
马车慢悠悠的行至宫门口,四爷率先下车,不过并没有就此走开,而是转身朝安好伸出了手。
四爷的手很大,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安好的手放上去后,下一秒就被整个握住了,莫名的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事实上磕到后脑勺后的四爷确实是很容易给人安全感,安好握着他的手从马车上下来时整个过程都稳稳当当的,安好完全不用担心中途会出什么岔子。
这份安全感绝对是磕到后脑勺之前的四阿哥给不了她的。
安好稳稳当当的落地后就收回了手,下一秒手里就被四爷塞了一个暖手炉,那是他从桑葚的手里接过的。
将暖手炉塞到安好手里后,四爷又对桑葚叮嘱道: “你主子怕冷,记得离席前给她的暖手炉换一次红萝炭。”
桑葚立马应了一声“是”,原本她是不太习惯四爷这么关心安好的,就像弘晴满月宴那天,四爷回府后叮嘱她们要照顾好安好时,桑葚第一反应不是替自己主子高兴,而是觉得哪里用得着他开这个口?她难道知道要照顾好她们主子吗?
但是时间一长,桑葚就渐渐习惯了。
只是桑葚习惯了,没见过这一幕的三阿哥和三福晋两人却不太习惯。
他们和安好他们是一前一后抵达宫门口的,如果没遇上就算了,既然遇上了,那么三阿哥和三福晋都决定等等安好他们,待会儿一块进宫。
结果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做出的这个决定,竟然会让他们在凛冽的寒风中突然被塞一嘴的狗粮。
懵逼的同时还有几分的难以置信。
毕竟谁不知道四阿哥之前早就取代了五阿哥,成为一众皇子中最宠妾灭妻的那一个了?
结果他们现在看到了什么?四阿哥居然对安好这么体贴?这么关怀?甚至这么温柔?
饶是三阿哥之前害得四阿哥磕到后脑勺那次他已经见过了他对安好是如何关心的,这会儿再次见到了仍然觉得惊讶。
因为上次四阿哥也就是在磕到后脑勺那个晚上才如此,第二天他就故态复萌了,但是现在呢?
仔细算算距离四阿哥磕到后脑勺也快一个月的时间吧?
三阿哥心想,难不成是他四弟后脑上的伤还没有好?
连三阿哥都如此了,更别提三福晋了,不过她和安好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惊讶过后,就忍不住恭喜她了: “四弟妹,看来你是苦尽甘来了,四弟现在浪子回头,那你以后的日子就不用再发愁了。”
想到刚刚分开走的时候,四阿哥还嘱咐安好慢些走,三福晋就忍不住道, “之前我怀弘晴的时候,我们爷可没有四弟那么细心。”
“少来。”安好道, “谁不知道除了大哥和大嫂之外,就属您和三哥的感情最好?”
大阿哥和大福晋就暂且先不说了,三阿哥和三福晋的夫妻感情好那也是出了名的,一方面自然是因为三福晋出身好了,她阿玛是一等公彭春,曾抗击沙俄,反击噶尔丹的进犯,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三福晋才貌双全,和喜爱吟诗作对的三阿哥可谓是天作之合。
事实上如果三阿哥和三福晋的感情不好的话,她也不会那么快生下嫡长子弘晴了。
对于自己和三阿哥感情好一事,三福晋向来是引以为傲的,听安好这么一说,她就忍不住抿嘴笑了,旋即道: “话虽如此,但四弟确实是待你细心,我们爷记得给我塞暖手炉都已经算好了,结果四弟居然记得叮嘱你的丫头给你的暖手炉换炭。”
这才是最让三福晋觉得惊讶的地方。
都说男子粗心,一般不会注意到那么细节的地方,三福晋一直以来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她阿玛就不说了,粗人一个,跟他对比,怜香惜玉的三阿哥就显得格外会体贴人和照顾人。
但是再拿三阿哥跟四爷对比的话,三福晋却发现说男子粗心这句话根本就是一句假话。
不论男女,只要有心,那就肯定能做到细心的。
安好没有反驳三福晋的话,因为四爷确实是很细心,在他开口之前,她甚至都没想过他会这么叮嘱桑葚。
尤其是四爷并不是故意想要表现出自己的细心,她看得出来,他真的只是顺口一提。
“快说说,最近你和四弟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三福晋笑着问安好, “让我跟你取取经,看看能不能让你三哥也变得细心起来。”
“额……”安好想了想,然后道, “让三哥也磕磕后脑勺?”
三福晋: “……???”
安好笑道: “四阿哥就是在弘晴满月宴那天磕到后脑勺之后就变成这样的。”
“行吧。”三福晋一听,也无奈了,她道, “看来你这经呀,我是取不了。”
毕竟她总不可能为了让三阿哥变得细心一点,故意让他去磕一磕后脑勺吧?
如果有用倒还好,要是没用还把人磕坏的话,那她岂不是成罪人了?
因为皇贵妃的承干宫和荣妃的钟粹宫都在东六宫,所以安好和三福晋顺路走了一道后才分道扬镳的。
和以往一样,安好先去了一趟承干宫。
因为马上就要新年了,所以宫里到处都喜气洋洋的,承干宫也不例外。
这次照例是翡翠来迎接安好,她行礼后笑道: “四福晋您可算来了,主子和老夫人她们都在等着您呢。”
安好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她口中所说的“老夫人”指的就是皇贵妃的生母佟老夫人。
“郭罗玛嬷到了?”安好道, “那看来我来晚了。”
“不止,还有大夫人也到了。”
翡翠的话音刚落,安好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心里便已经涌上了一股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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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中午好。
这股情绪来得又急又快,根本不受安好的控制,就像是原主残留下来的意识一样,连带着叫安好自己都对翡翠口中所说的这位“大夫人”而心生不喜。
安好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顺便压下了这股突如其来的情绪,她一边往里走一边笑道: “那看来额娘今日肯定很高兴了。”
皇贵妃今天可不是很高兴嘛,一来自然是因为今日是除夕,二来则是因为自己能够见到自己的至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