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
黎衿看了眼时间，离导演组约定的时间还有四分钟：“影帝他们不会迟到吧？”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声响，乔鸢抬头看过去，齐江背着书包从门口走了进来，脸上看不出心情，只是机械地打招呼问好。
齐江是男女通吃的电竞选手，以精湛的技术在男生圈子里出名，又以俊美的长相和冷漠的个性在女生圈子里出名。
在座的人都跟齐江是第一次见面，打招呼也只是礼貌性地笑笑。只有乔鸢，眼里的光像是要溢出来，巴不得整个眼睛都长到齐江身上：“我看过你打绝地求生！”
齐江反应不大，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你好。”
“你坐——”刚想邀请他坐自己旁边，还没等开口，齐江就在贺温舟旁边坐了下来，正好坐在了乔鸢身后的位置上。
算了，后面也行。
“有机会的话，能跟你打一把吃鸡吗？”乔鸢转过身去问齐江。
齐江淡淡道：“抱歉，我不跟女生打游戏。”
“......”
说他没礼貌吧，他又知道先说一句抱歉；说他有礼貌吧，他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黎衿为了不让乔鸢尴尬，连忙开玩笑：“你也配跟人家职业选手打？还是求求我带你玩吧！”
“行，”乔鸢顺着台阶下，“求黎老师带带我。”
“考虑一下咯。”

◎“卧槽，周教授刚刚让乔鸢当课代表，他不会喜欢乔鸢吧？”◎
正好是一点半，时礼踩着点推开了教室的大门。
除了乔鸢和齐江，其余几个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站起来跟时礼打招呼。
好在乔鸢反应快，立马就跟着黎衿站了起来；“时老师好。”
规矩得像个小学生。
时礼今年三十二岁，穿着一件灰色的休闲卫衣，看起来年轻不少，但依旧掩盖不住身上那种成熟的气质。大概近视比较严重，鼻梁上架着一副跟今天的卫衣并不搭配的金丝边眼镜。
时礼笑笑，一一点头回应。
等到时礼落座，导演才站出来说话：“欢迎大家来参与我们《起来上课了》第一季的录制，现在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节目的流程。”
从今天早上起床，摄像师就一直跟着在录，直到现在这一刻，这个节目才算真正的开始录制。
“第一季是历史站，我们来到的是海城大学历史系，在这里，我们将与今年进入海城大学历史系的大一新生们，一起上课，度过一个学期！”
话音一落，六个人自发地鼓掌。
“好，先别高兴得太早，”导演打断大家的掌声，继续说道：“经过调查，海城大学历史系的学生，平均的月生活费是两千元，所以在节目录制的期间，需要你们上交手机和钱包，统一用节目组发的手机和生活费。”
“比我们读书那会儿生活费高。”导演说完，姜见希就开口。
黎衿点头：“对，我那会儿一千五一个月。”
“那我真是年纪大了，”时礼失笑，“我上大学的时候一个月只有八百生活费。”
除了时礼之外，年纪最大的姜见希也才26岁，最小的齐江刚刚满19岁，时礼自嘲自己年纪大，让其他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接话了。
乔鸢顿了一下，也没看时礼：“应该是男女生之间的差异，可能男生生活费少一些，女生因为要买化妆品鞋子包包什么的，生活费会高一些。”
听见乔鸢的话，几人几乎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姜见希连忙接话：“对，本来我当时的生活费跟时老师差不多，因为我要买化妆品，就死皮赖脸地找我妈要。”
导演也顺着往下说：“但这个月你们不需要买化妆品，因为品牌方赞助了我们的护肤品和化妆品，所以一个月两千完全够用的。”
导演趁机念了一段化妆品赞助商的广告词，然后要副导演一个一个没收手机，分发生活费。
“好，在正式上课之前，我们会安排这一个月每个人必须要完成的任务，谁第一个来？”导演问。
贺温舟也不问别人，抬腿就往讲台上走：“我呗。”
他从导演手里接过任务卡，打开看了三秒钟之后，愣在了原地。
“是不是在故意整我啊？”贺温舟回头问导演。
这么一问，大家都很好奇，姜见希直接上前接过贺温舟手里的任务卡：“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什么啊？”黎衿问。
姜见希回答：“他要组织整个历史学院的迎新晚会。”
迎新晚会的时间定在九月十四日，对贺温舟来说，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
可以说是时间紧，任务重。
姜见希一边笑，一边上前去拿写着她自己名字的任务卡。打开的那一瞬间，笑容僵在了脸上，“真的是导演组故意整人。”
姜见希将手里的任务卡翻过来对着镜头，“居然让我拿到校园十佳歌手？”
姜见希五音不全是粉丝们都知道的事情，曾经在综艺节目上唱过一次歌，被粉丝说是：要演技有演技，要歌喉有演技。
很明显，这个任务就是导演组根据每个人的弱点来制定的。
黎衿又紧张又好奇，“那我看看我是什么。”
乔鸢打开手机相机，将画面放大，定格在黎衿的脸上，只为了录下她看到任务卡那一瞬间的表情。
刚刚调好手机画面，身后就传来一声轻笑。
乔鸢闻声，下意识回头，正好就对上了时礼含笑的眼睛：“时老师，你笑什么？”
时礼摇摇头，示意她看自己手机：“快，黎衿要打开任务卡了。”
“噢好！”乔鸢也没在深究，立刻回头按下了手机录像键。
果然，黎衿的表情跟前面两个人的如出一辙。
一脸生无可恋。
“让我拿到校园街舞大赛的第一名，”黎衿关上任务卡，歪头望着导演：“你们精神正常吗？”
好在校园歌手大赛和街舞比赛都在十月，两人还有时间去准备，而且期间还有停录的时间，两人可以请老师来特训。
“还有三个，快上来拿吧！”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导演意识到三个人的目光之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齐江上去拿，顺便把乔鸢和时礼的都拿了下来。
齐江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上的任务卡：“在班上挑选队员，组成战队，拿到校园吃鸡比赛第一名。”
这个对齐江来说没有什么难度，“这个我没有问题。”
“我的我也可以接受。”
时礼把自己的任务卡对着镜头，上面写的是：报名参加运动会，在任意一个项目中取得第一名。
“所以早上的采访是为了给我们这个任务？”时礼想起早上跟拍导演问过他缺点是什么，他回答是他自己不爱运动。
“对，”导演点了点头：“还有乔鸢老师的任务卡没有打开。”
乔鸢一边回忆早上采访的内容，一边打开任务卡：任意一门课程考到全班第一。
乔鸢：“？”
我去你妈的！
乔鸢几乎是一动不动愣了半分钟，直到几人发出爆笑，她才回过神来。
“好了，我平衡了。”
“其实十佳歌手也还好。”
“我虽然没有组织能力，但也可以尝试一下组织迎新晚会。”
“运动会也挺好的。”
“......”乔鸢举起了手，又缓缓放了下来，“我，能跟别人换吗？”
导演：“不能，这是私人定制。”
贺温舟幸灾乐祸地在后面补了一句：“私人高定。”
乔鸢：“......”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导演：“好，从这一刻起，到节目录制的最后一天，完成任务的有奖励，没有完成的有惩罚，具体是什么，我们最后一天揭晓！”
导演宣布完，节目就算正式开始录制，几人的身份也从光鲜亮丽的大明星，变成了海城大学里普普通通的学生。
临近上课时间，班上的同学都陆陆续续到了教室。
来得早的学生几乎抢占了六个人周围的所有位置，在开始上课之前，几乎都在尝试跟他们搭话。
大家都高高兴兴，除了齐江。
他本来觉得在班上组个队，参加比赛不算什么难事。但等全班人都来齐的时候，他后悔了。
这个班级如果不加他们六个，一共才四十个人，其中没有男生。
节目组知道他不跟女生一起打游戏的习惯，所以特意给他安排了这个任务。
亏他还觉得这个任务对他来说，没有难度。
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你为什么老回头看我？”齐江心烦意乱。
齐江坐在乔鸢身后，乔鸢总忍不住回头去看他。
仿佛跟职业选手距离近一点，她就能打游戏更厉害一点。
偷看被发现，乔鸢尝试开口跟齐江搭话：“那个......反正都是要组队，能不能加我一个啊？”
“上课了。”齐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示意乔鸢老师进来了。
推门进来的男人身穿一件白色衬衣，袖口挽至关节处，露出一块黑色皮质表带的圆盘手表，看起来价值不菲。
男人将教材往讲台上一放，轻轻推了一下眼镜。
“其实我打游戏还.....”齐江移开视线，看起来不太想跟她说话的样子，乔鸢到了嘴边的话也只好收了回去。
乔鸢悻悻然转过身准备上课。
“这个教授，要不要这么帅啊？”黎衿压低声音，保持嘴型不动，目不斜视地凑到乔鸢身边跟她说：“而且品味也好！他手上那块表，比我一首歌的版权费还要高！”
乔鸢闻声抬头：“要不要这么夸张——”
“......”
乔鸢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不是节目组找人演的吧？这也太有气质了吧？
等等......
为什么这个男人看起来这么眼熟？
“你怎么不说话啊？”黎衿问她。
我靠！！！！！！
这、这不就是在飞机上跟她差点吵起来的男人吗？！
这种人也能做老师？？？
而且还是她现在的老师！！！！
见乔鸢没有说话，但眼神里又透出了“难以置信”这四个字，黎衿挥手在乔鸢眼前晃了两下，然后尬笑着转过头去，不动声色地说：“没必要吧乔鸢，现在是在录节目，你多少收敛一点点啊！”
黎衿不想让乔鸢太失态，只好在桌子底下伸出手，在乔鸢大腿上用力掐了一下。
“我靠！”乔鸢没忍住叫了出来。
教室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她们身上，黎衿默默收回了手，像鸵鸟一样将自己的头埋了起来。
现在，只剩乔鸢来承担这“社死”的场面了。
“那个......”乔鸢欲言又止。
“这位新同学看起来很兴奋，”讲台上的男人用钢笔敲了敲讲台，声音将所有人的视线收了回来，“那就麻烦你这段时间担任古代建筑学这门课的课代表了。”
乔鸢用食指指向自己：“我？”
“是的，”教授点了点头，然后不再看乔鸢：“鉴于这个班级的特殊性，在上课之前我先来做个介绍。”
这个班级是为了节目拍摄特意编排的，在历史系大一新生中挑出了一部分人，又在其他系中选出了一部分人来参与节目录制。
整个班级，几乎没有基础。
“我姓周，叫周止淮，在这段时间，担任你们《古代建筑学》的教授，建筑艺术是一门很广阔的学问，并不是你们所以为的工程技术，我不管你们来上这门课的目的是什么，我只有一个要求，不挂科。”
“我的课代表除外，”周止淮停顿了一下，看向乔鸢：“课代表，我要求分数不低于九十分。”
乔鸢还没有从“社死现场”走出来，又莫名其妙地当上了课代表，现在好了，还要求她考试分数不低于九十分。
人的命运，为什么会这么坎坷？
周止淮说完，乔鸢明显能感受到她面前的几个女孩在讨论她。虽然声音很小，但她还是隐隐约约听见她们说羡慕她能被周教授选中。
“周教授怎么会来这个班教古建筑啊？”
“难不成，周教授也追星啊？”
“卧槽，周教授刚刚让乔鸢当课代表，他不会喜欢乔鸢吧？”
“你还能再离谱一点吗？”一个知道内幕的女同学开口说：“听说是院长要周教授来教这个班的，本来周教授不愿意，但因为手稿的事情，周教授欠了院长人情，不得已才答应来教的。”
说是窃窃私语，但每一个字，坐在后面的乔鸢都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说周止淮追星很离谱，但为什么要带上她？
再说了，当他的课代表是什么好事情吗？
“......”
这福气，她真的要不起。

◎“等一下，”姜见希拉住她，关掉别在身上的收音麦克风：“你刚刚是不是跟贺温舟一起回来的？”◎
一节课下来，乔鸢做了整整十页笔记，有些地方还空了出来，准备把上课展示的古建筑例图打印下来贴上去。
黎衿看了一眼：“你这笔记做得比我妹妹的手账都精致。”
“谢谢夸奖，”乔鸢一边在空白处标注建筑图名称，一边说：“如果你有幸抽到考全班第一的任务，你比我还认真。”
下课铃响，周止淮没有丝毫拖堂的意思，话说到一半就停了，“课代表跟我来一下，其余人下课。”
“啊，好。”乔鸢不情不愿地抬起头。
黎衿幸灾乐祸地叹了口气：“要我等你吗？”
“没事，你们先回去吧。”说完，乔鸢就背上书包，亦步亦趋地跟上了周止淮。
周止淮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虽然不大，但是独立的。
乔鸢跟着进去，准备关上门。
“把门开着。”在办公室门关上的最后一刻，周止淮出声制止。
乔鸢：“好的。”
我也是欠！关这门干什么！
周止淮把手里的教材分门别类地放好，然后打开自己的微信二维码，往办公桌上一放：“加一下。”
乔鸢没反应过来，“啊？”
周止淮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抬眼看了一下乔鸢：“微信好友，加一下。”
“......”
他是不是忘记我了？
难道是我记错了？在飞机上说“一想到微信里有你，比丢了十份画稿，还要膈应”的那个男人不是周止淮？
不应该啊......我妆前妆后差别没有那么大吧？
“还愣着干什么啊？”周止淮像是着急，语气称不上和善。
乔鸢连忙拿出手机去扫，一边加好友一边问：“周教授，咱们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止淮打断：“相貌可以通过化妆改善，但暴发户的气质不会。”
“......”乔鸢哽住了，他果然认出她来了。
她也不服输：“也不知道在飞机上是谁说，宁愿丢画稿也不愿意加我微信！”
乔鸢刚说完，微信就收到周止淮发来的作业要求以及班级花名册。
“今天之前拉一个班级群，把作业要求发到群里，周五之前整理成压缩包交给我。”周止淮公事公办，丝毫没有被乔鸢说的话影响到。
这样一对比，倒是显得乔鸢有点小心眼了。
“知道了，”乔鸢将花名册文档保存下来，“教授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出去吧。”
乔鸢老老实实地对着周止淮鞠了一个躬，“门要带上吗？”
“嗯。”
直到出了周止淮的办公室，乔鸢才松了一口气。
乔鸢从小就怕老师，到大学了也不例外，刚刚在周止淮的办公室，乔鸢连呼吸的频率都在控制，整个人都拘谨得不行，完全没有第一次在飞机上见到他的那种放肆。
早知道飞机上的那个男人会成为她现在的教授，当初说什么都不应该跟他吵架。
现在抬头不见低头见，多尴尬啊。
乔鸢回头看了一眼周止淮办公室的门，快步走了。
“走那么快干嘛？”身后传来声音，叫住了乔鸢。
乔鸢闻声回头，发现是贺温舟。
“嗯？你还没走？”
看样子，贺温舟是刚刚从教室里出来，手里还拿着笔和本子。
“乔乔，帮个忙？”贺温舟没有正面回答，“迎新晚会我们班要出两个节目。”
听说贺温舟花心得很，一时间乔鸢也分不清他这么叫，是因为两个人以前认识，还是他习惯叠字叫女孩子的名字。
“额——”乔鸢犹豫了一下，开口问：“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
周遭突然变得安静。
乔鸢也反应了过来，她刚刚的那个语调好像有点奇怪。明明只是想问一下她能帮什么忙，怎么还突然代入了服务员的角色。
所有人都不动声色，但乔鸢能够明显地感受到贺温舟身后的跟拍导演，憋笑憋得发抖。
贺温舟的眉毛下意识地扬了一下，“以前做客服？”
乔鸢否认：“不是。”
“噢，那就是——”贺温舟像是在玩游戏，一个一个猜测：“空乘。”
显然，贺温舟没有打算放弃盘问她的过去。
乔鸢转移话题：“你倒是说啊，要我帮什么忙？”
贺温舟没有理会乔鸢的问题，自顾自地问她：“你做空乘怎么就进入这一行了？”
我空你妈。
乔鸢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就要问出是不是在飞机上遇见的陆行至。
抢在他问这句话之前，乔鸢开口：“不是空乘，我之前做主播，机缘巧合当了演员。”
“这样啊，”贺温舟微微点头，“那迎新晚会咱们出个节目？小品之类的。”
本以为贺温舟还会揪着不放，刨根问底让她说出是怎么个“机缘巧合”，没想到他只是点了点头。
虽然这个人烦了点，但好在有分寸。
“我没问题，都听你安排。”乔鸢欣然接受。
贺温舟有些诧异，像是没想到乔鸢这么轻易就答应他了，“确定吗？是小品不是舞台剧。”
小品角色通常需要搞笑或者扮演跟自己完全不符的角色，乔鸢想都没想都答应，让贺温舟以为，是她不清楚小品演员的定位。
其实贺温舟并没有打算排小品，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乔鸢这样，就是想逗逗她。
“确定啊，”乔鸢疑惑地点了点头，“是小品很难演吗？我确实没有演过小品。”
“不是，只是没想到——”
贺温舟轻咳了一声，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子懒散：“你还挺乖的。”
也难怪能跟陆行至那么长时间。
乔鸢怔了一瞬，一时也没分清他这句话是夸赞还是讽刺。虽然听他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在讽刺她，但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夸她。
不过乔鸢本就对他没什么好感，也不在意他对自己的态度。
乔鸢只是随口应付道：“我当你是夸我了。”
乔鸢往前走，贺温舟跟了上来。
“演小品的话，对角色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
“演阿姨或者奶奶也可以？”
“可以啊。”
两人往同一个方向回宿舍，中途贺温舟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乔鸢话，乔鸢也不厌其烦，问一句答一句。
等到了女生宿舍楼下，乔鸢才反应过来，两个人的宿舍楼根本就是两个方向。
贺温舟摆摆手，“你到了，那明天再说。”
“拜拜。”乔鸢也挥手。
他这是送她回宿舍？
应该不至于，或许只是想问的问题没有问完，所以才一直跟着她旁边走。
他行为举止自然得让乔鸢没有产生任何怀疑，乔鸢没有觉得不妥。但在楼上阳台上，看见贺温舟和乔鸢一起回来的姜见希不这么想。
乔鸢刚回到宿舍准备洗澡的时候，姜见希就借口要洗手进了卫生间。
“那我先出去。”乔鸢准备出去。
“等一下，”姜见希拉住她，关掉别在身上的收音麦克风：“你刚刚是不是跟贺温舟一起回来的？”
乔鸢不明所以，点头答道：“是啊，怎么了吗？”
“你别跟他走太近了，他不是观众说的那样。”姜见希说。
“好。”
“乔鸢，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见乔鸢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姜见希也变得严肃了起来：“贺温舟这个人，平时当普通朋友可以，但走近了对你没有好处的。”
姜见希语重心长，看得乔鸢也不自觉地认真起来。
乔鸢问：“我听说过。”
“他不仅仅是花心而已，很多东西都不止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你自己多注意一下。”
乔鸢点点头，跟姜见希道谢：“我会的，见希姐，谢谢你。”
姜见希看乔鸢是听进去了，放心地点了点头，又打开麦克风出了洗手间。
其实乔鸢的风评一直不好，姜见希甚至在这次见到乔鸢之间，都不太喜欢她。
她也像网上的那些人一样，觉得她心机重，爱蹭，靠男人上位。
但等今天真的见到她的时候，姜见希突然觉得，网络上的话都不可信。
乔鸢虽然什么都没做，跟她的交流也不算多，但乔鸢只是站在那里，就让她觉得温柔乖巧，让她想起了自己正在读大学的妹妹，忍不住地想要亲近她。
刚跟乔鸢说完话没多久，导演就通知所有人去备采。
姜见希敲了敲洗手间的门：“乔鸢，洗完澡去楼下小花园备采。”
“好的！”乔鸢说。
因为是单人采访，姜见希和黎衿也没有等乔鸢，先下楼去采访了。等到乔鸢洗完澡下楼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结束了。
“你们俩结束了？”
“对，没问什么问题，很快就收工了。”黎衿回答。
姜见希说：“是的，你快点收工，等会儿一起去食堂吃个饭。”
乔鸢有些惊讶：“啊，见希姐你可以吃饭？”
姜见希：“？”
“不是，”乔鸢突然笑出来，解释道：“我以为你们女明星都为了保持身材不吃饭。”
姜见希反问:“你不也是女明星？”
乔鸢：“......”
差点又忘了。
乔鸢找补道：“我是剧组民工。”
两个人听了乔鸢的话都在笑，黎衿立刻接话：“我是录音棚民工。”
“那我是剧组苦力？”姜见希问。
乔鸢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身后的跟拍导演提醒道：“乔老师，下面就等我们了。”
“对不起对不起，”乔鸢一边道歉，一边对两人说：“你们先收拾，我采访完给你们发消息。”
“行。”
听说大家都在等她，乔鸢一阵小跑下去。
等来到小花园的时候，发现齐江还在采访，乔鸢也不着急，就站在监视器后面看齐江采访的画面。
副导演：“在拿到任务卡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感觉？”
齐江实话实说：“很简单，对我来说甚至称不上是需要挑战的任务。”
乔鸢听见之后，和自己的跟拍导演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眼里都透出一种“学到了”的光芒。
乔鸢甚至想拿本子记下来，下次她也要这么装逼。
副导演继续问他：“可我们听说你不跟女生一起打游戏？”
“是的，”齐江面不改色，“我一个人也可以拿下比赛。”
“......”
这不是弟弟，这是拽哥。
副导演装模作样地掏出一份校园电竞比赛的海报，“可是这上面说，必须四个人才可以参加。”
齐江黑着脸，没有说话。
大家丝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就会愤然离席。
乔鸢躲在监视器后面笑，小声跟自己的跟拍导演说：“我估计齐江输比赛都没这么生气过。”
齐江的采访以他的黑脸结束，乔鸢坐上备采的座位时，嘴上的笑意还没有收回来。
副导演看起来和善，笑眯眯地问乔鸢：“今天感觉怎么样？”
乔鸢回答：“很好啊，重回校园，还当上了课代表。”
顺着乔鸢自己说出来的话，副导演接着问：“你今天在课堂上叫出声是因为什么？”
“我当时在发呆，然后黎衿掐了我一下，”乔鸢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我觉得很痛，下意识就喊出来了。”
副导演似乎没有打算放过她：“为什么发呆？”
只要看过当时的录像，就知道乔鸢是盯着周止淮在发呆，但很显然，副导演在给她下套。
乔鸢也没有编瞎话，而是说：“因为当时看见周教授进来，我在思考这么有气质又年轻的教授是你们找人来演的，还是人家真的是教授。”
一句话，呛得副导演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尴尬地笑一笑，然后说节目组没有任何剧本。
乔鸢也不否认，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对于你的任务卡，你有什么想法吗？”副导演扯开话题。
乔鸢摇头：“没有想法，我无话可说。”
助理出来打了个板，示意乔鸢这场采访结束。
乔鸢结束采访之后，发消息给黎衿和姜见希，说自己在楼下等她们。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下来，然后告诉乔鸢，她们约了其他几个人一起去食堂吃饭。
几个人出来得比较早，虽然错开了晚上食堂用餐的高峰期，但身边一直有海城大学的学生跟着拍他们。
但除了乔鸢，其他人都习以为常。黎衿甚至会在路上跟跟拍的粉丝聊天，一路聊到食堂门口。
“黎老师出来吃饭还拖家带口啊？”站在门口等她们的贺温舟戏谑道。
不知道贺温舟有没有恶意，但这句话一说出来，黎衿旁边的粉丝有些手足无措，连耳朵都红了。
乔鸢顿了一下，出声道：“怎么？贺老师没打算喊我和见希姐一起吃饭啊？”
拖带的那两个人，一下子从路上跟着黎衿的小粉丝，变成了乔鸢和姜见希。
姜见希也附和：“对啊，我们俩不配？”
见两人一唱一和，贺温舟也不计较，眼里流转着一丝玩味，上下打量着乔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