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花:“啊!啊啊!我就是偷鸡,我就是想偷鸡行不行!”
众人:“……行吧。”
既然你坚持自己是个贼,那么你高兴就好。
不过,我们知道你不是,你就是想偷人。
对,我们懂!
大家互相看了看,彼此了然了对方的想法,没想到这老太太还挺要面儿,宁愿给自己泼脏水也要不承认这个。不过想想也是,她都六十了。人家田大牛才三十,这老牛吃嫩草,总是丢脸的。
不过周大妈也是真的干得出来啊。
厉害厉害!
周雪花:“你们一个个怎么不说话?你们是什么表情?你们怎么回事儿?你们不相信吗?我就是来偷鸡,我真的是来偷鸡,我……”
她正不断承认错误呢,田富贵已经披着雨衣跟槐花过来了,他的脚步分外的沉重,就没有想到,他老娘竟然这点小事儿都干不好。偷个鸡竟然让人给抓到了。
虽然槐花欲言又止,但是他也知道这事儿不好,心里真是将老娘吐槽了个不像样。可是他却也不能不管,如果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啊。
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要做一个好儿子。
田富贵心里闹心,但是更闹心的是,走到门口就听到老娘承认了自己偷东西,他一个踉跄,槐花赶紧扶住田富贵:“富贵哥……”
田富贵苦笑着摇摇头,说:“我娘……”
欲言又止。
槐花:“哎!”
哪有偷鸡的事儿?
这老太太不是来图谋田大牛的吗?
槐花有点走神儿。田富贵心里一突,难道是被抓在当场了。
这老太太怎么就这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娘!”
他苦哈哈:“你怎么能偷东西!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咱家不缺钱啊,你想吃啥儿子给你买,你怎么能出来做这个!”
他一个健步进门,打算先下手为强。
卖一个好人设,他最会了。
“娘,你糊涂啊!”
田大牛:“呵呵,别装了。”
田富贵心里更慌,说:“我不知道这事儿……”
“你当然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你爹都能从坟里跳出来找你!你怎么能让你娘干这个事儿!”
田大牛缩着膀子,高声:“她太无耻了!”
田富贵:“?”
跟他爹有啥关系?
这偷东西牵扯他爹干啥?难道他娘是借口给他爹上坟?
啊不对,他们家这边也没有坟啊。
田富贵:“……?”
就是一个大写的迷糊。
这黑漆漆的夜, 人越来越多。
大家多少听到动静儿都要出来看热闹了,还有的开始呼朋唤友了。
好东西不一定跟朋友分享,但是这样的热闹还是要分享的, 反正田大牛他们家现在是人山人海,一个个冒着大风大雨也要吃上这一口热乎的瓜, 总之是怎么都不可以错过。
当事人周雪花赌咒发誓, 自己就是来偷鸡。
她说的可是大实话啊, 但是其他人明显不这么想,气的周雪花发毒誓:“我就是来偷鸡,如果不是来偷鸡的,让老天爷一道雷劈死我。”
众人:哦豁,这老太太急了, 如果发誓有用的话,这世上就没有坏人了啊。
周雪花一看大家就知道不相信, 又说:“如果我撒谎了, 就让我家过的穷困潦倒。”
众人:还是刚才一个套路,我们懂。以前你家没少缺德,但是还不是过的挺好?发誓可没用!
周雪花:“你们咋就不相信我, 咋就不相信我啊!我真的是为了报复偷鸡,我跟田大牛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啊!呜呜呜, 你们这是要毁了我婆子的清白啊。”
“大娘你别哭了, 我们相信你还不成吗?”
“就是,我们相信你。”
“你也别叫唤了,俺们也没说啥啊。”
“可不, 都是你一个人再自说自话。”
其实大家都不相信她偷鸡,就跟开始不那么相信她偷人一样。
也许第一时间也没觉得她是偷人, 但是谁家正常人会承认偷鸡?这老太太摆明了是用一件事儿掩盖另外一件事儿啊,她根本就不是偷鸡。
不过这会儿老太太都这样了,大家也不敢招惹她啊。总归不能给人逼死吧?
这种事儿,人家自己乐意,他们外人还是不要多嘴多舌了。
这都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了,有点什么小爱好也算是正常,总归不能非要扒下人家的脸皮吧?他们也不是这样做人的人啊。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犯不上。
“富贵啊,你赶紧多照顾一下你娘啊,你咋还发呆。”
“就是啊。你好好劝劝你娘,我们没说不相信啊!信了的信了的。”这个语气就很是敷衍了。
“你娘刚才还闪了腰,哎呀,这小关大夫咋还没来……”
“大牛,你还是穿件衣服吧,不少女同志呢,你也不能这么发-骚吧?”
“对,这事儿就怨你,田大牛,你要是个正经人,哪里能让大娘心心念念?”
有人掐了一下说话这个,说:“你闭嘴,别瞎说,周大娘是偷鸡,偷鸡偷鸡!不是偷人,别瞎说!大娘,我们相信你是偷鸡!”信个球儿啊!
眼看大家越说越离谱,田大牛:“……”
他瞪大了牛眼,愤怒的不行:“你们啥意思,明明是这老太太对我图谋不轨,不能因为她会闹,就是她委屈吧?我还委屈呢。这哪有这种事儿啊!我可真是……呜呜呜!苍天啊,我委屈啊!”
大家一套一套的,田富贵:“…………………………”
这些人都是啥意思?
他本来以为是他娘偷鸡被发现了,难道不是?这又有田大牛什么事儿?
这……?
田富贵进来这么长时间,竟然还完全没懂,主要是大家的猜想太离谱。而田富贵又是知道他老娘是来偷鸡的,所以一下子转不过弯儿。大家一个个看他呆呆的样子,纷纷同情的摇头。
虽然你爹已经去了十多年了,虽然你爹的坟墓不在这儿,但是过年的时候,你还是给你爹烧一顶绿色的帽子吧。感觉啊,他好像很需要呢。
还有人想,果然真是一还一报啊!
田富贵给田大牛带了绿帽子,田大牛就敢给田富贵他爹也带上绿帽子。
一顶换一顶,同样都是帽子。
谁也别说谁。
这一会儿的功夫,大家就已经脑补出了无数的内容了。这可不是大家的问题啊。谁让现场情况看着就是很不正经呢。一个大裤衩,一个闪了腰。
不对,就是不对的啊!
要是正常情况下,大家肯定不会多想,但是这可是大晚上的,反正就是一切全都随心了。
不过周雪花都六十了,他们也怕这样闹下去老太太再想不开,别看这老太太有花花心思,但是却又是个要脸的,宁愿诬陷自己是个贼,也不肯承认这个,也是个十分顾及脸面的了。
要说现场谁最糊涂,那就是田富贵了。
在田富贵的思考里,自己老娘做了贼被人当场抓到,场面肯定是不好看的,大家也肯定都是有怨言的,毕竟谁乐意同村多了一个贼呢。
将心比心,他知道就要发怒的。
但是现在看起来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大家还想都没当回事儿,对他老娘也十分的和气,这是为啥?村里人这么好的吗?田富贵陷入深深的沉思。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关丽娜总算是赶来了。
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还有张宏,这也是不放心。
“这边出什么事儿了?”
“关大夫来了。”
“哎妈呀关大夫,你总算来了,那个谁,周大妈扭了腰,你赶紧给看看吧。”
“是啊,她刚才还一直叫疼。”
关丽娜:“行,我看看。”
她瞅了一眼,说:“陈大妈你帮我打个手电吧,其他人都出去好吗,周大妈你给衣服掀开我看看。”
这种扭伤基本还是靠感觉的,关丽娜也算是见得多,还是有经验的,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也有不少训练过度扭伤的,算是比较常见的小问题。
她瞅着这么多人,觉得不太对啊,给张宏使了一个眼色。
张宏出了门,问:“这怎么都在这里?这个天气,大家都不睡啊。”
田青松去叫人,就说了有人扭伤,更多却还是没说的,张宏也是过来看看情况。这种大晚上的,总归不能没事儿出来遛弯儿吧。
“周大娘……咳咳。”
“周大娘说他出来偷鸡。”
张宏:“……?”
青柳凑过去,拉拉张宏,小声说:“周大娘是来找大牛哥的,咳咳咳……就你懂吧?”
她一个姑娘不好说出口啊,但是她跟张宏关系还挺好,总归不好看着大家带着张宏绕圈子说话,那得说到啥时候?
“我们好多人都看见了,然后……周大娘说她不是来找大牛哥,是来偷鸡。嗐,就是个借口。”青柳开了头,其他人也七嘴八舌,不过声音倒是很小:“别拆穿啊,不然周大娘要发飙的,她发誓自己一定是偷鸡。”
“就是啊,偷鸡就偷鸡,她说啥就是啥吧。这年纪也不小了,有点想法,你总不能逼死老太太。”
“就是啊,这老太太也是个要面子的。”
“估摸着全村就田富贵没懂他老娘到底来干啥。”
“是了是了。”
“哎不是,你们说田大牛到底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他媳妇儿都看不上他,但是他偏偏很讨老太太的欢心,真是让人看不懂。”
大家小声的拉着张宏嘀嘀咕咕。
张宏:“……………………”
他深深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觉得自己好像又见识到了。
原以为石秀桂和田大牛已经很不对劲儿很离谱,现在看来还能更离谱,怪不得啊!怪不得他刚才看见田大牛的肩膀全是挠的痕迹,这也太……
张宏瞬间脸红了,他还是个黄花大小子呢。
他真是没见过这种事儿啊,正常搞对象肯定是见过的。但是这种真是一点也没见过。
张宏:“啊这……”
他搓搓手,有点明白为啥这么多人看热闹了。
“现在周大妈咬死了自己是来偷鸡,就这么地吧。”田远山也开了口。
张宏点头:“是,就这样吧,不然还能咋样。”
这下子张宏也相信了,毕竟都看见抓痕了啊!再说,总归不能大家都说谎,而且吧……但凡是个正常人,又没有被抓到当场,咋可能对天发誓自己出门就是要为了偷鸡?
这不符合常理啊。
就不说村里人早就讨论过把鸡赶回家,就说都没有捉贼拿赃,她犯得着承认吗?
这会儿这人不仅承认了,还对天发毒誓自己就是出来偷,那肯定是不能相信了。
张宏:“村里人其实都挺好,就是这男女关系吧,多少有点混乱。”
顿了一下,他又觉得这样说不好,赶紧说:“我指的是中年男女和老年男女。”
一干人等:“……”
你这啥意思啊!
你这样说话会挨打的啊。
张宏也发现自己这话说的不对,又解释:“极个别的几个同志。”
嗯,这还差不多。
张宏没忍住:“村里老太太玩的也太花哨了。”
这话,没人敢反驳啊。
因为确实是这样啊。
石秀桂之后,又有新能人了。
也是这会儿,田富贵才终于明白大家的意思。敢情儿大家的意思是,他老娘跟田大牛有一腿?他瞬间脸色通红,气的!
这些人咋能这么想,他老娘虽然为人刻薄,但是做人是很清白的啊,这不是扣屎盆子?
田富贵冷冰冰的压着火气说:“你们误会了,我娘不可能做那种事儿。”
大家:“哦哦哦。”
啧啧。现在还不敢面对现实啊。
田富贵:“我娘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她说是偷鸡,就是偷鸡!”
大家:“哦哦哦。”
来看一眼空旷的鸡圈。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田富贵:“你们……”
这个时候关丽娜开门了:“你们大家别念叨了,田富贵,我看了一下,你娘的问题不大,就是岁数大了,突然扭了才会觉得特别疼,但实际上问题不大。等一下你给人背回家,这种扭伤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就是养着,不要过劳,也少到处走,以防一个不慎再次扭伤。我给你开一些膏药,你们回去之后每天都贴一贴。这个膏药不能反复用,用完了扔掉就可以。不能省的。另外我跟大家说一下,咱们村有人老人还是多注意一点,不管是干活儿还是生活中,都稍微留心点,年纪大了本身是很容易扭伤或者摔伤,平日里不管做什么都悠着点。”
她语重心长:“毕竟,这买膏药也花钱,还是悠着点更好,对吧?现在日子这么好,还是耀健康的。”
“我们晓得了。”
关丽娜:“晓得就行,今天去卫生所把膏药的钱交一下,你现在给人背回家吧?哦对,你看我,还有还有。”
她继续说:“今天大风大雨,也降温的很明显,大家晚上出来多少是有寒气的。等会儿回家给自己熬点姜汤,去去寒。如果觉得不舒服就来村委会,我给你们开点药。”
“知道知道。”
“哎妈呀,我最不乐意生病了。”
“那谁说不是呢。”
就连陈兰花都说:“等会儿回去就熬一锅,这个可不能少。”
他们农村人在古代的时候最怕的就是生病,但凡是生病,那就是天大的事儿,如果运气不好,保不齐都要倾家荡产了。有时候一场风寒都能要了人的命。
越是穷人越怕生病。
即便是来这里好像是比他们古代强多了,但是大家还是小心的。这是骨子里的习惯。既然关丽娜提了,大家也不会不放在心里。倒是田富贵看着老娘,有几分忧愁:“这可怎么背回家啊!”
他老娘以前倒是个瘦子,但是穿越一年多可胖了不少,现在不像是以前缺粮食,老人家又饿过,所以格外能吃,虽说还没长成一个大胖子,但是已经比村里其他老太太胖不少了。
他一时间还不敢肯定自己能给人背回家。
“走啊,你还赖在我家干啥?我都不跟你们计较了,你们还不走?咋的,还得让我用八抬大轿抬着你们走?”田大牛阴阳怪气,他觉得自己是最苦的。
就遇到这种是丧心病狂的事儿了。
“咋的?你们莫不是要鸠占鹊巢占了我家?呵呵,别告诉我们你们就是存着这样的想法。”田大牛的更加阴阳怪气。
周雪花可受不住别人的诋毁,怒道:“富贵,你背着娘走,呵呵,当我乐意稀罕在这里?你这里是什么金碧辉煌的皇宫吗?跟个狗窝一样,有什么了不起的,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啊呸!”
田大牛:“呵呵,狗窝?我这里是狗窝你干啥这么久都不走?装什么呢,啊呸!谁不会呸?”
两个人吵嘴如同两个老太太。
周雪花也懒得跟他继续下去了,她打心眼里兰不起这货,冷冷一哼,说:“走!”
田富贵:“嗯。”
他低头闷闷的嗯了一声,心情不是很好,他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把今晚的事情捋顺清楚,但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谣言已经足够让他怒火中烧了。他现在的心情那是属实不咋地。
田富贵也不想在这里掰扯这些有的没的,只会让自家更丢脸罢了。
他弯下腰,说:“娘,你上来,我背你。”
周雪花一愣,随即高兴的眉眼都是笑意,满满的得意,骄傲的扫了一眼陈兰花这样的老太太,十分的嚣张。
呵呵,有时候孝顺可不是嘴上说说,陈兰花说自家儿子孝顺有什么用?也没见过他们背着陈兰花啊!但是她儿子可是背着她了,你看看,这就是她儿子。
所以啊,人不能只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他们鱼石岛村没有一个人家的儿子比她儿子更孝顺。
周雪花往前一窜,田富贵踉跄了两步,差点摔了。他心里怒骂老太太,觉得这老家伙真是给他找事儿,好端端的还要背着走。搀扶着又能怎样。
真是把自己当盘菜!
他都已经要背着走了,她又嘚瑟的窜,真是不知所谓。
田富贵心里不满意老娘的所作所为,但是作为“孝顺”儿子,村里“好名声”的代表,他觉得自己还是得崩住了,不然丢人的就是他了。田富贵背着老太太,说:“那我先走了。”
“走吧。”
这一折腾就是大半宿,也亏得是阴天,还是暗沉沉的,要是搁了以往,这会儿都有点朝霞了。属实是折腾了不短的时间。田富贵背着周雪花,一步步的前进,风还挺大,吹的他摇晃。
关丽娜高声:“你们小心点。”
“知道了。”
田富贵自然是要拿出自己的好状态的。
不过,这风怎么这么大,跟他作对是吧?
田富贵背着老娘往家走,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啥事儿,是啥事儿呢?
算了算了,不管了,继续走吧。
这会儿田远山陈兰花他们一大家子也回家了。不过他们可没有休息,陈兰花赶紧又赶往前院儿,这看热闹可不花钱,田富贵背着他老娘可不常见,自然要多看两眼。
宋春梅他们几个也赶紧跟上,一个个的都趴在门口。
黑,还是黑,就看的很隐隐约约。
宋春梅:“娘,你手电筒呢?”
陈兰花:“你是不是傻,我的手电筒可不给他们照亮,凭啥啊!”
宋春梅:“哦。”
陈兰花:“哎妈呀这大风,你说哈,我看周雪花得谢谢田大牛,如果不是这么闹了一场,她儿子哪能背着她走?赚到了啊。”
几个人嘀嘀咕咕的。
她们倒是看热闹,可是却不知道田富贵一步走的比一步艰难,他哪里有劲儿啊,更不要说顶风背着人,这……“啊!”
田富贵心里抱怨,难免给自己泄气,越是泄气,越是没劲儿,一个不小心,人就先前扑了出去。
田富贵发出惨叫:“啊啊啊!”
他们母子两个,摔的结结实实,好在,周雪花还有人“垫着”,虽然疼,但是却并没有咋样。倒是田富贵,嗷嗷的,好像下一刻就不行了。
田富贵:“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太疼了!’
他一个人没忍住,吼道:“娘你还在干什么,赶紧扶我起来啊,啊啊啊,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摔……滋~”
他疼的倒吸一口气,说:“都是你个废物,除了吃你还能干什么!你说你自己就不能走回家吗?非得让我背着,这下子好了,你高兴了,你高兴了是吧!?”
周雪花被骂的狗血淋头,却也是赶紧扶着儿子,说:“你咋样,我看看咋样了?你要不要紧?哎呦我的儿子啊!来人啊,快来人啊!我的儿啊!天老爷你咋这样对我啊!我周雪花这么好的人,为啥要受这种委屈啊。我的儿子啊。”
田富贵只觉得疼极了,这不懂事儿的老家伙还嚎叫个不停,真是烦死人。
他怒道:“闭嘴,你就不能闭嘴?”
周雪花立刻不敢言语了,可是很快的,田富贵又叫:“不行,我好像扭伤了,站不起来了……啊啊啊,救命啊!”
这一出儿,看的陈兰花他们都忘了反应,完全的目瞪口呆。
这都是啥事儿啊。
陈兰花:“啊,老大,老大,你赶紧再去追一下小关大夫,那个谁……田富贵又摔了!”
田富贵他们家,那可真是热热闹闹的一家人,真是能折腾啊。这台风天,他们家看来就是要跟台风对上了,田青松:“行吧,正好我雨衣还没脱,再给他们家叫一次人吧,我这人也太好了,我可真是……”
他嘀嘀咕咕的碎碎念,跑了出去。
陈兰花他们倒是没上前去扶人,妈呀,就看着娘俩儿这个晦气劲儿,她就不想上前,要知道先头儿她上前帮忙,周雪花还说难听的了,她凭啥啊!
这种人,帮了她也没个好,谁还乐意帮忙?
反正陈兰花不去,不仅不去,还抓着铁门说:“他家的事儿少沾染,没有个好东西,再赖上咱们可就倒霉了。”
宋春梅几个纷纷点头。
她宋春梅可是最不待见田富贵的,会管才怪。
“你看看,听到热闹的也不是只有咱家,大家都不管呢。”陈兰花嘀咕,不是大家心肠硬啊,而是周雪花这人就是这样,永远记不住人家的好,但凡有点小事儿都要找茬儿。
其实大家也不是说希望周雪花多感谢,可是也不能人家主动帮忙,她还要骂骂咧咧的吧?谁也不是贱骨头。所以这会儿大家一个个的都不太理这母子俩。
反正有人去叫人了。
那可不多管。
田富贵还在哀嚎,这会儿倒是突然有人叫:“爹……”
田富贵吓了一跳,一转头,看到狼狈的秀荷,吃了一惊,问:“秀荷你咋在这儿?”
啊对,刚才就说忘了点什么,秀荷跟老太太一起出门的啊。他就说咋没看见这个丫头,原来是在这里吗?不过,她这又是咋了?这会儿田富贵都要麻爪儿了,主要这一个个都不消停,田富贵自己也懵逼啊!
田秀荷:“我扭伤脚了……”
呜呜呜!
她走了半宿才走回来。
看热闹的人竖起耳朵:“……”
又伤了一个?
你家今晚到底想干啥!
哎不对,秀荷一个姑娘大晚上的出门干什么?竖起耳朵!
倒是周雪花,一看到秀荷就来了火气,嗷嗷的:“田秀荷你个小瘪犊子,真是丧了良心,你看到我们这样竟然一点也不帮忙,我还能要你干啥!你还给我装受伤?你以为装的我就相信了?”
秀荷不可置信,她可是当着老太太的面儿摔的,而且是这老太太把她压伤了的啊!这会儿竟然还装作一无所知?她哀怨的看着她奶,苦哈哈的说:“奶,你知道的,我真的扭到脚了。”
不然也不能走了这么长时间才走到这儿,她这一路可是摔了好几跤,她自认为自己都是为了全家才出来,现在竟然挨骂,只觉得心里难过,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爹,说:“爹,我、我、我……”
未语泪先流。
田富贵:“好了,滋~我这摔的也疼……啊!”
他正说着话,田秀荷一个没站稳,咣当一下子摔坐在她爹的腿上,田富贵发出激烈的惨叫,十分的惨烈:“啊啊啊啊!”
他反手就是一个大逼斗:“你是要害死我啊!”
周雪花:“啊?我得儿啊!”
她这会儿也顾不得自己受伤,上来就是几个大嘴巴子,打的秀荷脑子嗡嗡的,哭的人都颤抖了。周雪花张嘴就骂:“你个小贱人,你怎么就能这么歹毒,你爹平日里对你多好,你竟然还害他!你真是生怕他腿脚好了啊,竟然还敢故意干这种事儿,你说,你安的什么心。”
“我没有!”
秀荷猛地抬头,高声:“奶,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误会我了,我不是,我没有……”
她不断的解释,周雪花倒是个刻薄的,啪啪又是几个大嘴巴子,远处看热闹的陈兰花都觉得,这老太太可真是够呛,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儿,她偏是要借题发挥,就好像秀荷不是他们家人一样。
不过陈兰花可不会上前帮忙,她可太知道了,这会儿就是上前帮忙,这个秀荷八成还能怪你来得晚,绝对不会心存感激。
还是那句话,谢不谢的不重要,但是没人想要惹一身腥。
田富贵他们家的人,糊涂又胡搅蛮缠。
陈兰花才不上前,就这么远远的看着秀荷挨揍。
反正打的不是他家人。
陈兰花啧啧称奇,小声说:“这一个晚上的屁事儿,真是比一年都多。”
其他人默默点头,觉得有点道理,倒是青柳低声说:“娘,你说这秀荷是干啥去了?她咋在外面?”
敢情儿越是说台风天别出门,他们舞的越欢实啊!
真是让人不能理解。
陈兰花白眼翻的飞起,说;“还能干啥?她家人你们还不知道?保不齐是出来干什么坏事儿。可别觉得这是好人,一家子都没啥好货。”
陈兰花:“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糊涂的,你看周雪花这么生气,保不齐还是秀荷给她望风的呢。”
“啊。对,有道理。”
他们一家子趴在门口看热闹,但是可不是只有他们一家子看热闹,那看热闹的可多了。但是大家都十分谨慎,该不上前就不上前,免得被坑。
陈兰花:“呵呵!”
说话的功夫,田青松倒是又给关丽娜追回来了。
关丽娜他们还没到村委会呢,这又来了。
关丽娜也是多少有点迷茫的,这种天气,他家还挺能闹幺儿?
好在关丽娜是个能拿得起事儿的,很快的过来了,真是一眼就看到这三个人都瘫坐在地上,要死不活的。关丽娜果断:“田大哥,你帮帮忙,帮人抬到村委会吧。”
田青松有点不乐意,闷哼一声。
关丽娜:“你跟张宏抬人,张宏一个人恐怕是真的不行……”
“那好吧。”
田青松:“我就当为人民服务了。”
他可真倒霉,被抓了壮丁,他也不是不爱干活儿,但是真是不乐意管田富贵他们家,不过他也是有言在先:“小关大夫,有些人是不知道好歹的,我这帮忙不会被人讹上吧?还有,我既然帮忙也不是要来挨骂的,有些人要是嘴贱,别怪我半路把人扔了。”
关丽娜扫了周雪花一眼,十分嫌弃。随即坚定的说:“你放心。我既然找你就会负责,如果田富贵周雪花他们一家子不知感恩说三道四,村里一定会严肃处理。”
周雪花脸色难看起来,说:“你们咋能这么想我……”
田青松不客气:“我娘刚才扶你,还挨骂了,你是啥样的人村里谁不清楚?”
关丽娜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也听说了,所以才鄙夷周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