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奶,你跟田贵子应该能唠到一起的,你们的需求完全一样啊。
田甜觉得,相当的不可思议。
不过吧,她奶交代的话,田甜可不敢拿乔,赶紧说:“好!”
随即又说:“不过吧,我要上课啊!”
陈兰花:“你就是出门干活儿的时候盯着,上课那没法子。”
田甜:“那好的吧。”
陈兰花满意的点头,说:“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儿,来,奶给你拿一块桃酥,你反正记得点,要多多盯梢儿。”
田甜:“哦!”
她又得了一块儿桃酥,就看她奶迈着小脚飞快的又出门了。
大门锁上的声音传来,田甜挠挠头,觉得自己可真是太招人喜欢了。
你看看!
她抿抿嘴,嘀咕:“青槐叔啊,你可真是一个大好人,有了你真是温暖了我。”
田甜把书包打开,里面有一小包饼干,这个饼干不算多,跟铅笔盒差不多长短的一长条,她看田耀祖吃过的,田耀祖时常带一些小卖铺卖的小零嘴儿去教室显摆,相当讨厌了。
田甜虽然没吃过,但是见过,饼干没有拆开,田甜直接给收到了自己的炕柜里藏起来,同时藏起来的还有糖,田甜颠了颠,估计这糖怎么都有半斤多了。
田甜:“这样的事儿如果多一点就好了。”
青槐叔这一条鱼,竟然钓上来两个人呢。
田甜喜滋滋,默默祈祷这种事儿再多一点更好呢。
小姑娘嘿嘿嘿的笑,觉得这真是太快乐了。
田甜的性格开朗,也不想那么许多,反正她多留心就是啦。
田甜把一块钱也收起来,默默想,她应该比他娘富裕,她娘还没有钱呢,她最起码还有一块钱了。
在小孩子心里,一块钱就好多好多了。
田甜喜滋滋的,翻开了书本,她要好好学习的,以后说不定就可以去外面上学啦。想到这里,田甜充满了干劲儿。
她要学得更多。
田甜在家认真学习,倒是不知道今天的教室又是热火朝天呢,毕竟,这电视剧可是“渴望”,大家看的如痴如醉啊。女主角刘慧芳就跟前一段儿看的“篱笆女人和狗”的枣花一样,是一个传统好女人。
这看的村里好几个老太太都念叨:“谁家要是有慧芳这么个媳妇儿,那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孙婆子:“这女子也傻,竟然给人家养孩子。不过我跟她倒是有几分相似。”
大家微妙的看着孙婆子,心说你有资格说这个话吗?
田老实和孙婆子是重组家庭,孙婆子当初对三个继子可比对自己的两个亲儿子更好。时常苛待两个亲生儿子来讨好田老实和三个继子呢。要不然,两个大小伙子也不能二十多没成亲,然后跟人跑了。
在这个家里,实在是太遭罪了。
不过孙婆子也是一个奇葩,你说她对这两个不好,但是对田贵子这个小儿子倒是实打实的好,难道,就因为田贵子是她跟田老实生的?
所以孙婆子这个人就很奇葩。
陈兰花嘲弄:“你还像刘慧芳?你咋这么脸大呢?你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孙婆子:“我咋不像了?我们都是一样善良。”
“呵呵呵呵!”这声冷笑啊。
孙婆子被笑的恼火,索性说:“我还能改名呢,我可以改名叫慧芳,对啊,我可以改名叫孙慧芳。”
孙婆子觉得这主意顶顶好,他们村都是叫什么花儿草儿啊的,要说真的起名字好的,其实真是没啥,反正不是花花草草就是各种果树,桃李杏什么的。
要说真的讲究的,应该只有田富贵他们家几个丫头了。
秀荷珍荷什么的,但是作为土生土长村里人,孙婆子也是晓得的,田富贵他们家起的名字再好听都没用,他们家起好听名字是为了体现自己重视闺女,然后让闺女的“价钱”更高,可不是真的多喜欢女娃儿。
所以孙婆子可嫌弃的很,她眨巴小绿豆眼,想了半天,说:“对,我赶明儿就改名,我要叫慧芳。”
“你可真是糟践人家好名字。”陈兰花觉得孙婆子真是不像样。
但是孙婆子自己不这么想,眼看陈兰花的表情,得意起来:“你嫉妒吧?你就是嫉妒吧?嘿嘿,反正我先占上了,这名字就是我的了。”
其他人:“……”
孙婆子一看大家无语,更是高兴,你看看,她就说是嫉妒吧?
反正她率先抢到了这个名字。
孙婆子得意洋洋:“以后我就叫孙慧芳。”
陈兰花:“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事儿,这还抢上人家的好名字了。”
“这算啥,我乐意。”
孙婆子觉得现在的日子真好啊,不仅过得好,还有这么好的电视剧可以看,以前的时候就连看戏都没看过呢。现在不仅能看,她还能抢到一个好听的名字呢。
自己果然是聪明,真的特别聪明。
孙婆子高兴。
田贵子目瞪口呆:“我妈这就叫慧芳了?”
其他人默默点头,有点不可思议,但是又一想,其实孙婆子的思路也对啊,这样也挺好的啊。改个好听的名字其实也行啊。像是她们这么岁数大的女同志,大家都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了。
如今换一个也成。
但是男子恐怕就是不可了。
“娘,你可真聪明。”田贵子乐呵呵的,觉得他最像他娘,别的不说,就是一个精明。
他高兴:“那你说我要不要改个名?”
“改什么改!你爹给你起的名字多好?贵子,一听就很富贵,你可别瞎改。”
田贵子:“也对。”
也对什么啊也对。
大家对田贵子的脑子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这人真的很容易被人忽悠啊。
田贵子倒是自觉自己是个大聪明,他嘿嘿个不停。
这时田富贵倒是突然开口:“大嘴婶子,怎么没看到你家田甜啊?”
陈兰花冷哼一声,不怎么想搭理田富贵,田富贵也不恼,反倒是给自己女儿珍荷使了一个眼色。珍荷默默的起身,去了对面的教室,她扫了一圈,也没有看见田甜。
果然啊,她就说田甜没跟田桃他们一起,应该也不会单独在这边。
珍荷回到教室,冲他爸摇头。
田富贵的脸色阴沉下来,不过很快又收敛了一下,这样的小插曲,没有人发现的,大家都沉浸在电视剧里。不过电视剧结束回家,田富贵倒是一下子就拉下了脸。
宋春菊不知道男人又怎么不高兴了,但是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说:“当家的,怎么了?是下雨不舒坦吗?我倒点热水,你洗个脚舒服舒服。”
田富贵家还真是多亏了闺女多,不然干活儿都干不过来。这需要伺候的人太多了,现在最大的秀荷是伺候着她奶周雪花。珍荷照顾弟弟,美荷她们两个烧水忙活着细碎活儿。
而宋春菊则是照顾自己男人田富贵。
一般人家都是各忙活各的,他们家还一人配一个“大丫鬟”。
宋春菊先是洗了热毛巾给男人擦脸,田富贵冷不丁叫人:“秀荷,秀荷。”
秀荷赶紧过来:“爹,咋了?”
田富贵问:“田甜平时学习怎么样?”
秀荷想了想,说:“挺好的,她是学的挺好的那一波人。”
田耀祖听到了,嚷嚷:“她可爱显摆了,整天问老师这个问老师那个,就显出她了。一个丫头片子,学习好有什么用,难道还能考状元不成?将来肯定比不上我。”
周雪花眉开眼笑:“那是自然,谁有我大孙子能耐,她田甜就算个屁啊!”
周雪花哼了一声,说:“女人家啊,早晚要嫁人,学的多有什么用。好女人就该学着电视剧里刘慧芳,这才是好女人。一个个的拔尖儿瞎要强,怎么的还能有什么名堂不成?要说还得是男娃儿,那才是有出息呢。”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点了点几个孙女儿,说:“你们几个啊,都得对你们弟弟好,你们弟弟过的好了,将来才能帮衬你们。一个女人如果娘家没人,你们想想嫁出去会不会被人欺负,你们可别以为现在这边儿不一样了,就不用靠着弟弟了。你们不能学着那小关大夫,那妮子就不是什么规矩人。再说我都听说了,她家有钱的,这有钱人家的闺女,可不是随心所欲?那就说咱们那会儿,那城里地主家的闺女也过的比普通人家好啊!你们比她是没有用的。你们看电视啊,就前一段儿那个枣花,你看她都成了下堂妇了,但凡是有个弟弟帮衬呢。也不至于那样,你们可得对弟弟好,将来能为你们撑腰的。”
“奶,我们知道的。”
这个话,就连秀荷都是十分赞同的。
她是深深厌恶后娘宋春菊还有宋春菊生的几个姐妹,但是对弟弟可是真心,一个家里不能没有男娃儿。她是大姑娘了,很懂很懂的。她对弟弟耀祖也是最好不过。
珍荷几个更是如此。
一个个都是打小儿就被教育的,因此都个顶个的扶弟魔。
宋春菊最是能够揣摩自己男人心思,柔声问:“怎么了?可是田甜有什么不妥的?”
说真的,她是不喜欢田甜的。
要不然,一开始误以为自己怀孕的时候也不会要碰瓷儿那个臭丫头。
可以说,村里的小孩子,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田甜,谁让,田甜是因为她早产的呢。因为宋春梅摔倒早产不能再生,她不仅跟宋家再也没有和好的余地,就连跟田村长家的关系都彻底闹掰了。
理所当然的,宋春菊就很迁怒田甜。
她觉得都是这个贱丫头克她。
她一出生就给自己添了这么大的麻烦,不是克她还能是什么?
“我大姐也不是什么聪明人,田青松更不是不敌你万人之一。田甜能聪明到哪儿去?我看啊,就是她爱显摆,所以像是学习好,等真考试的时候可未必呢。”
她声音柔柔弱弱的,富贵最喜欢她这样。
田富贵:“我估摸着,田甜在家学习。”
他倒是猜对了。
他说:“女娃儿什么时候都不如男娃儿聪明,我就说她怎么能压的过男娃儿,原来是背地里偷偷学,真是个心机深的。”
“啊,这死丫头!”周雪花不乐意了。
她以前可是村首富的娘,现在就是一个普通老太太,哪里接受得了这种落差,看到别人比自己家强一点都是很不高兴的。这一听说那边儿还偷着学,怒道:“我明天肯定给他们宣扬出去。”
田富贵:“如果宣扬出去,对咱们又有什么好处?”
田富贵这么一问,周雪花愣住了,不过随即说:“让大家笑话他家啊。”
田富贵摇头:“笑话也是一时的,而且也不一定会笑话,你看咱们现在几个老师,对热爱学习的孩子都多有赞扬,说不定你宣扬出去,人家还要表扬她,那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他可不会给他人抬轿子。
他说:“你们几个小的,既然知道人家都偷偷学,你们以后也别去看电视了,在家偷偷学习,他们家能偷偷学,我们家自然也能。爹就指望你们几个丫头给我脸上贴金了。”
他很有成算:“他们家能偷偷学,我们何不照做呢?年末的考试,你们一定得有人给我考出一个好成绩,这个出岛置办年货的名额,必须有我。”
“爹,我们知道了。”
周雪花撇嘴:“你指望他们干啥?都是些没用的丫头片子,还得是我大孙子,我大孙子肯定能考好。”
田富贵语重心长:“娘,我觉得几个丫头也很好的,再说,耀祖年纪小,学东西本来就会慢一点,很吃亏的。几个女孩儿年纪大,学的快。”
他可不像老娘,总是贬低几个女儿。
他是要做“好人”的。
他说:“你们别听你们奶的,爹相信你们行。”
几个女孩儿都被鼓舞的十分有劲头。
田富贵默默点头:“爹可指望你们给我争光了。”
“好!”
田富贵满意的笑了下,说:“如此就好。”
他跟其他那些泥腿子可不一样,他可不是完全没有底子的,虽说大家到最后都穷的不行,但是田富贵还真是有“存货”。他家这些年靠着女娃儿也攒了不少家当,逃荒匆忙,田地房屋自然拿不走,但是他还是存了三根小金条的。
虽然不大,但是已经是他们村从未见过的了。
他本想着以备不时之需的,但是当时有再多的钱都买不来粮食,所以这金条真的就用不上了。不过就算这样,他也一直藏的很好。地龙翻身所有人的行李都没有了。
可是,他们的金条还在。
因为,这金条藏的地方可是十分的“隐蔽”。
他想到自己的得意之作就微微一笑,觉得这是自己做的最聪明的决定,若是放在行李里,早就没了。可是他藏在哪里呢?
嘿嘿,他藏在了……那里!
就是,那里。
他把金条,塞到了咳咳咳,不可言说的位置。
不仅是他,他老娘周雪花和媳妇儿宋春菊也一人藏了一根。
反正他们没吃喝也不排,倒是正好藏东西!
确实是有些不舒服的,但是真的把东西藏住了,他可以肯定,虽然现在换了地方,但是他仍是全村最富,等他有机会给金条变现,那便是更多。
只可惜,现在没有机会出去。
至于上交,他完全没有想过。
就算村委会肯给钱他都不干,谁知道会不会少给,他可信不过。因此他藏的很深。
他抿着嘴:“这次出去的机会,很重要。”
他倒是也没有想过,如果人家收黄金的人知道他这黄金是藏在那种地方,会不会恶心的吐出来。
真事儿真是没人知道一点,但凡是有人知道,怕是都要同情将来那位“收金子”的人了,这是造了什么孽,要收他家的东西。
宋春菊:“当家的,你放心,孩子们会好好学的。”
她烫了热毛巾给田富贵擦脸,又要蹲下给他洗脚,就听田富贵说:“脚就不必洗了,我出去转转。回来再说。”
宋春菊一愣,随即咬着唇:“今天下雨……”
她轻声:“明天再去不行吗?这下雨天,你出门,我不放心啊。”
田富贵:“定好了,不去不好。”
宋春菊咬着唇,心里难受,但是却仍是坚强:“那,那我给你留门。”
田富贵搂住宋春菊,说:“我就知道你最好,天底下的妇人,没有比你更好。”
宋春菊这时有了点笑面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来了月事,本来就不能伺候你,总也不能亏了你。你去吧,赶明儿我去小卖部问一问,看看有没有猪腰子什么的,也给你补一补。”
田富贵:“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田富贵满意的亲了宋春菊一下,随即悄悄出门,宋春菊脸红的摸着自己脸,念叨:“可不能亏了肾气,赶明儿也问问该是怎么补。”
宋春菊虽然心里有些酸涩自己男人在外偷吃,但是想到他对自己才是真爱,心下又放心起来,总归自己才是明媒正娶的正房。她也不睡,留着门等人呢。
要说也巧了,田富贵的相好的,就住在田远山家的隔壁,他们盖房子住哪儿都是抽签,所以有些亲戚倒是并未住在一起,就说青林青槐就跟自家大伯隔了两个门呢。
田富贵这个相好的,就是田远山家隔壁的槐花。
槐花自己是有男人的,但是她男人早先去镇里打零工的时候偷东西,被主家打成了重伤,身子骨很差,一步三晃,身子彻底破败了。打那儿起,他们家日子就艰难起来。
据说,那里也打坏了。
槐花其实就是守活寡,不仅如此,家里的重担也在她身上。她才二十来岁,男人垮了孩子小,当时两个孩子一个刚出生一个才四岁,根本撑不下去。也是那个时候,村里的首富田富贵对她发动了“攻势”,俩人就悄悄好上了。
这事儿田富贵的媳妇儿宋春菊知道,槐花的男人田大牛也知道。
还是田大牛牵线的。
宋春菊觉得自家是爷们,不吃亏。而田大牛则是想着,自己反正也不行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媳妇儿确实坚持不下去,倒是不如跟着田富贵,可以让家里过得好些。
还别说,确实如此,槐花跟田富贵勾搭上,他们家最起码日子比以前强多了。
要说,田大牛也是命硬,一路逃荒遭了那么多罪,也死了人,他家的小儿子都没养住去世了,他愣是扛过来了。现在是一家三口,田大牛,槐花,还有七岁的大儿子小牛。
去世的那个小儿子叫小小牛。
他家就这么起名儿。
自从来到岛上,大家都风风火火的忙活,槐花和田富贵倒是没有再勾搭,直到……今天。
田富贵实在忍不住了,在教室的时候就暗示了槐花自己要上门,嗯,以前在村里两人好的时候,也是田富贵上门,然后天大牛去院子里守着望风。
就是这么离谱。
所以田富贵还是按照原来习惯来了。
不过吧,他没想到,自己敲了门,竟然没有人开门。
田富贵试着推了一下,没推动。
他脸色立刻变了,以前他稍微一暗示,槐花都会给他留门的。
现下这是……
他是个聪明人,立刻就想到,许是这家子不想跟他好下去了啊。他脸色瞬间阴沉,这是看不起他?以前都是屁颠儿屁颠儿的伺候,现在竟然这般?
当他田富贵是啥人?
田富贵没忍住怒火,又敲了两下。
这次过来的不是槐花,而是她男人田大牛,田大牛来到门口,说:“田富贵,你走吧,以后我家槐花跟你没关系。”
他声音压得很低。
可是吧……可是可是吧?
谁能想到啊,大晚上的啊,隔壁田远山老头儿家的厕所里有人啊。
今天一直下雨,陈兰花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着凉了,有点拉肚子,她此时正蹲厕所里呢,就听着隔壁传来敲门声。
这大雨天的。
陈兰花吓了一跳,不会是鬼敲门吧?
不然这么大晚上,又是大雨天,谁啊!
陈兰花正琢磨,没曾想就听到说话声音了。
他家跟隔壁田大牛共用一个山墙,他家的厕所是靠着大门的墙边,这要说听见,那真是太容易了啊。陈兰花忍不住贴着厕所的墙壁,激动的差点脚滑!
这这这!
以前的时候,田富贵和槐花也是有些传言的,但是毕竟谁也没看到,可是不曾想啊!她这大晚上的,竟然听到第一现场了?陈兰花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啊。
耳朵更是竖了起来。
不管是田富贵还是田大牛,哪里晓得深更半夜还有人偷听呢。
田大牛:“以前我家困难,没有法子,但是现在咱们都跟以前不一样了,我家槐花不会再做那种事儿。你以后不要再来找他,不然的话我对你不客气。”
日子过得好了,田大牛也硬气了。
田富贵阴森:“田大牛,你是忘了是谁在你家最困难的时候帮你了吧?”
“你别挟恩图报,说的好听,咱们是交易,我媳妇儿也没少伺候你。”田大牛:“以后你甭想了!”
“可是你主动把你媳妇儿领来让我相看的,也是你主动把炕让给我们的行事的!”
田大牛:“那又怎样,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如果再让我感到你们勾搭,别怪我不客气!”
他放了狠话,也不想在理田富贵,直接回家,一进屋,看到媳妇儿槐花坐在炕上往窗外看,冷声:“怎么的,心疼他?我告诉你,你别想了,也少给我在外头眉来眼去,丢人现眼,不然我就打死你!”
他现在可不是以前了。
槐花:“以前明明是你让我……”
田大牛打了过去,说:“谁让你顶嘴的!”
槐花摸着脸,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屋里的情况,陈兰花听不见,但是她可一直没听到脚步声,好半天,这才传来田富贵的脚步声,田富贵恨恨的骂了一句:“田大牛你好,你给我等着!当初卖媳妇儿的是你,现在不干了?想得美,我看你病恹恹的怎么干地里活儿,一个病秧子还想过好日子?没门!”
他怒气冲冲离开。
陈兰花:“我的个乖乖啊!”
她真真儿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儿,听田富贵这话茬儿,槐花跟田富贵勾搭是田大牛撺掇的?
亏得这老小子在村里一贯的老实人样子,村里也有田富贵和槐花闲话的,他都是一副坚定相信自己媳妇儿的姿态。只不过吧,偶尔也流露出自己受了委屈的样子,让村里人格外同情。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
这事儿是他自己干的。
陈兰花厌恶的撇嘴,这一个个爷们怎么都那么不要脸呢。
她老太太现在都有点对老实男条件反射了。
咋一个个都表面老实,背地里不干人事儿呢。
陈兰花:“真是些完犊子玩意儿啊。”
陈兰花虽然号称陈大嘴,有点八卦就传来传去,但是这次倒是没想传,虽然很想把田大牛的真面目说出来,也想揭穿田富贵这老小子不要脸。
但是吧,她多少还是顾及槐花名声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总归是过着安稳日子,挑破了她日子咋过!
陈兰花觉得,自己真是个好心肠的老太太啊,但是啊,这知道秘密不能说,真的憋得慌啊!
她一路进屋,直接把已经熟睡的田老头儿摇醒,田老头儿:“?”
陈兰花:“我有个八卦。”
田老头儿:“?”
他嘟囔:“明早不能说?”
“不能,憋得慌。”
陈兰花:“你醒醒,我得说。”
田老头儿:“……”
陈兰花就憋得要命,谁让她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儿呢。
原本还以为田大牛是个可怜的绿王八, 现在才算是知道了, 这货才是隐藏深沉的歹毒之辈啊。再想想他为啥受伤, 陈兰花悟了,他是因为偷主家东西啊!
可见,这不是个好鸟儿!
他们到底是被这人老实可怜的外表骗了,还以为他是个委屈的可怜人,屁!
她恨不能告诉自己所有的老姐妹, 这货不是个好东西,然而还要忍着, 好在, 陈兰花就没工夫憋得慌了,她来活儿了。一场一天两宿的大雨之后,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
那东北风刮得, 嗖嗖的,别说毛衣了, 好些个身体弱的直接上棉袄了。
村里人也来了活儿了, 先头儿村里就通知了, 可以报名领活儿,像是陈兰花就第一个报名,挣钱不积极, 思想有问题。
她拖了两编织袋子山楂回家,这给山楂抠籽儿, 陈兰花是没见过,但是上手之后发现并不难,但凡是领了山楂的,可以花一块钱买一个铁钏子,对着山楂中间一怼,这山楂就去核成功了。
十分的方便。
这活儿是不干不知道,一干才发现怪不得价格不高,干一斤才几分钱,干十多斤才够买一个铁钏子的钱,但是这活儿上手之后就看出来了,可以干的很快。一下午坐那儿干活儿,几十斤是轻轻松松,不耽误唠嗑儿不耽误做晚饭的。
手艺快一点的,干个六七十斤都正常。
虽说这活儿人人都能干,但是因为要自己购买工具,所以很多人都领了缝纫小抹布的活儿,还是田老头儿觉得这投资值得,所以买了三个铁钏子。
陈兰花领着两个媳妇儿干活儿,倒是她闺女青柳放学嗖嗖的跑回来,十分难得的多了几分急切:“娘,你咋没领布头儿啊?”
她嘟囔:“我可以缝小抹布啊!”
这种活儿,她干的一点问题也没有啊。
陈兰花:“我这不是寻思你上课?”
田青柳:“那我晚上也没事儿啊,看电视的时候就顺手儿干了,又当什么活儿。娘,你去给我领一些吧。”
陈兰花看着青柳这个急切劲儿,说:“行行行,我去领,我去领还不行吗?”
她问:“怎么就你自己,那几个小兔崽子呢?”
她看到闺女胳膊上挂着一串书包。
田青柳:“彩云说她知道山上有一棵树上有秋梨,他们几个都跟着过去了。“
陈兰花:“这些小崽子,天都要黑了还上山,真是能胡闹。”
话是这么说,陈兰花倒是并不太担心的,毕竟,这么长时间,他们对这小岛也是很熟悉了。这边没有什么太要命的大野兽。倒是不用担心那么多。
“娘。你们干多少了?”
陈兰花:“看见没,这些都是我们干的,我们三个人一下午就能干一百好几十斤。这钱赚的太容易了。”
田青柳算了算,嚯了一声,说:“你们真厉害。”
陈兰花:“行了,走吧,我这就去给你领。”
田青柳赶紧点头。
陈兰花麻溜儿的出门,一出来就碰见隔壁的槐花,槐花跟陈兰花打招呼:“婶子吃了没?”
陈兰花:“早的了,我还没做晚饭呢。你这是忙活啥?”
槐花:“我去村委会领活儿。”
倒是一个目的,两个人一起走,槐花:“我家大牛疼我,不想让我干这个了,但是你说咱们手里没点钱咋办,有这个赚钱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她带着几分炫耀。
陈兰花:“……”
要不是我知道你家田大牛把你撺掇给别的男的睡觉,我可真就信了。
她皮笑肉不笑的勉强笑了一下。
槐花:“大娘你家拿的是什么活儿?”
陈兰花:“我家拿了山楂,再过去拿点布头儿。”
槐花感叹:“你家可真能干。”
两个人一路来到了村委会,这边灯火通明的,有过来交活儿的,也有过来接活儿的。大概是发现山楂十分好处理,所以现在拿山楂的人也多了一些。
田老头儿在一旁帮着看称。
那记录的活儿都是其他同志做,没办法,田老头儿现在还没咋学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