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偷偷幽会是可能的，但是这么算计人不会的。
“是啊，算了吧，你们看大过年的这挠的不像样，那也不好看啊。”
“就是啊！差不多得了。”
“你们再打下去受伤了还不是自己花钱？”
大家议论纷纷，田远山继续语重心长：“你们两家真是没必要闹得这么难看，不是我说，你们这样打的狗血淋头，赶明儿两个小年轻过了火气上头的劲儿又走到一起，你们咋办啊？那你们不尴尬？他们要是真的成了，你们这亲戚关系咋处？”
“啊！”
“卧槽！”
“村长说的有道理啊。”
“还真别说，不好说啊，如果他们真是以后又好上了，那双方的家长……呃~”
真是一言难尽的不晓得说什么好了。
姜老太和周雪花都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自己人，你还别说，田远山说的，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啊！姜老太可不敢相信自家这个小儿子，这就是个不靠谱的，在感情上闹过多少幺蛾子了？
周雪花也狐疑的看着秀荷，不怎么敢相信了。毕竟这人都能跟姜涌泉好上，这样的品味，真的很难说以后不会又重新勾搭上，周雪花和姜老太的视线一下子就碰在一起，然后火速的分开。
大家都有点坐蜡了。
因为好巧不巧的，他们都觉得自己这个未必是个听话的，这种事儿是真的干的出来的。
一时间，现场真是安静的不行。
田远山继续主持大局：“散了吧，该散了就散了吧。”
姜老太：“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周雪花：“这话我送给你。”
两个人都没有打的心思了，一个拎着儿子，一个拎着孙女儿，呼呼喝喝的回家，周雪花真是觉得自己亏死了，挨了揍，自己是啥也没得着啊。
她真是让秀荷气死了，这孩子以前还挺老实的，现在办事儿怎么这么糊涂呢，还不如她一个老太太，再说那姜涌泉，她一个老太太都吃不下，她啥眼光啊！
别看秀荷这孩子看着蔫蔫儿的老实，但是隔三差五的给她放一个大卫星，周雪花真是都有让她愁死了。虽说珍荷也不懂事儿，而且还爱告小状，但是她不在外面惹事儿的。
可秀荷不成，秀荷那可真是太爱惹事儿了。
麻爪儿，真是麻爪儿。
秀荷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去田大牛家惹事儿，都让周雪花叹为观止，那次可是比她夜闯田大牛家还离谱。明明该是勾搭张宏，但是偏是针对青柳。
如今更是离谱，连姜涌泉都能看上。
“你这孩子啊，你说你啥眼光啊，你咋啥人都能看上啊？”周雪花都不想动手了，这会儿就是真心实意的想要问问，她纳闷的说：“咱们村小伙子也不少啊，你是为啥看上姜涌泉的啊，说实在的，你看上田朗，我都能理解，那孩子还是能干的。”
周雪花虽然是个胡搅蛮缠的老太太，但是也算是实事求是了。
“你就是真的看上田贵子都行啊，田贵子虽然也是个小窝囊，但是人是个好的啊。姜涌泉那鬼心思多了，当时就跟你划清界限，这种人品，长得也不出众啊。你是为啥能看上？”
秀荷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心里委屈的很，她也没想到自己看上的男人竟然这样冷酷无情，竟然这样对她，她真的是很没有想到啊。周雪花：“你也说个话啊。”
秀荷依旧不言语。
周雪花：“你这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你……算了算了，我跟你说的闹心。”
周雪花现在都还一直这货到底是不是自家的崽儿，怎么就笨蛋成这样。她没忍住，回头看向珍荷几个，说：“你们不要学她。”
珍荷今天惹了事儿，也不敢说话，低眉耷拉眼的应了好。
多余的那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她本来就是想要给秀荷找点麻烦，谁曾想麻烦这么大啊！她奶还有她妈都挨揍了。她生怕自己也被带累。老老实实的，不敢多言多语，甚至觉得自己今天这事儿干的就多余。
这真是……秀荷没落个好，她也啥都没得着啊。
她只是想要看热闹，都没看成。
现在她也不敢说看热闹了，主打的就是一个老实巴交。
几个人走到家，田耀祖蹦蹦跳跳的在门口放鞭炮，诧异的看着几个人，说：“奶，你们干啥呢？”
他好奇的看着他们挂彩的样儿，问：“你们又打架了啊？为啥啊？赢了吗？”
这小子还乐颠颠的。
周雪花也不生气，说：“还是我大孙子好，这女娃儿就是靠不住，还得是个男娃儿啊。”
宋春菊心有戚戚焉，很是赞同婆婆这个话。
“奶没事儿，奶可不会吃亏。”
周雪花反正是咋的都不可能承认自己不行。
“奶打架啥时候输过~”
她说了一句，转头儿盯着几个孙女儿幽幽的说：“还赶紧给我回家做饭！”
今年大过年啊，就要顶着这受伤的脸了。
要命玩意儿！
周雪花冲着孙女儿哼了一声，说：“以后再有谁让我知道背地里跟爷们勾搭，我就打断她的腿。”
其他几个人自然不敢言语了。
田富贵他们家闹出这个事儿，周围邻居都偷偷关注着呢，等着看着家人教训孩子，不过吧，倒是让人没想到哦，田富贵家竟然十分的安静。
谁也没有闹出来。
让周围邻居好生失落。
不过不管想不想看热闹，大家都是都忙活起来了，准备丰盛的晚饭，田甜今天可是又看了好大一场热闹，回家还在叭叭叭，别看她初三了，但是在学校就是安心学习，可没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青槐蹲在外屋，真心实意的说：“我就说啊！这感情就是最伤人的，可怕，着实可怕！”
田甜调侃：“那兰妮子姐姐如果回来找你呢？”
小丫头嘴欠儿立刻就引来几个家长的死亡凝视。这就是过年，但凡是平常日子，就要挨打了。
这人好不容易清醒了，他们自然是不希望青槐再次念着兰妮子的啊。
不过这会儿青槐倒是直白：“我跟兰妮子不合适，算了吧。”
他就只能踏踏实实过日子，那种复杂的，他不行的啊。
青槐真心实意：“我觉得兰妮子肯定能过得好，以后她肯定很厉害。我配不上她，而且我这样的人也养不起她啊。”
这话相当有自知之明了。
田甜深深的看了青槐叔一眼，田青槐：“小丫头看什么呢，打扑克不？”
田甜：“来！”
他们几个偷懒不干活儿的立刻就热闹起来，这会儿看电视的田桃都回来了，也加入进来，几个人很快的就开始洗牌。别看平日里干别的不行，但是玩倒是很在行呢。
家里都是能干的人，晚饭很快就好了，十分丰盛，人都聚集在一起，虽然有点挤挤巴巴的，但是也是热闹的，田远山看着一家子团团圆圆，说：“来，我作为一家之主，我提一杯，新的一年，祝大家健康平安赚大钱！”
“来，干杯。”
“干杯干杯。”
田老头儿乐呵呵的：“新的一年，咱家人可要继续好好的过好日子，把日子过的蒸蒸日上。”
“那是必须的。”
“那当然啊。”
“爷，你搞快点，俺们还要去看地方春晚呢。”
腊月二十九各个地方台也是有节目的，田桃几个都着急了。田青柏掐了女儿一下，田桃：“哎呦。”
田远山倒是不介意，呵呵的笑，说：“好，来，大家动筷子。”
虽说现在日子过得好，但是还并不是没一顿都大鱼大肉，只有过年才有这样的好待遇，一家人都吃的很是欢乐。
田青槐：“这个葱烧海参好吃，这个真是贼好吃。这玩意儿可贵了。”
他跟大家说着成立见闻：“我们老板过冬还买海参进补。”
这可是人家有钱人吃的，他能吃到真是何德何能。
宋春梅很感兴趣的问：“城里人好吃这个？”
田青槐：“那肯定啊，海参鲍鱼什么的，我们老板都买好多干货的。”
宋春梅：“那他们买干货一般是看啥？找熟人吗？”
青槐：“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是看到有人上门推销东西的。”
宋春梅点头，若有所思。
虽说以前就是一个大字儿不识一个的农村妇女，但是如今她经过两年的扫盲，也因为春联的生意打通了任督二脉，倒是一下子就来劲了。
有时候啊，果然人的发展其实只需要一个契机。
宋春梅就是。
她虽然嘴上说着考虑，但是心里是有这个想法的，还是挺想跟田朗合伙的。至于说亲戚之间合伙会不会不好，那宋春梅懂啊还是没想有啥怀疑。
就他们这个水平，单打独斗也不行啊，有时候人多力量大还是一点也不假的。
他们跟别人不一样，所以更适合抱团。
“老大媳妇儿，你是打算跟田朗合伙儿了？”眼看宋春梅问东问西，陈兰花也问了出来。
宋春梅：“我有这个想法。”
她还是很真心实意的：“我在家种地也种不出花来，倒是不如尝试一下，而且我觉得这样还挺有意思的，做事情挺有成就感的。”
“你若是想好了，自然就比什么都好。”
陈兰花也不拦着，家里孩子奔着好日子前进，当爹娘可没有拖后腿的。
宋春梅：“娘，你放心，我不会糊涂的。”
“妈妈，你如果要做生意，是要搞推销吗？”
“是。”
田甜大眼睛水汪汪的，她说：“那可以多问问村委会的人啊，小关大夫他们什么都知道的。”
“她又不做生意。”
田甜：“她是不做呀，但是他们见识多啊，有时候见识多就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
一时间，宋春梅还燃起了挺大的斗志，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都支持自己，那还有啥不能干？到时候过完年，过完年她就去找田朗，两个好好合计一下。
虽然还没干，但是宋春梅就已经觉得精神抖擞，恨不能立刻干起来了。
田青松看着媳妇儿眼睛明亮，也笑了出来，一家子其乐融融。
王山杏和英子都有点羡慕，但是羡慕归羡慕，让她们加入，他们是不敢的，毕竟这活儿也是都有风险的，不管干啥都一样，而且他们其实也见过宋春梅卖东西的。
村里人都偷偷去看过的，不得不说，这卖东西也不是人人都能干的了的。不少人都觉得，换了自己真是不一定长得开嘴。
青柳：“嫂子，我是赞同你干活儿的，说不定到时候你会是咱们村子最厉害的人。”
宋春梅：“那我可借你吉言了。我也不觉得自己多能耐，但是谁不想过好日子啊。我肯定是要拼一下。再说电视剧里的女同志都行，咱也行啊。”
“对对对。”
一家子乐呵的很，腊月二十九都这么热闹，大年三十儿都更是如此，田甜他们没有买新衣服，几乎家家户户都没有买，大家没这个习惯，但是田甜的小皮靴还是张扬了一下，不过这次大家虽然羡慕，倒是没人阴阳怪气，就连珍荷都没有。
珍荷那是真不敢啊，她最近十分老实，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被家里找到错处揍一顿。更怕秀荷抓到她的小辫子，因为她的举报，秀荷可是恨透了她，但凡是找到她的问题，保证要收拾她的，所以珍荷老实得很，又老实又警惕。
生怕秀荷下黑手。
她精神紧绷，都顾不得去嫉妒田甜了。
田甜虽然没得到啥嫉妒，但是陈兰花和田远山还是张扬了一下子的，老两口那配置可不少，从上到下都换了新的，都是家里小辈儿买的，这可是让村里好些个老人格外的嫉妒。
你看看，谁家没有儿女？
但是只有田远山和陈兰花得到的多，就连侄子都给他们买东西。
大家倒是不想想，想要自家的孩子买，那也得儿女有钱啊。陈兰花他们分家了，各个手里都有钱，自然能给老人添置。一些没分家的，手里哪有钱啊。
不过大家都是没想这个，反正是田远山夫妻真是出了好大的风头，就连青槐都买衣服了啊，你说说！
因为这个事儿，孙慧芳对于田贵子想要出去打工的事儿都不那么抵触了。毕竟，田青槐的变化她还是看在眼里的。这个小子可比以前更像样了。
以前他们几个可是半斤八两。
孙慧芳有点迟疑，田贵子倒是真的很想出去看看的。他最近也是磨着家里，想要出去打工。孙慧芳仍在纠结中。
不过虽说纠结，新年还是喜庆的，新年大家聚集在一起看春晚，那是最最热闹不过了。
别管大家各家的条件咋样，但是家家户户都要在新年放个鞭炮，热热闹闹才昭示着新的一年更加红红火火。
过年的时候就是这样，每天都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没事儿还能看个电视，但是这样快活的好日子过的也格外的快。感觉嗖的一下子，一溜烟儿就没了。
特别是对于上学和上班的人来说，这就更明显了。
他们快乐的新年还没过几天，就已经到了该回去上学上班的日子了。
田甜他们几个拎着行李提前回学校，真是苦哈哈的小白菜。但是学习总是要学习的，田东他们也回城了，从今年开始，他们可是有工作了，田东他们的工作可是比田青槐高的。
毕竟是技术活儿。
不管啥时候，有技术含量的活儿总是跟没技术含量的不一样。不过田青槐干自己的活儿干的也挺高兴的，没觉得有啥不好的。青槐走的时候，出人意料的还给田贵子带走了。
谁能想到啊，这两个人有一天还能一起看，真是让人怎么想也想不到。
大家更不想不到孙婆子竟然同意了田贵子出去看看，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但是不管咋的，两个人到底是一起出去了。田青槐也不是说保证给田贵子找活儿，不过田贵子跟他一起走，总是多个照应。
而且吧，田青槐也知道，他们这样的单位，一般过年回家就有不少人是不回来了的。正是缺人的时候，所以他觉得自己带着人倒是也对。
果然，田青槐顺利的带着田贵子入职，这种活儿不能干一辈子，但是干个两年攒一攒积蓄总是好的。反正他们还年轻，还是可以的积累工作经验的。
这活儿学不到啥技术，但是接人待物总归也可以的，田青槐现在说话都谢谢对不起你好啥的，一水儿走礼多人不怪路线了。因为是同乡，田贵子和田青槐住在一个屋，两个人倒是难得的和气几分。果然不是情敌了，两个人竟然还正常起来了。
新年过得快，大家都很快的恢复了正常，宋春梅也很快的和田朗商量好了。
两个人比较正式的谈了一次，毕竟是一起做生意，有些话总是要说在前面，两个人各拿出了六千块钱，凑了一万二，这笔钱对两个人来说都挺多的，但是既然要做生意，自然要做好，他们不可能每一次都提前拿货后给钱。村里人照顾他们，他们却不能每次都这么干，这一摊子买卖，他们是平分的。
宋栗还是跟着他们干，不过他不入股了，每个月按照正式的拿工资。宋栗没啥意见，他也没有钱入股啊，他哥倒是回来了，但是宋榛也不是跟着田朗干，他是要跟他爹一起出海的。
当然，平日里零星需要开着还有什么修船的，他还是可以干的。
舅舅和姑姑这边有事儿，他肯定是当仁不让，但是主要是要在家干，不会时刻的跟着这边。宋石头以前是跟大舅哥几个一起干，也就是田朗他哥哥们。他们是一起养船的。但是大家一起干难免有摩擦，别看大家都是亲戚，处的也不错，可一起养船多多少少总归有说不上来的地方不那么熨帖。即便是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但是其实也能看出些问题了。这也是宋榛要回来的原因，他弟弟小一些，力气也不行，让他干这个也不行，所以他回来最合适。
不过他说的跟着舅舅一起干也不是瞎说，真的有活儿他肯定要帮忙，他今年过完生日就打算考驾照的，到时候还是很有用的。因为宋榛回来，宋石头和大舅哥拆伙。
他把钱找给了大舅哥，跟大儿子一起养船。而田朗几个哥哥则是再买一个新船，别看折腾了点，但是大家都挺高兴。他们都不是啥坏人，但是总是一起干总归不那么和睦，所以分开的话家都乐见其成。
至于宋栗，他反正就跟着田朗跟宋春梅。
一个是舅舅，一个是姑姑。
这两个人都比他强，他才是十几的小年轻，正好跟着干。他还挺乐意干这个的。
宋春梅跟田朗两个人一贯都是在宋春梅这边商量事儿，毕竟宋春梅是个女同志，他这样做也是让陈兰花他们放心。虽然他们差的挺多，也是真亲戚没啥闲话可说，但是谁让田大牛和田富贵这两个瘪犊子没给村里人打什么好样儿呢，搞得就算是差的年纪大，多少也是稍微注意点，不然传出啥不好听的多糟心啊。
宋春梅倒是实在的说：“我倒是无所谓，谁敢说我坏话，我就直接打上门，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但是你不行啊，你还是个小年轻，连个对象都没有，所以还是注意点。不然以后不会好找对象的！”
田朗：“……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在意的。”
他这人还是有韧性的，也没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这样一步步的向前走。
两个人一起商量了一下买卖的事儿，他们都想的挺明确，主打的就是海鲜干货。这一点他们正常花钱收货，村里人肯定也是乐意的，都会给他们留着。
他们愁的不是货源，而是销路。
宋春梅：“我觉得，我们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比较贵价的干货，另外一种是普通的海鲜干货。我们分两头推销，像是那些贵价的干货，我们可以找一找那些有钱人，他们那样的人不仅自己吃，还送礼什么的。这种东西利润大！卖还是很值得的。另外一种就是普通的，这部分肯定是主流，毕竟有钱人少。大众款比较多，咱们还是多走走批发的店面，哦对，还有一些大厂子食堂什么的。我们也可以努力努力吧。”
田朗其实也想过，不过他也说：“他们一般都是有固定的买家，我们这样的新人想要抢生意很难的。”
“咱多走走多问问呗，反正咱们不是想挣钱吗？”
宋春梅觉得，既然想挣钱就不能怕丢脸。
田朗点头：“也是。”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下，他们还是觉得，销路不能放在本地，本地临海，太没有竞争力了，就算是有人买压价也狠的，他们还是得往外走。
“我们过几天去一趟省城？”
“可以！”
两个人仔仔细细的商量起来……

宋春梅扛着编织袋下火车， 谁能想到啊，他们还真是干起来了。
他们留在本地自然是不行，还是得来省城这种地方推销， 其实走的更远都可以，但是宋春梅到底人生路不熟， 来省城已经不错了， 同行还有田朗和宋栗。
几个人都扛着编织袋， 这是他们带的样品，如果没有样品全靠嘴说是不行的，当然，也不能被人占便宜，所以他们选择客户也是很留心的。
几个人都是不舍得花钱的， 找了一个便宜的小旅馆，不过倒是都不怎么嫌弃。虽说在家的时候也是爱干净的体面人， 但是毕竟逃过荒， 更坏的情况都见过，这算什么。
宋春梅不怕吃苦，住下来之后就开始跟田朗一起跑推销， 没办法，万事开头难， 虽说年前田朗曾经跑过一次， 算是多少证明了自己， 但是新年的生意是不如年前的。那会儿都置办年货。
现在有好些家都成心压价，其实年轻田朗给的价格就不高的，这属实是他第一次干， 没有经验。如果赶上经验丰富的小贩，肯定不是这个价格。不过就这， 也仍是有压价。
谁不想占便宜呢。
这一次宋春梅跟着，她倒是个能说的，一来二去的，双方反复磋商，倒是维持了原价，定了一些，毕竟品质好看得见。三个人在省城到处跑，每天累的面带菜色，不过效果还是有的。
几人跑了小半月了，倒是颇见成效，这就看出来，省城这种不临海但是企业也多，消费力也可以的城市，还是很容易做买卖的。宋春梅他们谈得还成，每天回来都要在本子上做记录。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宋春梅起身开门：“小朗，小栗。”
两个男同志进门，宋春梅是单独自己住，所以东西都在这边，不过他们过来也不是拿东西，反倒是送东西，宋栗：“姑，我们买韭菜盒子了，来，吃饭吧。”
田朗：“咋样？”
宋春梅：“咱们谈得还成，你看，史河路那边有两家都要的挺多。”
田朗点头，高兴得很，有时候啊，女同志果然更适合沟通，这两家都是女老板，她们跟宋春梅聊上之后果然是定下来了。田朗觉得女同志还是挺感性的，聊得好了还是愿意进货的。毕竟这东西也不差，那进谁的不一样呢。
“咱们这次带的干海参销的不好。”田朗看着本子，说了出来。
宋春梅：“咱们去的都是不大的批发铺子，这种铺子主要都是卖给普通老百姓，人家哪里会进特别贵的东西。”
田朗：“那倒是，我跑的几家也是，主要还是更乐意要那些小鱼小虾。先头儿还有一家问我干海带了。我觉得也可以定一些。”
如果单独远海带那是要亏死的，但是他们如果运其他的东西捎带着，那还是不同的，宋春梅：“我也觉得可以定。”
田朗也掏出自己的本子，说：“我走了几家，也打听了一下，我们改天往城北走，成本好几个大厂子，所以这边店铺也挺多。”
“成！”
他们开始几天是一起推销，不过最近几天都是分开走，宋栗跟着宋春梅，而田朗是一个人。毕竟在怎么说，宋春梅是个女同志嘛。大师他们倒是也不想想，宋春梅是一般的女同志吗？
她可比田朗个文弱书生强很多了。
万事开头难，推销这活儿不那么容易，但是好在几个人都是飒爽的性格，不是小心眼，干这种事儿，但凡是心眼小一点都要伤心欲绝的。毕竟好些人可不会给好脸儿，好在宋春梅他们都是心大的。
他们啥没见过，就连宋栗都不玻璃心，他们逃荒那阵儿见过的可比这个难看多了。那会儿想要求一口黑馍馍，都有人跪下磕头求着，即便是这样还不一定能拿到呢。
宋栗年纪小都不在意的。
宋春梅和田朗心态更好一些。
宋春梅：“那我们明天往城北走。”
“成。”
两个人商量好了的，田朗说：“我大概核算了一下，咱们现在定出去的货已经比我年轻订出去的多了，有几家要的比较多的，我跟他们签了个合同，其他要的不算多的，还是口头协议。”
宋春梅：“你说这个口头协议是不是靠不住啊？”
她有点不放心，其实这事儿田朗年前那一次就看出来了，不过好在一般这样的都是要的少的，他们也不可能联合起来不要那就没问题。即便是一家两家临时反悔不要了，他们找别人家就得了。
田朗把情况说了一下，随即说：“如果是要的货多，还是要合同的，但是如果货少，我们暂且这样海城，如果签合同人家还反感，所以现在我们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要的少的，我们可以直接约定；要的多的走合同，先这么干，以后如果再有别的情况再说。”
“可以的。”
田朗：“嫂子，幸好这一次有你，不然我自己一个人带着宋栗，我觉得生意肯定不能做的这样顺。”
年前的店铺有好几个都想拿捏价格，至今还没定，还不如宋春梅他们新开拓的铺子。不过田朗也不气馁，他觉得自己小地方出来，能够有个开头就挺好。
“嫂子，我们明天是兵分两路还是……”
宋春梅：“我们对省城也不算熟悉，城北更是没怎么过去过，那还是一起吧，先熟悉一下然后再分开推销。”
“成！”
“姑姑，舅舅，你们赶紧吃啊。不然凉了，吃完了再谈，你们都是厉害的人，肯定行。”
“就知道吃。”
“嘿嘿。”
宋栗性格憨厚，他觉得跟着姑姑他们出来真的见识好多，每天都在感慨中，他说：“这城里比咱们县城繁华好多。”
“这还用你说？这里是省城，咱们市里都不如这边，更不要说县里了，你可真能比。”
“嘿嘿。”
宋栗嘿嘿笑，也不恼。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下，田朗这才带着宋栗回房休息，房间里只剩下宋春梅一个人，宋春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起来真是有几分疲惫，但是人还是有干劲儿的。
宋春梅有点想家了，想田青松，还想田东田甜两个小兔崽子，出门在外可真的难。不过，宋春梅燃起了熊熊斗志，觉得再难也是可以的，只要他们努力就没啥不行的。
睡一觉起来，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宋春梅第二天起来。果然又是雄赳赳气昂昂的，三个人一起下楼找了一个摊子吃早饭，这就奔赴城东，城东不像是商业繁华的地方，还是厂子多，小铺子也有不少，但是专门卖海鲜的不多。
宋春梅接连走了几家，咬牙说：“走，我们去厂子看看。”
田朗：“啊？”
宋春梅：“问一问总是没问题的。”
田朗：“也对，他们都有食堂，我们去问问，如果他们要，那就是大客户。”
宋栗目瞪口呆，没想到她姑姑和舅舅这么能耐，他们连这种地方都想去？这也太大胆了吧？人家会要他们的货吗？虽然宋栗心里一千个一万个震惊，但是倒是一个合格的小跟班，直接就跟上了。
反正他就跟着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