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痛缠身,最后驾鹤西去,在所难免。】
看着挺心酸的。
这是看到这里之后,所有人的想法。
“陛下……晚年,确实过得凄凉。”
他们看到了他们陛下前期玄甲破阵的刚勇,更看到了在贯穿前中后期刚勇内里春风化雨的细腻,还有万国来朝的豪情,但,他们更加看到了最后一点,那就是陛下晚年亲故凋零的无奈。
陛下为何会五十二岁即去世?
少年征战,中年悲离,猝然离世。
少年将军的悲哀,性情中人的悲哀,不外乎如此。
李渊轻叹: “就是这些汇聚成贞观史诗吧。”
如此长的叙述中,他看到了一个有血有肉,仁义礼智信齐备的君主。
他这个二儿子,确担得起圣君之名。
于天下士大夫,可谓无负,于天下苍生,可谓赡养。
千载传颂不绝于耳。
李世民现如今哪有心思想仙幕原先想要诉说的主题是他的逝世,他现在不想管自己未来为何会逝世,他现在只想知道,他逝世后到底谁继承了这个皇位?为何他的嫡长子,嫡次子皆被废被贬?
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唐界面心中怀有这种疑惑的人不再少数。
原本以为板上钉钉的储君仙幕竟然说钉错了,钉了一个坏储君,这怎么得了!
储君不稳,则国不定。
储君不稳,则站不准。
储君不稳,则心不安。
此刻,众人的视线在李治和其他皇子身上游移。
谁才是真正的储君?
仙幕也没有辜负众人的期待,继续道:
【大二凤虽逝世,但李唐仍在,华夏的荣光仍然延续。
大二凤为李唐打下坚实的基础,其后的君主会辜负他的期待吗?】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这个东西也是他们现在迫切想要知道的。
贞观虽逝,但李唐仍在,盛世被预言,也就是李唐的荣光仍旧延续,那延续这个荣光的人是谁?
不是太宗陛下与一路栽培的太子李承干,不是聪慧的魏王,下一任储君是谁?
是英武果敢的蜀王李恪?是勤奋好学的申王李慎?或是燕王李佑,梁王李愔,郯王李恽,越王李贞……
亦或是……晋王李治。
那个不知名的他,又是怎么延续李唐的荣光的。
众人的视线在诸位皇子身上游移着。
感受到臣子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的成年皇子们抬头挺胸收腹提臀。
虽然觉得在长孙皇后在世时他们皆不可能上位,但梦还是可以做一个的。
【非常荣幸,就像我们所知晓的那样,虽然有所坎坷,但李唐一切终究还是指向来盛世。】
太子李承干被养废了,变态了,癫了,不要紧。】
萎靡李承干从呆滞中恢复过来,随即眉头紧蹙,气愤盯着天上发声的屏幕: “胡言乱语,孤怎会癫!”
这话他从当年于市井中听过,是疯子的意思。
无凭无据为何说他是癫狂!
但实际上他心里也没谱,不知道未来到底做了事情,但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自觉自己绝不是疯子。
仙幕自然不会无的放矢,一下子就放出来相关的介绍。
【公元619年武德二年到公元638年贞观十二年,备受瞩目与推崇的这些年,李承干可以说是一个合格的皇太子。】「6」
众臣子认同,包括现在来看李承干这个太子,也不失为守成之君。
所以他们才不怎么认同仙幕的观点,他们不太认为太子真的是失德之君。
【但贞观十三年年岁既增,足疾出现,李承干就开始叛逆。
是即使唐太宗“搜访贤德,以辅储宫”让十余位老臣,名臣出任东宫辅臣,与李承干谈经论道也无用的叛逆。「7」
对于李承干在贞观十年后的变化,史学界有种说法是:
适合唐太宗的谈经论道方式不见得适合李承干。
李世民时期,勇于进谏的臣子很多,甚至臣子们以谏言被皇帝采纳为荣。
他们谏言语言犀利,有理有据,势把皇帝和储君往尧舜禹这三个圣君靠拢。
言语犀利的严苛程度与日俱增。
但适合自信李世民的方法不见得适应李承干。
于志宁,孔颖达,张玄素等谏臣一个赛一个凶狠锋利的进谏只能让叛逆的李承干在沉默中变态。】
魏征,房玄龄,马周都在仙幕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一开始他们还不理解仙幕为何说适合唐太宗的方式不见得适合李承干。
于志宁,孔颖达,张玄素这三个特别被点出名的人更是不服气。
但当他们从外来视角看到仙幕展示的进谏之后,他们终于懂得了仙幕为何会说这种话
懂得了为何说这种进谏方式不适合李承干。
他们看到臣子们对太子的进谏。
细看之下,此种进谏方式与对他们陛下的进谏没有什么不同。
但当仙幕展示出李承干这个太子对谏言的反应,却可以看出,这种方式不适合李承干。
李世民这个皇帝从十七岁起就是举世闻名的人杰,内心自信强大无比,面对臣子们的谏言是由上至下进行采纳,是上位者的采纳。
但太子则不然,他太‘弱’了。
不是身体上的弱。
而是气势上的弱。
是没有实绩撑起来的气势上的‘弱’。
而臣子们又太‘强’了,是有建国功绩撑起来的强,是从龙之功撑起来的强,是经过太宗虚心纳谏操作下气势上的强。
‘强势’的臣子们对‘弱势’的太子处处进谏,虽然对太宗也是这种方式,但太子对此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患足疾前虽然每每黯然,但还是能做到虚心纳谏,但患足疾后或许是什么心底上产生了什么变化,太子对谏言的态度大变。
偏激,钻牛角尖。
作为一个平等宠溺每一个孩子的父亲,李世民跳出旧时的牢笼,看懂了这种变化。
他的太子觉得这种谏言不再是良言苦口,而是一种打压,来自实权臣子的打压,是对他这个太子的不满。
太子,变成了自卑的太子。
李世民的脸色比李承干更白了。
他没想到未来是如此沉重。
实际上太子所听的这些谏言,他都听过,臣子们的言辞甚至比给太子的言辞更为激烈。
贞观四年他欲修洛阳宫以备巡奉,甚至被张玄素比‘阿房成,秦人散’比‘袭亡隋之弊,不如隋炀帝’,但最后他的做法是停止修洛阳宫的劳役甚至还赏赐张玄素。「8」
太子不似他。
李世民心涩涩地疼。
但就是因为太子不似他,现在李世民看到仙幕展示出来的谏言,突然觉得这些以往看似很正常的谏言,变成了一个个压垮太子的大石。
面目可憎。
太子修缮宫殿,于志宁上疏批评太子奢华,与宦官玩乐甚至被比做秦二世?「9」
李世民: “比做秦二世?”
李世民的眼刀一下子射向于志宁: “你这是何瞎比喻?太子不过玩乐,你作何把他比作秦二世?”要是有人把他比作刘彻和秦始皇,还就因为与宦官玩乐,他能直接砍了对方!
秦二世啊,那可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亡国之君啊!
他敏感的太子如何受得住这种谏言。
李世民看向孔颖达,因为这个孔颖达的进谏更为激烈,太子真的是一有不对就犯颜直谏。「9」
李世民摇头: “孔爱卿,太子年龄既长,汝等谏官当面批评指责实在是有损太子颜面,谏诤逾切,承干逾不能纳。”
更不用说被仙幕最后重点强调的张玄素,李世民自己也是被进谏过来的,他自己被进谏时都曾多次甩袖离去,需要长孙氏在内多次安抚才能冷静下来,故而他最能体会仙幕所描述的太子承干的感受。
作为压箱底出场的张玄素,那是无时无刻不进谏,言语之急切恍若太子就是一个愚笨之人,唯有听他张玄素的话才能顺利做事
此时,李唐的进谏风气还算正常,还没有走进臣子什么都进谏,以把皇帝谏成无欲无求的圣君为最好的偏执时候。
虽然,也没差多少。
于志宁等人还不是未来的官场老油条。
初被仙幕点到名字,他们气愤,粗看了一眼谏言发展,他们反省,然后……
此时的官场油条们也不是好相与的,作为陪同李世民从秦王时期一路爬到皇位的人,作为被李世民虚心纳谏‘宠’出来的臣子,于志宁深信自己不会无的放矢。
他抛弃仙幕提炼出来放置在前面的白话文,认真观察仙幕背景中所写的史料,还真从中发现了不一样。
此刻,于志宁不慌不忙出列道: “陛下,臣之谏言从无作假。”
没有意料到自己会被反驳的李世民卡壳: “……所以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的于卿皆认为太子乃秦二世那般的祸国殃民之辈?”
还别说,于志宁仔细看了旁边的史料原文,真看出未来自己为何会批评太子。
原因自然不是简简单单的盖房子被骂,与宦官游乐被批,而是……
“仙幕言简意赅提炼臣之谏言放置在仙幕正中央,陛下或许不知臣谏言之据。”
李世民看向仙幕提炼的重点,还真是……
所以实际上太子所犯过错比仙幕展示的更严重?
其他官员这才细细看向仙幕所展示的密密麻麻史料。
史料密密麻麻,个中过程被掩盖其中。
臣子们废了一番大眼力才从中提炼出过程。
于志宁的批太子建造房屋不是无的放矢。
“太子所建之屋可非陋室,乃是建造数月不停的复杂曲室。东宫于隋朝建造,本就奢靡,太子殿下还于百姓农忙之时建造曲室,故臣才批太子奢华。” 「10」
“太子仅因与宦官玩乐就被臣比秦二世,也是无稽之谈。”
“太子不听臣子劝谏,任用宦官寻欢作乐,宦官身心不全,阿谀逢迎小人频出,上传下达作威作福制祸患。
陛下应当知晓汉朝宦官之祸,宦官祸国。
殿下选用宦官,轻慢贤臣,亲小人远贤臣,致品级混乱,法度废弛,比之秦二世又如何?” 「10」
“更何况殿下多次私引难以教化突厥人入内室,相互狎昵。”
于志宁眼神冰冷: “若再来一次,臣定再谏不误。”
孔颖达叹气,他虽没有多言,但一切尽在不言中,他幽幽道: “臣亦是,殿下若再犯,臣死无所恨。”
张玄素也不认同这些后世人所言,他冷声道: “臣言殿下当学文以饰其表有何不对?骑射数游,酣歌戏玩,茍悦耳目,终秽心神。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太子若无德,人神同弃。” 「11」
张玄素这话就重了。
但,怎能说没有道理呢?
【史学界有第二种说法是:李承干本就叛逆。】
室内正因几位臣子的话陷入沉寂时,有人惊呼出声:
“天!”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仙幕上的文字滚动中有新的史料出现。
“张玄素竟因频频进谏被太子暗杀,几欲送命!”
“于志宁也是!”
“还有那个谁也……”
众人齐齐惊呼,每惊呼一声李承干的脸色就白了一瞬。
他有种感觉。
完了,一切都完了。
“太子,为何会如此……”
李世民看着李承干的目光,尤其陌生。
对他而言,足疾是小,耽于享乐,狎昵小人,嬉戏过度,漫游无度是大。「12」
但……刺杀臣子更大。
一国之主派人刺杀进谏大臣,最后让臣子百般逃命,还是依靠刺客不忍才活下去。
不要说什么根本就没有的虚心纳谏和知人善任了,这代表着一国之主毫无容人之量。
不可抑制的,李世民心底浮现出淡淡的失望。
对自己,对嫡长子。
李承干苍白着脸,想学李泰一样往长孙氏身后躲,但长孙氏身后已有李泰,且他是太子,怎能做这种怯懦之事。
李承干呆立原地,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为何未来的他会如此做。
他苍白着脸摇头: “儿臣……”
“不知。”
他不知未来的自己为何会如此作为。
他虽喜享乐,但应该做不出来狎昵突厥小人,刺杀能臣之事才对。
李承干有种被世界丢弃的孤独感。
即使长孙皇后和李治一左一右牵着他的手,也没有缓解。
他被抛弃了。
他觉得他这这个储君,做到头了。
其他臣子其实也很莫名其妙。
太子虽不似太宗陛下一样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圣君,但也是守成之君,太宗居谅暗,庶政皆令太子听断,太子表现得颇识大体,甚至居守监国也无明显错处。怎么年岁增长竟越发好声色,慢游无度。「13」
太子未来怎会如此荒谬?
【史学界有第三种说法是:贞观十三年之后的李承干和贞观十三年之前的李承干在史料中有如此大的性格差异,唐太宗李世民自己也应当负起一部分责任。
因为二凤这个老父亲的所作所为,让李承干变成了一个丧失安全感,想努力争夺父亲宠爱的小作精。
作天作地破罐子破摔,在发泄情绪。】
第三种说法,完全打破了众人的认知。
众人: “???”
“小作精?”
小作精这个意思他们不懂,但是争夺父亲宠爱,破罐子破摔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二凤这个老父亲的所作所为得负起一部分责任这句话,他们也听懂了。
听懂了仙幕意思的众人,齐齐转头,看向‘父亲’本人。
“所以……”
“是……”
“陛下未来做了什么事情?”
第三个原因的答案显而易见。
仅凭仙幕只言词组解未来的李承干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李世民。
即使心如溺水般几乎窒息,脑袋中也不由的冒出问号: “?”
小作精?
所以不是未来的他年岁既长爆发出他不知道的恶行,而是有外因驱动。
而这个外因的源头,正是……
他的老父亲。
【我们家平等喜爱长孙皇后所出之娃的二凤啊,他后期的所作所为,让嫡长子李承干心态崩了。】
李世民心惊: “难道源头在朕?”
一时之间,李世民心中是又惊又喜又恐。
惊嫡长子的变化源头竟系在他,喜有了可破局之法,恐……难以破局。
李世民心中失望早已烟消云散,不复存在,存在的,只有希望。
他希望这一切真的有解决之法。
没有一个人比他还希望承干这个长子能够平安无恙。
【李世民平等的喜欢每一个嫡子嫡女,从他的行为中可见一般。
他喜爱嫡长子李承干。
八岁立为太子,名师贤臣批量辅导,皇帝亲身上阵教导如何治国,甚至多次让李承干监国,李承干做出一点成绩,史料上定然会出现唐太宗李世民夸赞李承干的话,甚至在李承干开始‘作’起来时,前仆后继的解救李承干措施,不计其数。「1」
唐太宗李世民喜爱嫡长子李承干,毋庸置疑。】
众人认同。
他们陛下确实喜爱嫡子,他们可以肯定,他们陛下想把皇位传给李承干的心从未变过。
李世民也认同仙幕的话,他立这个太子可不是立着玩的,为的就是能让李唐的皇位传承能够顺利进行,无波无澜,顺顺利利。
不至于像他一样,还得来一场玄武门政变血洗皇宫,一步踏错,还有可能步入万丈深渊。
皇位的传承就应该顺顺利利,只有欢欣鼓舞,没有血光之灾才是。
【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如果没有贞观十三年的‘变态’,凭借李承干嫡长子,东宫太子的正统身份;凭借长孙皇后与李世民被历史承认的恩爱情分;凭借他的舅家乃风光无限的长孙家族。「14」
只要李承干只做分内之事,不胡乱折腾,听从老父亲与身边诸多贤臣的话,乖乖活到贞观二十三年,没人敢对他动手,谁也不敢说他不是皇帝。】
仙幕的话,在场的众人听得能够把头点断。
前仆后继的贤臣名将与太子接触不是接触得玩的,就是因为知道太子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皇帝才敢与东宫接触,所以各个世家里的青壮子弟一波又一波的在东宫拥有一席之位。
为的,就是与未来储君混个脸熟,为的,就是潜邸情分,从龙之功。
【但,问题就出在李世民这个人平等的爱着他的嫡子们。】
李世民心中一咯噔,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只觉得背脊发凉。
他喜爱承干这个嫡长子没错,但也同时喜爱着……
他平等的喜爱每一个孩子。
甚至因为其他孩子绝对不可能登基为帝,不可能成为太子,会……
更加疼爱对方……
宠溺对方。
这下子,面色发白的变成李世民了。
仙幕的轻微提点,他好像就看到了未来他会如何做了。
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仙幕的这一句话,提点的不止是李世民,其他臣子不是蠢蛋,相反,他们很聪明。
他们的视线不用看其他人,第一时间看的就是站在皇后身侧的李泰。
一个被仙幕预测未来会谋夺皇位的嫡次子。
这个人,绝对和李承干这个嫡长子被废除太子之位有关。
尉迟敬德发誓: “要是没关系我今天就倒着走出皇宫!”
程咬金和秦琼等人送了他一个白眼。
程咬金压低声音: “有本事你大声说给魏王听啊。”
像是谁猜不到这件事情会和魏王有关似的。
绝对有关系,没跑了。
李泰被众人的目光注视得身子僵硬,吓到不敢动弹,他小心地挪动步子,让自己离母亲更近一些。
这残酷的世界啊,只有娘亲这边能够给他带来一丝平和的温暖。
李泰瑟瑟发抖。
但又有谁能知晓长孙皇后平和面容下心底的波涛汹涌呢?
长孙皇后眼眶中晶莹闪动,只能握紧身边两个孩子的双手,仙幕现在说的,可都是她的亲生儿啊。
天知道长孙皇后现在多想拍李世民一个脑瓜子,顺便祈求上天让她再活二十年。
她死后,一切都乱套了。
【李世民也喜爱魏王李泰。
多喜爱呢?
宠冠诸王,是唐太宗最宠爱的孩子,这名头,没跑了。】
李泰这下子面色是真白了。
之前对自己宠冠诸王有多自豪,现在就有多惶恐。
就像看到了一道催命符。
同一时间的听到的李承干,不一样是的脸不小心黑了。
李承干不敢再看仙幕,听到仙幕说到这里,就迅速低下头,不想让眼底的阴霾显现于人前。
确实宠,当他在面对无数让他约束自身,做好储君榜样之时,他的弟弟只有各种荣誉加身。
从未有人对他的所作所为加以指责。
明明只与对方相差一岁而已,环境却截然不同。
【李泰也有备受皇帝宠爱的资本。
才华横溢,聪敏绝伦,好士爱文,工于草隶。
这是来源于诸史料中提炼出来的对他的夸赞。】
【李世民有多宠爱这个孩子呢?】
【李世民登基第二年封越王,督十六州,封地多达22州。之后每年头上多一个官衔,什么左武候大将军,鄜州大都督,雍州牧,相州都督一个个的往上迭加。「15」】
蜀王李恪闻言低头,再听一次,还是深觉悲凉,同人不同命,明明他比李泰大一岁,但却同年受封,同年受封也就罢了,封地却只有8州。
李泰受宠如斯。
【这份宠爱迭加到了贞观十年,也就是长孙皇后去世那年,唐太宗不舍得李泰去封地也就罢了,甚至想邀请入住武德殿。】
“武德殿?”众臣子震惊。
武德殿那是什么地方啊,那可是皇宫中最靠近东宫的宫殿,皇帝不让魏王去封地也就罢了,竟然还想要让魏王入住武德殿!
此刻,所有人目瞪口呆。
李承干猛得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李世民。
父亲,未来竟然如此宠爱弟弟。
知晓未来会入住武德殿,李泰现在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只觉得仙幕说得越多,他现在死得越快。
李泰呜咽: “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一连三否定,就希望老哥能够不要再误会这些了。
李承干哭笑,他还能误会什么?眼见着太子之位都要动荡了。
谁知道呢。
长孙皇后听得呼吸困难。
武德殿近储君之殿,在东宫之西
重兵把守,位置重要,敏感之地。
然后她家陛下竟然让次子入住武德殿……
长孙皇后觉得自己要是知道这种情况还敢死,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死了都不能瞑目!
李世民感受到众人的视线,捂脸。
他……好似知道未来为何想要让李泰入住武德殿。
用膝盖想都知道,亲人接连出事,他定然更疼爱嫡出子女。
“公主们皆入住皇宫,承干位太子定然入住东宫,治儿年岁尚小定然也在宫中。三个嫡子,唯有泰儿在宫外,朕如何放心,欲使之安全,不处嫌疑之地,接入武德殿,正常。”
李世民肯定。
其他人听了李世民的解释,只觉得……
这操作很李世民。
是宠溺嫡子嫡女的陛下,没跑了。
不过不知他们亲爱的陛下是否还记得,上一个入住武德殿的,可是有谋储之心的李元吉啊。
【不过还好世界上还有名为魏征的谏臣能够有办法让皇帝保有理智,才没有让李承干这个小太子因为这件事情提前变态。】
【不过其实也没差多少,这件事情充其量只是压垮李承干这个太子的其中一根稻草,还有许多稻草向他迎面扑来。】
【承干变态的贞观十三年,李世民疼爱魏王到“魏王多从太宗游幸” ;到“太宗得一鸿雁,每日从京至东都与魏王书信来往数次” ;到“让魏王可乘小舆至于朝堂” ;到小报告说魏征,房玄龄等三品以上大臣对李泰不够尊重,太宗的雷霆震怒与严词质问即到,一堆惶惧流汗的鹌鹑中唯有了魏征的据理力争才让李世民意识到自己的以私爱忘公义。「15」
李承干在辛苦劳作的时候,李泰和太宗四处玩;李承干被众臣子批的时候,李泰在和太宗每天鸿雁传书四五次谈天说地;李承干苦哈哈自己走路上朝,李泰坐小车车悠闲上朝;李承干被四五品小官指着鼻子骂骂咧咧的时候,太宗因为小报告就去质问一二三品的开国大佬说他们是不是对亲爱的嫡次子不够尊重。
EMMMMMM就很难评。】
一品大佬之房玄龄: “……”
他们相信,这群惶惧流汗的鹌鹑中一定有一个是他。
其他人有一个是一个,不敢讲话。
愧疚于自己没有像魏征一样站出来劝谏是另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像仙幕所言那般,觉得……
就很难评。
这群人中,唯有魏征站在皇帝下侧,面色严肃,眉头紧皱。
浑身气势都带着一种‘受够了’的暴躁感。
【更不要说魏王的居住地了,魏王府邸大到“东西尽一坊”,像是把大名鼎鼎“居地三十顷,周回十七里”的芙蓉园送给魏王都是正常操作了。「15」
府邸之景美到被称之为“都城之盛”后世闻名,千万人打卡。
宠禄过盛,屡次受谏。】
“嚯!”
众人目光紧盯他们亲爱的陛下。
只觉得陛下的操作真可谓是仙幕常挂嘴边的‘骚操作’
终于忍受够了的魏征: “陛下对魏王真可谓是宠爱至极。”语气幽幽。
“陛下亲口言侈本不可长,竟还准许魏王盛修第宅。
守已成之基业,其道不易,居安思危,有始有终,才可定其世。魏王一府之地东西尽一坊?陛下不若直接把京城划送给魏王如何?”嘲讽满分。「15」
岑文本跟着叹道: “疮痍未复,德教未普,朝廷资产屡空,陛下此举过了。”
尤其是看到仙幕上自己对魏王府邸过于奢侈上疏过,但却被皇帝嘉奖一通敷衍了事,岑文本心中更觉陛下对魏王过分宠异。
李世民弱弱不敢言。
他理亏,他无理,他……李世民憋红了脸: “玄成,景仁说的极是。”
魏征甩袖,这次是真气了,有种未来是被皇帝气死的既视感。
【但其实要数压垮李承干的最后一根稻草,上面这些的力度充其量就是把李承干这个太子砸到吐血的顽石罢了。】
臣子: “……”
顽石也是很是伤人的好不好?
这还接二连三的砸,一不小心砸死人都有。
【就是顽石的数量有点多,从贞观十年开始,把李承干砸道‘吐血’。】
【真正的重击,是贞观十四年,十五年。】
【那年,唐太宗准许李泰在府中别置文学馆,任自引召学士的文学馆, 「15」才是压垮李承干的最后一根稻草。】
“嚯!”
“熟悉的文学馆!”
臣子们沸腾。
这波操作他们怎么觉得很眼熟啊!
这波操作不仅仅他们觉得眼熟,未来的李承干也觉得眼熟。
岂止是眼熟,那真的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操作了。
当年他们的秦王老父亲就是这么搞的啊!
李承干感同身受未来的自己了。
他懂得了未来的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感受了。
未来的他一定很害怕,很惶恐吧。
一个储君,处处受限,备受否定,暗无天日。
而这时身边的弟弟却如袅袅明月一般升起,受群星环绕,万人夸赞。
甚至……
像他政变上位的父亲一样,开起了文学馆,广招人才。
之前看父亲上位史看得有多兴奋开心骄傲,李承干现在的心情就有多阴郁。
他深溺于名为‘李建成’的湖底,浑身被‘李建成’这三个字围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