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一个人静静。jpg
竹泉知雀挪了个舒服的位置,五条悟虽然把她捆得严严实实,但身下的软椅又柔软支撑性又好,睡起来并不难受。
难受的是脖子和肩膀,竹泉知雀艰难地用余光瞟了两眼,青紫色的掐痕触目惊心。
五条悟注意到她的视线,跟着看去。
他的杰作,不好看吗?
“不上药慢慢放着也能好。”五条悟抬手碰了碰,“这是惩罚,让你太舒服就没意义了。”
“希望知雀能为此记住教训。”
他俯身,在女孩子耳边低声说:“别再对我撒谎。”
知雀:不可能(即答)
打工的第一百二十六天
大门在五条悟面前关闭,竹泉知雀最后在门缝中看见他笑眯眯的脸和架上鼻梁的墨镜。
封闭的房间一片安静,竹泉知雀试着调动咒力,往常灵巧的水流仿佛灌了水泥浆,沉重笨拙。
她反绑在椅背后的手被粗绳一圈圈捆住,绳子上裹满咒符。
竹泉知雀逐一辨认复杂难懂的鬼画符。
咒符和咒骸一样是非常难学的一门咒术师选修课,别看竹泉知雀辍学多年,她精通咒符和结界术。
竹泉知雀:咒符哪有数学难懂。jpg
“束缚、封印、警报、禁言……”竹泉知雀一一辨认,暗自咂舌。
不愧是家大业大的五条家,不愧是五条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家主继承人,财大气粗,豪横。
竹泉知雀怀疑五条悟掏空了家族对付咒言师的库存,每一张都用心针对她,险恶至极!
换成别的咒言师,在这个房间里连发声的权利都被剥夺,竹泉知雀能正常说话足可见其实力。
“他谨慎过头了吧。”竹泉知雀吐槽。
五条悟在大量针对咒言师的咒符中额外加上了“警报”的咒符,一旦房间里有咒符被撕毁,五条悟便能收到警报。
普通来说,被关在这里的咒术师既失去了咒力又失去了行动能力,根本没有撕毁咒符的可能性,五条悟多此一举。
“但我有办法。”竹泉知雀叹气。
绑在手臂上的粗绳算什么,她的撬锁技巧可是从太宰治手上学来的技能,只要有一只手获得自由,这个房间便关不住她了。
“要是太宰君在这里就好了。”竹泉知雀双眼失去高光,“我需要人间失格,人间失格是最好用的异能力不接受反驳!”
太宰治小手摸一摸,房间里咒符统统失效,他瘫在地上滚一圈,大型沉默技能齐发,无敌。
有太宰治在还怕什么五条悟!竹泉知雀甚至可以反过来绑架白毛猫猫回家大撸特撸,五条家不给赎金不放人,大赚一笔。
黑发少女窝在软垫里,脑袋放空地幻想了一番绑架猫猫的快乐。
她先揪住五条悟毛毛厚实的脖颈向上拎起,五条猫猫是大型长条猫,拎起来比竹泉知雀还高。
赶在被鸡掰猫嘲笑身高之前,她迅速握住他的jiojio上提,粉白色的肉垫在竹泉知雀掌心踩奶,她掏出一根烧火棍,像捆猪一样把五条猪咪四脚朝天捆好。
“之后我把他往肩上一扛,雄赳赳气昂昂回家。”竹泉知雀美滋滋地想,“先把他撸得猫猫炸毛,再卖进猫咖给我打工——既然是除了性格之外一切都完美的猫猫,营业额第一手到擒来。”
棒极了,她今晚睡前幻想就想这个!
竹泉知雀七想八想,她刚想到白花花毛绒绒的猫猫架着小圆墨镜穿猫咪女仆装喵喵喵接客的剧情,房间门被一手拉开。
“我回来了。”
五条悟迈着长腿走进来,手里拎着一只被布遮住的篮子。
竹泉知雀见回来是人不是猫,投去一个失望的眼神。
“回答呢?”五条悟不满地问。
竹泉知雀:“?”
他提问了吗?
“知雀好笨。”五条悟在她面前盘腿坐下,重复一遍,“我回来了。”
竹泉知雀迟疑地说:“欢迎回来?”
“乖乖。”五条悟满意了,揉乱她的长发。
“五条君。”竹泉知雀忍不住说,“我第一次知道你是个如此在意传统仪式感的人。”
“但容我提醒,会说欢迎回来的只有家庭成员,没有哪个囚犯会对管理她的狱卒说欢迎。”
“我觉得知雀欢迎我耶。”五条悟挑开篮子上的布,“起码你咕咕直叫的肚子欢迎我。”
篮子里炸鸡块的香味飘满房间,竹泉知雀的肚子应景地咕咕叫了两声。
“我已经吃过了,所以是一人份。”五条悟托腮,“但如果知雀表现得让我不满意,我也不介意再吃一份。”
竹泉知雀:胖死你,五条猪咪。
五条悟绝对是猪咪,看他的体型和毛量就知道,超大只的那种。
女孩子踢了踢脚尖,带动锁链哗啦啦直响。
她示意五条悟看她被反捆的手、脚上的锁链和脖子上的掐痕,然后反省一下他自己:她还能有哪里让他不满意?
“这里。”五条悟点了点竹泉知雀的唇珠,两指撬开她的牙齿,伸进去捉住她的舌头,“还有这里。”
咒言师浑身上下没有比舌头更敏感的地方,竹泉知雀寒毛耸立,天灵盖起飞,浑身的细胞尖叫着逃离。
她一口咬住五条悟的手指,用了最大的力气。
无下限术式稳定发挥,竹泉知雀的牙齿没能陷入他的指腹。
竹泉知雀向后仰头,呸呸呸把五条悟的手指吐出来,一脸抗拒,只差把“有变态”三个字写在脸上。
“你舌头上的咒文是刺上去吗?”五条悟饶有兴趣地问,“和普通的咒言师不一样。”
“天生的。”竹泉知雀呸呸呸,“你洗手了吗就摸?”
五条悟:“意思是洗手了就可以随便摸?”
竹泉知雀:“意思是没洗手我会和你同归于尽。”
她磨牙的声音在室内听得明显,五条悟夹了一块炸鸡塞进竹泉知雀嘴里,代替他的手指被嚼碎。
炸鸡香喷喷,竹泉知雀的人生信条是不能浪费食物,她吧唧吧唧地咀嚼,吞咽。
女孩子舔了舔油汪汪的嘴巴,无形的尾巴快活地摇晃起来,琥珀色的眼眸写着还要还要。
就很可爱。
虽然满嘴谎言,但是可爱。
或者说正是仗着自己可爱,才随便说谎。
“杰轻易原谅你了?”五条悟冷不丁问。
“什么?”他问的没头没脑,竹泉知雀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懂,她摇头道:“不不,不是他原谅了我,是我不和他计较。”
提起这事她还有点生气,夏油杰那句“下次再见面我会杀了她”让竹泉知雀刻骨铭心,她超无辜超委屈的!
五条悟是唯一一个知道别墅往事的人,竹泉知雀正巧可以和他吐槽。
她从夏油杰看出酒井泉子是易容假人开始说起,说到她拿电影试探夏油杰,结果没听见他对旧友的怀念,反而收到了生死状战书。
竹泉知雀:“夏油君真的太过分了,虽然我全程都在演你们,暗自嘲笑了他的撬锁技能和你的潜行能力,下黑手抢了一只特级咒灵的人头,但起码我们表面上相处得十分和谐呀!是一起通宵打游戏的好朋友!他怎么能随随便便翻脸不认人?”
竹泉知雀:“他居然说要杀了我,夏油君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文字,我好受伤。”
竹泉知雀:“虽说是我骗人在先,但诈骗罪和谋杀罪的量刑可不是一个等级,怎么想都是夏油君更过分,五条君你说是不是?”
竹泉知雀:“五条君……你是在笑吗?”
五条悟在笑,五条悟在狂笑,五条悟笑得在地上打滚,像闻了猫薄荷神智不清的大猫咪一样笑得打滚。
竹泉知雀:我在诉苦,你在狂笑?
没有良心的坏猪咪!
“哈哈哈哈哈……我没有笑,真的没有,这有什么好笑的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笑得墨镜掉到地上,比钻石更耀眼的苍天之瞳亮得晃眼,胸膛起伏。
“我受过五条家专业的训练,我不会笑。”五条悟双手捂脸假装自己肩膀没有颤抖,“杰,好惨一人。”
明明是可以兴师问罪的受害者,偏偏说错了话,攻势逆转,变成赔礼道歉的一方。
五条悟不会重蹈他的覆辙,他一定要牢牢占据道德制高点。
“以后这种事都来找我说。”五条悟竖起大拇指,“我喜欢你的诚实。”
夏油杰打死都不会说的黑历史,他美美听到,只等日后拿来嘲笑对方。
为了褒奖女孩子的诚实,五条悟一筷子一筷子地给她喂完了饭。
不得不说,五条家伙食还挺好,整体水平比盘星教食堂高一个层次。
竹泉知雀不会做饭,她的伙食除了饭团和快餐外只有外卖、食堂和蹭饭三种,目前她品味过安室透家常菜、中原中也牛排套餐、伏黑甚尔肉料理、织田作家今天的饭、港口Mafia食堂、盘星教食堂和五条家膳食——太宰治的黑暗料理不算在内,竹泉知雀吃它是被逼无奈。
五条家的伙食绝对可以排到TOP3,可恶的封建阶级,好会享受。
竹泉知雀一边控诉,一边喝干味增汤。
“吃饱了吗?”五条悟拿出纸巾擦了擦她的嘴角。
竹泉知雀点了点头,补充道:“现在饱了,但是如果有夜宵,我也吃得下。”
“很遗憾,五条家没有夜宵这种东西。”五条悟摊手,“这个家可是几分几秒做什么事都定死了的古板家庭,外卖可送不进来。”
“落后时代的产物早点消失给年轻人腾位置不好吗?”竹泉知雀吐槽,“我很早就想说了,那群老东西未免太长寿。”
她对咒术界的厌恶和排斥实打实,五条悟表现得都没有这么露骨。
“这就是你选择杰,而不来咒术高专的理由?”五条悟问,“我特意打听过传说中通缉令排行榜最高的诅咒师做过什么惊世骇俗的坏事,结果得到了厚厚一本禅院笑话——真是你写的?你一个人?”
竹泉知雀骄傲挺胸:“当然,除了我以外咒术界哪有如此才华横溢之人?”
五条悟:应该问,除了你以外,咒术界哪里有敢公然和禅院家作对打他们脸的人才对。
“所以你选择了杰,想和他一起创造出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五条悟说完,又觉得不对。
仔细想想,竹泉知雀的立场其实更偏向于他,她厌恶咒术界远胜于普通人。
“这是我的隐私,我拒绝回答。”竹泉知雀变出叉叉嘴以示拒绝,“五条君只要知道,我和咒术高专不是一拨人就好。”
读帝丹高中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脑细胞,休想让她在入学咒术高专!
高中变高专这种事,她不答应!
和咒术高专不是一拨人,等于她不会投诚他,五条悟在心里画出等式。
说的也是,他都用强制手段把人绑回家关进来了,怎么看都是敌对关系。
“没关系。”五条悟捏了捏女孩子软软的脸颊,好脾气地说,“我们来日方长。”
今天不是他这边的人,总有一天可以是。
人都抓回来了,还能让她跑掉不成?
五条悟心情变好,他掏了掏口袋,剥开一颗青苹果味的水果糖塞进竹泉知雀口里。
“今天先到这里为止。”五条悟摆摆手,“晚安,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拍拍屁股走人,端得是一种潇洒不羁。
竹泉知雀舌尖动了动,卷着圆圆的硬糖含在口中,青苹果的甜味弥漫在嘴巴里。
“勇敢打工人不怕困难。”她自言自语,“卧铺虽软,睡一两天就得了。”
靠她自己是出不去的,但没关系,竹泉知雀又不像五条悟得罪了全天下,她人缘很好。
“谁会最先发现我失踪了呢?”黑发少女打了个呵欠,困倦地合上眼。
房间里烛火摇曳,一脉安静。
房间外,五条悟走过一段不长的走廊,拉开推拉门,回到他自己的房间。
两个房间离得很近,稍有风吹草动他便能听到,竹泉知雀的动向完全掌握在六眼之中。
双手双脚被锁住的女孩子没有试图挪窝,乖乖地睡了,五条悟也准备睡觉。
他在五条家有一个独立的院子,未经五条悟允许没有人可以进来。
往常在院子里打扫的仆从也被大少爷暂时撵出去,被命令这段时间都不许入内。
香织便是以往在大少爷院子里做清理工作的五条家家仆。
她突然被放了长假,和自己同样放假的同事香雪一起,小声聊天。
香织:“小雪,你知道悟少爷为什么突然把我们都迁出来吗?”
香雪:“我知道,我知道!”
香雪压低声音,在香织耳边小声说:“今天下午的时候,悟少爷带了人回来。”
“他先把人安置在他自己的房间里,而后亲自收拾旁边的空房间,把人抱了进去。”
香织:“抱进去?难道、难道悟少年带回来的是女孩子吗?”
她们一张嘴能把人气死,被超多咒术界女性痛骂人渣的悟少爷,居然能带女孩子回家???
香雪点点头,表情凝重:“不仅是女孩子,还是昏迷不醒的女孩子。”
香织倒吸一口凉气,一些犯罪案例在她脑海来回翻滚。
香雪继续加猛料:“岂止是昏迷不醒的女孩子,悟少爷布置房间的之前去了一趟库房,我听库房的人说,里头的封印类咒符几乎被悟少爷搬空了!”
香织瞳孔地震。
昏迷不醒的女孩子,封印类咒符,不许外人入内的小院——
“黑化囚。禁强制爱?”香织喃喃自语,“悟少爷不开窍则以,一开窍这么刺激的吗?!”
不愧是几百年一遇的六眼继承人,恐怖如斯!
香雪:“悟少爷不许我们向长老通报,但这么重要的事情,真的不说吗?”
“当然不能说!”香织果断道,“悟少爷的恋情已经如此艰难了,稍有不慎便会打出Bad End,怎么能让长老们雪上加霜!”
“我们身为悟少爷的仆人,一定要全力支持他的恋情,哪怕冒着违法的风险也要支持!”
香雪被香织感染,也跟着用力点头。
第二天,五条悟打着呵欠起床,走出小院去拿家仆送来的早餐。
他掀开篮子上的布看了一眼,贴心的两人份早餐,分量很足。
足得有点太沉了。
五条悟狐疑地拿出早餐,餐盒下一摞书垒在一起,分量沉沉。
他随手拿出一本,念出标题:“《腹黑少爷的家养金丝雀》……啥?”
远处,香织和香雪躲在拐角后,齐齐握拳:参考书已送达,能学到多少全看悟少爷你自己的本事了。
加油啊,她们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
悟:我晒干了沉默
五条悟意思意思地敲了两下门,直接推门而入。
贴满咒符的房间里,被捆在软椅上的女孩子睡得很沉,她微微仰头,白皙脖颈间青一块紫一块的掐痕透着十足的凌虐感。
竹泉知雀是易留痕的体质,哪怕是稍稍用力在她皮肤上留下的红痕也难以褪去,更别提五条悟下的重手。
看着吓人,但五条悟猜她的疼痛耐性恐怕相当高,神经也格外大条,否则怎么会在阶下囚的处境里睡得比他还香?
“像小猪一样。”五条悟不客气地捏住黑发少女的鼻尖,“太阳晒屁股了,你明明听见了敲门声。”
听见敲门声却继续睡不理他,好过分。
竹泉知雀鸦羽似的眼睫颤了颤。
她睁开迷蒙的睡眼,积蓄在眼眶里的生理泪水没有被擦拭,顺着泛红的眼尾滑落,没入墨色的发间。
“早上好。”竹泉知雀困倦地说,声音软乎乎的。
一晚上既不能翻身又不能打滚,她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蚕宝宝,裹在蛹里怎么挣扎也动不了。
女孩子昏昏欲睡,红润的嘴唇微张吐息,凌乱的额发划过脸颊,柔软得不象话。
怎么会有人起床的时候这么涩情?
五条悟舌尖抵了抵腮帮。
她以为这里是自己家吗?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还是说知雀过分相信他的人品,认为五条悟什么都不会做——明明双手双脚都被他捆了起来,也被粗暴地对待过了。
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盲信。
家仆塞在食盒底下的参考书籍,五条悟看了。
没办法,像他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男高,看见《腹黑少爷的家养金丝雀》这么劲爆的书名,很难忍住好奇心。
三百多页的小说,五条悟从头翻到尾,在哗哗的翻书声中一目十行,用他无敌的六眼三分钟看完。
他们家的仆人有品位的,竟然能在无数狗血虐恋言情小说中精准找到最适合自家少爷的一本,让五条悟对着公式套用。
涉世不深的男高面无表情地看完了这本集黑化、强制爱、囚禁、先婚后爱、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追妻火葬场于一体的法制咖恋爱大作。
五条悟:猫猫星空。jpg
如果时间退回三分钟前,他一定一发【苍】连小说带食盒一起湮灭在尘埃里,而不是无知者无畏地翻开深渊之书。
好恨啊,无敌的他为什么要有无敌的记忆力,这三分钟的痛苦要用多少时间来消化?重金求一双没看过的眼睛,他愿意拿六眼换!
然而一切都晚了,五条悟不仅看了,还牢牢背下了剧情。
他不仅背下了剧情,还正确地套用了公式,代入了角色。
按照小说里的剧情,端着早餐来看小金丝雀的少爷安静地站在床边,被少女懵懂的睡颜吸引,忍不住俯下身。
在睡梦中被剥夺呼吸的女孩子如溺水般挣扎清醒,胡乱挥舞的手被男人一掌握住,按在枕头里如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待少爷满足地退开,金丝雀大口呼吸,因缺氧脸颊通红,羞愤地骂少爷不要脸,让他滚出去。
以上是五条悟背下的剧情,和他面临的事实有一些小小的出入。
首先,他没有给竹泉知雀准备床。
也没有枕头。
胡乱挥舞的双手也不存在,因为对手是特级诅咒师,五条悟用了刑讯的捆绑方式,牢固到血液流通不畅的程度。
他使人窒息的方式也不是深吻,是更简单粗暴的掐脖子,纯粹的暴力行为。
五条悟:法制咖竟是我自己?
他diss腹黑少爷的言论转头刺向他自己,这就是传说中的孽强制反馈吗?
不,五条悟不承认错全在自己,他才没有在家里养金丝雀,他带回来的人是狡诈的黑蛇,冰凉的猩红蛇信嘶嘶吐露,绮丽之下藏匿致死的陷阱。
“哪本言情小说的男主会把女主关在毫无情调只有鬼画符的房间里?”五条悟扪心自问,他问心无愧。
虽然他也不是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
要怪都怪知雀,大早上的一脸涩情。
咒言师都像她这样吗?老是无知无觉地吐出舌尖勾引别人。
五条悟盘腿坐在竹泉知雀面前,随手扯下一张咒符,啪地贴到她脑门上。
竹泉知雀:???
女孩子茫然地眨眨眼睛:她只是说了一句早上好,为什么要把咒符贴在她脸上?
“我是被封印的僵尸吗?”竹泉知雀品了品现在的处境,鼓起腮帮吹开眼睛前面的咒符。
别说还真的有点像,被正道魁首封印在咒符囚笼里的邪恶僵尸,只等有缘人揭开封印她便大开杀戒,为祸四方。
主角团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正道魁首留下的封印秘法,在两个小时的电影只剩十分钟的时候将邪恶的知雀僵尸再度封印,付出了除了主角和主角恋人之外全员团灭的代价。
主角和恋人相拥而泣,如果这部僵尸电影不打算出第二部 ,镜头将就此定格在他们拥抱的剪影中,HE收尾。
如果想再出一部电影骗钱,镜头对准拥抱的主角恋人,她将脑袋靠在男人肩膀上,缓缓抬头,露出一张和知雀僵尸一模一样的脸。
“在电影结束的最后给观众一击痛击。”竹泉知雀如是说,“他们以为自己看完了电影,其实只看了上集,如果不想被好奇心折磨死,第二部 骗钱电影上映时只得乖乖来到电影院贡献票房。”
很邪恶吧?
没办法,毕竟是邪恶的知雀僵尸。
竹泉知雀讲完了她的脑洞,五条悟听得聚精会神,像好学生一样举手提问,“知雀演知雀僵尸,我的角色是哪个?”
“当然是封印知雀僵尸的正道魁首。”竹泉知雀不假思索地回答。
两个人都本色出演。
五条悟:“但是主角的恋人也是知雀来演,正道魁首却只活在背景板,不公平。”
竹泉知雀:像你这种战斗力天花板级别的角色本来就是特别容易掉线的背景板呢……不信你看中也君,他出场的片段加起来剪不出一集(悲)。
她怜悯地看了眼五条悟,决定满足他的愿望,给他加戏。
“主角也由五条君演。”竹泉知雀慷概道,“设定成男主角是正道魁首的转世,他前世封印了邪恶的知雀僵尸,今世知雀僵尸却夺舍了他的恋人。”
“是成功打败知雀僵尸救回恋人,还是被知雀僵尸引诱堕入魔道,敬请期待第二部 重磅上映!”
啪啪啪,五条悟给她鼓掌,十分捧场。
“谢谢,谢谢。”竹泉知雀矜持地点头致谢。
五条悟掀开食盒,喂了一块热腾腾的玉子烧给她,当作打赏。
今天的早餐是两人份,五条悟一边自己吃一边喂竹泉知雀,两只手忙碌的同时嘴巴也没有闲着:“主角的恋人被知雀僵尸夺舍后,脸会变吗?”
竹泉知雀:“当然会,不然观众怎么知道她被夺舍了。”
五条悟:“如果是这样的话,站在主角的角度,比起拯救恋人,还是被知雀僵尸引诱堕入魔道比较好。”
竹泉知雀眨眨眼:“为什么?”
正义没有战胜邪恶反而被邪恶带歪了,会有观众买账吗?
“因为原本的女主角绝对没有你漂亮。”五条悟回答。
竹泉知雀咀嚼米饭的动作停下,她咽下口中的饭菜,语重心长地说:“五条君,你的恋爱观很有问题。这种事不能光看脸,比起温柔善良的女主角,知雀僵尸可是大魔头,纯种坏人。”
“我的恋爱观很正常啊。”五条悟晃了晃筷子,“你看,正道魁首和知雀僵尸是实力相当的关系,原本的女主角却随随便便被知雀僵尸夺舍了,她很弱吧?”
“又弱小,又没有人家好看,观众可不会喜欢这种女主角。”五条悟夹起属于竹泉知雀的一块玉子烧一口吃掉,“我也不喜欢。”
“我的玉子烧!”竹泉知雀紧紧盯着五条悟,“过分,把你的赔给我。”
“不要。”猫猫一口一个,夹起一块腌萝卜堵住竹泉知雀的嘴。
腌萝卜酸得竹泉知雀眼泪都快出来了,五条悟没良心地大笑。
“囚犯没有选择权,真可怜。”五条悟懒洋洋地说,“说起来,知雀知道监护人制度吗?”
竹泉知雀用眼刀睨他,舌头酸得不想说话。
“一位一级及以上的咒术师以自身信誉作为担保,与另一位本该接受处刑的咒术师建立监护与被监护关系。”
五条悟一只手竖起一根食指:“一对一,前者对后者的生命负责,后者受前者的监管,这是已知唯一一种能免除死刑的做法。”
“如何,要和我建立监护关系吗?”
竹泉知雀的罪名是死刑,毫无疑问。
她被通缉了这么多年,赏金一层层加码,颈上头颅够赏金猎人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一辈子。
放眼咒术界,只有五条悟有能力把她从死牢中捞出来。
“不要。”竹泉知雀用五条悟的话回答五条悟。
“知雀僵尸能被正道魁首封印,因为站在我面前的人是五条悟,是最强。”
她歪了歪头,“除你以外的人,凭什么审判我?”
“不要,休想,没门。”竹泉知雀笑起来,“五条君大可以把我交出去,看看换一个狱卒,我还有没有这么听话。”
她抬了抬下颌:“腌萝卜好酸,我要喝茶。”
五条悟和她僵持了两秒,将茶盏递过去。
清甜的茶水驱散了酸味,竹泉知雀喝完了半盏茶,突然问道:“夏油君还在找我吗?”
“在哦。”五条悟说,“但知雀还是趁早放弃为好,杰来不了这里。”
五条家周围的结界时刻运转,他安置竹泉知雀的小院在结界的最中心,防守最严密的位置。
“今天中午也是五条君带饭来吗?”竹泉知雀问,“送饭这种小事,交给侍女也没问题吧,还是说你很闲?”
“我忙得人都要裂开。”五条悟皮笑肉不笑,夏油杰叛逃后所有事都一股脑堆在他头上。
“别想了,你的事由我亲力亲为。”他收拾餐盒,“知雀有条很会骗人的舌头,只要给你和别人说话的机会,就有逃走的可能性。”
“安分一点。”五条悟钳住她的下颌,拇指施力抹过竹泉知雀唇瓣,“你的处境我说了算。”
他拎着餐盒离开。
如五条悟所说,他的确是忙,中午的一餐吃得很快,竹泉知雀还在咀嚼口里的牛角面包,五条悟人已经不见了,门重重合上。
被留在囚笼里的女孩子困倦地打了个呵欠,无所事事地午睡。
没有工作没有学习的时间在竹泉知雀忙碌的生命中属实罕见,她就当是放假,放任自己颓废度日。
竹泉知雀:倘若不看处境,之前许愿说想要和平的暑假生活,这算是用奇怪的方式实现了愿望吗?
有吃有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可盐可甜能变猫猫的一米九童颜帅哥陪聊,这不比被琴酒压榨996加班待遇超群?
竹泉知雀怀抱一颗感恩的心,心安理得地躺平等五条悟带晚饭来,并在心里许愿是咖喱猪排饭。
晚上七点,晚饭时间,五条悟没有出现。
晚上八点,竹泉知雀望眼欲穿,五条悟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