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撸大型猫科动物一样,令人沉迷。
除了五星好评,竹泉知雀给不出别的答案。
这就是富婆的快乐吗?努力工作果然是有回报的!
富婆的快乐不止能上手摸。伏黑甚尔算了算两座香槟塔的价格和竹泉知雀在他这里的“消费”,伸手揽住她纤瘦的腰肢。
原来刺青是冷的,还以为会有灼烧的触感。伏黑甚尔思绪跑远了些,手下动作却不停,揽着腰把女孩子按在他胸口。
竹泉知雀:“!!!”
天、天堂——妈妈这里是天堂吗?!
天与咒缚的肉。体涩成这样是真实存在的吗!禅院家到底耗尽了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诞生如此优秀的基因!
竹泉知雀想到曾经看过的禅院人资料,从禅院扇到禅院甚一,一个比一个长得歪瓜裂枣,仿佛真就集全家之精华才诞生出一个禅院甚尔。
就这,他们还不珍惜。
禅院家迟早要完。
竹泉知雀恋恋不舍地从伏黑甚尔胸口下来,男人还揽着她的腰,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擦过黑蛇的蛇信。
“很痒。”竹泉知雀忍不住笑,“晚上有点冷了,我得把衣服扣起来。”
她的体温确实低,在夏天比纳凉用的竹夫人抱着更舒服。
伏黑甚尔松开手,看竹泉知雀解开衬衫衣角的结,重新把纽扣一颗颗扣上。
想到她乖巧学生装束下藏着一条蛇信血红的黑蛇,男人舔了下唇边的伤痕。
“虽然没能参加联谊捕捉野生男朋友回家煲汤,但遇见甚尔君很愉快。”
竹泉知雀轻快地说:“走之前我再为你开一座香槟塔,这样就打破店内的记录了……真不错,我喜欢一些打破记录的瞬间。”
“一天同一位客人打赏三座香槟塔,也是我来这家店后的第一次。”
伏黑甚尔抽走竹泉知雀口袋里的手机,熟练地输入一串数字。
他勾着竹泉知雀口袋的边缘,慢慢将手机重新放回去,孤狼似的绿眼睛盯着她:“下次,还会来找我吧?”
“可爱又大方的小姐。”
从牛郎店出来已经很有些晚了。
夏日夜晚的风对竹泉知雀是偏凉的温度,她含着一颗从牛郎店拿的薄荷糖,低头给铃木绫子发短信。
“搞错了联谊地点也不全是我的错吧……”看着短信里铃木绫子发来的解释,竹泉知雀麻木地绕到通往KTV的楼梯,果不其然导航显示这里也是目的地。
现代科技误她。
高中生们的联谊接近尾声,竹泉知雀不想再去凑热闹,准备回家洗洗睡觉。
琴酒一个电话打过来,粉碎了竹泉知雀对睡眠的渴望。
可恶,酒厂知不知道半夜使唤人是要加钱的啊,竹泉知雀拳头硬了。
她不情不愿地接通电话,时刻准备装作信号不好原地失联。
“威雀威士忌,你人是不是在东京银座?”琴酒在电话里冷声说,“基安蒂在狙。击镜里看见你了,她需要你帮忙。”
基安蒂是组织中资格相当老的狙。击手,竹泉知雀和她搭档出过一次任务,但没交换联系方式,属于普通塑料同事范畴。
从狙。击镜中看见她……难道是指看到她从牛郎店出来?
竹泉知雀:我风评被害。
“知道了。”竹泉知雀咬碎口中的薄荷糖,清凉的糖粉弥漫在她唇齿间。
“记得我的三倍加班费和外勤补贴……怎么挂了?”竹泉知雀不大高兴地收起手机,狠狠记了琴酒一笔。
没有人可以拖欠她的工资,没有人!
狙。击镜中的少女向一家招牌不起眼的乐器店移动,基安蒂收起狙。击。枪,拆开枪械零件藏进她脚边的吉他包里。
“条子大半夜不睡觉查什么岗?”短发的女杀手没好气地骂骂咧咧,拎起吉他包背在身后。
基安蒂从员工通道离开天台,在商场内一家露天咖啡厅里找了个被绿植遮掩的座位,余光注意着商场门口几位穿制服的警察。
夜幕中,警察拦住一位位进门或出门的客人,检查他们随身携带的包裹。
背着黑色吉他包的少女被一位戴墨镜的年轻警察拦住,她坦然拉开吉他包的拉链,青年对她挥挥手,示意放行。
竹泉知雀混在人群中,不紧不慢地走向露天咖啡厅。
在她的身影被绿植挡住的瞬间,基安蒂站起身,面色如常地拎起脚边的吉他包。
“你是我看到的第二个带吉他出门的人。”松田阵平对画着浓妆的基安蒂抬抬下巴,“不好意思,能请你把包打开看一下吗?”
“你们警察真是闲得发慌,一天天没事找事。”基安蒂讽刺了一句,敷衍地拉开吉他包给松田阵平看,“满意了?”
吉他包里只有一把普普通通的吉他,款式和造型都是最常见的模样。
松田阵平收回视线,让开出门的道路。
他隶属于警视厅警备部警备第一课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近期银座发生过一起爆炸案,松田阵平被派来银座搜查有无人携带爆。炸。物品出入大型公共场所。
“嚯,气势好足的女性。”松田阵平的同事拍拍他的肩,“很正常啦,商场里有专门供吉他爱好者练习的场所,刚刚进门的女孩子不也是背着好大的吉他包吗?”
“这么晚了还来练习……她社团进的轻音部?”松田阵平百无聊赖地守在门口,他今天注定通宵。
无论是酒厂还是公安,打工人永远行走在007的道路上,绝不回头。
“咦?那个女孩子出来了。”同事先是惊讶,后又自己找到答案,“是来得太晚没有空房间了吧,这里的音乐练习室生意火爆。”
竹泉知雀背着吉他包走向商场门口,巨大的黑色背包几乎与她等高,拿取都很不方便。
“工作辛苦了,警官。”竹泉知雀挥了挥手对松田阵平和他的同事打招呼,没有把吉他包从背后放下来的意思。
“太晚了,女孩子一个人回家要注意安全啊。”同事大咧咧地打招呼,侧身让开出门的道路。
竹泉知雀和松田阵平擦身而过,吉他包轻轻撞过他的肩膀。
“等等。”
有人出声叫住了竹泉知雀。
松田阵平拽着吉他包的肩带,前行的少女被迫停住脚步,黑色长发在晃动中划过青年的手背。
“例行检查,把你的吉他包打开。”松田阵平盯着黑色的背包。
“欸?之前不是看过了?”竹泉知雀疑惑地回过头,一脸不解,漂亮的杏眼带着点儿茫然。
“是啊松田。”同事劝说道,“刚才不是你亲自检查的吗?她没问题。”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不肯松手:“我非要再看一遍,不行?”
隔着一层墨镜,他的眼神是不容置喙的强硬。
“好啦好啦。”同事赶紧过来打圆场,不好意思地对竹泉知雀说,“这小子有时候是很较真,麻烦你再让我们检查一次吧。”
“没关系。”竹泉知雀笑笑,“配合警察工作人人有责嘛。”
她态度坦然,松田阵平心中隐约的怀疑就消了两分。
基础的吉他包撞到同款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不管是先前浓妆艳抹的视觉系女吉他手还是眼前三好学生打扮的安静少女,与“吉他”元素的组合都不突兀。
只是直觉若有似无的预警,让他想把她拦下来再检查一次。
女孩子看上去很费劲地从肩上卸下和她等高的吉他包,蹲下身拉开拉链。
吉他包的拉链被一点点拉开,竹泉知雀瞥了一眼黑暗中的狙。击。枪零部件,在心里计算自己要判几年。
基安蒂头也不回的走了,琴酒指望不上,酒厂的塑料同事情脆弱得让人流泪。
借着吉他包的遮掩,竹泉知雀微微张开嘴。
【爆炸吧。】
“——轰!”
灯壁碎裂的噼啪声与骤然暗下的光源如潮水般扩散,一盏盏明亮的日光灯仿佛气球依次炸碎。
清脆的响声与尖叫声回荡在商场内,玻璃碎瓦落地如狂风急雨。
“请保持冷静!”
意外突如其来,警察们大声喊道:“原地抱头不要动!”
竹泉知雀半蹲在地抱着吉他包,嫣红的舌尖还有一截儿露在外面,被她慢慢地收回。
她拉上吉他包的拉链,仰头望向松田阵平,小声叫他:“警官?”
“我在这里。”
松田阵平与竹泉知雀站得很近,黑暗中他摘下墨镜,竭力适应全黑的视野。
商场一楼全部的照明灯在同一时间碎裂,报警器呜呜直响,尖叫的人群听声音却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受到惊吓的人们一个劲往商场门口挤,门口月光淡淡的光芒在黑暗中如吸引飞蛾的灯火,几位警察根本拦不住汹涌的人潮。
竹泉知雀正好站在离门最近的位置,她拎着吉他包想顺着人潮混出去。
“别跟着他们挤。”骨节分明的手拽住竹泉知雀的手腕,强行把她拉向旁边的角落,“你会被踩到的。”
个头不高的女孩子在人群中渺小得一错眼就找不着,何况她还背了个很重的吉他包。
竹泉知雀被松田阵平抓住手腕,仿佛被拎住后颈的猫猫,满心满眼都是不情愿。
你人也太好了吧!她在心里痛苦呻。吟,救谁不好非要救罪魁祸首,让她走——
竹泉知雀仅剩的良心隐隐作痛。
她自诩是个没有道德不会被道德绑架的恶役,也无法在被人关心的时候说出“求求你松手吧我控制了我的王之力一个受伤的人都不会有,我只是想借此摆脱警察摆脱纠缠不清的你求求了”。
竹泉知雀在非工作时间从不轻易伤害花花草草,商场炸碎的灯除了效果略惊悚之外,连装置用的绿萝叶子都不会伤到一片。
她还顺手祓除了商场里的几只蝇头!放眼全世界再没有比竹泉知雀更日行一善的诅咒师。
警察没有理由为难她!没有!
竹泉知雀在心里猫猫打拳,现实安静如鸡地站在角落里等疏散人群的松田阵平回来。
借着黑暗的掩盖,一道身影静悄悄地逆着人流进入商场,是来回收她心爱的狙。击。枪的基安蒂。
竹泉知雀和基安蒂把吉他包换了回来,短发女杀手的工作彻底结束,徒留被迫加班的竹泉知雀默默哽咽。
太惨了太惨了,被抓壮丁的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都是琴酒的错!都怪他!
竹泉知雀抱着真正的吉他包在心里扎琴酒小人,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感觉自己今晚八成别想睡。
她昨天赶作业通宵到凌晨四点半,仅有的补眠时间在公园露天长椅上度过。出门吃饭遭遇持枪罪犯和一级咒灵,晚上联谊走错地方去牛郎店消费三座香槟塔,在回家前夕被酒厂一个电话叫来加班,大概率还要被请去警局喝茶。
何等丰富多彩的人生,竟发生在一天之内。
等到商场人群全部疏散,检查发现无人伤亡之后,松田阵平急匆匆赶来找被他放置已久抱着吉他小鸡啄米打瞌睡的女孩子。
“……天亮了吗?”她茫然张望。
“很遗憾,还是半夜。”松田阵平伸出手,“吉他包给我看下,然后送你回家。”
你好执着啊警官!竹泉知雀腹诽地递给他换回来的普通吉他包。
松田阵平翻来覆去看了两次,没检查出问题,把吉他包还给竹泉知雀。
正当竹泉知雀以为今天的磨难已经结束,青年猝不及防杀出一个回马枪。
夏日夜风吹过行道树簌簌的绿叶,无声的月光温柔地洒向空荡荡的街道。
松田阵平脸上的墨镜早已摘了下来,露出俊朗帅气的脸。
他单手抓住竹泉知雀的手腕,低头看她的手指。
“你的手不像是弹吉他的手。”
松田阵平的指尖逐一点过竹泉知雀掌心应该磨出茧的位置,痒得她往后直缩。
“我只是个初学者,有规定说不许笨鸟先飞勤奋练习吗?”竹泉知雀试图把手从青年掌心抽回来,捏住她手腕的力道反而越来越重。
“夜晚来到商场勤奋练习的吉他初学者——也说得过去。”松田阵平出乎意料地点了头,像是信了竹泉知雀的说法。
竹泉知雀心中却陡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样吧,不为难你。”松田阵平晃了晃手中不知何时拿出的手铐,笑容不羁。
“来首《小星星》,我放你走,怎么样?”
竹泉知雀是个纯血得不能更纯的Mafia,她命里和警察犯冲。
大半夜的,狗都睡了,你要她给你弹吉他?
还是点歌???
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啊,我手好痛。”竹泉知雀捧着自己被松田阵平捏住的手腕,脸蛋皱成一团,一副命不久矣在绝症边缘徘徊的痛苦脸。
“一定是警官把我的手捏断了。”她气息微弱,“救护车,我需要救护车——还有伤残保险、人身保险、精神损失费……”
“你的演技还可以再浮夸一点。”松田阵平拎着竹泉知雀的小细胳膊晃晃,毫不松口。
“《小星星》或者和我去局里一趟,自己选。”
救大命,要是被琴酒知道她把自己送进了局子,竹泉知雀这个月的加班费和外勤补贴就真别想要了!
“竹泉知雀警局一日游”的消息万一传到横滨,她的狐朋狗友太宰治肯定会打电话过来嘲笑她!会把竹泉知雀的糗事写进《本周不服输的中也君》周刊里和中原中也一起公开处刑!
这样的未来她不接受!
社会性死亡也是死亡,分明是赤。裸。裸的谋杀!
Mafia宁死不屈,竹泉知雀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从这里跳下去,也绝不喝东京警察一口茶!
咒言师都是有音乐细胞在身上的,竹泉知雀的rap可谓超一流,不知道唱死过多少只特级咒灵,如听仙乐耳暂明,一曲唱罢天打雷劈。
她全部的音乐素养都点在rap上了,对乐器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想听吉他去京都咒术高专找乐岩寺老头给你弹个大的不好吗?为什么要为难她说唱歌手?
夜风簌簌,竹泉知雀揣着手拒不配合:“我不弹,我也不去,你联系我家长吧。”
她今天就给松田阵平好好上一课,教教他把《高校在读学生保护法》运用得淋漓尽致的艺术。
在给她撑腰的人来之前,休想她多说一个标点符号!
竹泉知雀掏出手机在联系人中翻找。
身高和良心成反比——中原中也,演技极差,让他假扮家长必然翻车,pass
剁椒青花鱼不放辣——太宰治,影帝,求他帮忙必被嘲笑一整年,pass
最大最恶黑心资本家——森鸥外,年龄和演技都OK,良心是负数,pass
激辣咖喱饭变态辣——织田作之助,好人,有良心,但已经有五个娃实在不能再多一个大女儿,pass
不下班就不上班永动机——坂口安吾,连续工作一星期不闭眼吉尼斯世界纪录保持者,pass
莫得感情的007社畜——琴酒,不必多说,pass
莫得感情的开车小弟——伏特加,老司机,除了开车啥都不会,pass
为我们的友谊献上香槟塔——伏黑甚尔,贵男人,警惕钱包,pass
竹泉知雀找来找去,发誓要在黑黢黢的恶役堆中找到一抹纯洁的白色。
她找到了。
“这是我家长的联系方式,你打吧。”竹泉知雀举起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一排大字。
“【拒绝过我一次的男人】。”松田阵平一字一句地念出来,满眼迷惑,“你确定是你家长的号码?”
加密比穆尔斯电码高出太多等级,她是什么平平无奇的外号小天才?
“没错。”竹泉知雀肯定点头,“他是我通讯里仅剩的正常人,一定能和你顺利沟通。”
男人,不要挑挑拣拣,你知道她费了多大力气才选出一个靠谱人吗?你最好珍惜。
松田阵平将信将疑地拨通了【拒绝过我一次的男人】的号码。
他做好学生家长半夜被电话吵醒骂骂咧咧的准备,却没想到对面直接秒接。
“知雀?”安室透一边在计算机莹蓝色的屏幕光下敲敲打打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这么晚还不睡,有什么事吗?”
松田阵平觉得手机对面的声音有点耳熟,但竹泉知雀的备注实在是太迷惑人心,他被干扰得记忆全失。
“你好,这边是东京警方,你的女儿被卷入了一起商场意外爆炸案,我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安室·突然多出个女儿·透:“……什么?”
“你不是她的父亲吗?”松田阵平移开手机,又看了一眼备注。
拒绝过我一次的男人……嘶,难道说——
“不好意思,我重来一遍。”松田阵平立刻改口,“你的前女友被卷入了一起商场意外爆炸案,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
失去女儿却多出一个前女友的安室透:“???”
他一定是熬夜太久产生了幻听。
竹泉知雀今天白天才卷入一起持枪威胁人质事件,怎么晚上又搅和到爆炸案里了?她的课余生活也太丰富了。
“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来。”安室透合上计算机,“澄清一下,我是她的补习老师,不是父亲,更不是前男友。”
不是前男友她为什么要给你备注【拒绝过我一次的男人】?
松田阵平搞不懂。
人对自己手机通讯簿的备注往往代表最真实的想法,根据松田阵平当警察这么久的经验,他认为电话那头的男人是说谎的一方。
“前男友变家教不是挺励志的吗?”松田阵平把手机还给竹泉知雀,“高中生本来就该好好学习。”
竹泉知雀狠狠点头,一把子赞成。
安室透开着他白色的马自达赶来。跑车停在路边,车灯闪烁又熄灭,两个男人隔着街道对视。
一眼万年。
“zero?”松田阵平的声音轻得被风一吹就散。
金发黑皮,这不是他从警校毕业后就没见过的好友降谷零吗?
安室透同样震惊,他自卧底后已经很久没联系过松田阵平,没想到再见面竟然是补习学生被请家长事件。
不,不能在第三个人面前表现出他们认识的样子。
安室透很快调整好表情,神色焦急中藏着关切,自然而然演绎出“家教得知学生被卷进可怕爆炸案后的紧张和担忧”,神情自然得可以和太宰治抢奥斯卡小金人。
“警官好,我是这孩子的家教。”安室透站到竹泉知雀身边,单手搭住她的肩,“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松田阵平不是傻子,他和安室透对视一眼,立刻接上戏:“你好,我是警视厅警备部警备第一课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的松田,商场内刚发生了一起爆炸事故,好在无人伤亡。”
“我对竹泉小姐今天的行踪有些疑问,可以请她详细说明一下吗?”
安室透懂了,竹泉知雀是学生,在警察询问时需要有家属陪同,她可能是不想和家里人联系才打了他的电话。
最被她信任的居然是今天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安室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明明和同龄人邻居关系不错,却没有能够依靠的大人么……
“一直到今天中午之前,知雀都和我在一起。”安室透如实说明,“分开之前我把她送回了家。”
两个人的目光同时转到竹泉知雀身上,示意接下来是她的表演时间。
“我来银座是为了参加联谊。”竹泉知雀点开她和铃木绫子的聊天记录,展示给两人看,“因为安室先生不愿意和我交往,所以我打算在联谊上捉个男朋友回家煲汤。”
松田阵平的视线立刻转向安室透,上上下下惊奇地扫视他。
好家伙,不答应人家的表白还要拿人家的补课费。不愧是你,连女高中生都不放过的男人。
安室透:“……知雀,这部分就不用说了。”
放过他的风评,算他求你。
“绫子发来的地址不是很准确,我导航导错了路,没找到联谊的复古KTV。”竹泉知雀话风一转,“结果误入了牛郎店。”
“这是我在牛郎店消费三座香槟塔和其余酒水的账单。”
竹泉知雀点开银行卡扣费短信:“还有牛郎店的电子会员卡,你们要看吗?我好像消费到了钻石会员……”
会员卡可以打折耶,人类必须屈从于打折。
竹泉知雀说完,周围安静得像坟墓一样。
松田阵平:“香槟塔?”
安室透:“三座?”
松田阵平/安室透:“你去了牛郎店?!”
异口同声的责怪语气,仿佛竹泉知雀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代恶人,犯下十恶不赦的恐怖罪行。
“牛郎店门口没有禁止高中生入内的牌子啊?”竹泉知雀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被吼,她很委屈。
“虽然是给甚尔君打赏多了一点,但我自己打工赚来的钱也归警察管么?”
努力工作拼命打工不就是为了花钱时一瞬间的快乐吗?
她是自由的小富婆!
花自己钱才没有错。竹泉知雀因为被吼瘪下去的胸膛骄傲挺起,一跃而上站到道德制高点。
“明明是安室先生拒绝了我的表白,我才会参加联谊。”
“参加联谊才导致走错店,走错店才在甚尔君身上花了很多钱。”
竹泉知雀有理有据,超级无敌理直气壮:“有错的人是安室先生才对!”
一切的起源真就是他那句“对不起,我不喜欢你”吗?
如果他答应了竹泉知雀的交往请求她就不会参加联谊,不参加联谊就不会被牛郎店的坏男人骗钱骗财,更不会深夜还在银座游荡卷入离奇爆炸事件,大半夜不睡觉和松田阵平掰掰扯扯。
草,好有道理,他差点被说服。
竹泉知雀倒打一耙祸水东引的能力满点,她先发制人把黑锅甩给安室透,接着马不停蹄地对付松田阵平。
“警官,你知道吗?我昨天熬夜到凌晨四点半,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半了。”竹泉知雀幽幽地扒拉眼底的黑眼圈。
“通宵真的会猝死,不让我回家睡觉的罪魁祸首还要我拿吉他给他弹小星星,警察就是这样对待初生的太阳社会的花朵国家的未来吗?”
在场两个警察:良心隐隐作痛。
“我不知道你昨天也通宵了。”松田阵平咳嗽一声,“你从牛郎店出来怎么不直接回家,背着吉他来商场到底是想干嘛?”
很好,得不到满意答案你要在马路上和她耗一天对吗?
OK,满足你。
竹泉知雀垂下眼帘,轻轻拽了拽吉他背包:“其实……吉他是我今天新买的,乐器店新开的发。票在我口袋里。”
“我说自己是初学者不是在骗人。”竹泉知雀摸了摸自己没有练习茧的手,“今天之前我没碰过吉他。”
“是甚尔君给我的提议。”女孩子低声说,“就是我今晚打赏了三座香槟塔的那个男人。”
“他说金钱不能买到他的心,即使给他开了三座香槟塔充值钻石会员我也不过是他诸多恩客中不值一提的一位。散尽家财的那天,便是我们之间的缘分了断的时刻。”
竹泉知雀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甚尔君说、说他喜欢会弹吉他的女孩子……说安室先生会拒绝我是因为我除了钱一无所有,说我除了用金钱践踏男人的尊严外什么也不会,被安室先生狠狠拒绝也是自己活该。”
“我知道安室先生也是这样想的。”竹泉知雀吸吸鼻子,别过脸。
“我想用市场价双倍的价格请你替我补习的时候,你是打算拒绝的吧?”她哽咽地说,“因为我侮辱了你的尊严,因为我不是轻音部穿白纱裙抱着吉他温柔唱歌的漂亮小姐姐……”
“我只是想有一门特长而已!”竹泉知雀蹲在地上,指甲狠掐大腿像挤柠檬汁一样挤出几滴酸涩的眼泪。
“抢不到商场音乐练习室的位子就算了,为什么会有警察半夜威胁我不给他弹小星星就要把我抓回局子啊!我已经是个告白被拒的卑微失恋人了,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竹泉知雀猛地站起,一把将吉他丢到松田阵平身上。
她愤愤转身,长发在空中划出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弧度,头也不回地跑进野猫出没的小巷。
她离去的背影太过决绝太过凄凉,松田阵平和安室透站在原地,一时竟不敢去追。
“……怎么又变成我的错了?”松田阵平抱着吉他包迷茫地问安室透,“例行检查而已,伤她这么深的吗?”
通宵加班的小警察做错了什么!翻遍《新人警察职业道德操守》,他一条错都没有!
“拒绝今天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的表白……似乎也没错吧?”安室透和他一样迷茫,比窦娥更迷茫。
“怎么没错?”松田阵平挑眉,“你伤害了人家的自尊心。”
“越漂亮越受欢迎的女孩子对被拒绝越敏感。”曾被好友萩原研二耳濡目染许多应对女性技巧的松田阵平笃定地说,“你伤害了她,还一笑而过。”
安室透:“不要以为我听不出你在憋笑。”
松田阵平立刻哈哈哈哈哈笑起来,一点面子都不给老同学。
“你口中的爆炸案和知雀有关系吗?”安室透问他。
“应该没有。”松田阵平收敛了笑意,“爆炸的时候她正好在我旁边,我没看出她携带起。爆。装置的可能性。”
松田阵平是拆弹方面的专家,安室透信任他的职业素养。
从松田阵平的角度看竹泉知雀其实没有疑点,二次检查吉他包时她十分配合,只是爆。炸恰巧打断了她的动作。
“替我把吉他还给她吧。”松田阵平打了个呵欠,“我还要继续去排查爆。炸。物,不送你了。”
竹泉知雀转眼跑不见了人影,安室透得去找找她。
女孩子在东京的晚上独自行动还是挺危险的,竹泉知雀又是个安全意识缺失的人,谁知道她会不会再一次睡死在某个偏僻公园的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