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级咒灵有智商,会说人话,能打游戏似乎很合乎常理。
五条悟:“我们遭受的痛苦也让咒灵尝尝如何?”
夏油杰示意五条悟看轮椅上扑腾的黑发少女,委婉道:“你嫌她吸仇恨吸得不够多?”
竹泉知雀身上的挑衅buff已经大到远超五条悟的程度了,亏她八字够硬,能抗住非人的命格。
“说的也是。”五条悟伸了个懒腰,“她要是咒术师,说不定比我更让上头那帮老东西头疼。”
超级无法无天,身后也没有家族派系拖累,想干嘛就干嘛,心情不好随机挑两只幸运坏橘子捏碎榨汁,快乐美滋滋。
“如果是那样,她很容易被当成诅咒师通缉。”夏油杰没有展开话题,“和我们可是敌人。”
“不会的不会的。”五条悟摆摆手,“让她摔到断腿的咒灵我一只手就能碾死,这么弱小的诅咒师,轻轻松松绑回来拷问。”
夏油杰收回前言,论挑衅还是五条悟技高一筹。
“好了,别想着不切实际的事情。”夏油杰平静地说,“知雀只是个需要咒术师保护的普通人而已。”
“再去阁楼看看。”五条悟走向门口,“【孩子】到底藏哪儿去了?乖乖出来被我祓除不好吗?”
【母亲】寄宿在别墅中,【孩子】躲在母亲的躯体内,六眼范围内哪哪都是残秽,反而叫五条悟难以寻觅其中一个咒灵的行踪。
两个男高的身影消失在阁楼,工藤新一在别墅客厅转来转去翻箱倒柜式查案,竹泉知雀划着轮椅停在墙边,低头啜酸奶喝。
火舌攀上靠墙的轮椅,坐垫温度升高,竹泉知雀赶在酸奶高温变质前几口喝完,不重不轻地敲了下轮椅扶手。
墙壁上跳动的火焰阴影停了一瞬,回想起了生吞千根针的痛楚。
“有事吗,新人员工?”竹泉知雀压低声音,“来找前辈做入职辅导?但我们不是一个部门的,我最多能给你薪资合同的建议。”
港口Mafia向来不吝啬给员工买保险,特别是人身意外险,投保额度惊人的高,身前生后事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保你无忧入职。
“话虽如此,你是第一个入职港口Mafia的咒灵员工,史无前例,五险一金的落实有些困难呢。”竹泉知雀琢磨,“该怎么和保险公司签订合同呢?以你是否被祓除为条件,要求咒术师赔偿港口Mafia的电费损失?”
这份合同黑心资本家森先生一定很喜欢吧,把无耻打在公屏上。
“毕竟你也没有家属。”竹泉知雀耸肩,“不然受益人可以填家属姓名。”
【妈、妈妈……】
稚嫩又尖利的声音回荡在阴影里。
【妈妈、妈妈、妈妈……】
“受益人填你的母亲?”竹泉知雀无障碍地理解了,“不行呢,它离不开这栋别墅。”
若非如此,你们母子俩早被邪恶的咒术高专学生消灭得连灵魂都成灰了,哪有机会收到港口Mafia给的offer?
“你知道你妈妈为了给你找工作付出了多大牺牲吗?”竹泉知雀语重心长地对妈宝男说,“唯有好好工作才能回报它一片苦心。”
“你在和谁说话?”
工藤新一检查完沙发底下,抬头问:“什么员工保险?”
“是兼职啦。”竹泉知雀草稿不打地说谎,“我可不想坐轮椅去学校,准备请个长假,但只在家呆着不是很浪费生命吗?准备出去找个兼职做,问一问对方愿不愿意给我买保险。”
工藤新一:“你坐着轮椅让兼职公司买保险,真的是去应聘,而不是碰瓷?”
竹泉知雀沉思:“作为一个很懂得变通的人,我的角色是流动的,可切换的。”
工藤新一是个侦探,他受不了竹泉知雀的犯罪宣言,转移话题道:“我有一些发现。”
初中生侦探拿出粉笔,挨个在地板上留下记号:“这块、这块、还有这块地板,比周围的地板更新。”
“火灾发生在客厅,事后更换地板很正常,但你看这些记号连成的轨迹。”
工藤新一站到沙发上,从左看到右:“明显,受害者在被火烧到后企图逃跑,她的脚踩在地板上,烧出一个个焦痕,事后被人更换了地板。”
名侦探闭上眼,几乎能想象出多年前夜晚的那一幕。
仿佛被浇了一层油的女人在火焰中哀嚎,跳动的火苗黏在她的皮肤上,她在地上打滚,挣扎着爬起来逃跑——跑到哪里去?
“厨房。”竹泉知雀说。
没错,工藤新一睁开眼,几步跑进厨房。
厨房有水龙头,被火焚身的人第一反应当然是找水!
男生趴在地上,仔细观察地板与地板之间的缝隙,肯定道:“厨房地板也有换新的痕迹!死者进过厨房。”
“但她没能成功灭火。”竹泉知雀转着轮椅过来,“那天晚上,厨房的水龙头奇怪地坏了。”
工藤新一拧动水龙头,在哗哗的流水声凝重道:“你说的没错,如果厨房顺利出水,死者不可能离开厨房,以至于在楼梯口留下烧痕。”
他快步跑向楼梯,竹泉知雀紧随其后。
工藤新一是足球爱好者,不仅射门奇准,跑步速度也快,但令他无言以对的是,竹泉知雀的轮椅永远可以与他并驾齐驱。
明明没有人推,全靠她手操,这真的是人可以拥有的速度和腕力吗?
她为什么没登上全国田径大赛的舞台?帝丹中学的体育老师难道全是薪水小偷不成?
田径社教练:呜呜,我找到知己了呜呜,工藤同学你知道想抓人入社却永远只能在放学看见灰尘滚滚的背影的痛吗?
抓不到,根本抓不到,竹泉知雀是风一样的女子,信奉时间等于工资的争分夺秒勤恳打工人。
参加全国大赛?的确,非常青春,非常适合运动番的高中生,但竹泉知雀已经过了集体荣誉感爆棚的时期了,要她出力是要付费的。
一旦参加工作,一旦成为社畜,人就不由自主抵触起白嫖行为了,是竹泉知雀的错,是她不够青春热血。
竹泉知雀:安静地呆在我的恶役片场,绝不去隔壁运动番串门。
楼梯被剧组的工作人员来回踩过,但工藤新一不怕,他的偶像可是大侦探福尔摩斯。
昔有偶像靠烟灰辨识140多种香烟品种,今有他靠夏威夷进修回来的神奇技术辨认新旧地板,舍他其难!
“死者没能爬上楼梯。”工藤新一指着楼梯中央道,“她只跑上了楼梯几步,体力不支,彻底摔下楼被活活烧死了。”
他语气沉沉,侦探能查到过往痕迹留下的线索,而斯人已逝,再如何努力亦挽回不了悲剧。
竹泉知雀的轮椅停在楼梯下方,她这几天上下楼梯全靠五条悟扛,工藤新一还修练不到能把竹泉知雀连人带轮椅抱上楼的程度。
安安分分支着头靠在椅背上的黑发少女看向沉默的侦探,替他说了难说出口的话:“你猜,那天夜晚有多少人站在二楼目睹她的死亡?”
别墅的隔音并不好,晚上导演的鼾声是个人都听得见,而一个活人被火活活烧死是怎样惊天的痛楚?死者的叫喊声连远处森林的郊狼都被骇得夹起尾巴。
“没人来救她吗?”工藤新一拳头紧握,“那可是他的妻子,他们的母亲啊!”
“都说了是谋杀,哪有凶手救被害人的。”竹泉知雀摇了摇头,“想知道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看葬礼现场就知道了。”
长子吞下金叉——餐具存放于厨房,暗示他是当晚破坏水龙头的人。
二子磕破头颅,三女惊吓过度——两人在二楼看见被烧成火人的母亲,被吓得大叫逃跑,没想过救人。
而被幼子推下坟坑的爱德华代表着当晚在客厅苦苦挣扎无法上到二楼的女人,幼子充当了爱德华的角色,冷眼看着妻子挣扎——是他亲手置她于死地。
“一场男主人和长子连手设计的谋杀,二子和三女或许知情或许不知情,但没打算去救母亲是肯定的。”
小儿子跳楼自杀,象征那天晚上,他想从二楼跳下去,坠入焚烧母亲的火海。
“大致上和我猜测得差不多。”竹泉知雀自言自语。
她不懂侦探,但她懂咒灵,尤其是特级咒灵出现的原因,只管往狗血猎奇的方向猜,越耸人听闻越接近事实——好歹是个特级,日后和同伴见面互相报诞生原因可是很要面子的,没个令人深感“人类才是最大的邪恶,我们要消灭人类创造只有咒灵的美好世界”的理由都不好意思做特级咒灵。
行行都内卷,终是卷到咒灵头上了,逃不过,逃不过。
工藤新一还在继续他的侦探侦察,他真是个好儿子,这次收集的素材够工藤优作多写一本短篇小说——分类是悬疑推理不是灵异鬼怪,竹泉知雀不服。
竹泉知雀自由地划着轮椅在别墅里乱转,她无疑是全场掌握信息量最大的人。
明明只是担心前辈过来做个兼职,效率却大大超过了某咒术高专的专业人士,两位男高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竹泉知雀:男人,不行。
靠不住,还是要看她的,新员工【中央暖气】和三倍年终奖她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轮椅轧过吱吱作响的走廊,投在墙面的影子清晰瘦长,竹泉知雀的手按在墙壁上。
“越过神情冷漠的父亲、表情复杂的大哥、惊慌的二哥和尖叫的三姐,你看见你被烧得不似人形的母亲。”
“火海很热吧?气流掀起额发,热得人心里发寒。但火焰却又很美,摇曳着,融化着,明知不能触碰,又难免心生向往。”
她说:“你当时一定很想跳下去。”
火焰的影子缠住她的手指,灼烧的痛楚十指连心,竹泉知雀不为所动地甩甩手,含住指尖,声音含糊道:“别了,我不和咒灵共情。”
母亲被烧成了焦炭,黑黑的,到处都是,男孩想,母亲到处都是,她在别墅的每个地方。
葬礼前夕的夜晚,他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看见粘稠的黑雾渗过天花板,如水般一滴滴落在他脸上,仿佛过往夜里母亲温柔的手。
“它因你对母亲的思念与爱意诞生了。”竹泉知雀歪头,“真了不起,需要非常强大的执念才行。”
她不太能理解男孩对母亲的依恋,都多大了,晚上还要妈妈哄才睡得着吗?
“我没被哄过呢。”竹泉知雀摩挲下颌,“父爱母爱什么的,没体验过的人可能没什么发言权,毕竟我很早就自食其力了嘛。”
能以爱意诞生近乎诅咒的执念,竹泉知雀是有些佩服的。
她没有那样浓郁强烈的情感。
“【母亲】诞生了,因你而诞生的咒灵不会伤害你,但恶意可是咒灵的本质。”竹泉知雀了然道,“你把父亲、哥哥和姐姐喂给了妈妈。”
“除此之外呢?”她轻轻地问,“路过的人,借宿的人,只要是进到别墅里来的人,都被你喂了你的好妈妈?”
小小的孩子,凄惨地死了全家,任谁也不会对他升起戒心。
走进别墅的人们看不见天花板上一滴滴坠落的黑水,粘稠的黑液划过他们的脸颊,滴答,滴答。
“不是很好吗?”竹泉知雀弯了弯唇,“就这样和【母亲】过上一辈子,不正是你想要的幸福吗?”
为什么要从阁台上跳下来,为什么要坠入那片火海?
“让我猜猜。”竹泉知雀指尖抵住墙壁,“和塞西莉亚是一个理由,对不对?”
明明是人类,却用同类的尸体一天又一天地饲养怪物,活在扭曲的日常里,每晚做同样的噩梦。
“你后悔了。”她说,“后悔让【母亲】诞生,想回到那个晚上,跳入火海与真正的母亲一起死去。”
咒灵是什么东西?是什么都可以,唯独不会是死者转世的产物。
死掉的已经死掉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来晚了几十年,他们若是在男孩没有跳楼之前来到这里,【母亲】只是个由人类爱意诞生的普通咒灵,并不算非常特殊。
但男孩死后,【孩子】诞生,【母亲】的定位就非常奇怪了。
“一般由爱意诞生的咒灵,爱它的那个人若是死去,咒灵便会失去执念成佛离开。”
竹泉知雀古怪道:“问题是你死了但没完全死,人不在,执念还在,【母亲】由被人类的爱意诅咒而生的咒灵变成了由咒灵的爱意诅咒而生的咒灵。”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母亲】不是竹泉知雀听说过最奇怪的咒灵,它至少比两面宿傩正常,没被人像剁鸡爪一样把二十根手指剁下来生腌泡椒。
竹泉知雀一度十分抗拒吃泡椒鸡爪,两面宿傩占百分之九十的责任——他都不剪指甲的!看着好拉嗓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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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君他们想错了一件事。”竹泉知雀摸摸下巴,“执着于电影剧本的不是【母亲】,是你。”
但这也不怪他们啦,竹泉知雀一开始也没想到,小小年纪追什么虐恋情深相爱相杀大戏,不要随便扭曲你们单纯的母子情。
竹泉知雀:咦,不过我和五条君之间也是单纯的敌对关系,四舍五入可以代。
小小咒灵,蛮会吃代餐的嘛。
“导演天天把台本翻来翻去,咒灵又是最适合偷窥的物种,加上你认字——应该认吧?你看着不像文盲,是文盲也没关系,港口Mafia不歧视文盲,不会卡你的offer——你应该知道电影的结局是什么。”
竹泉知雀暂时不知道,导演给演员台本一次只给一部分,说是保留惊喜感更方便演员投入情绪。
“你在等终幕,是吗?”她问墙壁上的影子。
影子静止不动,好似竹泉知雀一直在自说自话,但她感觉得到,被倾听的言语的重量。
“那就藏好了。”竹泉知雀收回手,推着轮椅离开,“别被六眼抓到。”
轮椅吱呀吱呀碾过走廊,竹泉知雀自立自强地推着轮椅走到楼梯口,突然连人带轮椅整个腾空而起。
“想上楼吗?”五条悟挑眉,“求我。”
“求你,夏油君,请向被胁迫的残疾少女伸出援手。”竹泉知雀把手伸向旁边的夏油杰。
“别玩了,悟。”夏油杰扶住轮椅把手向上抬,他的手臂力气不比五条悟差,紧实的肌肉青筋泵起,“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五条悟:当然是突然冒出来和我撞车的杰的错。
他可是最强,最强不会有错。
“阁楼之行一无所获。”五条悟和夏油杰一人抬了一边,竹泉知雀被人工搬到二楼。
软骨头似的白毛猫猫不顾体重靠在她的轮椅上抱怨:“今晚又要给你守夜,有没有什么好处给我?”
比如喜久福,喜久福和喜久福。
“我的存粮被某人偷去了多少,五条君竟然不知道吗?”竹泉知雀故作不解,“要不找侦探来推理一下好了,我出一瓶酸奶的雇佣费。”
白毛猫猫讨不到好处,愈发不知收敛地把重量压在轮椅上,压得小轮椅嘎吱作响,不堪重负。
“今晚我来守。”夏油杰说。
竹泉知雀无所谓,五条悟一口否决:“不行。”
“理由?”夏油杰瞥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会迫不及待像甩麻烦一样把差事甩给我,以前不都这样?”
理由?五条悟说不上来。
他随心所欲惯了,张口就来的情绪没有缘由可言。
“需要什么理由?”五条悟双手插兜,“看不出来吗?我在体谅你。”
“体谅你从前帮我写检讨的辛苦。”他拍拍夏油杰的肩膀,“希望你睡个好觉,感动吗杰?”
“感动就再帮我分担一万字。”
白毛猫猫大言不惭,夏油杰没有回答,他询问地看向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的竹泉知雀。
“知雀希望是谁?”
竹泉知雀突然被cue,赶紧收起手里的瓜子。
她希望是谁?无所谓,谁都可以,他们两个有什么差别吗?
上次选五条悟是为了报复他说她是豆芽菜,这次竹泉知雀没什么仇要报。
选夏油杰也行,她打得过,安全。
选五条悟也行,不会黑化的少年漫男主,安全。
都是安全选项,令人难以抉择。
“其实,你们看,现在时间还早。”竹泉知雀双手合十,诚恳道,“不如我们先来一局昆特牌。”
选不出来就三个人一起吧XD
他墨镜一摘,夏油杰当场弃牌。
夏油杰弃牌的动作太过干脆,他把扑克往地毯上摔的姿势险些让竹泉知雀以为他下一句是“十七张牌你能秒我?你能秒杀我,我当场把地毯吃掉。”
竹泉知雀非常配合地给他们各倒了一杯卡布奇诺。
“不玩了吗?”她抓着一手顺子,“我这把手气还不错。”
“就是就是,杰不要扫兴。”五条悟睁着比卡姿兰大眼睛更闪耀的苍蓝六眼在旁边拱火,“别认输得这么快嘛。”
“休想。”夏油杰微笑,“我不会上当。”
他第一次被五条悟拖着打牌时还是个相信同学爱的天真萌新,等连输十七把连底裤都输出去之后,看不下去的夜蛾正道沉声点破五条悟的六眼。
自此之后,夏油杰再没和五条悟玩过扑克、麻将、牌九等一系列增进同学友情的益智游戏。
小赌伤人,大赌伤身,拒绝赌博从咒术高专做起。
“可我们还没分出胜负。”竹泉知雀指出,“五比五比五平局这种结果,我不接受!”
她的好胜心不允许!
十五场牌局中他们换了多个打法,最后形成夏油杰和竹泉知雀两个农民斗地主五条悟的格局。
五条悟大摇大摆地接受了自己的地主身份,竹泉知雀本来想争取一下地主地位,她大小也是个富婆,但考虑到在场唯一普通家庭出身不是社会人的夏油杰,她贴心地没有说。
既没有巨额家产继承,也没有复数个工作可以赚钱的夏油君还是个没遭遇社会毒打的孩子呢,竹泉知雀有责任守护他的心灵。
学生时代总觉得上学苦,打工之后才发现校园果真是象牙塔般的存在。就算是咒术高专这种滥用童工的非法校园,起码在单人宿舍的住宿环境上打败了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睡大通铺的学校。
自小在横滨打工的竹泉知雀住着港口Mafia名下的高级公寓,举着酸奶杯遥祝高专学子期末顺利。
“不打牌却要决胜负。”五条悟双手撑在地毯上,懒洋洋地说,“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硝子呢?”
他不会忘记深夜未眠的自己最初只是向同学询问打发时间的良方,却被家入硝子一脚踹进心跳dokidoki系列的惨痛回忆。
家入硝子没有辜负两个同级生的期望,今晚的她依旧在线,苦读备试的医学生听完五条悟提的要求:“三人对战游戏?巧了,我知道一款,非常适合你们。”
【家入硝子上传群文件。】
文件缩略图上三颗跳动的粉心宛如在场三人跳动的心脏。
五条悟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选择下载,游戏全名被他光荣打在公屏上:
《心跳dokidoki!Love!Love!Love!秘密关系大作战!》
竹泉知雀被两双满含怀疑的眼神扫视,她高举双手证实自己的清白:“我只投过一次稿,我发誓这部游戏与我无关,我也没有玩过。”
“我怎么可能和五条君、夏油君的同学串通呢?”竹泉知雀努力自证,“你看,我根本不认识她。倒是你们,明明是同学却不知道对方是心跳dokidoki系列的死忠粉吗?”
五条悟和夏油杰从未探寻过身边唯一女同学的心理,是他们的问题。
“我已经下好了。”五条悟拇指悬停在粉色爱心上,“玩不玩?”
“心跳dokidoki系列是单机游戏吧?”竹泉知雀好奇,“怎么让我们决胜负?”
“这一款似乎可以联网,有排名系统。”五条悟点开来看了眼,排行榜已经密密麻麻填满了各种玩家名,战绩那一栏列着由大到小的数字。
排行第一,“漆黑小矮人来战”,战绩7.
排行第二,“垃圾青花鱼去死”,战绩5.
系统只显示前十名战绩,最后一名战绩2.
“战绩2可以排进前十,战绩7第一。”五条悟好奇,“平均战绩怎么这么低?按什么算的?人头数吗?”
夏油杰:“这是个恋爱游戏,哪里来的人头?”
“恋爱游戏当然有人头。”竹泉知雀露出不赞成的眼神,“杰哥,你没有听说过诚哥的传说吗?”
她明明叫了哥,夏油杰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寒而栗。
有些新世界的大门,还是不推开为妙。
“区区战绩7,看我刷新排名。”五条悟摩拳擦掌,催竹泉知雀和夏油杰赶紧下游戏。
竹泉知雀看了眼排行第一第二的两位熟悉的陌生人,取好了昵称。
【玩家“打工人锐评同事内战”已上线。】
五条悟偏头看了眼,一言难尽:“你取的什么名字?”
“你不懂。”竹泉知雀深沉摇头,“我自有打算。”
等她占据第一,战绩榜的格局就会变成这样:
排行第一,“打工人锐评同事内战”,战绩N。
排行第二,“漆黑小矮人来战”,战绩7.
排行第三,“垃圾青花鱼去死”,战绩5.
特别好,特别适合截屏发到港口Mafia内部论坛供人取笑。
不给下属提供同事笑话的打工人不是好上司。
竹泉知雀一向关心下属的幸福指数,她是港口Mafia最有人情味的上司。
“此截屏一出,今年的最受好评上司奖又将被我收入囊中。”竹泉知雀自信满满。
横滨哪有人不喜欢双黑笑话?嘴硬罢了。
五条悟搞不懂竹泉知雀,谜一样的少女过于难以琢磨,他确定自己的昵称,登录游戏。
【玩家“老子是最强”已上线。】
【玩家“我不认识这两个人”已上线。】
五条悟:“杰!你太伤人心了。”
竹泉知雀:“就是就是,明明‘宝可梦训练大师’才是最适合夏油君的代号。”
夏油杰:“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认识这两个人’的原因。”
玩家上线,联网准备,《心跳dokidoki!Love!Love!Love!秘密关系大作战!》——Game Start!
竹泉知雀进入游戏,开屏选择玩家性别。
她朝左一看,五条悟选的男,朝右一看,夏油杰也选的男。
“太宰君和中也君肯定也选的男,啊不,太宰君有玩女号的可能,但中也君肯定是男号。”竹泉知雀细细琢磨。
四个竞争对手,至少三个玩男号,既然她决定以最心服口服的方式击败他们,初始角色自该和大众一样。
竹泉知雀选择性别男,进入游戏。
噔噔噔噔瞪的背景音乐闪过,一个像素小人从房间的床上坐起,伸了个懒腰。
【主角: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出门上学吧。】
小人捡起放置在地毯上的书包,迈着像素小短腿出门。
下到二楼,餐桌上有三个像素小人正在吃饭,其中一个扎马尾辫的女生抬手打招呼:“哥哥早安。”
【主角:早安。】
进入吃饭CG,页面跳转,点击大门外出。
背着书包的小人按部就班出门,走过走廊,踩下楼梯。
“哐!”
一声剧烈的背景音在耳机中响起,游戏瞬间黑屏,猩红色的鲜血流淌的字体浮现在屏幕中,映出一张呆滞的脸。
【您已达成Bad End——疏忽的早晨。】
五条悟的手机掉在地毯上,他顾不上捡,只顾拔剑四顾心茫然。
他死了?
他怎么就死了?
好好上个学而已,哪里来的剧情杀?
五条悟不服,他凑上去看夏油杰的进度,他操控的主角吃完饭后并没有立刻出门上学,反而和爸爸妈妈妹妹分别对话。
【妹妹:哥哥等一下哦,我喝完早餐奶就和你一起出门。】
夏油杰等了一会儿,顺利和妹妹一起出门,两个像素小人安全地走下楼梯。
五条悟手指颤抖:“我死亡的原因,是因为没等她一起出门?”
只是没有一起出门而已!何苦谋杀亲哥!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选择重开。
二周目邀请了妹妹的他顺利度过剧情杀,主角在路上碰到几个打招呼的同学,在对话中了解到他和妹妹就读于同一所学校的初高中部。
妹妹是札南碧斯学院初中部二年A班学生,主角是高中部一年E班学生。
不知为何,五条悟品了品札南碧斯学院的名字,品出一种浓浓的恶意。
心跳dokidoki系列游戏,一款大胆广泛全网征集投稿,愉快采用竹泉知雀投稿的创死玩家剧本的游戏制作组。
正如“不可逾越的爱”暗指真相一样,“秘密关系大作战”又暗含着怎样创死玩家的恶意?
主角在校门口和妹妹分开,在走廊偶遇英姿飒爽的女班长。
【班长耶香:好巧,X君可以陪我去办公室给老师送数据吗?】
【当然可以。/我现在不太方便,你找别人吧。/抱歉,我腹泻。】
夏油杰直觉选项二会扣女班长的好感,他存了个档,试探性点了选项三。
【主角:抱歉,我腹泻。】
【班长耶香:…………】
【班长耶香:那就没办法了呢,下次不要这样了噢。】
“她看起来不太高兴,但起码主角找了个让人无法反驳的借口。”夏油杰读文件,选择选项一,“选一应该加好感。”
【主角:当然可以。】
【班长耶香:太好了!最喜欢X君了,我们走吧。】
秘密关系大作战不像无法逾越的爱一样用爱心标记可攻略角色和好感度,夏油杰只能自己估算。
“按悟的游戏进程,无法逾越的爱显示好感度看似帮玩家攻略,实则是为了在隐藏线扎玩家的心。那秘密关系大作战不显示好感是为了什么?加大难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