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目光却瞥见了刚刚被自己拍打而掉落在地的那块锦帕。众人纷纷路过,无数肮脏的脚印深深地印在了锦帕上。
【叮,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获得1000点小可怜值和一次抽奖机会。请问宿主,是否要现在抽奖?”
【恩恩。】陆妤笑眯眯道,【这次任务好简单啊,只要给秦天烽送一块锦帕。】
【叮,恭喜宿主抽中谢谢惠顾。】
陆妤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什么?!谢谢惠顾?!】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为了完成这个任务连脸都不要了被秦天烽凶了一顿,竟然给我一个谢谢惠顾……】
她气得双肩抖动,委屈地眼泪哗啦啦地流:【给个十块下品灵石我也认了呜呜呜……气死我了呜呜呜……】
见舔狗的陆妤被秦天烽凶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在一旁看好戏的陈语蓉勾了勾唇。
前世,秦天烽险胜夺得第一名,陆妤见他受伤也是着急地拿着锦帕就要给他止血。她就在一旁挑拨离间,秦天烽也和今日一样朝陆妤发了脾气。
今日她什么都没有做,秦天烽还是照样对陆妤大发怒火,看来并非她挑拨离间,而是秦天烽原本就厌恶陆妤,当时过分恋爱脑的自己反而着了他的道,还以为他想和自己在一起。
陈语蓉冷笑了一声,谁知下一刻,就见乔玉昀焦急地朝着哭泣的陆妤走去。
“陆师妹,别哭……”他拿出自己珍藏的锦帕塞在了陆妤手里,面色微红地安慰道,“秦师兄是心情不好所以语气有些重,修炼的事情不可急于一时,以后我陪你慢慢修炼……”
陈语蓉:???前世根本没这剧情!
只是气哭的陆妤不好意思地接过了对方的锦帕,待擦干眼泪后,她才发现这张手帕竟是和自己用的手帕是同一个花纹,不由有些诧异道:“这是我之前给你的那张手帕吗?”
没想到陆妤还记得,乔玉昀羞涩地点了点头:“做杂役时曾有一些难以熬过的困难日子,曾想过要不要退宗离开,但想到当日陆师妹的援手,就觉得自己必须熬出头。”
【这个种马文男主是想干嘛!】系统突然警惕地跳上陆妤的肩膀,朝他凶凶地哈着气:【离我的崽崽远点!】
乔玉昀说到一半的话突然被一只飞着耳朵朝自己哈气的小橘猫打断了。他就见陆妤拍拍他的肩,露出浅浅的笑容道:“有志者,事竟成!!你肯定能熬出头的。我对你有信心!”
望着陆妤和乔玉昀的亲密互动,以及乔玉昀时不时流露的羞意目光,特意撇下众人想和乔玉昀分享获胜喜悦的陈语蓉,表情瞬间变得阴沉,眼神也变得阴森森了起来。
这三个月里,她一直努力地拉近着与乔玉昀的关系,旁敲侧击地向他打听着他原来的身世。
因为事关秦氏家族,在乔玉昀未觉醒混沌灵根前,恐怕难以让他认祖归宗,所以她暂时没有向乔玉昀告知真相。
她想把乔玉昀完全地掌握在自己的范围里,一心一意只看着她。
但是,每次她手把手地教完乔玉昀,乔玉昀就转头把那些方法分享给了总是跟不上课堂进度的陆妤。每次他们聊起天,他总是一脸忧心忡忡地担忧着陆妤。
汹涌的怒火不断地涌出,陈语蓉死死地咬着牙,竭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陆妤,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乔玉昀。是嫌死期来得不够快吗!
【宿主,乔玉昀对你似乎有好感,你可千万不要喜欢他,他一生注定有很多后宫……】
在远离了乔玉昀后,系统仍有些心有余悸。毕竟男主的魅力是无穷大,他是天命之子,只要他想,这个位面的女子都会被他吸引而成为他的后宫……
虽然成为男主的后宫后,天道也不敢再随意抹杀女主,但……刚从大女主系统转职过来的它宁愿宿主开后宫,也不要成为别人的后宫……
【你瞎想什么呢,他只是感谢我罢了。】陆妤浑然不知,反而笑着默默它的头,【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吗?父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才是我真正向往的。若是找不到和我志同道合的男修,我宁愿多养几只毛茸茸,和毛茸茸过一辈子。让我像原著里一样倒贴男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很好,从小教育的宿主就是思路清晰,比它那个不搞大女主事业,非要被男人迷得神魂颠倒的前宿主强多了!
系统满意极了,开心地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宿主的手。
然后冷不丁地,就听到陆妤突然提到:【小熊猫好久都没有来了,红鸾姐姐说这段时间放的食物也一动未动,不知道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有些担心它……】
没想到三个月过去,宿主竟然对那只小熊猫惦记至今,越来越心虚的系统用尾巴蹭了一下宿主的掌心,试图用卖萌转移宿主的注意力。
【应该已经离开玄天宗了,毕竟成年的妖兽都向往着更加广阔的天地……】
【哎……的确自由更重要。】陆妤惋惜道,【它的尾巴特别大特别软特别好摸……】
系统气呼呼地从宿主手中收回了自己细长的尾巴。
在门派比武后,又一如既往地在集训里摸鱼了半年,眼见乔玉昀在陈语蓉的帮助下速度地突破了炼气四层,陆妤才将自己的炼气二层提高到了炼气三层,让自己始终保持着全班垫底的名次。
冬天到了,不知道小熊猫会不会又找不到吃的,在某个小角落里挨饿受冻着……
主峰外门,山腰处的某个偏僻小路上,正在打扫山腰积雪的贺牧昱突然被三名气势汹汹的师兄拦住了去路,带头的钱师兄趾高气昂地踹翻他的畚箕,理所当然地逼问道:“你把七星草藏在哪里?”
“钱师兄的七星草就是你偷拿的吧!”
“不是我。”
“什么不是,除了你还会有谁!只有你天天鬼鬼祟祟!”
“还不赶紧把七星草交出来还给钱师兄。”
“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是不是?”
见贺牧昱竟敢无视他们离开,钱启文对着他的膝盖窝就是重重地一踹,他身形较胖,直接把贺牧昱一脚踹倒在地。
自从半妖身份被暴露后,贺牧昱每日都会遭受着各种排挤欺凌和冷嘲热讽。原以为离开了杂役升到外门,处境会变得好一点,但外门的师兄们有一部分就是走后门上来的。自从乔玉昀揭露杂役殿贪污腐败一事后,整个玄天宗自查自纠,人人自危。
无法再走后门的他们没办法晋升为内门,自然积了一肚子的怨气。然而他们无法找乔玉昀算账,自然把背叛者贺牧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觉得贺牧昱与乔玉昀里应外合,收集证据。再加上贺牧昱不是人类,半妖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恶心的畜生。
于是,在升到外门后,被抢夺资源,被辱骂霸凌对于贺牧昱来说,就成为了家常便饭。无论是杂役管事还是外门管事,没有一个会帮他。
而半年前,贺牧昱和这位钱师兄一样接了一个培育七星草灵种的任务。他辛辛苦苦地将灵种培育而出,就等着下周交接任务,谁知却被钱启文扣上了偷窃七星草的帽子。
贺牧昱怎会猜不到,十有八九就是前几日气温突变导致他的七星草冻死,现在任务无法交接,怕担上责任受到惩罚所以干脆抢夺他种植的七星草。
毕竟这次接到培育任务的所有外门弟子里,只有他的七星草长得最好,也只有他最好欺负。
左腿膝盖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原本白净的外袍狼狈不堪。
被踹到在地的贺牧昱面如冰霜,始终紧闭牙关,他一次次忍让只会换来他们变本加厉地欺凌,他必须要完成这次任务,拿到自己应有的贡献点数。
钱启文被贺牧昱阴郁的眼神看得心里莫名地一突。
意识到自己竟因贺牧昱的眼神打了一个哆嗦的钱启文更加暴怒,对着贺牧昱的胸口又是重重地一脚:“你这个杂种别以为进了外门,就把自己当外门弟子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贺牧昱被踹得整个人倒在雪地里,脑袋恰巧磕到了石头上,钻心的疼痛立刻遍布全身,他疼得倒吸着凉气,整个人痛得抱头蜷缩成一团。
“怎么,现在知道疼了?刚才犟什么犟呢。”
“我们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把七星草交出来,并拿出点灵石孝敬我们,我们就放了你。”
“当然,你若肯乖乖地听我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罩着你呢,哈哈哈哈哈。”
脑袋嗡嗡作响,四周冷嘲热讽的话语不断地传入耳中,就在贺牧昱心生绝望,只能再一次地妥协时,他突然听到了一道急切的声音自空中响亮地传来。
他的眼眸瞬间亮起,心脏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猛地加快地跳动了起来。
随即,想起自己狼狈的模样,他速度地低下了头。
一如往常地乘坐着禾禾返回玉渺峰时,陆妤突然听到下方传来吵闹的嬉笑怒骂声。
陆妤闻声望去,就见三名外门弟子凶神恶煞地将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团团地围在中间。
少年低着脑袋,穿着外门弟子的服饰,一头乌发因为摔倒散落在肩上,被一推就倒的瘦弱身材怎么看都有些营养不良。
在将少年推倒在地后,这三名外门弟子对着少年一阵拳打脚踢,而少年不管被怎么殴打都一声不吭,脑袋都被石子磕破了……
听着这三名外门弟子冷嘲热讽的话,陆妤只觉刺耳至极,额头上不断流下的鲜血更是让陆妤觉得万分刺眼。
他好可怜啊……
【小可怜值-1】
他真的好可怜quq啊呸!不能让他比我更可怜!
为了维持自己的小可怜值,这些年里陆妤一直见义勇为,但凡看见玄天宗里有霸凌现象,都会仗着自己亲传弟子的身份上前主持公道。
只要改变了小可怜事件和双方的命运,受欺凌的对方原本增长的小可怜值就会加到她的身上。反之,自己可能会因为对方太可怜而倒扣小可怜值。
所以,拯救他人的悲惨命运,让小可怜们无处可走!
如今,听见小可怜值果然又下降了,而且是一种诡异的速度下降着……万万没想到今日自己会碰到一个大单的陆妤义愤填膺地冲了下去,气呼呼地大喊道:“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干什么……你、你谁啊……多管闲事!”
作为外门弟子中的一霸,钱启文在外门里横着走。如今突然被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呵斥,他凶神恶煞地抬起头,就见雪白的灵鹤上站着一个身穿浅紫色亲传弟子长袍的小姑娘。
她有着一张巴掌大小的鹅蛋脸。眉目如画、肤如凝脂、身材窈窕,又长又翘的睫毛下那一双翦水秋瞳漂亮夺目,恍若仙子下凡,令人移不开目光。
钱启文虽没有见过陆妤,却也在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位就是传说中驾驭着灵鹤的废柴美人陆妤。
果然如传闻所言,秀美若仙又明艳绝伦,更重要的是,她是陆峰主的女儿。
“外门弟子钱启文见过陆师姐……”被美色所诱的钱启文主动地自报家门。
贺牧昱依旧呆愣地保持着摔倒在雪地上的姿势,一股若隐若现的药香味突然萦绕在了他的鼻端,紧接着一只白净秀美的小手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有些懵懵地抬头,少女在阳光下亮晶晶的杏眸清澈地布满了担忧,像是蕴藏了漫天的星辰,猝不及防地让他的心漏跳了半分。
他的手……好脏……他悄悄地将脏污的手背在身后,擦在了衣服上。
“这位师弟,你没事吧……”没理睬他们的陆妤大步走到被欺凌的少年的面前,就见他的头低得更低,她有些担心地蹲下身,温柔地关切道,“他们是在欺负你对吧……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
她正义满满地说着,就见少年没有理睬她伸来的手,而是缓慢地从冰冷的雪地上坐了起来。
他眉骨精致、鼻梁高挺,漂亮得有些雌雄莫辨,此刻额角遍布细汗,抿紧的嘴唇因为咬痕微微泛白。不同于他人的琥珀色杏眸湿漉漉地倒映着她的影子,略带薄红的眼尾,微微泛红的鼻尖,都有种楚楚可怜的羸弱感。
而他整张脸本就苍白如纸,凌乱的青丝还铺散在脸上,衬得他更加没有血色。
感觉对方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的陆妤见他坐在雪地里一直不说话,手背在身后不知道在干吗,再度关切道:“是伤得很重吗?是膝盖受伤站不起来吗?还是手也受伤了?”
虽然他身上脏脏的全是脚印和雪泥,但他整个人看上去羸弱而干净,陆妤干脆轻轻地搀扶着他的手臂,就见她刚刚碰触到他,他头发里冒出了一对毛茸茸的黄白色耳朵。
陆妤的动作瞬间僵硬了,又见一条蓬松的大尾巴撑破他的外袍露了出来。
【宿主,他是贺牧昱!】
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紧急的警报声,陆妤大脑当机了。
她瑟瑟地缩回自己刚刚差点摸过去的贼手,心有余悸地叹了一口气。这么可爱的尾巴和耳朵,怎么就偏偏长在贺牧昱的身上。看上去好软好好撸啊……
他吓到她了……
见她惊恐地后退了一步,手犹如触电般地弹开,贺牧昱的眸光一点一点地暗沉了下来。
他有些绝望地藏着自己不小心露出的耳朵和尾巴,但偏偏在她的面前,他却羞恼地怎么也收不回去……真想把这讨厌的尾巴和耳朵全部砍掉!为什么偏偏他身上流着这么肮脏的血液!
钱启文三人见陆妤一脸被吓到的样子,顿时来了劲,七嘴八舌道:“陆师姐菩萨心肠所以有所不知,该弟子是个不干净的杂种……”
钱启文面露不屑,颠倒是非黑白道:“他手脚不干净,偷了我的七星草还嘴硬不肯还,所以我才教训他,让他把七星草还回来。”
陆妤再次望向贺牧昱却见他丝毫不反驳。他头顶上的耳朵不知何时低垂了下来,被他胡乱塞进衣袍里的大尾巴又乱糟糟地顶了出来,整个毛都逆着了……看上去特别的可怜……
像系统这样的假猫,倒梳着它的毛,它都会不适地扭动身体,他却毫无察觉,一声不吭像是默认了自己偷窃的行为。
想到刚才明明在空中听到了他的反驳,陆妤皱了皱眉,主动地给贺牧昱一个解释机会问道:“你真的偷了他的七星草吗?”
作者有话说:
背景板的男主终于熬出了头,后面相处的剧情会越来越多~
秦天烽其实有点变化了,原著里是单纯讨厌陆妤,想要提出退婚,自私自利,阴险狡诈,是纯粹的恶角。但现在是知道父亲是利用联姻,所以讨厌陆妤,想和陆妤划清界限,让陆妤这边提出退婚。他的人设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但是作为男主紧密的对照组,他的人设很难跳出原著,所以他经常会产生错乱。
系统:宿主,你锦帕是批发的吗?咋男主男配反派都人手一个啊。
◎陆·毛茸茸爱好者·妤瞬间恼怒◎
“我没有。”贺牧昱声音轻弱, 最终还是惶恐自己在陆妤心中的印象太差而焦急地抬起头,扬声辩解道:“这是我自己领的种子,是我培育的七星草, 我绝对没有偷钱师兄的七星草。下周就要交任务,钱师兄可能没有完成任务无法交差,所以意图抢夺我的七星草……”
“胡说八道!”没想到贺牧昱竟然真的敢在陆妤面前告状,钱启文恼羞成怒, 脸红脖子粗地指着贺牧昱破口大骂, “你这个宵小鼠辈竟敢在陆师姐面前撒谎!”
“陆师姐, 休要听他一派胡言, 我这可是有人证的!”钱启文话音一落,他身后的两个跟班纷纷上前, 七嘴八舌地指证了贺牧昱。
“陆师姐,贺牧昱经常鬼鬼祟祟, 晚上很晚才归宿。在他没有来外门前, 我们从来不遗失任何物品, 但自他来后, 寝所里经常有东西遗失, 肯定是他干的。”
“陆师姐,他是个半妖,妖物阴险狡诈、诡计多端, 最会迷惑人类, 切不可盲目相信。”
“陆师姐, 你看他那耳朵和尾巴多恶心……”
手指微微缩紧, 贺牧昱心中有些苦涩。
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人族对妖族的排斥和轻蔑是刻在骨子里的。
在被发现真身后, 贺牧昱就在玄天宗里遭遇到了宗门霸凌, 被欺辱、被针对,没有一个人向他伸出援手。直到,他被三峰主别有用心地收为徒弟。
那时,他以为自己逃出了地狱,然而却是迎来了真正的地狱。
这是原著里贺牧昱成为魔尊前的主线剧情,陆妤本是不想再管的。然而他们越说越难听,竟然说他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不可爱!
陆·毛茸茸爱好者·妤瞬间恼怒,指着带头的钱启文道:“要知道是谁撒谎也简单,我有两枚真话丹,你们一人服用一枚。”
真话丹是一种让人只能说真话的丹药,是四品丹药。因炼制较为复杂,其中一株灵草较为稀缺,使用性和实效性又高,所以有市无价,可谓是千金难买,极其珍贵。陆妤能随随便便拿出两枚,那必然是宋丹师出品的正品!
钱启文一听大惊失色,道:“陆师姐,如此珍贵的真话丹就不必浪费在这种事上了吧……”
“你说得对。”钱启文刚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笑容,就见陆妤朝着自己弯了弯眼眉,灿烂地笑道,“的确用两枚太浪费了,就用一枚,就你服用吧。”
贺牧昱猛地抬起头,毛茸茸的耳朵跟着抖了抖,不敢置信地望向护在他身前的陆妤。眼中似有万千情绪翻涌,又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他有没有偷东西,和他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只有妖族才会偷窃,才会撒谎吗?”
崇尚强者的妖族比起人族反而更加的纯粹,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陆妤板着脸道,“怎么,你不敢服用,是因为自己撒谎了吗?”
“……当然没有。”
骑虎难下,钱启文只好接过了陆妤递来的真话丹。他并未见过真的真话丹,见手中的丹药珍珠般透明,散发着盈盈的光亮,他心虚极了……于是,在抬头服下的瞬间,他眼疾手快地将真话丹藏在袖子里了,假装吞咽下去后装模作样地看向了陆妤。
“你培育的七星草是贺牧昱偷的吗?”
现在陆妤眼里自己就是服用了真话丹只能说真话,绝对想不到他根本没有服下是可以撒谎的。只要现在一口咬定是贺牧昱干的……
钱启文心里打着草稿刚要撒谎,谁知自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坦白道:“贺牧昱没有偷,是我没有照顾好七星草,不小心冻死了它。担心下周无法交任务所以才想抢夺贺牧昱的七星草。他培育的七星草是所有做任务的外门弟子里长得最好的,而且他是半妖,他就算告到管事,管事也不会搭理他……”
脱口而出的话语让钱启文勃然变色:“我明明没有服用真话丹,为什么……”
猜到钱启文会动歪脑筋假装服用的陆妤给他的真话丹不过是用伪装技能伪装的普通糖豆,只不过是借着递给他丹药的动作,伸手悄悄地在他的手臂上贴了一张真话符。
见钱启文成功地被自己递过去的幌子骗到,确定完真相的陆妤冷着脸道:“钱师兄,你已亲口承认栽赃嫁祸,知不知罪!给贺师弟道歉!”
由于此刻真话丹的药效尚未过去,见陆妤竟然对自己摆脸色让他给区区一个半妖道歉,钱启文当即对着陆妤恼怒道:“道歉?!你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你这个臭婆娘!废物!凭什么让我道歉!以为我会怕你吗?不过是有个峰主爹罢了!没有陆峰主,你什么都不是!连外门弟子都不如!”
钱启文口吐脏话,越骂越难听,连他的两个跟班拉也拉不住,悄悄用着留影石记录的陆妤噙着泪水,继续装着小可怜的模样,磕磕巴巴道:“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明明是你们欺、欺负人……”
“亲传弟子才刚突破炼气三层,废物!”
钱启文越说越带劲,但眨眼间,一道带着汹涌劲风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然后骑在他的身上,朝着他的脸招招狠厉,哪像刚才被众人围着霸凌的小可怜样。
急转直下的发展令陆妤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冲上去从背后扯着贺牧昱的衣服。
原以为自己要费一些功夫才能拉开他,谁知她刚拽住他的衣服,他立刻停下了动作。
望着他凶狠瞪着钱启文的目光,陆妤气不可竭地呵斥:“疯了吗,在宗门里私斗是违反宗规,要受惩罚的!原本你是单方面的受害者,现在你们就成为了互相殴斗!”
然而陆妤刚劝住了贺牧昱,就被反扑过来殴打贺牧昱的拳头波及到了。
从小到大第一次挨了拳头的陆妤怒气蹭蹭蹭地冒了起来。
连系统都被惹毛了,显现出猫形,嗷呜一口狠狠地咬在了钱启文的手臂上。随即贺牧昱又恶狠狠地扑了上去,两人有来有往,打得难舍难分。
望着再度干起架来的两人,身形踉跄了一下的陆妤眸光冰冷,直接一把抓起地上的石子。
就在她捏着石子准备朝着钱启文左腿膝盖的骨头恶狠狠地射过去时,空中猛然传来宋念辞焦急的喊声。
“陆妤!”
经过半年多的集训,宋念辞最近已经使用灵石短距离地御剑飞行。此次他率先御剑回玉渺峰,却左等右等都没等到陆妤回来。被师兄师姐团团围住的宋念辞不得不为了寻找她折返回来。
没想到却在山腰处见到了这么一幕!
瞧见宋念辞跳下宝剑朝自己急急跑来,陆妤立刻将手里的石子一丢,速度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即,她呜呜大哭,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捂着毫发无伤只是微微有些泛红的脸蛋泪汪汪地扑向了宋念辞。
“念辞呜呜呜呜呜呜呜,他们欺负我……呜呜呜呜呜呜……”
她指着钱启文一伙人鼻音浓重,委屈巴巴道:“就这三个人!我刚刚阻止他们欺负那个师弟,他就打我,打了我的脸!呜呜痛死了……”
钱启文等三人:!
见乳臭未干的小子竟对自己摆脸色,真话符尚未失效的钱启文破口大骂:“打她又怎么样了,是这个臭婆娘多管闲事!”
他的小弟们都惊得不轻,一脸惊恐地恨不得捂住他火上浇油的嘴,就见一向温文尔雅、知书懂礼的宋念辞,唇角勾起一抹阴测测的笑容:“你骂谁臭婆娘?”
瞬间闭嘴的三人组:宋念辞年纪轻轻已经炼气四层了!半年前还只有炼气三层呢!和陆妤这个废物不可同日而语,未来极有可能是继承玉渺峰的接班人,甚至可能是继承家业成为高级炼丹师……是他们不能招惹的大佬!
钱启文三人立刻噤若寒蝉,似乎怕惹到这个未来大佬,他们一个个跟鹌鹑似的,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就听到诡异的寂静里,陆妤这个女人添油加醋地哭唧唧道:“他们骂我,骂我废物……我都录下来了……”
宋念辞握紧拳头,冷冷持剑道:“是去比武台,还是去戒律堂。”
戒律堂主管玄天宗弟子的纪律及刑罚事务。
宗门弟子是禁止私下内斗,任何矛盾都必须发战帖上比武台解决。只有拳头才是硬道理!
但至今,在比武台上比武的基本是同门弟子,或许有杂役弟子挑战外门弟子,亦或者是外门弟子挑战内门弟子,但亲传弟子挑战外门弟子,简直是史无仅有。
毕竟亲传弟子的身份不同凡响,别说内门弟子都不敢挑战亲传弟子,亲传弟子又怎么可能浪费时间挑战比他们还弱的师弟师妹们呢……
而除了陆妤外,他们这些外门又怎么可能打败拥有惊人天赋和资源的亲传弟子。这简直是被虐打啊!
钱启文三人惊恐地跪倒在地。
“宋师兄饶命,宋师兄饶命!……”
“宋师兄,和我们无关……都是钱师兄嘱咐的……”
“胡扯!明明是你们提议抢夺贺牧昱的七星草占为己有!若非你们,我又怎么会干这种事!”
“都不去是吧。”见钱启文三人在自己面前狗咬狗,宋念辞冷笑了一声,手一扬就借助法术朝他们的脸上洒了一些透明的药粉。
跪在地上来不及躲避的钱启文就觉得脸上突然火辣辣地疼了起来,宛如无数蚂蚁攀爬,又痒又痛。
很快,不只是他,他的两个跟班也纷纷地惨叫起来。
他们越是抓挠,脸上的疼痛就越是猛烈,很快不只是脸,浑身也撕裂般地疼痛了起来。
他们狼狈地在地上翻滚着,宋念辞冷着脸居高临下道:“去戒律堂,就给你们解药。”
钱启文咬牙道:“宋师兄,你故意对我们下毒,你以为戒律堂会不处罚你吗!”
宋念辞腹黑地笑了笑:“请问谁看见我对你们下毒了?陆师姐你看见了吗?这位师弟你看见了吗?”
陆妤和贺牧昱纷纷摇了摇头。他们的确没看见,就见钱启文三人痛苦地叫了起来。
“我是见你们中毒,好心给你们治疗啊……你们怎么就这么不领情呢。”宋念辞拍拍手,摆出一副离开算了的模样,轻轻对陆妤道:“他们既然不需要我们帮忙,那我们就走吧。师兄师姐还等着我们呢,太晚回去也不好……就是……”
他眼睛一转落在了钱启文的身上,好心提醒道:“这毒虽然不会死人,但神经痛还是挺痛的。而且注意不要抓挠,留下疤痕是很难消退的,小心别毁容了……”
“宋师兄……”宋念辞的脚步刚刚一抬,就被倒在地上的钱启文紧紧地抱住了小腿。
“救救我……救救我……我去戒律堂,我去戒律堂……太痛了……求求你快给我解药……”
宋念辞故意拖长着音问道:“全——招吗?”
“招!全招!”
担心钱启文把他们互殴的事情也招出来会连累到贺牧昱受罚,陆妤急急插话:“那刚刚打架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