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命是极具韧性的。
幸村精市早就在她提出来之前去端水,可是她之前的那杯冰水已经被喝完,正要拿自己的那杯时有人更快的递过来。
“是可乐,没喝过的。”白石说。
谦也:等等,那好像是我的可乐吧??
明理根本顾不得是谁递的又是什么,她迅速的接过来喝了大半杯才重见天日,连绵的雨幕褪去,鳄鱼和蛇变成了一个个熟悉的人影,他们目光各异但都在不约而同的看她。
她环顾一圈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整层楼的关注焦点。
明理:不如回亚马逊。
一边尴尬的头脑生烟,一边才想起来刚才是白石递过来的可乐,她不好意思的发现可乐几乎见底,正要说再给他买一杯吧喉咙一痒又忍不住咳起来,递还了一半的杯子突然脱手,剩余的可乐全部洒出去。
看着白石雪白的衬衫上一大片棕色的印迹,明理一时不知道自己在恩将仇报还是该担心今天已经社死到要被家族除名。
明理:妈妈,你还让我回家吗?
“对不起对不起白石君,”当务之急不是尴尬而是补救,“我帮你洗干净好吗?不过可乐不好洗,赔一件校服也行。”
所以说你们为什么暑假出门还要穿校服啊???
“没关系,只是脏了一点,我自己处理就好。”他抽了几张纸巾,稍微擦了擦,幸村站着他坐着,刚才从天而降只能稍微躲开避免洒到头上,但是姿势限制衣服还是难逃厄运。
明理看到他从肩膀到胸前的一大片污渍觉得这可不是“脏了一点”,心里越发愧疚。
白石肯定是个极爱干净的人,现在大家都没怎么开吃,一直穿着脏衣服待好久肯定会不舒服吧。
她看了一下发现他们轻装上阵,网球包都没有带,想了想转头对弟弟说,“精市,要不然你把衣服脱下来借白石君穿一下?然后你先穿队服,白石君你介意吗?”反正都是白衬衫。
他们是比完赛换的衣服,按照幸村精市的习惯这身校服衬衫绝对是洗过的刚穿上没到一个小时还飘着香味的那种,比起白天比赛穿的队服干净很多。
不过别人穿过的衣服和自己的脏衣服比究竟哪个更容易接受也是个问题,明理也只是看着情形顺便提议一句。
幸村精市:?
“不用幸村桑,完全没关系,”白石还要讲什么突然看到自己队伍这边桌子上还没决定出来谁喝的乾汁,意识到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话风一转,“咳,我先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说完便快速起身,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我也去。”他走的太快明理反应了两秒才赶紧跟上。
幸村精市:??
小春微笑:“他害羞了。”
裕次:“听到穿喜欢的人的衣服害羞了。”
谦也:可乐与部长皆失。
“那个女生也姓幸村……”财前若有所思,总觉得那个女生很眼熟,好像去年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卫生间的地方左拐右拐,白石一出房间明理就看不到他的人影了,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这层的卫生间所在。
她到的时候他正从里面出来,看到她面上有些惊讶,“幸村桑?”
“那个,我知道东京有一家很好的洗衣店,”明理把路上的想法说出来,“我在那里洗过一次衣服,洗完了和新的一样,肯定可以把可乐洗掉,而且洗的很快,洗完之后还送一瓶香氛,袋子也很好看,店面很大,从早上8点开到晚上23点……”
明理越说越犹豫,怎么突然感觉自己像在推销?不过也差不多,她想着明天早上送去洗肯定决赛之前就洗完了,不耽误他们直接回家。
听到洗的很快和23点白石却误解了她的意思,想了想说道:“那我们现在过去吗?”
“我们?现在?”明理愣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时间,好像现在也可以哦。
“那……我们现在就去?”明理不确定的说。
“那走吧幸村桑,拜托你带路了。”不想吃烤肉也不想喝乾汁的某人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
走之前明理先回去拿了幸村精市的外套,顺便告诉他:“我先和白石君去洗衣服了,应该比你们吃饭还快,等一会儿咱们电话联系汇合。”
然后就匆匆走了。
幸村精市:???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Chapter49
他们是从后门走的, 白石先在一楼的洗手间换了衣服,然后两个人一起决定不再七拐八拐走到前厅,就近从后门出去。
唯一一点可惜没能看到牺牲人员躺尸的样子。
这片不是闹市, 这个时间点街头小巷来往的人和车不多, 清静的氛围带来一种夏夜的清凉。
明理走着走着还是没忍住看了他好几眼。
她给白石拿了幸村精市的队服外套,这个东西一向是个摆设,她下楼的时候看到白石也是这么解释的,白石则说“原来幸村君的外套是可拆卸的啊,真令人大吃一惊。”
明理被逗笑了。
他们两个人身形相仿, 穿上之后虽然还算合身但是……
明理觉得应该是夏天太热的缘故,刚才还在空调房里面穿半袖衬衫,现在被迫出来换了一件长袖外套肯定热的多,所以拉链不拉到最上方也能理解。
又瞟了一眼,正好对上白石看过来的眼神,还没来得及尴尬他已经开口:“所以,幸村君是弟弟吗?”
“啊, 是的, 是双胞胎弟弟。”
白石点点头露出了然的神色, 明理反倒奇怪,“白石君是怎么知道的?”
他笑了一下开玩笑的说道:“第六感吧。”
“第六感吗?”这个她还真信。
“非要说的话,就是妹妹和姐姐的区别。”
“这有什么区别?年纪吗?”难道她看起来比较大……
“不是年纪, 是看幸村君, 一般来讲在妹妹面前会比较有话语权,但是面对姐姐就只能‘唉, 真拿她没办法’这样。”又有妹妹又有姐姐的白石很有感触。
明理闻言想起来刚才在烤肉店, 听到她要尝乾汁幸村精市已经提前“试毒”规劝了, 但是还是没拦住她……
就很精准。
白石笑了笑, “不过无论什么样都是出自对亲人的关心吧。”
明理的注意力却在他将外套袖子向上挽了半截的动作,看来真的很热,白天还能防嗮的外套已经彻底成为累赘。
不过要说白石不好好穿衣服那真的污蔑他了,他的完美主义倾向众人皆知,她觉得没拉全的拉链也是稳稳的拉到了衬衫第二颗纽扣的地方,不高不低,正合适。
如果里面加一件衬衫或T桖那就看起来就很正常,但是偏偏他将脏了的衬衫脱掉,露出了锁骨,再往下看是一小片匀称的肌理,显得里面像是什么都没穿。
不对,好像就是什么都没穿,明理蓦地脸上发热,火速收回视线。
她尴尬的莫名,不知道白石是不是察觉了什么,后半截路搭话不多。
所幸洗衣店离这里不远,他们到的时候大厅里没什么客人,只有几个晚班的工作人员。
处理白衬衫上的饮料对洗衣店来讲是家常便饭,最简单的套餐就足够。
签名的时候白石笔下一顿,看向明理,“幸村桑,赠送的香氛可以自选,你可以帮我去挑一瓶吗?”
“我吗?”明理看向不远处的样品柜,“可是其实我只来过一次。”
“没关系,”他笑了笑,“女孩子对这种东西比较了解,我没有特别的喜好,所以拜托你了幸村桑。”
听他这么说明理点点头过去。
她挑的认真,每个都闻了闻,这家店分花果香和木质调,味道都是淡淡的清新,一时有点难抉择。
想起来白石那天身上的草木香,最后明理挑了一瓶叫“林涧”的。
不过等她挑好过去才发现这是一个陷阱。
白石已经在这几分钟里迅速付完了账单,甚至还预约了明天来取。
“虽然可以在关店之前洗完,但是等到那个时候有些晚了,幸村桑的家不在东京吧,我们快点回去找他们比较好。”他是这样解释的。
明理:???可是这和你付账单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这样幸村君的外套还需要借我一下,明天来取的时候我会送来洗,不着急的话决赛那天或者我们再联系都可以。”白石提出合理的建议。
明理:并不合理。
“可是……”她突然觉得这个事情有点混乱,“那个,洗衣服的钱我给你吧白石君,他的衣服你不用管,把你的衬衫弄脏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幸村君的外套已经帮大忙了。”白石笑得温和,示意明理一起向外走。
就在明理还在纠结虽然弟弟的外套帮忙了但是起因好像就是她吧?那白石岂不是又要洗自己无辜的衣服又要帮弟弟洗一次外套,怎么想都是她占便宜了吧?
她理清思路正想说什么,离她最近的一片灌木丛突然动了几下,还有隐隐约约的呜咽声,她直接吓了一跳。
“不用怕幸村桑。”白石同样察觉到,先她一步过去,小心翼翼的拨开了木枝,里面竟然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猫。
很小的那种,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
“啊,好可爱!”明理感叹,忍不住伸手过去想摸摸它。
白石见状迅速拉住她的手腕制止,“等等,你看它现在看起来很害怕,应激的时候会抓伤人的。”
明理微愣,“这样吗?”
她的目光停留在他拉住她手腕的左手上,绷带缠的很紧,一直到半截指节,他完全是虚握,力道轻的几乎没有,产生轻微摩擦的时候明理觉得那块痒的很。
白石点点头,他握的轻,松开的也快,两个人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小猫身上。
是一只小黑猫,但是爪子和尾巴尖却是白色的。
“它好像一只奶牛猫哦。”明理觉得它一定软软的。
白石闻言轻笑,“不过小奶牛看起来受伤了。”
“受伤了?”明理又去仔细看,发现它的前爪果然有一点褐色的血迹。
“那怎么办呀,现在这个时间宠物店都关门了吧。”也不知道它有没有主人,明理看了看它圆圆的脑袋,果然还是很想摸。
那只小猫最开始见到他们还表现出害怕的样子,目光警惕爪子的指甲若隐若现,现在大约发现他们两个没什么威胁,又重新窝在那里一动不动。
白石觉得时间差不多,伸出手试探性的摸了一下,见它还没有动便干脆的抱起来。
“终于可以摸了!”明理迫不及待伸手放在它的小脑袋上碰了碰。
白石趁这个功夫已经检查了一下它的爪子,肉垫处有结痂,大约是划破了流的血,但是前腿的伸直角度看起来很奇怪,他轻碰了一下怀里的小猫果然喵喵叫起来挣扎着抗议。
“它怎么了?”明理收回手,以为自己又害的它应激了。
“这里可能骨折了。”白石不再碰它的前腿,摸到它的后颈处揉了揉。
“好可怜哦,得给它看医生。”本来还在思考是要路边随便抓住摸两把还是带回家养起来,或者它还有主人只是自己跑丢了,现在看起来只能先带走给它看病。
“是啊,好可怜的小奶牛。”白石对明理的形容接受良好,已经把这个当作它的名字。
他们两个都是下蹲的姿势,由于重力影响外套拉链微微下坠,明理的视线又不可避免的落在他的锁骨下方。
直到他起身才反应过来,脸上再次开始发烧。
所以就很怪,总是盯着人家一个位置,明理都搞不明白自己,希望白石没有发现。
因为她太明显一直都有发现但是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只能装作没发现的某人将猫猫小心的放在她怀里,明理看起来一直都很想抱抱看。
“太软了。”明理满足了。
“你当舅舅了!”这是明理回到烤肉店门口见到幸村精市的第一句话。
他们路上和猫猫玩耽误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完,牺牲的人员也清醒了不少。
在他作出反应之前明理把猫猫抬起来给他看。
“很可爱吧小奶牛,刚才路上捡的,但是它骨折了好可怜,我们回家明天得赶紧给它找个医院看看,啊,是女孩子!”明理看到它的肚子。
猫挺可爱的,姐姐也挺可爱的,但是“舅舅?”
“我是妈妈嘛,你就是舅舅。”明理给他解释。
“那它爸爸是谁?”幸村精市看向四天宝寺那边的白石,果然还是很想刀人。
“没有爸爸啊,动物界不讲究爸爸这种东西吧?”明理奇怪,然后说道:“不过我只是妈妈二号,这个小猫第一眼看到的是白石,他是妈妈一号。”
幸村精市:我姐姐果然很可爱。?
第50章 Chapter50
决赛被推迟了三天, 这几天除了给小奶牛看病,明理还拉着幸村精市一起去了一趟神社。
那个神社建在郊区十分偏僻,还要上半截山。
等他们爬上去发现神社比想象中的还要简陋, 有的柱子上的红漆都掉了一大半。
“姐姐说的很灵的地方是这里吗?”幸村精市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
明理也犹豫了, 但是来都来了,“肯定很灵!伽椰子说的,她上次来许愿想考到96因为她妈妈说95以上给她增加零花钱。”
“那她考了多少?”幸村精市谨慎的问。
“69。”起码数字对了,明理觉得还是挺灵验的。
幸村精市:……
但是没办法,来都来了。
这个神社虽然破旧但是意外的很大, 香火不盛树木很盛,夏季的植被林荫茂密,他们走了一路石阶也不觉得热。
明理看起来很重视这次祈愿,到了拜殿前拉着他净了手投了零钱,双手合十开始祈祷。
闭住眼睛后,明理有些犹豫。
显而易见的,在这个时间点来神社最初的目的是想许愿他们顺利比赛。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 她蓦地想起来一种说法, 第一次来许下来的唯一愿望是最灵验的。
人总是贪心不足, 即使一开始已经想好了要祈愿什么,现在却突然犹豫,假如只有一次机会, 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呢?
三连霸固然重要, 但是明理却感觉一定有更重要的东西。
更重要的,更珍贵的, 更想达到的, 只有一次机会也会选择的。
是三连霸呢, 还是他以后的职网道路顺利, 亦或者他万事顺利。
闭着眼睛其余感官会被无限放大,她能听到轻微的风声,身边人衣料的轻微摩擦声,还能闻到神社里清凉的花木香气。
她想着想着就不自觉的笑了,她想了无数个愿望归根结底都离不开一个人。
耳边鸟鸣悠长,树叶簌簌响动,明理郑重的在心中默念,惟愿幸村精市一生平安顺遂。
注定或者已经改变的结局已经无所谓,他们不会一直十四岁,人生那么长,还有一辈子要走。
但是再贪心一点还是想让他赢下去,他为此执着了三年,当然了,不能实现两个愿望那就前面那个吧,明理这样想。
不过顺遂也有得偿所愿的意思,说不定能卡个bug。
等她睁开眼睛幸村精市已经站在那里看她不知多久。
“你好快啊,你许的什么愿望?”明理问他。
“说出来就不灵了,”他挑眉,“如果是我问姐姐那你一定会这么说,所以为了公平起见我也不和你讲。”
明理:好预判。
决赛那天天气很好,明理却不能直接过去,数学竞赛出了成绩,柳已经不能去了,她要出席一下颁奖。
时隔三年她第一次把一等奖拿在手里,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兆头。
等她赶到赛场,不禁感慨不愧是全国决赛,偌大的体育场,观众席坐了很多人。
她找了最近的一个入口,进去之后正对着幸村精市,他已经上了赛场在和越前比赛。
比分4-0。
他看起来胜券在握,但是明理知道这只是刚开始。
果然下一秒,那个刚才倒下的男孩缓缓起身。
“打网球很快乐呢。”
全胜的优势几乎在一瞬间扭转,幸村精市看着对面的男孩轻微愣了一瞬,打网球至今这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挣脱了灭五感的状态,在还没有输的时候。
但也只有一瞬,他连忙正色握紧球拍,下一个球却在没看到的时候已经失了一分。
那一球极快,连裁判都没有看清,直到摄影师调出来回放才被判定,在场众人无不惊叹。
幸村精市皱眉,心中也有些惊疑不定,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越前第二个发球再次得分。
骗人的吧这个速度,他这样想,越前目前的发球没有丝毫花哨的技巧,唯有速度取胜,超过人眼动态视力的速度。
第三球,第四球……
“Game 越前,1-4。”裁判宣布。
“啊幸村部长竟然丢了一局。”赤也在那边惊呼。
但是除了立海大的人神色凝重,观众席却响起来掌声,大部分人都在裁判宣布赢得一局的时候赞叹出声,仿佛在他们看来战胜不可逾越的连胜者本身就是一种励志的胜利。
他们忽略了连胜者为了这份连胜所付出的心血执念。
幸村精市稳了稳心神,在这种时候自乱阵脚神之子就是白叫的了,他转了一圈球拍找一下手感,看了一眼对面神采奕奕的对手便专心发球。
可是球被迅速打回来,一模一样的,几乎看不见。
“这就是天衣无缝之极限吗……”一直说打网球很快乐什么的。
幸村精市一直觉得,想要认真赢下比赛的人上场之后都是带着一种警觉的,无论是在想对方的落球点还是对面的死角,因为专心致志便显得警觉。
但是现在的越前看起来随心所欲,他姿态随意,也没有站到最优的位置用来防守,却可以打回所有球。
这个念头一起他心下一沉,打网球至今从来都是给别人一种打回所有球的感觉用来实现灭五感这样的精神压迫,还是第一次自己也感受一下。
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看向手中的黄色小球,无论是他还是立海大的三连霸都是没有死角的。
“Game 越前,2-4。”裁判再次宣布。
他又失了一局。
观众席掌声雷动,他却平白感受到一阵压迫感。
这份压迫感并不是对面那个看起来悠闲又情绪高涨的对手带来的,而是莫名感到冥冥之中有不可抵抗的压力。
就像命中注定自己会输一样。
可是走到今天这步怎么可以输呢?三年来的最后一场,三连霸近在咫尺,立海大的荣誉系于他一身。
他国中最后一场全国赛的单打,怎么会输呢,他从来都没有输过,就算要输也不能是这场。
“竟然有人把部长逼到这个地步。”立海大观众席上几人面色沉重。
他们都清楚幸村的实力,在同龄人之间几乎是碾压式的存在,已经到了因为立海大部长是幸村所以他们觉得三连霸是无死角这样的程度。
他的存在本身就像无死角的胜利。
可是关东大赛还输了比赛的那个一年级小鬼却在短时间内成长速度惊人,甚至可以突破灭五感的状态促成了天衣无缝境界,不知道是该说对方天赋异禀还是幸运的让人难以置信。
又是越前的发球局,在失了第一个球之后幸村精市觉得压力倍增。
他打不回对方的球,但是对方可以打回他所有的球,在心里出现这个观点后他很快否定。
没有他打不回去的球。
于是第二个发球时他奋力的追上用力打回却又被瞬间反击。
“Game 越前,3-4。”
局势变得无解。?
第51章 Chapter51
会输的吧, 幸村精市看了看对面的越前,他确实一副很快乐的样子,精神焕发。
可能要输了, 就剩三局, 他会输掉比赛,立海的三连霸要断掉了。
太消极了,他这样想,但是人在心底深处的想法无法欺骗自己。
就剩三局……他突然想起来明理,打球应该专心致志心无杂念, 何况是打比赛,但是他就这样莫名想起来明理去年的数学赛。
她说觉得自己写不出来一道题就得不了一等奖,所以最后放弃了,放弃了最后三道题。
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
轮到他的发球局,幸村精市端详手里的小球随意的丢到地下试了试弹性。
他在想明理一个人在外面哭好危险,要快点找到她,没有挂电话跑了一路。
他在想明理看起来好难过, 搞得他也难过了, 但是一句话都没有去安慰。
所以明理才是姐姐吗?想到这里, 他突然无奈的笑了笑。
“立海大的部长在笑诶。”
“他想出来应对越前的方法了吗?”
“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
众人突然发现幸村的状态有些变化,从最开始被翻盘的讶异到奋起直追的紧绷,现在变得放松随意了一点, 但是和越前的放松全然不同, 他好像只是单纯的……懒得追球了?
被越前打回的发球一如既往的快狠准,幸村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迟缓, 整个人像在走神一样。
原来是这种感觉, 幸村精市觉得自己有点明白明理了。
为什么没去安慰呢?
从小父母的教导就是遇到事情先想办法, 情绪永远不要放在第一位, 考不好怎么办,他觉得那就要努力学习下次争取。
何况明理状态散漫,肉眼可见没有好好准备比赛,既然自己没有尽全力去做,那么得到这样的结果没有过心理准备吗?他当时这样想,所以无法开口安慰。
但是明理也没错,注定无法胜利的比赛,过程还有什么重要。
“0-45。”
所以明理在想什么呢?竞赛的最后三十分钟,她盯着放弃的三道题在想什么呢?
他突然好奇,或者说,脑海里出现这些无厘头的念头,想了一整圈,并没有因为明理做过类似的事情给他一些情绪上的安慰,也没有在考虑比赛究竟是结果重要还是过程重要,胜利重要还是快乐重要这样的哲学问题。
事到如今他只是不合时宜的单纯好奇,那个时候明理在想什么呢?
“Game 越前,4-4。”
“部长在做什么啊?”场外的切原看到幸村精市游离的状态干着急。
真田目光深沉,他也不懂幸村在做什么,他看起来状态竟然相当不错,眼里甚至带着笑意,虽然看起来和那棵球无关,因为最后一球的时候他连看都没有看。
太松懈了幸村,到这里就放弃了吗?
幸村精市看向场外的明理,她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那种有些突兀的念头,明理在这里,然后抬头看到她果然在这里。
她看到自己看过去马上挥手笑了笑,她笑得挺温柔的,但是没有什么鼓励或者担心的意思,就像不在乎这场的胜负。
明理一直很温柔,虽然现在他总想角色互换一下,但是不得不承认整个童年时期,明理一直都是一个称职的姐姐。
她会在他不开心的时候安慰,女孩的安慰全然没有他那样不解风情的功利想法,温言软语总是带着些哄人的意思。
小时候刚学习打网球跑都跑不稳,那段时间明理的口袋里全是创可贴,假如摔得厉害她会赶紧过来抱抱他,然后就是他悠闲的坐着吃一根冰糕,明理则帮他清理伤口后贴上早就准备好的创可贴。
“不疼哦精市,呼呼就好啦。”
又是一发没接到的发球,幸村精市没有在意,他环顾球场目光又重新回到明理那里。
为什么打网球呢?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是突然发现,好像每场比赛明理都在,那些因为有事没来的比赛都是他没有上场的。
每次赢完比赛明理都会说“好棒哦精市!”,他曾经觉得姐姐有些敷衍,现在又好奇假如输了她会说什么。
输了最后的单打,输了立海大的三连霸,她会说什么?难道还是一句“好棒哦精市”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想笑。
场外众人越发奇怪,第一次见有人摆烂放弃还这么开心的,那位长得比球风还帅的立海大部长被翻盘到这个境地丝毫不见窘迫,他闲适的像在自家的后花园。
“Game 越前,5-4。”
“部长!振作啊!”
“幸村你在干什么?!”
“幸村部长加油啊!不要放弃!”
立海大那边的众人终于坐不住,纷纷跑到第一排大喊,他们想不通部长在做什么,但是他的看起来就是完全的放弃了,最后那个球甚至都没有试图去接。
幸村精市看了一眼他们,又看了看脚下的球场。
这片上百平方米的地方承载了他十年的梦想和执念,他和明理在一起了整整十四年。
明理生病期间他突然有一个念头。
有的时候搞不明白为什么只有情侣才会许愿下辈子,下辈子还和明理在一起吧,他当时这样想。
下次他要当哥哥,这样或许就可以把她一个星期的汽水量规定在两瓶以内。
为什么是或许呢?要是她红一圈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就没办法了啊。
真是没办法啊明理。
最后一局是幸村精市的发球局,就在众人以为他要继续摆烂的时候他上前了一步。
“喂,越前君,”他随意的颠了颠手里的球,像要随便搭话讲家常一样,说出来的话也确实随便,“银座路31号,秋叶食坊你去过吗?”
“嗯?”越前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在场听到愣住的显然不是他一个,众人都不明白幸村在做什么,最后一局都不挣扎一下了吗?
当事人还在自顾自地说,“店面不大,牌子看起来很旧了,老板说是祖辈留下来的,看起来很不起眼,是赤也偶然发现的。”
“诶?我?”切原指了指自己。
秋叶食坊?网球部的人想起来这家店,他们在东京比完赛好像经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