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真的和不二抢女朋友了吧,想起那个自己已经当成谣言的传闻明理突然又犹豫了。
“你在看谁?”明理凑过去问。
真田回神摇摇头,“没什么。”
目光狠厉表情严肃真的好像在看情敌啊,明理继续动摇。
为了转移他仇恨的注意力明理打算换个话题,“前几天没看比赛,你和手冢有对打过吗?”
宿敌总比情敌好。
“没有,他不能上场。”
“为什么?”明理奇怪,手冢总不可能因为成绩不及格不能上场吧,而且二年级了他的实力肯定是正选啊。
“他左手发生了意外,骨裂了。”真田略作解释。
明理呼吸一窒,有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耳边闷闷的没有声音,过了不知道多久才感官重回。
她心跳加快,开口问道“为什么?因为什么?”
“意外事故,具体不清楚。”真田见她面色突然变得苍白,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明理摇摇头,向前走了几步看向青学那边,是了,昨天手冢没有拉住她因为条件反射用了左手,拉她起身用右手因为惯用手不能用力。
即使她人为干预,即使过了这么久,即使……还是无法改变是吗?
还是无法改变原来的设定是吗?
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明理眼睛干涩呼吸急促,突然扒到栏杆上抬腿翻过去,不顾后面几个人的惊呼声,冲到教练席的幸村精市旁边。
幸村精市惊讶,“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看到明理似哭非哭的表情又心中一紧,“你怎么了姐姐?”
明理怔怔的看了他几秒,伸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要体检好吗?比完赛我们去体检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32、Chapter三十二
明理是直接拉着他在当地医院神经科检查的, 她表现的太害怕幸村精市心中虽疑惑却没有多说什么。
结果意外的很正常,是很健康的少年人的身体。
但是明理完全没有放下心来,如果手冢的情况是完全的意外还好, 假如是设定带来的不可抗因素, 推迟一年都可能发生,那暂时的健康并不代表可以完全躲过。
明理搞不清楚骨裂和手冢原先那种需要出国治疗好几次的伤哪个更严重,不过在一定程度上也证明了如果存在不可变设定那会发生的事情是不看重原先形式的。
本来就是极低极低的成功概率,再变一点简直不敢想。
“姐姐,有什么不对吗?”
且不说莫名其妙的神经科体检, 就算看到了完全正常的检查报告明理还是愁眉不展,他能感觉到她很着急,但是完全想不出具体缘由。
在内心深处却觉得有隐隐约约的东西呼之欲出。
明理摇摇头,她很想说点什么,但是怕被听出来不对劲,左手被他的右手轻轻握住,少年的手掌温暖而有力, 无论是画画还是网球他都能做的很好。
这么想想他的人生有太多可能性, 无论走什么路, 就算打不了职网还可以去发展别的兴趣,哪怕按部就班的学习以他的成绩绝对在东大合格率里面,甚至什么都不做, 像爸爸一样当个无所事事的富n代又何尝不快乐呢。
可是都变得不确定了。
“明理, 你究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发现她眼睛红了一圈幸村精市扶正她的肩膀让她看向自己。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明理小声说道, 并不在意他是否听清。
真的对不起啊, 如果因为自己影响到他本来还有机会变好的概率, 影响到他本来无限可能性的人生。
那还不如死掉了呢, 曾经很久远的时候,还不如在那个时候直接死掉了呢。
“为什么对不起?”幸村精市皱眉,“姐姐,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好吗?有人欺负你吗?”
明理摇头不语。
幸村精市无法,只能伸手抹去她脸颊上的眼泪,环顾四周人来人往的医院环境发现并不适合说事情,遂拉住她径直走向医院的后院花园没什么人的地方。
“是因为我对吗?”
他们找了一处亭子,停下后幸村精市面对她说。
沉默走路的这几分钟里他突然理清了一点思绪,往日注意不到或者注意到依然觉得奇怪的细节断断续续连在一起,他说不清具体是什么,但是几乎肯定这个方向。
“姐姐,你觉得我会怎么样对吗?因为我之前对你说要打职网吗?”这是他唯一能想象到的一个原因。
“你担心我的身体?伤病对运动员来说很正常,但是每次打球我都会注意的。”
他只能想到这个,即使心底清楚真相可能并不是这样。
明理低头想了几秒,最后决定开口道“因为……我做过一个梦。”
空调房和八月的室外温差也让明理骤然冷静了一些,烈日的温度无形之间抚慰人心。
“神经炎?”幸村精市检索记忆,发现自己对这样的病症毫无印象,但是看明理的样子好像很严重。
“我说不清具体会怎么样,但是很容易造成运动障碍,一次两次也无所谓。但是我做梦梦到过好几次,觉得太不吉利了也没和你讲过。”
之前没和他说过因为怕他有心理负担,谁听到了自己14岁会得绝症一样的病都不会好受。
而且事情发不发生又说不准,国中之后明理找各种借口三番五次让他体检过几次,每次指标都很正常,平时两个人一起生活也没发现他有什么征兆。
可是现在时□□近,明理觉得应该让他主动注意身体情况,急性的病哪怕只早了一个月情况也大有不同。
明理从手机上找了科普给他看,“很严重的,我很担心,你注意一点身体好不好,如果有前期症状我们马上去医院。”
幸村精市接过手机看了一会,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明理以为他吓住了,“其实就是个梦,说不好会怎么样,但是还是想让你注意一下……”
“所以姐姐之前一直无精打采因为这个梦吗?”
原先一直以为是上次青春期敏感瞎想,竟然是这样,那好多地方也说的通了。
“整日忧心忡忡的原来只是因为一个梦就这么担心我吗?”说到这里眼中带上着笑意。
明理看在眼里几乎气结,“你认真一点好吗,真的很严重的这个病,治好了也会影响以后的职业生涯,还是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我会注意。”找出手帕仔细给她擦擦脸,“姐姐,你真的越长大越爱哭了。”
明理现在没心思害羞,拉住他追问“你真的会注意吗?一点症状也要注意好吗?”
“绝对,我保证。”
暑假的剩余时光是在幸村精市帮她补作业中度过的。
这个假期发生的事情实在有点多,因为崴脚还养伤了一段时间,又半敷衍半形式化的临时准备了考试,暑假作业几乎没动几笔。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有弟弟的好处,他们刚得了全国两连霸训练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
但是明明都是用同样的时间写同样的作业,为什么一定要弟弟代写而不是自己动笔呢?明理表示就是懒罢了。
可能因为天气太热,最近她格外的嗜睡,往往要睡到中午才起。
刚起来下楼吃了一点东西进到书房果然看到弟弟还在兢兢业业的补作业。
她凑近看过去幸村精市正在写国文作文。
暑假留了三篇不同主题的作文,其他的作业还可以照抄他之前写的,但是国文需要重新写几篇。
他写的很顺,她看到的时候已经写到了结尾最后一段。
明明有很多文艺的爱好包括读诗集这类,但是遣词造句方面偏偏和打网球的球风一样十分的干脆无多余辞藻。
明理还是蛮佩服他这一点的,她的国文成绩一直乏善可陈没有很突出,好几百字的作文如果不让她水几句很难凑够字数。
所以说文采什么的都是假的,只有数了八百遍还没凑够八百字的折磨,偶尔被老师夸奖两句她都会十分心虚。
“姐姐你看和你的字像吗?”写完了最后一个标点,幸村精市开口问她。
明理满意的点点头,“特别像,我觉得都看不出来不是我写的。”
不过说到底假如不像才会奇怪吧,明理一直记得很小的时候还是她教会幸村精市写字。
小孩子因为力道和握笔姿势等等原因总是写不出横平竖直的字迹,也可能更多是因为不习惯在纸上写标准的东西。
最开始写字的时候幸村精市连字帖都描不精准,握着笔的手总是控制不好颤动,同一时间的明理已经可以写一手漂亮的字体了,当然是因为一些不能说的原因。
时至今日仔细的想起来除了其他的种种误会,可能只有上幼儿园期间那个时候幸村精市真的生过她的气。
对比太明显导致的落差让小精市同学很是郁闷了几天,具体表现在早饭时候会悄悄告诉妈妈可不可以给自己切厚一点吐司,起码比姐姐的厚一点。
明理悄悄看在眼里还得忍住笑。
于是某一天两个人晚上回到房间之后明理拿出了最近他一直在描的五十音字帖。
那个时候两个人的手差不多大,明理堪堪握住他,但是还是尽力稳住手腕让力道均匀落在纸上。
“不要着急嘛,稳一点就能写的很好看了。”她一边握住他的手一起写字,一边温柔的安慰他。
连续写了几行,放手之后幸村精市已经能尽量用力描出贴合字帖的字迹,但是等到落在白纸上又变得没有间构一塌糊涂。
明理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是怎么学会写字的,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在白纸上依旧握着他一起写。
幸村精市和同龄孩子的区别就是即使在很小的时候也能静下心做一件事情,他似乎很想把字写的和姐姐一样漂亮,每天睡前两个人都要握手写上好一会儿。
可以说幸村精市的字体启蒙就是她的字迹,后来他学会了自己写出稳当的字两人就不再一起写,再后来时日久了他又从最开始字迹发展出来一些自己的漂亮风格。
再怎么改变还是脱离不开最开始的基础,只要稍作改变就能变得和明理一模一样。
两个几乎同时默契的想到了同一段经历,明理只觉得自己没白教,现在帮忙写作业多方便,幸村精市则想的更多一些。
他总觉得比起现在以前他和明理更有年纪相差几岁的感觉,她从小就很温柔很懂事很照顾人,但是远没有现在这样活泼。
一直没变的是对他的在意和关心,哪怕只是一些梦也会担心到茶饭不思的程度。
说到底作为现代社会的人他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坚定唯物主义的,但是如果明理很担心的话他并不介意做些什么让她放心。
抬手给作文加上了标题,明理看到吐槽一句“真的好直白啊,你的文艺细胞究竟都去哪里了呀?”
幸村精市笑了笑,并没有答话,很普通的一篇关于人生目标的议论文,他思考了一些最后落笔只写下“健康快乐”。
作者有话说:
“有一个问题可以问一下吗?”
明理剪掉最后一点多余的边缘, 然后转头看她,一脸认真“当然可以,是要问为什么我又变漂亮了吗?”
伽椰子的眼神中透露出困惑不解, 仿佛在怀疑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你,你怎么一个假期就变得自恋了啊明理,我不能接受!”
“不是我自恋啊,因为你盯着我看了好久,难道不是在欣赏同桌的美貌吗?”明理状似无奈。
伽椰子似是受不了她这个样子, 作出牙酸的表情,两个人顿时笑作一团。
“好了说正经的,你要问什么呀?”明理对照了一下图纸,继续剪下一块幕布。
马上就是海原祭,鬼屋主题以一票之差的巨大优势战胜了女仆咖啡厅,明理很是松了一口气,事后和幸村精市讲“真的很难接受角色扮演类的装扮, 莫名有一种奇怪的羞耻心。”
幸村精市闻言想起来上次明理那副夸张的打扮觉得和她现在所说略有矛盾, 想了想最后只能归结到, 青春期的女孩是这样爱好不定的。
“就是想问问你不是之前说要改变外在形象不那么高冷了嘛,怎么又开始天天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啊。”
“这个啊……”明理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叹气,“你真的想知道吗?”
见她点头明理拿出书包, 打开给她看了一眼。
“这是?”伽椰子凑近, 发现里面整齐的摆了一摞信封,最边上的那个还有爱心形状的果冻贴, 她顿时明白过来, “这是情书?”
明理又叹气了。
以前她的外在形象是高岭之花, 没什么人敢主动接近, 上个学期的形象改造计划实行的还算成功,以前没有的烦恼接踵而至。
也算是经历了一下幸村精市刚上国中时候的烦恼,所以后来那些情书他究竟怎么处理的?
伽椰子则完全不这么认为,“天哪这也太好了,最上面那个名字我没看错吧,竟然是城山君!”
“城山君是谁?”明理把那封拿出来,所有的她都没有打开过。
“城山君是谁?你竟然问这种问题,”伽椰子看起来愤愤不平,“篮球部部长啊,好歹也是连续三年全国前四的篮球部你一点都不关注吗明理?”
看到明理一脸空白而疑惑的表情伽椰子表示疲惫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只关注网球部。”无奈的摆摆手,“和你这种弟控真的没有话题可聊。”
“弟控?哪里有这么夸张啊?”明理手一抖差一点就剪歪了。
“你弟弟也是姐控,姐弟感情你们两个是一点都没浪费。”伽椰子本想再调笑她两句,看到她的手忍不住睁大眼睛惊呼“明理!你的手!”
明理听到低头看了一眼,左手竟然已经满手鲜血,手掌最边上的位置还有一到口子不断的冒血,刚才剪刀一偏原来真的偏的剪到手了。
“天哪!是不是很疼啊你都没感觉吗?”
明理这时好像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疼,伽椰子赶紧找纸巾给她,可是口子很长很深,血流的根本就擦不尽。
明理莫名感觉到一种难耐的心悸,不再管手上的伤,蓦地起身跑去C班。
最近几天放学后大家都在准备海原祭,大部分社团活动都暂停了,她过去的时候幸村精市正在班里面担任美化设计的工作,突然看到自己姐姐流了一手血过来找他带来的惊吓可想而知。
保健室老师简单判断不到需要打破伤风的程度就用碘伏消了毒,简单上药然后给她绑上了几层纱布。
流出来的血很快渗出来,纱布变得血红一块。
幸村精市看的眉头一皱,轻轻托起她的手掌不敢再做更多动作,“姐姐你太不小心了,这么深的伤口,还是很痛吗?”
“你有不舒服吗?”明理没有回答却反过来问他。
“我?”大约明白了明理刚才焦急的样子,无奈道“就算是双生子,姐姐也不至于问错人吧,不舒服的分明是你。”
他示意明理看过去,明理低头看到自己膝盖上面前天刚摔出来的淤青。
两大片又青又紫在本来很白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她在家下楼梯下到最后一节不知道怎么突然绊了一下,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摔出来很大的动静,全家人都被吓了一跳。
明理干笑一声,“好像是哦。”
“不是好像,姐姐你最近总是受伤,还心不在焉的,因为什么?因为你在担心那个梦吗?”
明理咬咬唇,心里暗道那可不是梦。
“再急性的病也有前期过渡期对吧,大不了我一个月去体检一次,姐姐不要总是担心了好吗?”
他没有质疑真实性或者觉得因为梦境明理太过多虑,而是给出了最大的可行性办法让她放心。
正好赶上在保健室,幸村精市向老师要了一瓶跌打损伤的喷雾,给明理膝盖上喷了一点开始慢慢揉开。
这两天在家里也有上药但是磕的太厉害还是没见好。
一个月体检一次,明理想了一下觉得这是最保险的方式,心下放心的同时又不免担心他有心理负担,“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我们注意一些就好,都是说不准的。”
她怕他听到这样的消息会担心生病害怕未来的事。
幸村精市无奈的摇摇头,“我只是担心你。”
弄好了喷雾药水重新检查了一下明理的手,血迹没有再扩大,看来差不多止住了。
“不要想这些了好吗姐姐,要开心一点,马上就是海原祭,我还策划了话剧到时候你去看。”
“话剧?”明理想起了什么轻笑一下,“有男生女装反串的那种吗?”
“女装反串?”幸村精市顿了两秒随后恍然“也是个好主意。”
海原祭的时候身为道具组的明理不用再当npc,体验了一下鬼屋就可以开始自由活动。
路过B班看到了丸井在里面摆盘,他们班是糕点房的主题。
丸井看到她很热情的招了招手,等她过去拿了一块蛋糕给她,“快尝尝本天才的手艺!”
明理打量了一下觉得这个柠檬挞非常眼熟,尝了一口激动的看向丸井,原来就是他啊!网球部的神秘大厨,做了两个月点心给她吃的好心人!
丸井十分满意她的反应,“怎么样是不是超级好吃,这个可是我最拿手的甜品,闭着眼睛都能做!”
虽然造成这样的原因十分心酸就是了。
二年级的幸村精市还没有折腾网球部的人而是折腾同班同学,话剧名字是白雪王后和七个矮人公主,一个童话改编的喜剧故事,就还挺离谱的。
虽然周围的大家都笑得很开心,但是明理心中越来越疑惑,他的文艺细胞究竟都去哪里了?
今天幸村精市比她要忙一些,直到篝火晚会的时候两个人才见面。
周围都是跳舞的人,明理不想蹦蹦跳跳的就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坐在边缘,光影晦明交错,明理看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竟然有点困。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束花,幸村精市过来坐在她旁边。
“哪里来的花呀?”明理接过来闻了一下,木槿和雏菊都是没什么味道的花朵,只闻到了淡淡的草木清香很是心旷神怡。
“班里面的材料,姐姐怎么没有去玩?”
“我觉得有点累,”明理发现他脸上还有一点涂料,伸手给他抹掉,“多大了啊还弄到脸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心有灵犀吧,反正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幸村精市拉过她受伤的手看了看,新换的纱布绑的很严实,也没有血迹,经过两三天已经愈合的好很多了。
明理听他这么说想起来了小时候有一次她走丢的事情。
夏日祭的时候一家人出去玩,小孩子跑的快总是比父母先几步,她想拉着幸村精市去看灯笼但是他更想去看面具,人来人往的太热闹两个人没有商量好就兵分两路,等父母跟上弟弟的时候明理已经没有身影。
他们一直看着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后来四处找都找不到,母亲急得要报警,那时幸村精市却拉住他们走向一个地方说姐姐一定在那里。
其实她就是跟着人流看了一串灯展,再想原路返回又分不清方向,打算自己去找巡逻的工作人员的时候就被找到了。
“真是神奇,像是一个人似的。”明理感慨。
“要吃东西吗姐姐?”幸村精市指了指另一边,有很多人在排队,是今天晚上的户外自助餐。
“好呀。”虽然她确实很累但是两个人坐在这里有点浪费时间,毕竟是这么热闹的日子。
站起来的时候莫名一晕,明理眼前一黑以为自己起的太猛了,稍微缓了一下感觉好一些。
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但是声音却越来越远,幸村精市好像在笑,他在说什么,明理很认真的想听清但是只听到了“小时候”这几个字。
小时候什么呢,他们一起长大的小时候有太多事情了,她想不起来了。
他在笑,但是突然变了脸色,好像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很惊慌的样子。
为什么要惊慌呢?
明理想不清楚,她觉得很累,觉得世界越来越不清楚,她想发出声音叫他一声但是怎么样都做不到。
一阵天旋地转,世界回归寂静。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Chapter34
幸村精市来的时候明理正在画画, 她刚发现自己也许也没有那么喜欢学习,反正心安理得落下了功课目前还没有自己补课的打算。
看到他的时候明理有些意外,父母白天来陪了她一天, 现在都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见他身上还穿着网球部队服,大约是训练完了直接过来。
“不是说太晚就不用来了吗?吃晚饭了吗?”明理放下笔。
幸村精市摇摇头走上前,“对不起姐姐,今天没有给你带花。”
他连续翘了一个星期的训练,身为部长实在有些过分, 虽然大家都表示可以理解但是明理却看不下去。
千叮万嘱让他好好在学校生活,探病的事情放到周末就好,何况平时还可以打电话。
他只听话坚持了两天,今天训练完又过来了。
明理有些无奈,她觉得训练完太晚了来回折腾一圈蛮累的,但是无论如何,见到他真的很开心。
“姐姐今天做什么了?觉得有好些吗?”
明理坐到床上, 他则坐了刚才她坐着的凳子, 看到了桌子上的画, 是很多只蝴蝶。
“就是常规治疗啦,不过昨天认识了一个新朋友,”谈起这个明理不禁叹气, “是个上高中的女孩子, 她可倒霉了,在公园散步的时候被轮滑的人侧面撞了一下, 前叉韧带和踝外侧韧带都断了, 还在排队等手术呢。”
“这样的情况要做两场手术吧。”幸村精市想了想说道, 运动圈子对于受外伤都不陌生。
“是呀, 她说先做前叉的,她心情不好找我聊了很久,说别的也就罢了,但是本来也不是爱运动的人还受了运动员才容易受的伤心里很不平衡。”
幸村精市闻言神色暗了暗。
明理没有注意到自顾自的继续说“而且没有再生能力的韧带接上了也和原装的不一样,这个姐姐说都快抑郁了,我也不晓得怎么安慰她,你以后运动的时候也要注意,人体可真是脆弱。”
抽烟喝酒一辈子的人可能一直健康,作息规律爱运动的人可能年纪轻轻就得了癌症,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种命运法则左右定数。
“姐姐,你一定会好的。”幸村精市拉住她的手,左手手掌大拇指下方有一个静脉留置针管。
“会疼吗,一直在里面。”
“不会的,这个就是我电话里和你讲的那个,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要扎在血管这么细的地方,虽然不疼但是真的很有心理障碍。”
两个人还在讨论会不会这个血管比看起来的要粗一些,被两下敲门声打断,进来了查房的护士。
她进行了量体温类的例行检查,临走前又问了一句“今天晚饭后给的药有记得吃吗?”
明理一瞬间感到心虚,连忙点头“有的有的。”
“行,记得吃药,饭后半个小时,你之前总是忘。”
但是这样的谎言骗不了幸村精市,护士走后问道“姐姐,你为什么总是忘记吃?今天的药在哪里?”
明理无法,只能打开抽屉,药是按量发的,每天两片,除了今天的还有前几次忘记的两天份量,六片药片在铝封中排列的整齐,显然是同一种药物。
明理觉得周围的气压突然低了一些。
幸村精市显然有些生气,但还是温声说道“不是只提前半个小时给药吗,姐姐怎么还总是忘?”
明理果断的撕开今天的喝了一口水咽下去,“反正就是忘了嘛,也不是天天忘没什么关系的。”
“怎么会没有关系?”他实在生气明理一副不认真的态度,声音都提高了一些,沉默了几秒又说道,“姐姐你要是自己不上心那我记着时间提醒你。”
“不用那么麻烦,你别担心了。”将包装的铝封扔进垃圾桶,明理无所谓的说道,她觉得自己左右也好不了,每天说不清难过还是别的什么,需要自己记住的吃药时间总是会忘记。
当然了,也无所谓,她这样想。
“你这样我才会担心啊。”幸村精市皱眉“姐姐,你是不是很难过,心里不好受,你觉得不公平对吧?”
就像她刚才说的,莫名其妙生这种病怎么会好受呢?
明理移开视线沉默一会,“你别担心了,现在有点晚了你……”
“我担不担心重要吗?”幸村精市打断她,“重要的是你自己,你难过可以和我说,你不想说你想故作坚强也可以,你可以装作无所谓但是为什么要真的无所谓,不积极接受治疗怎么好得快?姐姐你究竟要……”
“不会好了。”明理突然说。
幸村精市闻言愣了一瞬,“姐姐,你说什么?”
明理自知失言,一时有些后悔,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这么晚了你饿吗?”
“为什么不会好?”幸村精市追问。
“我瞎说的,你今天训练还好吗?”她并不想继续谈这个。
两个人相顾无言,气氛安静了很久,幸村精市才说了一句“还好。”
像是一个积极的信号,明理扯起一个笑容想活跃一点氛围,想了想说道“今天看到了美网冠军的报道,他之前十九岁就大满贯了,这次又是冠军真是厉害,我觉得你以后也能这样厉害。”
幸村精市沉默的点点头,低头不语。
明理见状只能继续说,“要好好打网球啊,这次这样真的太好了,不要在这个年纪留下什么遗憾,去拿下三连霸去放心的打职网……”
幸村精市闻言蓦地抬头,他向来会抓重点,此时并不明白明理所谓的“这次这样”指的什么,还说什么不要留下遗憾的话,简直就像是在……
“要好好学习。”明理干巴巴的加上一句,她实在不知道还要说什么,起身去拿桌子上的水壶,“你渴吗给你倒杯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