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银花对着徐月英又是一顿瞪眼。
恨不得上手打两下。
但是到底还是顾忌对方城里人的身份,就没像对待自己身边这两个媳妇这样了。
晚上睡觉,三人挤在一块儿,都睡不着。
床太硬了,而且房间里一股泥土潮湿的味道。
总觉得有虫子在爬。好像还能听到老鼠的声音?
反正就是怎么样都难受。
两个孩子又想回去,徐月英自然只能劝,安抚。然后给他们又拿了几百块钱。让他们想吃好东西的时候,就去公社供销社买,还能坐车去县城。倒是也不担心两人跑丢了,没有介绍信,他们两个也没法坐车去远地方。
第二天一早,徐月英又从行李包里面拿出一些东西来,送给家里的人。
她知道关系破裂了,这会儿还是要努力修补。让他们对孩子好点儿。
全家人收到礼物,自然是欢欣喜悦。
看到家里人被东西收买得高兴的样子,两个小的顿时也放松不少。觉得他们还是那些没见识的人。把自己用不着的东西当成宝。
徐月英也放心了,又和老家的人保证,以后肯定会好好孝顺爸妈,帮衬家里人。然后把孩子托付给他们。
孙银花道,“放心吧,在自家,还能吃亏?”
然后徐月英就不放心的走了。
她还要赶回去上班,而且也担心待的时间长了,孩子又闹着要回去,她到时候坚持不住。
而且在这里多待一天,于她而言也确实很煎熬。总觉得附近的人都在打量她,观察她。
徐月英离开之后,孙银花就让两个小的去做事了,他们户口不在家里,自然赚不到工分。但是老林家人下地也是被分了任务的,多个人来帮衬,也能干得快一点。
林文静主要是干家务,把家务干完了,再去下地干活。
被这么安排,两孩子顿时不干了。
孙银花道,“不干?不干就没饭吃!”
林有礼道,“不吃就不吃分,反正我们不稀罕,咱有钱自己买!”
两人手里捏着钱,可有底气了。
孙银花闻言,立马道,“安安像你们这大的时候,生活费都是我管着的,你们还是娃儿,手里咋能放钱呢,拿出来!”
姐弟两人自然不愿意,还嚷嚷着,“我妈不是给你们钱了吗?”
“那是照顾你们的钱,你们的生活费得交出来。你们爸说了,都按着安安在家里的日子来安排。她手里从来不放钱。”
见两人不乐意,孙银花一挥手,儿子媳妇孙子就把人逮着了。媳妇搜孙女的,儿子搜孙子的。身上的钱就找出来了。
两个孩子顿时气得哭了。
更让他们气的还在后面,孙银花不止拿了他们的钱,还把他们带回来的行李包都给没收了。
因为林安安自己来是没啥私人财产的。
原本林安安以前是睡在二老那屋里的角落小床的,但是老爷子老太太也不敢让两个投毒的家伙睡自己屋里。
家里人也不敢和他们睡一个屋,谁知道他们半夜能干啥呢?
反正听着在首都干的事儿都挺吓人的。不像是孩子能干出来的事儿。
最后林长福提出来,还是让他们睡林常胜那屋,但是床搬出来,给他们弄两个小板床在里面睡觉。
就林安安以前睡的那种木板搭成的小床。也算是勉强合适了。
两人倒是也想着反抗,但是力气不够,加上人生地不熟的,缺少几分胆量,还真不敢像在家里那样闹得厉害。
于是只能委委屈屈的跟着家里人去干活。
等两人一走,孙老太就开始检查那些行李包。
一是看看有啥好东西,二是看看有没有藏着什么药品。
就怕两个娃儿给家里人也投一次毒。
她心里都想好了,家里吃的喝的,都不让两人沾手。让家里人都看紧点。
没发现啥药品,但是看到很多好东西。吃的穿的用的都有,顿时开心不已。又觉得很不平衡。
过得这么好,也没说惦记我!
然后又惦记起来了之前徐月英说的那个一千多块钱的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得找安安问清楚。比起每个月给一点,她当然希望一口气全都捏在手里了。
家里就自己一个人,林安安真是过得太舒坦了。也不用听家里吵吵闹闹的,也不用看别人摆出各种不好看的脸色。
有时候她也不在房间里面看书,还会泡一杯茶,坐在沙发上面慢慢的看。
或者回来得早,太阳没落山,还能在阳台上面看看夕阳。
这日子别提多自在了。
也不知道徐月英会啥时候回来,也许不放心孩子,多在老家待几天?
哎,和自己没啥关系。
第二天周末,童芳一早也来找林安安了。两人约好了,去找清大的那位姐姐。
路上,童芳就和林安安介绍了这个姐姐的情况。这人叫沈回春。
“回春姐她妈是军区医院的副院长,我小时候去那边玩的时候,经常碰到她。听说以前家里也让她学医,可她在医院待着时间多了,觉得想学别的,就学物理去了。”
林安安觉得身边牛人好多啊。不说这个沈回春姐了,就说童芳也是很优秀的,理想就是当医生。
所以说,环境很重要。
如果她永远不来首都,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失去的东西多么宝贵。
两人到了华大,就有个短发女学生在外面等她们了。
童芳高兴的招手,“回春姐。”
沈回春走了过来,笑着道,“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来得早。”
林安安也喊了一声回春姐。
“安安你好,我早听人说过你了,说你很聪明。我期待你能成为我的校友。你这样优秀的学生,就该来我们清大。”
作为清大的学生,沈回春自然而然的就吹一下自己的学校,为学校拉人才。
毕竟每年高考,大家也是抢人才的。
谁不想自己的学校以后多出一些业界大拿呢?
林安安笑着道,“我也期待加入清大。”
这次有沈回春的帮忙,林安安终于可以进入那扇大门了。
进入里面,浓厚的学术气息,比外面更迷人。走在校园里面,林安安几乎立马就爱上了。
她要在这里上学,要成为这里的学生!
沈回春边走,边介绍着学校,说起学校里面的专业。
她自己目前是学的工程物理。但是对其他专业却也不陌生。
因为他们有时候也会面临着调配的。
比如学校要是成立个什么重要的专业,就会从各个系里面调学生过来。
所以大家基本上各种专业的知识都会点儿。
光说自然也没法让林安安深刻体会的。所以她干脆带林安安去各个系里面看一看。
这会儿虽然是休息日,但是学生们基本上不休息的,都在教室里面学习,探讨。或者在平日里学习的实验室里面做研究。
这些属于学生学习实验室,并没有什么保密项目,沈回春找了熟悉的同学,就帮着带进去看看。
林安安看着,心驰神往,觉得自己哪个都好喜欢。恨不得都学!
但是精力有限。
别说她了,就是来跟着打酱油的童芳,都看花眼了,说幸好意志坚定,要不然真是觉得哪个专业都好厉害,都好需要自己的加入。
经过工程化学,工程物理,半导体等专业,沈回春道,“倒是有个专业,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学校是很重视的。”
说着就带林安安他们去了自动控制系计算机专业。
等到了地方,林安安看着计算机三个字样,顿时觉得十分眼熟。
这种熟悉感,让给她产生了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
计算机专业的同学听说是一个学习很优秀的妹妹想考清大,特意过来熟悉专业,为报志愿做准备。立马热情的给林安安介绍自己所学的计算机专业。
并称呼计算机为全校科研三大高地之一。非常受重视。而且学生都是各个领域都需要的人才。
林安安听着这位同学的介绍,脑子里闪过各种模糊的片段,冥冥之中的意识告诉她,计算机比这位同学所介绍的还要厉害。
她心口怦怦跳,觉得自己找到了未来人生里要走的路。
她要研究计算机!
林安安觉得,自己的天分大概就点在了计算机上面了。
要不然看了这么多的专业,怎么就对计算机如此情有独钟呢?
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次也是一样。
“它肯定是一门让人着迷的学科,简直就是万人迷。” 林安安赞美道。
这直白的夸赞,让教室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沈回春道,“那你这是迷上它了吗?”
林安安诚实道,“我感到热血在沸腾了。”
计算机专业的师兄笑道,“那你要努力啊,九月份看能不能在咱们计算机专业见了。”
离开之前,林安安提出想请沈回春吃饭的。不过沈回春没时间,她要去实验室忙项目。
林安安就表示,等以后自己考进来了,有机会一定要请她吃饭。
这次真是帮了大忙了,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找到了人生的灯塔。终于不再迷茫了。
离开学校,童芳问,“你真的确定学计算机?我感觉那个好难,我完全听不懂。”
林安安笑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懂,毕竟咱们都没学过呢,但是我相信,兴趣就是最好的动力,我能学好的。”
“确实,就和医学一样,很多人也觉得学医难。”童芳道。“可是我还是要坚持学,我喜欢。”
林安安笑着邀请,“那未来的童医生,能邀请你吃顿饭吗,感谢你帮助我找到了人生目标。”
童芳笑了,“好!”
两人也没在外面下馆子,也没去老莫,就在军区大院食堂,炒了两个小炒。边吃边聊天。
林安安开开心心的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了在家里的徐月英了。回去这一趟,看着竟然憔悴了许多。
看到林安安回来了,她脸色又难看了。
林安安倒是很惊讶,因为这算一下时间,徐月英是在家里没待多久啊。
看她之前也挺宠孩子,竟然就这么回来了。
难道是老家的人态度太恶劣,让她待不住?
反正不管哪种,都说明老家是没叛变的。这就好,可别徐月英回去一趟,一个个的就当叛徒了。那她可就不高兴了。
两人也没说话,也没打招呼。倒是也相安无事。
反正林安安现在也不在家里吃饭。两人甚至碰面都不会碰到什么。
不过林安安还是发现了,徐月英回来才两天就买了一堆干货,和一些吃的,然后在仔细打包。看样子就是准备寄回去的。
看看,人家其实也知道,孩子在老家会吃苦,也知道要给家里寄东西呢。
别的东西,林安安可不管,家里分配的一罐麦乳精,林安安是放到自己房间里锁着的。
她要补充营养,保持良好的状态参加高考。
再说了,这些东西寄回去了,那两个小的估计是没份儿的,指不定就进了老林家谁的肚子里面了。
看徐月英这样子,是对老林家那群人不了解啊。
也是,她倒是也没说老家人怎么克扣生活费的事儿。不过也许人家知道,只是想用东西换来孩子的好日子?
于是林安安就当没看到一样,让她自己折腾,反正不要自己花钱。
徐月英匆忙去邮局寄信和吃的用的。出来的时候,人还恍惚着。
想到自己的孩子在那样的环境中生活,也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就一直心里难受。整个人没精打采的。工作的时候也没什么精神。
她买了这么多东西,只希望尽量让孩子们在老家过得好。
但是觉得还是不够。出了邮局,又去军区找林常胜。
知道要挨骂,但是也得去试试。
孩子在老家那么苦,总不能林常胜什么都不知道。
林常胜看到她也是有些惊讶,虽然有点不高兴她找来办公室,但是还是好奇的问了情况,“回来了?办妥了?”
“送回老家了。”说着,徐月英红了眼眶,“老林,你是不知道啊,那边条件真差。两个孩子睡一晚上身上就被虫子咬了。吃也吃不好,第一天过去两人都没吃下饭。噎嗓子。你说这后面这些天,他们怎么过啊。”
说着开始擦眼泪。一半是演戏,一半是真的在为自己的孩子心疼。
林常胜板着脸,“安安在那儿生活十几年呢,又不是有什么危险。”
“老林,这不能比啊,两个孩子从来没吃一点苦的,怎么能适应呢?我一个大人,我去了那地方我都适应不了。老林,让孩子在那待几天吃点苦头,就让他们回来好不好?你要是担心他们影响安安学习,就让他们先在我爸妈那边住着。等安安高考结束再接回来。”
“那不可能,我不同意。你也别说了。”林常胜这次是铁了心了,要坚持到底。
在这事儿上面,谁也不能改变他的想法。
这次闹得太丢人,知道的人太多。连领导都知道了。他再不好好管教,以后还不得多丢人呢。何况才说要好好管教,突然又接回来,这岂不是打脸?他甚至都能想到大闺女那鄙视的眼神了。
而且看徐月英这心疼的样子,他更烦了。自己教育孩子,她还总是护着。这让他能相信两个崽子回来之后,跟着他们姥姥姥爷一起,就能改好?那还不得又被宠坏了?
徐月英生气指责,“老林,你真要对孩子这么狠心吗?你现在心里就只有安安这个孩子了。对我那两个孩子,你是一点心都没有了。”
林常胜听到这话,火气一下上来了,“都说我偏心,我到底偏着谁了?徐月英,你自己心就偏得没边儿了,没资格在这里说我,回去!赶紧回去!小李,进来。”
小李立马从外面进来了。
林常胜让他请徐月英离开。
小李为难又坚定的看着徐月英。
好在徐月英是个要面子的,这情况也知道自觉地走才是最好的。
但是她心里认定了,林常胜就是个对孩子没心的狠心人,靠不住。可怜她的两个孩子,要吃苦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徐月英都能听到孩子的哭声一样。半夜辗转睡不着。
隔壁房间里面,林安安还在挑灯夜读,不停刷题,刷刷刷。
第二天,林安安收到了来自林小环的一封电报。
就两个字,回电。
林安安瞅着,这是回电话呢,还是回电报?
干脆打电话吧,懒得猜谜语了。
也不着急,直接等到周末打。毕竟是高三,总不能又请假。
等林小环气喘吁吁的跑来接了电话的时候,林安安道,“什么事儿?”
“两个事儿,一是二嫂说你贪了两老一千多的补偿费,他们问咋回事。二是三哥说那两个小的在老家过得挺差劲儿。”
林安安知道徐月英大概是想大家都不好过呢。想让她有麻烦?
她还真不觉得有麻烦。这事儿就没什么影响。
“你和我爷奶说一声,我爸看了爷奶信中说他不孝,觉得一下子把钱给过去,别人就不知道他的孝顺,就把钱拆开,放入每月生活费和年节孝敬钱里面了,另外年节也好寄好东西回去。这样才能凸显他的孝心。我这都有账目的,我爸每月会查看。”
林小环仔细记着。然后觉得这么安排也挺好的。
寄回来的东西,她还能从她爸妈那边弄点儿回家里。
但是如果把钱直接给她爸妈,回头她爸妈也是补贴给了大哥三哥了。
自己一个嫁到县城当工人的闺女,难道还能从娘家拿钱吗?
而且就娘家那样对安安,林小环是真的害怕安安心里记恨呢,所以现在也是尽量讨好林安安。反正钱就算全拿回家里了,她也拿不到好处。何必为了家里那些人就得罪安安?
她还准备和林安安说说家里那两个小的情况,林安安表示并不在意过程,只在乎结果。
以后那两个回来首都了,她看人家的状态,自然就知道他们在老家过的什么日子了。
家里这会儿如何说,她都是不信的。
林小环一听这话,心里想着,那咋样也不能让那两个小的舒坦了。
免得回头林安安还以为家里人糊弄她呢。
和人调了班,林小环又回了一趟娘家。
还没进院子,就听着有人喊,“奶奶,我饿!”这听着像是男娃儿的声音。
接着就听她妈吼道,“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家里没零食吃,待会儿就吃午饭了。忍着!”
然后又是女孩子声音,“我妈明明给我们买了很多糕点和饼干,你藏起来了。”
孙银花大怒,“那都是我的。家里东西都是我管着的!”。
等看到林小环进院子了,孙老太一秒变脸,“小环回来了,啥情况,和安安联系上了吗?
因为担心写信耽误时间,也怕说不清楚,就让林长喜带口信给林小环。让林小环想法子和林安安联系上。问那个钱到底是咋回事。
林家其他人这会儿也是上完工回来,洗手准备休息的,见林小环过来了,立马围了上来听消息。
林小环道,“问清楚了。”
就把林安安在电话里说的理由说了。
孙银花顿时不高兴了,“老二他要是把钱给我,我自然会到处说他孝顺的。和自己爹妈还搞这么多弯弯绕绕的。”
林小环道,“他又不是不给,反正你们够吃够用就是了。”
“那是我和你爸的钱,钱捏在自己手里才有保障。”孙银花现在对儿子都不信任了,只信任手里捏着的钱。
“那你能去找他要?人家又不是不给,每个月生活费,年节还有礼物,这还有啥好说的?说得好像我大哥三哥给你啥了一样。”
听热闹的林长福顿时一脸无语。
这也是林长喜不在家里,要不然也要跟着没脸。
孙银花到底还是不甘心,可是林小环并不帮她说话,而是劝她就这么着。现在全家都没一个靠谱的。还不如就从安安手里慢慢拿钱。
要是想吃啥,想穿啥了,还能给安安写信,让她买。现在啥都要票。钱拿回来了,没票也是买不着啊。
林小环给徐月英当狗腿子多年,不是白当的。一张嘴对付老林家人,那是没问题的。
愣是把两老给说服了。
现在两老确实也现实的很,相对于啥都不给他们的儿子们,他们觉得闺女还算有点孝心,好歹每次回来不空手。
然后就是每个月给他们寄钱回来的安安了。
钱虽然没一次性给,但是每个月都会给。可比过去要好。
所以他们其实也不敢和林安安硬对着干。
毕竟现在老二家里,管钱的可是安安呢。
钱的事儿就这么平息了,哪怕老林家其他人心里惦记着,可也没办法。
不过知道了两老有一千多在林安安那里之后,老大家的和老三家的对两老的态度倒是比过去要更好一些了。
林小环在家里吃了个午饭。
顺便瞅了几眼饭桌前挤着的姐弟两人。看着憔悴不少,特别是林文静,眼睛还肿着呢。估计没有少哭。
饭后,她又偷偷问了老太太,这两个这几天干了啥。有没有听话干活。可不能当大少爷大小姐供着。
“能干啥,啥都不会,还得教。下地干活,简直就是添乱。洗个衣服,能把衣服给掉河里去,你说这有个屁用。”
说起这孙子孙女,孙银花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林小环道,“这就算了?不会是为了不干活,故意弄的吧。”
“故意?嘿,丢一件衣服,她们自己穿的衣服我就拿一件出来。顺便再饿一顿。”
孙银花想要教训人,那可有的是手段。
以前是没机会使出来。对孙子舍不得,林萍萍和林甜甜有人护着。林安安又太乖。
这下子这两个小的引起了她的斗志来了。
和两个小的斗智斗勇的。非得死死压着他们。
“反正打啊骂啊,都没挨饿有用。”
林小环倒是没咋同情,主要是知道两人干的事儿之后,没法把它们当正常孩子看待。
心太毒了。她也知道他们老林家人大概也没啥善心,可这种直接害人的手段,还真没有啊。
问完情况,她就直接走了。
不过在院子外面就被两个小的拦住了,两人哭着喊小姑,求她给首都联系,让他们爸妈来接他们。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要么累死,要么饿死。
林小环无语,“你们爸又不是送你们来享福的,这不是正常吗?别人家孩子都这么过的,当初你们姐……安安,比你们还苦。她可没一个有钱的妈呢。”
林有礼道,“可是太苦了,小姑,我受不了这日子了。要不你带我去县城吧,我去你们家。以后我让我妈给你汇款。”
林小环听到这话,吓了一跳,二话不说就跑了。
她可不敢啊,这两个带回去,可别害她。
买凶伤人,投毒,哪样都吓人啊。就算不害她,也肯定会带坏她家两个儿子呢。
这可不行!
“有礼,咱怎么办啊,这里真待不下去了。”林文静又忍不住哭了。
她是真的受够这里了。
别说吃的了,就光是厕所,她就受不了了。
这里厕所特脏特臭,关键是还没有卫生纸。
那个老太婆将他们从城里带过来的卫生纸都给收走了。
每次上厕所都要吐一回。然后吃饭都吃不饱。
这个家里吃饭,竟然还要老太婆一个个的分。不能自己去厨房里面盛饭。
而且他们两个没干多少活儿,就只给吃一点点。
两人胆子也大,为这事儿还去找大队干部的。
他们妈说了,要是老林家人敢折磨他们,就去找大队干部,要么去公社找干部。
结果人家那个姓柴的老头说这很正常。
说家里粮食都是有数儿的。自然要给劳动力先吃饱。不可能养吃白饭的。
至于说老太太拿他们的东西,这属于他们家里的事儿了,也不好管啊。
“当初咱以为你爷奶贪了你们姐的生活费,咱不是也管不着吗?不也只能背后说说闲话吗?”这是柴队长给他们的原话。
求告无门,身边也没信得过的人呢,两人孤苦伶仃的,觉得自己可怜极了。
他们想坐车自己回首都去,因为年龄不到,加上没有介绍信,竟然都没法坐车。
现在小姑也不帮忙了,算是绝了路了。
两人都垂头丧气的。又想起了林安安。“你说她是怎么在这里过日子的?她那么厉害,难道在家里也过这样的日子吗?”
“肯定不是的,她肯定过得好。”
“还是咱们不够狠!”林有礼捏着拳头道。
林安安知道徐月英在老家告状,自然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讨厌他们这种时不时来一下的行为。所以每次都必须还击一下,让对方知道痛了,才能杜绝下一次。就和上次给林常胜来那么一下一样,林常胜不就不管她的事儿了?
而且林安安不喜欢吃亏,被人告状了,不告回来可不行。
所以林安安直接去找妇联了,
周日虽然单位放假,但是都有人值班的。
像朱秀红这些领导,更是谈不上放假休息。孩子大了,也不要人在家里看着了。放假依然过来。
正好,连徐月英也在。她这会儿估摸着也是图表现。
林安安进来就直接说要反映情况。
“徐月英一看到林安安,眉头直跳。
她赶紧道,“安安,你怎么过来了?”
“阿姨,我是来找你们领导,帮忙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的。。”林安安道。
徐月英:……!!!
妇联立马有其他干事来接待林安安,然后问她是什么事儿。
林安安就说自己马上要高考了,天天忙学习。结果家里不给她省事儿。
昨天接到老家电报,让她打电话回去。她打过去就被老家的长辈训了一顿。原因是,后妈徐月英送两个孩子回老家的时候,在老家人面前说了林安安许多坏话。
“简直不堪入耳,我就不说了。你们问我阿姨吧。反正她的行为真是给我带来了很多的麻烦。我也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就总是容不下我,想让我不好过。”
妇联的人看了徐月英一眼,有点儿一言难尽。
徐月英赶紧道,“不可能,我没说!”
林安安道,“这会儿我小姑也能联系上,要不给我小姑打电话?打长途是麻烦点儿,总不至于冤枉人了。”
听到林安安这话,徐月英哪里能不明白呢,林安安这是来算账的,怪自己在家里提了那个钱的事儿。
可她偏偏也没法说这个事儿。一说,别人肯定要问这是个什么钱,到时候,什么都说出来了。
徐月英真是后悔,当时不该多说那么一嘴的。
她当时就是怕老家的人因为和林安安关系好,所以就听林安安的话,虐待她的孩子。她就想着挑拨一下。
老家那边竟然这么快就找林安安问这事儿了。
妇联的人见徐月英无可辩驳的样子,自然知道林安安说的是真的。
这徐月英送两个犯错的孩子回老家,竟然还有心思说继女的坏话。
这可真是……这人真就是死不悔改啊。
朱秀红也从办公室出来了,板着脸看着徐月英,“徐月英同志,你作为妇联的干事,你这思想觉悟真不行啊。
这话直接又否定了徐月英。
徐月英憋屈死了,她明明没乱说。说的是实话,是实话啊!
她低下头认错,“这事情是我想岔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朱秀红板着脸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再犯,我就只能开大会,让你离开妇联。”
徐月英吓得犯晕,嘴里回着,“我知道了。”
林安安就叹气,给妇联的人道谢。“我只想顺利高考完,然后早点离开家里,这样也许他们就不会这么大怨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