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俊行愣了一下，不明白话题为何跳跃至此，但还是乖乖回答：“我是金丹巅峰。”
“你多少岁了？”
“五、五十二。”
“五十二岁，还是金丹巅峰？”黑衣男子嗤笑，平凡的脸上满是嘲讽，“果然是废物，怪不得和柳俊明是敌人。”
柳俊行瞳孔骤缩，差点炸了。
要不是对面有一只四品黑渊隼虎视眈眈，他可能已经扑过去动手了。
他才五十二，多么年轻啊！
他和废物哪里扯得上关系了！？
柳俊行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虽然他不是绝世天才，但天赋也是不差的。
从小到大，他只听过别人的夸赞，根本没被人说过“废物”。
现在第一次听到，他差点没气死！
“我哪里废物了？！”他气得跳脚。
“还不废物吗？”旁边的黑衣女子冷笑，嘲讽道：“要是柳俊明的话，现在怎么也是元婴了。”
柳俊行：“……”
他的脸又红又青又绿，五官扭曲又狰狞，特别精彩。
是啊，若是柳俊明还活着，现在应该是元婴了。
但是，柳俊明死了！
他已经死了！
柳俊行的脸色十分难看，“你们不是他的敌人吗？”
“是啊。”黑衣女子点头，“但是，我们是敌人，又不是瞎子。柳俊明天赋好，我们承认啊。”
柳俊行的表情更扭曲了。
被敌人承认天赋，比被朋友承认天赋来得难。
能被敌人承认的天赋，那得多高啊！
“所以，别乱套关系。”黑衣男子冷笑着拍了拍他的脸，侮辱意味十足，“不是谁都能和我们相提并论的。”
柳俊行大感屈辱！
他从来没被人这样羞辱过！
但是，对上黑渊隼那双无感情的凶狠眼眸，他沉默了。
这可是四品灵鸟啊！
他不知道这些人的年纪和实力。
他们长相看着平凡无奇，看着还挺年轻的，但修士嘛，看脸猜实力，那是最容易出错的。
除非拿法宝验他们的骨龄。
但柳俊行做不了。
不管对方什么实力，有这只黑渊隼在，他就不敢动弹了。
想到这里，柳俊行屈辱地低下头，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他心里发誓，等他安全离开了，一定要将这几个人碎尸万段，以泄他心头之愤！
不过，他才刚低下头，就被对方抓起头发往后一拉。
“啊！”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有个问题问你。”黑衣男子挑眉。
“什么？”柳俊行眉头紧锁，却只能缩着脖子忍下这疼痛和屈辱。
“我听说柳俊明有一对龙凤胎，没错吧？”
“没、没错。”
“那这对龙凤胎呢？”
柳俊行十分意外，“你找他们做什么？”
“当然是找他们报仇啊。”黑衣男子漫不经心道。
“报仇？”柳俊行的眼睛都瞪大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啊。”男子点头，“我当年打不过柳俊明，我就去折磨他的孩子啊。”
柳俊行没想到听到这样的说辞，直接惊呆了，“你要折磨他的孩子？！”
“对啊，不行吗？”
柳俊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刚才男子那么嚣张，他还以为他多光明磊落呢。
谁知道，他竟然要找孩子报仇！
这是不是太荒谬了点？
“说吧，他们在哪里？”男子又扯了扯他的头发。
柳俊行头皮一疼，回过神来，赶紧说道：“他们一出生就死了！”
“死了？”女子嗤笑，“你真当我们是傻子糊弄吗？柳俊明知道我们迟早找他报仇，肯定会早早将孩子藏好的。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他那小儿子所在的位置，现在就差他小女儿的下落了。”
柳俊行瞳孔一缩，没想到他们竟然还真的打听出了问题！
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我真的没……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灰衣男子狠狠一脚踹中膝盖。
他疼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说，他的小女儿呢？你送到哪里去了？！”
灰衣男子的眼神更凶，声音也粗哑。
柳俊行心里都骂娘了。
柳俊明惹的仇人，为什么让他受苦？！
不过，看着他们那么凶残，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说我说！”
“赶紧的！”
柳俊行咬牙，“他的小女儿真的已经死了——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得到了对方一拳。
他下意识反击，然后站在树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的黑渊隼翅膀一扇，将他扇飞出去。
“啊——”
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吗？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但是，没等他发火，对方就说道：“行了，知道你们兄弟情深厚，你想要为柳俊明留一条根，那就怪不得我们……”
“不是！”柳俊行着急坏了，立刻大声叫起来，“我和柳俊明没有一点兄弟情！我也没有在为他隐瞒！”
柳俊行又急又气，胸口更疼了。
他和柳俊明年纪相差不大，但从小，他都是被柳俊明的光芒给遮掩了。
只要有柳俊明在，别人就不会注意到他。
他恨死柳俊明了，哪里可能为他隐瞒？
“呵呵。”男子冷笑，“还嘴硬呢。”
“我不是嘴硬！”柳俊行爬起来，叫道：“我和他就是仇人！从小到大，他抢了我所有风头，长大后，他还抢了我喜欢的姑娘！我恨不得他去死！”
“你喜欢的姑娘？”
“对，柳俊明的妻子就是从我这里抢过去的！”柳俊行咬牙，咽下嘴里的血腥味，“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黑衣男子拦住自己要上前的伙伴，挑眉笑道：“所以，她难产的事情……”
“是我做的。”柳俊行讥笑，“我让人给她下了药，最后她难产死了！”
他抬头，眼神冷鸷，“所以，你觉得我和他可能有什么兄弟情吗？”
“所以，柳俊明会死，也是你害的？”
“这倒不是。”柳俊行坦诚摇头，“我还没动手，他就被杀了。”
“不会是你们联手合作，蒙骗大伙儿，然后他假死跑了吧？”
“当然不是！”柳俊行摇头，咬牙道：“我都想亲手杀了他呢！可惜了，我没赶上。”
“那他的儿女呢？真的死了？”
“这……”
眼看他们又要动手，柳俊行赶紧叫起来，“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
“哦？说说。”男子环胸，抖着腿，吊儿郎当说道。
“我让人将这对龙凤胎分开送出去。男孩应该还活着，但具体如何，我也没关注。”
反正知道柳俊明的孩子过得不好，他就高兴了，哪里有空关注那么多？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至于女孩，好像是被妖兽给吃了。”
“被妖兽吃了？！”几人倒抽一口气。
柳俊行不明白他们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但还是点点头，“那人是这么说的。”
“说详细一点。”黑衣女子冷笑，“别想骗我们！”
“我当然不会骗你们！”柳俊行连连摇头，继续说道：“那女孩五岁的时候不小心进入了百骨林，之后就没再出来了。抚养她的人说了，只在里头找到一些破碎的衣服。”
“只是衣服，没有其他的？”女子追问。
“是啊。”柳俊行点头，“但那可是百骨林啊！五岁的小姑娘进去了，哪里还能活着出来？早就被妖兽吃了！”
这话一出，四人都沉默了。
百骨林，和万兽林一南一北，都是特别危险的大森林。
修真界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森林，百骨林和万兽林的危险程度是最高的，可一点不比某些秘境低。
别说五岁小姑娘了，他们进去也不一定能活着出来！
“再说了，都十几年过去了，她怎么可能还活着？”柳俊行说道：“所以，我真的没骗你们，她是真的死了！”
“我不信。”女子挑眉，“你把那人的身份地址说出来，我们会去查证的。”
“我真的没骗你们！”
“别那么多废话，地址！”
“……好。”
柳俊行将地址和那人的身份告诉他们。
“对了，她的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胎记？”
“胎记啊……”柳俊行回想了半天，终于想出来了，“好像后背有一小块像花朵一样的胎记。”
突然，他眼睛一亮，“对了，除了这龙凤胎，柳俊明还有一个大女儿啊！我可以将这大女儿交给你们，你们想如何都行！”
这话一出，对面几人的表情立刻变得微妙。
“柳俊明的大女儿？”
“对啊！”柳俊行连连点头，眼睛亮得不得了，“她已经长大了，出落得挺漂亮的。这样吧，我将她找回来，然后交给你们！”
“哦？可是，她不是要被你们嫁给石家三少爷吗？”
柳俊行心头一跳，“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们当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女子冷笑，“你还想一女嫁两家？”
“嘿嘿。”柳俊行嘿嘿谄笑，“你留她一命，让我对石家有个交代就行了。”
“对石家交代？”
“是的——呃！”
柳俊行突然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几人也任由他摔倒在地上，根本不去搀扶他。
又给他下了一把药，确定他不会醒来，秦伊薇才收回手。
至于这药效会不会太过，直接让他变成傻子，那就是他自己倒霉了。
柳俊行晕倒后，柳亦孜上前，对着他拳打脚踢。
孟凡泽没拦着她，也跟着一起打。
最后要不是秦伊薇和楚竟卓拦着，可能柳俊行没命了。
现在，除了脸还是好的，可能他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了。
但没人同情他。
柳亦孜咬牙，眼里满是仇恨的火焰，“果然，这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
孟凡泽也非常愤怒，“我们杀了他吧！”
“不行。”
“不行！”
几人异口同声。
孟凡泽不解地看过去。
柳亦孜摇头，“虽然我很想杀了他，但是，我们现在不能。”
“是啊，将他绑过来还没什么，但要是杀了他，肯定会惊动柳家人。”
绑人过来打一顿，和直接杀了，性质可不一样。
“而且，咱们还没确定你妹妹的情况，要是杀了他，之后想找点其他消息可就没办法了。”
柳亦孜咬牙，“他得意了这么多年，就这么死了，可太便宜他了！”
她恨不得立刻弄死柳俊行这个人渣，但考虑到妹妹，她只能咬牙忍了。
先让他多活一段时间，等找到妹妹的消息后，他就可以死了。
“是啊，可不能便宜了他。”楚竟卓顶着那张普通的脸微微一笑，“他不是要给石家交代吗？那就先交代吧。”
众人愣了一下，然后齐齐露出笑容。
很快，石家的宅子里闪过几道身影。
第二天，凄厉的叫声打破了石家的安静。
柳家一直在找柳俊行，毕竟他从来不会出去那么长时间。
尤其是问遍了所有人，大家都不知道他的下落时，柳亦慈等人都慌了。
还好，在大家着急的时候，终于有了消息。
——柳俊行在石家！
“我爹什么时候跑到石家去了？怎么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柳亦慈不理解，但她也顾不得其他的，立刻就要去石家将父亲接回来。
所以，她根本没注意到其他人的奇怪眼神。
跟着母亲兄弟们跑到石家后，她就看到了荒谬的一幕。
——石家三少爷正抱着柳俊行不放，嘴里喊着“这是我娘子”，不时亲上一口，然后傻笑。
这还没完，他偶尔又会狠狠抽柳俊行一巴掌。
抽完后，他又继续对柳俊行亲亲抱抱，看着又疯又傻，矛盾分裂又可怕。
柳俊行只剩残破的衣衫蔽体，没有衣衫遮挡的地方是各种不能见人的淤青，脸上也是被嘬出来的各种痕迹。
而且，他的手脚明显被打断了，表情痛苦，却无法动弹。
“爹！”
柳亦慈震惊地倒抽一口气。
其他人也同样一脸不可思议。
尤其是柳俊行的妻子吕佳月，更是倒抽一口气，脸色一白，眼睛一闭，身体发软，晕倒在地。
“娘！”大儿子柳亦哲赶紧抱住母亲。
“娘！”小儿子柳亦锋也急坏了。
“救、救我……”
柳俊行一脸痛苦地被石三少抱着，只能声音嘶哑地求救。
“放开我爹！”柳亦慈又惊又气，冲石三少喊道。
但是，她刚上前，石三少就脸色一变，眼神阴狠地瞪过来，还冲她哈气，像是护食的野兽，十分凶悍。
同时，他还将柳俊行抱得更紧，柳俊行仿佛能听到自己的骨头在嘎吱作响了。
“爹！”柳亦慈慌乱无措，求助地看向大哥柳亦哲。
柳亦哲看向石家其他人，胸口急剧起伏，脸色阴沉难看，“把我爹放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爹会受到这种侮辱！
石三少的爹娘也出来了，他们也是一脸无奈。
“不是我们不放，是天杰他根本不让我们靠近！”
石夫人一脸凄苦和无措，“我们一靠近，他就会继续攻击柳家大爷，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柳亦哲的脸色更难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石三少什么时候疯得这么厉害了？！”
石夫人的脸色难看了一瞬，毕竟她不想听到别人说自己儿子疯的话。
但现在情况特殊，石家理亏。
她抽了抽鼻子，“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早上起来，就看到柳家大爷在天杰的房间里了。”
“你们怎么可能不清楚！”柳亦哲脸色难看至极，“这是你们家啊！”
石老爷石志营拥着妻子，表情凝重，“有人越过了我们石家的防御，偷偷进来了！”
柳亦锋惊呼：“不是说你们石家的防御很厉害的吗？现在竟然能让人偷偷潜入？！那要是哪天有不怀好意的贼人进来了，岂不是满门死光？！”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
尤其是石家这一方，更是表情扭曲。
什么满门死光，这话也太难听了！
石志营瞪了柳亦锋一眼，忍下心头的郁气，仔细解释，“能悄无声息进入我们石家的，肯定是很厉害的阵法师！”
石家是有防护阵法的，还是花大价钱找大师设置的，能将不怀好意的宵小拦在外头。
可是，昨晚他们什么都没发现。
能做到这一点的，肯定是阵法师，而且还是很厉害的阵法师！
“阵法师？”柳亦哲皱眉，“你们得罪了阵法师？”
“应该是你们得罪了阵法师吧？”石家二少爷石天炎沉声说道。
石天炎和石天杰是双胞胎。
“天炎！”石志营沉着脸瞪了二儿子一眼。
石天炎有点不服气，“如果是我们得罪了阵法师，他们为什么要将柳俊……柳伯伯抓过来啊？”
看了眼被自己弟弟紧紧抱住的柳俊行，石天炎不忍直视地移开眼睛。
一个大男人被这样对待，确实是太惨了点。
但这件事情的责任得分清楚，这应该是柳家的仇人做的。
“如果是我们得罪了阵法师，那为什么他们不去我们家？”柳亦哲的脸也黑了。
他听出了他们推卸责任的意思。
“可能去了，你们不知道呢？”石天炎说道。
毕竟那可是阵法师。
要真的想不惊动任何人，谁能发现呢？
“你！”
“好了，别吵了！”石志营站出来，“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咱们先将他们分开！”
众人的目光再次回到石天杰和柳俊行身上。
“把他打晕啊！”柳亦锋很是着急。
“不行！”石夫人立刻拒绝，“不能这样粗暴！要不然，天杰会比之前更……不好的。”
石天杰每被打晕一次，醒来后，就会更加疯狂，而且还可能会伤害自己。
若不然，他们也不用僵持那么久了。
“不打晕他，那怎么办？”柳家这边急坏了，“没看到我爹这么痛苦了吗？！我爹的命也是命啊！”
两家差点又要吵起来了。
最后，众人绞尽脑汁，终于一点点哄得石天杰放开了柳俊行。
等他们将柳俊行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气若游丝了。
柳家众人看石天杰的眼神很是复杂。
尤其是柳亦慈，更是满心惊恐。
知道石天杰是疯子，但没想到他这么疯！
她一定要远离这种疯子！
众人也顾不得其他的，赶紧将柳俊行送去医馆找医师。
两家都混乱起来，尤其是柳家，不少人都看到了柳俊行的惨状，忍不住对外一说。
加上楚竟卓几人在里头煽风点火，添油加醋。
很快，石柳两家的“桃色”传言就传播开了。
等柳家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他们气得不行，纷纷表示要将这幕后黑手抓出来。
但没等他们动手，在柳家焦头烂额的时候，有护卫来报：“养殖场的灵禽灵畜都不见了！”
“不见了？！”
大家差点没气死。
但没等他们去查清楚这件事情，柳俊行突然吐了出来。
看着他捂着嘴巴作呕的模样，大家沉默了。
然后，大家倒抽一口气，表情惊恐。
——莫不是怀孕了吧？！
虽然到了筑基后，大家基本会辟谷，但辟谷丹吃多了，也是很腻味的。
再说了，谁没有口腹之欲呢？
又不是吃不起！
所以，每一个家族都会养一些灵禽灵畜用来食用。
灵禽灵畜的味道可比普通的家禽家畜好多了，肉里还有修士需要的灵气。
当然，这些禽畜的养殖也比较麻烦，它们吃的可不是普通的食物，而是带有灵气的灵谷之类的。
可以说，一百只普通的鸡，都换不回一只灵鸡。
柳家的人口众多，大家吃肉的频率不高，可能三五天吃一次。
饶是如此，也得养上很多的灵禽灵畜，才能满足大家的需要。
所以，他们的养殖场里大概有上千只鸡鸭鹅，还有几十头猪牛羊。
这些禽畜基本是上品，养殖难度和价值都不低。
换算下来，这个养殖场大概值不少上品灵石。
而且，这还不是钱的问题，是养殖太难了！
毕竟那些可都是生物，是会动的，照顾起来太麻烦了。
为了照顾这些鸡鸭鹅猪牛羊，柳家可是找了不少人干活呢。
现在，养殖场的动物都被偷了？！
柳俊行的弟弟柳俊雄还跑到了养殖场去，然后愤怒地发现，养殖场是真的被搬空了，里头只剩下一点羽毛和气味。
柳俊雄气得不行，立刻找来管事的质问。
管事的也很慌，直接跪了下来，表示他们完全没听到一点动静！
按理说，这些灵禽灵畜很机灵，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也会反抗的。
——他们每次抓鸡抓鸭的时候，都得受伤呢。
可这一次，他们完全没听到这些动物的动静，它们仿佛被下了禁制一样安静。
于是，柳家找来他们家的炼药师，开始检查这里的所有情况。
很快，炼药师终于查清楚了，这里的仆人和护卫都中了药。
正是因为他们被下了药，所以才会不知不觉被人偷了所有禽畜。
知道真相后，柳家上下都震动了。
会给别人下药的，要么是炼药师，要么是毒药师。
但不管是哪种，都不是普通人啊！
能够让这么多动物不反抗，又能悄无声息地将所有人员给药晕过去的，肯定是很厉害的高手。
如果是炼药师的话，怎么也得是中级炼药师了。
他们柳家可会做人了，根本不会得罪这样的人物，免得给家里招来祸害。
再说了，这样的人物也不会跑来偷鸡摸狗啊！
以他们的实力，随便找一个家族当门客，都能吃个痛快，根本用不着偷。
柳家上下都懵了，所有人一头雾水，只觉得莫名其妙。
是谁跟他们家开玩笑吗？
就连柳振扬都被惊动了，跑去查看了一番。
不过，在确定动手的是一个中级以上的炼药师后，柳振扬很快就做了决定。
——这件事情就不追究了，任由它过去。
虽然柳家损失了不少，但也不算伤筋动骨。
可能哪天这位炼药师就会突然冒出来，表示只是开个玩笑呢？
不管如何，先示好吧。
他们又不是亏不起。
当然，现在他们也根本没有时间去追究这件事情，因为柳俊行“怀孕”了！
也不知道是谁将这件事情传出去的，现在整个常华城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之前柳俊行衣衫不整从石家被接出来的时候，柳家是做了掩护的，照理说其他人并不清楚这些事情。
然而，不知道谁在里头推波助澜，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石柳两家都出手压下了这些传言。
但没想到，不过两天功夫，柳俊行就突然吐得稀里哗啦！
他那症状像极了女子怀孕。
他闻到腥膻味都会有想吐的感觉，经常会突然吐得天昏地暗。
加上之前的传言，大家直接就猜他怀孕了！
天知道这个传言出现的时候，石柳两家觉得多荒谬！
——谁家男子会怀孕啊！
这特么不开玩笑吗？！
再说了，就算男子会怀孕，也不至于才两三天功夫就有反应了吧？！
传这种谣言的那些人，到底有没有脑子？！
柳家上下都要气死了，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但是，对于这种说法，外头的百姓也有自己的解释。
“听说柳家大爷可是和石家三少爷怀的孩子！”
“哇去，这也太劲爆了！”
“啧，柳家大爷不是五十多了吗？石三少才二十多岁啊！俩人什么时候凑一起的？”
“哎呀，真爱嘛，不讲究年龄和性别！”
“怪不得我之前听说柳家大爷和石三少走得很近，原来是这样的关系啊！啧，这些豪门大族真是太乱了！”
“不过也是厉害，这才几天啊，竟然就怀孕了！”
“我听说，柳家大爷现在吐得七荤八素的，肚子也开始大了呢！”
“我去！这才几天啊，这么快的吗？”
“可不是吗？可能石三少天赋异禀呢？”
“或者说，柳家大爷本身也天赋异禀呢？不然的话，男子怎么会怀孕呢？”
“哎呀，你们都搞错了，可能是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只不过现在才怀孕呢？”
“啧，真是活久见啊！”
外头这些风言风语很快传遍了整座常华城，而且越说越离谱。
柳家上下气得不行，恨不得将罪魁祸首抓出来碎尸万段。
但是，他们出去辟谣也没用，因为说这些的人太多了，多到他们根本说不完。
吕佳月也因此以泪洗脸，每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敢出来见人。
每每想到丈夫和石天杰的事情，她就觉得作呕。
谁愿意自己的丈夫被另一个男人……
虽然柳俊行说他们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但是，想起柳俊行被石天杰亲亲抱抱的画面，吕佳月差点就吐了，不敢直视他。
柳亦慈三兄妹也是不敢出门。
他们之前出去还被其他家族的少爷小姐嘲笑了呢。
更可气的是，他们还没法反驳！
因为柳俊行现在只能躺在床上，然后吐得要死要活，像极了害喜的女子卧床休息。
只要别人说一句“要是没事，那让你爹亲自出来解释啊”，他们就无话可说了。
最后，柳亦慈只能跑回临岚宗，避开这些事情。
柳家上下一团乱。
而搅混一池水的秦伊薇几人已经带着兽居戒里头的上千只灵禽灵畜赶回了万玄宗。
刚回到万玄宗门口，就看到一群猴子“喔喔喔”叫着从林子里跑了过来。
然后，一个接一个跳进了刚挖出来的那条护城河里。
几人：？？？？！！！
陆闻君看着躺在河道里的猴子们，嘴角抽搐道。
得亏这条河还没完全挖好，里头还没有水，不然它们这么跳下去，又直接一躺不起，可真容易出事。
姜云暖的眼睛也瞪大了。
这些猴子在发疯吗？
柯崇博跑过去，低头看着河道里的这些猴子们。
它们正躺在地面上哼哼唧唧，眼神飘忽。
“也不至于摔出毛病了吧？也不高啊。”柯崇博喃喃自语，然后扬声道：“各位，你们没事吧？”
猴子们没回应他，像是没听到声音一样，继续哼哼唧唧。
“不会是出事了吧？”柯崇博顿时觉得奇怪，表情都变了，“糟了，不会是摔断骨头了吧？！”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几只猴子猛地从地上坐起来，摸索着到边缘，开始往上爬。
明明是擅长攀爬的猴子，可它们现在的动作很是迟钝缓慢。
它们的关节像是生了锈，动作艰难。好不容易往上爬了半米，一不小心，又嗖的一下滑落下来。
落到河底后，它们好像耗尽了能量，就这么趴在地上，没再继续往上爬。
其他猴子则是手舞足蹈，好像半空中有什么东西一样。
柯崇博都慌了，“我的娘欸，它们这是怎么了？中毒了吗？！”
陆闻君看着它们的动作，眉头紧锁，“肯定是中毒了。”
不是中毒，也不能这样。
“谁给它们下毒？”柯崇博的眼睛都瞪大了。
这群猴子这么聪明，数量还多，谁能给它们下毒？
穆时越慢吞吞走过来，低头看着里头的猴子们，叹息一声，“是自己搞的。”
“自己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