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段沉默。
“……所以,你的欺骗是为了保护吗?”宇智波佐助又问她:“姐姐的谎言,是为了保护我?是以爱之名的谎言?”
宇智波鸢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在宇智波鸢的注意力此刻全部放在宇智波佐助的身上的时候,一团如同黑色烟雾的气体,已然顺着佐助的手臂,缓缓的攀附在了宇智波鸢的手上,并且逐渐向上。
“为什么呢。”少年垂下眼:“为什么要一直将我视作小孩子,为什么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自己一言不发的将什么都埋藏在心中,意思是我只需要像个笨蛋一样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就足够了吗?”
“你告诉我啊!”
宇智波佐助的力气忽然变得奇大,少年的黑眸蜕变成了灭族之夜开启的写轮眼,在她毫无防备时,猛地将她撞到在地。
“你告诉我啊,姐姐。”
“你告诉我!为什么从未怀有过憎恶?为什么要袒护那个男人?有关宇智波的真相你们究竟在瞒着我什么?”
“爸爸和妈妈死掉了,这样也一点关系也没有吗?大家全都死掉了,就连你自己也差点就死掉了,就算是这样也一点关系也没有吗?姐姐!”
宇智波鸢的眼眶逐渐放大,并非她不想开口,而是无法开口。
黑色的雾气凝聚成实体,将她的手脚死死扣在地面,完全动弹不得。
咽喉仿佛被怪物的手掌死死攥住,她甚至没有办法发出半点声音,濒死的窒息感传来,她的视线都模糊了一些。
而黑雾已经攀附上了佐助的眼睛,脸颊,仇恨充斥的少年的内心,一直以来作为滋养溯灵的温床,占据了少年的理智,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杀到她措手不及。
她中了溯行军步下的一局棋。
非常狡猾的,让人未能预料到的一局棋。
宇智波鸢的眼角渗出生理性的泪水,就在她几乎绝望时,只听砰的一声,佐助的后颈被击中,终于失去行动能力往她的旁边摔倒,施加在她身上的桎梏瞬间轻松了很多。
下一秒,她的胳膊被谁猛然拽起,由于惯性她猛然撞到了来人的胸口,熟悉的灵力涌入身体,酥酥麻麻的触电感从头到尾蔓延,喉咙被死死掐住的窒息感终于消逝,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边大声咳嗽着,一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就在几秒钟之前,她险些被掐死,甚至已经开始回忆走马灯了。
“……可恶。”惊魂未定的宇智波鸢用力眨了眨眼睛,两颗眼泪又滚落下来,她狼狈不堪的愤愤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溯行军,还是在咒骂自己。
——总之并不是在责怨弟弟。
宇智波鸢想要回过头去查看佐助的情况,却被面前的人摁住了脑袋。
“不想真的被污染的话,现在就不要去触碰他。”
是宇智波斑的声音。
她甚至没来得及震惊为什么刚刚居然是宇智波斑出手救下了自己,而是挣扎着想要回过头,嗓音嘶哑:“我要……看看他有没有事。”
“他没有事。”宇智波斑忽视了她的请求,半挟制半劝阻的摁住她:“现在最可能有事的是你。”
“它们想杀了你。”宇智波斑捏着她的下巴,动作挺轻,意在使她被动的仰起头:“然后夺取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宇智波鸢觉得有点好笑,她被迫与宇智波斑对视,还不忘记哑着嗓子,故作不屑的说道:“我的眼睛有什么好抢的,就是我哥的低配版本,能力和他一模一样,力量还弱了不止一点两点……”
宇智波斑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是在嘲笑她还是在觉得无语。
“被杀了,被夺取了眼睛,你就真的死了。”宇智波斑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淡淡道。
宇智波鸢有些无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回怼道:“怎样啊,如果眼睛留在我的眼眶里,我死了以后还能诈尸不成?”
话音刚落,她连自己都愣住了。
……死了以后,还能诈尸不成。
她忽然理解了些什么。
记忆的碎片蜂拥而至的浮现于脑海,她觉得自己的头疼的都几乎快要裂开,真相仿佛要被触碰到,又有什么禁锢住了她的想法,让她看得见摸不着。
几乎已经失去行动力的宇智波鸢,像面条一样软趴趴的靠着宇智波斑,就算自己的脸颊正贴着祖宗的胸口,这会儿还没搁着冷冰冰的战甲,内心却生不出一星半点的其他念头了,连觉得尴尬或不好意思的情绪都没有一点两点。
一方面,是她现在的头真的已经疼到快要裂开了。
另一方面,就在刚刚,她仿佛捕捉到了记忆中,从未见过的一些画面。
其中一个画面是她坐在河岸上,看俩个少年打水漂。
一个炸毛刺猬头,一个西瓜头。
西瓜头的一时半会是认不出来,但她一眼就看出来了,刺猬头是年少时的宇智波斑。
“我到底……”宇智波鸢的眼神此刻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她一边头痛欲裂,一边艰难的思考着,最后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些不是平行世界,是我眼睛的能力,我真的经历过那些……?”
万花筒的能力,究竟是由什么决定呢?
其实并非是看一个人到底擅长什么,而是由内心深处的意愿来决定的。
写轮眼被称作“心灵写照之瞳”。
宇智波止水最早就发现了一族与村子不可调和的矛盾,因此他觉醒的万花筒写轮眼能力“别天神”,能够彻底改变人们心中本有的想法,他想运用自己的眼睛阻止矛盾的激化,可惜被团藏用阴招夺取眼睛,不得不自尽。
宇智波带土亲眼目睹了挚友杀死恋慕的少女琳,企鹅君羊八六艺奇奇散散零四整理本文因此他想要逃离这个残酷的世界,想要创造出一个全新的,有琳存在的世界,甚至可能内心深处后悔着在当时自己为何拥有能够阻止悲剧的发生的力量,因此觉醒出了能够扭曲空间的万花筒写轮眼能力,神威。
宇智波鼬想要让自己的火遁和幻术更加登峰造极,于是火遁的极致为天照,能燃尽一切目所能及之物的黑色火焰,幻术的极致为月读,甚至能够在幻境其中创造出一个人的一生。
那么,宇智波鸢的万花筒写轮眼,于情于理都不可能仅仅是兄长的低配而已。
宇智波鸢甚至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了伊邪那岐。
那是宇智波一族此前在战争中运用的禁术,能够记录战局,以及逆转时间,一旦伊邪那岐发动,甚至施术者的死亡都能回归到记录之前的情况,宇智波一族依靠着伊邪那岐,赢下无数场战役,而后来的团藏老阴比也是靠着发动伊邪那岐,害死了宇智波止水。
其代价是,施术者的一只眼睛。
“我的眼睛。”宇智波鸢喃喃的问道:“是高配版的伊邪那岐吗?”
宇智波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不过就算他这会儿能给个回答,宇智波鸢也根本听不到了,因为她终于支撑不来,失去了意识。
宇智波斑抱着怀中失去意识的少女,和迟一步赶到现场的宇智波鼬面面相觑。
站在宇智波斑的角度,他变相救下了姐弟俩的命,也不屑多做解释什么,只是冷冷的对面前的小辈来了句命令式的“让开”。
而站在宇智波鼬的角度。
就是弟弟被击倒在地,生死未卜,妹妹在这个前辈的怀中,眼睛闭着一动不动。
日常处变不惊的兄长,此刻的眼睛瞬间切换成了万花筒写轮眼。
“哦?”宇智波斑饶有兴致的扯起嘴角:“你也想起舞吗?”
宇智波斑眉头微蹙,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面前的青年。
纵使二人的身高相差不大,但是宇智波斑的“居高临下”,源自于他睨视天下的强大气场。
宇智波鼬与宇智波斑对上视线, 然后在这一个瞬间对二人的实力做出了判断。
如果自己真的要与他为敌,不能说是毫无胜算, 也差不多能说撑不过一百招之内。
冷静下来的宇智波鼬, 想到此前妹妹此前与他介绍斑时所说的:“哥哥,这位是我们族的前辈,还有那个什么, 是他救下了我的性命。”
既然这位“前辈”此前确实救下了妹妹的性命, 倘若他确实对弟弟妹妹有敌意,那么以他的实力, 根本没有必要拖到今天才出手。
不管是杀掉谁, 对于他而言, 可能都和碾死虫子的难度差不多大。
想通这一点的宇智波鼬,收束了方才一瞬间释放的敌意:“抱歉。”
宇智波斑也收回了恐吓年轻人的战意, 他当然没有和这个病怏怏的族中小辈打架的意思。
也许面前的青年确实是百年难遇的宇智波天才, 说不定自己还能难得的, 和他有来有回, 但是这个青年的身子骨压根禁不住推敲, 纵使忍术体术再如何出类拔萃,却没有健康的身体去支撑。
这是每一个宇智波开了万花筒之后随之而来的血继限界病。
除却失明之外, 甚至还可能伴有一系列的身体虚弱, 内脏衰竭。
此前的宇智波斑也经历过这些——倘若不是他的弟弟死前将眼睛交于他, 他那时候的身体情况, 只会比面前的这个青年更加糟糕。
宇智波斑侧开身, 意思是并不拦着宇智波鼬上前查看他弟弟的情况。
但是他却保持着拖着怀中少女的姿势, 似乎并没有打算将妹妹交于他的意思。
宇智波鼬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立即赶着上前看佐助如何,因为身为兄长的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违和。
“先祖。”宇智波鼬上前一步,朝着宇智波斑伸出手:“让我带小鸢回房间休息吧,请您放心,我是她的兄长。”
先祖这一词,还特意为了强调使用了重音。
宇智波斑淡淡的“哦?”了一声。
宇智波鼬无视从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而是继续保持着伸出双手的姿势,看起来丝毫不愿退让。
下一秒,宇智波鼬感觉手上一沉,妹妹当真被他抛了过来。
“多谢前辈。”宇智波鼬微微俯身向他道谢,而后赶紧查看妹妹此时的状况。
这会儿的称呼又从先祖变成前辈了。
宇智波斑没打算和这个小黄鼠狼计较的意思,而是转过头望向了方才差点将姐姐送走的带孝弟。
被污染过之后,就相当于被彻彻底底的打上了标记。
既然“溯灵”能被蕴养出一次,那么也相当于能够蕴养出第二次。
只是这“第二次”实在是让人猝不及防。
那个时候,也许宇智波鸢的内心完全被面对亲人的情感支配时,接下来的突袭就成功的顺理成章。
宇智波斑仔细看了看宇智波佐助,确认已经肯定他此刻身上已经不剩下任何与溯灵有关的气息。
就算察觉不到气息也并不代表就万事大吉了,时间溯行军一击未成,还会继续酝酿下一次机会。
除非寻到污染的根源,亦或者现在就动手将这个小鬼嘎的一下送走,这俩个做法都能真正意义上的一劳永逸,杜绝后患。
然,前一个方式无从下手,后一个方式不必多说。
在宇智波鼬稍显警惕的凝视中,斑收回手,缓缓回过头来。
“你。”宇智波斑问他:“你真的明白她的眼睛,究竟蕴藏着什么力量吗?”
他留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留下宇智波鼬一人待在原地,怀中抱着失去意识的妹妹,地上躺着无声无息的弟弟。
……妹妹的眼睛?
宇智波佐助醒过来的时候,先是睁开眼睛有些不适应的晃了晃头,继而感觉到后颈和脑袋都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只动一下就足矣让他龇牙咧嘴。
看来斑爷那个颈咚,是下了十成十的力道。
“佐助!”
见他睁开眼睛,在床边的鸣人激动的扑上前,咚的一下砸到他的身上,几乎再度把他砸晕厥过去。
腹部宛若受到裂地猛击的宇智波佐助,似乎可算明白为什么当时的姐姐受他头槌,一副想生气却无奈的样子了。
说起姐姐。
他只记得刚刚和姐姐走出来天守阁,然后……
等等,然后呢?
后续的记忆宛如出现了断层,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回忆起来,从天守阁出来之后,他究竟对姐姐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太好了,佐助,你终于醒了!”鸣人摇晃着他的衣领:“你睡了一晚上加一天一夜,不管怎么喊都喊不醒你,对了,圣诞节已经过去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圣诞节。
等等,圣诞节?
“……圣诞老人。”宇智波佐助勉强从口中挤出来几个字眼。
“什么圣诞老人?”漩涡鸣人一脸不解:“那个不是这个世界骗小孩的说法吗?不会吧佐助,你真的相信了?”
宇智波佐助:“……”
算了,不是很想和傻子讲话。
“对了,姐姐呢?”他忽然回想起了什么:“我睡了这么久…不对,我不是睡了这么久,我是被莫名其妙的袭击了,姐姐她是不是也被敌人袭击了,她还好吗?”
“你在说什么晦气话,赶紧把你的小嘴呸呸呸一下。”旁边正在削苹果的宇智波鸢,把半个削好的苹果全部塞进他嘴里去堵他的嘴:“我的本丸安保系统完善,还另外有刀剑男士和诸多大佬镇守,现在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整个横滨最安全的地方,哪里来的敌人袭击我们?”
“可是——”
“可是什么?你在侮辱你姐姐的本丸吗?”宇智波鸢抬手打断了他的可是:“没有可是,也没有敌人袭击,你就是那天跟我走着走着犯困了我把你扛回来睡大觉了。”
宇智波佐助有些无语:“就算月亮塌下来,我也不至于睡这么久。”
“那肯定是你前段时间打工太累了,身体不堪重负,逼着你睡着调休。”
“那我现在的头和脖子都好疼,尤其是后颈这里,我感觉好像被人劈开了一样。”宇智波佐助侧过身躺着,展示了一下自己上面有一道紫红色杠杠未消的后颈:“是不是能看出来被人打了?”
宇智波鸢:好家伙,祖宗下手可忒狠了,搞不好敲后颈真的能掉命的啊。
宇智波鸢和鸣人异口同声:“看不出来。”
鸣人收到鸢姐姐使过来的眼色,然后满脸确信的点点头:“佐助,你的后颈上什么伤口也没有,简直就比我的屁股蛋还光滑,放心放心。”
宇智波佐助不信邪,伸手想摸,被他的亲亲好姐姐攥住手往被子里塞:“好了,别碰了,心理作用,越碰越疼哈等会。”
看到弟弟一脸怀疑的视线,她简直想吹口哨装作无事发生。
“那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哦,你睡断片了。”
“这怎么可能,我——”
宇智波鸢猛的凑上前,阴沉着一张脸悬在弟弟的面前怼着佐助瞧,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而她方才削苹果的刀还拿在手里没放下。
她的黑发散落下来,一部分糊住佐助的视线,一字一句重复道:“你睡断片了。”
宇智波佐助:“好的,我睡断片了,姐姐你能把你的万花筒收一收吗,我有点害怕。”
我害怕你等会真的来个月读。
在亲切友好的慰问了弟弟,宇智波鸢欣慰的拍了拍鸣人的肩膀:“鸣人,接下来照顾卧床不起的佐助的任务就交给你啦!”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鸢姐姐!”鸣人瞬间立正,乖巧回应。
宇智波鸢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佐助等姐姐彻底离开,赶紧揪住鸣人,满脸确信:“你们肯定瞒着我什么。”
鸣人:“昂,虽然没有圣诞老人,但是心理年龄没满十六岁的都收到了圣诞礼物,佐助他因为在床上睡大觉错过了,这个算不算?”
宇智波佐助:“……”
算了,他怎么会想不开想要和傻子交流呢。
而另一头踏出房门的宇智波鸢,好歹松了口气。
弟弟变成了之前的弟弟,他被溯灵占据了脑袋时干的事倒是全忘了。
这很好。
但是他现在看起来正常的过了头,看不出半点那天晚上要把她送走的迹象,这更让她对佐助有点无从下手了。
这样不好。
简而言之,她弟弟现在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一个emo就可能蹦出来个溯灵给她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呱唧一刀。
她满脸后怕的摸着自己的脖子,虽然穿着高领衫挡住了,但是青色的勒痕今天都没消。
四舍五入,倒是和佐助被敲的那下扯平了。
她比弟弟早醒没多久,狐之助简单的告知她状况,她就当机立断拍板决定去佐助那守着视情况做反应。
还发挥高超的技艺,演了他一通。
她倒是不至于有什么心理阴影,弟弟差一点送走她的事情,在某些记忆碎片里还真的有不少,习惯就好。
接下来,宇智波鸢步伐不停,打算去找宇智波斑道谢,谢谢他两度救下了自己的小命。
结果哪也没看到人。
天守阁没有,庭院没有,后院没有,剑道场没有,食堂也没有。
祖宗他人呢?
宇智波鸢有些懵。
这,莫非是那天被哥哥误会,气到离家出走了不成?
别啊,斑爷他都一把年纪了,还玩离家出走的吗?
就在宇智波鸢不知道该去哪找祖宗比较好时,噗通一声响,一只还在挣扎的活蹦乱跳的溯行军被抛到了她的面前。
要知道,她这段时间夜以继日累死累活恨不得把横滨的地面掘地三尺刨只溯行军出来,那也死活刨不到,气到吐血,气到头秃,气到失眠眼圈黑成我爱罗同款。
现在,让她无从下手的溯行军,居然就这样简单粗暴的落到了她的面前。
“有智商,跑不掉。”随后落地的宇智波斑言简意赅:“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情报,逼问出来。”
听听,这语气,像极了霸道总裁将黑卡甩到她面前,然后说,随便刷。
宇智波鸢感动的热泪盈眶:“王先生,您就是卡密撒嘛吧?您是天使呀!”
这只时间溯行军长的不大礼貌。
虽然不至于像往常遇到的那些是个骨头架子又或者看不出来人型, 但是这位大哥脸色青灰,一副丧尸片的丧尸模样,手脚宛若被绑着待宰的猪一样拧在一起, 一边挣扎着,一边就在地上非常有弹性的蹦来蹦去, 像一颗皮球。
宇智波鸢先是把祖宗感谢了半天,然后望着皮球溯行军的表情稍显迟疑。
嗯, 这玩意它, 看起来也不像是有智商的啊?
宇智波鸢顺手抽出一把苦无, 尖尖对着它怼了两下:“你好, 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时间溯行军:“ !!!”
宇智波鸢:“……”
宇智波鸢觉得这个溯行军说不定得用其他语言交流, 于是抓耳挠腮的开始思考最近的学习成果之一:“那个,you speak…englis?”
溯行军:“吼!!!”
嗓门好大,吵的她脑壳子疼。
她本来是想回过头问问斑爷这玩意到底能不能交流的, 但是转念一想, 她苦恼了这样久的溯行军的踪影都被祖宗旋到了,就差把饭喂到她嘴里求着她吃了。
嗷, 靠人不如靠自己, 待她再试试看。
于是宇智波鸢一脚蹬在时间溯行军的身上防止它继续挣扎,苦无怼着它的脖颈作为威吓:“给我老实点, 不老实你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事了嗷,扎你没用我还能放火烧你。”
溯行军:“\_……”
虽然不知道它到底在叭叭什么,但是这家伙的表现明显就比刚刚怂了许多,气势也萎了,没敢继续和她对吼了, 这说明她的威吓确实挺有用的。
豁, 能听懂她的话, 讲出来的话却不像人话吗?
“喂,你有同伙吗?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宇智波鸢又戳它,但是想想溯行军用这种非人类的语言大概也不可能会和她交流成功,一时间有点抓瞎。
她终于以半求助的目光投向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双手环胸,看她的目光有点像在看傻子。
宇智波鸢岔开话题:“那个,您到底是在哪里抓到它的啊?我们之前掘地三尺都没找到,斑先生您实在是太厉害了您不愧是在忍界赫赫有名的忍者之前历史书上给我们掰扯木叶史说宇智波斑是个邪恶的宇智波我一看编书人是千手扉间我就明白这绝对是在污蔑您……”
宇智波斑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很简单。”
“特级咒灵成长起来之前,诅咒凝聚成咒胎,甚至制造出生得领域。”
“除去时空断层外,那些阴沟里的老鼠藏匿在生得领域里。”
“大多数都是没有智商的空壳和傀儡,我带回了最有用的一只。”
宇智波鸢:……不明觉厉。
然后她愣了半天也没能咀嚼消化成功王先生提供的信息,但是她还是很想吐槽:“王先生,为什么您对咒灵知道的比我还详细?”
宇智波斑反问她:“很难吗?”
宇智波鸢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学渣捧着没及格的考卷,问学霸同学,你这满分是怎么考的,学霸反问她,很难吗。
为了防止自己幼小的心灵继续受到沉重的打击,宇智波鸢望着足下的溯行军,用苦无和它比划比划了一会。
宇智波斑看不下去,指点道:“开眼,月读,入侵精神世界。”
宇智波鸢打着哈哈:“其实我刚才是有这样想过,但是我很害怕这是溯行军的阴谋什么的,然后它反入侵我的身体了这可怎么办。”
宇智波斑瞥了她一眼。
就在宇智波鸢以为王先生要放话说,没关系出事有我宇智波斑兜底,你就可劲造,就算被侵占脑子我也会给你掰回来时——
只听王文王先生冷笑一声:“如果就连处于施术者状态的你,在月读时都能被这没用的东西反入侵精神占据身体,那就让它占据吧,这身体你留着也没用。”
宇智波鸢:狠狠的受到打击了。
这句话可以翻译一下,你要是连这个溯行军都搞不定那么废柴还不如死了算了。
“师父,您说话太过分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血脉亲情浓于水啊师父!”
宇智波斑:不是很想要这种徒弟。
在斑爷的横眉冷对下,宇智波鸢只好深吸一口气,试探着开了眼。
初始的刺痛感已经习惯了,她用苦无怼着溯行军的脖颈,双目的写轮眼花纹旋转跳跃,然后迫使它与自己对上视线。
“月读!”
瞪着兔子眼报上技能名然后施术,总感觉除了加强中二感以外,效果会更好一点。
宇智波鸢成功的进入了溯行军的精神空间。
本以为会是一片黑暗的画面,譬如说焦土一般的大地,血红色的天空,各种各样像恐怖片一样的画面。
没想到,入目居然是正常的蓝天白云。
她置身于一所庭院内部,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自家的本丸。
在月读的世界里,时间,空间,质量,一切的一切都能够由她去操控。
宇智波鸢操控意念,想要去寻找精神空间中的时间溯行军。
她却没有看到一振溯行军,她所看到的,是被一群可以称得上和自家的刀们处境千差万别的刀剑男士。
“主公,求求您为退进行手入。”
粟田口一家的兄长,谦逊,谦和,有礼,优雅的青年一期一振,此刻正跪在地上,做出再卑微不过的姿态:“求求您,主公,接下来需要我出阵多少次寻找材料弥补都可以,求您——”
宇智波鸢的瞳孔微颤。
自从她的刀剑男士被自己召唤出来的一日,她便将他们视作家人,同伴,悉心照顾,和谐相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一期一振需要这样卑微的恳求审神者?
“混账!”精神空间中的审神者是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性,他的面上贴着一张符咒遮住了面庞,耻高气扬,甚至一脚踹在了水蓝发色的青年腹部:“谁要为那种满地都是的一花短刀耗费灵力资源手入治疗?在战场上战斗到最后一刻才能发挥它们真正意义上的价值!”
宇智波鸢只愣了一顺,旋即险些被愤怒占领理智。
……不行,她需要忍住,这里只是溯行军的精神空间罢了。
溯行军还没有出现,她绝对不能被愤怒冲昏了大脑,将这个空间里面的审神者踩在脚下也不会改变什么,这只是既定发生过的事实,回忆杀罢了。
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之后,她继续保持着旁观者的角度,安静的注视着面前这一切。
一期一振承担了审神者的责骂,等他怒气冲冲的离开之后,青年才从地上缓缓起身,回到了弟弟所在的房间。
“一期哥。”
五虎退看起来就与宇智波鸢自己的五虎退一样,别无二致的铂金色短发,在见到哥哥的那一刻,苍白的小脸上勉强扬起了笑容,他身上的鲜血几乎染透了雪白的绷带,伤口在如此孱弱的身体上显得触目惊心。
小老虎也显得蔫蔫的,但是依旧担忧的舔舐着五虎退的手掌,似乎是在期盼小主人尽快好起来。
“对不起,退。”一期一振甚至不敢触碰奄奄一息的弟弟,他不停的流泪和道歉:“……对不起,退。”
“不要难过,一期哥。”五虎退小声的回答:“您根本没有错,一期哥。”
“只是。”五虎退的嘴角虽然依然上扬的,这个孩子的眼神确是死掉的,他轻声说:“只是,为什么主公会那样不喜欢我呢。”
宇智波鸢听到了少年的心声。
【因为我不够听话,不够可爱吗?】
【因为我在战场上发挥不了作用,过于弱小吗?】
【因为我只是一把不会被珍惜,哪里都会有的小短刀吗?】
宇智波鸢看着少年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身躯逐渐消逝,最后只剩下一把碎裂的刀剑本体。
每一把刀剑都是本灵中千千万万的分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