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谢谨行的?人不少,鸦雀无声,目送着两人离去。
对于这点意?外,顾安安毫无知觉。她费劲地架着人走到?路口,叫来一辆出租车,就报了谢谨行目前的?住址。她当然是知道他?住哪里的?,以前还去过的?。
结果车子?到?了,一路上很安分的?闭着眼睛睡觉的?人就是不下车。
顾安安什?么话?都说了,他?就像耳朵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什?么都听不见。靠在车后座上,闭着眼睛假装睡着。
最后没办法,顾安安只能自己先?下车,然后牵着他?出来。
一直到?把人牵到?门口,她才转身看向身后的?人:“门卡呢?别告诉我没带?”
“没有门卡。”
“?”顾安安扭头?,去看门,哦,输密码的?,“密码呢?”
谢谨行吐出了一串数字。
顾安安嘀嘀咕咕地输入了一遍,开了门,拉着人进去。
两人进了屋,身后的?门突然啪嗒一声锁上。顾安安扭过头?,这人脸上哪里还有懵懵然的?呆滞。嘴角挂起了笑容,歪着头?看向她。
“酒醒了?”顾安安一愣,瞪圆了眼睛。
“我没醉。”
谢谨行垂眸看着她。
顾安安不相信,伸出三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几?”
“三。”
口齿清晰,理智清醒。
顾安安低头?想了下,又抬眸看向他?。再然后,勾着他?的?领带,把人拉得低下头?。
四目相对,他?双目漆黑得像一团旋涡,能把人吸进去。
“真没醉?”
“嗯。”
“那你跟袅袅争什?么?她都傻掉了!”顾安安跳起来,“谢谨行你居心不良!”
“对。”
他?坦然承认,“所以,做吗?”
顾安安懵了,好半天?回?过神,一张脸红得要滴血。她指着谢谨行,手指颤啊颤的?,终于明白了这厮的?目的?——借酒行凶!
“你真的?明目张胆!”
“不行吗?”
好半天?,顾安安咬了咬牙,一把将?面前的?男人推到?在沙发上。
她翻身坐在他?腹部:“做!谁怕谁!”
这个三层楼的别墅, 空间大的像个旅馆。
家?居摆设纯黑白灰三色,加上偏冷感的光,真?的一点人气都看不到。顾安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微微陷进去。怪不得他在家喜欢赤脚, 确实光脚比穿拖鞋踩着更舒服。
顾安安垂眸注视着仰面躺在沙发上的人,涨红着脸,尬住了。
空有一身理论知识,却不知道该从哪儿下嘴。
目光落到他深领的羊绒毛衣上。
这段时间的间歇性不间断高烧, 谢谨行真?的消瘦了很多。原本就轮廓分明的人, 现在要清瘦一些。目光顺着他的脸往下,落到他的锁骨窝上。顾安安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之前网上流行的,锁骨养鱼梗。感觉他现在这个锁骨凹陷度, 养鱼是没问题的。
嗯, 就是这个羊绒毛衣撕起来有点困难……
“看什么?又后?悔了?”
躺在下面的男人好整以暇, 露出了嘲讽的微笑。
顾安安被美?色忽悠差不多就剩2kb的脑容量,都?已经来不及思?考。被他这眼神一激, 刚刚有点醒过来的大脑里火噌地一下又燃起来了。
她一把抓着某人的毛衣衣领狠狠一扯,企图像电影里那样撕拉一声给?扯成两半。结果这破毛衣质量好的让人流泪。
——她刚扯出来一点印子,人家?就回弹回去,一点痕迹都?没有。
谢谨行一手搭在眼睛上, 笑得胸口直颤:“……一定要走狂野路线吗?”
他问她。
顾安安耳朵都?要烧成烙铁, 有种自己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羞耻感。
不想露怯,她梗着脖子装老手:“那怎么做?劳烦你?起来,自己脱一下?”
谢谨行还是笑,顾安安看着他, 脑海中冒出了一个‘花枝乱颤’的成语来。想到这个,她盯着谢谨行的眼神不由地诡异起来。
“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
顾安安啧了一声, “突然发现某人格外美?貌。”
“……美?貌是形容女性的。”
什么叫形容女性?
好看的东西就叫美?,还搞性别歧视吗?
“怎么?我?拿来形容你?不行吗?”
谢谨行想了下,失笑:“也行,我?勉强也接受你?的夸赞。”
顾安安哼了一声。
谢谨行也没心情在这时候跟小姑娘斗嘴,他一口气喝了四瓶酒,难道就是为了跟小姑娘讨论他到底是不是美?貌?精明的老男人从来不做这么愚蠢的事。
他一手按住身后?的沙发垫,一手揽着顾安安的腰,正?准备起身——被丢在一旁的手机跟诈尸一样疯狂地跳动起来。
谢谨行是不喜欢特别吵闹的铃声的,他的手机,基本处于静音状态。除了极少数的人是拥有特殊铃声(比如顾安安),其他人一律没有铃声。
但手机自带的来电震动,还是不可避免。
此时这手机就在两人的旁边,嗡嗡嗡地震动着。在这安静的私密空间里,一点点小动静都?会被放大。何况手机长达一分钟的震动。这一刻,仿佛冰刀一样划开了暧昧火热的氛围。
交叠坐着的两人四目相对,顾安安扬起了眉头:“?”
谢谨行不想接,他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感觉错过了,猴年马月才能?尝到甜头。
“不接?”
“……”
“会不会是非常紧急的工作?”顾安安觉得自己很礼貌,某些时候也很深明大义。虽然make love是一件很愉快的事,但天?大地大,挣钱最大。
谢谨行:“……”
手机持续不断地震动,仿佛要维持这个震动频率,把谢谨行家?的高档真?皮沙发给?整个凿通了才算了。
顾安安劝他:“还是接吧……”
说完,她不管谢谨行同意不同意,扭身就往下跳。顾安安身体素质好的一大表现,就是比一般人要灵敏灵巧非常多。正?常来说,她想逃的话,谢谨行抓都?抓不住。
果然,顾安安像个蹦跶的蚂蚱,一下子从他的腿上蹦跶到了茶几后?面。
谢谨行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将虚虚揽着人的手臂收了回来。脸上优雅的笑意已经被燃烧的火气取代。他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口气,然后?伸手抓起手机坐起来。
看也没看上面来电显示,开口就是语气平静却杀气腾腾的一句问候:“你?最好有事。”
对面那边显然吓到了,屁都?没放一个,火速挂断了电话。
“……”
房间重新恢复了安静。
再?次安静下来,之前的种种仿佛一场脸红心跳的梦,让这个屋子里的空气都?变得焦灼。
顾安安抓着自己两只通红的耳朵,心跳一声一声地凿着胸腔,仿佛要将她的胸骨给?敲断。不知何时,外面刮起了风。虽然没有吹进房间,但顾安安发热的大脑在双目交汇中,有那么一点点的冷却下来。
她翕了翕鼻子,看着岔开腿坐在沙发上的某人。
——谢某人坐姿非常的豪放,与他平时人模狗样的样子大相径庭。却意外不会叫人觉得违和?,仿佛静态优雅是他,豪放不羁也可以是他。大概是被打断了好事,让某人心情变得非常暴躁。他安静得像个被夺食正?等待着爆发的疯狮子。
谢谨行揉了揉脸颊,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再?抬眸,静谧的目光像无形的牢笼,锁定了蹲在茶几后?面瞪圆了眼睛的某顾姓鹌鹑。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想始乱终弃?”
许久,安静的空间响起低沉的嗓音。
“不是吗?”谢谨行姿态平和?,眼神却很勾引,“你?想半途而废。”
“……”
“果然还是不敢吗安安?”
这一声刺激,简直明目张胆,其心可诛!
正?常人听了都?知道他在故意激人,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时候不用顺着来。但可惜,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氛围,加上面前羊毛衫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谢谨行,是人愿意撤就撤的吗?
顾安安眨了眨眼睛,凌乱的大脑很不意外地被刺激了。她瞬间惊觉,站起来:“不可能?!我?当然敢!”
“哦?”
“谁怕谁!”顾安安一大步上前。
确实居心不良的谢谨行看她这么容易上钩,忍不住捂住了脸。小姑娘这傻不愣登的模样,让他感觉自己在哄骗无知少女。
“来!”
“……”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动,时间过的很快。
之前震动的手机不知何时丢到一边,已经因为某些原因,从沙发的边缘滑落下去。掉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声响,顾安安扭过头,迷乱的目光才从手机上移开。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了她的眼睛,将她的脸从盯着手机的方向给?移开了。
谢谨行的鼻梁骨很高,灯光从上面照下来,光影的交错,让他的轮廓看起来错落有致。就像艺术大师最完美?的轮廓雕塑。她于是看向了难得衣服凌乱的人脸上。
谢谨行的头发被刚才胡乱折腾的那一下搞得有点凌乱,但更显得气质很野。仿佛挣脱了随着年纪增长而慢慢套上的优雅外壳,露出了里面野性的猛兽。
这一双黑沉的眸子里,有一种看得人心跳加速的东西。
顾安安吞了口口水,她也不是完全?没思?考。在这样的氛围下,她也忙里偷闲地抽空思?考了下。如果今天?胆怯地撤了,以后?还得多久,他们才会走到这一步……
她以自己的胆量预估了一下,可以很肯定——必然会很久。
那还等什么?
必须上啊!今天?不上,她就是个棒槌!
顾安安暗地里狠狠咬了咬腮帮子,然后?丢掉了谢谨行那碍手碍脚的破外套,霍地一下站起来。在谢谨行一眨不眨的盯视下,突然将他又一次扑到在沙发上。
谢谨行倒在沙发上时,没忍住翘起了嘴角。
单手揽着她的腰,很柔顺地任由小姑娘坐在他身上。
顾安安心里告诫自己,怕个鸟!都?已经带了戒指了,她属于合法合规的!
生怕自己再?犹犹豫豫的,刚鼓起的勇气会再?而衰,顾安安双手捧起他的后?脑勺,壮士扼腕一样地低头就啃了上去。
就算有过两次亲吻,但她依旧不得章法。
某些方面,小姑娘笨的让人扼腕。当然,某些时候,她又聪明得过分。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鼻尖,带来一阵令人心神迷乱的温热。谢谨行以为自己会很清醒,不会为这点小事失去矜持。但好像在气息靠近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跳也有点失了序。
小姑娘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光,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
谢谨行忍住了心中的喟叹,在被啃了好多口不得章法的‘吻’后?,他自觉主动地微微张开嘴任由她瞎啃。但奈何小姑娘太缺乏经验,甚至在这些事情上堪称笨拙。她亲人的方式,就直白点说——有那么点太像小狗舔舐,好像他是什么美?味的肉骨头。
他努力忍住了没笑,但还是在双唇交叠的间隙泄露了一些。
顾安安不满他这时候还笑,轻轻地咬了一口他的下唇。
谢谨行的呼吸被啃得凌乱,渐渐的,眸色才转为浓黑,呼吸滞了滞。他小声点地骂了一句什么话,单手揽着小姑娘,轻轻松松将人反压到身下。
“真?的下定决心了?”欺负人很不走心,但欺负小姑娘他有点不忍心。这大概是谢谨行难得的同情心。
此时他一双眼睛里像是卷起了漩涡,浓重的欲念能?将人凶狠地卷着吞下去,吃的骨头都?不会吐出来。他呼吸其实已经逐渐灼热了,只是能?忍会装。
表面依旧平静得像一滩湖水,安静得不见一点底下的波涛汹涌。
“睡你?我?需要下什么决心!”这个时候是死都?不能?认输的,顾安安梗着脖子叫嚣:“我?睡你?完全?合法合理,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吗!”
谢谨行忍住了笑,他状似沉稳地思?考了下,然后?认同了她的话。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零零碎碎的敲打着窗户。
京市的春天?,其实并不潮湿。雨不是很多,但一旦下起来,就会很冷。
室内的气温却在节节攀升,唇齿交缠,呼吸零碎,带着轻微的水泽声。顾安安从前躲在被子里打手电筒偷偷看涩涩小说的时候,总看到作者写亲吻会发出细微的声响。她每次都?觉得很疑惑,总就觉得作者po文看多了描述太夸张,到底该怎么亲才会发出那种声音。
哦,现在她知道了。只要亲的足够忘我?,就是会有。
每一个细小的声音都?很有存在感。
仿佛有着一千万个喇叭,在她的耳边扩音。有一只无形的正?扯着她的耳朵在她耳边疯狂大喊:顾安安你?正?在跟人狂吻,吻的天?昏地暗日?月初升今夕不知是何年!!!!!
心跳像是鼓点,咚咚咚地敲响。像是要把她脆弱的胸腔给?震碎——
之前她以为很难脱的羊绒衫,轻易地不翼而飞了。
当脚不自觉地踩在了某人腹部上,脚底的肌肤也清晰地感受到某人腹部肌肉的紧实。顾安安昏昏沉沉的脑子还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一个念头——哦,谢谨行真?的有八块腹肌,八块!
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她的脚,很细微地捏了捏,扯开了。
顾安安迷蒙的眼神一震,睁眼看向不知何时停下来的谢谨行,以及已经动作已经很超过的某个姿势……
大雨还没开始下,只有零星的雨点敲击在窗户上。
床边的灰蓝色起夜灯在白纱的笼罩下,发出昏暗安宁的光。
智能?管家?并不能?完全?关闭窗帘,那薄纱的边缘由于被倒下的东西挡住,有一个角落没有被窗帘遮盖。雨点搭在擦拭的干净剔透的玻璃床上,露出一个透明的水影……
沙沙的声音,夹杂了风声,与室内的温暖仿佛两个季节。
谢谨行额头布满细密的小汗珠,眼睫却像是被水洗过一样,黑亮得像打磨好的黑曜石。灯光不知何时昏暗下来,只剩下墙角的壁灯发出暖黄的光。
影子在鼻梁骨上拉出细长的阴影,他缓缓地眨动了一下。嘴唇因为热烈的亲吻,红润的像吸饱了血。
“会有点疼。”
“算了,”谢谨行声音很低,“……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
“说什么?”顾安安舔了舔干涉的下唇,“卡?”
她说:“下一幕?”
“……”
谢谨行低低地说了句什么,模糊不清。
顾安安脑袋因为缺氧,开始张着嘴呼吸了。沙发的空间还是太小了,虽然顾安安的体型,躺上去是肯定没问题。但超过了就有点困难。此时,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很不自觉地挤进来两个人。顾安安挣扎不开,感觉自己被困在了狭小的牢笼之中。
“唔……”
谢谨行说了什么。
但顾安安已经迷乱得分不清他嘴巴开合,在讲什么东西。
她浑浑噩噩的,散漫的大脑还在思?考自己大概有点缺维生素b的问题。因为这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在晚上视线是有点差的。心想,改天?食堂的胡萝卜炒肉可以吃一吃。一边想着,一边费力地吞咽了口水,回答也只剩下气音。
谢谨行闭了闭眼睛,喟叹了一口气。
不问了,问也没用。
他的一只手盖住了这双懵懂又清澈的眼睛,缓缓地吐出压在胸口的一口气。气息像撩人的手,眼睫随着他转头不自觉蹭到她脖子上细腻的皮肤,眨动的时候引来轻颤。
茶几上的东西被不不知名的东西给?扫落了下去,砸在厚厚的地毯上也没有太大的声响。
暖气烧得火热,吹动的不知哪儿挂着的风铃,叮叮一声响。
直到上面小姑娘嘶地一声,脚趾头勾起来,他才闷笑:“……安安,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你?清醒以后?气得要打我?,我?也认了。”
说完,扯着她的脚踝放到了自己背上……
雨骤然加大了,刷刷地冲刷着一切。
像是想在这一夜,野蛮地冲刷开被寒冬冰冻了整个冬季的世界。春季并未完全?复苏的花草树木还在懵懂,却因为一时的天?气突变,骤然顶着暴雨的洗礼开始努力地往上迎合地长。
破土是需要经历困难的,尤其骤降的暴雨积攒了一整个冬天?的怨气,给?得很足够。就是不知道明天?早上这些新抽芽的草木会不会被这一夜的大雨给?浇的蔫巴……
顾安安感觉自己要死了。
各种意义上的死,就,那天?拿的尺寸哪里是小了点?他妈是小很多!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块打在滚烫煎锅上的鸡蛋,这面煎好了,那边再?煎。她觉得有的时候也不是很必要去证明自己,胆子小和?能?屈能?伸是一种优点。
早知道刚出门的时候就不洗澡了,头发被汗水湿透,湿哒哒地黏在嘴角。
吐出去,又因为蛮狠的不可抗力给?咬回来。
手抓着枕头边边,骤然握紧抓一下,又松开。反复地抓,枕头已经揪得不成样子。另外,她觉得自己的这缕头发可以剪掉了。虽然她没有口臭,但头发被口水沾湿了,还是有点奇怪的。
她想,只要剪掉了,以后?就不用再?咬头发了。
“……谢谨行!”
被大声骂名字的某人哼笑了一声,依旧野得很本真?。
凌晨四点的时候,顾安安哆嗦着一脚将身后?的人给?踹开,爬起来喝水。
擅长加班的人就是很有精力,他作为主干人员,熬了大夜,居然不困。
“吃完就踹?”
顾安安没理他,她哭得时候他也没心疼啊。头也不回的,一口气把一杯水喝完。
某人摔到地上也不介意,慢条斯理地爬起来,伸手一捞,将人捞起来。
身上脏的不能?看了,全?是汗。
顾安安从来不知道自己寒春季节还可以流这么多汗。
谢谨行家?的这个房间真?的很大,感觉卧室都?比她的小出租屋整个面积小不到一点。不然为什么从卧房到洗手间的位置为什么会这么远?而且谢谨行他的臂力是不是有点太超过了。
抱着人走,他都?不累吗……
好吧,卫生间里空间也很够,比她房间还大。就是摆件有点少,给?了某人太多活动的空间。
“健身房以后?咱别去了行吗?”
顾安安咬着手背趴在洗手池上哭的时候,心情是那么的真?心实意。
“不是说自己身体很好?”
听见谢谨行发出的嘲笑,顾安安低低地骂了一句,睡着了。
天色大亮的时?候, 顾安安迷迷蒙蒙地从火炉一样的怀抱中钻出来。
动一下?,浑身像被?卡车碾过?一样的酸痛。每一块肌肉都在告诉自己,有些能可以不?用太逞。精神恍惚仿佛无法从无边旖旎又纠缠濡湿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身后紧紧地贴着一个人, 天知道她做梦都是自己太夏天穿棉袄顶着酷暑的温度在炉边烤火。然后被?奇怪的克苏鲁系瓦拉章鱼的触手给缠住了。
那个恐怖的庞然大物不?仅箍着她的腰, 还试图用触手做非常不正当且令人抬不?起头的事情!
她浑浑噩噩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这狗屁的太阳怎么粘着我烤啊,换个人行不?行?我特么都快被?烤干了!还有,猎奇的本子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偷看了, 瓦拉章鱼求你放过?我吧——
睁开眼一看, 哦,太阳是谢谨行,瓦拉章鱼也是谢谨行。
他手臂环着她的腰肢, 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 呼吸均匀又平缓地贴在她的脖子附近。
似乎怕她乱动, 他缠得?很紧。顾安安心想怪不?得?我热,暖气?加火炉, 能不?热吗?经过?一晚上的非常负距离的交流,顾安安对某雄性生物的气?息强势入侵,已经提不?起任何的戒备。艰难地躺平,她唯一的感觉就是, 还好谢谨行家床大, 不?然今天早上他只有在地上醒来……
虽然已经被?清理过?,但动这一下?,双腿内侧还是很痛。
谢谨行的破手机还在不?停地震动,震动, 疯狂地震动。就仿佛主人再不?接,话筒那边的人就要从电波里?钻出来, 然后跪在他的耳边求他接电话。
顾安安非常艰难地睁开已经长在一起的眼皮,伸手到处去摸,找扰人清梦的手机。
一只白皙大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揉了揉头发,接了电话。
“什么事?”
一大早,谢氏高?层例会?。
高?层的秘书已经跑来询问过?几?趟了,因为没收到取消的通知,不?确定一年365天有366天都在的全勤劳模BOSS还开不?开会?。其他人已经都在会?议室等了。
今天就非常稀奇,从来都没迟过?到的老板,超过?九点三?十分?还没到公司。
李特助被?电话里?BOSS诡异的满足腔调和被?打扰的强烈不?满的口吻给搞得?2个t转速的大脑蒙了一瞬。
BOSS……BOSS你昨晚去做什么了啊?
为什么嗓音听起来好像还没有起来……你做贼去了吗……
顿了顿,李特助冷静地开口:“……boss,例会?。”
“我今天休假。”
“你今天休不?了假。”
太监总管李特助翻了一下?行程报告,开始念经:“你10点左右还得?跟盛辉地产的总负责人打球,11点左右还有一个舟山海岛开发案的午饭,推过?几?次了,这次推不?掉。下?午三?点还得?跟南城市长、金三?角地区总负责人的三?方视频会?议……”
“……”
“例会?可以不?开,但高?尔夫球必须得?打。”
“……”
揉了揉头发,谢谨行叹气?地挂断了电话。
长臂环住了怀里?人纤细的腰,手指指腹依恋地蹭了蹭小姑娘肚子上细腻的皮肤。惹得?小姑娘烦躁的扭动,他眸色又微微暗沉下?来。
顾安安皱了皱眉,好不?容易干扰睡眠的声音没了,又有不?识趣的东西缠上来!
温热的气?息喷在后颈,激起一阵非常有回忆感的轻颤。顾安安拧着漂亮的小眉头往前拱,四肢乱动。
谢谨行动作一窒,等感觉到自己腿上又挨了一脚,他才慢吞吞地松开人。
这小姑娘睡姿太差!不?抱紧点,能把他给撅到地上去睡。
俯身在人额头上亲了一口,他掀开被?子起身去洗澡。
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顾安安才又陷入安静的梦境。
到公司,已经快十点。
例会?不?用开了,可以直接出发去高?尔夫球场。车子已经在楼下?等。
谢谨行一上车就让李特助将所用资料拿来。
李特助愣了一下?,谢谨行出去谈事情,从来都不?需要他准备的资料。
迈巴赫的后视镜里?,李特助正用一种奇异的审视的目光,不?其然地与自家boss对视了。他飞快地垂下?眼帘,挡住了自己偶尔想要‘下?克上’的目光。默默将自己的笔记和资料拿出来。
谢谨行翻动的速度很快,他的阅读速度和过?人的记忆力能帮助他飞快地记住重点。
等车子到了球场,他已经过?完了。
杨成涛早就在等了,这次盛辉地产随行的人不?少。对此次能跟谢氏促成合作抱有很大的主动性。由于周烨也在舟山海岛开发案里?参了股份,周烨秦嘉树等人也在。
谢谨行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球场内等着。平时?西装革履的人换上了运动服,除了谢谨行、秦嘉树能把普通的Polo运动衫穿出高?档的感觉,盛辉地产的那帮人就真的是破布裹肥肚腩。
杨成涛改不?掉携带小明?星的习惯,随行人里?竟然还有好几?个最近流量不?错的女明?星。
看样子想凑上来,但被?谢谨行的冷脸给逼退了。
回过?头,求助地看向杨成涛。
杨成涛也清楚他做事的风格,有点尴尬。不?过?他最近正跟姜清灵打得?火热,那股子热切的劲头还没褪,有点丢不?开手。就到哪儿就带上了。另外几?个是叫来热场子的。
挥挥手,让小明?星们都识趣地退下?去。别想着往谢谨行跟前凑,旁边其他人也能聊聊。
“谢总高?尔夫打的怎么样?”
“会?点皮毛吧。”
谢谨行什么运动都碰过?,就个人喜好而言,他更喜欢激烈的运动。高?尔夫球是进入商场以后打会?的,他淡淡一笑,“图个乐子。”
“也是,不?是运动员,可不?就图个乐子嘛!”杨成涛扶着肚子笑着附和了一句。
扭头看着年轻俊美的谢谨行,想想自己年轻时?候也是帅哥一枚,老了果然不?能跟年轻人比。杨成涛咂咂嘴,忍不?住有点酸:“还是谢总身材好啊,不?像我们中年人,一个个喝酒应酬都搞得?挺个大肚腩哦……”
寒暄的话说了一通,立马就有人热情地开球。
几?杆子球打下?来,说是只会?一点皮毛的谢谨行轻轻松松打个老鹰(低于标准杆两杆的花式球),信天翁(低于标准杆三?杆的炫技球)的。原本只是场面话的人,愣是看得?瞠目结舌。
秦嘉树看盛辉地产那帮人那满脸看傻的表情,忍不?住翻白眼:“这家伙从小就运动神经发达,跟他玩不?能太认真。不?然,一般人很容易心态受不?了。”
周烨就在一旁看得?直笑。
反正打球也不?过?是个托词,主要还是谈事儿。
几?场打下?来,见谢谨行也没有继续玩的意思,杨成涛立马就推说老了,打不?了了。
太阳慢慢上来,晒得?有些热。一行人又转移到了室内。
其实该谈的事情早谈过?,这次盛辉地产是带了合作伙伴过?来确定具体?的方案和后续。等具体?的实操方案敲定,差不?多明?年就开始动工。
但是翻了资料,发现之前的合同没有带来。
“在书房。”
李特助:“要安排小梁去取吗?”
“不?用。”谢谨行漫不?经心地丢下?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家里?有人,不?方便。”
休息室莫名安静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