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不到乔愿，乔愿却能看清每一个地方、每一个人的脸。
她看到了大殿之外的基地居民们因为这件事情似乎已经乱作一团，每一声都在询问着“发生了什么”，还有的下意识想要问圣子和圣女，但是却被拦截在了大殿之外。
乔愿还看到了被带到基地其他地方的玩家，他们同样出于和乔愿相似的法阵之中，虽然没有再被拘束在笼子里，但是似乎因为体力的迅速消耗，因此脸色苍白，只是此时却也努力仰着头，惊讶的望着天空。
她眼前的画面不断变化着，直到最终落回了大殿，看到原本站在阵法外的乔影走上前，手中的匕首反射出雪白的锋芒。
乔影已经从一旁圣女的手中接过匕首，这把匕首同样不普通，是汉莫斯无数次献祭时使用的，但是却从来没有留下过血的印记。
它知道自己根据书上推测出的内容没有错，圣子或者圣女才是这一切的关键，也算得上是钥匙。汉莫斯或许从某些方面来说算得上是被神庇佑，阴差阳错收养了二人，但是可惜的是走了很多弯路，等到搜集到足够的信息反应过来时，却又被怪物夺过了身份。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它。
它直接踩过那金色的流动条纹，看着明显神色恍惚的乔愿，对方原本漆黑的眼眸此时也渐渐染上金色。
看起来像是已经没有自己的意识。
这样也好。
乔影想。
它实际上也并不知道乔愿死前脑海中会想什么，毕竟对方之前从未到达过这个局面，或许会人生跑马灯，或许还在思考着怎么办，而现在这个明显失去意识明显是最好的状态，不会再突生变故。
在与乔愿剥离的那一刻，它的脑海中就已经闪过几百种杀掉对方的方法，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等到了现在。
当看着乔愿的瞳膜有三分之一都被金色侵占时，乔影知道时机到了，抬起手中的匕首刺了下去。
站在第三视角的乔愿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匕首落下，耳边响起的还有系统那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永别。】
细听似乎还能够听到对方的叹气声。
事实上系统也确实第一次有了想要叹气的冲动，却没有忘记趁着对方还有最后的意识时告别。再见和不再见都不适用于这个场合，最终它也只能从词汇库里调出一句“永别”，然后准备伴随着刀尖刺入乔愿的心脏，等待着宣布任务失败，寻找下一个宿主。
只是很快它的耳边就响起了乔愿的心音：“怎么这么快就和我告别。”
“我不是说过，我们要一直在一起，你是不是已经在心里想着寻找别人了？”
在彻底脱离这个游戏之前，她都不会让系统有机会离开自己，毕竟系统一离开就代表着她死亡，堪称另类报丧鸟。
系统：【？？？】
让它惊愕的不止是乔愿霸道的语气，还有对方竟然突然动手，徒手接住了即将落下的匕首。
锋利的匕首将乔愿白皙的手割出了一道伤口，殷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流出的刹那，她眼中金色的光芒也在迅速消散。
系统本来想问乔愿是什么时候可以动的，但是它很快就注意到那金色光芒已经变得若隐若现的法阵。
和系统一样惊愕的还有乔影，即使是它在乔愿出手的那一刻也忍不住动作一顿。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这短暂的时间已经足够乔愿反击。
乔愿趁着对方愣神时想要抢过匕首，而反应过来的乔影也下意识地紧攥，一人一影很快物理意义上的打成一片。
按理说乔愿身体刚刚能动，应该行动缓慢，但是她现在觉得自己好似恢复到了之前的水平，因此和乔影倒是僵持在了一起。
“乔影.....”担忧的声音从乔影的身后响起，是圣女焦急中伴随着心虚的声音。
然而此时乔影却没有空回应，即使看不清它的五官，也能够感觉到它冰冷的视线落在乔愿身上，还有那与之响起的冰冷声音：“是你做的手脚？”
乔愿严谨地回答道：“怎么可能，我当时手脚可不能动。”
“明明分心的是她自己。”
分心.....
乔愿这话瞬间让系统和乔影都明白了什么，系统更是直接在她的耳边惊叫：【是那个时候！】
圣女想要上前帮忙，但是乔愿和乔影现在黏的太紧，她很有可能帮的是倒忙。
当然，她也知道眼前乔愿和乔影胶着的情况就是她造成的。她明明不想，但是脑海中却控制不住回想起乔愿前几天偶然间的话。
◎末日来临的那一天（完）◎
乔愿和乔影之间的交流大部分都是前者在说, 而从后者回应寥寥的态度来看，是否在听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而虽然已经被乔影提醒别将乔愿的话放在心上，圣女却因为出于对乔愿的厌恶，每一次都听的很是清楚, 自然也包括那一次。
乔愿显然并不想死, 因此和乔影像是闲聊一样说起了成神之后可以离开这个世界，去其他世界生存。圣女最开始觉得乔愿只是为了求生在胡说八道, 毕竟在她的认知中只有这个世界。然而令圣女感觉到心烦意乱的是, 乔影竟然还回答了。
乔影跟着乔愿穿梭其他世界, 或多或少也能够猜到一些内容，不过它并不确定成神之后的力量是否能够支撑着它离开这个世界，因此答案模棱两可。
然而圣女却听出对方是在认真考虑这件事情, 这让她的心情一时间很是复杂。按理说乔影救了她，之后去哪里也都是它的自由，但是对于圣女来说，她已经习惯了乔影的存在。在失去汉莫斯之后，她可能又要面临着失去对方。
圣女知道自己现在只不过是表面上还能独当一面，但是实际上是因为背后有乔影存在。她之前并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毕竟也并不认为乔影会离开这个世界, 然而现在这个问题被乔愿提出, 就算她再怎么想要忽略, 脑海中却也不由自主的思考起来。
偏偏因为过去的经历，圣女下意识地隐藏着自己在乔影面前的真实情绪，也因为忙着这件事情努力不去想这件事情。只是今天看着运转的法阵, 知道随着乔影即将把刀刺入乔愿的心脏, 这一切也即将结束, 乔影可以占据乔愿的身体, 然后.....
她本来就相当于法阵的另外一个中心，随着她的分神，法阵自然也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
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
有感染者虽然想要上前，但是却又忌惮地上的法阵。
后悔的情绪瞬间占据了身体，圣女慌乱的尝试着想要再次催动法阵帮助乔影。随着金色再一次充盈条纹，上面的每一道花纹像是水一般流动起来，但是乔愿和乔影早就偏离了法阵中心。
在意识到法阵重新启动时，乔影就在尝试着将乔愿再推回去，然而同样猜到它想法的乔愿自然不可能让它轻易得逞。
乔影：“我觉得我们可以聊一聊。”
“我们从出生就在一起......”
风水轮流转，这下换成乔愿笑了笑：“别打感情牌。”
“我给过你机会。”
系统陷入沉默。
法阵运转了几秒，突然变故陡生。
整个大殿像是地震一般剧烈的颤抖着，当意识到有碎屑从天花板落下时，原本站在一旁的感染者和人类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想要朝着门口跑去，但是却还是迟了一步。
有一块天花板直接塌陷，重重的砸在一个逃跑的人类身上。对方连一声闷哼都来不及发出，随着飞溅的灰尘散去，大家只来得及看到对方从天花板下探出的胳膊，已经不再动弹。
而这只是开始，接连有天花板塌陷，就连支撑着整个大殿的柱子都已经有了要断裂的迹象。
乔影知道这是仪式的反噬，它看着面前的乔愿：“这里马上就要塌了。”
乔愿此时又没有失去意识，当然知道这一点。她也知道乔影的提醒并非出于好心，只是她现在起身势必要松开匕首，乔影在等着她先松手，而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因为争夺匕首，她们的身体就像是交叠在一起一样，有天花板已经掉落到一人一影的脚边，要是再偏一些距离，恐怕就要直接砸断她们的腿。
乔愿和乔影都不想死，但是也不想做第一个松手的人。
乔影：“三、二、一，同时松手？”
乔愿点了点头，但是随着话音落下，握在匕首上的手却谁都没有松开。
好在因为做了同一个决定，因此一人一影谁也没有心虚，终究还是攥着匕首朝着门口跑去。
圣女眼睁睁看着一人一影离开，意识到自己是被抛弃了。虽然知道这大概率是因为乔影由于她的疏忽变得自身难保，但是她还是难免心底一沉。
她想要跟上去，但是却被突然落下的天花板挡住了去路。
这边等跑出大殿，乔愿和乔影才发现不止是大殿之内，整个基地都在震动，外面已经乱作一团。
此时基地里的人才发现混进来的感染者，不过好在因为这剧烈的颤动，感染者自己还在四散奔逃，因此来不及关注人类。
大家都在疲于奔命，现在反倒没有人来得及看乔愿和乔影这边。
乔愿与乔影的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就在这时，突然有人群跑了过来。乔愿余光瞥到乔影的身体在变得扁平，显然是在发现目前是胶着状态之后，想要借此混入人群的影子之中。
但是乔愿怎么可能给它这个机会，她知道影子还有无数时间，但是她的时间所剩无几。而且这一次要是再让对方逃走，下一次对方吸取教训卷土重来就更难对付了。
不过乔愿面上不显，趁着乔影握着匕首的手短暂一松的刹那，直接夺过匕首捅了过去。
在第一下捅进去的时候，乔影的身形明显一顿。影子毕竟不是人类的血肉之躯，因此并没有鲜血飞溅。
乔愿并不知道乔影的心脏在哪里，只能拔出那雪白的匕首之后再次捅了进去。
影子的身体猛地向后倒去，看样子是要倒下，但是在即将落到地面时却犹如一滴墨融入地面，紧接着顺势融入一旁的人的影子，紧接着跟着那人一起混入了逃跑的人群之中。
系统的声音在乔愿耳边响起：【它逃跑了】
乔愿眯起眼睛：“跑不远。”
她能够看出影子的状态不对，速度比起之前迟缓不少，显然是受了重伤，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乔愿可惜的叹了一口气：“这还是仗着是影子才有恃无恐。”
要是人的话，挨了她两刀，现在早就应该是大出血的状态，逃跑只会加速血液流逝，死的更快。
不过乔愿并没有忘记附加任务，因此还是汇入了人群中，准备找找看有没有被影子占据的玩家。
在意识到现在只要等着乔影死亡之后，乔愿的心情瞬间轻松了不少，还有时间回答系统的问题。
系统：【所以你真的是故意的？你怎么知道圣女肯定会分心？】
乔愿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因为用心观察。”
圣女面对她和乔影时是两个不同的态度，因此也算是给她的计划打下了基础，而怪物之前想要让圣女分心这件事情，也算是给了她灵感。
系统：【你既然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做准备了，那为什么还.....】
乔愿：“不先骗过自己，怎么能够骗过它。”
这个它自然指的是乔影。
系统：【......】
它还真以为乔愿是放弃了。
乔愿显然也猜到了系统在想些什么：“以后不许随便说离开的话语。”
系统心虚的应声，而后第一次有了转移话题的念头：【所以你当时躺在阵法上有什么感觉】
乔愿这才知道系统也无法知道她躺在阵法上的视角，想到自己看到的一切，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隐瞒：“看到了人生走马灯。”
“从我第一次进学校，第一次进入娱乐圈，第一次上热搜.....”
系统：【够了，别走了】
只要它想，就能调取乔愿出记载着对方无数人生第一次的履历，因此自然没有什么兴趣。
乔愿也从善如流的止住了话题。
乔愿在人群中看到了不少玩家和影子，因为这突然的震动，让有些玩家抓住机会挣脱，随即便像是乔愿一样追逐着自己的影子，但是也有玩家一看就是已经被影子占据了身体。
乔愿趁着有时间一一解决。
而乔愿也在人群中碰到了余果。
在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的那一刻，她便猛地转过头，正好对上了一只含笑的眼睛。
是余果。
余果的脸上和身上都溅了血，双马尾罕见的有些凌乱，胳膊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走路也是一瘸一拐。当看到乔愿转头的那一刻，她的脸上随即绽开笑容：“姐，我刚才在人群中一看到你，就立马跑了过来.....”
看着和自己距离如此之近的余果，乔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这是怎么了？”
余果：“碰到了一些棘手的感染者。”
乔愿：“没有大碍就好。”
“不过就你一个人吗？宋宴迟和盛归烨呢？”
她记得玩家们应该都是被关在同一个地方。
余果摇了摇头：“不知道，当时太乱了，等我反应过来时，我们就已经分散开了。”
余果的这个答案倒是挑不出毛病，毕竟现在确实很乱，就余果回答她话语的功夫，两人都差点儿被人流冲散，只能先沿着路边的商铺走。
而两人也自然而然的谈起了影子的事情。
余果的声音突然幽幽响起：“其实我已经找到了。”
“所以你还是没有看出来吗？”
她的话音刚落，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枪，枪口直指乔愿。
乔愿：“你是余果的影子？”
面前的余果点了点头，她虽然像是往常那样在笑，但是脸上已经流露出了杀意。
像是寒刀出鞘。
而那把枪显然是对方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还有鲜红的血指印，但是余果的手却并没有什么伤口。
乔愿的手中还握着匕首，只要估算好距离完全可以冲上去，毕竟现在的余果明显受伤不轻，唯一仰仗的只有手中的枪。
但是她却站在了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还是余果。”
余果最开始听到乔愿的话时，还没有反应，但是当发现乔愿的神色认真之后，她笑着丢开了枪：“好吧，本来还想骗你攻击我，没想到还是被你看了出来。”
乔愿看着枪落在地上，知道自己猜对了。
面前的余果压根就没有被影子占据身体，只是想要骗她先动手，然后被系统惩罚。
大约是因为刚才的杀意毕露，余果脸上流露出了恶意，目光放肆的打量着乔愿：“要不是因为我现在人受伤，枪里又没有子弹，也不会用这一招。”
她知道乔愿不可能攻击身为玩家的她，因此自然有恃无恐。
眼看着余果已经不再掩饰杀意，乔愿也终于能够问出自己一直想要问的问题：“你为什么想要杀我？”
余果唇角翘了翘：“为人排忧解难。”
乔愿不知道自己究竟成了哪个人的忧或者难：“.....谁？”
要是这是在娱乐圈，她还能够根据热搜和最近的品牌代言推测出自己究竟挡了哪一个明星的路，但是看余果的样子，也不像是哪个明星的粉丝或者请来的人。
毕竟余果现在给她的感觉像是安东尼那样的雇佣兵。
余果却笑了笑，显然并不准备说出对方的名字。
因为早就意识到余果要是想说名字，就不会用人来代替，因此乔愿对于余果会回答这个问题本来就不抱希望，看到对方这个反应，也算是在她的预料之中，因此倒是并没有多失落，只是兀自在脑海中推演。
余果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遗憾地叹口气：“啊，时间快到了，我的影子也撑不了多久了。”
“果然没有血，很难控制死亡.....”
她莫名其妙的两句话却已经让乔愿明白了她的意思，余果刚才已经找到来影子，却并没有立即杀死，而是像乔影一样给对方留了一口气在。而在影子存活的短暂时间里，余果则是在找她，尝试着想要杀掉她。
她猜测余果身上的伤口就是对方的影子造成的。
余果的话语还在继续：“看来这次杀不了你了。”
她明明叹了一口气，但是从表情上来看，却并没有多少遗憾：“不过看在姐夫做饭很好吃的份上.....”
乔愿：“姐夫？”
她刚才分神思考着面前的余果究竟是谁派来的，听到对方的话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余果说的应该是盛归烨：“我们不是那种关.....”
她并不喜欢在这一方面被人误会。
余果：“我愿意给你透露一些。”
听到余果的话之后，乔愿更是硬生生改口：“.....不是那种关系是不可能的。”
“你姐夫做饭确实可以，所以你想要透露什么？”
余果虽然因为乔愿的态度急转忍不住一愣，但是还是出声说道：“不要再在微博发那些奇怪的内容了。”
乔愿：“......奇怪的内容？”
她的微博基本由自拍、宣传和广告组成，活跃度中等。因为最近经常上热搜回应，回复粉丝，还被称为内娱少数活人。要知道为了维持人设，她连自拍时的贴纸选择都十分谨慎，怎么可能发奇怪的内容？
等等，粉丝.....
而系统显然也想到了什么：【她是黑色蔷薇？】
乔愿却否决来它的猜测，毕竟要是余果是的话，刚才也不会说是为别人做事。
她还想要继续打探，但是可惜余果的任务已经成功，随着对方的脚下多出了一道黑影，她先一步被传送走。
而在余果被传送走之后，乔愿突然间发现自己的影子回来了。
看样子乔影已经死亡，与此同时，她的耳边也响起了系统的机械音：【恭喜玩家完成任务。】
【即将脱离副本.....】
乔愿醒来的时候是在酒店的房间。
她睁开眼睛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墙上, 第一眼没有看到自己的影子时，心里还下意识一惊，直到发现是因为头顶灯光照射的角度不对，调整了一下之后, 随着影子重新跃然于墙面上, 她紧绷的心弦也终于松懈。
系统的声音响起，表示因为还有玩家在副本中, 所以目前附加任务还没有办法结算, 乔愿应了一声表示理解。
随之浮现在心头的便是余果之前的话语, 按照她和系统的猜测，对方很有可能是和黑色蔷薇有关系。
要么是在游戏中，要么是在现实里。
就在这时, 床头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显示有几条消息被发了过来。
乔愿的思绪被打断，手先下意识地伸向了手机。
因为前几次刚出副本碰到的事情，让她现在手机有个风吹草动都下意识的看过去。打开一看，发现是姜姐发来的消息。
乔愿现在每次出副本之后看到姜姐发来的消息，眉尖都忍不住要跳一下, 好在姜姐这一次发来的消息倒是和热搜无关。
她在副本里过了将近一个月, 在现实世界则是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但是乔愿进入副本的时间本来就是特意挑选的休假日, 因此不用赶通告和去剧组。不过假期后的通告却要提前安排, 因此姜姐是来发信息和她商量这一点的。
对方现在人在公司，因此直接通过手机和她联络。
姜姐作为老牌经纪人的工作能力自然很是出众，只和乔愿交流了十几分钟就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
结束了和姜姐的对话之后, 乔愿又打开了和宋宴迟的聊天框。毕竟是和对方一起组队进入副本, 她没有忘记发消息询问宋宴迟那边究竟怎么样了。
虽然当时她和宋宴迟已经分开, 但是乔愿对宋宴迟的能力还是有些信心。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她发出去消息之后没有多久，就收到了宋宴迟的回复。只看对方发来的消息，乔愿就仿佛已经看到了手机屏幕另一头那只摇头晃脑的兴奋小狗。
因为是在现实世界，两人不能提及太多副本内容，因此在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很快就转战论坛。
在登上论坛之后，乔愿才发现论坛竟然重新开放，心思一动。不过因为宋宴迟还在等着，所以乔愿决定先和对方聊完再看。
由于和自己影子的缠斗，宋宴迟比乔愿晚了一些才出副本。他刚出副本就看到了乔愿发来的消息，得知对方没有事情之后终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毕竟他记得乔愿是被那个危险的影子带走了。
虽然心里坚信按照乔愿的水平不可能出事，但是也难免关心则乱。
早：【姐，那个余果就是有问题】
【当时她直接把一个占据玩家身体的影子的眼睛挖出来了】
宋宴迟惊讶的当然并不是余果动手这件事情，而是对方的手法。
他还记得当时阵法突然失效，玩家们自然是抓住机会奋起反抗，余果就是其中之一。他和余果离的并不远，因此清楚的看到对方当时与一个被影子占据的玩家面对面。
和那个玩家的体型比起来，余果显然要娇小的多，身上还带着一些伤口。但是她直接一脚踹到了对方的膝盖上，伴随着膝盖处传来的一声脆响，那人一边发出痛苦的哀嚎，一边倒在了余果面前。
而余果先是用手指直接插进了对方的眼睛里，像是搅动碎肉一般转了一圈，而后才用手臂环住那人的脖颈，绞断了对方的颈骨。
杀被影子占据身体的玩家很正常，但是像余果这样像是让对方死前还要受一番折磨就很是奇怪。
最重要的还有余果当时脸上流露出的杀意。
要知道即使在他们之前碰到感染者时，余果也没有流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因此宋宴迟自然也想到对方之前一直在他们面前演戏。
不过虽然不知道余果是冲着乔愿而来，但是这并不妨碍宋宴迟想到她之前在乔愿面前表现出的乖巧模样，因此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乔愿愈发确定余果在现实世界的身份同样不简单。
退出聊天框之后，她打开了论坛，看着一个个飘红的帖子，神色一顿，毕竟有几个帖子题目中的名字都很是熟悉。
因为时间充足，乔愿一个个点开看了起来。
这些帖子自然是和这次的副本有关，因为这个副本在论坛的讨论度不算低，而乔影作为差点儿以一影之力端掉整个副本的影子，名字已经出现在好几个帖子的题目之中。
而看到这些帖子之后，她这才知道自己影子做的事情也传到了论坛这里。论坛里的不少人都经历了无神-有神-无神的波折心路，如果不是到最后神都没有出现，恐怕真的会有人直到最后还相信背后操纵着感染者和基地的是神，还有一个帖子是专门统计被乔影欺骗的有多少人。
乔愿对此倒是很淡定，毕竟这是乔影做的事情，关她什么事。
当然，还有帖子表示被乔愿欺骗：
——当时真的以为连乔愿都绝望了
——我也，还以为是全灭结局
——我看了那场直播，记得很清楚，好多弹幕也觉得这一次的副本要完了，没想到还能峰回路转
——所以乔愿是故意的吗
——应该是，那个时候看到圣女出问题，她一点儿也不惊讶
——啊，被骗了
——乔影：没事，我也是
——虽然乔影失败了，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它
——楼上握手，我也是呜呜呜，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这么觉得
——不过说实话，比起碰到乔影那种影子，我宁愿和自己的影子贴身肉/搏
——那肯定啊，身体怎么受伤都没事，反正出了副本都可以治疗
——感觉宁愿面对恶鬼都不愿意面对乔影
——还好我没有进入这个副本，不然也不知道能不能出来
......
当然，也不乏有一些人觉得乔愿的影子坑害玩家，因此辱骂乔愿，但是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新手，他们的发言也被论坛里的其他玩家们喷了回去，其中有不少虽然不是乔愿的粉丝，但是却是老玩家。
作为经历过几个副本甚至几十个副本的人，他们都知道副本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哪怕没有乔影也会有其他怪物。
还有人的重点则是讨论乔影最后的仪式是否真的有用，毕竟有一些人注意到了当时乔愿的瞳孔变化：
——所以当时乔影真的要成功了吗
——那乔愿岂不是差点儿成神
——准确的说是乔影，毕竟当时它半路就要杀人了
——我觉得也不一定能够成功，毕竟汉莫斯当时也召唤出了东西，下场就emmm
——或许吧，但是仪式被中途打断了，谁也不知道最终结果会怎样
.....
看着这些评论，乔愿又想起了自己当时躺在法阵上时那奇妙的感觉。她知道要是乔影当时杀了自己，确实有成为神的可能。
可惜对方还是棋差一招。
除了她和乔影的名字频繁出现在这个副本的讨论中之外，还有几个玩家的名字也出现在了大家的讨论之中。
其中就有余果。
作为直播间的观众，他们看到的有关余果做的事情要比宋宴迟多的多，也更进一步意识到了对方的残忍：
——余果比我想象的还要记仇，大家都跑的时候，孙籍有个手下碰到她之后，她还没忘记将对方骗到了感染者那边，让感染者动手。感觉那个玩家被骗过去的那一刻都是懵的，压根不知道为什么
——她说了原因了，是因为当时那个玩家用色眯眯的眼睛看她，她很不喜欢
——这好像也能理解
——然后等这个玩家死了变成尸体之后，她又把对方的脑袋砸烂了，当时脑浆都流出来了
——？？？
——因为玩家的尸体不受游戏保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