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方舟也看见了它身上的信息。
【异形生物：？】
【等级：？】
【状态：未孵化】
方舟在心中惊叹一声，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没出壳的异形生物。
江淮安不仅可以用能力看见地图上异形生物，还可以看见尚未孵化出来的异形生物？
若是如此，江淮安的目的也就很明确了，他是掐准了时间“发现”它的。
它应该要孵化了，江淮安来得很是时候，他会在它孵化出来引起真正的骚乱之前带走它。
第 122 章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既体现了江淮安能力的作用，又让他成为了未卜先知的功臣。
空中的运输直升机张开左侧的外壳，从中放出机械吊升装备，在靠近那个卵的位置后张开，形成一个巨大的抓夹覆盖在半透明的卵上，根据接触到的实物系统化地调整好合适的大小，准备将其拉上运输直升机的仓库内。
方舟看见机械吊升的抓夹在接触到那个半透明的卵时它内里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仿佛里面的异形生物已经有了对外界的意识。
方舟不能让江淮安把这个未孵化的卵就这样带走，她入侵了上方直升机的监控，确认了一下其中的人员信息。
一个驾驶员、江淮安以及特殊支队的段哲，还有两个举着枪的武装人员，是陌生的面孔，方舟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能力者。
江淮安带的人不是很多，毕竟他也不会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虎视眈眈地盯上了他的性命，他这次的目标就是将这个卵带回去而已。
吊升装备开始往上升，那个卵很大，有一定的重量，为了避免其破损致使异形生物提前孵化，控制吊升装备的驾驶员小心翼翼的。
可在对方如此小心翼翼的情况下，变故还是发生了。
只见那半透明的卵从抓夹中整个穿透下来，重新掉落在博览中心的上方。
“江、江副队……”这实在太突然，驾驶员面对这个变故心惊胆战，喊江淮安的声音都在颤抖。
江淮安也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惊惧地看着外面的情况，冷汗一下冒了出来。
那个从抓夹中掉落下去的卵缓慢地穿透了博览中心的顶端，直至它将培育的卵卡进一半。
椭圆形的半透明球体一半露出，一半停留在内部，就这样停止了继续穿透的举动。
它的能力是穿透相关的吗？怎么还在孵化中就可以使用能力了！？
这个发展显然超出了江淮安的想象，这样的话他们也不可能再用吊升装置将其移动到载物舱。
在远处观察的方舟将这个变化收入眼底，她忍不住看乐了，本来准备行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决定再观察一下后续还会有什么变故。
这个卵保不准江淮安在此之前就发现了，专门留在这个时候来解决，这下弄巧成拙，通过刚才入侵的直升机内部的监控，方舟能够“看见”他们的一举一动。
“江副队，这怎么办？是不是需要从博览中心内部……”段哲看向江淮安，说到一半停了下来，里面就是演唱会会场，有近万人在，要是让他们知道这里有异形生物不知道会混乱成什么样子，根本不可能从内部进行操作。
可是就算外部继续，它还像刚才那样穿透……彻底掉进演唱会内场怎么办？
这个球体的直径起码有七八米长，直至地坠落其中，会引起的人群骚乱和损伤可想而知。
江淮安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他面色发白，感觉来到名港市后诸事不顺。
他立刻对通讯设备说道：“雅各，帮我转接江鸥局长。”
“收到，已为您转接至江鸥局长。”
那边通讯一接通，江淮安便迫不及待道：“江局，我这里需要帮助。”
在联防局内一直在关注博览中心这边动静的江鸥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语气冷然：“说。”
“……请帮我联系塔内的终书语，我们需要一支可以停止异形生物孵化的阻隔剂。”
终书语？
在江淮安一说起这个名字，方舟就快速记起看她是谁，她是塔内十层异形生物的楼层管理者，同时也是“终”姓。
这时已经是八点三十五分，演唱会早该结束了，江淮安遇突发状况，博览中心的出入口依旧没有开放，好在附近的人群早已提前驱散，附近还有联防局的人员在严格管控。
此时的演唱会内场。
除了舞台中心有光线，其他地方只有应援棒的光亮，较高的棚顶处更是一片漆黑，正好掩盖了上方镶嵌进一半的卵。
江别浮：“这么快就到了分别的时间，谢谢大家能够来参加我的六周年演唱会，真是舍不得我的太阳们。”
随着他的话，下面响起一阵欢呼声：“我们也很舍不得你！！”
江别浮刚刚说完结束语，按照往常，再和粉丝互动一下，这场演唱会就该到此结束了，舞台侧边有工作人员对江别浮打了个手势。
耳返里传来声音，听见里面的吩咐，江别浮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他的眼底闪过几分不悦。
接着他很快地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他对粉丝说道：“但是，在今天的演唱会彻底结束之前，我还想给大家分享一首歌……”
演唱会时间适当延长时很正常的事情，对于进来的粉丝而言这是意外之喜的福利，更大地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里面响起一波又一波欢呼的浪潮。
可里面这么多人，想要提前离场的人也不少，早有人察觉到不对劲了，姜丝雨就是其中一员。
回想起刚来时的场景，姜丝雨还是准备提前退场，避免一会的离场高峰，可出口竟然被联防局的人封锁了起来，有一些同样想要离场的粉丝被拦在出口，排起了长队。
她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封锁场地？”
“小姐，突发状况，我们很抱歉，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出口的警员一板一眼地回复道，自然是没有回答她的疑问。
姜丝雨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见离开无果，她只好暂时打消了提前离场的想法，习惯性地打开了社交软件，查找起了外面的情况。
[联防局在搞什么？莫名其妙地将外面所有人都遣散了，没听说过没抢到票还不让人在外面等候的。]
[我拍摄都被禁止了，你们看见外面的直升机没有？]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姜丝雨越看越心惊，连江别浮唱了什么都没心思听了，不知过了多久，音乐声停了下来。
“谢谢大家的陪伴，再不舍也要说再见了。”
台上江别浮一曲毕，适当地与粉丝互动了一会后，宣布了演唱会就此结束。
结束了吗？
姜丝雨有些茫然地抬头，原本拦在门口的警员们也像是收到了什么讯息一样，将封锁的出入口重新打开。
姜丝雨立刻随着人潮走出了博览中心。
刚一出来，上空直升机的嗡鸣声让人难以忽略，人群纷纷抬头看去，有人说：“联防局这次这么大手笔，还派了直升机来巡逻？”
也有不少人敏锐的察觉到了几分危险的味道，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姜丝雨就是这其中一员，她从演唱会的热潮中冷却的很快，嗅到了这不正常的气味，她忍不住抬头看向上方的直升机。
她的夜视能力要比正常人来得更好一些，就这抬头的一眼，她看见一个影子勾住了直升机的外部。
姜丝雨揉了揉眼睛，再次抬头，那个影子已经消失了。
在江淮安联系上江鸥后十分钟，方舟看见一架小型无人机从塔所在的方向飞至博览中心上方，它对准了卵的位置，快速地对其发射出了一支针剂。
在这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射入了卵内后，方舟能够感受到它原本规律的跳动在一瞬间内变得缓慢到几乎静止。
这大概就是江淮安向终书语申请的暂时延缓其孵化的药剂。
确定其孵化速度暂时被延缓之后，直升机前方将卵的伪装褪去的探照灯也随之关闭，在这层紫色的灯光不再落到其身上时，要不了一会，方舟就看见它再一次地与环境融为了一体。
看来他们改变策略了，将“在引发骚乱之前将卵带走”变更为“等待演唱会散场再处理”。
就现在这个情况来看，确实只有这样一种解决办法，虽然对于江淮安来说，效果或许有些差别，但就结果来说，都是他提前发现了其存在，阻止了一场可能会发生的巨大混乱。
就在这时，演唱会彻底结束，封锁的出入口也开启了，里面开始以最快的速度清场，人群像是黑色的流水，在联防局其他警员的协助下源源不断的涌出。
但像这种万人场想要在短时间内清场基本是不可能的，
观察了一会，确定江淮安暂时不准备行动后，方舟将手对准对面的博览中心，飞索从她辅助的机械护臂中发射出来，吸附在博览中心的背面。
她从这栋楼跃下，失重感在一瞬间袭来，护臂的快速收回飞索，方舟调整好风向，支撑住她的体重，反方向推动她借力顺着飞索的位置，更快地抵达了对面的顶部的侧面。
博览中心的上方聚集了很多眼，方舟就算有意隐藏身形，被扫描到的速度很快，好在她提前做好了拦截的准备，将它们的信号全部进行拦截删除。
没能将卵顺利带离，江淮安已经急得团团转了，现在焦急地等待内部的人群都驱散完成，生怕再出现什么变故，一遍又一遍地催促下方的人员。
“不要浪费时间！加快清场速度！”
他的注意力全部被下面的人群和看似已经没有异动的卵全部吸引，丝毫没有注意到真正的危险此时悄然接近——直到驾驶舱侧边的窗户被强行破坏。
一声重击在直升机内部炸响，侧窗的碎片“哗啦啦”地落了一低，强风灌入其中。
这个护臂的破坏力比方舟想象得要强太多，她只是尝试了一下就真的将这扇窗强行破开。
当然，还有一定原因是江别浮所待的这架直升机只是普通的运输型直升机，机身的材料不像武装直升机那般坚硬。
距离这个位置最近的驾驶员被吓得一颤，整个直升机在空中晃荡了一下才重新稳定。
驾驶员需要稳固直升机的飞行，就算遇见了敌袭，被枪指着脑袋也得稳稳地坐在位置上，此时也不敢离开位置。
“谁！？敌袭！有敌袭！”距离驾驶舱较近的那两个武装人员第一时间对方舟举起枪射击，子弹朝着方舟而来，被她预判到快速躲过，顺势移动到了他们的面前，她身上冒出线蟒组合而成的白色触肢，圈住了这两人的脖子，朝着一个方向大力扭转。
只听咔哒两声，他们的脖子被扭断了，立刻失去了生命体征。
方舟没有去袭击驾驶员，下面还有数不清的人群，她的目标是江淮安，没有必要让这辆直升机坠毁，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在解决掉这两个武装人员后，中段位置的段哲在听见声响后赶了过来。
如果被安排过来的是裴良吉，看在他是乌元柏信任的得力手下的份上，就当是为乌元柏的用人考虑，方舟或许会留下他的性命。
可跟来的是段哲，他选错了阵营。
方舟移动到他身边，在对着他脑袋扣下扳机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铮——”子弹接触到坚硬的金属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声，段哲的一侧脑袋迅速地凝结成了刀枪不入的钢铁，将方舟的子弹反弹开来。
而他也快速地做出了应对，手臂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涂抹上了金属光泽，沉重又迅速的反手朝着方舟挥舞而来。
方舟没有见识过段哲使用能力，他们关系僵硬，在共事的这段时间里，她也很难从段哲口中问出他的超越力量。
“身体钢化”？
这倒是个刀枪不入的好能力。
方舟实在是没想到必中的一枪会被这样解决，段哲反手挥来的这一下没能完全躲避，她用线蟒在前方做了缓冲，然后闪躲开。
这样依旧落了不少力道在方舟的手臂上，她瞬间感觉自己的右手无力地垂下，手臂的机械护臂也发出了损坏的“滋啦”声，手中的枪支在落在地上之前被她用线蟒捞起。
方舟皱了皱眉，这破坏力和防护力实在可怕，小瞧他了，到底是之前有机会进入塔的能力者。
“你是谁？”段哲注意到了方舟手臂的损伤，更猛烈的攻势朝着她袭来，他的手臂在变成钢铁后速度丝毫不减。
方舟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和常规的外部手段对付不了段哲，那么近距离的射击他都可以第一时间在对应的位置上坚硬化，其他部位更不用说。
想着这些，方舟立即对段哲使用了黑球的共感，带着朝着方舟挥舞而来的右手顿时感觉到了强烈的痛感，顿时提不起任何力气来。
段哲有些惊讶，眼前这个人是吞噬者，又是超越者？
他有着足够的战斗经验，就算不明白怎么回事，他依旧立刻调整了攻击的手臂，不再管另一只垂下的手臂。
再次袭来的非段哲的惯用手，速度和力度都不比右手。
方舟灵活地往后躲避，没了右手，她无法再使用武器，在明知武器对段哲没有用的情况下，从她身体里冒出的线蟒组合成了手掌的形状，拿着方舟刚才掉落的那只枪支，朝着段哲胡乱射击。
他原本只是部分部位钢铁化，在线蟒的射击下，短短几秒，他全身都被坚硬的钢铁包裹，涂抹上反光的金属色。
见时机成熟，方舟朝他微笑了一下。
没等段哲反应过来她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强大的音波力量只朝他一人袭去。
音波与段哲表层形成的金属防护接触，形成同频共振，数倍的冲击被困在了他的体内，只是一瞬间，他体内柔软的内脏俱裂，在身体内炸出血花。
“哇——”
段哲大口吐出血液，掺着部分内脏的残渣，他双眸失神，一瞬间往后倒去。
已经金属化的躯体倒在机舱内部，发出及其沉重的声响，前方的驾驶员双手颤抖，不敢往后看去。
解决掉段哲这个拦路虎，方舟终于将视线转向了这次的目标江淮安。
江淮安根本不准备与她起正面冲突，他对自己能力的定位很明确，在段哲对付她的这十几秒的时间里，从一边拿出了备用的降落设备极快地穿戴上，准备从直升机跳下。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对他很不利，只要落到地面，不仅有联防局那些警员的保护，江家隐藏在附近的能力者也有机会出来保护他。
在方舟移动过来的上一秒，江淮安朝着驾驶舱吼道：“打开舱门！”
没有被限制的驾驶员立刻打开了舱门。
江淮安心中一喜，毫不犹豫地往下跳去。
他刚离开直升机，却没有想象中的失重感——他被风流托在了空中，眼睁睁地看着坠下的一段距离被重新抹平。
江淮安猛地朝着直升机的舱门口看去，穿着黑色休闲服的女人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直升机内部的光亮从她背后打来，她一只手扒着舱门，另一只手依旧无力地垂着。
她的身体后冒出了洁白的触肢，极快地朝着他的方向而来，卷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扯了回来。
在这一刹间认出了方舟，他双眸瞪大：“是你……”
他的话夏然而止，他的脖子被线蟒吊着，双手抓着线蟒，直升机停在半空中，江淮安的身子还在外面，他的脸颊在一瞬间变得青紫。
这个画面被上方的眼拍摄到，一分不差地传输给了还在联防局的江鸥。
“你为什么……”要杀我？你又是从哪里得到我在这里的消息？
“再见。”方舟说道。
线蟒收到她的指令，加速收紧了触肢，加快了他的死亡。
江淮安满腹的疑问没有解答，至死都想不明白方舟为什么会盯上他。
第 123 章
方舟使用能力没有遮掩，就算没有用出那几个标志性的能力，能够使用多种力量又有异形生物傍身的人，除了她没有别人。
江淮安会在最后关头认出她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将江淮安的尸体甩到一边，甩了甩手，让线蟒将受损的右手暂时修复。
江淮安从直升机跃出的那一下恐怕已经被眼拍摄捕捉到了，上空眼的数量数不胜数。
方舟在战斗中很难同步使用墙鼠的电子操控拦截这么多信息，再加上同一时间拦截大量的图像传输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方舟早就做好了会被发现的准备，如今没有选择再亡羊补牢删除传输的影像信息。
前方的驾驶员脑袋一片空白，短时间内浑身都被冷汗浸湿，听到身后的声音连头都不敢回。在几人战斗的过程中，他尝试将直升机往塔所在的方向飞，祈求获取塔的庇护。
如今后面没有动静，他理所当然地认为下一个就是自己。
方舟不知道驾驶员心中的弯弯绕绕，解决掉江淮安后，她回头看了一眼，从直升机上一跃而下。
底下灯火通明，黑暗的天边被光污染点亮，不远处的博览中心周边的街道是车辆宛如接龙一般的灯光，人群在地下密密麻麻地像是长蛇。
风从方舟耳边刮过，将她的头发胡乱吹起，她调整了一下风向，控制在自己可以承受的范围，稳稳地落在了附近的一栋楼层上，隐去了身形。
解决掉江淮安，下一个就是江鸥了。
但是想杀江鸥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江鸥所处的位置要比江淮安不知高了多少，除了方舟以外想杀她的人也不少。
平日里有什么任务事件，她根本不会离开联防局，即使离开了联防局，她能派出无名这种特地培养的能力者，身边恐怕也有不少潜伏着的能力者保护她。
她得想想怎么解决，方舟对将鸥的了解不多，只能大概地模拟了一下江鸥现在的行动和想法，她大概率还在猜她为什么要杀江淮安，然后会想办法要抓住她。
在这整件事当中，方舟是主动方，江鸥和江淮安是被动方，江鸥在明，她在暗，这个暗包括了她印水这个身份。
就这次的行动来说，她拥有很大的优势。
方舟回头看了看博览中心的位置，她思考了一下，入侵了附近的眼查看情况在做决定。
此时，另一边的联防局内。
看见眼那边传回来的江淮安被杀死的最后一幕，江鸥目眦欲裂。
就算还未经过确认，她也知道江淮安的死亡是既定事实了。
旁边的警员大气都不敢喘，江淮安的身份又不是什么秘密，有眼的人都知道他这种时候突然进入特殊部队意味着什么。
杀掉他的人到底是谁？
“江、江局，需要调取LY-2457号上面的监控录像吗？”
“调出来。”江鸥声音冷然，头脑快速运转。
他们不知道方舟，江鸥还会不知道吗？
方舟为什么会盯上江淮安？
是因为这个卵的出现？还是因为江淮安的能力？
若是前者的话，她完全可以直接冲着卵去，何必要大费周章地进入直升机杀死江淮安？
后者的可能性要更高一些，对于方舟来说，江淮安的能力确实有一定的威胁力，只要她在江淮安能力的范围内放出异形生物，就会有被其发现的概率。
如果真是这样，她是怎么知道江淮安的能力的？又是怎么知道他身处何处？
官方机关当中到底有多少卧底隐藏着？她背后的组织到底在乐园内潜伏了多久？
但是江鸥觉得不够，仅仅是这样的理由还不够让方舟出手杀死江淮安，到底还有什么被她忽略了？
可短时间内她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原因，只得暂时放下这个疑问。
江鸥心中气得呕血，江淮安一死，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最近的谋划全部付诸东流，他们家族内部的权利交接不是说她自己随便选定一个人就可以的，短时间想要再调配一个合适的人过来就难了。
即便内心已经翻江倒海，江鸥表面上却还是极度冷静地开始指挥，收拾方舟给她带来的烂摊子。
她先是吩咐中枢系统进行辅助：“雅各，锁定10秒前出现在LY-2457号上陌生女人的面孔，调出所有眼注意其动向，如有发现，调派最近的警员前往拦截。”
雅各：“收到，江鸥局长。”
吩咐完雅各后，她联系上了那架运输直升机的驾驶员，适当安抚后让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避免引起下方人群的恐慌。
接着她又从联防局内调动了部分人员前往博览中心进行疏通行动，将大多数的能力者安排去了卵所在的位置进行看守。
按照江鸥这段时间对方舟出现的行为分析其行动逻辑，她知道即使方舟的目标是江淮安，她也会将卵之中的异形生物带走后才离开，这个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的力量。
所以江鸥可以确信她还在那附近没有离开。
“不够，这样还不够。”江鸥喃喃道。
方舟的资料和事迹她看了不下十遍，知道光靠联防局的那些人想要拦住她、抓捕她基本没有希望，虽然她已经吩咐了雅各进行人物扫描，但她拥有可以拟态更换身份的能力，只要离开直升机后重新变换一个形态，就可以悄无声息地隐藏进人群之中。
偏偏今天又是江别浮的演唱会，在那附近聚集的人群是以往的几倍不止。
她是早就想好在今天就决定杀死江淮安的吗？
江鸥忍不住想到。
于是江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快速地联系了塔内，将整件事件进行了完整的上报：“……具体就是这样，伯父，请尽快安排合适的人员前往现场埋伏。”
那边的人沉吟了一下：“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安排。”
江鸥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道：“淮安的死……我很抱歉。”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先将罪魁祸首抓住才是首要目标。”
“是。”
塔距离博览中心只有两公里，那边动作迅速的话完全可以在五分钟以内安排人过去。
切断这个通讯，江鸥呼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靠在椅子上。
平日里要是有乌元柏在，这些倒不用由她亲自去指挥，现在特殊支队应该在的正副队长全都不在，不得不由江鸥亲自参与其中。
她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感，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不受控制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和乌元柏想得不同，方舟没有进行新一步的拟态，也没有进行移动，她正在通过博览中心附近的眼观察情况。
在中央人员的眼中，墙鼠是被第四维度的维护者黑客带走的，即使到现在为止他们都没有弄明白黑客带走墙鼠的主要目的是什么，但带走它的人十分明确。
他们并不知道实际上是方舟将墙鼠带走了，电子操控这一点是在他们的盲点之中。
通过那些眼传输的图像，方舟可以看见博览中心附近的联防局人员的布局有了变化，她看到像裴良吉、耿意这样联防局内的能力者逐一进入了演唱会的会场内，纷纷向卵所在的位置靠拢。
还有联防局附近的监控，方舟能够看出他们还在增加人手派往博览中心。
这让方舟很快就猜出了江鸥的目的。
看来她是想要埋伏她，等她去将卵内的异形生物回收时将她包围。
江鸥确实也没猜错，在注意到这些人之前，方舟是想先去把卵里的异形生物带走，但她现在改变主意了。
这些都表明了一点——江鸥猜不到方舟杀死江淮安的真正目的，自然没有想过她自己会是下一个目标。
方舟本来都要放弃在今天去解决江鸥了，杀她比杀江淮安要有难度的多，江淮安死亡也能暂时中止江鸥想要扶持他顶上她的位置的计划，只是这治标不治本。
有人可以替代江淮安，却没有人可以替代江鸥。
江鸥的决策让她彻底地明白了他们的信息有多么的不对等，联防局的主要战力都被派出，江鸥毫无防备，之后要再想有这么好的机会就不可能了。
做出决定后，方舟从旁边张开了奚向的通道，让奚向将自己传送去了联防局附近。
从通道内跨出，她的身高迅速拔高，面孔以及身上的衣服都有了变化。
她拟态成了乌元柏的模样，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了这里。
接着，方舟就顶着乌元柏的模样，踏入了名港市的联防局之内。
回到联防局就像回到家一样亲切，这里面的布局、人员她都再熟悉不过，她根据江鸥的通讯器定位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局长办公室的门口。
她轻轻敲响了局长办公室的门，此时的江鸥正巧准备从里面出来，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乌元柏？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到不该在这里的人，江鸥有所怔神，微微拧着眉看着方舟，可下一秒她就反应过来，双眸瞪大——
“不……你不是乌元柏！”
第 124 章
方舟微微挑眉，仅仅只是一个照面，江鸥竟然就认出了她不是乌元柏，她在行为举止上虽没有特意去模仿，但从外表上是找不出任何破绽的。
为了防止江鸥是故意诈她，她故作疑惑问道：“江局，你在说什么？”
江鸥警惕地后退，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乌元柏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那个人不可能在刚被她进行过暗杀的情况下，越权擅自回到联防局让她捉住这个错处。
在方舟反问后，江鸥更加确定了，别人或许会被方舟扮演的乌元柏所蒙骗，可她太了解乌元柏了。
既然她不是乌元柏，她是谁？
在短暂的疑惑过后，江鸥迅速地回忆起来，方舟曾经使用过类似的手段，伪装成秩序者赵蓁雨进入秩序局，获取到预言者西娅的资料将其带走。
江鸥顿时咬紧了牙关，手摸着腰间携带的枪支，神色沉了下来。
如果真的是她……
江鸥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