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团团不光将学校面临的问题说了,也将好处都说了。为了让候医生有「安全感」,云团团还许诺这事可以由她先选择。
候医生居省城,认识的人肯定比自己广,想来也更能知道谁家的孩子明年会下乡。不妨由候医生出面联合另外两家需要下乡的人家一起将这事「承包」下来。
如此一来,既可以让消息不传扬出去,也可以三家人拧成一股劲的将这事促成了。
“到了外面,最怕就是身边有不知根不知底的人。若是能有托底的人一块进出,你们在城里也能更放心。”
候医生低头看云团团拿出来的申请和学生证件,一边想着云团团的话,一边还在心底琢磨还有谁家正好可以跟她一块促成此事。
“乡下的日子说好过也好过,说难过也难过。我从小生活在乡下到也习惯了那种生活,令千金是城里人,怕是连乡下的旱厕都用不习惯,更何谈春天施肥扬粪这种事。
您是医者仁心,人人敬重的医生,我也不跟您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了。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到了乡下,用不了几年就能熬成老妈子。她们与新老知青混住在知青点,若是遇到心思不好的,在知道了令千金的身份后未必不想占些便宜。或是钱财上的,或是高家势力上的,也或是身体上的。这还罢了,最怕一些怀着阴暗嫉妒心肠的人故意陷害往革委会去,不光她要受些苦头,就是您和高主任也要受到牵连。
也有不少年轻姑娘熬不住嫁了本地人的,那样的女婿怕是您和高主任都未必会满意。更何况每个村都有些不上进的地痞流氓,为了逼婚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
在小学里教教音乐美术就不一样了,工作轻松,接触的人不是小孩子就是一些同等文化层次的人,王校长那边已经答应了,只要这个编制批下来,他那边就会盖单身宿舍,令千金和另外两个扩编进去的知青便都可以住在教师宿舍里。住的地方干净安全,工作环境又简单轻松,镇里离省城不算远,满打满算也就五个多小时的大汽车。无论是您得了功夫去瞧她还是她回城过节过年都是极便宜的。
过几年您在给令千金寻一位样样都好的青年相看一番,也算了了你与高主任的一件心愿。”顿了顿,云团团又说道:“说句不怕您恼的话,若令千金真在下乡插队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消息一但传回省城,您与高主任和剩下几个孩子可就没办法抬头做人了。”
不是云团团故意吓唬高主任,这种事情在乡下也算是屡见不鲜了。
前两年就有为了逼人家姑娘下嫁,故意造人姑娘黄谣。甚至是还会偷跑去看人家姑娘洗澡的。这种事情不光女知青遇到过,就是村里的本地姑娘也遭遇过。但村里的姑娘有家人有父母兄弟,一但出了事全家都会为她出这个头,可女知青若是遇到这个事了。虽然不耻这种行为,可人都是趋利的产物,在不触动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就算会说几句公道话也未必会帮人帮到底,最终吃亏的还是弱势群体。
所以云团团才说他们这个扩编的事才是候医生最好的选择。
“您可以考虑一下,我这边也会继续寻找更合适的合作者。不管您的选择是什么,我可以跟您保证的是若是令千金来了云家堡或是桥头镇,只要她有事需要帮忙,在合乎情理的前提下我都不会视而不见,眼睁睁的看着单身女孩吃亏的。”
“多谢。”候医生其实是被云团团说动了的,但这样的事她还想回去跟她家老高商量一回。但她又担心在她考虑这事是否可行的时候,云团团又找到了其他合作伙伴。所以还想让云团团给她两天时间考虑商量。
不,一天时间就可以。
候医生隐晦漏出心意,云团团面上显出一抹为难。
草,还一天呢,你当住招待所不花钱咋的?
我放着那么个小仙男不啃跑省城练嘴皮子就已经够牺牲自我了,你现在还想让我再多花钱等你考虑?
哼!没可能哒。
“叫我什么都不做的干等着,我是真做不到。”云团团抿唇一脸为难样的对候医生说道:“我下面还有一摊子的事没料理呢,时间真挺紧的。我只能说如果我那边也出现了需要考虑的情况,我会优先选择您,旁的我是真的不敢保证了。”
这就跟做生意一样,有进有退有演技才能让顾客少些理智,多些冲动。
云团团昨天还在国营饭店下了包鱼饵,正说着话呢,张家兄妹这会儿就找来了。见张家兄妹找来,云团团就连忙将刚刚散在床铺上的文件都收了起来。
“候姨?”
“候姨你怎么?”在这。
“是小北小楠呀,你们怎么来了?”候医生没想到进来的是同一个家属院住着的两个晚辈,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就笑得有些不太自然的扫了云团团一眼。
云团团啥人呐,那是皇帝老儿来了她都能上前认亲的主儿。这会儿当着张家兄妹和候医生的面更是不会漏了怯:“我小时候受过张家伯母的庇护,这次来省城便遇上了,到是没想到他们这会儿就来了。”
张小北张小楠:这就张家伯母了?
候医生:原来这也是有准备而来了。
彼此打了招呼,候医生就找了个说词先走了。云团团让张家兄妹在屋里坐,她独自送候医生出招待所,送到门口的时候,云团团没说正题,候医生却问了一句,“你这名额是不是还想给张家一个?”
云团团笑,没有正面回答,只回身看了一眼招待所,“...也许吧。”
如果可以,肯定会给张家一个的。
少时目送候医生过了马路,云团团便转身回了招待所。招待所有里她早前给自己准备的零嘴,刚刚候医生没心情吃,这会儿正好用来招待张家兄妹。
“你们怎么找来了?”瓜子递给张家兄妹,又示意他们吃果干,“我家那位做的,用的是最正宗四九城的果脯方子,味贼正。”
张小北没说来意而是笑着问云团团:“你们刚领结婚证,你就出来了,他不生你气吗?”
“那有什么办法呢。学校要扩编,老校长上了年纪又跑不来这种事,便只好替他跑一趟喽。”
张小楠:“你在学校工作?老师吗?”
“什么老师?多少年前的学生,现在还上学呢。”云团团笑,“我就一村里人,因为力气大干活不偷懒,还是我们那十里八乡唯一杀过猪的女社员。”
云团团用手掩着嘴,悄悄打了个哈欠。随即就挑捡着能说的将学校扩编的事说与张家兄妹听。
说的都是好的,像是开不出工资这种话云团团却是只字没提的。
“要是编制能下来,你到是可以去我们镇小学教教音乐,或是算算帐啥的。”看向张小楠,云团团说了一回女知青种地拿不到多少工分,人还累成狗的话。“不过这个编制我瞧着是悬了,未必能批下来。”
“学校若是缺少教语文数学的老师,我到是能理解。怎么还需要教音乐和美术的呢?就一个镇上的小学来说,”张小北摇头,心中认为这事可能另有内情,“怕是还有别的事吧。”
“还真有。学校主要是想要音乐老师和财务专员,美术老师只是顺带的。想着跟上面的人讨价还价一番才添上去的。”云团团想了一下,一脸苦笑的对张家兄妹说道:“我们小学的孩子唱歌都跑调,原本不跑调的也被带着跑了。咱们小学每周一都会升旗唱,国/歌…这事是真拖不得了。”
张小北/张小楠:“……”
作者唱歌就跑调,啥歌都跑的那种。那时候有个叫刀郎的歌手,他们就戏称作者是「召狼」歌手队的。
第93章
云团团没在张家兄妹面前下直钩,而是他们问一句她就答一句,不问就将贺之亦拉出来各种夸。
“我想在省城买块地,自己盖两间屋子。”云团团想到贺之亦不是很喜欢乡下生活,不由又叹了口气,“他是京城那边的,应该是住惯了京式四合院。”
“你大学毕业后会留在省城吗?”不留在省城,那省城的房子盖了也没人住。
张小楠想到云团团从村里进城,她却从城里下乡,心里就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
不是嫉妒,而是觉得世事无常。
“并不想留在这里。”
没有正面回答张小楠,只是摇了摇头,“谁知道呢。”
“林大这届的工农兵大学生闹的太不像话了,我听我爸他们聊天,再这么闹下去上面就要出面了。”林小北透了个消息给云团团,“你得早做打算了。”
想办法提前弄个毕业证吗?
云团团想到自己这个两年半学制,又想到满打满算才学了一年的学龄,想到明年毕业的那一批...虽然不知道这个工农兵大学的毕业证含金量有多少,但有总比没有强。
瞬间便有了主意的云团团压这事放在心底又积蓄跟张家兄妹说道:“其实我还好啦,我目前为止最大的心愿就是成为杀猪界一姐,将来凭着杀猪这门手艺跻身花国币,就像那个开拖拉机的姑娘那样。所以回农村什么的,我还挺乐意的。”
杀猪界一姐?
什么鬼?
张家兄妹直接被云团团囧得说不出话来了。还是张晓楠强硬的转移话题问起云团团怎么认识候医生的。
云团团自然不会说自己靠着几毛钱的挂号费认识的,而是对张晓楠笑了笑,又说了一句扩编的事。
总之就是用一种不算太直的钩就那么钩着张家兄妹,钩得差不多了,云团团竟然又带着张家兄妹去了省委大食堂吃了顿饭。
这次云团团没有打完饭就走,而是和张家兄妹挑了个角落坐了。那帮人不认识云团团,却有认识张家兄妹的,以为云团团是张家兄妹带过来吃饭的。而张家兄妹又以为云团团虽然在乡下来的,但在省委大院能说得上话,这才能如此自然的来省委食堂吃饭。
总之就是云团团对内忽悠张家兄妹,对外唬弄省委其他人。
玩了一手孙子兵法,三十六计。
吃了饭,云团团便回了招待所,张家兄妹心事重重的回了家。稍晚些时候才将今儿的事跟自家父母说了。
李爱华实在想不起来她曾经帮助过谁,还让人如此感激惦记,怀疑云团团是个骗子。可又听儿女说高主任家的候医生竟然也是认识云团团的,不由又对云团团的骗子身份有些不确定。最后李爱华拿了块布便去了高老主任家,想要跟候医生再打听一回这事到底有没有可操作性。
高主任还在加班,家里就只有候医生带着四个儿女用晚饭,晚饭后候医生还在想着找谁商量这事呢,不想李爱华就带着块布料过来了。
一共就三个名额,李爱华和候医生各要一个,那剩下的一个就至关重要了。这个名额必须给能帮他们将编制扩下来的人。
除此之外,还得能让她们的女儿在下乡的时候顺利分配到桥头镇,这才能不辜负她们弄下来的编制。
两人商量了一回,便决定明天一早就去见云团团,别让她在省城乱窜,再弄来更多的竞争对家。
而云团团呢。
她一点都不想回林大,虽然听了张小北的话对自己能不能拿到毕业证这事有些担心。但她还是决定等到明年三月开学的时候再想办法「跳级」。
她可以在明年三月份报名的时候想些办法,将自己弄到上一届。上一届是明年七月的时候毕业,也就是说如果操作得当,她只需要再在学校挨半年就能拿到毕业证了。
躺在床上琢磨了一回毕业证的事,云团团便回空间洗漱,顺便打了一盆热水泡脚。泡过了脚原本是想要回招待所房间睡觉的。但在离开空间的时候,云团团突然想到她之前在废品站收购的「垃圾」了。
那些东西都被随意的堆在一旁,说云团团重视他们吧,可又不像是重视的态度。用一种挑三拣四的目光在那些东西上转了一圈,云团团又开始考虑这些东西最后怎么出手了。
呃...这里的大部分东西出手前还得让他们家那位给收拾收拾。
想到贺之亦,云团团脸上又是怎么压都压不住的笑意。
她的啦!
回去就先啃了他!!
翌日一早,云团团刚起床,候医生和李爱华便一道来了招待所。
做为有孩子的中年妇女,尤其是孩子中还有上学的妈妈,她们已经习惯早起了。
早早起来做好一家人的早饭,然后先让能自理的孩子吃早饭,照顾还不能自理的孩子洗漱。等将孩子们都送走了,再匆匆扒拉几口饭。若是时间来还得急就稍空将全家人的衣服洗一洗,或是将家里的卫生再搞一搞。之后便是踩着迟班的铃声急匆匆的往单位去上班,每天都过得跟打仗似的。今天到是比往日好一些,因为双双跟单位请了假……
年轻的姑娘就没有那么忙碌了。
云团团用上辈子看小说的经验琢磨了一回怎么将贺之亦啃了以后便睡了。若不是招待所邻街,不够安静,说不定云团团能一觉睡到中午去。
懒洋洋的起了身,因已经错过了省委食堂的早饭,云团团便随意给自己煮了几个鸡蛋对付了一顿。
刚穿上衣裳准备去供销社和其他能淘到好东西的地方,候医生与李爱华就过来了。不过两人没直接去客房而是找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打听了一回云团团的事。
不光如此,两人还抢着给云团团结了帐。
说实话,云团团是不认识李爱华的,但她却没表现出来。
等候医生与李爱华进了房间,李爱华张嘴就说出「听我们家小北说」的话,云团团才知道面前的人是被她拿来做话引子的李爱华。
然后云团团就垂下眼眸,露出一个颇有些复杂的笑容,“我一直听我奶说当年若不是您从旁经过,打得人贩子措手不及我就被他们拐走了。我那时候小,也不怎么记事,更没什么感触,还是我前些日子偶然间见到了些被拐妇女儿童...看到她们,我就不由想到我奶跟我提起的这件往事。原本是想着有候医生她们帮忙,事情肯定能成,我就给小楠留个财务教职工的编制也算是还了当年的恩情。到是没想到兜兜转转的,竟还是转了回来。”
这一段话说得既陈恳又让人觉得无比真实,到是一下子就又打消了几分对云团团身份的质疑。
李爱华与候医生对视一眼,不由又问了一回云团团当年是怎么回事。
云团团摇头,只说小时候跟着她奶来省城走亲戚,她记得不多,她奶又仿佛被那天的事吓到了。虽然经常说,但反反复复就那么两句话。
至于说之前看到被拐妇女儿童这事,则是因为云团团听张亮他们说这个案子已经见报了,所以该知道的都已基本知道了。
当然了,重点的都没报出来,报出来的也都只是一些案件结果和一些数据。
说了几句旁的,话题就直接转到了扩编上。
总之就是希望云团团别再在拿着这事在省城钓鱼了。
“我就是替老校长跑个腿,于我并没有多少利益关系。而学校那边,只要这事能成,老校长也并不在意这事是怎么成的。”云团团笑,“我还在林大上学,距离毕业还有一段时间。而且我也志不在教书育人上。”
那就好!
有这么个人在自家女儿身边,她们也不是全然放心就是了。
为了保证编制不旁落,这件事情最重要的就是时间差。
这一点云团团明白,候医生和李爱华也清楚,三人之后又商量了一回这个消息如何保密后,云团团便郑重的将王校长给她的档案袋递给了候医生,之后又说了一回学校这边面临的工资问题。
扩编的事情不着急,但下个月的工资却不能拖。
因供销链的强烈需求,王校长拜托的这件事算是办妥了。
送走了候医生和李爱华,云团团便决定去给贺之亦买些东西再回云家堡,不想刚买完东西回招待所,云团团就发现贺之亦来了省城。
且正在招待所的大厅里等着云团团呢。
云团团眼睛一亮,哒哒哒的跑了过去。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仿佛轻得没有一点重量。“你怎么来了?”
贺之亦看着云团团笑,笑容中都是温柔宠溺,先是细细的打量了一回云团团。随即飞快的看了一眼左右,然后才小声说道:“想你了。”
想你想的心都长草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勉强在村里呆了两天便来找你了。
这两天还是因为村里人时不时的要去后院看塑料棚以及他帮着老宅和云吉云利那边将塑料棚搭起来,要不然贺之亦昨天就上来了。
坐了早班客车到县里,将从村里带来的东西都放到东瓦胡同,之后又赶着最近一班车来省城。
想着云团团上学的积极性以及云团团日常的习惯,贺之亦便来了这处招待所,拿着结婚证打听了一回还真就打听到云团团在这边。
“我也好想你。”云团团笑得眉眼弯弯,整个人都有一种甜化了的感觉。
少了习惯性的甜言蜜语,却更让贺之亦觉得动听。
两人进了房间,这一回服务员却没拦着谁。
毕竟贺之亦是拿了结婚证的。
一进屋,人还没站稳,两人就将手上的东西一丢急不可耐的吻了起来。
少时,二人平躺在一张单人床上,就连最讲究卫生的贺之亦都没在意床单这些事。
“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办完了。要是你不来我今天就坐末班车回县城了。”手指在贺之亦喉结上轻轻抚摸,“你呢,来省城还有旁的事吗?”
“我们现在就去客车站吧。”贺之亦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出发去客车站还能赶上末班车,不由跟云团团提议道。
云团团闻言,翻身半趴在贺之亦胸膛,用一种略有些心知肚明的眼神笑看了贺之亦一眼,随即跳起来开始收拾行李。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需要收拾的都是她今天刚买回来的。
贺之亦耳尖通红看着了一会儿云团团,才压下心中绮意跟云团团一道动手收拾东西。
晚上九点多,他们在县城东瓦胡同的家里吃了顿贺之亦做的什锦面,之后云团团去卫生间洗漱,贺之亦收拾碗筷屋子,顺便铺上了之前一直没舍得用的新被褥。
等云团团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被挪到角落的炕桌以及已经铺好的被褥,视线转向窗户,发现窗户上的竹帘子也已经放了下来。
就突然有些,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脑子里想了好多怎么啃了贺之亦,那些画面激烈的别说大绿江不能写了,就是换了任何一个开放国家,都会觉得画面过于热烈了。
此时箭在弦上,云团团脑子里的计划竟似被格式化了一般,又不好意思又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坐在不远处,同样面红耳赤的贺之亦,云团团做了两个深呼吸,压下心跳就大步冲了过去。
贺之亦也没比云团团好多少,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可当云团团冲过来的时候,又本能的将人抱了起来……
你们先看,作者去吃个饭,一会儿改错别字。
俩只菜鸟都羞得不行,竟然非常默契的将灯关了。
然后这个时候的女裤大多是腰侧开口系扣,男裤在裤子正前面系扣,两人黑灯下火的折腾了好久才将碍事的衣服...扯坏了。
一个怀疑另一个不会做,另一个怀疑这一个在瞎指挥,靠着本能和彼此都一知半解的那点常识两人一直到下半夜才渐入佳境……
云团团不用上学,贺之亦不用出工,两人躲在没人知道的东瓦胡同里,胡天海地的闹了两三天这才身心餍足的拉开一点距离给彼此一点私人空间。
都不知道折腾了多少回,反正脸皮薄的那个也已经不会时不时的脸红了。
这日一个在炕上补觉,一个坐在地上洗早就脏得不能看得床单被套,屋里气氛美好的恨不得时间就停在此刻才好。
东瓦胡同这边吃食不少,按计划两人会在这里呆到十二月末再回云家堡。
按云团团的话,这叫渡蜜月。
洗好了床单被套,贺之亦又去将之前洗的衣裳抱进屋子,看着上面扯破的地方,心情平静的缝缝补补。
他跟云团团领证了,不管办没办婚礼,今年过年的时候他都是云家的新女婿。
礼数不能错。
看一眼睡得香甜的云团团,贺之亦决定等云团团醒来的时候再问问她史胜利当初都准备了些什么。
只看了这一眼,贺之亦就忘了手头的活,双眸注视着云团团,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将手上的东西随手朝一旁推了推,贺之亦便又俯身去吻云团团。像是得了肌肤饥饿症一般,怎么都要不够她。
想亲亲她,想抱抱她,想摸摸她的耳朵,咬咬她的唇,想要永永远远的将她放在怀里……
哪怕什么都不做,就那么抱着她呢。
这是他的...全世界呀。
早饭吃的晚,贺之亦中午便没做饭,等云团团睡了一觉醒来后,便只给她端了碗汤让她喝着玩。
云团团看着配汤的小菜和小点心,又觉得这不像是在玩。
下晌,云团团仍旧无所事事的趴在炕上,一边由着贺之亦给她抠耳朵,一边小声说那里好像磨破皮了。
贺之亦亲亲她,下晌又出去买了药膏回来,云团团非要贺之亦给她抹药,最后又来了一场极致的视听盛宴。
就这样很颓废的又过了五六天,云团团从才「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境界里走出来。
虽然不准备立时就回云家堡或是桥头镇,但王校长那里肯定还在等她的消息。一晃将近十天过去了,指不定这小老头都急成什么样了。
与贺之亦说了一回,云团团便回了桥头镇。
到桥头镇后云团团并没有立时去给王校长传话而是先见了云敏。
云敏已经与史胜利和好了,而她之所以会和史胜利和好。不是因为王校长,更不是因为史胜利,而是因为突发奋发图强的云彩。
云彩已经不满足于只当个收费员了。
她最近找了理由跟护士学打针,现在正式进入实习阶段。
不敢对自己下手,更不敢对着病人出针,云彩就朝着云敏挥了针头。
云敏被扎了几回后,在史胜利再次来医院接她回家的时候就松了口。
如今俩口子已经搬出史家,在邮局附近的一个胡同里租了间小院单独过日子了。
为了这事,云敏她婆婆又来了一场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惜他儿子铁了心要带着媳妇搬出去,这么哭闹没带来半点效果,还将儿子越推越远。
没了婆婆夹在中间,云敏心情好了不少,俩口子又恢复到了当初刚谈恋爱那时的状态了。
虽然不像云团团和贺之亦这种日日夜夜都要抱着粘着的,却也是如胶似膝,恩爱极了。
俩人都有工作,也都有工资,两人商量每月给史婆子十块钱外,再将米面碳都给买齐了,偶尔过去瞧一眼什么的,以后的日子就这么分开过后,他们还会了趟云家堡。
云老太虽然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却也没说什么。小俩口临走时又让佟有鱼和云满仓多装些菜干和柴火给他们带走。
刚搬出来,肯定要置办不少东西,钱也未必凑手。于是云老太又学着旁的老太太那般,弄了几块帕子破布的包了二十多块钱,当着史胜利的面一层一层的打开给她大孙女贴补家用。
这一幕别说佟有鱼了,就是云敏都不由抽了嘴角。
她奶真是越来越会了。
对于小辈们的生活,云家这边主打一个不掺和,且有钱出钱,有物出物的应对方针。这跟总想将儿子攥在手心里,将儿媳妇踩在脚底下的史婆子完全不一样。对云家,史胜利是愧疚的,也是放松的。对他妈,史胜利是烦闷的,同时也是想要逃避的。
他就想不明白了,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为什么总要折腾出那么多事呢?
这么折腾,您老到底图个啥呀。
云团团从云敏那里得了最近小半个月的消息后,没跟云敏提她怀疑史胜利他妈进入更年期的话,而是直接去了小学校。
找了王校长,将能说的情况都跟王校长说了,并且还告诉他这事千万不能再让第四个人知道了,等明年春天就将教师宿舍盖起来,以免人下来了没地方住。
怕出事,更怕王校长将口风透出去,云团团都没直接说是谁家的孩子要下来。
王校长听了不住的向云团团道谢,又问云团团这次去省城花销多少他给云团团报。
“确实花了不少,不过钱都花在了刀刃上,这钱就没白花。”云团团摇头,笑着说了句:“什么报不报销的,这就外道了。要是学校真能给我报销,我也不跟您客气。可若是您自己掏腰包,那这钱是您花和我花又有什么区别?过两年我婚礼,您老给我包个大红包,就比什么都强了。”
“这是定下来了?”听云团团这么说,王校长又连忙问她是不是她之前说的那个男知青。
“是他。那天从您那出来,转天就将证领了。”云团团笑,“我这边还在上学,就想着等毕业了再办婚礼。”
“好好好,到时候我们都去,肯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那必须的。”
回了镇子就不能不回云家堡,于是云团团又在镇上买了些东西便叫上云彩一块回家。不想云彩临时替班,回云家堡的就只有云团团一个了。
“小贺说是去找你去了,他咋没跟你一块回来?”见云团团回来,云老太还仔细打量了她大乖孙一回,随即才问贺之亦的下落。
“他接了个活,得十天半个月的吧。”云团团随口扯了个谎,又问家里怎么样,又说刚在镇上见过云敏。随口又说了句明天还得回省城的话。
云老太以为她回省城是回林大上学,所以还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放假。
“十二月末呢。”想了想,云团团又跟她奶和她妈说道:“我也不一定会在学校呆着,最近可能还会出趟远门。要是月末没回来了,那肯定是要等到元旦后了。”云团团怕家里再找不见她,提前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