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大队长来的时候都七点多钟了,今天...云团团看了一眼手表,这会儿才四点四十分,好嘛,这个时间人家还没上班呢。
然提起这个事,大队长却并不想现在就通知镇委那边,他准备拿到专家小组给的检测报告再去镇委。所以这个实验室啥的还得是村里自行解决。
大队长问云团团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云团团想了一回,说道:“咱们镇的招待所平时就没几个人,刚刚去招待所的时候,我看见睡大通铺的人正在收拾行李,想来今天就能退房。反正咱们村也是要给招待所结房钱,不如直接将招待那边铺了木板床的大通铺也拿下来?”
“招待所有水有电,而且还离住的地方近,这到也是个办法。”大队长也觉得可行,看一眼还在吃早饭的专家小组们,计算着这个时间够不够他跑一趟招待所。
“这么点小事哪用得着二叔亲自去。”似是看出来大队长的心思,云团团直接转头唤云海:“你跑着回招待所,去跟李欢说——「你们那边木板床的大通铺我们村也要了,房钱和另外两间客房一块算。」跟她确定好你就拿了钥匙回来,一会儿还有别的事用你呢。”
“诶!”听到他三姐这话,云海立时就觉得自己被重用了,直接撒丫子狂奔而去。
看着云海跑开,云团团又转身跟大队长商量,“二叔得安排几个男社员提前过来将那些木板床都拆了靠边放,还得安排两个女社员将屋子打扫一回。做实验肯定需要桌子这些,我一会儿让云海去找我姐夫,那些桌子啥的先从学校借几套。不过也得那些男社员过去抬过来……”
除了房间要收拾出来外,云团团又说了一回桌椅,最后还提顺嘴提了一回等供销社开门再买二斤点心放在那屋的话。
有些实验数据明天才出,那今天晚上说不定就要有人连夜守着了。
云团团这边说,大队长那边就不停的对云团团点头。等听到专家小组明天就会离开时,大队长就让云团团今天晚上也住在镇上。
“这是咱们村的大事,半点不能马虎。”有时候有些事情就是多一句少一句话的事。虽然改变不了专家小组的检测报告结果,但却未必改变不了实际情况。
比如说一些没有科学依据或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
云团团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二叔放心吧。过日子不容易,但凡有一线希望我都会想尽办法。”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咱们不能像那些眼皮子浅的家伙一竿子就将人都得罪尽了。”大队长看着面前的云团团又欣慰又觉得后生可畏,“二叔谢谢你,也替全村父老谢谢你。”
“二叔折煞我了,我难道就不姓云?打断骨头都连着筋的。我用心办事也是二叔您信得过我。”云团团笑,“更何况这是村里的事,也是咱们自己家的事,敢不尽心?”
夏日天亮的早,所以昨天晚上约定时间的时候就是以天亮为准。不到四点就从云家堡出发来接,四点多些到达镇招待所,不到四点半云团团就将人领到了国营饭店的食堂。
这会儿堪堪吃完早饭,时间还没到五点。这个时间安排得,云团团都觉得用尽心尽力都不能表达她身上满满的无私奉献精神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云海就回来了,然后云团团接过钥匙又打发云海去老史家找史胜利。
这个点史胜利还没上班,去老史家准没错。
“完事不要回村,就跟着大姐夫去学校,等村里人去找你一块搬桌椅去招待所。”
云海:“好嘞——”
剩下的事情就是回村后再安排了,于是等夏教授他们吃完一行人就坐着驴车往村里走。
他们先去田间地头,这会儿田间地头都已经站了不少人,有村干部,也有一些着急收成的村民。有的是大队长通知过来的,有的则是听说了这事自发跟过来的。
大队长只简单的跟专家小组介绍了一回村干部,一边带着专家小组满地走,到处取样,一边又让生产队的一个小队长听云团团安排。
云团团见状也没跟着下地而是飞快的让那小队长点六个男社员两个女社员跟她去镇上。
床板都非常厚实,虽然云团团一个人也能挪得动,不过还是给了其他村民赚工分的机会。不算往来路上的时间,差不多会用两个小时。具体怎么算这个工,就不是云团团会操心的事了。
这种单纯的体力活,向来是不会有贺之亦什么事的,而且他这会儿也没来地里凑热闹。
驴车也被云团团带走了,一行人先坐车去镇招待所,云团团将大部人都留在招待所挪床板打扫这间大通铺,然后又亲自带着驴车和两个男社员去学校拉桌椅。
忙忙碌碌一个多小时,才将这间大通铺布置成实验室。
锁好门云团团又坐驴车回村,而跟着云团团出来的这些人有的同云团团回村了,有的则留在了镇上。
跟着云团团出来的两个女社员都是三四十岁,干活麻利,人也爽利的中年妇女。马车上云团团就跟她们说了一回果子的事,到了村子这两人就先后回家摘果子去了。
村里人家大多都会在自家院子里种些桃李杏这些果树,云家老宅就种了几株这样的果树,前两年宅基地批下来时,云家三兄弟的宅基地里边也分枝栽了一回。
让云海也回家摘些果子放在驴车上,云团团又带着驴车和果子去了田间地头。
那边仍在取样以及做一些现场就能做的实验检测。
云家堡这边的情况跟其他几个地方差不多。但好就好在这几日这一片不曾下雨,云家堡的人还没敢给地浇水,到给了地里这些秧苗一个缓冲机会。
因大队长群众工作做得好,云团团的接待工作也到位,专家小组这边见村民们站在不远处脸上全是焦急却没谁主动问一句,不由主动说了两句。
“情况比预期要好,等具体数据出来未必没有补救办法。”其实这时候夏教授心里就已经有了个办法,只是他向来按数据说话,这才没有直接脱口而出。
云团团过来的时候正好就听到了这句话。
她就是个喜欢在言语上做文章的,听到这话便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心下松了口气,整个人又放松了不少。
将所有上过化肥和没上过化肥的土样都带走后,夏教授一些人便准备回镇里做实验。
大队长连忙招呼车把式过来,又叫了几个年轻小伙帮忙抬设备。
这会儿才早上九点半,也不是吃午饭的时间,云团团与车把式将人送回镇招待所后,因没带别的人来所以那些比较重的行李都是云团团帮着搬进去的。
突然露了这么一手力气,还将夏教授几人震了一下,不过转瞬间夏教授一行人就被云家堡临时收拾出来的实验室惊呆了。
虽然处处简陋,可却又处处透着用心。
靠门口的地方是一排摞起来的床板,支床的脚凳此时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不过床板上却铺了一床被褥,可见是想到了晚上值班临时休息的可能。
离床板很近的地方是一张双抽屉洞的课桌,上面摆了一个长方型的防蚊虫的纱罩,里面放了一盒点心,一个茶壶六个茶杯。除此之外桌下还有个暖壶,只看到这里就知道那暖壶肯定打满了热水。
再看看看云团团刚刚拎进屋的两篮子水果和一个柳条编的水果篮,他们专家小组走南闯北这么多日子还是头一回头受这般礼遇。不是准备的多充实,条件有多好,而是这份实打实的体贴和用心。
就,挺感动的。
夏教授他们套上白大褂就开始做实验。虽然没让云团团离开,但云团团却自觉退出了临时实验室。
将带来的另一篮瓜果分了些给小马,剩下的便都给了招待所的服务人员。
在外面与服务人员说了一会儿话,云团团便去邮局打电话了。
她得通知蓬县那边做好准备,顺便让他们明天派人过来将专家组接过去。
虽然云团团也可以让村里的驴车将专家小组送过去,不过到底不如蓬县的人过来接省事。
云团团在蓬县还真没什么认识人,在县政|府也没什么门路,这个电话打得那叫一个公事公办。
最后还是云团团出言威胁了,接电话的人才知道事情轻重。
云团团说专家小组要去蓬县让他们准备有水有电的实验室,并且派人来接桥头镇接专家小组过去。
电话那边的人不是要请示领导,就是说等人来了再议,还说县里领导都去开会了,没人做主也没办法去接人,让他们自行解决。
闻言,云团团还特意问了一回接电话的是谁,叫什么名字,什么职务,她这边也好如实回复给专家小组这边。然后云团团又说专家组这边也不是非去蓬县不可,他们可能会转道回京城或是先去旁的地方,具体什么时候会再下来她这边也说不好。
那边一听这话便明白什么意思了。怕担责任,到是没再拿腔作势,留了云团团这边的电话,就要去汇报。云团团告诉她尽快,晚了专家小组就回出发了,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看着手上的电话,云团团就嗤笑了一声。
怎么什么时候都有这种不知所谓的人呢。
云团团也知道,其实不止蓬县那边还有不少地方的接线人员都是这种态度。
在邮局等回复电话时,云团团见云敏忙便跟那姐儿聊了一会儿。半个小时不到电话就响了,云团团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将电话接了。
电话果然是蓬县那边打过来了,不过却不是刚刚那位态度敷衍的而是另一个态度极好的工作人员。
听着声音,年纪应该不小了。
那边先是问了一回是不是桥头镇,听到云团团说是又说找负责接待专家小组的工作人员。这次接电话的也是个爽快人,在云团团又说了一回专家组那边的要求后,不光保证一定在明天前将实验室弄出来,还说了明天一早就安排专车去桥头镇接人的话。
等彼此都留了姓名和一些必要信息,云团团这才挂断电话。
从邮局出来距离午饭时间也不远了,云团团先去了一趟国营饭店,看了一回今天的工作餐,然后才回招待所。
踮着脚尖从窗户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因人的视线具有一定感观干扰。所以被云团团紧盯了一会儿的雷音便从实验中抬起了头。
云团团见雷音看到自己了,便做了一个手势。过了一分多钟云团团轻轻敲响了门。
“蓬县那边已经通知过了,他们明天之前就会将实验室准备出来。我请他们明天上午派人来接你们过去,他们那边也同意了。有他们来接你们,我们也能放心。对了,这张纸你拿好,上面是我打过的电话和跟我联系的人。”说完这个,云团团又转到了午饭上,“午饭已经差不多了,是送到实验室来还是咱们过去吃?”
“你等一下。”雷音看了一眼手头上的实验,对云团团说了一句便去问同样在做实验的夏教授。
夏教授并不想离开实验室,最终的结果就是请云团团将饭菜打包送过来。
云团团没说什么,对雷音笑了笑便出去了。
先去了一趟镇医院,开了一盒助消化的山楂丸,然后又开了胃药,风油精,去痛片,藿香正气水和红药水,棉团,纱布这类家常备药。
取了药后又去国营饭店,先借了一张方桌抬到招待所,随后又将饭菜都装了带过去。在有限条件下弄了个只有三五道菜的自助餐。
午餐弄好了,云团团又将药品递过去,那贴心程度能打个大满分。
昨天睡的晚起的早,又脚不离地的忙了大半日,云团团这会儿是又困又热,胃口一向比较好的她都累得不知道饿了。
跑回国营饭店对付了一口,云团团又找了个阴凉处眯了差不多十五六分钟这才感觉好一些。
只是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贺之亦顶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坐在她不远处,多少还是被惊艳到了。
这男人长成这样也太...这要是放在现代都可以当成整形模板了。
“好看!”
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这两个字,贺之亦下一刻就将视线看向了云团团身侧。仿佛他看的一直是云团团身侧的什么人什么景,而云团团也只是洽巧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罢了。
“你咋来镇里了?”云团团见贺之亦不说话也不以为意,笑眯眯的问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来买东西。”贺之亦想了想,到底没说出来买渔线穿门帘这种话。
就感觉说出来是在像跟云团团邀功一般。
云团团掌握分寸感的没问贺之亦买什么,而是带着点俏皮的问贺之亦:“赶上午休了吧。”
供销社也是有午休的,哪怕不看表云团团也能估出大致时间来,见贺之亦两手空空或者说贺之亦在这里跟她说话而没直接回村便猜测贺之亦没掌握好时间赶在供销社午休的时候了。
贺之亦看了一眼云团团,没承认也没否认。
云团团见状又问贺之亦,“我认识他们库房的人,你要买什么可以先从库房那边拿,回来再去供销社补手续。”
之前云团团就从库房拿了两把锁,然后今天早上去买点心的时候又在供销社买了两把同样型号大小的锁,将发票妥善收好,又将两把锁送回库房。如果贺之亦要买的东西也是这种从库里出货的,她倒是可以帮忙。
贺之亦闻言看了一眼手表,手指下意识在书包上磨擦了几下,很是坚决的拒绝了云团团的好意。
见状,云团团也没坚持,继续坐在那里吹着午后不算清凉的风,享受难得的清闲,昏昏欲睡。
贺之亦偷偷看了云团团好几眼,也想学她那般但最终还是因为洁癖放弃了。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可贺之亦还是出言提醒云团团她坐的地方有蚂蚁。
云团团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只当没听见继续双手撑脸的半眯着。
忍了又忍,差不多一刻钟后贺之亦还是将那句比较尴尬的话说了出来,“你这样直接坐在地上,时间长了容易得痔疮。”
是因为坐死了蚂蚁遭遇了蚂蚁冤灵的诅咒吗?
很有些无奈的看向贺之亦,就见贺之亦耳朵都红了。仿佛刚刚那句话有多让他不好意思一般。视线往下,云团团只是凭本能的想要看一看贺之亦是怎么坐的。然后贺之亦不光耳朵红透,连脸都瞬间爆红了。
云团团:“……”
她只是想要看看贺之亦的屁|股和台阶中间是不是有东西而不是猥/琐的要盯着贺之亦的屁|股看...贺之亦你厉害了,能让本姑娘无话可说,尴尬挠墙的,你绝对是能排得上数。
做了一个深呼吸,云团团便站起身一边问贺之亦吃不吃冰棍,一边也不等贺之亦回答便去买了十根冰棍出来。
自己吃一根,给贺之亦留一根,剩下的三根给小马和招待所前台妹纸,其他的就留给专家小组的人。
见云团团留下一句「我先忙去了,咱们回见」的话就大步走向招待所,贺之亦先将冰棍放在快烧冒烟的脸上,感受了一回凉意才撕开包装纸吃了起来。
就还挺甜的。
晚上吃的鱼,是云团团抽空从空间里弄出来的。晚饭前大队长和老支书在村里呆不住也到了镇上,不想专家小组的人都没出实验室,饭也是像中午那会儿放在门口的方桌上,他们自己拿饭盒打上一份然后一边盯着实验数据一边也不担心会将勺子捅到鼻子里的盲吃。
见云团团这边都弄得极妥帖了,大队长又在招待所院子里与云团团说了一回话这才又跟老支书回了村子。
雷音朱姝两个晚上轮流休息,云团团就在她们的客房里对付了一夜,还分别与雷音和朱姝进行了「友好互动」。
就在云团团像侍候祖宗一般接待专家小组时,专家小组那边也在极短的时间内拿到了所有实验数据。
数据一式三份,专家小组带走两份,一份留给云家堡。三份都由夏教授和大队长签字和盖相关公章印章。
“你们和通济市那边拿到的是同一批次假化肥。这批化肥都是烧石灰严重超标。”
没有再回村子,就在招待所的实验室里夏教授跟大队长等几个村干部讲解了一回实验数据。
毕竟这些得出来的实验数据一般人都看不懂。如果有夏教授等专业人士用通俗易懂的方法给他们讲解一回,心里多少能有些概念。
此时在夏教受说完这句话时,云家堡的这些人除了云团团外,旁的还都一副懵懂样。
“烧石灰又称生石灰,遇水会产生大量温度和热气。温度高达,”云团团见状接了一句,说到温度时直接对大队长几人摇头,“反正能煮熟生鸡蛋。”
在现代时吃的一些自发热饭盒好像就是借了这个原理。
“鸡蛋都能煮熟,那地里的苗不就...”成了水煮青菜。
想到这个可能,大队长几人脸色都变了。
“到是有个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只是太费事也不一定有效果。”夏教授点头,肯定云团团的说法。见村里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夏教授便又继续说道:“我个人和整个专家小组给出的意见就是尽早补种。”
大队长苦笑,先是问了夏教授他说的那个未必有用的办法。
“我们做实验的时候,偶尔会接触到强酸。若是强酸滴在皮肤上,我们就会用大量的清水不停的冲洗。强酸遇到水会非常痛苦,但只要坚持住就能缓解疼痛,伤口也会渐渐逐渐愈合。”
这话已经很有指向了,无论是云团团还是大队长几人都听明白了。
他们可以用大量的冷水快速冲刷法将地里的化肥都冲走。但这个过程中一定会造成秧苗被煮熟的情况。就算当时没有立时被煮熟也不能保证之后就一定能活下来。
太扯了!
可以说这个办法真就应了那句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就在云团团想着能不能弄些碎冰提前包裹一下秧苗的时候,夏教授又说道:“铵盐溶于水可以大量吸收热量,若是村里有条件也可以尝试在冷水里加些铵盐。”
想了一回成本问题,又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及时止损,补种新作物。但不管怎么说,夏教授还是将这个办法说了出来了。
真就是云家堡的态度摆在那里,不然夏教授是肯定不会给这个提议的。
这边开了个小碰头会,解释了一回实验数据,眼瞧着就到中午了,不管心里怎么想大队长都用送佛送到西的态度拉着夏教授一行人又吃了一顿送行宴。
云团团这边早就留好了夏教授几人的联系方式,饭桌上大队长更是哭天抹泪的来了一回农民不容易,加上云团团在一旁帮腔,最终几个搞实验的都一脸感慨的同意了每年都帮云家堡检测化肥的事。
没错,云团团和大队长最开始就打了这个主意。
今年能出现一批有问题的化肥农药,谁又能保证明年不会出现这种事呢。如果每次用化肥前都有专家小组帮忙提前检测一回,那岂不就是上了保险,没了后顾之忧?
一顿饭吃完,蓬县那边的人也终于到了,云团团将给专家小组准备的点心和瓜果连着他们的行李都装上蓬县的车,之后才与大队长等人目送专家小组离开。
“你两个嫂子和你奶平时都在家,让她们将那些果子和菜都晒一些干出来,月初的时候按着地址给邮到京城去。”等人走了,大队长又与老支书几人商量了一回,然后便将这个走礼的事交给了云团团所在的老云家。
千里迢迢给人送礼的事不太好拿到明面上来,不过邮费村里出,果子和菜干虽然是老云家出的但村里这边给算工分。算了工分年底就能结工钱,到也不会亏着就是了。
秋天送些果干菜干,冬天送些腊肉,端午前后农村也是青黄不接,一年送两次礼也尽够了。除此之外,就是每年春耕前送化肥样本进京的事了。
也不知道邮局让不让邮化肥农药?
“还是说说这庄稼怎么整吧。”
“能咋整?开大会呗。”老支书苦笑,“实在不行就一半去整那个啥盐,一半直接拔苗,然后大水冲地尽早补种,”
“拔下来的苗要不也先别扔,看看换个地方能不能栽活。”这时候就非常庆幸他们头一次用化肥都是按着市里的农学专员说的没让这些化肥啥的接触到苗,不然现在说啥都晚了。
一旁的云团团看着大队长几人都在那里商量地里的事,不由插了句嘴,“我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找镇领导,将专家小组的报告和村里今年的损失都汇报给镇领导,请镇领导给咱们一些特殊照顾。”
比如说今年交上面的任务粮必须减免,村民的口粮要从哪里下拨过来,为了提高补助效率拖拉机是不是先可着云家堡用……
被云团团这么一提醒,大队长几人才猛的想到「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一真理。
“正好村干部都齐了,咱们现在就去镇委大院找镇长去。”被云团团提醒完,大队长不光要带着村干部去见镇长,还想叫上云团团一块去。
“我去不合适。”云团团见状连忙摇头,“而且这两天就没睡过一个整觉,昨天更是跟着熬了一夜。”并没有,云团团昨天睡得别提多好了。但这个事实云团团可不想告诉任何人,“这会儿头晕恶心,不知道是胃病犯了还是中暑了。回头我一紧张再在领导办公室吐出来...我还是别给咱们村丢脸了。”
这么个让人上火的事,她去了又能有什么用,让镇长记住她吗?
还是算了吧。
大队长和老支书们也想到云团团这几天有多用心接待专家小组,见云团团这么说。除了夸她几句还让等在一旁的老把式送云团团回村。
云团团摇头,指了指镇医院的方向,“我这样回家我奶和我爸妈得心疼死,我先去我二姐那里打一针。”
拒绝了专车又跟大队长他们道了辞,云团团朝着镇医院的方向走了。
云团团从雷音手里弄到了一张自行车票。虽然这张票高于市场价,但云团团还是痛快的拿了下来。
专家小组都是拿正经工资的,他们不光工资不低,更是有不少供应票。昨天晚上就提起了这个票的事,因京城和林省这边存在物价差额,这才导致云团团买了高价票。
云团团一直想要买个自行车,也不是没办法弄到自行车票,只是以前住在村里,对自行车的需求没那么高。现在她都是在县里买房的人了,也应该给自己配辆车了。
嘻嘻,她马上就是有房有车的人生赢家啦——
买自行车不光要有自行车票还要有买自行车的钱。
云团团手里没钱了。不光没钱了,她昨天分别从雷音和朱姝那里买了不几张票后,这会儿还欠了席征三百块。这会说是去镇医院打针实际上却是奔着黑老六去的。
小马是席征的弟子,昨天晚上就拿着云团团的欠条去找席征了。
席征俩口子不知道云团团要做什么,却还是没犹豫一下就将钱借了出去。
到了黑老六那里,云团团除了卖一些野味外,还卖了一张手表票。
将将把席征那三百块钱换出来后云团团就收手了。
毕竟云团团有自己的门路,别的票卖给黑老六多少有些吃亏。
差不多是席征和他媳妇下班到家的时间了,云团团才拿着三百块钱和一只野鸡去还钱。
当着俩口子的面将昨天晚上借的钱还了,这事就算清了。
因云团团去的时间离晚饭时间也不远了,席征俩口子又热情。于是云团团便在席征家里吃了晚饭。
席征有职业病,一般情况下极少喝酒,到是席征老婆有些好酒不说,还喜欢用最简单的方法酿酒。晚上喝的就是席征老婆自己酿的青梅酒。
吃过饭,云团团便晃晃悠悠的回村了。
不想路上竟然碰见了偷偷溜下山的野狼,四目相对,一个比一个兴奋。
她自行车的钱出来了。
它被那只母老虎盯上了。
狼大多狡猾狡猾的,看到云团团先是虚张声势的做出攻击样。随即就一个大转身撒丫子狂奔起来。
两条腿的是无论如何都跑不过四条腿的,将那只狼跑丢后,云团团也没继续追,看了眼周围,发现不远处就是村子口,云团团便直接一屁|股坐在附近突起的树根下平复了一回呼吸。
要不过两天她也跟云海一样跑步去?
感觉自己肺活量不是很足的云团团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仰头看夜空。
今天是农历十六,月亮又圆又大,云团团突然发现她竟然很少有静下来的时候,更加没什么心思好好的赏一回月。
云团团歪了歪头,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小篮子。
里面装了两颗红透的桃子,两个熟鸡蛋,一壶席征媳妇给她的青梅酒以及两块忘了什么时候买的五香豆干。
举壶遥敬月亮一杯,云团团喝了口酒后不由又笑了。
她小时候最大心愿就是给李白戒酒。
少喝些酒就能少做几首诗,她放学后也就可以少背几首了。
“真应该让他也参加一回高考!”
“还必须让李白学理科!”
小声嘀咕完,对于自己的这个想法非常满意的云团团还像个小神经病似的乐了一下。
放下酒壶,云团团先是吃了一块豆干,随即又将桃子啃了。刚啃完桃子就发现村口那边有人往这边来,伸手抓了一把旁边的青草意思意思的擦了手,云团团一边拿出鸡蛋在篮子边磕了两下,一边眯着眼睛看那对身形明显是一男一女的两人缓缓朝这边来。
呦呵,月上柳树梢,人约黄约后?
“把东西还我!”
“我不。”
那俩人走到离云团团很近的地方才站住脚。随即云团团就听到那两人的对话声。那女同志的声音云团团没听出来是谁,但却知道一定是个年轻姑娘。至于那个男声...有些像贺之亦。
就在云团团想到贺之亦后又眯着眼睛打量那男同志的身形时,就听到那两人并不算友好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