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团团走进来,发现她奶和大队长还有郑主任正都坐着喝茶说话呢。
云老太说的都是云团团他们刚来京城时日子过得有多苦,说他们娘仨都住在这间屋子里。屋子小,云彩和贺之亦平时都住在宿舍。后来房东又租了间耳房给他们,她带着云彩和舒宝住在里面,云团团他们俩口子住在这里。
又说怕人说闲话,说他们占公家的便宜,伙食费都只敢报五个馒头……
总之云老太翻来覆去就是一个意思。她大乖孙吃了多少多少苦,她大乖孙对得起任何人。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包国庆这个奢靡浪费的例子在前,一下子就将云团团给比了出来。
大队长是知道云团团的,谁会吃苦她都不会。包国庆那家伙他也见过,论心机手碗根本玩不过这丫头。他能将人挤兑走...他咋就不信呢。
不管怎么说吧,这次镇委派他和郑主任过来游说云团团帮忙,大队长答应的痛快,却也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想到现在个体户越来越多,以云团团的能力不可能不掺上一脚。不说他跟云团团接触多年,多少了解云团团一些。就说如果易地而处,他是云团团,他也不会再回心转意了。
退一万步讲,如果云团团此时还赋闲在家,说不定还会考虑一下他们的提议,若是…大队长心下摇头,觉得镇委那些人就是太想当然了。
郑主任也是赶鸭子上架,他不敢暴露云团团的真实身份,面对镇委领导的安排,也不好不来。他虽然没多了解云团团,但也知道这次绝对是无功而返了。
此时云团团走进来,先与二人笑着打招呼。随即又问候了一回两人的身体,家里人好不好,最后才一脸不好意思说道:“要是知道你们来了,就是不去火车站接站也得留在家里。这次来了就多呆些日子,前两天下了场雪,听说皇宫里的红梅都开了……”
等云团团一番客套话说完,郑主任与大队长对视一眼,见大队长没有张口的意思,郑主任也只应付事一般的将他二人的来意说与云团团听。
不能让百姓吃亏,而且按着供应合同,真正欠了百姓货款的是镇上的供销社。所以经镇委研究决定,由镇委这边补全百姓货款。
只是如此一来,镇委这一年挣的钱都赔进去了不说,财务上还出现了亏空。不光如此,因着这事原本风头无两的桥头镇也成了全省市垫底的笑话。眼瞧着就春节了,镇委那边还是希望云团团再次接手招商部,先将局面挽回来。
只要云团团接手招商部,该是什么级别就是什么级别,以后招商部的人事调动都由云团团说了算。
云团团闻言,只轻轻摇了摇头,“我自认对得起镇委领导,也对得起父老乡亲,可摸着良心问问,他们对得起我吗?”
郑主任瞧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大队长,硬着头皮对云团团说了句她受委屈了,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出来。
“我当初要离职,领导们都没劝我一句。哪怕挽留一回,来句停薪留职都好。当初若是停薪留职或是给我换个岗位...想来现在也不用您和我二叔大老远的跑这一趟了。
怀了双胞胎,又托人查出来是两个儿子,我恨不得敲锣打鼓让所有人都知道,后来小产的消息也没瞒任何人,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纵使我离职了,镇里领导都没想要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对我进行一下慰问吗?我云团团也算为桥头镇立下汗马功劳了吧?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吗。镇领导这一手卸磨杀驴的本事,怕是没个几年道行也修炼不出来吧。”
镇上知道云团团小产后离职的人不少,每个月镇上都有车来京城送货。可除了面前的大队长和郑主任以及一些跟云团团有些交情的人或是托货车捎东西捎钱给云团团,或是托云敏帮忙转交外,镇委大院的领导们却没任何表示。
不是云团团挑理,供销社的那位表姐人家没啥钱还让货车司机给她捎了二斤红糖呢。镇领导们就算不自己出钱,也可以跟财务部申请几块钱做个顺水人情不是吗?可他们做了什么,跟她玩了一手人走茶凉。
“我们举家来了京城,本来在这边就是无依无靠的。没了工作后,全家就靠着我二姐和贺之亦学校发的那点补助过日子。最困难的时候,我奶为了贴补家用还去街道办糊过纸盒。”
“咳咳!”郑主任轻咳了一声,视线与云团团对上,无声的说了一句——“过了。”
“不管怎么说吧,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云团团脸皮厚,没半点尴尬的继续说道:“当初镇领导们既然没管过我死活,现在就只当我已经死了吧。”
云老太瞪了云团团一眼,“呸呸呸,什么死的活的。也不嫌晦气。”
云团团见状,连忙也呸了三声,见云老太的脸色好些了,这才继续跟郑主任和大队长他们说道:“咱也不知道镇领导们还能重新启用我,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都要张嘴吃饭,总不能一直在家里呆着啥都不干就等干等着「天上掉馅饼」吧。不瞒主任和二叔,我现在已经有了份工作,怕是要无辜镇委的栽培之意了。”
早就猜到了。
云团团的答案也在他们意料之中。
除了云团团刚刚那些话挺让他们意外的,其他的早在出发前就已经预料到了。
云团团这般性子圆滑的人,再怎么样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自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什么人用什么态度了。
“主任是知道我是什么人的,二叔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这些心里话我当着谁的面说都不好。可若是对着主任和二叔还要遮遮掩掩的,那就是生份了。”云团团起身又给这二人面前的水杯里续了茶水,然后笑容亲切的说道:“个把月前,派出所的同志找到家里来,我才听说了包国庆让人骗了。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还会出这种事,正经震惊了我好几天。人派出所的同志说包国庆怀疑我蓄意报复,想必他也是这么跟镇里说的吧?”
别说,云团团这话还真问到点子上了。出了事后包国庆就一口咬定是云团团故意设套害他,不光报警的时候跟派出所的同志是这么说的,还跟镇委以及供销社的相关工作人员也这么说。等他被调回桥头镇了,更是见人就要来上这么一句。
仿佛这样说,就能掩饰他的无能和愚蠢一般。
大队长一边一脸无奈的对云团团点头,一边对云团团说道:“他说他的,知道你的人就没谁信他那套鬼话。”
他们镇里是捡了颗芝麻丢了颗西瓜呀。
郑主任也不相信包国庆的那套说词。毕竟在郑主任看来云团团也是「另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知法犯法的事。
云团团点头,“当时我刚办了个体经营的执照,正在寻铺面,他找到家里,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我也是瞎好心,想着村里的百姓备了太多的货,怕时间长再坏了,这才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我心想还着他就是再没本事,守着门市部也总能将货卖出去。没帮上什么忙,还惹得一身的腥,你们说说这事上哪说理去?”
听到云团团办了体经营执照的话,二人都没有意外,只是说起包国庆时,二人都有不少意见。
大队长调到镇委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实权。不过对于现在的生活他却是非常满意的。毕竟城镇户品,铁饭碗,稳定工资,独立办公室,不担责任,不多操心。无论哪一条拿出来,都挺让人羡慕的。
包国庆与大队长没什么交集,他就是单纯瞧不上这人。而郑主任和包国庆到是有些交集,但一个是后勤这种实权部门的主任,一个是闯了祸,还没啥权利空有头衔的招商部主任,两人间哪怕郑主任不将包国庆看在眼里,包国庆也会满心嫉妒郑主任的。
动不动就说什么招商部需要各部门配合,但实际上招商部已经名存实亡了。若不是省城和市里那边还有几家单位是包国庆靠着他自己的人脉找来的...现在还有没有招商部都不一定了。
说话间,贺之亦就端了个大托盘过来。
上面一摞子碗和四小盘熏酱卤味。将托盘放在桌上后,他又转身端了一锅用砂锅装着的疙瘩汤来。
云团团扫了一眼碗,发现只有四个,便知道贺之亦没准备他自己那份。
一边热情的招呼郑主任和大队长吃宵夜,一边又给云老太盛疙瘩汤,转头还让贺之亦先去休息。
吃了顿宵夜,大队长和郑主任就要告辞离开。云团团假腥腥的留宿,但最终还是真情实意的将二人送到了他们来之前就找好的招待所去。
二人不是空手来的,带了不少桥头镇的特产。哦,除了那些云团团他们之前卖过的,还有一些自家做的豆包啥的。
人大老远的上来了,就不能不招待好了。云团团准备花两天时间领二人在京城好好逛逛。每次有游玩的事,云团团都会带上云老太,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考虑到交通问题,云团团准备借辆车。不过现在天太晚了,也不好这时候就跟人借车。不过门市部那里就算不卖货,也需要有个接电话的人。旁人信不过,云团团就又打发她二姐明天一早帮她看店了。
“卖不卖货都无所谓,嫌人来人往太烦人了你就将大门关上,将那块「老板进货去啦」的牌子挂在门上。回头电话要是响了,你就说——「老板出门谈生意去了,请留下电话和姓名,老板回来后第一时间联系你」。问你是谁,你就说是我秘书。”
云彩:...呵呵——
第191章
在云团团找到信得过,且人还靠谱的店员前,云彩这个临时店员兼秘书不光这几天要给云团团看店去,整个寒假都差点长在特产店里。
没办法呀,寒假连着春节,春节什么的又是云团团最忙的时候。不说她的小事业才干起来,很多地方都需要她亲力亲为,就是春节到了,各种送年礼的事也极费精力和时间。
这一年,云团团往外送年礼的时候,也收了不少年礼。这些年礼都没送到家里,而是送到了特产店那边。所以就算不开店,云彩也别想清静了。
话说回来,大队长和郑主任只在京城呆了三天,因知道他们往返路费和住宿吃食都有公家报销。所以云团团这边也没太过热情的帮忙出回去的火车票。不过云团团还是弄了些京城的特产和一些吃饭坐车的发票给大队长和郑主任带回去报销。
借了辆车,带上云老太,云团团开着车领着他们在京城有名的名胜古迹转了转,外地人来京城肯定要去皇宫等地打卡拍照,云团团也特意带着相机去了。
因云团团借了车,不用花时间等公交,也不用跟人挤公交,方便又舒服之余还能多去几个地方。
大队长和郑主任知道云团团也开了门市部后便提出过去瞧瞧,云团团也没推辞,直接在结束了一天行程后开车过去了。里外转了一圈,各种夸奖后,云团团又用店里的电话往家打了个电话,问贺之亦要不要跟他们一块在外面吃个晚饭?
贺之亦看了一眼在身后小炕上熟睡的舒宝,没半点犹豫的拒绝了。云团团是知道贺之亦的,见他拒绝也不意外。舒宝不是跟她爸爸留在家里就是跟着她二姨去看店,云团团也是半点不操心她。之后锁上店门,带着云彩,云老太和大队长郑主任四人去吃刷羊肉了。
席间,到是提了几句云团团这边有现成的门市部,能不能在进货的时候考虑一下云家堡。
“让人知道我成什么人了?”云团团笑着摇头,“这个节骨眼上可不敢这么干。”
其实除了要考虑镇委那边的想法外,云团团也有自己的考量。如今个体户越多越多,村里的大作坊肯定不会一直开下去的。拖一拖时间,等村里大作坊解散了,她再跟村民合作,那时候不光进货价可以再谈一谈,就是质量什么的也能有个保障。
大队长和郑主任并不知道云团团想了这么多,不过光是云团团的那句说出来的话,便也知道云团团不是没有这个想法,只是碍于情面不好立时捅老东家的刀。思及此,二人倒也不再提这个,而是说起了旁的事。
云彩话少,云团团和云老太却是极能说会道的。大队长时而说些村里的人和事,时而说些镇上的。郑主任则是度着分寸说得比较少,不过云团团却没只顾着听大队长说话而让郑主任受冷落。
一会儿问问镇委后勤部的老员工怎么样了,一会儿问问孩子读书的事。说说现在上大学不光不要学费还给补助,再说说毕业肯定包分配的前景。
因要开车,所以云团团一口酒都没喝。几人吃过饭后,云团团先送大队长他们回招待所,然后才开车带着云彩和云老太回家。
最后一天看了升国旗,云团团又将前一天连夜洗出来的一堆相片给他们带上了。升国旗时找了广场这边的人拍了几张拍立得,到是不用担心相片一时半会儿带不走了。
看完了国旗,云团团又领着他们去吃早饭,完事提前帮他们退了房,领着二人回家里吃了顿上车饺子,这才又给送到火车站去的。
这几天在外面吃饭和买门票的时候,大队长和郑主任都抢着要付债,不过云团团却没给这二人机会。毕竟一个她是叫了二十多年的本家二叔,一个是对她不错,请假什么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老领导,来一趟京城,又是专门为她来的,就这么点开销哪还好意思让他们自己出。
不过云团团性子也圆滑,还特意给了这二人半天的自由活动时间。她是准备了些京城特产,但人家总有自己想买的东西。这半天时间就正好想买啥就自己去买点啥了。
将人送走了,云团团只在家闲了半天就又忙了起来。而另一边回到桥头镇的大队长和郑主任到是对云团团各种赞不绝口。
其实云团团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
之前大队长他们问云团团:你们已经算是扎根京城了,以后还回不回老家了。云团团笑着说什么——「旁人都是人穷断六亲富贵不还乡。但她将来势必要衣锦还乡,为家乡的父老相亲们铺桥修路的。」
人老了,就总会惦记落叶归根那些事。她奶上了年纪,早晚都是要回去的。贺之亦喜欢城里,但归根究底,他喜欢的从来不是城里。而是城里相对乡下来说比较干净的卫生环境和便利的生活条件,而云团团对生活在京城还是省城,县城都没太多想法。
所以他们家真正需要考虑这些问题的是舒宝。
京城的教学质量,生活环境于小孩来说绝对比其他地方要好一些。为了孩子的将来,留在京城总比回县城要好。
但孩子不可能上一辈子的学,而且她上她的学,她们也可以经常陪着云老太回老家居住,不是吗?
等将来挣了钱,先将省城到县城,县城到桥头镇的路修一回。如此一来既方便了其他百姓,也方便了他们家自己。
而且有钱了,就算你不想为家乡父老做点什么事,人家也会主动找上来的,与其被动的花这笔钱还不如主动些呢。
钱财这种东西就是双面刃,留下太多未必是好事,不是向上的梯子,就是催命的符。她和贺之亦就舒宝这么一个闺女。一个孩子又能花多少钱去呢。回头在沪上或是广东那边再买两块地方盖上两栋楼。就算家里没给舒宝留什么钱,光是靠家里的房产收租子,也能做个快乐的包租婆。
提前立好遗嘱,房产什么的就算结婚离婚都属个人财产。如果哪天舒宝出了意外,三分之二捐国家,三分之一留给她的直系血脉后人,若是没有后人,那也归国家。
其实退一万步来说,如果钱拿来修路了,于她的运输队也有益处。如此这般,也算名利双收了。
就是本着这样的心态,所以云团团在花钱上也是极度大方。在云团团的自传里和那些穿越重生人士的讲述里,云团团虽然挣下富可敌国的家产,可她也是真的愿意大把大把的往外撒钱。
要致富,先修路。后来云团团出钱修公路,国家这边还修了铁路线,以前县城和桥头镇都不通火车,也在云团团的多方联络下通了铁路。
1982年,为了庆祝贺之亦毕业,并且顺利分配到皇宫博物院,云团团花「重金」寻道上的人从国外买了一套传世古董捐给了博物馆。
云团团并不想将钱给外国人,所以她特意用人脉找了批道上的人,重金聘请他们去「拿回」原本就属于花国的东西。花国从来都不缺能人异士,云团团找上他们也算是物尽其用。钱花在国人身上,东西还拿回来了,别提多让人高兴了。
那些人见云团团出手大方也不啰嗦,拿到了东西还真捐给国家了。于是偶尔在国外的博物馆「遇见」了属于花国的东西也会顺手卖给云团团。
也是1982年,云团团又因为舒宝要打疫苗,吃驱虫的糖丸,又从公司的帐上挪出一笔钱买了不少驱虫的糖丸免费赠送给林省下属的村子和一些偏远山区。
83年春天,云团团携家带口的去看望还在部队当兵的云海。发现他们那里的条件看着还可以却也着实不咋地。于是云团团又跟云海部队的人商量了一回,直接花钱买了一批砖和水泥等等建材,由着部队自己出人盖栋随军家属楼。
砖和水泥什么的走的都是出厂价,盖楼的人工费什么的由部队自己承担。所以这栋随军家属楼并没花多少钱。
部队那么多人,什么工种的都有,每天抽几个班的小战士过去干上一天活,连训练都省了。
相较于这栋省钱省心的家属楼,云团团给舒宝在沪上和广东盖的那两栋楼才叫劳心劳力呢。
好在小马出事后,席征联系了云团团,云团团将这些事交给来投奔她的小马,这才没让云团团将身上的小肥膘再给累瘦了。
每年都会买上三五台车,每年都会去退伍办招成熟的大车司机和安保,云团团的运输队到是真的越来越大,不光将「N16」之前的号码都填满了,还多了些号码更往后的车辆。
物流行业一兴起,云团团就带着她的运输队杀向了南方。但最开始运输的大多是衣服和鞋包这一类的东西。
云团团的生意也越来越大,不光倒卖国内各地的特产,连海外的东西她也没放过。
大栅栏那的平房也被云团团拆了重建,不过由于一些规定,也只建了三层楼。
云团团有钱了,就各种大手大脚的花。公司做得极大,但公司的帐面上却几乎除了维持正常运转的资金外,并没有多少可用资金。总之外人看来,云团团的公司就是个花架子,可云团团却觉得这样刚刚好。
「穷」成这样的公司,再难成为斗地主游戏中的「地主」,不是吗?
汪泰他们部门这些年一直没有彻底放松过对云团团的监督,他们比任何人都知道云团团那些钱都花在了什么地方。所以每次云团团又想折腾什么了,他们这边都会明里暗里的给予支持。
这几年,云团团一直很忙,家里的事就都是贺之亦和云老太在张罗着。
贺之亦的工作很轻松,工作后舒宝直接被贺之亦送到了他们单厂附属的幼儿园了。父女俩个每天骑着一辆自行车出门,贺之亦先将舒宝送到幼儿园,然后再去上班。中午下班的时候再将舒宝接回家,下午再送去,父女俩的日子别提多规律了。
为了照顾云老太,也为了将贺之亦从繁重的家庭锁事中捞出来,云团团雇了两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来家里做保姆。
人就住在一进那间宿舍里,平时负责打扫家里卫生和陪伴云老太。饭什么的,有时候需要她们做,有时候则是她们备好了菜由贺之亦回来做。
然而就在云团团终于抽出时间准备跟贺之亦他们一起商量一回舒宝上小学的事情时,让云团团没想到的是计划出现了劈叉!
舒宝是77年11月11日出生的,那天刚好是农历的十月初一寒衣节,云老太怕养不活,还悄悄的去十字路口烧了一回纸钱。
到了83年,舒宝就要上小学了,原本云团团他们想的是继续挑个离贺之亦单位近一些的小学。届时父女俩还像之前那般一起出门。
就按部就班的上学,喜欢学什么特长就报什么特长班,没事在家里时还可以跟着她爸爸和她二姨学点她感兴趣的课业。没有那么多的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只要心性人品好就够了。
舒宝的小金库都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担心自己将来做生意会失败再将舒宝的这份赔出去,又担心提前过到舒宝名下以后再有什么变故不好处理,云团团这边咨询了不少人才做好后续安排。至于旁的...那小人精只要长大了不变成脑残,这辈子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云团团这般想,贺之亦也是如此。然而就在这种心态和家庭情况下,舒宝竟又有了新爱好。
舒宝想要参加花样滑冰运动员的选拔,她想当「白冰公主」。
摔不死你!
看着完全继承了贺之亦容貌身材的舒宝,云团团就觉得舒宝在自讨苦吃。
做运动员多苦多累呀,尤其是花滑这类冰上运动了。不是摔出各种伤,就是练出一身的病。尤其是女孩子最怕寒凉了,天天在冰上训练,寒气入体以后...“行叭,妈给你安排。”
虽然不知道舒宝能不能坚持下来,但云团团却没因为心疼就扼杀舒宝的小梦想。甚至是为了让舒宝能接受更好的训练,不白吃那些苦,而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和关系,专门请了国际最有名的花滑教练回来。
之后又让人改建前两年发还回来的贺之亦祖父的那套宅子。
下面挖地下室,建了一间附和国际标准的花滑场地。一楼建舞蹈和健身器械房,医疗室,文化课教室以及舒宝的临时休息室,最后再留两排厢房留做其他人的宿舍等。
虽然舒宝才几岁大,但云团团还是给舒宝配了一个团队。除了教练外,云团团还给舒宝请了一位外语极好,可以做翻译的随队老师,懂中医针灸拔罐的随队医生以及云海的两个退伍战友。
云海是特种部队的,他的战友自然也是那个队伍里出来的。由着他们负责舒宝的安全,云团团也多少放些心了。
舒宝还小,为了物尽其用,云团团不光要求那位随队老师辅导舒宝的文化课,还负责一些出门比赛训练的领队工作。而两个退伍兵这里,云团团又花钱送他们考驾驶证以及让他们去学了一回厨艺,针对运动员的饮食忌讳什么的。云团团还给所有人都办了护照,凡是国外有比赛,云团团就让领队带着舒宝他们出国现场观看比赛,感受大赛氛围。
就算将来舒宝半途而废了,除了教练外,其他的人都可以留下来。
训练是辛苦的,也是乏味的。六七岁的小孩在家长只提供外物支持,而从不督促她努力的前情况下还能坚持训练,肯定是真心热爱这种运动的。
最开始的时候,云团团还带着云老太和贺之亦组了一个小型旅行团跟着去了两次。不过对于云团团这些外行人来说,除了看个热闹外,也就没什么了。
云老太看着那些在冰上各种摔滚的运动员们,心疼得直抽嘴角,脑子里都自动将那些人换成了舒宝。
舒宝继承了小仙男的容貌,一张小脸仙气飘飘的,小身材也随了贺之亦,不像云团团那种肉嘟嘟的。穿上考斯腾的时候只要不说话,就特别像那么回事。
没错,舒宝不能说话,一说话就是一个翻版的云团团。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舒宝都能跟人家聊上几句。有时候云团团都担心舒宝这样再叫人贩子给拐了。
等到有一天,舒宝领着两个人贩子来家里拐她亲弟弟时,云团团才知道,她的担心多少有些多余。
舒宝训练,看比赛,甚至是打比赛都需要不少的钱。不说出国的交通费,住宿餐饮等等开销,就是冰鞋一个月左右就要换一双,考斯腾更是每个赛季都要做个两三套。比赛要用的曲子音乐,要用的动作都得请专人设计。自家的训练场还要雇专业的整冰师……最后云团团直接将留给舒宝的房产所得都提前用在了舒宝身上。
调了个专业的会计负责舒宝这边的帐,云团团便拍着闺女没有二两肉的小肩膀让她别辜负她自己的付出和努力了。
父母没操什么心,钱家里也有,你只要对得起你自己就好了。
舒宝从小心眼就多,她知道运动员的比赛生涯都很短暂,更知道花滑这项运功过了一定年纪就不会再出成绩了。所以舒宝并没有落下文化课,她虽然对云团团的生意不感兴趣,但她却也知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在国内房价越来越高的时候,舒宝竟然还用她的压岁钱在三线城市买房买地,光是这一点小动作就让云团团觉得她闺女是她亲生的。
舒宝最开始的时候是想要跟她二姨一样,退役后考京大上学科,将来做医生。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了法医有关的影视剧和古书,舒宝又决定做法医了。
云团团和贺之亦对于舒宝的这个想法也只是对视一眼,不发表任何意见。反正人生是她的,只要她干正经事,就没什么好说的。
舒宝闲来无事也会拿她爸爸教她的那些东西放松心情,出发去国外比赛前,舒宝为了缓解压力还跟着她爸爸给一本前朝传下来的《洗冤集录》做修复。
舒宝的第一次比赛,全家人都没跟着去。这是舒宝自己要求的,她说她自己都没有把握能拿到名次,不想让大家伙千里迢迢的跟着过去。
而且也许没有家人在现场观看比赛,她还不会太紧张。
不知道是不是比赛前就有了这种消失心理还是什么原因,舒宝的第一次正式比赛成绩真的很靠后。不过舒宝却很开心,同时又有些说不出来的疑惑。
她感觉裁判压她的分数了。
她确实是没人家滑的好,她承认,可她又感觉她的分数可以再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