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马,流血了!”
小胤祯一看,随后就扑过去搁着围栏小手摸着那匹枣红马,很是心疼:
“宝宝吹吹,痛痛飞飞!三哥,四哥,帮,帮它!”
胤祉被小胤祯逗笑了:
“十四弟,这是万中无一的汗血宝马,只要一出汗,便形如流血,无甚大碍的!”
可是小胤祯看着那汗血宝马身上的血滴,奶乎乎又坚定道:
“太医!”
胤祉没辙了,看了胤禛一眼:
“老四,你管管啊!”
胤禛只抱起了小胤祯让他可以更好的摸一摸这匹汗血宝马:
“三哥,自己的事自己做。”
“嘿!你——”
胤祉没有法子,又不想弟弟用那伤心的眼神看着自己,只能捏着鼻子让人请了马医过来。
虽然是御驾之马,但也用不到太医啊!
在等待马医的过程,胤祉还嘟嘟喃喃:
“十四弟啊十四弟,三哥我这回算是第一个因为汗血马流血请马医的了,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偷偷笑我!
哎,一会儿马医来了,你就知道汗血马叫汗血马,就是因为它本来是就是会流血汗的啊!”
胤祉一边说着,一边长吁短叹,以期他的十四弟能良心发现,不至于让他这次因常识请马医而贻笑大方。
然而小胤祯这会儿并不那么想,只是小嘴叭叭:
“生病,应该,请太医。”
“可是它没病……”
小胤祯看着汗血马身上的血汗:
“流血,也是,生病!”
胤祉:“……”
“它真没……好了,马医来了,这马就是这样,要是这马真生病了,三哥给你当马骑!”
胤禛听着胤祉这如同立flag的话,不动声色的摸了摸下巴,看了那匹汗血马一眼,没说话。
马医给三位阿哥行了礼后便上去给汗血马诊治,胤祉忍着羞耻等了一会儿,这才催促道:
“如何?这马没病吧?”
没想到那马医眉头一皱,答道:
“还请三阿哥稍安勿躁。”
胤祉愣了愣:
“不是吧?真有,有病啊?”
胤祉后知后觉的想起某个小家伙的特异之处,随后就瞪了小胤祯身后的胤祉一眼:
“老四!你也不提醒我!”
胤禛淡淡道:
“没想到。”
没想到自己回那么蠢,明明知道十四弟他……竟然还夸下海口。
胤祉都忍不住捂脸了,而这时马医已经叫来了看马之人,仔细的问了汗血马的饮食,随后还看了马料。
“这真是奇也怪哉,水和草料都没有问题,这醉马草究竟怎么被其误食了?”
“醉马草?”
马医这话一出,胤禛和胤祉都沉默了。
醉马草乃是马匹克星,只要食用过量不死也残!
最重要的是……这可是御驾之马。
一涉及康熙,再小的事儿也变大了。
没过多久,康熙便带着一大群人过来了,除了几位近臣外更有几位妃位娘娘。
德妃本来好容易下班回去,正在蒙古包里咸鱼瘫,等着儿子回来决定吃什么午饭,没想到直接就被康熙给传了过来。
传话的人说话不清楚,只说了事涉三阿哥,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吓得德妃还以为这三只干了什么坏事。
这会儿德妃急匆匆过来,头上连头饰也没戴几个,勉强维持在不失礼的范围。
康熙看到德妃后,也愣了愣,便听到德妃急急问道:
“老四和十四怎么了?皇上,十四还年幼,老四也还是个孩子,三阿哥也是您看着长大的,便是他们做了什么,您罚妾身便是,妾身……”
康熙扶住德妃:
“他们都没事,朕还要赏他们。你先坐着。”
德妃这才放下心,随后一抬眼,就看到鹤立鸡群的小胤祯。
德妃:“……”
为什么说鹤立鸡群呢?
因为,小胤祯这会儿正坐在胤祉的肩膀上。
德妃看着小胤祯傻乎乎给自己挥手的模样,顿时心累。
又得跟荣妃吵嘴了。
小胤祯抱着胤祉的头,小声道:
“骑大马!驾!”
胤禛站在这奇怪的二人组旁,也不觉得丢脸,只是想起德妃口中的“老四也还是个孩子”,默然不语。
原来,他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可以被额娘保护的孩子吗?
胤祉本来很羞耻,这羞耻在第一眼看到康熙那震惊的眼神后达到顶峰。
然后,现在的胤祉已经彻底佛了。
爱咋咋地吧,反正,反正皇阿玛的御马被发现问题,也是有他勇于质疑的功劳在!
胤祉意志坚定的想着,但随后,又忍不住心里大哭:
呜呜呜,可是太太太丢人了怎么破!
他就不该怀疑十四弟!
他错了!!!
康熙看着胤祉那副傻狍子的模样,也是揉了揉眉心,以前老三也不这么……傻乎乎的吧?
不过,相较于拉着傻乎乎的胤祉,康熙看了一眼脸上都面无表情的胤褆和胤礽,看不出喜怒的模样,突然觉得:
其实老三还不错。
等了一会儿,荣妃也来了,不过今日的荣妃打扮的雍容华贵,看上去颇有气势。
而这气势在看到自己那被小胤祯当马骑的儿子时,就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噗嗤”一声就漏气了。
康熙看了看打扮华丽的荣妃,嘴上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却不由皱眉。
荣妃狠狠刮了胤祉一眼,随后才上前给康熙见礼:
“妾身参见皇上。不知三阿哥做了何事,惹您生气了?若是他不对,您该罚罚,妾身绝不拦着。”
康熙喜怒不形于色的看了荣妃一眼:
“老三他,也不是个会惹事的性子。”
荣妃轻轻点头:
“话是这么说,可是您不知道,三阿哥他……自从与十四阿哥在一处玩后,就变了许多。”
荣妃状似头疼的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还坐在胤祉肩膀上的小胤祯,撇了撇嘴:
“您看看,再怎么说,我们三阿哥也是兄,兄为长,十四阿哥这可是不敬兄长了!”
“那依你看,这事儿若真是因十四而起,又当如何?”
荣妃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道:
“妾身还是那句话,您该罚罚,妾身绝不会阻拦,也好让他吃个教训,免得以为妾身这个当额娘的害他!”
“你不问问老三?”
康熙语气不明,偏荣妃难得见到康熙与自己说了这么多话,心中欢喜,往日心里藏着的对胤祉不受控制的怨愤也出来了:
“老三这些日子便不听妾身的话,殊不知这世上只有亲额娘才是一心为他,若是他能从此事中得些教训,听话一些也是好的。
至于旁的,您都把妾身叫过来了,难道您还会冤枉了他不成?妾身相信您……”
康熙打断了荣妃的话:
“住嘴!朕何时说过老三做了错事?”
“可是他和四阿哥,十四阿哥一起……”
“老三与老四,十四兄弟情深,竟也是错的?那昔日朕与裕亲王,恭亲王之间的情谊也是错的了?!”
荣妃被康熙突如其来的发难直接问懵了,她缓缓的跪了下来,无措道:
“妾身,妾身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康熙冷冷的看着荣妃:
“你为朕育了三子,却只留下老三,但凡你争气些,老三至于羡慕旁人的兄弟之情?
你为人母,非但不思老三心中孤苦,反倒对于老三亲近自己兄弟屡出恶言,甚至明知老三可能触怒朕,反而盛装而来。
朕倒想问问你,你心里对老三究竟什么想法?你若是不想要他,他自有他的去处!”
荣妃直接被吓住了,她花容失色的看着康熙,以头抢地:
“妾身没有,妾身没有啊!妾身只是怕他荒废了学业,所以才,才……
妾身是他的亲额娘啊,怎么会对他不利,还请皇上明鉴,不要,不要夺走妾身的三阿哥!”
康熙讽刺的笑了笑:
“老三这半年来的课业颇为勤勉,便是偶有请假,也能通宵将课业完成。
哦,对了,朕想起来了,那还是你夏日苦夏,水米不进,那孩子熬了一夜背书,白日去瞧了你。
老三一片赤子之心,你这个当额娘的为何没有看在眼里?再者,老三不但勤勉,课业从无差错,何来荒废学业一说?
是,你自己不通文墨,怎么能知道老三学了什么?”
荣妃震惊与胤祉的用心,又惊惧与康熙话中的意思,一时之间竟只有垂泪。
而一旁站着的胤祉也从心凉到冷静,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皇阿玛都知道啊。
胤祉小声和小胤祯说了什么,随后将小胤祯交给了胤禛,自己站出来跪在地上:
“皇阿玛,请您宽恕额娘,额娘她……只是无心之失。”
纵使,额娘几次三番的惩罚自己和十四弟走的近,但是曾经十几年日日夜夜的关怀,细细密密的贴身衣服却不曾少。
只不过,正因为十四弟,他才知道额娘的疼爱并不止通过激励自己读书来表现。
胤祉的出现,让康熙陷入沉默,随后康熙道:
“宽恕她?你这次和老四,十四发现了马场众马中毒之事,其功匪浅,朕有意让你和老四入朝听政,你也愿意用此换朕宽恕她吗?”
便是康熙一向疼爱太子,也是压着他到十二岁方才入朝,更不必说胤祉了。
原本胤祉还猜测是要自己大婚后,方才可以得到皇阿玛的允许。
胤祉抿了抿唇,点了点头:
“儿子,愿意。”
康熙看向荣妃,这会儿荣妃头上的首饰都已经黯然失色,整个人都变得颓唐起来。
“你也愿意?”
康熙竟是连荣妃的名字都不愿意称呼了,荣妃心中一片冰凉,她抬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
他的背影并不宽大,还有着些许少年的稚嫩,可是这都无损他挡在自己面前所带来的那份踏实。
荣妃默默流泪,随后她轻声道:
“妾身不愿,既然皇上认为妾身苛待了三阿哥,那么妾身以后不会,不会再管束三阿哥。
三阿哥入朝之事,妾身如何可以相较?”
“额娘……”
当初忤逆荣妃,胤祉心里是痛快的,只是那痛快还夹杂着不安,而看到这样的荣妃,胤祉整个人更加不安了。
荣妃没有看胤祉,而是抬头看着康熙:
“妾身只求皇上,不要将三阿哥送到德妃膝下。”
无辜躺枪的德妃:喵喵喵???
这又关她什么事儿?
荣妃谁也没看,只沉沉的磕了一个头,低声道:
“妾身失仪,请皇上容妾身告退。”
康熙深深看了荣妃一眼,挥了挥手。
荣妃退下,不多时,马医便走了进来,康熙沉着脸:
“可有眉目?那醉马草到底如何进了马场?”
马医忙道:
“回皇上的话,奴才发现马场附近的盐湖处被种了刚发芽的醉马草。素日马被养在棚中,接触不到奴才等自然无法查出。
可是今日乃是放马之日,马喜盐,自然回去盐湖处饮食。而那醉马草又生的嫩,混在一起食用确实不大可以尝出来。”
秋狝前将马放出来,一为放风,二为检查,检查马匹可会有气力不济,足蹄不适等可能。
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明晃晃的动手脚。
醉马草若是食用量少,可不会一下子发作!
等到明日,康熙御马亲射,届时……
细细一想,便让人不由自主的后背一凉。
此人用心之毒,可以想象!
康熙脸色阴沉:
“给朕查!将那马场主事者给朕抓起来,严刑拷问,到底谁去过盐湖!”
康熙一通发作后,还是气的狠,脸色阴沉的仿佛可以滴出水。
小胤祯从胤禛怀里挣了出来,他迈着小短腿跑到康熙的身边,抬头看着康熙,稚嫩的声音抚平了人心中的烦躁。
“阿玛,不气不气,宝宝摸摸——”
康熙本来很气但是看到小胤祯这样,不由将小胤祯抱上膝头:
“好,阿玛不气,阿玛今个还要多谢十四敏锐,十四可有什么想要的,阿玛赏你!”
作者有话说:
“老三,你先起来吧。”
胤祉这会儿整个人都懵懵的,被叫起连谢恩都忘了,还踉跄了一下,被胤禛扶住了。
康熙对此心中满意, 但嘴上不说, 只对小胤祯道:
“这可不能算给十四的奖赏, 你的两个哥哥朕赏他们入朝听政, 你……朕赐你一座贝勒府可好?”
“皇上, 这不合礼制。”
陈廷敬身为左都御史,自然要站出来。
随后, 其他几位近臣也纷纷谏言。
德妃看了陈廷敬一眼, 要不是因为康熙这话实在太令人震惊,她都要以为是因为自家儿子惦记人家闺女被发现了。
那可是贝勒府,意味着等小胤祯长大分府出宫, 最低都得是个郡王。
德妃虽然在历史上是个半吊子,却也记得当初便是胤禛初封也只是个贝勒。
十四这是,不鸣则已, 一鸣惊人啊!
毕竟, 他才三岁!
“只是赐府, 又未曾册封, 为何不可?”
康熙揉了揉眉心,看了几人一眼。
可是皇上你那样想了啊!
随后,有一人低头道:
“十四阿哥虽然年幼,但是如今大阿哥都未曾册封,长幼有序,此乃礼制。”
康熙哼了一声:
“若非是今日十四执意请马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做郡王,做亲王了!”
康熙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呼啦一片的跪了下来:
“皇上慎言,慎言啊!”
什么时候阿哥可以越级册封,那当然是新帝继位了!
“那诸位还觉得,十四这座贝勒府不合礼制吗?”
众人:“……”
有也不敢说啊!皇上连咒自己的话都说了出来,便是,便是当初太子爷也未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胤礽看着这样的皇阿玛,只觉得陌生又熟悉,半晌,他才笑道:
“皇阿玛吉人自有天相,十四弟更是命中带福,儿子以为十四弟这赏赐正正合适。”
小胤祯吸着手指窝在康熙的怀里,听到有人说话便探头去看,发现是太子后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手,软乎乎道:
“二哥,抱抱!”
太子愣住了,他向来自傲,莫说是弟弟,便是连宫中宠爱的妾室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下亲近。
只是这会儿康熙淡淡一眼看了过来,似乎是在观察太子方才之言真心与否,太子只得操持这笑容从康熙手里接过了小胤祯。
“抱好,十四这两日又重了,德妃养的好。”
德妃赔笑附和:
“您谬赞了。”
胤礽本来以为会是像柔弱的猫儿一样的触感,或者是软乎乎的面团,但是随着一只小团子入了怀中……像一只球。
胤礽嗅到了一丝淡淡的奶香,小家伙大小正正好,一抱住小屁股就自觉的坐在了胤礽的手臂上,大大方方的好像不是在一国储君的怀里。
而是寻常的桌椅板凳。
也是,看皇阿玛那副样子,人家便是皇帝怀里也是常坐的。
胤礽心里有些微妙的酸涩,但是也忍不住将小胤祯抱紧。
“二哥,松,松些,宝宝喘,喘不过气了。”
胤礽这才松了力气,紧张了看了一眼小胤祯:
“是,是孤冒犯了……”
小胤祯紧紧抓住胤礽的衣襟,仰着脸:
“宝宝,不怪,二哥!”
康熙看着胤礽紧张的神色也觉得新奇,自打太子年岁长了,自己便也在他脸上看不到这么有意思的表情了。
“哈哈,还是咱们十四大度,太子今日无事,便与十四玩吧。”
胤礽张了张嘴想要拒绝,随后小胤祯就抱住胤礽的脖子,笑的甜甜的:
“二哥香香,和阿玛,一样,宝宝喜欢!”
康熙想了想才明白小胤祯说的是太子身上的熏香,自太子年幼,他便把太子的份例提至与自己等同。
如今太子用的正是与他一样的龙涎香。
“十四喜欢,那阿玛让人给你送些?”
小胤祯摇了摇头,磕磕绊绊道:
“额娘,喜欢,果果和,花花的味道!额娘也香香!”
康熙忍不住笑骂:
“臭小子,你有谁是不喜欢的?”
小胤祯被康熙这话说的羞得钻进了胤礽的怀里,胤礽本来就是用尽了全部的精神抱着软乎乎的小团子。
可是没想到小胤祯一扭,呲溜一下差点就滑下去了,胤礽手忙脚乱的才把小胤祯抱住了,心脏碰碰直跳,满眼惊慌,一抬头就看到小家伙甜丝丝的笑。
胤礽:别以为你笑的甜孤就不会揍你!
要不是小胤祯实在年幼,胤礽都要以为这是他故意的了。
胤礽按了按自己还瞎瘠薄碰碰乱跳(吓得)的心脏,深吸一口气:
“皇阿玛,儿子和十四弟年岁相差甚大,且儿子宫中也无幼童,儿子恐,恐无能为力。倒是大哥,院中已有四朵金花……”
“太子这话什么意思!就算是爷有四个闺女,也好过你后院空荡荡!!!”
胤礽皱了皱眉:
“孤几时这个意思了?”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打量爷听不出来呢?太子你现在也蔫坏了是吧?”
“休要胡言!”
“爷才没有胡言,你……”
“够了!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康熙呵斥一通后,暼了胤褆和胤礽:
“既然如此,那就你二人一同陪十四玩一日吧,十四性子好,想来你们一定可以相处的很好。”
胤褆:……这关爷什么事儿啊喂!
胤礽随后与小胤祯大眼瞪小眼一番后,也捏着鼻子同意了。
康熙这次挥手让众人退下,只是临走前,康熙叫住德妃:
“今晚朕去你那儿,你手下的人做的奶茶滋味很是不错。嗯,多加珍珠。”
德妃随后笑着应下,在贵妃和宜妃那如火烧似的眼神下从容告退。
康熙咳嗽一声,看着就想追出去的胤祉和胤禛,让梁九功将二人又请了回来:
“今日你二人对朕与蒙古诸王公的谈话有何感想,说来听听?”
走的慢被迫被拎回来写作业的胤禛,胤祉:……
不过好在过去的那么些年没有白白努力,二人绞尽脑汁的应付着康熙的问话,康熙面前不显,心中倒也还算满意。
主帐的氛围倒也还算看的过眼,可是另一边的胤褆和胤礽便不是这样了。
出了主帐,胤礽抱着小胤祯,任由小胤祯揪着他的辫子玩,漫无目的的走着。
胤褆奉旨陪玩,自然也跟着,等走的远了,胤褆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太子,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胤礽幽幽的看了胤褆一眼:
“大哥以为,我们该带十四弟去哪儿玩?”
胤褆也语塞了,他家里可没有男娃娃,再说,他也不会带孩子啊!
胤褆被这话问住了,倒是第一次没有和胤礽争论什么,他挠了挠头:
“要不,问问福晋她们?女子总比咱们了解的多。”
胤礽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大哥此计甚好。”
胤褆一听这话,尾巴就是一翘:
“爷几时比不过你了?”
胤礽冷笑一声:
“是吗?那大哥来抱着十四弟吧!”
随后,胤礽飞快的把小胤祯转移阵地,却不想小胤祯手里还揪着胤礽的辫子,胤礽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小胤祯这才愣愣的松开手,眼泪直接蓄满眼眶:
“哇哇,宝宝,宝宝不是故意,哇哇哇——”
胤礽这会儿是怒不得,说不得,只揉了揉额角:
“没,没事,爷不疼,爷不疼。”
胤礽说的咬牙切齿,胤褆看着胤礽发红的头皮在一旁幸灾乐祸。
小胤祯被胤礽好说歹说,这才确定胤礽真的不怪自己,抽抽巴巴的停止了哭泣。
“那宝宝,给二哥吹,吹,痛痛飞飞……”
胤礽被小胤祯这一来二去弄得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不是疼劲儿过去了,这会儿也不疼了。
“好,十四弟乖。”
胤礽勉强柔和了脸宽慰了小胤祯一句,随后这才如蒙大赦的松了一口气。
胤褆到底也是有孩子的,这会儿抱着小胤祯也是有模有样,完全不比胤礽的僵硬。
当然如果他没有看着胤礽发红的头皮笑就更好了。
胤礽瞪了胤褆一眼,便闷声闷气的朝前走去,胤褆咋了咋舌,抱着胤礽追上去:
“别啊,太子这是准备当逃兵了?这可是皇阿玛下口谕,命我二人奉旨陪玩,太子难道想要抗旨?”
“孤几时说要抗旨了?!不过,皇阿玛这旨意乃是给你我二人的,大哥您还是能者多劳才是!”
胤礽转过身,冷冷的看着胤褆,胤褆挠了挠头:
“刚刚还好好的,又炸了?毛病!”
胤褆这些年是早就知道太子性子阴晴不定的,只是没想到太子如今发作愈发频繁了。
不过,他才不惯太子的臭毛病!
胤礽和胤褆二人明明走在一出,可是却走出了两条道的味道,只看两人中间可以过马车的距离便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还高悬在空中,胤褆叫住胤礽:
“太子,该你了,自打主帐出来到你把十四给爷大致有三百七十余步,如今爷已经走了四百步了。”
胤礽听了这话,好悬没气出什么毛病,他冷冷的把小胤祯从胤褆怀里抱了过来,心里暗暗期望着小胤祯可以揪一把胤褆的头发!
然而胤褆有胤礽这个例子比这个自然早早保护好自己的头发。
只是顾下就顾不了下了。
不多时,看着光天化日之下,光溜溜着两条腿的胤礽终于大笑出声:
“十四弟,真,真是妙人!”
胤褆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揪着腰带整个人脸都绿了。
他说这小家伙方才在自己腰上捣弄什么呢,这会儿看着小胤祯手里那枚亮晶晶的腰扣,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胤祯眨了眨眼:
“给大哥!”
胤褆下意识一伸手,裤子就出溜往下滑。
胤褆:“……”
胤礽大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
胤礽这么久以来还没有看到胤褆这么丢脸的时候,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胤褆又羞又恼,低斥一声:
“太子!现在是你幸灾乐祸的时候吗?要是被人瞧去,失了皇室威严,十四弟年幼皇阿玛不会责怪,那太子呢?!”
胤礽听了这话,心里也知道是这个理,但是脸上还是带着笑,一手抱着小胤祯,一手给胤褆揪着腰带。
好悬等胤褆将裤子提好,用腰带固定着,胤礽也从小胤祯手里拿出了那枚腰扣。
“这玩意儿,大哥可要保护好喽。”
胤褆狠狠刮了胤礽一眼,不再说话,只是两人现在的距离可以过两个马车了,说话都要靠喊那种的。
煎熬啊煎熬。
而被送来送去的小胤祯倒是不觉得什么,反倒在两个平日见不上的哥哥身上发现些子新奇的东西,玩的不亦乐乎。
胤褆和胤礽二人这会儿也发现了小胤祯隐形的拆家(划掉)拆人属性,两人终于约定好将小胤祯带到蒙古包里拘着。
这下子,十四弟总不会再折腾人了吧?
胤礽坐在书桌前,拿出幼儿启蒙的三字经念诵着,刚开了个头,小胤祯就眨巴着眼睛说:
“三哥,画画,给宝宝,讲过!”
胤礽又换了一本,小胤祯又道:
“三哥,画画,讲过……”
胤禛又又换了一本,小胤祯还没开口,胤礽就咬牙切齿道:
“又给你讲了?老三还真是清闲啊!”
小胤祯无辜脸,胤礽直接撂了书:
“大哥,你来!”
小胤祯看着桌前换了人,随后胤褆就开始给小胤祯将历史上各大名将的故事,刚开了个头,便见小胤祯嘴巴一张。
胤礽噗嗤一声笑了:
“得了,老三又讲了。”
小胤祯软软道:
“不是哦,是四哥,四哥讲了!”
胤褆/胤礽:“……”
老三老四真是太闲了!!!
不光如此,胤褆和胤礽对于福晋们的场外求助也彻底宣告失败。
这一整日是怎么过去的,胤褆和胤礽已经不愿意再回想,只是看着这么鬼精灵的十四弟,他们第一次对可能有这个像十四弟一样的儿子便是忧愁。
不生儿子是罪,生儿子那是一辈子赎不完的罪!
等到夜幕降临,小胤祯被两个如蒙大赦的哥哥飞速送回了德妃的帐子,还差点撞上了过来的康熙。
胤褆送了小胤祯回去,简直高兴的能哼起歌儿来,一回去就看到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抱着才数月的小格格逗弄。
这时嬷嬷又端来一碗黑黢黢的汤药,伊尔根觉罗氏一口喝了下去,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了。
胤褆知道,这太医给福晋开的养身子的补药,只不过自己求子心切,福晋心里有自己,便闷不做声的每次生女后让太医给自己开药。
开很补很补,可以早点调养好身体,生孩子的药。
福晋十五岁嫁给他后,便开始一刻不拉的怀孕,生子,坐月子周而复始。
胤礽看着福晋脸上那明显的疲倦,抿了抿唇,走上去:
“福晋这药以后就停了吧!”
伊尔根觉罗氏有些惊讶,又有些无措:
“是妾身身子不争气,爷找,找别的妹妹也是合情合理的。”
没有人比她更惨,即使一刻不停的生孩子,即使爷一心宠着自己,可是……
自己的身子不争气啊!
胤褆一听伊尔根觉罗氏这话脸色有些难看:
“别了别了,爷觉得格格也挺好的。皇阿玛眼看是长命百岁的面相,儿子……什么时候有爷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