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员今天也好忙的—— by鱼见溪
鱼见溪  发于:2023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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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身后不断传来的扭曲热意?,倪兴文差点咬碎了?自己的后槽牙。
“小兔崽子……”他看着?站在房梁笑得灿烂的小女孩,再一次伸手向着?在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应十二抓去,一边色厉内荏地威胁道,“看来你是不在意?你弟弟的死活了?!”
应十二原本要?躲的动作在祀绮衣的一个眼神下,顿在了?原地。
当匕首再一次横在了?他的脖子前时?,他甚至还十分体贴地自己调整了?一下高?度,让匕首的刀刃对准了?之?前划出来的伤痕。
“怎么会呢?”
祀绮衣歪了?歪头,“我明明全部都是按照哥哥你说的做的……”
倪兴文一愣。
“‘随便你去哪里放火都行?’、‘只要?能够让你大伯和管家去救火就行?’……”
“这些话,是哥哥你自己说的没?错吧?”
“既然随便去哪里都行?……”
祀绮衣摊着?手,“你也没?说,不能在这里放火呀?”
“至于,让我大伯来救火……”她缓缓勾起嘴角,“想必现在,我大伯应该已经在往这里赶的路上了?……”
——她是故意?的!
倪兴文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这个小兔崽子狠狠摆了?一道。
从她答应他的条件开始,她就已经计划好了?现在的一切!
“好!好!好!”
倪兴文怒极反笑,“你要?跟我这么玩是吧……”
“既然如此……”他对着?应十二高?高?地扬起了?匕首。
理智上,倪兴文其实十分清楚,自己现在要?做的应该赶紧离开这里才?对;但是,他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小女孩,锋利的刀光还是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
——他咽不下这口被戏耍的气!
从他让马婧萱假扮“饲养员”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在副本中受过这种?“屈辱”了?。
所以,“要?怪,就怪你的‘好姐姐’吧——”
果然,房梁上的小女孩脸色猛地一变。
“不要?——”
她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此刻满是惊慌,甚至着?急到忘记了?自己此刻还站在横梁上,直直地朝着?着?倪兴文的方向扑去。
“不要?~伤害~我的弟弟——”
而?一直默不作声得仿佛是个死人的小男孩,也在这一刻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哈哈哈哈……”
看着?面色惨白的小女孩,和终于知?道害怕了?的小男孩,倪兴文得意?地放声大笑。
被摆了?一道又怎么样,这些小畜生还不是斗不过他!
他面色狰狞地大声喊道,“你们两个,就下辈子再做姐弟吧……”
“要?怪,就怪你们投错了?人家——”
在哭喊声和大笑声中,预想中的破皮入肉声却并没?有传来。
怎么回事?!
倪兴文止住了?笑容,缓缓抬起了?头。
一只手正抓在他握着?匕首的手腕上,强制逼停了?他的动作。
而?顺着?那只手的方向往上看去,是方伯阴沉的脸。
“你刚才?说……”
方伯一点一点加重了?握着?倪兴文手腕的力道,“……谁投错了?人家?”
“当啷”。
匕首掉在了?地面上。
“大伯——”带着?哭腔的声音十分悲痛地响起。
摔倒在地的祀绮衣从地上抬起了?头,漂亮的小脸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泪水;此刻,她正用两只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方伯,“救救弟弟!”
“弟弟被坏人抓住了?!”
方伯扫了?祀绮衣一眼,点了?点头,“一一别怕,大伯来了?……”
他松开了?抓着?倪兴文的手,像丢垃圾一样把人丢到了?一边。
倪兴文像是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了?地面上。
在极度的惊吓之?下,他已经失去了?逃跑的力气。
方伯把站在原地抽抽嗒嗒的应十二抱了?起来,又走到了?还保持着?板鸭趴姿势的祀绮衣身边,把人扶了?起来。
然后把两个小孩摆到一起,一人摸了?一个头,“好了?好了?,不哭了?。”
听到这话后,应十二终于松了?一口气,悄悄松开了?自己狠狠掐着?大腿的手。
没?办法,他不是祀绮衣,没?有这种?说哭就哭的技能,只能稍稍借助一点外力。
“可是,”天赋异禀的饲养员小小姐还在抽抽噎噎地“开小火车”,“大伯家的房子着?火了?呀,万一把房子烧坏了?怎么办呀呜呜呜……”
“好孩子。”方伯把祀绮衣裙子上的灰尘一一拍去,“不用担心。”
他瞥了?一眼还在熊熊燃烧的阁楼,“这个房子是不会被火烧坏的。”
“小火车”的鸣笛声顿时?一卡,好在在方伯察觉到异常之?前,又重新开了?起来,“呜呜呜那就好……”
见安慰好了?两个小孩,方伯也直起了?身子。
“老周,把火灭了?。”
“是的,老爷。”周管家从火焰中缓缓走了?出来,恭敬应道。
“至于纵火之?人……”冰冷的目光落到了?倪兴文身上。
倪兴文也终于回过了?神。
他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拼命摇着?头,“不是我,不是我!”
“是她!”他伸出手指猛地指向祀绮衣,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这一切全部都是她做的,和我没?有关系!”
而?面对倪兴文的指责,“是、是我做的……”
祀绮衣还真的怯生生地举起了?手,“是我放的火。”
倪兴文一愣。
下一秒,他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他有救了?!
“哦?”
方伯扭头看向祀绮衣,“那么小一,你来告诉大伯,你为什么要?玩火?”
“因为、因为……”祀绮衣偷偷看了?倪兴文一眼,然后小小声回答,“因为我在跟弟弟一起寻宝。我想看看门里面藏着?什么东西,所以才?……”
这话一出,倪兴文彻底愣了?。
这个小女孩……为什么要?帮他隐瞒?
不过嘛……倪兴文也终于放下了?提着?的心,至少?他是不会被关祠堂了?。
“你是说,你在和小二玩探险游戏,找到了?这间小阁楼;然后为了?想知?道阁楼里藏着?什么,所以就想烧掉这扇门,对吗?”
“是的大伯……”祀绮衣低着?头抠着?手指,老老实实地道歉,“对不起大伯,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贪玩了?……”
“那好……大伯只问你一个问题。”
祀绮衣抬起了?头。
“你的油是哪里来的?”
什么油?
祀绮衣的表情十分明显地一愣。
“这间阁楼在建造的时?候,用的就全部都是防火的材料。没?有引燃物的话,是根本不可能烧起来的。”
方伯居高?临下地看着?甚至还没?一个油桶高?的小女孩,“所以,你和小二是一人拎着?两大桶油玩的探险游戏吗?”
“我、我……”
祀绮衣支支吾吾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到了?最后,她像是自暴自弃一般,闭着?眼睛扬起了?脖子,“反正就是我放的火,大伯你惩罚我吧!”
旁边的应十二见状,十分上道地跟上了?情绪。
他也跟着?扬起了?脖子,开始扯着?嗓子干嚎,“大伯不要?打姐姐,不要?打姐姐呜呜哇哇……”
而?他脖子上还没?有愈合的伤痕,就这样十分自然地暴露在了?方伯的眼前。
……原来是这样。
在看到伤痕的那一刻,方伯便知?道两个小朋友为什么要?说谎了?。
——他们被威胁了?。
而?威胁他们的人……方伯目光冰冷地看向了?倪兴文。
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以为自己已经逃出生天的倪兴文再次一愣。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NPC又重新把目光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明明那个小女孩已经承认了?不是吗?
“小一,你先?带着?弟弟回去。”
方伯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匕首,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可是一直以来都很听话的两个小孩,这一次却没?有应声。
方伯疑惑地扭头。
只见祀绮衣水汪汪的眼睛里,眼泪又开始在里面打转。她正抱着?(还是嚎不出眼泪的)应十二,两个小团子缩在角落里,对着?方伯可怜兮兮道,“大伯,你能不能把我关进祠堂?”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倪兴文,“我、我和弟弟不想回去……”
“呜哇……”应十二配合着?点了?点头,甚至为了?表示自己的不情愿,嚎得更大声了?。
方伯瞬间明白了?。
“放心,你们不用回灵堂。”
“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晚上不用替你们文姨守灵堂了?,呆在房间里好好休息。”
终于达成了?自己目的的祀绮衣,含泪点了?点头。
看起来还挺勉强。
“而?你……”
方伯转向了?倪兴文,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你原本,是打算逼小一进房间的吧?”
倪兴文……倪兴文还真没?这么想过。
于是他拼命摇着?头,“我不是,我没?有!”
可是方伯还是一步一步地在向他走来。
他只觉得自己百口莫辩,不由得对着?祀绮衣大喊,“你解释啊!你快解释啊!”
“我说了?哦……”
站在方伯身后地祀绮衣微笑着?对着?倪兴文做口型,“可是,大伯他不相?信呀……”
倪兴文猛地瞪大了?眼睛。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小女孩之?前为什么会主动承认了?。
“恶魔!”
他伸出手指,指着?祀绮衣骂道,“你这个恶魔——”
“啪”。
方伯打掉了?他的手。
“离开灵堂,擅离职守。”
“伤害弟妹,恃强凌弱。”
“欺瞒长辈,目无尊长。”
“甚至到现在,还在把自己的错推到小一头上。”
他缓缓抬起握着?匕首的手,手腕轻轻一转。
在方伯开口的那一瞬间,倪兴文就意?识到了?不妙,他顾不得被火烧到滚烫的地板,手脚并用地就朝着?楼梯爬去。
只是,他才?爬了?没?两步,一把匕首穿透了?他的脚踝,把他狠狠地钉在了?地面上。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整座小楼。
而?方伯也终于走到了?倪兴文的身边,抓着?倪兴文的头发,抬起了?他的头。
“你需要?进入祠堂反省。”
他这么说道。
在惨叫声响起的那一刻,偷偷躲在小楼附近阴影里的玩家集体一哆嗦。
“嘶……”
他们颇有些感同身受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听着?就好痛。”
只是不知?道小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来的时?候,就只看到“饲养员”一个人守在小楼的附近。
只是还没?等他们询问“饲养员”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见到方伯带着?周管家出现了?。
他们直直地走上了?上楼。
玩家们只能缩回了?角落里,一边看着?阁楼上的火焰一点点变小,一边盲猜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除了?“饲养员”。
她从头到尾都皱着?眉,没?有说一句话。
好在玩家们也早就习惯了?“饲养员”的沉默,自己个儿讨论地热火朝天。
而?在火焰彻底熄灭的那一刻,方伯出现了?楼梯口。
他的手上拖着?一个生死不知?的人形物体,正缓步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身后还蜿蜒出了?一条深红色的轨迹。
玩家们看着?这一幕失去了?自己的语言。
直到方伯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一个玩家才?艰难开口道,“他……”
“他还活着?吗?”
其他玩家沉默着?摇了?摇头。
活不活的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一点——
他离死不远了?……
倪兴文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无边的黑暗。
而?他似乎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这是在哪里?灵堂?
不,倪兴文立刻否定了?这个答案。灵堂虽然暗,但还是会有微弱的光从外面透进来。
但这里却看不见一丝光线。
他从地上坐了?起来,只是才?刚一动脚,“嘶……”
剧烈的疼痛帮忙唤醒了?他的记忆。
他想起来了?。
他被方伯捉住,关进了?祠堂里,而?他因为失血过多,半路就昏了?过去。
好在,他身上现在道具足够。倪兴文掏出道具,开始给自己治疗。
等到血止住的时?候,他的眼睛也适应了?黑暗。
他也终于发现了?,祠堂里远处的黑暗里,还有一个人。
……说起来,倪兴文摸着?下巴想。
白天言乐心点人数的时?候,确实好像少?了?一个人。
原来是被关进了?祠堂里。
倪兴文顿时?放下心来,“兄弟,你是什么时?候被关进来的啊?”
“你在这里有遇到什么鬼怪吗?”
只是,对面的兄弟却没?有一点聊天的意?思,就只是站在那里。
“兄弟?大兄弟?给点提示呗兄弟,别这么小气……”
“我们现在都被关在这里,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见对面还是没?有给出一点回应,倪兴文只能后退一步,“行?吧行?吧,我们交换线索行?了?吧……”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朝着?对方走去,“这样,我把阁楼的线索告诉你,你就把这里的…线…索……”
倪兴文缓缓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了?几步开外的黑色人影上方,正悬挂着?一条绳子;而?对方也不是真的一动不动,他的脚尖轻轻垂在地面上,正随着?身体的晃动在地面上来回摩擦。
“沙沙——”
“沙沙——”
倪兴文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也不知?道是祠堂太阴冷,还是他的脚伤没?有好全的原因,他总觉得自己的动作十分的阻塞,就像是身体莫名?变迟钝了?一般。
在踩到地上的东西时?,他甚至控制不了?自己身体的平衡。
于是,“砰”的一声,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倪兴文甚至没?有功夫发出痛呼声,就艰难地撑着?身子想从地上爬起来继续逃跑。
只不过,他的手按在地面上的时?候,摸到了?什么软软湿湿的东西。
这似乎就是刚才?他踩到的东西。
他下意?识地抓在了?手里,捏了?捏。掌心传来了?粗糙的触感。
这好像是……
一条麻绳。
而?且从重量来看,似乎还吸满了?液体。
只是没?等倪兴文分辨出这是什么液体,就见那条麻绳忽然动了?起来。
倪兴文条件反射地甩开了?手,丢掉了?绳子。
可下一秒,落到地上的绳子却猛地在地上一弹,然后飞速缠上了?他的脖子。
倪兴文还没?来得及反手抓住脖子上的绳子,忽然感到身后一痛。
他的眼前一黑。
他失去了?意?识。
方伯再一次回到小阁楼的时?候,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
假装已经回去,实则躲在角落里的祀绮衣眼睛顿时?一亮。
——是昨天的那个盒子!
果然她没?有离开是对的!
方伯在小门前盘腿坐了?下来。
他取下了?门外那个已经被火焰烧坏的锁,曲起手指敲了?敲门。
“小雅,开门。”
……小雅?
果然,阁楼里住着?的,是方伯的女儿。
“父亲?”
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是我。”方伯沉声应道。
在再三确认了?门外人的身份之?后,房间里这才?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开锁动静。
“吱呀——”
小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祀绮衣奇道。
原来这扇小门是从下往上开的啊……
但也正因如此,哪怕是以祀绮衣和应十二现在的身高?,只要?这扇门不打开到90度,她们就无法看到门内的人的脸。
方伯将盒子放在了?门前的地面上,然后往门的方向推了?推,“好孩子,来,吃饭吧……”
祀绮衣恍然大悟。
原来方伯是来送饭、不对,是来送宵夜的啊……
一只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
她的手腕纤细,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断;她的皮肤惨白,在这黑漆漆的夜里不见一丝血色。
虽然祀绮衣看不见方小雅的脸,但是对方柔柔弱弱的声音,倒是和她露出来的纤细手腕十分匹配。
方小雅向着?木盒子伸出了?手。
长长的指甲滑过盒子的表面,发出了?轻微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刺啦——”
“刺啦——”
可能是因为太过瘦弱的关系,她接连抓了?几次盒子,都没?能把盒子从地面上拿起来。
而?方伯就只是坐在那里看着?,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
于是,她的动作便肉眼可见地急了?起来,连“刺啦”声都变得刺耳了?起来。
就在祀绮衣恨不得自己上前帮忙的时?候,“小雅。”
一直沉默着?看着?对方动作的方伯突然出声,“不能发出这么没?有礼貌的声音。”
那只手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对不起,父亲。”方小雅缩回了?手,小声地道歉道。
方伯语气严肃,“我知?道你是因为肚子饿了?,心里着?急。”
“但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礼仪。”
“我知?道了?,父亲。我不会再犯了?。”
“知?错就好。”方伯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仿佛奖励似的提醒道,“一只手拿不起来的话,可以两只手拿。”
方小雅立刻听话地照做。
盒子终于被拿进了?房间里,然后——
从祀绮衣的角度,她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和应十二对视了?一眼,开始悄无声息地往屋顶上爬。
两个圆溜溜的小脑袋便出现在了?屋顶上的窗户上。
两人探着?脑袋往屋子里看去。
方小雅此刻正跪坐在小门前,正在打开木盒子。
祀绮衣顿时?伸长了?脖子。
姐姐,吃啥,康康。
“啪嗒”,木盒盖子被轻手轻脚地放到了?地面上,方小雅从盒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
一个果子。
果子大约有成年男性的手掌那么大,方小雅需要?用双手才?能将其从盒子里抱出;果子呈半透明的乳白色,看起来尤其水当当。
看起来……
还真挺好吃的样子。
祀绮衣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
“咕咚……”
一声清晰的咽口水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祀绮衣一愣。
她咽口水的声音有那么大吗?
一旁的应十二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看下面。
祀绮衣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方小雅发出的声音。
只是,祀绮衣有些奇怪:既然方小雅这么想吃,那她为什么到现在还只是捧着?果子,迟迟没?有动作。
直到,“好孩子,饿了?一天了?吧……”
“好了?,吃吧……”
方伯终于发了?话。
方小雅这才?像是收到了?指令一般,迫不及待地咬上了?果子。
但诡异的是,虽然她的动作看起来十分急迫,但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没?有落了?一滴汁水。
很快,那么大的一个果子就被方小雅全部吃完了?。
“父亲,我吃好了?。”
她重新盖好了?木盒子,然后毕恭毕敬地把盒子放回了?门前拿起来的位置。
方伯“嗯”了?一声,收起了?盒子,“小雅,把门锁好。”
“好的,父亲。”
落锁声应声响起。
方伯从门前站了?起来,“早点休息,我明天晚上再来看你……”
“父亲,您慢走。”
外面的脚步声一点一点远去。
直到声音再也听不见之?后,方小雅才?从门前站了?起来,回到了?那张大床上。
然后——
她又变成了?白天祀绮衣见过的、一动不动的状态。
看来方小雅这里暂时?不会再有线索了?。
祀绮衣和应十二对视一眼,“呲溜”一下从房顶滑了?下去,迅速跟上了?方伯的步伐。
两人跟着?方伯回到了?祠堂。
而?等方伯再一次出来的时?候,他手里的盒子已经不见了?。
……看来这个盒子是方伯从祠堂里拿的。
就是不知?道那个果子是从哪里摘的。
在祀绮衣还在对着?果子垂涎欲滴的时?候,应十二已经上前去推祠堂的门了?。
门上没?有锁,但是却打不开。
于是应十二确认了?自己的想法,“进祠堂只有两个办法。”
“要?么等违反规则被关进去,要?么就只能硬闯了?。”
但是硬闯的话,主系统给他们两个安排的、这个自带buff的身份,就等于失效了?。
“不,还有一种?办法。”
祀绮衣回过了?神,接话道。
“什么办法?”
应同学虚心请教。
“等里面的人出来的那一刻,我们进去……”
祀老师耐心解答。
只可惜计划很好,但祀老师和应同学却没?有等到这一刻。
因为第?二天一早,有人十分粗暴地踹开了?祠堂的大门。
——是马婧萱。
她坐立不安地在灵堂里等了?整整一夜,始终没?有等到倪兴文回来;却又因为她的“饲养员”的身份,还不得不装出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
直到早上,她再也坐不住了?。
她顾不上会不会暴露自己和倪兴文的关系,一把拉开了?门,直直地冲了?出去。
开门的动静吵醒了?其他睡得香甜的玩家。
原本还迷迷糊糊的玩家们,在看到马婧萱冲出门的身影后,瞬间清醒了?过来。
什么情况?!
难道是“饲养员”发现了?什么新线索?!
他们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随便抹了?一把脸,就急急地跟了?上去。
马婧萱直直地冲到了?祠堂前。
祠堂的大门依旧紧闭。
她咬了?咬牙,一脚踹向了?祠堂的大门。
“咚。”
“咚。”
“砰!”
在用上道具加强了?力量后,马婧萱终于在第?三下时?踹开了?祠堂的大门。
门板狠狠地砸在了?墙面上,她顾不上扬起的灰尘,抬脚迈进了?祠堂里。
她的身后,玩家们纷纷出(拍)言(马)感(屁)慨。
“哇塞!她真的好猛哦!”
“就是啊,不愧是‘饲养员’!”
咦?有人叫她?
睡在房顶背面的真正饲养员小小姐动了?动耳朵,慢吞吞睁开了?眼睛。
“什么情况?”
她揉着?眼睛询问应十二。
应十二醒得比她早,此时?正伸着?脖子在往下看。
“有人硬闯祠堂。”
祀绮衣瞬间清醒了?。
“走,我们赶紧下去!”
两人跳到地面上的时?候,玩家们已经全部走进了?祠堂里。
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往里面走,全部都直愣愣地站在门口的位置,形成了?一堵人墙。
……这是发生了?什么?
祀绮衣小心翼翼地从一动不动的玩家之?间穿过,然后——
她看到了?大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只见祠堂的墙壁、地面,甚至房梁上都满是飞溅的血色;而?血色的来源——倪兴文,正被吊在房梁上。
已经被染成黑色的麻绳深深地嵌进他脖子里,脖子以下的皮肤和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他的脚尖轻轻垂在地面上,正在地面上来回摩擦。
“沙沙——”
“沙沙——”
“喂,应十二……”
祀绮衣看着?眼前的画面,缓缓开口,“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幕……”
“有点眼熟?”

事实上, 这一幕何止是眼熟——
如果?不?是地点不?对,并且祠堂里也没?有吊灯,应十?二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宁阴公?寓。
只不?过……祀绮衣和应十二对视了一眼。
这未免太巧了点。
尤其是, 昨天下午她们两人才刚对着死者讲完了这个故事。
“这个画面……有点眼熟啊……”
其他玩家也纷纷从惊吓中回过了神?,也意识到了和祀绮衣一样的问题。只不?过他们的方向, 稍微跑偏了那么一丢丢——
“这不?就?是——我们第一天晚上遇到的那个女鬼嘛!”一个玩家突然一拍大腿, 恍然大悟道。
其他玩家们纷纷附和, “怪不?得?!我就?说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这简直和那个女鬼吊起来的样子?一模一样嘛!”
祀绮衣, “……”
应十?二,“……”
……这哪里一模一样了?
“不?过, 当时那个女鬼不?是已经被……”说话的玩家暗搓搓地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马婧萱身上。
马婧萱正怔怔地看着倪兴文的尸体。
她已经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倪兴文死状恐怖的尸体。
她比在场的其他人都要清楚:当初的“红衣女鬼”是假的, 那不?过是她和倪兴文联手?,用道具做出来骗玩家道具的一场戏。
可是现在,倪兴文却真的以?“红衣女鬼”的死状, 死在了副本里。
这难道是……他们两人欺诈的报应吗?
哪怕现在, 她已经看到有玩家投来了怀疑的目光,她也没?有什么心?力去辩解。
强撑着已经腿软的身体不?倒下,和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就?已经花去了她全部的力气。
好在,“这有什么……”
不?用马婧萱开口?, 就?有“饲养员”的忠实拥护者帮她找好了借口?, “搞不?好就?是因为当初她被‘饲养员’赶跑了,害怕了, 所以?这一次才找了落单的倪兴文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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