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嘛~”镜同光的话锋一转,“那个‘石海’,确实是个阻碍啊……”
他朝着侯南招了招手,在他的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
“镜同光竟然这么简单就放弃了?”
看到对方?丝毫不拖泥带水就离开的背影,励天风颇有些稀奇。
这货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而等?镜同光几人走后,整间生物实验室(站着的)就只剩下了祀绮衣三人。
“那我们也走吧……”
可就在祀绮衣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噗通”。
熟悉的感?觉再一次涌了上来。
祀绮衣猛地回头。
“怎么了?”
见人没有跟上来,应十二?扭头关心地问道。
祀绮衣看着身后没有说话。
这下,励天风也停下了脚步。
“哟!”励天风看着生物实验室内的景象,吹了一声口哨,“这么热闹啊……”
实验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大量的黑色人影,正面对着他们,悄无声息地立在那里?。
直到那些黑色的人影开始移动,三人才发?现,这个人影还真的就字面意义上的——“人影”。
它们浑身漆黑,就像是地面上的黑色影子站了起来;但是在行走之间,接着微弱的光线下可以看见它们的身体更像是一张轻飘飘的布,只不过被人细心地剪成了人的形状。
祀绮衣甚至可以看见它们挥动胳膊时,手掌上细节分明的手指。
好在它们似乎并不会离开这间实验室,只是对着三人张牙舞爪;似乎是知道了自己抓不到外面的人,没过一会儿,黑色的影子就放弃威胁他们,开始向着实验室的两边聚拢。
祀绮衣注视着这一幕,有些费解。
这是在干什么?
而且,总觉得?它们聚集的方?向有些眼熟。
祀绮衣摸着下巴。
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片刻之后,“那两个昏迷的!”
之前昏迷的陶然和何扬还在里?面呢!
生物实验室的地面上,陶然和何扬一左一右地躺在地面上;而那些黑影已经完全包围住了两人。
黑色的手指抓住了他们腿、胳膊、甚至头发?,就要?拉着他们往漆黑的实验室深处拖去。
应十二?瞬间出现在了陶然的附近,抓住了对方?的脚踝就往回拽。
只是正好那些黑影又抓着对方?的裤子,这一拉一扯,陶然的裤腿就被扯了上去。
“嗯?”祀绮衣的目光瞬间落在了上面。
“这个东西?……就是学生说的‘诅咒’吗?”她看向在一旁看热闹的励天风。
在场的人里?,只有他见过所?谓的诅咒发?作。
“什么?”励天风的眼睛可没有祀绮衣的眼睛尖,他伸着脖子,“哪儿呢?”
祀绮衣便对应十二?打?了个手势。
应十二?便把陶然从实验室里?拖了出来,放在了实验室的门口。
走廊里?的光线要?比实验室里?好少不少,励天风也看清了对方?腿上密密麻麻、凹凸不平的红斑,他顿时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是。”他点了点头,“但是那些学生的,还要?更严重?一些。”
就是不知道这个陶然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如果不是应十二?阴差阳错掀开了对方?的裤腿,他都不知道已经有玩家中招了。
“那看看他有没有吧……”
应十二?顺手把何扬也拖了出来,放在了励天风的面前。
励天风掀了掀对方?的裤脚,看了看对方?的胳膊,“很干净。”
“那就看看陶然身上的‘诅咒’,蔓延到了什么地步……”祀绮衣开了口。
励天风看了看祀绮衣,又看了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应十二?,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还是我来?”
另外两人理直气壮地点头,“我们两个才刚立好恩爱人设,如果被人发?现看到,我们中有人在当众脱人衣服多?奇怪啊……”
这里?睁着眼的就三人,还有谁能看到……励天风在心里?骂骂咧咧,但是碍于二?对一,他单身狗没有投票权,只能上前准备掀陶然的衣服。
只不过他的手才刚抓住对方?的衣摆掀了一个小角,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你你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就在这种不上不下的尴尬时刻,陶然醒了。
励天风:“……”
下一秒,陶然就从地上蹿了起来,飞快地远离了励天风。
他甚至还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胸口。
励天风……励天风简直百口莫辩。
他唰地扭头看向始作俑者。
——你们两个来解释!
结果没想到,祀绮衣和应十二?这对狗男女,一天看天一个看地,就差吹个口哨来表示,这件事和他两没关系了。
励天风:“!”
他就知道这两人没安什么好心!
顶着陶然看变态的目光,励天风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你误会了。是我们准备离开,觉得?放任你们昏迷在这里?不安全,所?以想抓你的衣服把你拖走而已。”
“真的?”陶然模样怀疑。
励天风越说越顺,语气都变得?理直气壮了起来,“不然你自己看——”
他指着陶然身上的衣服,“你看你自己身上,哪里?还有别的干净的地方?可以抓?”
陶然将信将疑地低头。
还真是。
他的背后和衣服袖子上都沾染上了血迹;干净的地方?除了之前励天风抓着的前摆,就只有裤子前面那一块了,但显然抓裤子就更不对了……
于是,陶然相信了。
“不好意思啊,误会你了……”
陶然一脸抱歉。他看了一眼励天风三人,“你们是打?算去做什么吗?”他似乎是想弥补,一脸的积极,“我们也可以帮忙的!”
……哪来的“们”?
祀绮衣三人疑惑扭头。
原来是何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过来,正准备偷偷溜走,没想到却?被陶然一把薅了回来。
祀绮衣看了两人两眼。
既然有免费的劳动力送上门,“我们准备去打?听一下闫老师的事。”
“闫老师?”陶然和何扬互看了一眼,有些奇怪。
祀绮衣没有解释,只是点了点头,“只要?是闫老师相关的消息,都可以。”
陶然见状也没多?说什么,约定了集合的时间和地点后,就拉着何扬离开了。
几人就此分开。
“这大概是我经历过,线索最好找的副本了……”
励天风一边感?慨,一边跟在祀绮衣和应十二?的身后,朝着集合的地点走去。
这个副本每次探索的时候,总能遇到那些热心的学生,无论他们问什么,学生都会给出答案。
哪怕他们不知道,也会给出寻找答案的方?法。
就比如这一次,祀绮衣询问他们闫老师是什么时候来这间学校的,学生们并不知道具体的日?期,但是他们告诉了他们——图书馆里?的档案室可以查到相关的信息。
现在,只要?等?另外的两人回来,交换好信息后,他们就可以准备出发?去图书馆了。
只不过,三人等?了半天,等?来的却?不是两个人。
“不好了!”
何扬一脸惊慌地跑了过来。
“陶、陶……陶然他——”
“陶然他——”
他的声音猛地拔高?,“陶然他突然不见了!”
“就是……就是……”
何?扬似乎是被吓坏了, 他的手在空中混乱比划着,“他说要去那里,我不同意, 但是他执意要去,然后我到那里的时候……”
“你等会!”励天风伸手打断了对方, 一脸诚恳地提出意见, “你要不先整理一下语言系统?”
被这么?一大段, 何?扬也冷静下来了一点, 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娓娓道来:
“我们两个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然后陶然就说, 他想要去闫老?师的办公室找一找。”
“我、我不同意。”何?扬咽了咽口水,“我觉得?有些过于冒险,但是陶然执意要去, 然后我们就约定我在办公室外面等他。”
“一开始, 我还能听?到?里面陶然翻动东西的声音,后面某一刻,声音就……”何?扬一脸恍惚,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就怎么?了?”
“就……突然消失了!”似乎是害怕对面的三人不相信,何?扬又再一次强调了一遍, “是真的一下子没有了声音!并且, 我也没有听?到?其他的类似机关移动,或者开窗的声音, 就这么?一下子,忽然失去了声音!”
“然后我就很害……不是, 我就很担心陶然,我就开始在门外叫他的名字。”
“可是, 可是……陶然没有回答。”何?扬的身体小幅度地颤动着,“明?明?之前我在门外说话的时候,陶然都会回答我的。”
“我在办公室外面等了一会儿后,陶然还是没有出来。我就试探着推开了办公室的房门。结果——”
“里面没有人!”
“陶然他凭空不见了!”
何?扬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情绪激昂。
他对面的三人面容平静,毫无波动。
怎么?说呢……
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的老?段失踪,似乎也是一样的说法——
去找闫老?师,然后失踪不见。
只不过区别在于,当时的讲述人,现在已经变成?了故事?的当事?人。
不过,既然两次的线索都指向了闫老?师……
“走吧,我们也去看一看……”祀绮衣开口拍板。
“你们要去找闫老?师?”
何?扬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他瞪着眼?睛看着祀绮衣,一脸不敢置信。
他都已经讲得?这么?清楚了,这女的怎么?还要去送人头?!
他一边后退,一边拼命摇着头,“我不去!”
“也没人要你去。”励天风悄悄翻了一个白眼?。
他们的这个小队里,电灯泡有他这一盏就够了。
“那我……”何?扬一脸讪讪。
祀绮衣,“你发现陶然不见之后,是不是就直接来找我们了?也没有去找过他?”
“是的。”何?扬听?懂了祀绮衣的言下之意,“那我现在去找他?”
祀绮衣点了点头,“找得?仔细一点。”
她看着何?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好的结局是成?功找到?陶然,坏一点的结局是找到?陶然的尸体,但,就怕是最差的结局——
陶然和老?段一样,连尸体都找不到?。
送走了何?扬,三人找到?了闫老?师的办公室。
办公室在行政楼的五楼,三人到?的时候,门还保持着半开的状态。
祀绮衣悄悄往里面探了个脑袋进去。
很好,办公室里空荡荡的,闫老?师还没有回来。
“吱呀”。
半开的房门被完全推开。
闫老?师的办公室是一个单人间,倒是免去了三人还要找座位的烦恼。
办公室的一面墙前摆满了书架,上面堆满了各种资料;另一面的墙上则挂满了各种闫老?师获得?的奖状。
从奖状的数量上来看,闫老?师在专业水平上确实?是一位优秀的老?师。
祀绮衣也是因此?,得?知了闫老?师的名字——
“闫静。”
祀绮衣念着奖状上的名字。
看完了墙上的奖状,祀绮衣又把目光落在了位于办公室中?央的办公桌上。
桌子上面正堆着不少的工作文件;不过现在这些文件摆放得?十分杂乱,就像是有人看到?一半突然有急事?离开了,又或者——
直接消失不见了。
祀绮衣走到?了桌子前,拿起了那份在桌子上摊得?到?处都是的文件。
“咦?”
那份文件的最下面是一本笔记本。
从封面皮质的磨损程度来看,这本本子应该被使用了好些年了。
祀绮衣小心翼翼地翻开了第一页。
她露出了兴味的目光。
这个闫老?师,一边阻拦他们,不让他们接近那些“不可思议”,自己倒是查得?很清楚嘛……瞧,这本笔记本里记录的,可比仅靠学生?们口口相传而留下来的传说要详细得?多。
甚至,这里面还记录了在这些“不可思议”中?死去学生?的名字,和他们的死亡日期。
而根据这些笔记本里记载的日期,祀绮衣惊讶地发现,最早出现的“不可思议”并不是她们一直以为的“忏悔的房间”,而是“红水井”。
只不过,在“忏悔的房间”的那一页上,每一个日期后,都有对应的学生?名字;但是“红水井”的第一个日期后,原本写着的名字却被涂掉了。
而“红水井”的第一个日期——“4月26日”,也被用力地圈了出来。
从透到?背面的墨水和戳破纸张的力度可以看出,闫老?师当时的心情一定不太平静。
就是不知道这和她当时在水井里看到?的记忆,有没有什?么?联系……
祀绮衣一边在心里感叹,一边继续往下翻页。
咦?等等……
祀绮衣用手指轻轻捻着这些已经发黄的纸张。
它们已经脆得?好似干枯的树叶,只要轻轻一折就会随着脉络碎成?好几瓣;写在上面的字,墨水也已经变色、晕开。
——这些字不是最近写的。
至少,不是近几年才写的。
祀绮衣快速往后翻了翻。
连笔迹都从前面的稚嫩,变成?了后面的成?熟。
她又从桌上拿了一张刚签好名的文件;从落款上的日期可以看出,这是最近才签的。她拿着文件上的签名,和笔记本上的最新一页的字迹比对了一下。
一模一样。
看来,闫老?师真的调查这些怪谈很久了。
“发现了什?么??”应十二走了过来。
他和励天风已经检查完了整间办公室的墙壁、地板还有天花板,确定了这里并没有什?么?暗道或者密室,就只有在窗户外,有一个小小的、用来放置空调外机的小平台。
但是两人去推窗的时候,窗户是从里面锁上的。
所以也排除了陶然从窗户离开的可能。
似乎还真的像是何?扬说的那样,对方是突然消失的。
祀绮衣把手里的东西展示给应十二看,“闫老?师的研究报告。”
应十二没有伸手接过笔记本,而是暗搓搓地凑到?了祀绮衣的身边,就着祀绮衣的手直接看了起来。
也准备走过去,却又刚好看到?了这一幕的励天风:“……”
得?,他又多余了呗。
既然“臭情侣”要开始贴贴了,励天风干脆打着“去外面望风”的借口去办公室外放风。
而办公桌前的那两人根本头也不抬。
“‘忏悔的房间’的第一个死者是在5月8日发现的,‘红水井’的却是4月……咦?”因为脖子伸久了有些累,正打算换个姿势的应十二脚才刚一动,脚尖似乎就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
应十二蹲下了身。
“怎么?了?”祀绮衣顺着他的动作也低下了头。
只见应十二从书桌下拖出了一个木盒子。
木盒子并不大,也就成?年男人两个手掌的大小;重量也很轻,在应十二把盒子搬起来放到?桌面上的过程中?,可以听?到?里面的东西碰撞木板发出的轻轻磕碰声。
盒子上还有一个四?位数的密码锁。
应十二拨弄着锁,“会不会是闫老?师的生?日?”
只不过才说完,应十二自己就摇着头否定了自己。
密码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更何?况,他们还没去档案室,手上也没有闫老?师的资料。
应十二环顾着办公室,嘴里喃喃,“有没有别的重要的数字……”一般来说,副本的密码提示就会在当前的环境中?。
正在一旁思考着、要不要干脆□□的祀绮衣听?到?了这话,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要不要试一试0426?”
那个在笔记本上、被闫老?师狠狠圈出来的日子。
应十二也一脸恍然大悟。他快速地将锁上的数字拨到?了“0426”,然后伸手一拽。
锁纹丝不动。
密码错误。
应十二低头看祀绮衣。
祀绮衣想了想,“那不然……试试0508?”第一个确定名字的学生?死亡的日期。
片刻后,应十二摇了摇头。
祀绮衣摸着下巴。
那密码会是什?么?呢?
她再一次拿起了那本笔记本。这一次,她打算一页一页非常仔细地翻。
而就在笔记本的扉页右下角,祀绮衣发现了一个日期。
4月4日。
可能是这本笔记本开始使用的日期吧……
不过祀绮衣还是随口报给了应十二,“试试0404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直接翻到?了下一页。
完全没报希望。
“咔哒。”
锁开了。
说密码的和开锁的两人都愣了。
“还真的开了?”祀绮衣看了看手上的笔记本,又看了看打开的锁,自己都一脸的不可思议。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这个写在扉页的日期具体代表了什?么?日子。
应十二把锁拿了下来,打开了木盒。
盒子里空空荡荡的,只倒扣着一个木质的相框。
之前他们听?到?,就是这个相框撞击木板发出的声音。
祀绮衣伸出手,正准备将相框拿出来看,“闫老?师!”
一句抑扬顿挫、字正腔圆的打招呼声突然在门外响起。
“您终于回来了!”
看样子,是办公室的主人回来了。
祀绮衣立刻把相片扣了回去,开始在办公桌上把笔记本和文件的位置复原;应十二也手脚麻利地重新锁上了盒子,还把锁上的数字还原成?了一开始的状态。
闫老?师阴沉的声音响起,还带着十分明?显的不欢迎,“你在这里做什?么??”
励天风完全没在意闫老?师难看的脸色,“我这不是有事?找您吗?”
他做了个敲门的动作,“但是我敲门后发现您不在办公室内,我又不能未经您的允许就进入您的办公室里,所以我就在外面等您~”
房间里,应十二已经把木盒子重新放回了办公桌下的原处。祀绮衣则推开了窗户,正对着应十二招手,“快来。”
应十二立刻走了过去。
好在屋外的对话还在继续,给了两人一些翻窗户的时间。
“你找我什?么?事??”闫老?师的语气中?满是怀疑和不信任。
“是这样的,闫老?师。”
励天风飞快地朝着房门的方向一眼?,然后瞬间收回了目光,换上了担忧的表情,“刚才我们发现,又有一个实?习老?师失踪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焦急,“这一次,您可一定要帮帮我们了,闫老?师!”
“我帮不了。”闫老?师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一只手放在了门上,“我已经警告过你们很多遍了,是你们自己不听?劝。”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而屋内,应十二才刚在小平台上站稳。
这个平台实?在太小,在加上有些突出的窗台,实?在很考验人的平衡能力。
应十二摇摇晃晃地站好,朝着祀绮衣伸出了手。
“来……”
励天风从被推开的门缝里,瞥见了祀绮衣还扒拉在窗台上的背影,“嗖”地一下抓住了闫老?师继续推门的手,“闫老?师!”
他猛地拔高了嗓音,“您可不能放任不管啊!毕竟……毕竟……”励天风绞尽了脑汁,终于想出来一个借口,“毕竟我们也算是您的学生?啊!”
他死死地抓着闫老?师的胳膊,“万一他们真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可就真的来不及了啊!”
“来不及”三个字被他加了强烈的重音。
里面的两人这一次,似乎终于捕捉到?了他要传达的信息。
励天风用余光瞥见了,门缝里的祀绮衣“咻”地一下,就被应十二拉到?了怀里。
在闫老?师甩开他的手、推开门的那一刹那,祀绮衣眼?疾手快地带上了窗户,然后“嗖”地一下消失在了窗户外。
——两人加一空调外机,整整齐齐地排排蹲在小平台上。
也多亏行政楼位置偏僻,再加上周围还有一些高大树木的树枝能够阻挡人的视线,才没有人发现两人的奇葩行为。
励天风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松了一口气。
不枉他在外面激情澎拜地演了这么?久。
只不过,他的这口气还没吐完,办公室的门就“砰”地在他的面前关上了。
励天风摸了摸自己差点被门砸到?的鼻子,又在门外装模作样地喊了几声“闫老?师”,等做足了戏码后,才在摇头晃脑地在心里哼着歌、溜溜达达地离开了。
闫老?师走进了房间里。
她总觉得?房间里有些不对劲。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突然扑到?了办公桌前。
桌上凌乱的文件被她无情地毫不犹豫地扫到?了地面上,露出了放在最下面的笔记本。
闫老?师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她捧着本子坐到?了椅子上,动作轻柔地抚过本子的封面。
在窗外悄悄支棱了个脑袋的祀绮衣见状感慨。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闫老?师的脸上,流露出这么?温柔的表情呢。
毕竟从她见到?闫老?师的第一面起,对方就一直绷着一张脸。
摸完了本子,闫老?师又弯下腰,从办公桌下拖出了那个木盒子。
已经把手放在空调外机上的祀绮衣立刻又蹲了回去。
刚才都没来得?及看,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她不想错过。
闫老?师从里面拿出了相框。
只可惜从祀绮衣的角度,她只在对方翻开相片拿起来的一瞬间,扫到?了一眼?照片里的内容。
照片里有许多人。
并且根据照片里人物的排列方式以及照片的布局,这似乎是一张——
班级合照?
闫老?师同样用温柔的表情,十分珍惜地抚摸着照片,嘴里还喃喃着什?么?。
只不过对方的声音不大,再加上窗户的阻挡,祀绮衣只勉强听?到?了“很快”、“再等一等”这些词语。
之后闫老?师就收好了照片,重新开始工作。
眼?看着没有了线索,祀绮衣和应十二对视了一眼?,两人十分默契地开始配合着往下爬。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慢?”
两人的脚才刚落地,励天风的抱怨就传了过来。
他已经在树底下靠着等了许久。
“所以,你们在楼上发现了什?么??”
应十二把事?情复述了一遍。
励天风一拍大腿,“我就知道,这个老?师不让我们调查肯定有猫腻!”
“我看啊,搞不好这些怪谈就是这个闫老?师搞出来的,所以她才会如此?抗拒我们去调查。”
“而那些失踪的人,可能就是发现了她的秘密,然后就被……”励天风伸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嗯?祀绮衣抬眼?。
那些“不可思议”是闫老?师搞出来的?
这么?说的话,也不是没有根据。
毕竟那本笔记本里记录的信息实?在太过详细。
上面甚至还详细地绘制出了每一个在“忏悔的房间”里死去的同学死亡时的动作和神态。
比起调查资料,它实?际更像是——
一本计划。
“你之前是不是说过……”祀绮衣突然开口,“这个学校里所有的怪异之事?,都是在一个学生?跳楼后才开始发生?的?”
励天风点了点头。
跳楼的学生?、班级的合照、闫老?师抚摸照片时温柔的神色、笔记本上详细的计划……
祀绮衣眯起了眼?睛。
……这个闫老?师,是在复仇吗?
比如,当年稚嫩的老?师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于是设计了这一系列的复仇计划,为自己的学生?讨回公道;并且,为了防止这些事?查到?她的头上,她还设计了各种“不可思议”的传说,就是为了混淆视线。
“走!我们去档案室!”
祀绮衣率先走在了前面。
是真是假,等找到?闫老?师的个人档案就知道了。
三人很殪崋快就找到?了图书馆。
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露出了里面空空荡荡的大堂。
图书馆里空无一人,没有学生?,也没有图书馆管理员。
关于档案室的位置,三人只能自己寻找。
脚步声开始在寂静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片刻之后,“找到?了!”
在大厅的最角落里,三人找到?了门上满是蜘蛛网的档案室。
祀绮衣试探着推了推。
门并没有锁。
灰尘纷纷扬扬飘起,三人推开了房门。
一排排的书架整整齐齐地立在漆黑的档案室里。书架很高,似乎已经顶到?了天花板;每一个书架上都塞满了档案袋。
档案室里的灯已经坏了;再加上似乎是为了能够更好地保护档案,档案室里原本是窗户的位置现在已经被人用砖块砌死了,甚至上面还封了铁条。
而就在三人研究书架的时候,“咔哒”,房门轻轻地自动关上了。
“哦豁。”励天风离房门的位置最近,他上前拉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兴味的笑容,“被锁住了。”
他们最后的一点光线来源也没了。
“用这个吧……”
应十二掏出了三个手电筒,分给另外两人。
三道白色的光线在漆黑的档案室里亮起,两道落在了书架上,一道落在了墙面上。
正面对着墙的励天风突然蹦了起来,“吓老?子一跳。”
只见墙面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各个班级的合照,贴满了整整一面墙;无数的惨白人脸在白色的手电光下一瞬间对准了励天风。
尤其是照片上还有反光的塑封,在移动的光线下,那些人脸就像是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原来只是照片啊。
在发现虚惊一场后,励天风走到?了照片墙前,看了两眼?后,“这些照片都差不多啊……”他扭头问其他两人,“你们能够分辨出闫老?师盒子里装的合照是上面的哪一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