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竹皱眉：“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
系统答道：“收回并销毁他身上的违规系统，然后对他除以死刑。”
闻竹知道系统的死刑是什么样的，和安乐死也差不了多少，闻言更加不满，提议：“不如这样，违规系统你们收回，把人留给我，如何？”
系统一听就知道她想做什么，沉默了片刻，同意了：“可以，但是你处理结束后，我必须得把结果上报。他的下场必须得是死。”
闻竹听了这话，心情才好转了一点，这才想起一个致命的问题：“他的系统也是你们生产的吗？”
系统就跟受了侮辱似的，几乎要跳起来反驳，声音更大了：“当然不是了！有能力生产系统，并且投入使用的并不是只有我们一家。而且也有些不法分子会回收废旧系，然后改造投放，达成自己邪恶的目的。这个人跟我们可完全没有关系啊！你也明白，我们进入这种世界图的是共谋发展，不可能支持个人的剥削和毫无贡献的行为。这样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如果它只谈理念，闻竹心里或许还会有怀疑，但一说到利益闻竹就理解了，觉得系统这边确实干不出来这种事。她不走心地安抚几句：“你说的对，你们确实没有这么low，是我想的太多了。”
系统这才哼了一声，没说什么。闻竹获得了确切的消息，安抚姜蘅：“你放心，我不怕他。我看今天就是个好日子，等把你们送上公交车，我就会了结了他。”
这话说的非常霸气，但也非常肯定。姜蘅无法怀疑，一把抓住闻竹的手：“我也去！”
她的眼神里爆发出万分的亢奋，一瞬间看上去精气神都好了很多。
闻竹犹豫：“你的身体不好，需要及时处理伤口，然后好好休息。”
姜蘅摇头：“我现在感觉很好。我一定要一起去，赵永身上有很多古怪的地方，你带我去，我能帮上忙的。天国的防卫和巡逻，还有厉害的异能者的弱点，我全都知道！”
不止她，一听到闻竹要去摧毁天国，在场的女人们就没有一个不想共襄盛举的。只是她们也知道自己的战斗力不想拖后腿，于是只推出十几个身体较为强健，而且能帮得上忙的同伴，想要一起参与。闻竹并不需要人帮忙，也不怕护不住她们，看到大家这么坚持当然就同意了。
她先让所有人都上了车，再把大部分人送到公交车站，看着他们上了公交车，一趟趟离开。最后才带着姜蘅和十几个还有战斗力的女性。一起前往名为“天国”的人间地狱。
路上，姜蘅开始给闻竹讲述自己这些年在天国的遭遇，以及进入其中的始末。
她说自己有一个朋友，是天国皇帝赵永原先的女朋友，大学毕业后，两人因为种种原因而分手。作为朋友，姜蘅当然是支持女方的。但那个时候赵永勉强还可以说是一个人模人样的男的。分手后也并未多做纠缠。
末世到来后，姜蘅原本在外地。但他挂心，自己在这边儿的家人朋友，仗着异能强横。千里迢迢回来，找到了几个朋友。却听人说赵永把自己的前女友抓走了。如今的赵永已经是一个弱大基地的领导。作为朋友的他们，即使是想要搭救，也觉得无能为力。
姜蘅低估了赵永的野心勃勃，主动来到天国，想要和赵永谈判。那是两年前，赵永的外挂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大，所以他对姜蘅说，只要你能为我所用，我就可以放过你的朋友。姜蘅其实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她的朋友也一力邀请他留下来，并且说自己已经和赵永复合了，觉得在这里生活很好。
当时这东西装的人模狗样的，姜蘅以为他真的是想要团结大家安身立命。没想到自从答应留下后，姜蘅就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恐怖故事一样。所有人表面上看来没有任何异样，但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血肉在蠕动，大家都露出了他们可怕的面目。
姜蘅发现，赵永带回了以前大学校花和她的男朋友。没过多久，校花的男朋友就因为意外而死亡，姜蘅亲眼看到赵永从校花的房间里出来。她感觉不对，找到自己的朋友询问情况，朋友却似乎变了个人一样，告诉姜蘅现在已经是末世了，她管不了赵永，也没法管，希望姜蘅不要插手。
“男人嘛，有本事的三妻四妾，有很多个女人很正常的。我没有异能，我配不上他。你别管了。”
姜蘅毕竟也是个成年人了，她知道什么叫边界感，即使这件事情触犯到了姜蘅的底线，但是当朋友表示自己知情并且并不反对的时候，姜蘅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只是感觉一切都很荒诞，很恶心，于是姜蘅想要离开。
更恶心的事情发生了，她不知道赵永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赵永控制了她的身体和自由，让她在没有得到赵永命令的情况下，无法离开天国一步。而且，赵永也进了她的房间。
此后不到半年，姜蘅感觉到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控制力越来越强，赵永的女人也越来越多，她们有的是自愿的，有的是被迫的，但都和她一样，无法反抗。
没多久，赵永建立了后宫和失乐园，把她们按照三六九等关了起来。
校花大概是赵永这辈子最求而不得的女人，所以他将对方立为皇后。表面上看似多看重她，喜欢她，实际上校花也是一个可怜人，赵永得到了就不珍惜，只是为了圆自己的梦，显得自己好像长情深情，实际上根本不关心她，把她变成靶子，给那些争宠的女人打。姜蘅则因为实力强又被控制得最厉害，“破格封为皇贵妃”。
姜蘅感觉很恶心，她摸索着，在规则之内试图反抗，因此发现了赵永除了异能之外，还有别的金手指，而这个金手指某种程度上是违背客观规律的。比如赵永给不少女人都洗了脑，不管原来是什么性格，什么样的人，一旦被他俘获，就会变成毫无自我，千篇一律的恋爱脑，安于小妾的位置，被他百般玩弄，绝不反抗，只会仇恨，伤害别的女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姜蘅一直是清醒的，清醒的过着这种痛苦的日子。她不敢再相信任何人，小心翼翼的考察了几个信得过的同伴，就开始了自己的逃亡计划。然而计划失败了，她被出卖了，她被赵永抓了回去。
姜蘅试图刺杀赵永，同样失败了。
赵永说是故意不给她洗脑的，因为对于她这种倔强看不起自己的女人，就要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却被迫做出讨好自己的行为，他认为这是给江衡的惩罚。但姜蘅不是抬举，竟然还敢背叛他，他要让姜蘅尝到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痛苦。
他把姜蘅扔进了失乐园，直白的说，就是妓/院。
在天国，没有职业女性，和家庭妇女，以及自由的女人，有的只有奴隶，和男人的所有物。因为赵永的金手指和他本人的理解，似乎天国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姜蘅冷笑：“他让所有人都来折磨我，让所有我想要保护和挽救的女人挨个用烙铁烙我的肉，让我当免费酬宾的一块肉，打断我的腿，不给我饭吃，还弄瞎了我的一只眼睛……他觉得我冥顽不灵，难以理解，他觉得这样就能打垮我，我做什么事，他都觉得我是疯了，疯子就不可怕了。我掐死了自己生下来的孩子，他觉得不是自己的，只会跟别人说，我是真的疯了。哪有女人不爱孩子的？可是我还活着，失乐园的女人，后宫的女人，都还活着。他以为自己让我们变成了一块一块孤岛，变成了自己的敌人，其实……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总有送他去死的那天！”
闻竹扭头看了他一眼：“死？死便宜他了。你放心吧，只有活着，才能长长久久地受罪。”
她在心里问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联通一下其他世界里有需求的……生物，让他承受一下姜蘅遭受的这些痛苦的？”
系统：“……有很多哥布林有需求，他们都脏脏臭臭的还很坏，但是给钱，你看可以吗？”
◎脑花爆满山◎
有系统的帮助, 赵永的天国还算是防守严密的，在本地更是一大势力。这里的女性异能者多数都是赵永的后宫，被洗脑后只会遵循指令。至于她们心里是否清醒, 做出这种行动, 那就不得而知了。
姜蘅恨得咬牙切齿，行动上却很冷静：“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决不能功亏一篑。闻老板, 赵永平时都待在他自己的宫殿里, 那里的防卫最严密……我担心的是，他不仅负隅顽抗，还会拿其他女人做人质，要挟我们停手。”
闻竹已经看见了山脚下巡逻的岗哨人影，闻言只是笑笑：“你放心, 不会的。”
说着，她加大油门，皮卡向着已经发现了这边动静的岗哨冲了过去，一个神龙摆尾, 再一个雪地漂移，两个岗哨就被噗嗤噗嗤碾了两遍。闻竹吩咐后面的人：“下去补刀, 把脑袋切下来放好。”
这些女人都是杀过人的, 但切脑袋这种事还没干过，在紧张中还有一些诡异的兴奋，, 下车后浪费了一点儿时间才成功的完成了任务, 然后把人头放在了一起。
闻竹想了一下, 把头伸出去说：“要不然带上来算了, 等会儿找不到怎么办？这人头还有用呢。”
姜蘅越来越觉得那只药剂的厉害, 她之前连动一下都做不到，现在却能轻松地坐起来，而且身上的腐肉脱落，新生的肉鲜红蠕动，却一点不觉得疼。这种离奇的事情并没有让他觉得害怕，心情反而越来越放松，笑着问闻竹：“有什么用？”
闻竹看着那两个女人滚了两个雪球把人头放里面当做地标，也觉得满意，等她们上车后才缩回脑袋，回答姜蘅：“用石灰腌了吊起来，当装饰，比彩灯串好看。”
“……”姜蘅一时无语。
不过这些在天国抛头露面的男人，就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姜蘅只是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复古，但很同意闻竹的审美：“也好。不过这么简单的死了，真是便宜他们。”
闻竹有点无聊，打了个哈欠：“事急从权嘛，要动手有的是机会。”
说话间，她已经开车上山。那两个岗哨只是最外围巡逻望风的，一般情况下没什么事好做，所以也最轻松懈怠，最容易处理。越往上巡逻的人越多，安保措施也就越齐全，光围墙的闸门就有三道，每一道都不容易过。
姜蘅是这么说的。她虽然被仇恨日夜啃啮，但正是为了复仇，不会轻视敌人的力量，忍不住担心：“我知道的情况已经是半年以前的版本，赵永有金手指在身，也很爱惜性命，现在应该更难上去才对。”
她不是怀疑闻竹，只是盼着这一天太久，不能承受任何失败的可能。
闻竹在路上已经给他们提供了一些食物和水，姜蘅之前因为身体的疼痛，实在吃不下去，长期的折磨，和食不果腹导致她的消化功能也变得很差，全靠异能和意志力撑着，她才能活到现在。但这会儿药剂的功效发挥迅速，姜蘅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精神健旺，久违的饥饿感几乎把她冲晕过去，于是连吃带喝，拼命补充能量。
她没问闻竹哪里来的这种药剂，更没问是什么药。
吃包子喝热粥的中途，姜蘅一抬眼，就看到皮卡速度不减地冲向了惊慌失措抬起两挺重/机/枪和两把步/枪的下一个岗哨小组。她正要出声示警，却感觉到头顶沉重的一声，接着便是绞盘的声音。
然后是哒哒哒哒哒令人热血上涌的声响，看到头顶位置挥洒出的旋转着的火花与弹/壳，还有被打成筛子来不及呼救和上报就倒在血泊里的死人，姜蘅才意识到皮卡驾驶室顶上有加特林。
她眼里迸发出可怕的光亮，几乎把手里的包子捏烂了，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这、这真的是……太好了！！！”
世界上没有人会不爱能够保护自己还如此酷炫的重武器！
“赵永仗着有系统，上下全副武装，别人都不能拿他怎么办，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的军/火大王，周边所有的基地，将来全世界的基地都得仰他鼻息。哼，谁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有金手指，也不意味着是最厉害的！”姜蘅捏着扁扁的包子，信心百倍增加。
闻竹轻声笑了：“这算什么？这还不是最厉害的。你赶紧吃，坐稳了，接下来还有好看的呢。”
处理掉三四个巡逻的岗哨小组之后，他们终于看见了第一道闸门和城墙。赵永是个惜命的人，而且对自己所拥有的物资有多大诱惑一清二楚，也非常看重安保，他自己把这些城墙叫长城，不仅是钢筋水泥的建筑，还配备了无数监控系统，画面直通到他的大脑，只是平时都由系统管理。
正因如此，等闲对天国发起的攻击往往通过第一道，第二道闸门就后继无力，会被彻底打败。还没有人能够直接突入第三道闸门，更别说冲到赵勇的宫殿活捉他。姜蘅曾经也是赵永得力干将，而且比起那些男人来，其实赵永更信任这些被他洗了脑或者控制了行为，成为了自己女人的女人。
作为曾经一无是处的屌丝，赵永非常清楚什么叫做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他对于自己手下的男人往往是又拉又打，用尽权术，嘴上说的再好听，心里也不会真的全盘信任。那些男人对他也是同样。
不知道他是相信自己的那玩意儿等于忠心符，还是觉得女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一旦被他那玩意儿污染后，就会自动获得妇德。
还是姜蘅试图逃跑之后，赵勇才开始一视同仁，对女人也多了一重戒心，现在估计他是谁都不相信了。
据姜蘅判断，在外面巡游的岗人数应该在三百左右，比他试图逃跑之前多了三分之一。但天国占地面积很大。这些人放出来之后，按照固定的规律巡逻，从单一路线高速突进的话，碰到的人其实不会很多。
闸门边的守卫也多了三分之一。
姜蘅心生期待，咽下最后一口红豆糯米粥，抓住车门上方的把手，等着闻竹冲过去。皮卡本身重量很大，现在闸门是开放状态，本身就为了方便内部车辆通行有车道，对准了应该能直接开过去。
然而闻竹总是能给他惊喜，瞬息之间也不知道闻竹按了哪个按钮，皮卡发生了外观上的惊人变化。车头出现了数根错落的锋利撞角，寒光闪闪，倒刺密布，长长的伸出去，或左或右或上或下地展现着能挑起一个人把他开膛破肚的弧度。
车体四面更是出现了变形，围绕着篷布增加了钢铁构造和玻璃瞭望窗，弹射出排列整齐的几十根炝管。枪林弹雨，喷泄而出。
姜蘅的耳边一时如同除夕夜放鞭炮一样，一阵连绵的爆豆声，接着还有车体两侧传来的咻咻声，远去后，变成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围墙，塌了。
闻竹神情淡定，甚至有点无聊，开着车从废墟上碾了过去：“不好意思，应该又都死了。咱们赶时间，人头也不能割了。算了……都烤熟了，就不要了吧？”
姜蘅沉默良久，觉得自己也是无话可说：“嗯。”
她，觉得，爽爆了！
但是为了防止闻竹一个人把敌人全部解决，自己什么体验感都没有，姜蘅还是忍不住说：“等会儿进去之后，能不能，给我个机会？闻老板辛苦，但是也不能让您一个人辛苦。”
她的异能被赵永不知道怎么压制了，也可能是长时间徘徊在濒死状态，没有多余的能量，现在是不能用的状态。
闻竹想了想，递给她一个只有一个红色按钮的黑色遥控器：“拿好。”
这是什么，姜蘅没问，闻竹也没说。
直到皮卡一路风驰电掣，无比顺当的像个长满了热武器做的尖刺的刺猬一样，冲进赵永的客厅，姜蘅也没看到闻竹到底是怎么动作的，赵永忽然就白眼一翻，软倒在地，失去了意识，被闻竹五花大绑了起来。
接着，就是闻竹一挥手，一大片好像蚊子一样的东西，忽然在空中呼啦啦散开，然后消失在了匆匆赶来勤王救驾的所有人身上。
闻竹对姜蘅说：“你现在可以动手了，按一下就死一个人，想让谁死你就看谁，然后按遥控器。”
姜蘅试了一下，噗嗤一声，脑花和血浆爆开，喷溅在前后左右人的脸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听见了惊恐的疯狂尖叫声，忽然狂笑起来，一连又按了十几下。
“好了，”闻竹按住了狂笑后被呛得咳嗽不止的姜蘅，帮她顺了顺气，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个轮椅来，让她坐下了：“等会儿再按，先把该做的事做了。这里你最熟悉，接下来控制住所有男人，还要处理那些女人呢。都死了，谁干活？”
于是闻竹指挥着这些男人召唤自己的下属过来，在路上就给他们都贴上了微型炸/弹。进来之后，又让领导层指挥着小兵互相把自己人五花大绑起来。
期间，姜蘅免不了辛苦一些，又噗嗤噗嗤爆了几十个头，才控制住了局面，除了在后宫和失乐园外围巡逻守卫的卫兵，所有人都被五花大绑，然后赶进了闻竹变出来的大笼子里。
闻竹把笼门一锁，钥匙一收，赵永抓着头发拎起来，就让姜蘅带路去后宫和失乐园。
作者有话说：
闻竹打架，主要突出一个碾压局。
◎不人不鬼◎
赵永的外形不差, 系统说他是吃了假冒伪劣系统出品的美颜丹和健身丸，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六, 肌肉量很可观。闻竹抓着他的头发把这一百六十斤肉在地上拖着走。裹着新棉衣和羽绒服的女人们主动地上来帮姜蘅推轮椅, 默默看着赵永在地上没一会就血肉模糊，眼里只有快意。
赵永为了方便也为了安全, 住得最靠近后宫和失乐园, 两个地方又只隔着一堵墙, 他们很快就到了。
门前的守卫早都被微型炸/弹给俯身了，姜蘅砰砰砰爆了几个头，他们全都惊慌失措想跑。闻竹一挥手，对系统下令：“捆起来！”
系统嗤嗤地派出蜘蛛机器人，到了每个人身边就吐出一张蛛网, 把人捆了起来。每张蛛网上都有一根很长的绳索，把人拖回闻竹的面前。闻竹又命令十几个女人：“吊起来，栓好，等会儿再处置。”
后宫的门是整个建筑最重工的部分, 闻竹看了一眼，也不考虑破译, 或者弄懂复杂的结构, 直接埋了炸/药轰开。一声巨响，大门就塌了，烟尘四起。
赵永垂死病中惊坐起, 龇牙咧嘴地大喊：“怎么了？怎么了？这么大动静, 你们都是死人……”
闻竹面无表情, 抓着他的头发往旁边的树上狠磕了一下：“闭嘴！”
赵永虽然经过系统的些许改造, 但他的称王称霸之路这会儿也只是个开端, 肉身得到的强化不足，这一下顿时天昏地暗，脑子里一阵又酸又辣的痛，不仅额头出了血，两行鼻血也流了下来，一下就把嘴巴糊住了。
闻竹见他不出声了，也不管人是不是疼的，拖着他就往里面走。路过废墟的时候，赵永被卡着拖不动，她就加把劲一扥，差点把赵永的头皮揪下来，才把他整个人带过去。姜蘅就舒服很多，有人抱着她，有人扛着轮椅，轻易就从废墟上过去了。
里面，一群女人也挤挤挨挨地聚在了一起，不过很明显，她们分成了两个阵营。
“后宫”和失乐园是一样的结构，环形建筑，回廊相接，但分成不同的规格。比如一梯三户，一梯两户，一梯一户，还有大平层。根据身份等级的不同，女人们住在不一样的地方。不过，她们穿衣的风格倒是都差不多，都衣裳单薄，剪裁贴身，即使是冬天，脚踝，手臂甚至帽子上点缀着成片的皮草，胸腰腿等关键部位也只有薄薄的布料勾勒曲线。
而且每个人都有精心设计的美妆风格。
据姜蘅说，这些女人的打扮方式都是赵永要求的，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力，也不能不做。除了所谓的妃嫔外，这里还有年纪大小不一的宫女。凡是长得好看一点的，赵永基本都摸上手了。
在他看来，这不是自己的妻妾，而是自己的资产，都是自己的，怎么用还不是随便吗？
姜蘅看向人群中间，上身粉色掐腰泡泡袖荷叶边雪纺衫，下身粉白色条纹牛仔裙，脸上还涂着亮晶晶粉色眼影，被簇拥在中心的那个女人：“我回来了，你还想走吗？”
林若语看向地上的赵永，忽然冲过来，一把抢回了赵永：“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闻竹挑挑眉，环视了一圈，掏出酒精棉片撕开包装给自己擦手，边擦边说：“想走的站到我这边，不想走的请便。”
敌我分明后就把你们都杀了。
别以为她就不杀女人。
姜蘅看着林若语和赵永相依为命的样子，放弃了她，看向一个蓝色系的女孩：“唐雨柔，你还认识我吗？你跟我走吧，我就是为了你才回来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真的不是她不到黄河心不死，而是她认识的朋友唐雨柔，根本就不是一个恋爱脑！末世释放了赵永心里的恶，但当初两人谈恋爱的时候都还在大学，赵永确实是一个人模狗样的人。毕业后，唐雨柔发现好几年的男朋友跟变了个人似的，纠结痛苦了几个月，过程姜蘅全都知道！
分手很利索也很干净，还是末世后姜蘅回来，才听说唐雨柔被抓走。等到她找过来，再见到唐雨柔，对方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嘴一张就是女德发言。但是姜蘅知道，唐雨柔也是被控制了，被洗脑了！
姜蘅最恨赵永的不是他钻进自己的房间，侵犯自己的身体——男人强化女人贞操的神圣性，图的是自己方便，让男人为所欲为！可是都到末世了，一身皮肉值得什么？大不了当做被狗咬了，把狗牙敲掉，把狗嘴撕烂，把他剁成肉酱！就没有过不去的事！
赵永更恶心人的是控制别人的身体，把别人当他的擦脚布！这是剁成肉酱都解不了恨的事，姜蘅看到唐雨柔，眼睛都红了，一路上她的情绪都很平稳，自己要死了也能不在意，这会儿看到唐雨柔看自己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姜蘅是真的要疯了。
这就是她的心理阴影啊。
赵永见到这一幕，心里有了底，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林若语，抹了把鼻血，洋洋得意：“姜蘅，没想到你还能闹出事来，不过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雨柔就会替我杀了你？雨柔可是失宠很久了哦。”
他现在其实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受伤不轻。刚才闻竹开着皮卡一路速通，速度快到赵永只接到两三个示警信息，他的系统好像信号不好似的一直在电流声中说话，搞得他什么都听不清。
现在赵永还是低估了情况的严重性，只以为姜蘅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要搞事。
但那又怎么样？他手里有唐雨柔，这就是姜蘅的命根子！女人，啧，女人就是婆婆妈妈，儿女情长，正好，他就教姜蘅个乖！
见姜蘅一脸要吃人的样子，却碍于唐雨柔不敢行动，赵永也不管闻竹是什么来头，甚至还想着事后把她也收入后宫。这么年轻漂亮身材有料的女人，如今可是不多见了！赵永以前最喜欢柔弱娇嫩的女孩子，现在则为了证明自己的男儿气概，非要征服这种看着就不好搞的女人。
即使在姜蘅身上他已经翻车好几次，他也觉得迎难而上才是自己的勇气所在。
当即，赵永命令唐雨柔：“雨柔，去，砍掉姜蘅的腿！我让她再跑，还真当我是泥捏的？”
他是真没把眼前十几个女人放在眼里，当然，他也不是全无倚仗的，这会儿正在沟通系统，让系统帮忙脑控这些人呢。闻竹可以留着，让她在绝望和清醒中失去贞洁，再也抬不起头来，只能当自己的女人！
可惜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他和系统的链接总是断断续续的，赵永不耐烦，心里还有些不安，不停呼叫：“系统！系统，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闻竹也在脑子里联系自己的系统，顺便一拳打飞了听话地走过来，双手变成大砍刀的唐雨柔。
“好了吗？”
系统的声音很鲜活：“好了好了！已经抓住了！那赵永就交给你了哦！这个系统我们这边会立刻销毁！”
闻竹微微一笑，与此同时，飞出去的唐雨柔发出一声惨叫，漫天喷血地掉在了地上。
姜蘅攥紧了轮椅扶手，一句话都没说。她很关心唐雨柔，也很担心她，可是……可是如果真的没有办法，她宁愿唐雨柔死，而不是生不如死！
她是来救唐雨柔的，可要是唐雨柔无可救药，姜蘅也不会自寻死路，不停地为了她退让，更不可能让闻竹为了自己的这点优柔寡断退让。她干脆扭过头去，不再看唐雨柔。
闻竹活动了一下手脚，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痛苦蜷曲的唐雨柔：“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然后她看向其他女人：“再说一遍，想走的到我这边，不想走的随便。”
我们挺好的。赵永忽然抱着脑袋大喊大叫起来，一副癫狂模样：“系统，系统你说话啊！刚才那是什么动静？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啊啊啊啊啊！”
大概从来没想过金手指有失灵的一天，赵永的表现非常不堪入目，姜蘅却是双眼一亮，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雨柔，雨柔？你感觉怎么样？”
唐雨柔捂着胸口，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但姜蘅感觉得到，院子里这些女人的神色和肢体语言都有了不同的改变，就像是拙劣的蜡像拥有了生命，恐惧，迷茫，痛苦，种种表情一一出现。
慢镜头一般的十几秒过后，这些女人们哭喊着跑到了闻竹这边，恨不得个个都挤在她的影子里：“救命啊，有鬼！他不是人，他是鬼！”
一片鬼哭狼嚎声里，唐雨柔也爬了起来，她慢慢眨了眨眼睛，看向姜蘅，欲言又止，情绪看上去倒还算平静。姜蘅觉得不好，爆发出一股力量从轮椅上站了起来：“雨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