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傅正看着那一只只活蹦乱跳的灵兽,闻言道:「无妨,子母铃,等那只出现后,另一只就会有反应的。」
白小蕊点了点头,能找回来就行。
那边,尚溪玉急着:「师兄,真让他们走?那师尊那边怎么交代?」
她没想到,一个小怪物居然还有人护着。
方天华紧抿着唇,一路来到赵沉闭关的洞府门前。
「师尊,木源即将被上清宗跟泽和仙尊带走,我们拦不住了。」
还在白袍人那边的赵沉听到了来自他闭关洞府前的声音,转身对着白袍人道:「木源出了点问题,我回去解决下。」
说完,他又走到了传送阵上,回去了。
白袍人眼底闪过丝嘲讽,这点小事,他居然也办不好?
赵沉回到洞府,打开门,他看着自家两弟子,单手背后,问道:「怎么回事?」
方天华把来龙去脉说了个干净,赵沉听完,眉头皱起,眼底一片冷意:「倒是没想到,姜盛的女儿如今胆子大的很?」
「师尊,现在怎么办?」尚溪玉不太甘心,分明只是个怪物罢了。
赵沉走出洞府,冷漠道:「提前取出木源。」
他话音刚落,手中就出现一灵器。
尚溪玉认出来,这是万象棋。
人总会在某一天,对曾经某个时刻做的决定是不是正确产生怀疑。
万象棋就能根据人的记忆,让人梦中回到曾经做决定的时刻,然后根据新的选择,走出截然不同的路来。
通常是用来给一些陷入瓶颈的弟子突破用的。
「师尊,这个能取木源?」尚溪玉不解的问道。
赵沉:「对普通的修士来说,万象棋就是用来体验另一种选择用的,但她是天才地宝所制,从她被赋予灵智开始,她就活在开元宗,她从来就没有其它的选择,她只会重新经历一遍曾经经历过的。」
「只要她承受不住,不想再活下来,木源就可取出。」
赵沉用灵气催动,顷刻间,光芒笼罩住了整个开元宗,不久上方出现一盘巨大的棋盘。
姜珺几人刚清点完灵兽,准备赶紧走。
突然的,苏傅牵上了她的手,姜珺愣了下,脸皮那么薄的苏傅居然会大庭广众下牵她手?
老魏咳了下,眼神瞄向他们身后,姜珺有种古怪的预感。
她转头,只见李越站在小道上,视线正落在她跟苏傅交握的手上。
姜珺:「!!!」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看向满地的灵兽,想起来了,这帮是被人给吓过来的。
她又看向李越,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眼神不对劲。
姜珺想了想那本书,李越现在这是没有她缠着,所以还没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是姜琦?
姜珺不打算理他。
李越盯着他们,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倒了下去,姜珺愣了下。
此刻,空中一张棋局布开,几人刚抬头,眼前就黑了下去,纷纷倒在了地上。
不久,方天华带着赵沉从璃月宫一行人旁边走过来。
赵沉视线扫过地上一群人,万象棋,上古的灵器,再强的修为也得进去走一遭。
他视线最终落在了白小蕊身上,看着面前陌生的脸,眼底带着丝冷漠。
她要是还是朱沅那张脸,他或许还会犹豫。
但她却自作聪明的换了一张。
他一灵力注入,勾起白小蕊脑中最害怕的记忆。
白小蕊两手紧紧的抱着灵兽,似乎在挣扎着什么,最终彻底的入局。
赵沉抱起白小蕊就走,余光又落在了苏傅身上,微愣,这一个的容颜比起他们抓到的那个银笙族女子一点也不差?
「长明仙宗?」赵沉看着苏傅身上的宗徽道。
方天华略微担心道:「这个是如今仙盟仙尊,把他拉进万象棋,会不会得罪仙盟?」
赵沉抱着白小蕊就走,当年的羲和他都没放在眼里,何况是羲和的后辈。
「走吧。」
方天华跟尚溪玉跟了上去。
地上,苏傅双眸紧闭,握着姜珺的手逐渐缩紧。
阴暗的地牢里布满着各种阵法,少年浑身是伤,一华服男子眸中带着狠意走了进来,一把掐住他脖子。
「不过是一供人取乐的东西,我妹妹看得上你,是你的福分。你敢伤她脸?」
男子一把将少年苏傅扔向了墙边,苏傅挣扎着爬了起来。
男子蔑视着地上的人:「你族人都不要你了,你还在死撑着个什么?」
「不过是被抛下的丧家之犬,如果不是我妹妹打算让你当她道侣,你以为你现在会是个什么结局?」
苏傅慢慢的爬了起来,擦掉唇边的血,抬起的眸子里一片阴冷,他眼神触怒了男子,男子一把揪起他,正要打一顿,苏傅一手已经率先掐住了男子的脖子,反将他抵在了墙上,外头的修士急了下,想进来救自家主子,却不敢轻举妄动。
外头劝诫的声音传来,少年苏傅手下半点力道都没收,正要用力。
脑中突然划过谁,苏傅下意识的松手了,他看着面前惊恐的男子,怔愣了会,反应过来什么,干脆闭上了眼睛,随之而来的是,周遭场景悉数化为灰烬。
苏傅清醒过来,坐起,抬头看着布在空中的棋盘,万象棋,人生万象,节点选择不同,今后的路也会不同。
他看着还倒地的上清宗一众人跟灵兽,白小蕊不见了。
苏傅视线又落在了姜珺身上,她还没醒。
他一手重新握上她的手,另一手结印,入了姜珺的梦。
姜珺回头看着上清宗,一众弟子手握长剑拼死厮杀着妖兽,上清宗犹如一座孤岛,独自抵抗,无人救援。
她咬着牙继续斩杀妖兽,她想要带着上清宗活下来,她现在好像变强了一点点,就算没有其它救援,上清宗没准也可以活下来。
一只只妖兽死于她剑下,上清宗一众长老看了看外头,又互相对视了一眼,终于决定再拼一把。
于是,几个长老拖着仅存的灵力重新杀入妖兽群中。
姜珺身后,一道巨大的影子出现,她正要转身斩杀,一熟悉的人影出现,只见李越一剑刺穿了她身后的妖兽,鲜血喷涌,一双黑沉的眸子带着慌乱,以及终于赶上的庆幸。
姜珺微愣的看着他,只见他又一剑灭了一只妖兽。
姜珺震惊着:「你怎么会在这?」
李越也不知道,他不久前正守在姜琦身边,心底突然一个很强烈的声音在告诉他,赶紧找姜珺。
「我怕你出事。」李越道。
姜珺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好像又没有?
不过有了璃月宫的加入,妖兽渐渐的被挡住了,不能再往前一步。
过了不久,各仙门的修士终于赶到,齐力斩杀妖兽。
两天两夜后,最后一只妖兽消失在北方边境,上清宗虽然损失惨重,但好歹没被灭宗。
各仙门帮着治疗重伤的弟子。
「姜珺。」李越找到姜珺,一手握住了姜珺的手,急道,「跟我结道侣,璃月宫可以帮到上清宗。」
姜珺怔怔的看着李越,她一直喜欢着李越,如今李越提出与她结道侣,来帮扶上清宗,她好像应该高兴?
姜珺莫名有点不安,她好像没有办法跟以前一样信任李越,她挣脱了他的手:「我不想将上清宗的未来托付到别人手上。」
万一呢?
万一他下次因为别的事,将上清宗的危难排在了后面怎么办?
比起将上清宗的安危寄托给别人,她还是自己守着比较安心。
姜珺看向长明仙宗那边,那位泽和仙尊似乎正在给她重伤的父亲治疗,她走了过去。
「姜珺!」李越看着姜珺走向那人,心头莫名的慌乱。
姜珺走到门口,然后对着里头那位「砰」的一声跪了下来。
李越:「???」
一个时辰后
苏傅进了姜珺的梦,一睁眼,入目的是陌生的地方,他打量着周围,墙上刻画的是上清宗的宗徽,但明显不是现在的上清宗,也就是说这个上清宗是灭宗前的那个。
「师尊。」
一道熟悉又不太对劲的声音响起,苏傅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姜珺一身白色道袍,上锈长明仙宗宗徽,规规矩矩的跪在他面前。
苏傅微怔:「你……叫我什么?」
姜珺抬头,眼底划过丝惊悚。
不是一个时辰前刚拜的师吗?
仙尊的记性也可以这么差的吗?
还是说他想反悔?
但她衣服都换上了!
姜珺火速磕头,脑袋「砰」的一声,撞在地面上。
苏傅脸黑了下,磕的这么快,是有多想拜他为师?
「师尊,有何吩咐?」姜珺声音微颤,但师尊两字咬字格外清楚,就是为了提醒他,别忘了,他已经收她为徒了。
不能随便反悔的。
苏傅正想起身,被她那一句清楚的「师尊」二字,又震的坐了回去,他神色复杂:「你看到我,第一反应是拜师?」
姜珺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直觉告诉她,她这问题要是回答不好,会惹他生气。
「师尊仙风道骨,心怀世间,高风亮节,仙门弟子无一不想拜您为师。」
苏傅闻言,起身,走到姜珺面前,声音凉嗖嗖的:「公子清风玉露,不染尘埃,容颜出绝,是个人都想带回家养着。」
姜珺微愣,这话是谁说的?为什么这么熟?
苏傅额前青筋跳了下,这话她三百年前对着他说的!
但他想起外面上清宗的人跟灵兽还在经历万象棋,一把拉起她:「白小蕊还在等你。」
姜珺转头,手臂上的手骨节分明,又白净,她才发现,自己师尊的手很好看。
不过……
「白小蕊是谁?」
姜珺不解着。
苏傅皱眉,想起来这时候她应该不认识白小蕊,他又道:「魏叔?」
姜珺:「魏叔又是谁?」
苏傅沉默了下,她选的路,让她跟那几人没了交集。
那要唤醒她,就不太容易了。
这时,门外,上清宗一身上带伤的弟子进来,先冲着苏傅行礼:「泽和仙尊。」
然后才对着姜珺道:「少宗主,李宫主在外等您,说要与您商讨上清宗修缮一事。」
苏傅听到李越要找她,下意识的看向姜珺,
姜珺闻言,朝着苏傅乖乖行礼:「师尊,珺儿先过去了。」
姜珺说完,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苏傅看着她以礼相待的模样,垂在一侧的手微微缩紧。
过了会,苏傅走了出去,上清宗不少墙倒了下去,受伤的弟子互相搀扶着走着。
灰败却又带着丝生气。
这是姜珺的遗憾。
苏傅四下找着姜珺,远远的就看到站在一起的两人,李越望着姜珺,眸中带着丝柔和以及庆幸。
姜珺对着李越的态度,也没了之前敬而远之,反而相当平和。
两人一块看着正在重建的上清宗,苏傅想起来,曾经,李越为了找姜珺将北方宗门翻了遍。
苏傅眼眸深了下,此刻明白了,姜珺的遗憾是上清宗就差一点就可以存活下来。
李越则是没有信她,导致她孤军奋战,他被踢出了她的世界。
两人最耿耿于怀的时间点是同一个,所以梦境重了。
苏傅走了过去。
李越正对着姜珺道:「我已经让璃月宫的医修全部过来了,上清宗的弟子很快会没事的。」
姜珺觉得李越哪里怪怪的,但依旧问道:「全部派过来是不是过了点?万一璃月宫有事呢?姜琦不是受了重伤吗?」
李越一手就要握上姜珺的手,突然的,另一只手横插了过来,率先拽走了姜珺。
「李宫主,她现在没空陪您将这错过的三百年补上。」苏傅拽着姜珺退了几步。
李越对上苏傅的眼眸,再次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他下意识的要将姜珺拉回来。
苏傅抬起姜珺的下巴,当着他的面吻了过去。
李越心头突然疼了下,他一剑立刻刺过去:「放开她!」
苏傅手一抬,李越猝不及防的被苏傅的灵气震倒在地。
苏傅一手继续捏着姜珺的下巴,轻咬着。
姜珺双眸大睁,他们是师徒!!!
他在干什么!
她连忙反抗了两下,渐渐的,姜珺想起了什么,师尊……
好像已经被她睡了两次了?
姜珺对着脑中突然冒出的记忆赶到丝困惑,等等,她什么时候睡的他?
姜珺记忆一点点的回归,终于梦境碎裂。
三人一块醒了过来。
姜珺坐起,发着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苏傅起身,提醒道:「白小蕊不见了。」
姜珺回神,赶紧看向四周,地上就剩杨佑老魏还有他们的灵兽。
「开元宗玩暗算?」
苏傅淡淡道:「白小蕊对他们来说,应该很重要。」
苏傅给上清宗的人设了一结界,用来护着他们,然后继续道:「他们当初造她,应该用的是开元宗的至宝木源。」
「他们现在可能是想取回来,用于其它地方。」
姜珺一听,抬脚就走,他们赋她生命,是为了一己之私,如今不需要了,又要取回她性命?
苏傅:「修士无故杀踏上大道的生灵是要遭天谴的。唯一不遭天谴的办法就是,对方自愿放弃性命。」
「万象棋对白小蕊来说,可能是致命的。」
「开元宗不伤我们性命,这是还存了将来重新入世的打算。」姜珺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他们居然想的这么美?
两人赶紧去找白小蕊,此刻,前方,开元宗的弟子正向他们走来,见到他们醒来,震惊了下,赶紧拔剑要将他们拿下。
苏傅一手抬起,一众弟子立刻被灵气震散开来,纷纷坠在了地上,在地上砸出深坑。
姜珺拽起一弟子的衣领:「小蕊被你们带到哪了?」
那弟子捂着胸口,就是不说。
苏傅从储物袋里,拿了个灵器出来,递给姜珺:「审问用的。」
姜珺接过,催动了灵器,随即弟子脑中浮现他曾经看到过的场景,然后浑浑噩噩道:「掌门抱着她往金牙洞去了。」
姜珺:「金牙洞在哪?」
弟子继续浑浑噩噩着:「掌门平常闭关的地方,西边最高峰。」
姜珺问完,收了灵器,然后扒拉了下苏傅的储物袋,找出滋补的丹药,放在了那弟子身边,苏傅这灵器伤身。
如果不是刚刚彻底结仇,又确定白小蕊在他们手上,这灵器他们也不敢随便对仙门的人用。
苏傅察觉到不远处的目光,拉起姜珺就走。
李越站在他们身后,望着两人一齐离开的背影,嘴里一阵血腥味,他抬起手抹了下,指尖沾着血迹。
李越想起刚刚梦中,就算他重新来一回,她还是不信他。
他心头疼了下,一手捂着胸口,坐在地上没有起来。
那边,方天华跟尚溪玉被赵沉带了过来,两人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场景,白玉石上女子安静的躺着,宛若睡着,赫然就是他们故去数百年的朱师妹。
「师……师尊……」
赵沉抱着白小蕊到了树边,藤曼自动的将白小蕊吊起来。
赵沉:「你们两个洞口守着。」
方天华跟尚溪玉心头震撼着走到了洞口,师尊这是要做什么?
外头,走尸双目无神的走来走去,防止外人靠近。
方天华这才隐约想起,朱沅师妹似乎是因为体弱,无法在不死城活下来,她父亲不喜,就把她送来了开元宗。
他终于隐约猜到赵沉要做什么,方天华别过头,不敢想这背后到底牵扯到了多少人和事,师妹已经够苦了。
姜珺跟苏傅到了金牙洞的山脚下,她余光扫到一座干干净净的小院子,院内繁花盛开,一看就是受尽宠爱的人的居所。
姜珺推开了门,苏傅跟在她身后,屋内陈设精致,无一不是上品灵器。
姜珺一转头就看到墙上挂了幅画,上头女孩子笑的活泼又灿烂,她走过去,一手挡住女孩一半的脸,看着剩下的一半,就是当年她捡到白小蕊时,那还算完好的半张脸。
姜珺正要收回手,眼前突然划过了些画面。
小姑娘捧着一大束山中采来的花,看着前方远离的背影,随即花束落地。
[......]
画面模糊,她只能认出那人的衣服是开元宗的,突然她心头跟着难受了下,她觉得女子似乎在失落着什么。
「姜珺!」苏傅叫了下,一手握上她手腕,姜珺回神,「怎么了?」
苏傅皱眉道:「你被摄了魂。」
他跟着看向那幅画,画上的女子依旧笑的活泼又灿烂。
苏傅指尖汇聚灵气,在落在画像上,道:「只是执念,有人对着画像看太久了,将屋内主人原先的执念汇聚了。」
姜珺打量着画:「这个应该就是小蕊当初被造时的参考,小蕊是照着她做的。」
姜珺视线下移,画像一角写着「赠爱徒朱沅。」
落款是赵沉。
姜珺记得开元宗的掌门就是赵沉。
姜珺:「???」
这两人是师徒?
姜珺仔细回想了下刚刚的闪过的那些画面感,男子穿的衣服似乎的确跟普通的开元宗弟子不同,地位应该不低。
他们两个不是有什么吧?
苏傅继续查着小屋,随即发现什么,眉头轻皱,掌心灵力汇聚,一掌按在了地面上,下一瞬,两人出现在一洞府内,墙上同样挂着朱沅的画像。
姜珺沉默了下,所以赵沉是闭关期间门,两边来回?
他对朱沅的感情明显彻底不对了。
姜珺想了想,一手又放在了画上,集中注意力,数百年前的画面展现在她面前。
这一回是赵沉的视角。
一不到四岁的小女孩被一侍从牵在手里,她眼巴巴的望着一侧的男子,男子一脸的冷漠,那脸有点像年轻版的郑长老,随即小女孩的手被交到了赵沉手里,郑长老带着人离开了。
小朱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郑长老回头,眼底带上丝不悦,小朱沅立马止住哭泣,改为抽抽嗒嗒。
不久,小朱沅进行了拜师礼,懵懂的孩子走路能被自己绊一下,端茶把自己烫到,她急得眼泪快出来了,赵沉蹲下身,小心的替她擦手。
小朱沅傻傻愣愣的看着他。
之后,赵沉会指导朱沅修炼,在朱沅被开元宗养的灵兽追的满山跑的时候出现救她,在朱沅被天雷劈时,替她挡天雷,在朱沅生辰时,宗门上下为她庆生。
当初那个唯唯诺诺,连哭都不敢随意的女孩子,渐渐长的活泼又开朗,开始蹦蹦跳跳的跟在赵沉身后,一声一声的喊着师尊,然后在跟着师兄师姐出门历练后,特地带礼物回来给他。
直到有一天,朱沅端着茶水来问赵沉:「师尊,你以后的道侣会是什么样的?」
但那时候的赵沉很忙,就算知道了,自家小徒弟对他的心思开始转变,却也没空处理,因为外头其它仙门开始壮大了,尤其是长明仙宗。
姜珺能感觉到,赵沉这时候已经一心只有修炼,以及与其它仙门的人周旋,不久,有人抓了朱沅,逼迫开元宗交出木源,赵沉那时突破在即,也需要木源稳住境界,虽然赵沉很快亲自将朱沅救了回来,但也明白了,这种紧要关头,朱沅是拖累,于是命人将朱沅送回了不死城。
两年后,在他准备把人接回来时,却传来了死讯。
姜珺看完关于赵沉对朱沅的回忆,心情复杂了下,把人当什么了?好的时候可以宠上天,觉得拖累了,就送走,死了,又悔恨交加,想让她回来。
那边,赵沉坐在白玉床上边,一手握上朱沅的手,额头贴着:「对不起,是师尊不对,不该让你回去的。」
「不过很快就好了,你很快就能回来了。」
白袍瞥了眼如今悔过的赵沉,嘲讽一笑,以前做什么去了?
树上,一黑袍人一遍遍的对着昏睡中的白小蕊道:「活着那么累,为什么要活?」
「你不过是一替身,天材地宝制成,回归自然,从此无忧无虑不好吗?」
「到时候不会再有人跟你说你不配活着,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白小蕊睡梦中轻颤着。
威严的大殿里,曾经疼她的师尊赵沉冷冷的看着她,手一挥,脸上突然一阵剧痛,她疼的跪到了地上,一手触了下脸庞,就仿佛被火灼了下,掉下一小块皮肉,她连忙收手,不敢再碰了。
她正想问为什么,周遭昔日宠着她的同门发出惊叫声,连连后退,直到想起他们身处何地,他们才赶紧闭上嘴巴,但看她的眼神也如同在看怪物。
赵沉冷冷的看着她,走下来道:「好好看清楚,她的东西不是你能有的。同门偏爱,凡间门玩偶,还有这张脸。」
白小蕊呆坐在地上,看着他们眼底恶心厌恶的神情,打了几个冷颤。
白袍人抬头,只见白小蕊的心口泛起了一道柔和的光芒,那是木源即将离体的征兆。
赵沉跟着抬头看着,木源出来后,就差不多可以开始了,这时,赵沉突然察觉到什么,脸色微变:「我回去一趟。」
洞口,正守着的方天华跟尚溪玉闻言,回头,只见赵沉已经抛下他们回去了。
尚溪玉有点慌,外头都是走尸,里面又都是他们不认识的黑袍人,那个穿白的应该是领头的,她总觉得他很奇怪。
「师兄?」
方天华紧抿着唇,他也知道这里古怪。
「溪玉,别想太多,师尊让我们守着,就守着。」
尚溪玉压下心头的慌乱,看了眼树上的白小蕊,赶紧收回视线,他们是没把她当人看,但从来没想过,取出木源会是这样的,一遍遍的去洗脑,一遍遍的去摧毁意志。
她看向前方,郑长老正扛着一男子向他们走来,两人看着那衣服,震惊了,不死城?
姜珺察觉到一旁阵法波动,赶紧道:「好像被发现了。」
苏傅拉着姜珺躲进了一柜子,再收敛了灵气,但赵沉修为也不低,他一回来就发现空气中有两股灵气存在过,他手中出现长剑,闭上眼睛查探着。
姜珺一慌,一手按到了什么,阵法的光芒闪现,赵沉也立刻发现了他们,一剑划过去,柜子散裂开来,里头已经空无一人,只剩那个浮在空中的阵法。
赵沉冷漠的看着阵,他明明想留他们一命的,他们却非要找死?
赵沉看了眼时间门,一手抬起,抹去了阵法,断了他们后退的路,赵沉再次离开,现在是朱沅复活的关键,他不能离开太久。
姜珺跟苏傅从阵法另一头出来,还未看清是哪,一阵桃花香味飘来。
姜珺震惊的看着面前场景:「开元宗还有这种地方。」
苏傅想起不死城那女子所说的,桃花,溪水,声音冷冷的:「开元宗跟不死城的郑长老联手培养炉鼎?」
姜珺深吸了口气:「开元宗疯了?」
这事要是被发现,就是公然跟仙盟作对。
苏傅打量着四周,正打算找那些女子,这时,空中一头走尸向二人扑去,姜珺一剑砍向走尸的头颅,四周走尸嘶吼紧跟着响起。
姜珺拉起苏傅就跑,不知道这里有多少走尸,万一把全部的引来,就麻烦了。
两人边杀着走尸边跑着,很快跑到一处桃花林,但前头却是一堵山壁,除了上去,没有别的路了,但上面的天空明显是假的,上去也无门。
「姜掌门!泽和仙尊!」
姜珺听到声音,转头看过去,只见一旁山壁上的藤蔓挪开,露出里头靠着墙的身影,本该在不死城的明浔出现在了这里。
姜珺:「明夫人?这是本人?」
苏傅嗅到空气中的淡淡的血腥味:「是她。」
他们赶紧过去,一块进了狭窄的山洞,明浔又赶紧将驱逐走尸的药粉撒向了四周。
「明夫人?」姜珺不解着看向她身后的女子,女子一个个的脸上带着惶恐。
「这是什么情况?」
明浔看向身后的女子,声音微弱:「我们沿着郑长老府宅的蛛丝马迹查到了这里,然后,中了埋伏,阿斐被抓了,我被扔进了这里,然后发现了她们,就全带上了。」
明浔肩膀受不伤,血流不止,姜珺见状,一手伸向苏傅的储物袋,在里头找了找,然后拿出药帮她疗伤。
明浔想起那封请柬,一时间门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转移注意力,道:「不知道阿斐怎么样了,郑长老可能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姜珺给她上好药,闻言觉得哪里怪怪的:「他们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把谢斐抓走?」
谢斐修为不低,抓走后,意外太多。
比如苏傅,开元宗的人没对他下死手,苏傅醒的贼快,然后他受了她好大的一拜师礼,她总觉得自己亏了。
苏傅低头,轻瞥了她一眼。
姜珺背后僵了下。
明浔紧抿着唇,不是特别想说。
苏傅垂眸,语气平淡无波:「明夫人身上流了一半银笙族的血,对吧?」
姜珺闻言,诧异的看向她。
明浔没想到苏傅一眼发现,她道:「对,我母亲是银笙族的,父亲是一仙门修士。银笙族当年逃离的时候,已遭荼毒的基本在护送族人离开后,就全部自杀了,包括我母亲,但可能是我月份大了的缘故,没能随着母亲死成,被我父亲亲手剖出来了。」
姜珺:「那这跟谢斐有什么关系?」
明浔眼底划过丝悲哀:「银笙族与普通修士的后代,很大的可能会留有银笙族的特性,与人双修,增加对方修为。」
「我认识谢斐的时候,他父母刚刚过世,他身为继承人遭到暗算,一身灵力几乎废了个干净,后来他允了我城主夫人的位置,我助他修炼,帮他重回了不死城。」
「但间门接导致郑长老的女儿,朱沅死亡。」
姜珺想起那幅画,愣住了:「朱沅跟谢斐又有什么关系?她不是跟她师尊有点关系吗!」
明浔困惑的看着她,显然她也不知道朱沅在开元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