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陌施了好几个清理一新,开始在格兰芬多的长桌那边摆弄着他仙风道骨的白袍,意图在一群身着黑袍的小巫师中间脱颖而出、鹤立鸡群。
不过他的举动很快就招来了严厉的麦格教授,要求夜寒陌立刻穿上院袍,不要再让某位教授抓住给格兰芬多扣分的机会了。
夜寒陌只得咕哝着半披上了院袍,但是还是让白色的袍子多露出一些在外头,眼睛贼溜溜地往拉文克劳长桌的方向瞥。
可是卢娜小仙女一点也没把视线放到他这边来,而是还在翻着《唱唱反调》。
莫非要他捏造他见过泡泡鼻涕怪和弯角鼾兽的「事实」,她才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吗?
唉,那也太难了,他都不知道那两头畜牲长什么样子呢!
夜寒陌突然发现隔着卢娜几个位置的秋张正在看着他,他冷哼一声,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现在才注意到自己,太迟了,他已经另有所爱了!
夜寒陌把自己想象成了废柴升级文里的主角。
因为天资平平而被娇蛮任性的未婚妻强制退婚,等到无意间坠崖捡到一本武学秘籍和一个随身老爷爷,实力大增,获得众多美女青睐后,未婚妻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却摆摆手说:“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然后毅然决然地向众多环肥燕瘦们走去,踏上他人生赢家的青云之路。
夜寒陌想象中的后宫有好几类美人儿,赫敏是才高八斗的学霸型,秋是温柔似水的娇妻型,金妮是热情似火的辣妹型,芙蓉是绝世大美人型,加布丽是养成系萝莉,还有佩蒂尔、格林格拉斯这两对姐妹花共事一夫更有风味……
而卢娜,就是那种只有在冒险途中才能碰到的,未经世事、不染凡尘、天真无邪的小仙女!
其他的老婆们都会因为种种世俗的原因弃他而去,只有卢娜不会,她肯定看重自己独特而有趣的灵魂!
“那个奈特……”秋揉了揉眼睛,有些不耐烦地对朋友们吐槽道:“为什么要穿这么扎眼的白色衣服?我都不好看见塞德里克了!”
“噢,别急着这一小会儿嘛,秋。”她的朋友玛丽埃塔打趣道:“我想迪戈里夫妇已经在想着筹备你和塞德里克的婚礼了吧?你们以后的日子就能天天见到彼此了。”
“玛丽!”秋的脸红得像番茄了,“你胡说什么,塞德和我都没毕业呢,怎么就扯到婚礼上去了?”
“请问,奈特同学为什么要穿着白袍子呢?”塞德里克也很苦恼,伸长脖子去看秋,结果快被他白得反光的面料亮瞎了,“难道那是他们国家的婚纱吗?”
等塞德里克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在朋友们的起哄声中,他害羞地低下了头。
“塞德,你不会是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婚礼,所以这么说吧?”
“塞德,秋的爸爸妈妈怎么样?肯定都很喜欢你吧?”
而在斯莱特林的长桌那边就不是那么欢乐的气氛了,德拉科边吃着焗土豆边恶意地将目光投向哈利、罗恩和赫敏那边。
“瞧瞧那可怜的疤头啊……”哈利越倒霉他越高兴,“他很快就要去乌姆里奇教授那里关禁闭了,我爸爸早就说过,乌姆里奇教授会好好整顿霍格沃茨,就先从波特这个最不听话的刺头儿开始……喂,塞尔温,你觉得呢?”
“啊?额……对啊,波特……”一直在沉思的塞尔温敷衍了两句,这好像是她第一次不那么捧着德拉科的臭脚。
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呢,德拉科每次吃饭都特别关注波特那边,波特每吃个什么东西都要挑刺儿一下,真是像极了……像极了以捉弄喜欢的女生为乐的小男生!
塞尔温陷入了不安和恐惧的漩涡,德拉科是她的男主角,可不能被波特抢走啊!
“德拉科,你这么关心波特,是不是……是不是——”
“关心他?我呸!”德拉科抱着胳膊,整个鸡蛋壳一样的铂金大脑门都皱起来了,就像小鸡快要破壳而出了一样,“我最讨厌波特了,我才不会关心他!我想看他被乌姆里奇狠狠地折磨!”
完了完了,德拉科这是傲娇得不肯承认了,他肯定对波特有意思,爱而不得还想让别人虐待他,德拉科该不会——该不会是个……S吧?
塞尔温饭都吃不进去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她心烦意乱地扒拉着盘子里仅剩的几根西兰花,越看越觉得它像自己头上的颜色,连潘西的讥讽都没搭理。
傍晚的时候,维娜在旋转楼梯上捡到了一条小蛇。
塞尔温扒拉着楼梯扶手,任由旋转楼梯带着自己来来回回地到各个楼层,她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于一只飘忽的小舟,在一望无际的夜海中摇摆不定。
“塞尔温小姐,我看见你一直在这里发呆,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没有心事,安德森教授。”塞尔温躲避着她的目光,生怕自己会因为她温和的注视而把心里的秘密全都一股脑地说出去。
“如果憋在心里难受的话,你不妨到我的办公室来,倾诉给我听,把我当成树洞,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她真诚地说:“我可不想看到一条小蛇大半夜在寝室里郁闷得睡不着觉,睁着眼睛到天亮。”
可是这明明不关她的事,自己难道不是她最讨厌的学生吗?塞尔温心想,可她的嘴却控制不住地张开了,“好吧。”
塞尔温不知道自己的脚是怎么被安德森施了魔法,跟着她不由自主地挪动到了办公室里,小饼干一下肚,她的委屈劲儿就上来了。
“我努力了这么久,德拉科一点也不喜欢我,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另一个人身上!”
“我不甘心,我这么了解他,了解他的傲娇和痛苦,了解他的挣扎和责任,他的本质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可是现在,他的目光却一直在另一个人身上打转!”
维娜淡淡地品了品茶,原来是小女孩的初恋受挫呀,她得好好劝劝塞尔温,花一样的年纪,怎么就瞎了眼呢。
“那个人就是哈利?波特!”
维娜紧紧捂着嘴巴,这才没把茶水喷出来。
“塞、塞尔温小姐,这是不可能的事……”维娜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惊吓,“他们是死对头,怎么可能会产生……嗯,不一样的火花呢?”
“怎么不可能呢?”
“哈利这孩子我很清楚,他只喜欢女孩子。”维娜敢打赌,这孩子现在还对秋?张念念不忘呢。
“您怎么能肯定波特的性取向?”塞尔温反问道,“而且,我可是有他不直的证据的!”
塞尔温掰着手指头,声俱泪下地细数着一桩桩一件件,“德拉科总是喜欢和波特说悄悄话,咬耳朵。”
“他说给哈利一个人听的时候老师都在旁边吧?他想要激怒哈利,又很胆小,不想被哈利打击报复。”
“为了能和哈利一起比赛,德拉科努力训练,卢修斯叔叔又出资……让他进了球队当找球手!”
“你确定不是他嫉妒哈利能当找球手,他迫切想要在这方面比过哈利?”
“德、德拉科每次看到波特,都会特意走过去,预谋邂逅,还有,还有纸鹤定情!”
斯莱特林的纸鹤只飞向心爱之人,之后还有盥洗室分手!
德拉科已经对波特情根深种,而波特却总是辜负小龙纯洁的情意,他打伏地魔时只用了除你武器,对付德拉科却用了神锋无影!
大结局时波特还用了德拉科的魔杖,那得是多么心心相印才能用来击败伏地魔啊!
这不是蛇狮死对头cp是什么?萨拉查和戈德里克本就是一对挚友,金红和银绿是最相配的,针锋相对、势不两立中产生的爱才是命中注定的真爱——我为你抛弃我的所有,对抗整个世界!
“额……”维娜抱着胳膊,毅然决然地说:“如果你非要把他俩凑一对,那这门亲事恕我持反对意见,哈利绝对不会喜欢他,他绝对不会喜欢一个四年级时带领所有人集体孤立他的人。”
“波特臭大粪,你还记得吧?他还那样羞辱过赫敏和罗恩,他们两个在哈利心里的地位我想你是知道的,他不会接受一个不尊重他好朋友的家伙。
至于马尔福……塞尔温小姐,你喜欢他,可为什么你一直在努力证明你想象中的情敌和他才是一对呢?你应该自信点!”
塞尔温的眼眶不知何时红了起来,她抽抽搭搭地说:“我不知道……我跟德拉科表白过,可是他拒绝了,我感觉他好像一下子喜欢我,一下子又不喜欢我,忽远忽近,现在连潘西都能随随便便嘲讽我!”
“噢,塞尔温小姐……”维娜细心地擦拭着她脸颊的泪珠,塞尔温这几年来时时刻刻都在为德拉科的心情疑神疑鬼,当她误认为德拉科已经「移情别恋」。
自己连个前任都算不上时,这种情绪就轰然爆发了。
“我想回家……魔法世界一点也不好玩……我想回家了。”塞尔温哭哭啼啼地说,维娜把她抱在了怀里,塞尔温的抽噎声一停,愣住了,纵然是上一世的妈妈,都没有在她闹脾气时抱过自己。
塞尔温心中对安德森的固有印象早就随着密林中的相救土崩瓦解了,她想,或许安德森不止是不计前嫌,对每一位学生都是这么关爱吧,只是对波特的多那么一点点而已,她不介意的。
毕竟波特像他的教父一样总是有各种奇技淫巧来吸引人。
“没事的,没事的,塞尔温小姐……”她的语调轻柔,塞尔温的哭声变得断断续续地,然后又被塞了一块小饼干,好像还是甜甜的蜂蜜味的。
“虽然这很残忍,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我还是决定告诉你。如果你觉得马尔福对你的感情飘忽不定,那他一定是不喜欢你,他不珍惜你。”
“因为真正的爱,大都是热烈而直白的,什么无声的爱,压抑和不明显的爱,我认为那都是不够爱的借口罢了。”
塞尔温像被打击到了一样,大脑一片空白,她双眼无神,“可……可是德拉科不喜欢我,我还怎么拯救他呢?我的到来,就是为了救赎德拉科和斯内普呀……”
小姑娘沮丧不已地低下头,“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穿越者的到来,不就是为了弥补喜欢的角色的遗憾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塞尔温小姐?”维娜摸了摸她金灿灿的头发,有些严肃地说:“你的存在只是为了你自己呀,你的到来也是为了你自己,像你这样的小姑娘,不该整天为了恋情魂不守舍,你得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你为什么会认为爱情能救赎得了马尔福和斯内普呢?一味的付出并不能改变他们,更不会让他们反过来爱你。”
“先爱你自己,再去爱别人……”她又让塞尔温看着她的眼睛,暖融融的蜜棕色,就像宽厚而包容的大地的颜色,“没有任何人能比你自己重要,我亲爱的。”
这是一句多么温柔的话呀,塞尔温觉得胸中有什么热流在翻滚着,某些东西好像要改变了。
小姑娘哽咽着说:“谢谢……谢谢您,安德森教授,谢谢您能听我说这点小事……我本来打算自己消化的……”
维娜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温和地说:“这没什么,这本来就是我这个教授该做的事情。”
第118章 粉红色的禁闭
傍晚时分,哈利来到了乌姆里奇的办公室,一进门,他就同秋张、塞德里克一样受到了视觉污染,他的眼睛快被艳俗的粉红色戳瞎了——
到处都是粉红色的蝴蝶结、蕾丝边、花边,他觉得这或许也是惩罚的一环。
乌姆里奇穿着一件火红耀眼的印花长袍,她已经同这个糟糕的环境融为一体了。
以至于当她发出声音时,哈利被吓了一跳。
“晚上好,波特先生。”
“晚上好,乌姆里奇教授。”哈利不自然地说。
哈利磕磕巴巴地恳求她能不能把星期五的禁闭挪到另一天。
因为他要参加魁地奇球队的守门员选拔。
不过他心里早就知道这是不会有用的。
“不行。”乌姆里奇咧开大嘴,笑得那么肉麻,好像刚吞下了一只特别美味多汁的苍蝇,“这是对你散布邪恶、卑鄙、哗众取宠的谎言的惩罚,惩罚当然不能为满足有过失者的方便而随意调整。
明天、后天,还有星期五,你都必须在下午五点钟到这里来,按计划关禁闭。你错过特别喜欢的活动,倒是一件好事。它能强化我打算给你的教训。”
哈利感到血一下子冲上了脑袋,耳朵里嗡嗡作响。
乌姆里奇递给哈利一支细细长长、笔尖特别尖利的黑色羽毛笔,要求他写自己要求写的句子。
“我要你写:我不可以说谎。”她语调轻柔地对他说,“一直写到这句话刻在你心里。”
哈利还以为这和二年级时他们三个偷偷熬制复方汤剂被维娜抓住,罚抄没什么两样,他举起尖利的黑色羽毛笔,这才发现缺少了什么。
“你没给我墨水。”他说。
“哦,你不需要墨水的。”乌姆里奇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浅浅的笑意。
哈利把羽毛笔的笔尖落在纸上,写道:我不可以说谎。
他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出现在羊皮纸上的字,看上去是用鲜红的墨水写成的。
与此同时,这行字出现在了哈利右手的手背上,而且深深陷进了皮肉里——
然而,皮肤又愈合了,刚才有字的地方只比以前稍微红了一点,但摸上去很光滑。
哈利扭头去看乌姆里奇,她正注视着他,那张癞蛤蟆似的阔嘴咧成了一个微笑。
他再一次把笔尖落在上面,又一次感到手背上烧灼般的疼痛,那些字又一次刻进他的皮肤,几秒钟后,伤口又一次愈合了。
就这样,哈利一遍又一遍地把这行字写在羊皮纸上。
他用的根本不是墨水,而是他自己的鲜血。
夜幕渐渐降临,哈利没有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停止,甚至没有看看表上几点钟了。
他知道乌姆里奇在注视着他,他不想显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即使他要在这里坐一整夜,用这支羽毛笔把自己的手深深地割开……
“过来。”过了好几个小时之后,她说道。
哈利的手火辣辣地疼,伤口虽然愈合了,但那里的皮肤红红的,露着嫩肉。
“手。”乌姆里奇说。
哈利把手伸了出去。当她用肥厚短粗、戴着一大堆丑陋的老式戒指的手指触摸哈利的手时,哈利拼命克制住一阵战栗。
“啧啧,看来我还没有给你留下一个深刻的烙印。”她笑容可掬地说,“没关系,我们明天晚上还要再试一试。”
哈利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她的办公室。学校里几乎空无一人,时间肯定已经过了半夜。
他慢慢地走过走廊,当他拐了个弯、确信她不会听见时,便撒腿跑了起来——他可不想因为过了宵禁时间,被斯内普抓住,又要被罚一次禁闭。
就在哈利又跑过一条走廊时,他隐隐约约地看见前方有一道明亮的光芒,前方似乎有人点亮了魔杖。
是巡夜的教授。
没带隐身衣,他急忙躲在墙角里,然而那轻轻的脚步声还是离他越来越近,哈利屏住呼吸,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只能默默地祈祷来者不是斯内普。
“哈利?”
是维娜。
哈利不知怎么地,有一股热流就要从眼睛里涌出来,他不能——他告诉自己不能。
“怎么啦?哈利,又出来夜游啊?”
维娜笑眯眯地勾住他的肩膀,亲昵地拍了拍,又放下手,看起来一点也不打算扣格兰芬多的分数。
“嗯……是的。”哈利眼神躲闪,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告诉她,他去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关禁闭了。
因为离得近,即使光线昏暗,他还是能看得出来,邓布利多派了一些任务给她,她的面容有一点憔悴。
而且,小天狼星又那么忙,他要是告诉他们,不是白白让人担心,让人烦恼吗?
哈利心想,我不能让维娜担忧,只要……只要过了星期五就好了,他忍一忍,星期五,很快就能过去了。
等他写满了几十张血迹斑斑的羊皮纸,等到他的手背上深深地刻出「我不可以说谎」,乌姆里奇说那句话深深地刻到他心里,他就可以把这件事轻轻揭过,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太开心吗?”维娜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她熟悉这孩子的每一个小动作。
当他不敢看自己的时候,指定是在撒谎。
“是不是心情不好,睡不着了出来散步呀?亲爱的?”
哈利很想马上回到塔楼,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可维娜没打算轻易放过他,见他还是低着头沉默不语,她一时情急,连名带姓地喊道:“回答我,哈利?波特!”
“我……额……乌姆里奇罚我关禁闭了。”
哈利发现说出每一个字都那么艰难,他在努力地不让更多的内容从口中溢出去,他觉得每说出去一件事,就会给他们再添一份麻烦。
赫敏说得对,魔法部已经开始干预霍格沃茨了,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事事都跑去依赖别人,他必须收敛自己的脾气,不能给邓布利多他们带来新的问题。
“第一天就关禁闭?怎么回事?”维娜皱起了眉头,她看起来不太高兴,“她怎么了?”
这就是她了,哈利的身子有些颤抖。如果别人家孩子被关禁闭,家长一定会问是不是孩子做错事了,而她不会,她相信哈利不会没有缘由地破坏课堂纪律,老师罚人也不全是合理的。
哈利把原因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维娜的音量抬高了:“噢?她就因为你说了一句真话就关你禁闭?那乌姆里奇可真不怎么样,魔法部可真不怎么样。”
是的,他说的都是真话,哈利一整天都在被否定,许许多多的人都在指责他是个满口谎言的大骗子。
尽管有几个相信他的声音,可是还是被这股可怕的洪流淹没了——但只要维娜觉得他说的是真话,他就觉得他可以把这整片可怕的洪水拨开。
“乌姆里奇罚你什么了?”
哈利迟疑了一刹那,还是决定隐瞒下去,他说:“写句子。”
“写句子?”维娜有些不太相信,就小天狼星给她传递的乌姆里奇的坏形象而言,她只是罚了哈利写句子吗?
乌姆里奇就代表着魔法部,魔法部对哈利和邓布利多什么态度,维娜一清二楚,她才不信乌姆里奇会这么「慈爱」呢。
“嗯,就是写句子。”在她的审视下,哈利不自在地遮了遮右手,很快他就后悔了。
因为维娜动作敏捷地捉住了他的胳膊。
当她用白皙柔软、纤细光滑的手指触摸他的手时,哈利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感到源源不断的温热从那只手的手心传来。
维娜借着魔杖的亮光,仔细观察着哈利的手,可那上面什么伤口都没有,摸上去滑滑地,她努力想着最坏最坏的惩罚,问道:“哈利,她打你了吗?打你的手心手背?”
哈利看着她分外担忧的神色,他有些犹豫了,他到底该不该告诉她呢?
可是这是他和乌姆里奇那个老变态的较量……
哈利拿不准到底是继续忍受乌姆里奇的折磨可怕些,还是因为瞒而不报,承受维娜之后的怒火更可怕些。
哈利突然想到,他要是不告诉她,她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够信任她,她没有保护好他,反而更加难过,更加自责呢?
“不是的,她没打我。”
哈利的前半句话才让她的心脏刚刚放下。
因为她能想到最可恶的体罚就是殴打学生了,可很快她的心脏就跳到了嗓子眼。
“她让我用一支特别的羽毛笔写字,那支羽毛笔好像能提取我的血……”
哈利只能快速地说话——好像那样他就能阻止她惊恐得要倒下去了,他已经看到她脸色发白了,胸口一起一伏地了,“用我的血写字……写我不可以说谎……然后,手背上会有伤痕,但是……会愈合的,所以,嗯,看不见。”
“哈利,哈利……你疼吗?”维娜喘着气,这是她问的第一个事,也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事。
“疼……很疼。”
她的眼睛好像能看到他的心里去,哈利不打算再瞒过去了,年轻的救世主终于像个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孩子一样,再次重复道:“维娜,我的手很疼。”
第119章 哈利没有撒谎
这句话就像一撮火星子掉到了一大片干枯的稻草垛子上,维娜的怒气「噌」一下地上来了。
她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圆脸一阵白一阵红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好啊,好啊,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我原先料想的……最坏最坏的禁闭不过就是打手心和罚站了,真没想到还有这样恶毒的、下作的手段——我看乌姆里奇——那只癞蛤蟆根本不就不打算好好教育你,就想着借教授的名义折磨你!”
维娜抓着魔杖气势汹汹地大步向前走去,哈利急忙拉住她问:“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找乌姆里奇算账!”维娜厉声喝道:“哈,那只癞蛤蟆什么意思?以为你在学校里孤立无援,你的家长小天狼星进不来?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能耐!我去会会她!”
她那怒气冲冲的架势好像马上就要去掀翻乌姆里奇粉红色的老巢了。
哈利弱弱地指着相反的方向,说道:“维娜,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在那边。”
所以最近麦格教授夸奖她认真负责,巡夜时间比其他教授长那么多是这么来的吗?
维娜抿着嘴唇,尴尬地扭头往反方向走。
自从最近一直忧心哈利作为魂器的命运,她本来勉勉强强能熟悉的夜间城堡地形开始变得模糊了,“哈利,跟上!”
她边走边拉过哈利的手背,给他施了好几个治疗魔法,那沁人心脾的凉爽覆盖掉了火辣辣的疼痛,他们走得飞快,哈利急急忙忙地说:“她是魔法部的,会不会找你的麻烦,维娜?”
“找啊!”在寂静的过道中,她发出了短促而刺耳的笑声,哈利听起来跟小天狼星的很像,“那就找我的麻烦吧,如果我就为了这点小事不为我的孩子出头,那我这个教授真是白当了!”
听着她的话,哈利突然感觉鼻子不通气了,身体却好像从四肢到血管都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乌姆里奇的办公室门前,这次哈利不再是一个人来的了,他不需要像刚才一样,惶恐不安地面对门后未知的禁闭。
维娜尽力保持着力度,敲了三下门,尽管她很想砸开面前的这扇破门。
门被从里打开了,是乌姆里奇,刚折磨完哈利?波特,完美达成了福吉部长交代的任务,她心情美滋滋地要去睡觉了,此刻正穿着一件艳俗的粉红色蕾丝边睡袍,头上顶着一朵红得炸眼的大花,哈利觉得那就像一朵丑陋的食人花被人恶意地插进了新鲜的、臭烘烘的牛粪上。
“波特先生……你又来了,你是不是对刚才的禁闭不满意——”乌姆里奇停住了话头,她就像刚刚发现站在哈利身边的维娜一样,惊讶地说:“奥多森教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她叫维娜?安德森!”哈利忍不住纠正道,他见不得乌姆里奇故意圆着那香肠嘴读错维娜的姓氏。
维娜瞪着她,很快就发现癞蛤蟆丑陋得污染了她的视觉,乌姆里奇用她那甜腻腻的嗓音说:
“真是抱歉啊,安德森教授,你知道的,我是个纯血巫师,不太熟悉麻瓜的姓氏,念不清楚也是正常的,对吧?”
可她的语气可没有半点歉意,好像麻瓜姓氏脏了她的嘴一样,尽管她的嘴边肯定都是毒液。
乌姆里奇对维娜的麻瓜种血统这么轻蔑,哈利气得就要跳起来了,维娜拦住了他,她扬了扬眉毛,直接发难了:
“念不清楚?乌姆里奇教授,我看你念「我不可以说谎」还挺清楚的是不是?嗯?”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安德森教授。”乌姆里奇依然用那种像小姑娘一样的、捏着嗓子的声音说道。
“天哪,乌姆里奇教授,你是不是在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课堂上被袭击啦?被洛哈特?”
维娜惊讶万分地说:“我记得他的遗忘咒真的是很厉害呢——可是你不是说在你的课堂上用不着防御咒吗?”
乌姆里奇松泡泡的眼睛看着她,又看向哈利,说道:“啊,一定是波特先生又欺骗你,把我的禁闭说得多么可怕了是不是?安德森教授,我以为你知道的,他是个信口雌黄的男孩。”
“我相信哈利!我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维娜的手搭在哈利的肩膀上,她冲乌姆里奇吼道:“你在用你的恶意和残忍无情地折磨一个无辜的学生。”
乌姆里奇不怒反笑,她笑得相当肉麻,哈利以前认为,他不可能恨世界上的哪个老师比恨斯内普更厉害。
可是他现在不得不承认为斯内普找到了一位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这个女人是歹毒的,她是一个邪恶的、变态的、疯狂的老母夜叉。
“安德森教授,你看,没有自己的判断力可不行啊,你说我虐待这个男孩,拿出证据来啊?”
她抓起哈利的两只手——白白净净地,已经全部愈合了,乌姆里奇得意地望着维娜。
维娜当然没法在哈利身上找到证据了。
因为哈利的手背不仅自动愈合了,还被自己治好了。
不过她一点也不慌。
“证据是吗?你敢不敢让我进去,找到一只特殊的黑色羽毛笔?”维娜强忍着就要呕吐出来的感觉,直视着乌姆里奇,“那是你折磨哈利的刑具吧?乌姆里奇教授,你是在阿兹卡班任职过吗?把拷打重刑犯的那一套用到学生身上来?”
“不行,安德森教授,你没有任何权力搜查我的办公室。”乌姆里奇的眼睛鼓了起来,她说:“我没有折磨这个男孩,只是用了一点特殊的小方法,让他记住不诚实的教训……格兰芬多的孩子挺闹心的,是不是?他们喜欢撒谎,小错酿成大错,罪犯小矮星彼得不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