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他看到哈利那双漂亮的绿眼睛时,突然像被烫伤了一样移开了视线。
他喝了一大口蜂蜜酒,不知道在想什么。
“哈利,这位也是你爸爸妈妈的老师。”维娜轻声说。
“您好,斯拉格霍恩教授。”哈利说,他看着头发花白的老人,眼神中饱含着期待,“您是我妈妈的老师吗?”
“啊……是啊,是啊。”他干笑着说,“你的妈妈,莉莉,我记得……维娜,你今天来找我是要做什么?”
“当然是许久不见您了,来聊聊天。”她又给斯拉格霍恩满上了蜂蜜酒,哈利看她的架势像是要把他给灌醉。
斯拉格霍恩又喝了些酒,他的眼神开始迷离,有些晕乎乎地了。
他看着哈利的绿眼睛,嗫嚅着说:“莉莉……把成品放在那里就好,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是个聪明的……”
“我的妈妈已经死了。”哈利硬着头皮说,维娜抚摸着他的肩,另一只手忙不迭地给斯拉格霍恩倒酒。
“哦……”斯拉格霍恩抑制住一个大嗝说,“那真是——非常可怕……”
“我想——你不记得了吧,哈利?”他笨拙地问。
“他们死的时候我才一岁。”哈利难过地说:“我的爸爸妈妈……都是被伏地魔杀死的,您知道吗?”
“我、我……”斯拉格霍恩声音微弱地说,他接过了维娜的酒,又喝了一口,似乎是想掩盖他的不安。
“伏地魔杀了爸爸和妈妈,又想杀掉我……用阿瓦达索命,就像他对无数人用的那样……”
斯拉格霍恩猛地哆嗦一下,但无法将他那恐惧的目光从哈利脸上移开。
在圆桌底下,哈利颤抖的右手被维娜握住了,似乎是在给他一些力量,“我一直想着,我有妈妈该多好啊……斯拉格霍恩教授,可以和我说说我妈妈上学时的事情吗?我很想了解她,而不是只能在相片里看她。”
可斯拉格霍恩却说:“不……还是不了,孩子,我只是个老人,今天不想聊这些伤心的事情……”
“斯拉格霍恩教授!”维娜恳求道:“哈利本该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他现在却成了一个被寄养亲戚家嫌弃和欺负的孩子……他只是想从您口中听到自己的妈妈,这有什么错呢?”
哈利主动给他倒酒,又用那双莉莉的眼睛看着他。
斯拉格霍恩沉默了许久,哈利发现他的眼睛红红地:“莉莉,我不能想象有哪个见过她的人会不喜欢她……非常勇敢……非常活泼……啊,最可怕的事……”
“她遭遇了最可怕的事……”维娜低声说:“她的丈夫死在她前面,她一定会苦苦地替哈利求情,求求伏地魔放过她的儿子,可是伏地魔怎么可能……
您知道的,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他手下已经有多少条人命了?他不会放过一个小小的婴儿的,哈利……他还那么小,就没了父母……”
说着,她哽咽了,哈利轻轻拍着她的手,对斯拉格霍恩说:“我们需要一份记忆,邓布利多教授需要的……他说,您会清楚的。”
“别那么说……”斯拉格霍恩小声说,他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可是那东西又没有用处……”
“有用……”维娜坚定地说,“您不需要担心,邓布利多让我们来找您,就是有了希望……他不在,不是吗?”
斯拉格霍恩脸色更加苍白,脑门上亮晶晶的全是汗。
“我觉得不光彩……”斯拉格霍恩教授举起胖手,从指缝间小声喃喃道,“我感到羞耻……我那天可能造成了很大危害……”
“你把记忆交给我们就一切都抵消了……”哈利说:“这是非常勇敢和高尚的事。”
“可这儿……”斯拉格霍恩为难地看了看四周,却发现好像没人注意到这里。
“我已经施了驱逐咒和静音咒,没人能听到我们的对话。”维娜说:“您放心吧,只要一份记忆,交给我们就好。”
斯拉格霍恩和他们沉默地对视着,终于,他抽出了魔杖,又从斗篷里拿出一个空瓶子,仍然盯着哈利的眼睛,哈利震惊地看着他从脑海中抽出银白色的丝线……那就是记忆了,斯拉格霍恩隔着桌子将那份记忆递给了维娜。
“非常感谢您,教授。”
桌上的蜂蜜酒已经空了——它是大功臣之一。
“你是个好孩子……”斯拉格霍恩看着哈利说,泪水顺着他肥胖的面颊流进了他的海象胡须中,“你有她那样的眼睛……看了这个之后别把我想得太坏……”
斯拉格霍恩醉得睡倒在了圆桌上,而银白色的记忆安静地躺在水晶瓶里。
“我们这就成功了吗?”哈利好奇地看着水晶瓶,不敢去碰它,生怕它碎掉。
“是啊,我真不敢相信。”维娜沙哑着嗓子说,“我已经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心理准备。还好,邓布利多让我带着你来,他是明智的……邓布利多无所不知。”
她抚摸着哈利乱蓬蓬的黑发,温和地说:“我很抱歉,让你再次回忆起了伤心事。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不想说出这些痛苦。”
“我没事,维娜,只要能帮到你,帮到你们。”哈利说,既然和伏地魔有关,那就是他必须去做的事情了。
“好孩子,邓布利多会告诉你的,他有他的打算,我现在暂时不能和你透露。”
说着,维娜把那倒下的空瓶扶起来,她撤掉了魔咒,发现酒吧里的男巫们都在往一个方向看。
“是德拉库尔啊……”维娜笑着说:“真是个漂亮的姑娘,难怪罗恩一直念叨着她。”
媚娃血统让芙蓉在任何地方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吸引所有人的视线,她长长的头发就如同银亮的瀑布,身材非常窈窕,身旁还站着几个布斯巴顿的姑娘。
“德拉库尔小姐,你的蛋酒好了。”罗斯默塔夫人说。
“放在那里吧。”芙蓉淡淡地说,扭头继续和那几个姑娘热烈地交谈了,好像是在讨论舞会要弄什么发型。
“啊,我也想去听听看。”维娜站起身来,“哈利,我们去听听看……我能请她们帮我梳好看的发型吗?”
维娜快步向姑娘们走去,因此她得以看见有人鬼鬼祟祟地接近芙蓉的那杯蛋酒。
夜寒陌转头看向另一边,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可他的另一只手可没闲着,他在往蛋酒里滴一种珍珠白的液体——是迷情剂。
成功了,他就要成功了,让芙蓉疯狂地迷恋自己,她会成为他的舞伴,然后就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夜寒陌这么想着,嘴角露出了邪恶的微笑。
他如此下作的手段必然不会得逞。
“住手!”维娜气冲冲地走过来,哈利紧随其后,“奈特,你在做什么?给德拉库尔小姐的蛋酒下迷情剂?”
夜寒陌吓得连忙跳起来,想要溜之大吉,“速速禁锢!”哈利举起魔杖给他来了一下。
芙蓉一惊,她拿起蛋酒,迷情剂还没有完全溶解,酒中漂浮着珍珠白色的液体,再看看夜寒陌手里的瓶子,她全明白了,出离的愤怒占据了她的大脑:“你竟敢给我下迷情剂!”
酒吧里所有的人都对着夜寒陌指指点点,他动弹不得,嘴硬地吼道:“没有任何一条规定说不能使用迷情剂——”
芙蓉很想扇他一巴掌,但是看见他这狰狞又扭曲的脸,生怕脏了自己的手。
“混账东西,偷偷给人下药,做这么卑鄙、无耻、下流的事情,竟然还敢狡辩?”
维娜气得要命,她飞快地说:“奈特,我必须跟麦格教授好好反映这件事,至少罚你三个月以上的禁闭。”
“你不能这样!你管不着!”夜寒陌快要被人们的目光凌迟处死了,偏偏哈利还揪着他的头发给所有人都记住他的脸。
“格兰芬多有你这样的人,真倒霉、真晦气!”哈利大声说:“德拉库尔小姐已经多次拒绝你了,你竟然还采用这样为人不齿的手段!”
芙蓉飙出了一连串的法语,她美丽的面孔充满了厌恶,接着对夜寒陌使出了一道恶咒,他的脸上瞬间刻满了血红的单词:
「我是个畜牲,我想给女孩下药」,夜寒陌感受到那一块块凸起的丑陋皮肤,惊恐地尖叫:“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干!”
芙蓉的声音很冰冷:“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还没完呢!”
她又把那杯蛋酒狠狠地浇到他头上,迷情剂滑落到了他的鼻腔里和嘴唇上估计他会爱上自己的,虽然他平时都已经够自恋了。
教训完夜寒陌,芙蓉又看向两位正义使者,她含着笑,提起裙摆,优雅地说:
“非常感谢你们的热心帮助,我无法想象要是喝了那杯蛋酒,我会遭遇怎么样恶心的事。”
“没事,这是应该的。”维娜对她说,“德拉库尔小姐,你这么漂亮,平时可要小心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噢!”
芙蓉突然凑近她,捧着她的脸,来了两个香吻:“请叫我芙蓉吧,我知道你,安德森教授,我能叫你维娜吗?”
被美人亲了,维娜捂着红扑扑的脸,害羞又开心地说:“当然,当然可以,芙蓉。”
哈利忧心忡忡地看着激动坏了的维娜,他真的替小天狼星担心,真的。
得到斯拉格霍恩的记忆和芙蓉的香吻后,维娜马不停蹄地赶往了校长室,邓布利多把那段记忆放到冥想盆中,得到了准确的数量「7」。
“他怎么不早点说?”维娜埋怨道:“他明知道伏地魔有魂器,也知道有几个,偏偏要隐瞒着这个秘密。”
维娜无法理解斯拉格霍恩的做法,如果她得知了伏地魔的惊天大秘密,肯定会立刻告诉邓布利多的——
她不忍心看见食死徒屠杀、劫掠和欺压所有非纯血统的巫师们,她不能做到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良心会受到谴责。
邓布利多平静地对她说:“我想霍拉斯并不是想帮伏地魔,他是在内疚,在忏悔,他认为造成魔法世界这么多年混乱黑暗的原因有他的一份……
而且,伏地魔知道霍拉斯在巫师界人脉很广,出于利益和旧日的师生情分,他不会对霍拉斯下手。只要他缄口不言,就能安享晚年。”
“精明的斯莱特林。”维娜不好评价。
“那么,我们也得行动起来了。”邓布利多说:“重组凤凰社——我需要让小天狼星和西弗勒斯过来一趟……维娜,这段时间请你看好哈利。”
邓布利多在短短几分钟内就想好了凤凰社、食死徒以及哈利?波特三个重中之重的安排。
“我当然会保护好他的……”维娜不假思索地说,她又看着邓布利多,“您说凤凰社,我……我也是吗?”
“当然了,就是你想的那样。”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啊,那太好啦!”她激动地说。
维娜一直崇拜着反抗伏地魔的战士们,憧憬着能加入凤凰社。但她总是担心自己的能力不够,现在,她可是邓布利多亲口承认的凤凰社成员呢。
第一学期结束了,在圣诞节前的那个星期,大家都在一起尽情地玩耍,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只有夜寒陌躲在宿舍里不肯出来。
他试了各种办法,都没能让那几个耻辱的大字消失,只好又用黑胶布贴脸或者蒙面蒙得只露出眼睛——
这当然也不行,那几个血红的大字就像烈火一样迅速把胶布烧掉了,贴得多牢都没有办法。
“其实他不用在意那些,对吧?”罗恩听哈利说了他给芙蓉下药的事,厌恶地说:“蒙着脸也没用,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他是个什么样的混球。”
大雪纷纷飘落在城堡和场地上,家养小精灵们准备了多种口味的热腾腾的炖菜和甜美的布丁,只有芙蓉能够找到借口抱怨几句。
“霍格沃茨的食物都太油腻了……”芙蓉皱着眉头说,“我的礼服长袍都要穿不下了!”
“哦,那可太悲惨了……”赫敏看着芙蓉轻盈地进入门厅,毫不客气地说,“她一天到晚净想着自己。”
“赫敏,你要跟谁去参加舞会?”罗恩问。
他总是这样出其不意地提问,指望她在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说出实话。
赫敏说:“我不告诉你,你会取笑我的。”
“你在开玩笑吧,韦斯莱!”他们身后突然响起德拉科的声音:“居然有人邀请那家伙去参加舞会?那个大板牙泥巴种?”
哈利和罗恩猛地转过身,赫敏却朝德拉科身后的什么人挥手致意,一边大声地说:“你好,穆迪教授!”
德拉科的脸刷地白了,慌里慌张地四下张望,却见穆迪还坐在教工桌子旁,吃他的那一份炖菜呢,他和维娜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
自从赫敏把闪闪的话告诉维娜,她现在又觉得巴格曼也是怀疑对象,这个赌徒也曾被指控为食死徒。
不过他的可能性不如卡卡洛夫大,如果真是他投的名字,那巴格曼也太会演戏了,他们都不相信他有这个聪明的头脑和强大的魔力。
“你是个浑身抽搐的小白鼬,马尔福。”赫敏尖刻地说完,便和哈利、罗恩走上大理石楼梯,一边开心地放声大笑。
赫敏说:“你们猜,马尔福的舞伴是谁?”
“塞尔温。”哈利回答:“这不是很容易猜到吗?她喜欢马尔福,说真的,她甚至比马尔福要勇敢一些,不过一样讨厌。”
“我听说她昨天因为和帕金森——就是那个狮子狗因为争夺马尔福而大打出手,那架势就跟决斗没什么区别了,就好像马尔福是什么珍贵无比的宝物,没了他就不能活了一样……看哪,海德薇!”罗恩说。
海德薇从挂满冰柱的扶手顶上飞来,腿上系着一卷羊皮纸。
哈利连忙把信取下来,迫不及待地展开来看。
“太好了……”哈利咧开嘴笑了,“小天狼星说他肯定会赶过来,不过可能要晚一点,他特意跟别的傲罗调了时间。”
“那就好。”赫敏放心了,“我一定要看到他们两个跳舞。”
“哪两个?”罗恩懵懵懂懂地问。
第76章 圣诞舞会1.0
大雪纷纷的圣诞节当天,哈利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到了二年级洛哈特在城堡里大办特办情人节的时候。
到处都溢满了粉红泡泡,塔楼上、走廊里、黑湖边,女孩们都红着脸和她们的舞伴谈论舞会的事,或者跟朋友一起期待着能在舞池中艳压群芳,只有维娜在问他舞练得怎么样了。
“还好吧。”哈利心不在焉地说,舞伴不是秋张,还要跳开场舞,他觉得舞会不值得期待,“维娜,你怎么不去研究发型妆容什么的,所有女孩都在讨论这个。”
“这个嘛……”维娜笑着说,“芙蓉说她很乐意帮我做造型——我一向不会弄这些,还好有她,她欢迎我进入布斯巴顿的马车,我就不用操心啦!”
她随意地用手摆弄了一下放在办公桌上的匈牙利树蜂小模型,那是哈利完成了第一个项目后送给她的,小龙打了个哈欠,蜷缩起身子,闭上了眼睛。
哈利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她跟芙蓉的关系这么好了,他以为高傲的芙蓉很难以相处呢。
哈利、罗恩和韦斯莱双子在城堡外打雪仗,消磨了一个下午的时光,到了七点,天色昏暗下来,他们一起返回了公共休息室。
哈利局促不安地换上了礼服长袍,罗恩在长镜子前打量着自己,一脸惊恐。
他的礼服长袍就像一条裙子,为了增加一点男子气,他不得不给褶皱和花边念了一道切割咒。
夜寒陌早就换好了礼服,他脸上的红字奇迹般地消掉了。
不过在学生们的心中可没那么容易消掉,他成了格兰芬多的笑柄和痰盂,哈利真不愿意看到还有女孩做他的舞伴。
“你的舞伴是谁,奈特?”
“没有舞伴就不能参加舞会啦?”夜寒陌哼唧道:“谁规定的?”
“只是我太挑了而已……”夜寒陌自我安慰,“我看不上丑女。”
大家都有些幸灾乐祸,知道夜寒陌这是在疯狂挽回那玻璃一样破碎的自尊,看来姑娘们都不傻,能看清这人的本质。
公共休息室里头看上去怪怪的,学生们不再是清一色的黑袍,而是穿着五颜六色的礼服长袍。
帕瓦蒂穿着扎眼的粉红色长袍,哈利见她没有发出傻笑,不由得松了口气。
“呃,很漂亮。”他很不自然地说。
“谢谢。”她说又对罗恩说:“帕德玛在门厅与你碰头。”
“好吧。”罗恩东张西望,“赫敏呢?”
门厅里挤满了学生,都在等待八点钟的到来,那时礼堂的大门才会敞开。
“你好。”帕德玛似乎对罗恩做她的舞伴没有什么兴致。
“你好……”罗恩说,但眼睛并不看着她,而是在人群里东张西望,“哦,糟糕……”
芙蓉?德拉库尔穿着银灰色的缎子长袍,真是美艳惊人,陪伴她的是拉文克劳魁地奇队长罗杰?戴维斯。
等他们走远了,罗恩又越过人群朝远处眺望,“怎么不见赫敏?”
“我敢说,芙蓉一定是随便选的他,因为她没得选了。”夜寒陌咬着牙,盯着戴维斯的背影,好像要戳出洞来,“瞧瞧他那傻样。”
“没得选?”穿翠绿和桃红配色礼服的金妮不屑地看着夜寒陌,“我看你是嫉妒人家吧,毕竟你邀请芙蓉这么多次,也没见人家答应你啊。”
被戳破的夜寒陌气急败坏地说:“金妮,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为了来参加舞会,硬舔着纳威,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卑微的女孩,就连赫敏也看不上他呢。”
纳威的圆脸气成了河豚,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那也总比你好,没人要你,奈特!”
一群斯莱特林的学生从地下上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德拉科,他穿得活像一个教区牧师。
马尔福为什么不穿金黄色的礼服呢,哈利替他可惜,那就更能标榜他「铂金贵族」的身份了,还能在人群中大出风头。
塞尔温紧紧地吊着他的胳膊,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她的长袍是墨绿色的,脖子上挂着蛇形项链——
潘西瞪着塞尔温,好像分外想让眼睛飞出两把飞刀,狠狠地扎在她的背上。
克拉布和高尔也都是一身绿色,像两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头——也难怪塞尔温想跟他们隔开,否则连成一片的大石头真是太慑人了,哈利满意地看到他们俩都没能找到舞伴。
这时,麦格教授的声音响起:“请勇士们到这边来!”
叽叽喳喳的人群闪出一条通道,戴维斯痴迷的目光简直无法从芙蓉身上移开,哈利不愿承认塞德里克和秋是多么地般配,当他的目光落在克鲁姆身边的姑娘身上时,他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是赫敏。
她的头发变得柔顺而有光泽,在脑后挽成一个高雅的发髻。
她穿着一件用飘逸的浅紫光蓝色的面料做成的长袍,气质也不一样了——她卸掉了平常总挎在身上的二十多本厚书吧。
“你好,哈利!”她说,“你好,帕瓦蒂!”
克鲁姆的粉丝们都朝赫敏投去极度憎恨的目光。
潘西和塞尔温瞪眼望着赫敏,马尔福找不出一句话来侮辱她。罗恩径直从赫敏身边走了过去,看也没看她一眼。
礼堂的墙壁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
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
走近主宾席时,哈利看到罗恩正眯着眼睛注视着赫敏走过。
帕德玛绷着脸,似乎在生气。
但是,他在人群中找不到小天狼星——这可怎么办,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勇士们来到主宾席前面,邓布利多高兴地笑着,卡卡洛夫、卢多?巴格曼、马克西姆女士都在,只有克劳奇先生没有来,顶替他的是珀西?韦斯莱,他一副得意洋洋、自命不凡的样子。
哈利撇过头去,不用想,珀西一定会对他上司的一言一行奉如圭臬,并大为吹嘘,也不知道克劳奇先生是否不再管珀西叫「韦瑟比」了。
他看到麦格教授正在和一个陌生姑娘交谈,那是……他眨眨眼睛,惊讶得再次张大了嘴巴。
他不得不惊叹芙蓉的审美和品味——平时的维娜不怎么注重打扮,衣着以简单舒适为主,这也使得她跟学生们没有距离,而今天的她如同一朵雪地里盛放的玫瑰,浓郁而艳丽。
她乌黑柔顺的长发犹如起伏的波浪,披散在雪白的颈肩,编发上有星星点点的发饰,勃艮第红酒般色泽的红裙很衬她娇艳欲滴的红唇,端庄而优雅——她和赫敏是约好了要让他们都眼前一亮吗?
哈利再次张望着门厅的方向,或许小天狼星会从某个地缝里钻出来?
毕竟他和爸爸把霍格沃茨的密道全都摸索过了。
“哈利!”维娜看过来了,她笑着说:“你今天真帅,帕瓦蒂也很漂亮。”
“您今天特别美丽,真的。”哈利真诚地说,她一直是哈利心中最美的女人,无论从何种意义上来说。
“我也这么觉得。”她有些臭美地摸了摸头发,想让它们更顺滑些。
当维娜看到赫敏时,她的双眼放大了,夸张地说:“赫敏!老天哪,真的是你吗?你真是太漂亮了!”
正在教克鲁姆念自己名字的赫敏抬起头来,看着维娜的眼睛也在放光,“不,我认为谁都比不上您。”
只有卡卡洛夫在破坏气氛,他对克鲁姆说:“不要再泄露更多秘密了,不然你这位迷人的朋友就会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了!”
维娜悄悄地看了一眼卡卡洛夫,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家用完餐,邓布利多站起身,挥了挥魔杖,把桌子都推开,留出一片空地,又变出了一个舞台。
古怪姐妹一起拥上舞台,观众们爆发出雷鸣般的热烈掌声,桌子上的灯笼都熄灭了,勇士和他们的舞伴都站了起来,哈利站起来时踩在了袍子上,差点儿绊了一跤——他懊恼地听到了身后维娜传来的轻笑声。
古怪姐妹奏出一支缓慢忧伤的曲子,四对勇士跳了起来,哈利真是有些笨手笨脚,维娜觉得帕瓦蒂拉着他就像在拉一只提线木偶。
唉,可惜科林不在,否则她就借他的相机来拍几张了。
维娜缓步走到邓布利多面前,向他伸出了手,“亲爱的邓布利多教授,我能有这个荣幸吗?”
邓布利多笑着拉起她,“真没想到我这个垂垂老矣的家伙还能被年轻的姑娘邀请。”
“别这样说,邓布利多教授,人的魅力可不能限于年纪。无论在什么时候,您都是气质非凡的。”
她笑着和邓布利多滑入舞池,看到这一幕的哈利再次叹了口气,帕瓦蒂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些生气。
哈利不想再跳了,坐到罗恩身旁休息,被冷落的佩蒂尔姐妹花都怨怼地看着他们。
维娜倒是在舞池里如鱼得水,她又在跟麦格教授跳,正当她想喘口气时,带着淡笑的芙蓉又拉起了她的手。
“那是在搞什么?”罗恩吓坏了:“芙蓉……芙蓉和维娜跳舞?”
哈利「噌」地一下站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小天狼星还没到?
现在的黑巫师是满地跑了吗?
维娜没想到芙蓉会邀请她,她边笑边跟芙蓉转着圈圈,一银一红的裙摆轻盈,不知不觉吸引了舞池中绝大多数人的视线。
“真是伤风败俗!”夜寒陌气呼呼地说,他邀请不到任何姑娘,所有的姑娘都一脸嫌弃地远离他,芙蓉宁愿跟一个女人跳舞都不愿意跟他这个普通又自信的男性跳,自然气急败坏,“两个女人跳舞,这是不正常的!”
“得了吧,你这是在嫉妒!”乔治和弗雷德突然出现在他的左右,弗雷德幸灾乐祸地说:“做人做到你这个份上真是失败啊!”
跳累的赫敏走了过来,哈利和她打了声招呼,罗恩则一声不吭。
“维娜跳得很不错,是不是?芙蓉和她跳舞,所有人眼睛都看直了。”赫敏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威克多尔去拿饮料了。”
罗恩酸溜溜地看了她一眼。
“威克多尔?他没有让你叫他「威基」吗?”
“你怎么啦?”赫敏吃惊地问。
罗恩刻薄地说:“我不想告诉你。”
“你怎么——”
“他是德姆斯特朗的人!”罗恩厉声说,“是哈利的竞争对手!霍格沃茨的竞争对手!你这是——”
罗恩搜肠刮肚,寻找足以形容赫敏滔天大罪的有力字眼,“你这是亲敌行为,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过了片刻赫敏说道:“亲敌!谁是敌人?是谁激动得控制不住自己?是谁一心想得到他的签名?是谁在宿舍里摆着他的模型?”
哈利没有理会他俩的争吵,目光灼灼地看着秋,那身月牙白的旗袍把她衬得就像明媚的月华般静谧而高雅。
维娜跟芙蓉跳完,又提起裙摆走向了一直跟斯内普坐在一起的卡卡洛夫。
卡卡洛夫性格多疑,难以接近,就连同为前食死徒的斯内普也不能肯定他到底有没有把哈利的名字投进去。那么,今天的舞会真是一次不会让他起疑的最好时机。
为此,她还跟好多人跳了,再邀请他,这就能让他放松警惕,认为她不是专门奔着他来的。
“卡卡洛夫教授,我能有这个荣幸吗?”
卡卡洛夫紧绷着脸,眼睛中充满了打量,浑身透露着拒绝和不情愿。
维娜又讨好地冲他笑了一下,卡卡洛夫开口,露出他那满口黄牙,刚要说些什么,维娜身后就传来了一道熟悉而带着些怒意的声音:“他不愿意,这位美丽的女士,我可以吗?”
维娜转过身,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来人,“小天狼星!你怎么来啦?”
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出现让在场的所有男士都黯然失色,他本就乌黑典雅的头发被精心打理过了,那昂贵修身的礼服长袍衬得他高大而挺拔,真是波特父子人生中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许许多多的姑娘们都痴痴地望着他,有的还把舞伴的脚踩得嗷嗷叫都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