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师学校，新生报道处，还是那个不耐烦的家伙值班，可能是因为今天来报道的人不只一个，他的态度与昨天相比还算温和，即便板着一张刚丢了八万信用点的脸，好歹是能正常说话和办理手续。
“信息登陆成功的，赶紧自己选宿舍，灰色不可选，都想好了再按，别回头哭唧唧的来找我，我可不给调宿舍。”
林希看向自己的腕表，投射出的光屏上显示的正是宿舍表，一共分为3个区域，其中有2个都是灰色的。
仅剩的区域里，也有至少70%的地方呈现了灰色，留给她的选择并不多。
林希扫了眼另外来报道的4人的光屏，发现只有她自己是例外，其他人能选择的区域都有2个。
可能跟申请助学金有关，林希立刻想明白了关键，留给她选择的宿舍区应该是学校内条件最差的，有钱人会愿意多付钱选更好的地方。
这点没毛病，如果她有钱，她也愿意让自己住得更好一些。
可惜她没钱，至少现在没有。
考虑到自己日后要承担部分学校杂物，林希选了3区，也就是青铜区的3-303宿舍，这是可选宿舍里楼层最低的，哪怕没有电梯，她也能快速往返于校园和宿舍之间，比较不耽误事。
按下确认，3-303宿舍随之变为同样的灰色不可选，林希关掉当前界面，正准备去完成下一步手续时，就听到身后门响。
她下意识回头看去，就见一个服饰时尚、打扮精致的女孩垮着一张脸，在身后一个中年女人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走进来。
“我来办入学手续。”女孩的态度很生硬，比那位“不耐烦先生”还要不耐烦，“快点，我还要回宿舍去整理东西。”
哇哦，林希挑眉，默默退了两步，将自己隐藏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她突然就不着急回宿舍了，反正房间也定下来了，这么一块大瓜就悬在空中，她选择留下来观望。
俗称：凑热闹。
不耐烦先生被称为不耐烦先生，自然是有一定道理的，他自持背景深厚，除非直属上级前来，否则对谁都是那副态度。
对平级的同事尚且如此，何况一个来报道的新生，就算对方衣着打扮很精致，可他也没听说边域星几个老牌家族里有人今天来报道啊。
“没看见前面那么多人吗？”不耐烦先生翻个白眼，“排队懂不懂，先来后到懂不懂，进来就乱嚷嚷，搞清楚点，你现在是在学校，不是在你自己家。”
这话可能刺痛了不客气小姐的神经，她面上的神色越发难看，伸手摸向左臂上的驭卡器，似乎要激活卡牌给对方一个教训。
然后，就被之前跟在她身后的女人拦住了。
“冷静点，瑟琳娜小姐，你忘记自己来边域星的理由了吗？”
瑟琳娜猛地转头，声音尖锐：“詹妮，你聋了吗？没听见他刚才的话？再怎么样，我也是卡利家族的人，什么时候轮到边域星的垃圾对我说三道四了！”
詹妮不为所动，拉着瑟琳娜的手没有放下的意思：“恕我直言，小姐，你现在也是边域星垃圾中的一员，如果不能获得老爷夫人的原谅，很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摆脱这个身份。”
瑟琳娜如遭雷劈，愣愣地站在那，似乎既在震惊詹妮怎么能说出这样冷酷的话，又像是在消化她一直不愿面对的现实。
林希：啧啧啧，垃圾什么的，大可不必这么嫌弃，只要别太拉胯，怎么也能有废物利用的那天。
君不见垃圾山那边，天天有大批员工在“吭哧吭哧”埋头苦干，就为了回收任务清单上的东西吗？
可见即便是垃圾，可回收和不可回收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只有那些有害垃圾才是最不可救药的吧。
林希在后面胡思乱想，前面瑟琳娜终于回过神来，她不再暴跳如雷，却也没有向不耐烦先生低头，而是看向其他几个没走的人，微微抬起下巴。
“你们谁还没办好？请快一点，我要赶着回宿舍收拾行李。”
林希在瑟琳娜看过来时，对她点点头：“我办好了，别算上我。”
其余4人中也有3人纷纷表示自己办完了，只有一个头发最短的男生嘀嘀咕咕表示了不满。
“能有多少行李啊，至于这么赶吗？”
瑟琳娜将目光转向他，并没有生气，实际上从那位叫做詹妮的女性开口之后，她整个人就平和了下来。
或者说，被迫平和下来。
“我的行李，装满了8个3级背包。”瑟琳娜淡淡开口，看上去仿佛是詹妮刚才的翻版，“请注意，不是我没有更高街背包，而是家里只允许我带3级的过来，而且限制了数量。所以，我要整理的行李真的很多，并非在这里骗人。”
林希在心中默默计算，1级背包卡，可容纳1立方的物品，2级背包是8立方，3级背包是27立方，如果只用来装行李的话，这得是多少东西。
白富美小姐姐实锤了，嘶——好羡慕。
那个男生可能也被震惊了，下意识开口：“抱、抱歉，我没想到你有那么多……啊，不是，我是说，我也办好了手续，该轮到你了。”
“谢谢。”
瑟琳娜不含任何情绪地吐出这个代表感激的短词，随后再次看向不耐烦先生：“既然轮到我了，请帮我办手续——詹妮？”
詹妮点点头：“刚才我已经递交了申请表，还请这位先生尽快帮忙办理，如我家小姐所言，她很忙。”
众目睽睽之下，不耐烦先生找不到不干活的理由，他也只能一边不耐烦地处理光屏上的信息，一边将火撒到其他人身上。
“你们的手续既然都办完了，还赖在这里干什么，走，赶紧走，就算你们没那么多行李要收拾，不该去打扫打扫，或者熟悉校园吗？”
无能狂怒，林希默默评价，知道自己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了，非常干脆地率先离开。
没热闹看就不看了呗，反正大家往后就是同学，迟早还得碰面，有的是机会相互了解。
当然，不了解也行，像是这种明显带着“落难公主”戏码的人，林希觉得自己有必要躲远一点，毕竟再落难人家也是公主，没看身边还跟着那么一个不好惹的管家么。
怕了怕了，她来学校是为了学习的，可不是为了卷入什么狗血剧情的。
“前面的同学，请等一等。”
林希听到身后的声音，停下脚步，发现是之前那个敢于质疑瑟琳娜的短发男生。
“大家都是今天来报道的，相见就是缘分，要不要交换校园账号，日后还得相处一段时间，有什么事也好互相通知一下。”
林希想了下，同意了，校园账号仅限于卡师学校的学生，不与星网上的其他社交账户关联，除学籍号外，其他内容都是自行填写，不会泄露不想让别人知道的隐私。
其他3人也觉得这个想法挺好，跟着交换了彼此的校园账号，简单互通姓名之后，有人犹豫地看向他们刚出来的地方。
“要在这里等等她吗？”率先提出交换账号的余树问道，随后又犹豫开口，“但我觉得等也没用，那种大小姐不像是愿意与我们这些平民交流的人。”
其他两人也是这个想法，并且表示不太想承受被拒绝的尴尬，林希对此无可无不可，干脆就随大流一起出去了。
最主要是，她觉得那个叫瑟琳娜的女孩应该心情很不好，对方后来所表现出的平静不过是爆发前的山火，随时可能喷发。
作为一个陌生人，并不清楚她之前经历了什么，所以林希觉得还是不要贸然冲过去为好。
反正大家已经是同学了，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如果真的脾气相投，到时候再交朋友也来得及。

第17章 舍友+舞弊吗？
卡师学校的住宿条件相当不错，一来是整个边域星地广人稀，学校盖得大了，房子自然也就多了。
二来是没什么人愿意来边域星，卡师人数相对于其他星球少了很多，分到每个人身上的资源自然就多了。
拿林希住的3号宿舍区为例，足有50层高，1楼只住了宿管，剩下的地方则被划分为物品寄存处，以及几间会客室，方便学生的亲朋好友来探望的时候使用。
2楼往上，只有本校师生才可进入，外人不管多厉害的身份、多大的牌面，也只能止步于此。
每一层共有4间宿舍，以及1间用来交友的公用休息室，宿舍内自带洗漱间，非本人允许，外人不得进入。
同样，公共休息室也是如此，非本层学生允许，哪怕同住3号宿舍楼的人，也没法进入其他楼层的公共休息室。
这样做的原因除了财大气粗和地广人稀之外，主要也是因为卡师们在练习精神力的时候，不宜被人打搅。
尤其是制卡师，绘制卡牌的时候需要安静且不被打搅的空间，如果这时候有舍友在旁边走来走去，很容易被影响，从而导致制卡失败，白白浪费资源。
不仅仅是边域星这样，其他星系的卡师学校也多半如此，最多就是一层楼的房间多一些，也很少出现几个人住一间的情况。
林希来到3楼之后，刷脸进入公共休息室，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估摸着应该都在上课。
“303……啊，在这里。”
林希很快找到自己的卧室，将手按在门把手上，进行第一次信息绑定，之后这间房门就只有她自己能开，如果有人想来做客，也得由她开门招呼才能进去。
房间内的装饰很简单，比起宿舍，更像是一套不带厨房的青年公寓，进门左侧是洗漱间，之后再往前走上4、5步，就是一个约莫40平米的房间。
最内部是床和衣柜，外面的则是书桌和椅子，彼此之间由一个可活动的挡板隔开，既能自成一体，也能打开后融为一间。
总之，这个环境比丽婆婆的阁楼要好上许多倍，当然，价格也同样跟着翻了许多倍。
为此，林希每个月有50小时的校园服务时间，平均下来一天不到2小时，具体干什么尚且未知，反正到时候会有人提前通过校园账号告诉她的。
收拾完行李，林希连接进免费的校园网，下载了一堆跟学校生活有关的资料包。
例如食堂在哪里。
从早上到现在，林希还水米没粘牙呢，她都从丽婆婆那辞职了，怎么还好意思再白蹭一顿早饭，所以就想着来学校这边，反正基础套餐是免费的。
这也是卡师学校的一项福利，虽然在论坛上被诟病难吃，但它免费啊，最适合林希这种口袋里没几个钱的人了。
它都不嫌我穷，我为什么要嫌它味道啊。
这样想着，林希离开了房间，然后就在公共休息室里见到了面无表情的瑟琳娜。
林希一时有些发楞，她是万万没想到那位落难公主会选择3号宿舍区的，对方总不能像自己一样，因为申请了助学金，所以只能住条件最简陋的地方。
1号和2号区的住宿条件远比3号区好，只要没那么穷的人，多半都会选那边。
虽然进入1号区还得有个响亮的姓氏做前提，但从瑟琳娜刚才中气十足吼出“卡利家族”来看，那应当不是什么默默无名的姓氏。
所以，她怎么就来这里了呢？
“你很意外？”
瑟琳娜开口，虽是问句却带着肯定的意味，语调中习惯性地带着些许傲慢，却没有之前那种肉眼可见的暴躁与不满。
林希点头：“是有点，我还以为你会选其他宿舍区。”
“你说那个啊，我的账户被冻住了，没办法，只能选最便宜的地方。”
瑟琳娜露出嘲弄的神情，不知是在嘲弄自己，亦或者是那些将她弄到这里来的人。
林希没想到瑟琳娜竟然如此坦白，即便是有着“接下茬小能手”称号的她，一时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同情？对方好像不需要。
鼓励？感觉干巴巴的。
追问？自己虽然好奇，但也没好奇到要揭人伤疤的地步。
那就……
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吧。
瑟琳娜并不在意林希的态度，实际上自从她得知自己要来这个鸟不拉屎的边缘星之后，就已经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既然住一层楼，咱们也算是舍友了，我是瑟琳娜卡利，来自黑鸟星。”
林希握了握瑟琳娜伸出的手：“林希，来自水蓝星。”
这次轮到瑟琳娜惊讶了：“水蓝星，那个早就……”
“嗯，早就被荒废的星球，你可以当我是精神水蓝星人。”
瑟琳娜琢磨了下这个说法，大概明白了林希的意思：“精神水蓝星人，这个称呼倒是很有趣。”
林希没接话，瑟琳娜也没有继续再寒暄的意思，两人道别后，一个去了自己的房间，一个离开公共休息室，跟着导航地图前往食堂。
是个有故事的人，电梯里，林希为瑟琳娜贴上印象标签，随后就将她丢到一旁，专心致志盘算起自己未来的校园生活。
接下来的两周里，林希的日子过得非常充实，她勾选了制卡师和驭卡师的全部初级课程，每天都奔波在不同的教室里，贪婪地汲取着老师们传授的知识。
所有的初级课程都是采用电子教学方式，根据不同时段，在不同的教室里循环播放，学生在选课之后，智脑会自动规划出最科学的课程表，只要跟着上面的标记去上课，就能按部就班学下去。
林希最开始以为跟之前卡师协会论坛上的教程一样，是那种视频教学，等去到教室后才发现，原来是全息的沉浸式授课。
比起她在现代社会曾接触过的VR设备，星际这边的技术要领先许多，逼真程度与现实几乎没有差别，要不是授课老师能随时在空中勾画出各种图案，林希有好几次都混淆了现实。
较之真人，虚拟课堂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林希可以把一节课反复上好几次，直到自己看清楚老师所教的每个细节，再针对不明白的地方去请教真人老师，大幅度提高学习效率。
于是，在认真学了半个月后，林希迎来了她的升级考试。
制卡师的入门升初级的考试很简单，只要在12小时之内，成功制作出6张不一样的卡牌就算通过。
当然，也不是无条件制作，每个参加考试的人只有10张空白青铜卡，如果用完的时候也还没制作出6张，直接判定失败。
林希没觉得这个有什么难度，其实以她的水准，刚进学校的时候就能申请参加升级考试。
只是因为她想着多学点基础的东西，这才没着急晋级，毕竟初级考试每个月都有两次申请机会，偶尔错过也没关系。
林希给自己报了名，结果转天就有一个只见过几次面，但连姓名都没通报过的男生找上了她。
“你叫林希？报名参加了本次的升级考试？”
林希不明所以，但考虑到对方可能有事，于是点点头：“是，怎么了？”
男生上下打量林希：“你制卡水平怎么样，对自己有信心吗？”
林希越发觉得他莫名其妙：“还行吧。”
她含糊回答一句，准备离开，结果那人抢先一步堵住去路，阻拦的意思非常明显。
“有人托我带话给你，这次考试你必须失败，而且要以制作成功3张卡牌的成绩失败。”
林希这次不着急走了，她想看看这人脑子里有啥大病。
“我的考试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男生神秘一笑：“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少不了你的好处。”
林希冷笑：“恕难从命。”
男生似乎见惯了像林希这样的态度，但正因为是见惯了，所以有些不耐烦，现在再不愿、再孤傲又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会答应这个交易。
“我劝你最好乖乖听话，别自不量力弄出让大家不愉快的事。”男生警告林希，“你也不想在学校里混不下去吧，退学的话，你可是要赔一大笔助学金的。”
林希：煞笔。
遇到这种脑子不清醒的人，理论上该转身就走，然而林希需要弄清这个人究竟在打什么算盘，只能耐着性子和他周旋。
“你总得让我知道为什么啊，否则谁会答应你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还是说你自己也要参加这次考核，怕别人考得太好把你刷下去——可是初级考试也没设名额限制啊，我考不考的上，跟你有什么关系。”
对于林希的疑问，那人倒是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他也明白光靠自己刚才那些话没法打动别人，所以直接摊牌。
“这是那些公子小姐们的例行娱乐，你刚好赶上了。”
林希：“例行娱乐？”
“对，他们有时候会用初级考试开赌盘，压哪个人胜出，哪个人失败，或者更细致一些，押某个人成功或失败的方式。”
林希：“哦。”
那人生怕林希还没弄清其中的厉害之处，补充开口：“这次是马特家的少爷小姐选中了你，押你制作出3张成功卡牌后失败，你照做就是了……放心，不让你白做，少爷小姐们只是图个乐子，以及赢了后在人前的面子，他们看不上那些奖金，按惯例都会赏给你。”
林希蹙眉，她不喜欢“赏”这个字用在这里。
而且，“马特”这个姓氏，让她有一种熟悉感，随后就想起来在丽婆婆店里见过的那对少年男女，就是不知道是他们本人，还是他们的亲戚。
男生还在喋喋不休：“而且初级升级考试每个月能申请两次，你错过了这次还有下次，还能多几天复习时间呢……再说你也不用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好，在你之前有很多人这么做过了，有人甚至会为了赏金参加了好几次，就为了多赚几笔。”
林希就觉得这事儿很荒谬。
她想问问对方将升级考试当做了什么，但想想又闭上了嘴，既然他们都已经做过很多次了，显然是把这个当做一个乐子，没什么可问的，问也是自取其辱。
很明显，对方选取的戏弄对象，都是像自己这样领取助学金的人，而非他们自己阶层的人。
没有资金、没有势力、没有后台……也同样没有一个响亮的姓氏，哪怕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卡师中的一份子，也难逃被戏弄、被霸凌的悲惨命运。
他们自以为跨越了阶层，却不料自己仍旧是对方的玩物。
于是，林希换了另一个问题：“你说你在为马特家的人传话，如果明天又出现个狗特家的人，后天出现个朱特家的人……我又该怎么回答呢？”
男生不认识华夏文字，所以没领悟林希话里的暗讽，还以为是她开始上道了，顿时很满意自己的游说本领，也愿意以前辈的身份指点她几句。
“你放心，这种事很少找上同一个人，少爷小姐们都很有默契，即便有疏漏找到同一个人也没关系，你只要回答一句暗语就行，不会有人那么没趣的，他们只想找乐子，不想在圈子内结仇。”
“原来如此。”
林希点点头，没问“如果两个人本身就看不顺眼，我该怎么办”这种问题，反正答案肯定是她不想听到的。
“可是这种事，不是干扰了考试的公平吗？老师们如果知道了，参与者会受处罚吧。”
男生发出短促的笑声，就好像听到的不是疑问，而是什么笑话一样：“你以为最早开启这种赌局的人是谁？他们能玩这么多次，自然是学校默认的……我说你还在担心什么啊，反正给我们的升阶年限是10年，这又仅是一场初级考试，每个月都有两次机会，失败了很普通，之后再战就行了。”
林希撇嘴：“如果他们每次都选中我呢？”
男生摇头：“不会，赌局不会连着开，你只是刚好赶上了这次。”
林希“哦”了一声：“最后一个问题，我能拿钱押我自己失败但成功跟制出3张卡吗？”
那人嗤笑一声，轻蔑开口：“棋子哪怕身为国王，也只能立在棋盘之上，别妄想自己不该想的东西，马特家的少爷小姐获胜后的奖金，足够你舒舒服服过几个月的了，如果你让他们心情愉快，说不准还会赏你张修改过的卡牌……总之好好办事，不会亏待你的。”
林希：修改过的卡牌？呵，好像谁稀罕一样，这年头天才都玩自创，只有既没创意又不敢冒险的人，才会对着前人留下的卡牌指指点点、修修改改。
用丽婆婆的话来说，那真是——没出息透了。

第18章 试探+考试
知道事情原委之后，那个男生对于林希来说，就好比喝完的奶茶，可以扔进垃圾桶了，谁还会把个破杯子一直捧在手心里啊。
于是林希转身就走，身后男生愣了一下，急忙追问：“说了这么多，你的决定是什么？”
林希站定回头：“不是说只要成功3张卡牌就行吗？放心，我肯定能做成功3张。”
然后是第4张、第5张……直到第10张。
那人听到林希这么说，以为她是同意了，为自己完成了马特家少爷小姐的吩咐感到高兴。
“记住了，是3张，别弄错了。”
这次林希连头都没回，只是抬起右手随便摆了摆，至于说这个摆手到底是“告别”的意思，还是“不行”的意思，那就看各人的理解了。
如果说最初的时候，林希还有一点点心动的话，随着男生的话越说越多，她离那点心动就越来越远。
林希很清楚，学校里像自己这样领取助学金的贫困生很多，部分人已经挣扎上岸，但更多的则是继续在中级卡师这道门槛前徘徊，寻找着突破的机会。
所以，她这样的贫困生才会被那些人当做取乐的工具，不仅仅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还面临着在严肃的学业上被践踏的可能。
林希很清楚，想摆脱这种困境，光靠人家指缝里露出来的仨瓜俩枣是不行的，她还需要一个配得上的身份。
比如说，天才。
或者，绝世天才。
当然了，天才有天才的麻烦，但平庸者也有平庸者的困境，非得二选一的话，林希愿意站在更高的地方，面对更加严峻的风浪。
回到公共休息室，其他人都不在，只有瑟琳娜一个人坐在柔软的单人沙发上，正在刷着面前的光屏。
“下午好。”
林希打了声招呼，别看已经在学校里待了半个月，但因为课程排序比较紧，且又要去完成校园服务的缘故，她并没有交到朋友。
不管是舍友还是同学，大部分都是点头之交，是那种见面后问个好，再聊两句天气和课程的程度。
主要是不光她忙，其他人也忙，3楼的公共休息室就没起到过真正的作用，大家都是来去匆匆的，偶尔能一起吃个饭就是极限了。
所以，林希跟往常一样，得到瑟琳娜的回应后，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结果出乎意料的被对方叫住了，看那样子似乎有话要说。
瑟琳娜：“我之前看到费侪迩找你了，所以，你同意了吗？”
“什么？”林希有些茫然，随后看到瑟琳娜的审视视线后，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你觉得呢？”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答应。”瑟琳娜调转目光看向光屏，随意切了个页面，“不过我还不了解你，所以我不知道你的选择。”
林希觉得很有趣，自从上次的自我介绍之后，她还没能和瑟琳娜真正的聊过天，于是走过去坐在瑟琳娜侧面的长条沙发里，顺手拉了个南瓜抱枕在怀里。
“你问这个，是想参与押注吗？”林希问，“可以的话，能不能透露一下，你押我通过还是失败？”
正如瑟琳娜之前说得，她再怎么是落难公主，也依旧姓卡利，是卡师世界里很有话语权的家族中的成员。
所以即便家里冻结了她的账户，没收了她拥有的高级卡牌，并且将她以近乎流放的姿态送到了边域星，本地的大户子弟也最多就是漠视她，而不敢像欺负贫困生那样，欺负到瑟琳娜头上。
因此，如果她说自己有下注的资格，林希一点都不奇怪，她只是好奇对方为什么会对她说那些话，是随意的提醒，还是在谋划着什么。
毕竟在林希的刻板印象里，能在那种大家族的内斗中失势后还能苟住性命的人，从出生时就比她这种人多了一个心眼。
瑟琳娜观察林希很久了，或者说，卡师学校中所有她能接触到的制卡师，不管什么等级，都在她的观察范围中。
作为一名中级驭卡师，瑟琳娜原本有着自己熟悉的卡牌和搭配卡组，但那些在她来边域星之前，都被她的堂伯父以“反省和锻炼”的名义收了回去。
顺带一提，她的堂伯父也曾经是她的“父亲”，至少在那小崽子的精神力达到A级之前，都是。
说得简单点，就是瑟琳娜的父亲是旁系，堂伯父是嫡系，然而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膝下子女的精神力都不出色，只能培养起来用于管理面对普通人的那些业务，而无法继承卡利家族在卡师范围内的庞大财产。
所以，作为旁支的佼佼者，瑟琳娜从7岁那年就被过继到堂伯父家，从此喊他为父，称他的妻子为母。
平心而论，从那之后，家族资源的确朝着瑟琳娜倾斜，她一直接受着继承人的培养和教育，直到她15岁那年，出生时精神力就为B级的小堂弟出生，她的待遇才开始渐渐下降。
直到今年，在她20岁的成人礼上，堂伯父当着所有来宾的面，喜滋滋地宣布小堂弟的精神力达到A级的喜讯。
之后不过短短3个月，她就从继承人沦为“因嫉妒欲要谋害嫡系子弟”的罪人，并被贴身管家押送到了边域星。
跟马特兄妹那些人一样，瑟琳娜也在押注，但她押的是3年后的星际卡师大赛，只有在比赛中取得优异成绩，她才能东山再起，完成她的复仇计划。
但在那之前，她需要找到一个搭档，一个了解她，并有能力为她量身定制卡牌的制卡师伙伴。
抛开那些已经被家族打过招呼、不会给她制作卡牌老师不提，瑟琳娜的可选范围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