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电影拍摄进度喜人,在商量过后,宁回决定把这部电影放在春节上映。
不过,这个春节档的竞争也异常强大,单是合家欢喜剧电影就有三部。
《一封家书》夹在中间,无论是演员阵容还是题材都不占据优势。
不过,宁回很淡定。
演员阵容和题材都是虚的,一部电影最后的成败,看的还是质量。
而说到质量,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许危衡在电影中贡献了怎样精彩的表现。
春节档有个不成文的习俗,就是一般不会提前点映。
提前点映,一是会让对手了解到电影的质量,二是要是质量不好,口碑有可能出现翻车。
就连当年强势如《沉埃》,都没有进行过点映。
但在开会讨论过后,《一封家书》决定进行点映,让一小部分观众能提前进入电影院看这部电影。
许危衡连着发了几条微博来宣传这部电影。
闻秋、石青青等圈内好友纷纷转发。
就连不经常用微博的单学名也都特意登上微博,帮忙转发。
而与许危衡合作过的大导,包括陈导在内,只要没有竞争关系存在,也都帮忙做了宣传。
【哇哦,关于抗战时期的母子亲情的电影,DNA动了!】
【哈哈哈哈哈哈想起《亲爱的一家人》第三季+1】
有不少网友对这部电影表示了期待,但更多的网友都不太看好这部电影。
《一封家书》是在一片唱衰声中迎来了点映。
许危衡特意买了两张电影票,与姚容一块儿去了电影院。
放映厅里,零零落落坐了不少人,许危衡和姚容做好伪装,坐到了最佳观影席。
没等多久,电影开始了——
许危衡在《一封家书》里,饰演那个叫许青的战地医生。
与勇敢的母亲不同,许青是一个很懦弱的人。
学医是被母亲逼的,赶赴前线当战地医生也是被母亲逼的。
在电影刚开头,许青对母亲的埋怨、愤懑几乎不加掩饰。
可在战地看到了很多生死离别,许青慢慢理解了母亲。
后来,因为学过日语,许青应聘进入上海一家教会医院。
在医院待了半年左右,这天,许青回家,推开门却发现里面坐着两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没等许青发出惊叫,那两个男人提前道出身份:他们是潜伏在上海的地下党成员,找到许青,是希望许青能提供帮忙。
原来上海地下党的一名重要成员在三天前被日谍逮捕了,因为受了很重的枪伤,那名重要成员被送去了教会医院治疗。
“我们希望许先生能帮我们查看情况,方便我们制定营救计划。”
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许青一咬牙,决定参与营救。
在行动前,他给母亲写了一封家书。
家书里,许青向母亲诚恳道歉,希望母亲原谅他当年不懂事对她造成的伤害。
写好家书,许青没有马上寄出去,而是拜托地下党的同志拿着。
如果他在行动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就请将信连同他这些年的积蓄一并寄给母亲。
做好一切准备,许青前往教会医院上班。
有惊无险下,许青作为医生助理,光明正大进入病房。
但当许青看见那名重要成员的脸后,如遭雷击——他不会认错眼前的人。
眼前这个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是被他埋怨了整整十年,从他上大学后就再也没见过的母亲。
在许青呆愣在原地时,病床上的中年女人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缓缓睁开眼睛,恢复了意识。
看清许青的脸后,戴着氧气罩的她似乎是笑了一下。
只这么一下,许青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我……”他下意识颤抖着声音开口,可病床上的女人摇了摇头,又朝他笑了一下。
那时的许青不懂这个笑意味着什么。
他只知道,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把医院的情况都告诉那两个地下党成员,让他们尽快展开营救。
他连一句话都没顾上跟她说,匆匆离开了病房。
可是,就在许青带着伪装成医生护士的两个地下党成员潜入医院时,医院门口突然涌入一大批日本人,还有人用日语在高声怒骂着什么。
许青听着那些日语,突然迈不开步子。
那两个地下党成员不明所以,回头看他。
“不用营救了……”
许青慢慢抬起头,眼眶一点点润湿。
“她,牺牲了……”
那个偏执的、独/裁的、冷漠的、也是他母亲的女人,最后一次保护了她的同志和她的儿子。
以她的生命作为代价。
后来,许青收到了他母亲的遗书。
随着许青阅读那封遗书,电影画面顿时一转。
最后这两分钟,电影的主角成为了许青的母亲。
她承认自己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可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在她的孩子用一种几近逃离的姿态离开家时,枯坐了一整晚。
组织发给她的钱,她全部都默默寄给了医院里的朋友,拜托他们转交给许青。但千万不要以她的名义转交。
那些围绕在许青周边的善意,是她尽可能的补偿。只是他从不知晓。
电影花了大半的时间,去讲述一位儿子对一位母亲的怨恨与理解,却只用了短短两分钟的时间,去诠释一位母亲对一位儿子的无声的爱。
“我早已抱着必死决心走这一遭。”
“当我躺在病床看见你的时候,我对死亡的所有恐惧都消散了。”
“孩子,你一直是我的骄傲。”
随着这句话音落下,电影片尾曲响起,影院众人怔怔回神。
即便是作为演员的许危衡和姚容,都在看完成片后露出惊叹之色。
他们悄悄混在人群里,听着观众对《一封家书》的评价。
“我的天!这部电影的反转简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许危衡演得太好了,他笑的时候我跟着笑,他哭的时候我也跟着哭。”
“看完这部电影瞬间想回家过年了。”
随着这批观众走出电影院,网上有关《一封家书》的讨论也渐渐多了出来。
【家国情与亲情完美融合,我没想到《一封家书》会是这样一部电影。】
【是抱着支持衡崽的念头去了电影院,看完电影后只想说:不虚此行。】
【那些唱衰这部电影的人,最好都去电影院看看,期待你们看完后打脸滑跪的样子。ps:反正我是已经被打脸了。】
专业影评人也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一部讲述亲情的电影,一部感情真挚的电影。】
而陈导更是在第一时间发表了相关微博:【我原本以为,许危衡在《沉埃》里已经贡献了精彩绝伦的表演,但看完《一封家书》后,我沉默了。如果说《沉埃》里,许危衡的表现还有表演的痕迹在,在《一封家书》里他就是许青本人,他把这个角色完全演活了。】
此外,华戏不少教过许危衡的老教授,也都点评并推荐了这部电影。
伴随着点映时间的增加,《一封家书》口碑逐渐出圈,首日票房从1.6亿一路强势逆袭,到第三天时,已稳坐单日票房第一的位置。
导演宁回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对许危衡夸了又夸。
“找许危衡参演这部电影,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如果许青不是他出演,《一封家书》的评分绝对会在现在的基础上减少一分。演员与电影相互成就,这真的是一件非常棒的事情。”
在连着上映两个月后,《一封家书》最终以三十二亿的票房下映。
七月,金象奖提名,《一封家书》顺利斩获最佳摄影、最佳编剧、最佳导演和最佳男主角四项提名。
金像奖颁奖典礼当天,许危衡与剧组众人出席红毯。
从他走上红毯开始,现场所有媒体、直播间镜头统统追逐着他的身影。
身后余霞成绮,周围人潮如海,他笑容温和,容貌昳丽,已非昔日那个身材单薄瘦削的少年。
如今的他,骄傲自信,从容淡定,万众瞩目。
【从十六岁到如今的二十六岁,整整十年过去了。】
【我从没有想过,我会长情到喜欢一个偶像十年,可衡崽就是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在喜欢他的时候,我也成为了一个更好的人。】
【刚开始喜欢衡崽的时候,我才大学毕业,现在我已经有了孩子。我抱着我的孩子,指着直播间告诉她:看,孩子,这就是妈妈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他是不是特别优秀,是不是在发光。】
走过红毯,许危衡进入颁奖现场。
他环视四周,在靠中间的席位上看到了一身华服的姚容。她刚才没有与他们走红毯,而是低调进入了会场。
朝着姚容挥了挥手,确定她看到了他后,许危衡走到专门为他安排的座位入座。
没等多久,其他演员也陆续入场就坐,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凭借着在多部电影、电视剧的精彩演出,许危衡拿下了“年度最受欢迎男演员”的奖项,而《一封家书》也顺利拿下“最佳编剧”的奖项。
只不过在“最佳导演”、“最佳摄影”的角逐中,《一封家书》都惜败于对手。
没过多久,终于到了“最佳男主角”的角逐时刻。
“这位获奖者拥有令人惊艳的天赋,令人动容的共情能力。他很年轻,却出道了很多年,塑造了不少经典角色。有人说,他是一颗星星,也有人说,他不是星星,是光本身。让我们——”
“恭喜许危衡!”
颁奖现场的大屏幕,陡然出现许危衡的身影。
他走上颁奖台,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象征‘最佳男主角’的奖杯。
捧着奖杯,许危衡站在了话筒前,唇角微微上扬,眼眸里流转着星光。
“最初进入娱乐圈,是因为我希望能得到很多人的关注、很多人的喜爱。”
“十六岁那年,我升起了退出娱乐圈的想法。就在那时候,我遇到了全世界最偏爱我的人。”
“慢慢地,我重新找回了对演戏的热爱。再之后,我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往前。”
“十六岁到二十六岁,从站在镜头前道歉,到捧着奖杯站在这里,这条路,我走了整整十年时间。我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是因为我想站在这个万众瞩目的地方,问那个最偏爱我的人——”
“现在的我,是你的骄傲了吗?”
颁奖现场的镜头与直播间的镜头同时对准了台下的姚容。
台下记者连忙给姚容递话筒。
姚容握着话筒起身,看着许危衡微笑。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电影最后,我就已经告诉过你了。”
“如果你还想再听一次的话,我现在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许危衡眸中流光一闪,语气略带哽咽:“能拥有你这样的母亲,是我的幸运。”
“不。能成为你的母亲,才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有形形色色无数人,可只有一个是她的孩子。
他也许不是最聪明的,不是最懂事的,可于她眼中,他是最独一无二的。
与她血脉相连,与她生命依存,会依赖她,也会保护她;有时会惹她生气,可更多时候,他给她带来了灵魂的慰藉。
谁会不喜欢看昙花盛开。
谁会不喜欢看坠落的星星,宛若旭日,冉冉东升。
(坠落的童星完/大白牙牙牙)
第35章 白月光替身1
“我妈还在住院, 路星华,你就这么急着跟我彻底撇清关系,连几天时间都等不了了是吗……”
“爸, 你在忙什么, 怎么没来医院……是,我不懂事,我是不懂你公司得有多忙,才能让你连来医院一趟的时间都没有……”
姚容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洁白的单人病房, 药水顺着滴管一点点流入她苍白的血管。意识昏沉间,她听到了从病房外传进来的女声。
这个名字突然从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小云应该是打了两通电话,话语里难掩悲伤、愤怒与无助。
姚容下意识想要喊她进来,却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
药水还有大半瓶,一时间也滴不完,姚容干脆先开始查看原身的记忆。
原身出生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 因为先天不足, 从小身体就不好,一年有半年的时间都住在医院里。好在家里有钱, 能给她提供非常好的医疗条件,她才能平平安安长大。
因为是家中独女, 父母放心不下她, 从原身很小开始,父母就已经打算为她招赘, 也一直在物色人选。
一次, 原身在去公司找父亲时, 认识了父亲的助理云峻。
没过多久,云峻对原身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原身生活环境简单, 在云峻的追求下,渐渐动心。
云峻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小山村里,家里还有两个哥哥,在和原身交往后不久,云峻表示自己愿意入赘姚家,反正他父母多他一个儿子少他一个儿子都没区别。
两人很快步入婚姻,还生了一个女儿,取名为姚诗云。
结婚头几年,两人之间非常恩爱,但随着原身父母相继离世,一切都变了,云峻的凤凰男属性彻底暴露。
他大肆更换公司管理层,让自己的人顶替掉原身父母留下来的人。
等原身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公司管理层有三分之二都是云峻的人了。
在原身病逝后,云峻还想办法把原身的股份和女儿的股份全部转到了他名下,并将“姚氏集团”的名字改成了“云氏集团”。
原身父母几十年的心血就此毁于一旦。
接收完记忆,姚容开始查看有关女儿姚诗云的剧情。
从姚诗云五岁起,原身基本相当于住在医院了。
那时云峻对公司的掌控力已经很强了,他把自己的兄弟侄子安插进公司,还把自己的爸妈接到姚家别墅里。
云峻在三兄弟里排行最小,又是最有出息的一个,绝对是云奶奶最疼爱的儿子。正因如此,云奶奶很讨厌原身这个儿媳妇,更讨厌姚诗云这个姓“姚”的孙女。
大人想伤害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实在再容易不过。
等原身发现的时候,姚诗云已经变成了一副敏感自卑的模样,说话总低声细语,没有自己的主见。
后来,姚诗云上了大学。
大一时,她认识了一个大她两届的学长:路星华。
姚诗云遗传了原身的好相貌,眉眼几乎与原身一模一样,气质温柔如三月清风,路星华向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姚诗云的心理防线非常高,可路星华对她很好很包容,知道她过去发生的事情后,他尽可能去开解她,安慰她,甚至鼓励她对他发脾气耍性子。
他对她好到,姚诗云以为她遇到了救赎她的光。
于是姚诗云接受了路星华的追求。
可就在他们刚刚交往一个月后,路星华开始单方面对姚诗云冷暴力。
刚开始,姚诗云以为他心情不好,没有太在意;后来,她开始委屈,向路星华发脾气;再后来,她开始慌乱,误认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一气之下,姚诗云对路星华提出了分手。
路星华不假思索,几乎是瞬间答应了。就好像他一直在等着姚诗云主动提出分手一样。
就在这时候,姚诗云的手机响了起来。
得知原身被送去医院抢救,姚诗云急得团团转,拜托路星华开车送她去医院。
可路星华拒绝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希望给你造成任何错觉。”
最后,姚诗云冲到了学校大门外,打车赶去医院,独自坐在抢救室外,等着原身从抢救室里平安出来。
抢救成功,原身转到私人病房住着,姚诗云拖着疲倦的身体,正准备闭眼睡会儿,路星华就给她打来了电话,说他有一些私人物品放在她那里,希望能够马上拿回来。
姚诗云气得骂了路星华一句就挂断电话,然后给她爸爸云峻打电话,希望云峻能来医院看望原身,云峻敷衍几句,说是正在开会就挂断了电话。
到最后,只有姚诗云守在原身病床前。
她一边处理着和路星华分手的事情,一边忙着完成大二的课程,一边还要在医院里陪伴自己的妈妈。
可原身的身体还是无可避免地衰败下去。
短短两个月,就油尽灯枯。
在原身离开后,姚诗云身上的最后一丝生气仿佛被抽干了。
她在非常短的时间内消瘦下去。
拖着沉重的身体前往学校上课,在校门口,姚诗云看到了令她震惊的一幕——
细雨泠泠,路星华为一个女生撑着伞,动作极尽小心。
而那个女生,与她的眉眼、气质足足有五分相似。
据说这个女生是路星华的初恋女友,后来因为出国留学,两人就分开了。
据说这个女生在两个月前从国外转到A大当交换生。
原来如此。原来路星华对她好,对她宠溺,从来都不是因为她是姚诗云,只是因为她是另一个人的替身。
她曾经以为路星华是她等来的救赎,但将她推向更深深渊的人也是路星华。
她明明是姚诗云,可她在学校里遇见的很多人,都会在暗地里小声窃语:“原来她就是薄学姐的替身啊,果然和薄学姐有点像,不过薄学姐比她气质好多了。”
她的名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薄学姐的替身”。
姚诗云变得越来越沉默,学习成绩更是一落千丈,期末连挂几门,最终被学校劝退。
得知消息的云峻勃然大怒,在原身死后第一次见了姚诗云,一个劲数落姚诗云丢他的脸。发完脾气,云峻给姚诗云下了最后通牒,让她明天去户籍登记处,把名字从“姚诗云”改成“云乐诗”,要抹掉她身上所有属于姚家人的印记。
始终缄默的姚诗云爆发了。
她哭得声嘶力竭,一个劲问云峻,为什么她不能做姚诗云,为什么要否定她的名字,难道改了名字就能否定掉云峻入赘姚家、她身上留着姚家人的血的事实吗。
“既然不愿意我姓姚,为什么不连我存在的意义都否定掉,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呢?”
云峻冷冷凝视着姚诗云,不像在看女儿,倒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那我就如你所愿。”
姚诗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她浑浑噩噩、跌跌撞撞,最后摔倒在地,想要给朋友打个电话,拜托朋友接她回去休息,可翻遍对话框,她找不到任何一个能求助的人。
爱她的人都离开她了。
她应该去找他们。
姚诗云混沌的大脑突然变得清醒无比。
她一步一步向着夕阳方向前进,就像幼时蹒跚学步,外公外婆和妈妈站在她的不远处,朝她张开双臂,笑着鼓励她奔向他们的怀抱。
她终于跟他们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叮,剧情已传送完毕,任务:拯救姚诗云,让她感受到幸福】
【系统检测到姚诗云当前自毁值为80,自我否定值为95,请宿主尽快行动】
窗明几净,铃兰苍翠。
这是一间vip私人病房,电视机、冰箱、空调、洗衣机都很齐全,角落里还放着一个大衣柜,里面挂满了衣服。
若不是姚容穿着病号服,挂着吊水,病床边还有不少精密的医疗仪器,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间病房。
暗暗蓄了几分力气,姚容努力抬起没有插针的右手,想要按铃叫医生进来——
就在她的手即将要够到按铃时,病房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穿着浅蓝色长裙的姚诗云提着保温壶走了进来。
瞧见姚容醒了,姚诗云先是一喜,才注意到她的动作,连忙上前帮她:“妈,我来就好,你躺着好好休息。”
姚容将右手重新放回身侧。
才刚刚躺好,医生和护士就一块儿走进了病房。
姚容的主治医生姓陶,是退休返聘的骨干医生,也是姚容爸妈的朋友。他仔细检查过姚容的身体,又询问了几个问题,姚容一一回答,只是声音听着就很虚弱。
陶医生温声叮嘱:“你的身体不能再受刺激了。”
姚容苦笑点头:“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是啊,你要是不在了,谁来保护小云?”说完,陶医生下意识看了一旁的姚诗云一眼,自觉失言。
“陶叔,我懂。”
原身前段时间难得出院,搬回了姚家别墅住。
可在别墅里,云峻的妈妈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一个劲嫌弃她的身体。
原身不愿与对方计较,可两天前,原身路过云峻书房时,居然听到云奶奶在给云峻挑二婚对象,还一个劲说要挑个好生养的,决不能找那种中看不中用的病秧子。
她都没死呢,云奶奶就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原身当场冲进书房与云奶奶争执,可她如何吵得过市井出身的云奶奶,最后居然生生气得晕了过去,以至于旧病复发。
“那我先走了,要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就按铃。”陶医生的话打断了姚容的回忆。
目送着陶医生离开病房,姚容眸光一转,朝着姚诗云招手:“小云,过来。”
姚诗云半蹲在床边,挤出淡淡的微笑:“妈,怎么了?”
姚容问:“怎么只有你在,护工呢?”
她请有长期护工来照顾她,可从刚刚到现在,都只有姚诗云在她身边跑来跑去。
姚诗云本来就是个温和腼腆的性子,此时更是轻声细语解释道:“她家里老人突然不好了,我看她挺急的,就让她回去了。我等会儿去请两个临时护工。”
“好。”
姚容笑着应了一声,抬起手,摸了摸姚诗云的脸颊。
那里,有没擦拭干净的泪痕。
姚容声音很轻,轻到像将灭未灭的烛光,却足以将姚诗云伪装的坚强击溃:“怎么哭了?是谁让我们家小云受委屈了?”
“妈……”姚诗云喊了她一声,下意识攥紧了她的病服袖口,眼泪簌簌而下,“没人给我委屈受,我是担心你。”
第36章 白月光替身2
姚容没有戳破姚诗云蹩脚的谎言, 顺着她的话道:“别担心,我这不是已经醒过来了吗。”
“好!”姚诗云别过脸,用力点头。
前男友的绝情、亲生父亲的冷漠、学习上的压力, 还有妈妈身体再次告危……
这几种情况同时出现, 沉甸甸压在姚诗云的心头。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的人。
在听到妈妈的问话时,姚诗云真想把这段时间受的委屈都告诉妈妈。
可当她攥住妈妈的袖子,她又突然间恢复了冷静。
怎么能告诉妈妈。
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还不懂事地让妈妈担心。
这种种念头浮上心间,姚诗云的哭声渐渐止住了:“妈,我去洗把脸。”
走进浴室, 姚诗云用手掬了一大捧水,用力泼在了脸上。
反复几次,姚诗云抽出洗脸巾,照着镜子擦干脸上的水珠。
突然,姚诗云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镜子里的女孩子,留着厚重的齐刘海, 头发没有拉过却很顺滑, 乖乖披在肩膀两侧,五官精巧, 尤其是一双眼睛微圆,看起来格外灵动。
她的颜值不差, 可以说是尽挑父母的优点长, 只是此时的她眼睛哭得红肿,鼻头微红, 眼底的青黛更是深得吓人, 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休息好了。
这段时间, 因为路星华对她的冷暴力,她经常失眠到大半夜。
真没用。
姚诗云又忍不住指责自己。
姚诗云, 你真是没用,连演戏都演不好,这么重的黑眼圈、这么肿的眼睛,傻子都能看出来你这段时间过得不好啊。
她气得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直到手臂留下一道红痕才松开。
深吸一口气,姚诗云拍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回到姚容身边,拧开了放在床头的保温壶,哄道:“妈,我刚刚去附近的饭店买了鸡汤,你喝一些再睡好不好?”
姚容现在还不能吃饭,不过汤汤水水之类的可以吃了,她笑应道:“那你扶我起来。”
只是,在姚诗云扶起姚容的时候,姚容看到了姚诗云手臂上还未消褪的红痕。
她目光微微一凝。
姚诗云没注意到姚容的异常,将她扶起来后,往她腰后放了个枕头方便靠着,开始一勺勺喂姚容。
姚容关心道:“小云,你是不是也没吃饭?”
“啊,妈,我吃了。”姚诗云低声道。
“你就哄我吧,我还不了解你。等会儿喂我喝完汤,你就去医院食堂打包饭菜,我看着你吃完再休息。”
姚容知道姚诗云现在肯定没有胃口,但是身体是自己的,怎么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再说了,当一个人吃饱喝足、早睡早起,再保持每天运动,精神面貌和心理状态都会变得不一样。
姚诗云张了张嘴,没有理由反驳:“……行。”
医院食堂的饭菜都很养生,油盐放得不重,姚诗云给自己打了三菜一汤,勉强吃了一小半,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姚容也没逼她一定要吃完,只是对姚诗云说:“今晚留在医院休息吧。”
她的病房设有一张陪护床,不算大,但睡一个人绰绰有余。
平时都是她请来的护工睡在那里,现在护工不在,正好让姚诗云睡。
姚诗云点头,她也不放心她妈一个人。
简单洗漱,等姚容吊完今天最后一瓶药水,姚诗云躺在了陪护床上。
病房的灯熄灭了,遮光性良好的窗帘没有拉上,皎洁月色从外面偷偷爬进来,调皮地落在姚诗云手背上。
之前只顾着担心姚容,姚诗云没有心情胡思乱想,此时夜深人静,回忆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明明在追求她的时候,路星华对她那么好,他会每天起个大早,为她买来她最喜欢吃的早点;他会在她大考之前,将自己以前用过的学习资料整理好送给她;他会准备各种各样的惊喜,体贴又绅士,不会给人造成任何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