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是你妈—— by大白牙牙牙
大白牙牙牙  发于:202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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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最近这几天,你总是在夸我。不管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都能找到夸我的地方。”
叶鹤栖动作一顿,很快又掩饰了过去:“因为我现在是老师嘛,老师看到学生做得好,当然就会夸了。”
而且她也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慢慢树立她娘的自信心。
姚容摇头,问叶鹤栖:“那你夸我,是因为觉得我是一个好学生,对吗?”
叶鹤栖回头看向姚容,不知道姚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迟疑了下,还是点头。
“但学生这个身份,我只当了几天。母亲这个身份,我已经当了十四年。”
叶鹤栖先是一愣,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姚容这句话的意思,连忙找补道:“娘,你一直都是个好母亲。”
只是……
当她娘是一个母亲的身份,她是一个女儿的身份时,她早已习惯了她娘平时的关心,习惯了她娘的各种举止。
所以她从没有想过针对这些习以为常的事情去夸奖她娘。
当她跳出母亲和女儿的关系框架,换了另一种身份去看她娘时,她才能够好好欣赏她娘身上的优点。
姚容双手背在身后,缓缓靠近叶鹤栖。
待来到近前,姚容才将自己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一支款式精致的粉色钢笔。
姚容眼眸微弯:“今天你给我送了一盒雪花膏,作为一个好母亲,当然也要给你准备礼物。你那支钢笔已经用了好几年,出墨都不流畅了,所以我就在书店里挑了这一支钢笔。”
叶鹤栖顾不上刚刚的话题,惊喜道:“娘,你是什么时候买的,我都没有注意到。”
“趁着你在书架后面挑书的时候。”
叶鹤栖接过钢笔,拔开笔盖瞧了瞧做工精致的钢笔头:“这一看就很贵吧。”
姚容道:“只要你喜欢就好。”
这种时常要用的东西,买贵一点不算浪费钱。
毕竟一支钢笔能用好几年。
天色已经不早,见叶鹤栖的心情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正在兴致勃勃摆弄钢笔,姚容也没有再待下去,叮嘱她早点休息,就带着今天买的东西回屋了。
洗过澡后,姚容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的脸、脖子和手都抹了雪花膏。
抹完以后,姚容握着木梳,连着梳了一百下头,这才躺下休息。
又是傍晚,就算刚闹了不愉快,姚容和叶鹤栖还是按照规矩来到叶老夫人的院子。
席间,叶扶光突然道:“我今天让管家买了回沪市的票,明天上午就走。”
与其是和众人商量,不如说是在通知众人。
姚容扫了眼叶老夫人和叶夫人的神色,知道叶扶光提前跟她们打过招呼了。这句话显然是对她和叶鹤栖说的。
姚容放下手里的碗筷,学着叶扶光的语气道:“我和鹤栖去火车站送一送你。”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以往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姚容还是第一次说要去火车站送叶扶光。
叶扶光出声拒绝:“不需要麻烦你和鹤栖多跑这一趟,有管家送我就够了。”
姚容平静道:“是不需要,还是不想?你说清楚一点。”
叶扶光皱眉,呵斥道:“你不要无理取闹。”
姚容看向他:“你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一个做妻子的,鹤栖一个做女儿的,想要送一送你,就是无理取闹了?”
叶扶光被呛得不轻,他一个文化人,说不出这种撒泼的话,只能在心里暗道:姚容怎么越来越泼妇了。
叶鹤栖咬着筷子,眼眸一亮:她娘真帅,叶扶光这种渣男就是欠骂!
叶老夫人重重将碗筷放下,不满道:“行了,这种小事也值得你们当着孩子的面争吵?要去就去吧,送完就跟着管家回来。天天往外面跑,也不知道像什么样子。”
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等吃完饭,姚容和叶鹤栖一起往外走,叶鹤栖小声问姚容:“娘,你怎么会突然想要去送他啊?”
姚容以同样的音量道:“送他只是借口,我是想趁机再带你出去溜达一圈,而且咱们也正好去火车站看看。”
她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火车站踩踩点,也打听一下从北平去其它城市的票价,为之后的行动做好准备。
北平的火车站非常挤。
姚容一行人下了黄包车,就看到了乌泱泱一片人。
这一路上,姚容和叶扶光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此刻,叶扶光才开口:“你们就送到这里吧。我和管家进去就行。”
叶鹤栖看向姚容,等姚容拿主意。
姚容道:“我们送你进去。要是不小心挤散了,我们就在火车站门口汇合。”
叶扶光:“……”
吃了前几次的亏,叶扶光决定不再纠缠。姚容要进去就进去吧。
姚容扭头看向叶鹤栖,朝她眨眨眼:“鹤栖,记得好好牵住娘的手,你年纪小,可不能跟我走散了。”
叶鹤栖会意,也眨眨眼:“娘,我知道了。”
进了火车站里面后,一开始,叶扶光还能瞧见姚容和叶鹤栖的身影,不多时就看不到人了。
管家急得要去找人,叶扶光没好脾气道:“她们还能丢了不成?火车就快开了,等我上了火车后,你去站门口等她们。”
另一边,姚容拉着叶鹤栖跑到了火车站角落。
“娘,我们为什么要跑啊?”叶鹤栖问。
姚容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就是想着,难得出来一趟,不想再被盯着。”
“况且,你不想逛逛火车站吗?”姚容踮脚,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地张望着。
叶鹤栖微微一愣。
恢复记忆至今,她并没有想过要用逃跑的方式逃离叶府。
但是……
如果三月之期过去了,曾祖母那边依旧要逼迫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她该怎么办呢?
就像她娘说的,她要做好曾祖母会做出更糟糕事情的心理准备。
要是没有来到火车站就算了,既然已经来了火车站,身边还没有叶府下人盯着,她是不是可以试着做些什么?
叶鹤栖抿了抿自己干涩的唇角,又狠狠咽了一口唾沫,猛地抬起头来,眼中绽放出一抹轻快的光彩:“娘,我想打听一些事情,你跟我走吧,我们不要声张。”
姚容心下轻笑,面上却点头,愈发用力地挽住叶鹤栖:“行,在外面的时候,娘都听你的。”
叶鹤栖先带着姚容去了趟售票口,看了眼那排得极长的购票队伍,叶鹤栖有些头疼。
这得排到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她啊。
她和她娘要是消失太久,回府之后,管家肯定会跟曾祖母告状的。
就在叶鹤栖纠结头疼的时候,一个身量不高、戴着瓜皮帽的青年揣着双手,走到了姚容身边:“这位夫人,是要买票吗?”
姚容警惕地看着他,身体挡在叶鹤栖面前:“你问这个干嘛?”
见状,青年后退一步,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我可以帮夫人买到票。价格比售票处的贵几毛,但好在不用自己花时间去排队。”
姚容还没说什么话,叶鹤栖的眼睛就亮了。
这不就是黄牛吗。
没想到民国就已经有黄牛这种职业了。
“我们不买票,但我给你五毛钱,跟你打听些事情,你看怎么样?”叶鹤栖将五毛钱递了过去。
黄牛立刻接过踹进袖子里:“行,这位小姐您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您。”
叶鹤栖向他打听了从北平去往广州、沪市、南京等大城市的火车票价,还有这些火车多久有一趟,具体在几点发车,以及火车到达这些地方所需的时长。
黄牛不愧是做这门生意的,叶鹤栖问得这么细,他居然基本都能答出来,只有几个问题记不太清了。
花了不到十分钟,叶鹤栖就了解了大概情况:“行了,我没什么问题了。”
等黄牛走后,叶鹤栖扭头去看姚容,尴尬一笑:“……娘。”
姚容微微拧着眉看她:“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叶鹤栖道:“我就是从来没出过远门,所以有些好奇。”
她心里的一些打算,暂时不能告诉她娘,所以只能先敷衍过去了。
姚容无奈:“行,你不想说就不说。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要是没有我们就先去火车站门口等管家吧。”
总算糊弄过去了,叶鹤栖暗暗松了口气,摇头道:“我没有什么想问的了。”
【啧啧。】系统看着这一幕,感慨道,【宿主,你演得真好。】
还“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叶鹤栖会突然想到去打听这件事情,不就是它家宿主特意制造了机会然后刻意进行了引导吗。
等管家从火车站里火急火燎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门口吃糖葫芦的叶鹤栖,还有叶鹤栖身后的姚容。
管家的目光在糖葫芦上停留了一下。
糖葫芦吃了一大半,就剩下最后一颗,显然,夫人和小姐已经在这里等他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管家上前:“夫人,小姐,你们吓死我了。”
姚容苦笑:“我也没想到里面居然会挤成这样。我和鹤栖跟你们走散之后,试着找了找你们,最后看人实在是太多了,就先出来外面等你们了。”
她问也没问一句叶扶光的情况,催着管家赶紧去叫黄包车。
管家叹了口气,却也不好对老爷和夫人的事情多说什么,按照姚容的意思去叫了黄包车。

第253章 从现代穿回民国8
回到叶府后, 叶鹤栖躲在屋里,取出一本崭新的笔记本,将她今天打听到的各种消息都记录下来。
看着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 叶鹤栖脸上露出几分不符合年龄的惆怅。
她真希望自己这番行为是多此一举, 以后不会有用得上这些信息的时候。
就在叶鹤栖准备将笔记本藏起来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一事,又重新将笔记本翻开,翻到了全新的一页。
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模糊,她得赶紧将自己还能回忆起来的未来大事都记录下来。
叶府的生活, 平淡而枯燥。
叶鹤栖和姚容又恢复了一教一学的模式。
最开始的时候,姚容一天只能掌握十几二十个字;有了一定的积累后,她的学习速度顿时加快了许多,笔迹也变得端正。
在姚容练字的时候,叶鹤栖就坐在她身边读报。
叶鹤栖买的报纸种类十分杂乱,既有介绍北平市井生活的民生报, 也有针砭时弊的时政报, 还有不少高谈阔论、启蒙进步的思想报刊,更有完全都是连载小说的小说报。
在这些报纸里, 叶鹤栖最喜欢看的还是民生报和小说报。
前者自不必说,多看有助于了解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后者主要是能打发时间。
一开始看小说报的时候, 叶鹤栖还寻思着自己在前世什么小说没看过啊, 结果一打开小说报,她顿时看得无法自拔。
民国的小说, 在脑洞上也许不如现代小说, 但那只是囿于眼界罢了。
“就是这白话文, 还是不够白。”叶鹤栖合上报纸,小声感慨。
在叶鹤栖从衣柜底下翻出棉袄套在身上的时候, 就又到了一月一次的出门日。
这次出门,姚容没有让王妈跟着。
姚容和叶鹤栖照例是早早出门,换了另一家铺子吃早餐,然后去了上回去过的街道逛街。
今天不是节假日,也不是赶集日,所以街道上的行人不是很多。
一下黄包车,叶鹤栖就发现她娘比上回大胆了一些,没有再像上回那样,一边走着一边紧张地抓着她的手。
叶鹤栖抿唇轻笑,心中涌现出一股淡淡的成就感。
“鹤栖,你在那站着干嘛呢,快跟上啊。”姚容往前走了好几步,发现叶鹤栖没跟上,回头喊了她一声。
叶鹤栖快步走到姚容身边,挽住了姚容的胳膊,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娘,我们走吧。”
姚容点头,在路过那家卖雪花膏的铺子时,姚容主动拉着叶鹤栖往里面走去,提出要购买雪花膏:“这天气越来越干,我那盒雪花膏就快见底了,我们再进里面买两盒吧。”
叶鹤栖看了看姚容的脸,嘴甜道:“难怪我瞧着这些天娘变白了许多,原来都是雪花膏的功效。”
姚容摸了摸自己的脸,惊喜道:“真的吗?这钱果然花得值。”
叶鹤栖趁热打铁:“那除了雪花膏,我们再买支口红、买盒眉粉吧。到时一抹雪花膏,一涂口红,再画个眉毛,不仅精神还好看。”
姚容露出明显心动的神色,但很快,她就摇了摇头,一脸苦涩:“还是算了,我花那个时间和精力打扮来给谁看呢?再说了,在叶府里,要是我打扮得太花枝招展,肯定会惹得老夫人不高兴的。”
一听这话,叶鹤栖立刻将雪花膏、口红和眉粉都抱起,走到柜台前付款。
姚容无奈:“你这孩子,我都说我用不上,还是别费那个钱了。”
叶鹤栖边结账边道:“娘,你忘了我上回跟你说过的话吗。我们不需要为了别人打扮,我们打扮是为了让自己开心的。”
“那个男人越是瞧不起你,你越要活成一副精彩漂亮的模样,打破他对你的偏见。”
“你想啊,你要是过得不好,那个男人就会对别人说:看吧,他当然没有选你,是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但你要是过得很好,过得比那个男人还要好,别人就会对那个男人说:你当初怎么这么有眼无珠,放弃了这样一位漂亮又优秀的妻子。”
姚容满脸错愕地望着叶鹤栖,一副受到了很大冲击的模样。
一旁正在敲算盘的掌柜都顾不上算账了,连声夸道:“这位夫人,您女儿这番话太有见解了。我在这儿开店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也算是招待过不少客人,很少有人能说出如此醍醐灌顶的话语。”
姚容恍惚着点了点头,这回倒是没有再阻止叶鹤栖。
在叶鹤栖结完账后,掌柜的还从旁边取来一盒桂花味的发油,说是送给她们母女两的赠品,欢迎她们下次光临。
从店里出来后,见姚容还是有些魂不守舍,叶鹤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她那番话对她娘的冲击好像是太大了一点。
不过话糙理不糙,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娘,旁边有家茶馆,我们进去喝些茶吧。”叶鹤栖提议道,打算给她娘找个地方冷静冷静。
姚容点头说好。
在茶楼里坐了一小会儿,叶鹤栖问姚容下午想去哪里,姚容想了想,道:“我们去报社找周小姐吧。”
叶鹤栖好奇:“娘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去找周小姐?”
姚容说:“我在外面不认识几个人,所以你问我要去哪里,我就只能想到周小姐那里了。”
叶鹤栖心下一酸。
这些年里,她好歹还能读书识字,无聊了也能找到不少方式打发时间,但她娘没有什么打发时间的方式,也没认识什么朋友。
“那我们就现在过去吧,到了那边应该正好是中午,不会耽误周小姐的工作。”
姚容笑了笑,道:“周小姐上次说想要试试城西糕点铺子的糕点,我们先坐黄包车去那儿买几盒糕点,再调头去报社。”
《女报》报社总部坐落在城西和城南之间的一栋四合院里,从外面看和普通的四合院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在门口挂了个牌。
工作时间,报社大门大开着,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姚容和叶鹤栖到了地方后,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犹豫着是要敲门还是直接进去找人。
“两位是来找谁?”
一道陌生的女声从两人身后传来。
姚容和叶鹤栖回头,发现是一位很有气质的中年女性,留着齐耳短发,手里拎着一个挎包,里面装满了纸稿。
姚容道:“这位女士您好,我们是周绮怀小姐的朋友,不知道她现在在不在报社里面。”
短发女人笑道:“原来是绮怀的朋友,她在里面,我带你们进去。”
四合院并不大,姚容和叶鹤栖一路走来,看到的每个工作人员都是女子。
短发女人停在一间屋子前:“到地方了,你们自便吧。”
姚容和叶鹤栖纷纷向她道谢。
短发女子笑了笑,走进旁边那间屋子。
门边挂着的铭牌清晰写着:《女报》主编,陈宛。
屋内的周绮怀应该是听到了动静,不等姚容敲门,周绮怀就将虚掩着的门打开了。
她今天穿着的衣服,正好是上回从苏裁缝店里取走的那条浅绿色长裙。
瞧见姚容和叶鹤栖,周绮怀既惊讶又高兴:“叶夫人,鹤栖,你们怎么来了。”
姚容晃了晃手里提着的几盒糕点:“周小姐,我们给你送糕点来了。”
看清糕点上贴着的红色封条,周绮怀脸上笑容更深:“我这个月忙得晕头转向的,都没时间去店里买。托你们的福,今天正好能尝尝味道。”
“我们冒昧造访,没有打扰你吧。”姚容问。
“怎么会呢,这会儿正好是饭点,我带你们去吃饭吧。”周绮怀说。
“不用去外面吃。”隔壁屋里,放好稿子的陈宛又走了出来,“今天厨房做了不少菜,要是不介意的话,就留在报社里吃吧。也就是多两双筷子的事情。”
周绮怀看向姚容,征求她们的意见。
姚容点头:“那就麻烦了。”
周绮怀笑:“陈主编你这么大方,我也不能太小气了。一会儿吃完饭,我将叶夫人送来的糕点都拿出来请大家吃。”
报社有一张大圆桌,能够同时容纳下十几号人。这会儿天已经有些冷了,大圆桌就从院子挪到了屋里。
到了饭点,其它屋子里的员工也都走了出来。
加上周绮怀和陈宛,一共只有五人。
从这个数量就能看出来《女报》不是什么大报。
似乎是察觉到了姚容和叶鹤栖的惊讶,周绮怀笑着将筷子递给她们:“是在惊讶我们报社怎么都是女子吗?”
叶鹤栖用力点头。
即使是来自于后世的她,也被这样的情况惊讶到了。
她之前就听说过《女报》,这是一个为了解放女性思想而开设的报纸。但当时她并没有太大的感触。
直到现在,看到报社里的员工都是女性,叶鹤栖才恍然发现,原来那句“解放女性”不只是口号。《女报》也一直在贯彻这件事情。
姚容的表达则更为直白:“我以为周小姐已经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女子,没想到你的报社里,个个都和你一样厉害。”
这话一出,原本还有些安静的饭桌顿时响起了轻笑声。
没有人会不喜欢听好听的话,连带着陈宛她们看向姚容和叶鹤栖的目光也愈发温和亲近。
周绮怀看向陈宛,语气里带着钦佩:“这都是我们陈主编的功劳。”
姚容也跟着看向陈宛。
陈宛放下筷子,语气温和又随意,像是没怎么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报界原本就是男人的天下,从来没有过一个女人会踏足报界。从康同薇女士开始,报界才开始有了女人的身影,但这还远远不够。”
“男人在这方面的资源太多了,女人想要在报界闯出一番事业本就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女报,为什么还要让男人来挤占我们本就不多的资源。”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只要我的报社存在一日,就一定只会招收女报人。”
叶鹤栖实在没忍住,握着筷子,激动地鼓起掌来:“陈主编,就是因为有很多像您这样的人在,女子在这世道的处境才会变得越来越好。”

第254章 从现代穿回民国9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是理所当然的。女性得到的权利并非来自于男性的让渡, 而是来源于无数人的争取。
或者应该说,是斗争。
叶鹤栖看见过未来,所以能更深刻地体会到当下的艰辛与伟大。
吃完饭后, 周绮怀拿出姚容送来的糕点, 另一位员工泡了壶茶,几人一边吃着糕点喝着热茶一边闲聊。
从周绮怀她们那里,姚容和叶鹤栖知道了更多有关陈宛的事情。
陈宛年轻时跟着父母留学海外,回国后嫁了人,前些年, 她丈夫死在了战场上,她拿出自己全部的积蓄开了这间报社。
报社的办公地点就是陈宛自己的屋子。
周绮怀将刚刚烤好的一捧花生都塞进叶鹤栖手里:“这些年《女报》的销量一直不好,陈主编花了很多心血才维持住了现在的局面。”
叶鹤栖分了一半花生给姚容,姚容剥开花生壳,揉掉外面那层红衣:“为什么销量会不好?”
周绮怀道:“男子基本不会购买,女子里, 读过书的终究只是很少一部分。在这很少一部分里, 又只有更少的一部分会掏钱买《女报》。”
她们这家报纸所面向的受众,就注定了销量不可能起来。
“但这件事情总要有人去做。哪怕销量不好, 坚持做下去了,能够多影响一个人, 这个世界上就会多一份女性力量。”
姚容道:“周小姐这话, 和我女儿上午说的一番话有些相似。”
周绮怀还记得叶鹤栖上回的发言,顿时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鹤栖说了什么?”
姚容看向叶鹤栖, 示意叶鹤栖自己来。
叶鹤栖有点小小的紧张, 她悄悄握住拳头给自己打气, 将上午那番话重新复述出来。
“这番见解出自你一个小姑娘的口,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别说周绮怀了, 就连陈宛都对这番话赞不绝口。
“这番见解很厉害吗?”叶鹤栖被夸得有些糊涂,这种类似的言论在后世太常见了。
等等,后世?
叶鹤栖好像有点明白了。
她以为稀松平常的东西,在这个时代的很多人看来,都弥足珍贵。
见叶鹤栖不解,陈宛就解释得更细致了些:“非常厉害,虽然这番言论还是有些依托于男性对女性的评价,从男性对女性的评价来寻找个人价值,但对于绝大多数深陷于婚姻困境的女性而言,这番话可以称得上是振聋发聩。”
说到这儿,陈宛也来了兴致:“你叫鹤栖对吧,要是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将这个论点扩写成一篇文章,到时发表在《女报》上。我们《女报》规模不大,稿费和外面其它大报的稿费是一个标准。”
叶鹤栖受宠若惊,她这是被报社主编当面约稿了吗:“可是我不太会写文章……”
陈宛鼓励道:“不急在一时,我很期待能在以后收到你的投稿。”
为了不打扰报社的正常工作,在报社待到午休结束,姚容和叶鹤栖就提出告辞离开。
在离开之前,姚容走到周绮怀面前,请求道:“周小姐,我能跟你买几份《女报》吗?我这段时间跟我女儿认了不少字,我也想看看你们办的这份报纸。”
“叶夫人稍等。”周绮怀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转身快走带小跑,一路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抱出了一沓报纸,喘着气道,“这些都是往期的报纸。我那儿还有多的,这些都送给你。”
姚容抱着这沓沉甸甸的报纸,更像是在抱着一份由他人传递而来的善意:“你们是开门做生意的,我怎么能免费拿你们的报纸。”
在姚容的坚持下,周绮怀还是收下了这笔钱。
“娘,你怎么突然想买《女报》了?”上了黄包车后,叶鹤栖小声问姚容。
姚容摸了摸这些报纸,露出一副被打动的神色:“这一个月里,我一直在跟你读书识字,眼界比先前开阔了很多。”
“今天听你说了那番话,又在报社见到了周小姐和陈主编她们,我才意识到,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女人并不都是被困在宅院里面的,女人也可以活得自由自在。”
“所以我想要多看看《女报》,多向周小姐和陈主编她们学习。”
经过这次报社之行,她有所触动然后有适当觉醒,这很合理吧?
叶鹤栖对此十分支持。
姚容又有些担忧:“就是我识的字还不够多,不知道买回去后能不能读得懂。”
“这有什么。”叶鹤栖手一挥,将事情大包大揽下来,“到时我陪你一起看,要是有哪个字不认识,你只管开口问我。正好我们换种认字方式。”
从这天开始,姚容和叶鹤栖下午的任务,就变成了读《女报》。
一开始,姚容读得磕磕巴巴,有很多字都不认识。在叶鹤栖给她解释之后,她顺手将这些字圈起记下。
不过大半个月,姚容不需要叶鹤栖陪着,也能流畅地读完一整篇文章。
顶多就是有几个字不太认识而已。
一个月下来,姚容基本上学完了大半常见的常用字。
就连叶鹤栖也在姚容的鼓励下写了一篇文章。
只是她觉得自己打磨得还不够好,所以打算多改几遍再送去报社。
又到了出门的日子,姚容和叶鹤栖高高兴兴出了门,在茶馆吃饭时,她们看到几个穿着深蓝色上衣配黑色中裙套装,腰间挎着黑色帆布包的女生嬉笑着走了进来。
布包上,用红色针线绣着“北平女子中学”的字样。
叶鹤栖的目光不自觉被那行字所吸引,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羡慕之色。
这就是她曾经想要去就读的中学。
如果叶扶光同意她去外面读书的话,也许她现在已经成为北平女子中学的一名学生了吧。
几个女生的谈话声不断传入叶鹤栖的耳朵里。
“金老师布置了好几篇文章,你们开始写了吗?”
“我才刚写完一篇。过几天就要旬考了,我觉得这回我的国学成绩肯定不太好。”
“梁老师的要求好严格啊,我在他的课上刚打了个盹,就被他抓起来狠狠罚抄了五十遍公式。”
“一会儿我们去买些书吧,我听说金风醉先生的新书要出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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