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绵绵的悠然生活—— by白玉樱桃
白玉樱桃  发于:2023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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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听了这话脸都黑了:“娘,我这还没成亲呢,您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好听的话你在外头听的少了?”冯氏冷笑一下:“若是多听几句意头好的吉祥话,这辈子就能顺心顺意。那我情愿买上一屋子下人,天天轮番的在你耳朵边念叨。”
她叹口气:“谁不盼着自己闺女诸事顺遂?可娘更怕你只顾着那点甜头,忘了日子里的酸苦辣咸。为娘早早的就把你嫁妆里的田庄地铺交给你自己打理,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我想着一是为了贴补我的私房,二来也是为了让女儿提早接触家事,省的日后到了旁人家里手忙脚乱。”绵绵一直都是这么以为的。
冯氏轻轻摇头:“是也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绵绵茫然的睁大双眼。
“这些话都是说给你爹他们听的。”冯氏敲敲她的脑袋:“最主要的就是别让你把心思全都放在男人身上。”
顿了顿,冯氏又道:“你记着,日后不管遇到何种境况,都不要做这怨妇姿态。”
自己什么时候成怨妇了?绵绵觉得有点冤。

第333章 祖宗一样
“好好好,是是是。母亲大人说的都对,男人算什么狗东西,我才不想他呢!”绵绵懒的跟冯氏争辩,干脆顺着她说话。
这下冯氏又不同意了:“也不是一点也不让你想,云琦那孩子还是挺稳重的。你空了也要多关心一下他。他被事绊住了,你就不会想法子找他……”
得,合着自己怎么做都是错!
绵绵头痛的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老娘是不是要到更年期了啊,怎么最近越发暴躁了呢?
正在绵绵水深火热的时候,管着炕菜房的婆子过来回事。
往常,绵绵嫌弃这婆子大事小事都来回话有些聒噪,这会却像是见了亲人一样,站到人跟前笑着问:“可是有什么不好的?”
哟,大姑娘什么时候这么和颜悦色过?
婆子拿不准绵绵的心思,有些忐忑的回道:“那几架青瓜秧子昨儿还好好的,今天突然都黄了叶子……”
“走,去看看。”绵绵借着这个由头就飞快的走了出去。
冯氏看到闺女急匆匆的背影,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臭丫头,就知道跑,看你能跑哪去……”
绵绵去到前头,看到几架黄瓜一大半都黄了叶子,没黄的也焉了吧唧的。
明明昨天来看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变成这样了?
以前在自己花房也鼓捣过反季蔬菜,并没有出现过这种大面积的枯萎。
绵绵皱着眉头,蹲下来细心查看着。
见到这一幕,屋子外头一个面色黝黑的婆子拽着旁边的男人嘀咕:“你说姑娘会不会瞧出不对来?”
男人也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道:“她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
“她不懂,太太还让她管家?这炕菜不是她鼓捣出来的?”
“嘁,你看她娇娇弱弱的哪里像是会下地的?有钱人家的千金不都这样,活计都是底下人干的,功劳却揽在自己身上。”
似乎是为了说服自己,男人的话越发的强硬起来:“我瞧着她也就是装模作样的查看一番,待会找不出原因肯定会把失误算到张婆子身上。到时候她被撸下来,咱们就有了出头之日。”
男人一边说一边用嫉恨的眼光看了张婆子好几眼。
等看到她身边的绵绵后,目光里竟然多了几分猥琐的觊觎:不愧是小姐,瞧那脸蛋嫩的能掐出水来,还有那小腰可真细!
他有些遗憾的舔舔嘴唇,今天来的那帮子劫匪也忒不中用了,连一群娘们都干不过。要是对方得手了,说不定自己这会还能捡个便宜……
绵绵的第六感一向敏锐,她原本在低着头扒土,突然觉得有道阴冷的视线朝着自己看了过来。
只是等她抬起头去寻找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过这种阴冷的感觉让她极为不舒服,再加上她刚刚在土壤里发现的白色粉末,绵绵直觉今天的事并不简单。
她佯装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我也没瞧出什么异常,横竖这黄瓜已经结了半个多月的果了,想必是到了下架的时候。毕竟是违反时令的东西,不能跟当季的蔬果比。”
“可是……”张婆子还是有些忐忑,她深知绵绵素日对这些东西有多上心。
自从瓜秧出了事她都已经做好了挨骂挨罚的准备,没想到绵绵却一副不打算追究的样子,实在跟平日的做派大相径庭。
张婆子总觉得心里发虚。
绵绵却径自拍拍手:“行了,就这样吧。赶紧把瓜秧都扯了,省的祸害别的菜蔬。”
等她带着人离开以后,刚才那个面色黝黑的婆子赶紧拉住男人的胳膊:“你不是说大姑娘一定会发火,然后换掉姓张的老货吗,可这……”
“你急什么?”男人不耐烦的拍掉对方的手:“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在外头少拉拉扯扯的,让人看见像什么?”
婆子有些着恼:“好你个老孙头,这会怕人看见啦?当初你半夜扒老娘墙头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些……”
“行了,行了,你小点声。非得嚷嚷的满院子都听见?”男人骂骂咧咧的拽着婆子走了。
两人没有看到在他们走后,从隐蔽的墙角处闪出一道黑影,看了他们一眼之后又迅速的往后院而去。
绵绵听了眼前人的回话,冷笑道:“我之前一直把目光放在院子外头,却差点忘了‘家贼难防’的道理,是我疏忽了。”
她冷冷的把目光投向前院,看样子是自己许久没动真格把某些人的胆子给养大了。
看到她不善的眼神,白蒿低头眨了眨眼:别院这些日子住的亲戚多,姑娘御下宽厚了些,某些人得意过头怕是忘了姑娘前两年的雷霆手段了。
绵绵正琢磨着怎么处置这些内贼时,小桃领着洗完澡的八皇子过来了。
幸好腊梅带着孩子住在这儿,她家老大跟八皇子差不多大,所以匀了两身衣服出来。
八皇子洗干净脸上的污垢,换上崭新的衣服,俨然成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小正太。
绵绵心道:这小皇子长的还挺好看,就是脾气差了点。
原以为小皇子又要给自己脸色看,没想到对方却扭扭捏捏的走到自己跟前,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有事吗?”绵绵挑眉问。
八皇子扁着小嘴说:“听说你还会射箭,能不能教教我?”
绵绵并没有那么好忽悠:“你想学这个,之前在宫里怎么没学?”
这可是皇子,万一伤着碰着的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话说老爹不是去报信了吗?知县大人怎么到现在都没动静?
怪不得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也只是个县令,这反应也太慢了。
绵绵偷偷吐槽完了,脸上还得挤出一个无害的笑容安抚眼前的小皇子:“射箭有什么好玩的,你刚才不是好奇西瓜是怎么来的吗?我带你去看看去。”
八皇子到底年纪小,一下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叽叽喳喳的说:“真的?她们说你为了种菜专门弄了玻璃房,平日宝贝的紧,连你爹娘都不让轻易进的,没想到你竟然肯让我看。”
“那当然,你可是天潢贵胄呢!我不得把你当祖宗一样侍奉着。”

第334章 错觉
八皇子被绵绵的话奉承的极为舒适,小手一挥:“小爷我出来的急,身上也没带什么东西。等回宫后一定禀告父皇,好好赏赐你们家。”
哟,这么大点小孩就知道收买人心了,真不愧是在宫里长大的。
等到了种菜的院子,八皇子看到院子里整齐的几排房子都镶嵌了一米多高的玻璃窗,不有咂舌道:“这么多的玻璃窗,你们家可真有钱!”
绵绵被逗乐了:“玻璃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贵,这些玻璃统共也就花了几百两银子……”
说到一半就看到八皇子扁着小嘴:“我的私房钱连一百两银子都不到。”
“怎么可能?”绵绵惊呼出声:“你可是皇子,不说别的,年节赏赐总有吧?”
八皇子扁扁小嘴:“皇子怎么了,没到年纪开府之前是没有大进项的。每月那点月例银子光来回应酬都不够,在宫里想点个菜都得拿现银。年节赏赐的那些东西又不能轻易变卖。”
他大人似的叹口气:“哎,我还没吃过冬天的西瓜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味。”
宫里的冬天其实是有不少新鲜蔬果的,可他母妃位份不高,像西瓜之类的稀罕水果是分不到的。如果想吃也不是没有法子,不过那得花大价钱。
八皇子的母妃来自民间,娘家音信全无,不像别的宫妃都有娘家支撑。他小时候不懂事胡乱要了几回东西,后来偶然知道自己任性一回母妃就拮据很久,就再也不胡乱要东西了。
想到母妃,八皇子的眼泪突然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这一下把绵绵吓了一跳:“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怎么掉起金豆子来了?”
“我想我母妃了……”自己离宫这么久,母妃还不知道有多担心呢!
原来是想娘了!
绵绵看到他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心道不管是什么身份的孩子,对母亲的眷恋都是一样的。
虽然她跟老爹的态度截然相反,觉得眼前这个小皇子和他那个皇兄是个大麻烦,但也不妨碍她生出那么一丁点的同情。
尤其听到小皇子讲在宫里不得宠的公主过的连一些宫女太监都不如。
别说草莓了,大冬天的想吃口热乎饭都难。
小八童鞋一口一个草莓,吃的衣服前襟都染上了淡红色的草莓汁也浑不在意。
他吃的正欢的时候,反应迟钝的贺知县终于带着人姗姗来迟。
贺知县乍听到消息的时候竟然以为陈三是骗他的,就算有儿子作证,他也觉得那是陈三提前布好的局。
直到陈三把死掉的黑衣人尸首带去县衙,贺知县这才半信半疑。
他总觉得天上掉下来的这个馅饼太大,有点不真实,半点也没有把功劳据为己有的心思,麻溜的就把消息送去了知府那边。
贺知县是想等到知府的回信后再做应对,要不是长子一个劲的催促,他都不想来拜见什么八皇子。
万一是假的呢?
所以贺知县只是虚伪的客套了几句邀请八皇子去县衙居住的话,八皇子摇头说不去,他就没再坚持。
等贺知县走了以后,陈三免不了把这事拿出来说了一通。
绵绵听后哭笑不得,这位贺知县,还真是谨慎的有点过头了。
“这个贺知县胆子太小,怪不得之前一直在贫瘠的地方做知县呢!”陈三忍不住抱怨几句。
冯氏嗔他一眼:“少胡说,这会家里人多口杂的,万一传出几句不好听的,日后你还怎么见贺知县。不管怎么说,人家现在都是咱们的父母官。”
“哎,这到手的荣华富贵眼看要没了,弄不好白忙活一场!”
陈三很清楚,等府城的人一来,压根就没有自己说话的地儿。
看到陈三垂头丧气的样子,绵绵转转眼珠子,笑着安抚道:“爹,您先别忙着叹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贺大人谨慎,可谨慎些总出不了大错,无非就是少些赏赐。之前那位大人倒是胆子大了,连金矿都敢私采,最后还不是落了个家破人亡……”
“呸呸呸,你这丫头,就不能提点兆头好的事,非得膈应我!”
陈三半点没有被安抚,反而被气的翻了个白眼。
转头又看见自己刚嫌热脱下来的外衣被小儿子披在身上当袍子穿,衣服有一大截都被踩在了地上。
黑色脚印在浅色衣料上格外显眼,陈三只觉得一股浊气往头上涌:“老子费心费力的,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些小崽子?要是不考虑你们,你爹我在家躺着多舒服,用得着整天在外头跟人赔笑脸!一个个没有省心的!”
安哥儿被吼的僵住身子,站在那一动不动,泪珠子在眼眶里一个劲的打转,就是不肯掉下来。
老爹这是怎么了,绵绵很少见他动这么大的肝火,赶紧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老娘。
“行了,你小点声,别吓着孩子。”冯氏俏眼一睁,陈三的语气就软了下来:“我这不也是着急吗?”
冯氏摇头:“你急什么?你睁大眼瞧瞧咱家这几个崽子,一个比一个主意大,还用的着你替他们着急?要我说啊,儿孙自有儿孙福,想要荣华富贵就自己想辙……咦,你过来我看看,你这耳朵后头怎么多了一片白头发?”
陈三虽然是个中老年男人,但一向还是很注重自己外表的。
闻言,赶紧端了一面西洋镜出来,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发现自己鬓边真的多了几根白头发。
再看旁边的妻子依旧年轻貌美,心情更郁闷了:“哎,老了,不中用啦。”
冯氏拿出篦子帮陈三解开发髻:“要我说啊,本来就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以后还是保重自己最重要。再说,这件事牵扯太深,皇家的家事可不是那么好搅合的。一个弄不好,说不得咱们会落得曹家一样的境地。”
陈三讪笑道:“皇帝老儿应该没那么不讲理吧?”
冯氏冷笑:“你以为每年那么多抄家、流放的臣子,都真的是罪有应得吗?”
绵绵若有所思的皱皱眉头,母亲每次提到皇家的事都显得有些激动。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第335章 捉贼
绵绵记得老爹曾经说过冯氏幼年好像出生于京城,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才到了益州府城,也是在那里认识的老爹。
但是自己很少听母亲提起京城的人和事……
这时,冯氏已经把陈三的发髻重新梳好。她手巧,陈三的白发被她巧妙的藏了起来。
绵绵站在老爹旁边仔细盯着也没瞧见老爹的白发,不由赞叹:“娘亲的手艺简直是巧夺天工啊,这么一整,老爹瞧着年轻了十岁不止!”
“少说好听的糊弄我。”陈三对着镜子左右摆头,有些不太满意的摸了摸头顶的金簪:“就是这金簪看着俗气了些。”
冯氏讥笑道:“这会子倒嫌弃金子俗气了,当初是谁一听到清风寨有金子连铺子都不顾的就往山上跑?”
“我那不是去凑热闹嘛!”陈三笑着回道,然后非常遗憾的叹口气:“听说当初曹知县在山上存下了一大批金子,最后不翼而飞了,好几伙人把山都快翻遍了也没找着。”
一边说一边摇头:“也不知究竟便宜了谁?”
冯氏却是不大相信官府的话:“要我说这些话也就是糊弄一下咱们这些平头百姓。那起子人做事你还不知道,对外说是金子找不到了,实际上还不定肥了哪个的腰包,要不然这事能那么轻易就了结?”
这话题怎么突然扯到这里来了?
“刚想起来我那有之前打的一套和田玉的簪子,其中两支我一直都嫌粗狂没戴过。这会觉着给老爹戴正好,我回房去取。”
绵绵有些心虚的从花厅溜了。
要是老爹知道当初曹知县弄的那些金锭都进了自家大门,不知道要乐成什么样子。
何况那些金砂什么的也都被自己给收进了空间。
爹娘不提这事,绵绵差点都要忘了自己空间里还有一座用金砂堆的小山呢。
她经常忘了自己是拥有一座金山的人,总是想方设法的搞银子。以至于总是把自己搞的有点忙。
真是太不应该了,就不能把挣钱的机会匀给别人一点?
答案是不能。
一不搞钱心里就发虚怎么办?
那只能是一直搞下去。
绵绵刚回自己的屋子,白蒿就轻轻的走过来回禀:“姑娘,前头传过信来,都预备妥当了。”
“那咱们就等着瓮中捉鳖吧。”绵绵漫不经心的说着,上翘的眼尾里却流露出几分凌厉。
捕捉到这个眼神的白毫心里一紧:这回不知道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搞了这么一出。
看样子,姑娘是要大开杀戒了。
绵绵原本还怕入夜后小皇子会更难伺候,结果他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在院子的秋千架上玩着玩着就睡着了。
把人交给小桃照顾,绵绵眯了一会儿,为半夜的行动养精蓄锐。
得知庄子上有人找事,看到闺女一副准备大动干戈的样子,冯氏还劝她:“自古‘水至清则无鱼’,若不是什么大事,不如睁只眼闭只眼。”
“若是一点子蝇头小利我也懒的计较,可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到了玻璃房里。那可是我安身立命的老底,容不得半点疏忽。”
绵绵觉得这两年老娘倒是愈发大度了,不过她到底积威犹在,家里下人并不敢出格。
对着自己,那些人就没有那么老实了。
她摇着头道:“再说了,我本意也不想这么计较,可架不住一个个的都当我年轻面嫩好糊弄,拿我当软柿子捏,我可不能惯他们的毛病!”
“你自己有主意就行,我也不管了。”冯氏跟旁人家的母亲不同,巴不得儿女一个个独立自主,自己好当甩手掌柜。
最后,她只嘱咐了一句:“你跟云琦到底没成亲呢,他的人你也不能用的那么实诚,该花钱的时候还得花钱。”
“知道了。”绵绵面色僵硬的答了一句,明明花的是自己的血汗钱,结果却让冯师兄做了好人。
不过,相对于让父母知道自己跟江湖人士相交甚密,绵绵宁愿让冯师兄做个好人。
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家里多出来的那些人。
说起来,自己真的很长时间没见到冯师兄了,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狗男人,不会真的被外头的野花给迷住眼了吧?
要是敢做对不住自己的事,看她不把狗男人的腿给敲断。绵绵咬牙切齿的砸了咂嘴。
三更时分,别院的人都陷入了寂静当中。
种着蔬果的院子外头突然出现了一个探头探脑的黑影。
黑影肩上背着一个布袋,他左顾右盼了许久,确定周围没有旁人后扒着院子外头的小树麻溜的攀到墙头上,轻轻一跳就进到了院子里。
他熟门熟路的来到种着草莓的屋子,胡乱用手在架子底下掏了个坑,把肩上布袋里的东西倒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黑影得意的奸笑两声,狭小的双眼在黑暗中散发着猥琐的光。
就在他洋洋得意的时候,屋子里突然亮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用手去遮自己的双眼,下一秒就被气急败坏的张婆子一个巴掌扇了过去:“老孙头,果然是你!好你个丧尽天良的混球儿,老娘不肯让你占便宜,你背地里就下这样的黑手。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老王八……”
老孙头想要反抗,可他的双手早被身强力壮的家丁给制住了,想躲都躲不掉,只能由着张婆子在他身上撒泼。
绵绵也是今天让人查了才知道,这个老孙头不是个好东西,年纪一大把了还惯喜欢勾搭外头的女人。他原先有个婆娘,善良勤劳,年纪轻轻的就被他和情妇气死了。
对这样的人渣,绵绵一向十分厌恶,所以明知道张婆子在公报私仇,也由着她去了。
底下人见主子没有吭声,自然更没人拦着张婆子,甚至还有一些看他不顺眼的趁机踹了几脚。
直到张婆子打的没了力气,动作渐渐缓了下来,绵绵才摆了摆手:“行了,把人带下去吧,明儿给找个大夫好好治治。”
听到这话,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把人打个半死,再找大夫来医治,这是为什么?

第336章 不能
似乎是看出了众人的疑惑,绵绵漫不经心的说道:“像这样的玩意儿,审不审的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我懒的脏了自己的手,赶明儿等这老孙头养好了伤就送到临州的盐场上去吧。”
在场的诸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大姑娘不扬声不高调,只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决定了老孙头日后的命运。
这种不动声色的处置更让人觉得胆寒。
绵绵意味深长的环视了四周:“从这别院的门口起,要进来至少要过三重门。老孙头能悄无声息的进来,要说没有蹊跷我是不信的。”
今晚的事做的隐秘,庄子上的人只来了零星几个。绵绵的眼尾一一扫过去:“回去告诉他们,谁做了蠢事趁早自己交代了,我保管祸不及家人。要是等查出来,一家子都别想消停!”
张婆子带头应道:“姑娘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劝劝那些人。”
虽然她一时大意让人钻了空子,但管着果蔬园这么久,谁最有嫌疑她还是能猜个大概的。
绵绵点点头,然后轻声道:“行了,时辰不早了,家里还有贵客,出去的时候小点声别惊扰了客人。”
等绵绵走了以后,一个雇来的护院对着他们的头目说:“没想到这小姑娘瞧着娇娇弱弱的,办起事来还真是老辣。”
护院头目鄙视的瞥他一眼: “你忘了下午那遭?寻常姑娘家看到那架势早就吓哭了,更别说亲自上阵了。还娇弱?娇弱的话咱们能接到这个肥差?”
绵绵回到屋里后,刚准备换衣服,突然对正帮她解衣带的白蒿说:“我自己来吧,你今儿也累了一天,明天还得早起照顾那个小皇子。”
白蒿打着哈欠点点头,姑娘喜欢清静,这两年都不让人在里屋守夜。她没有多想,转身回了自己屋子。
外间的门刚一关上,一道黑影就扑到了绵绵的身后。
绵绵没有动,任由对方环住自己的身体,只撅着嘴抱怨:“走了这么多天,怎么一回来就当起采花贼来了?”
云琦把头埋在绵绵的脖颈后面,深吸一口气:“对不起,应该白天来的,可我实在太想你了。”
这些天他在府城跟那些老狐狸针锋相对,脑子整日整夜都绷的很紧,他时常有一种自己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
然而此刻怀里抱着的人儿,闻到熟悉的馨香,终于让他有了一种活在人间的踏实感。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还配合的把丫鬟打发下去,对此云琦不免有些好奇。
绵绵得意的挑了挑眉毛:“当然是凭味道呀!”
云琦身上的熏香有一股清冽的松柏香气,味道清淡,是绵绵翻了很多古籍、试验了很多遍才调制出来的。
她制成香丸送给了哥哥和云琦。同样的熏香用在两人身上最终呈现出来的气味却截然不同。
哥哥用了之后是有些温暖的干爽气息,而云琦用了之后则更加的清新冷冽。
绵绵就是凭借这熟悉的味道才确定来人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冯师兄。
云琦轻笑:“鼻子这么灵?”
“那当然了,我娘时常说我是属狗鼻子的,桂花油不用看瓶子,光闻味就知道是哪家的……”
说完悄悄的使劲抽了抽鼻子。
云琦觉察出她的小动作,轻轻笑问:“怎么,有没有闻出什么来?”
绵绵心虚的讪笑一声:“就挺好闻的。”
“小滑头!”云琦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
绵绵察觉到冯师兄的手有些凉,摸了摸他的袖口后皱起了眉头:“夜里多冷啊,你怎么才穿这么点?”
云琦看着烛光映衬下她摇曳的笑脸,突然有些心猿意马,心不在焉的回道:“习惯了。”
说完问起另一件事:“你先别管我,我一个男人没什么事是经不住的。倒是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去折腾什么了?”
“还不是那些底下人,时不时的就要造个反……”
绵绵把前院的事给陈述了一遍,最后嘟着嘴道:“这些人觉得我好糊弄,一个个都想爬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真是老虎不发威把我当病猫了……”
云琦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的语出惊人,闻言也没有异样,只是安慰道:“他们觉得你年纪小又是姑娘家就认为你好欺负,说到底都怪他们自己眼皮子浅、没见识。论起来,他们本来就跟你有云泥之别,倒也没必要为他们生气,不值当的!”
“那……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心狠手辣?”绵绵咬着嘴唇问。
她今天折腾了一整天,没怎么好好喝水,原本嘴唇就干的有些起皮。这么一咬,嘴唇上顿时现出一丝血痕。
云琦心疼的用手轻抚了一下:“你这要算心狠手辣,那我岂不是要下地狱?”
他不到二十,手里就掌握了远多于同龄人十几倍的财富,靠的可不仅仅是舅舅的照拂和母亲的嫁妆。
一路走来,这双手远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干净。
这是云琦第一次把自己的阴暗面表露出来,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攥紧了绵绵的双手,生怕她嘴里会说一些自己不想听的话。
绵绵却只是淡淡的笑了,如果之前她还不太明白这些的话,自打跟江湖之人打过交道后她便清楚几乎所有利润丰厚的生意背后都有一些看不见的角逐。
这世上,有阳光便会有阴影。
就像爹爹,不管在外头遭遇了怎样的明枪暗箭,回家后永远都是那副笑眯眯的老好人模样。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饶人。”绵绵回握住云琦的手,轻声说道。
是承诺也是劝谏。
云琦再次把绵绵揽进怀里,用手轻抚她的发丝:“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如今的他心有牵挂,自然不会像之前那样一腔孤勇,为了一些身外之物与人鱼死网破。
不过,有些东西该争还是要争的。
尤其像今天抓到三皇子这事,准媳妇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耗费了那么多的财力物力,总不能白白替旁人做了嫁衣!

想到这茬,云琦再次感慨起绵绵非同一般的运道。
那么多人在京城通往府城的必经之地守了几十天,结果让小姑娘在自家别院门口给撞上了。
别人是守株待兔,她这是守株待皇子。还一下就是俩!
这运道,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可云琦也担心此事传开后,绵绵的名声会传到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耳中。
还没等他想好对策,府城官府的人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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