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的安宁，略微傲娇的扬起脑袋，装作没事人一样，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外面的安国明又不行了，小妹说话太好玩了，他被安三成瞪了一眼，干脆去大门外面笑去了。
下午四点左右，林翠花开始做饭。
正好今天下雨，时间充裕，她准备见点油星儿，给大家也算补补。
“安宁，烧火。”
“来了。”
安宁从她的屋子里走出来，坐在属于她的专属小板凳上，开始烧火。
她看见林翠花拿过来一个棕色小坛子，用勺子舀出一勺白花花的膏状物质，扔进了锅里。
呲啦一声，吓了安宁一跳，不过随即飘过来的香味儿，须臾间冲散了她所有的疑问，只专注的看着锅里。
林翠花手脚麻利的把葱花蒜片扔进锅里，用铲子快速的扒拉几下。
这一扒拉，香味儿更浓了，安宁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
一盆洗干净切好的白菜，被林翠花倒入大铁锅中，迅速的翻炒几下。
林翠花又拿一个玻璃瓶，倒进去一点黑色的液体，再次翻炒。
味道越来越好了，安宁的屁股都从小板凳上抬起来一点，脖子伸的长了一丢丢，试图从一团烟雾中看的更加清楚。
白菜翻炒完之后，林翠花左手拿着打完皮的土豆，右手拿着菜刀，就在左手的手心上随便的切了两下，土豆变成一块块的，从她的手心掉进锅里。
安宁暗叹一声，好刀法。
林翠花切了四个土豆后，添了一葫芦瓢的水，盖上了锅盖，对着安宁说：“烧开锅。”
“哦！”
安宁下意识的点头，屁股再次回归小板凳，心里有点猫挠的痒痒，不过手里烧火的动作不停。
没多一会，大锅就烧开了，安宁看见林翠花端着一盆黄糊糊的东西出现，好像是她曾经吃过的玉米，可呈现的形态有点不一样。
林翠花掀开锅盖，用手扇了几下上面的水蒸气，放下锅盖后，用手开始团饼子。
安宁坐下的屁股再次悄悄的抬起，精神力侦查都用上了，看着林翠花揪下来一团黄色，在两只手掌心来回摔打几下，啪唧一声，拍在了大锅的边缘上。
动作反复，拍完之后的林翠花，又拿了一团粉条，用水涮了涮，直接扔进锅里，盖上锅盖。
“再烧一个开儿，就别烧了。”
“哦。”
安宁再次哦了一声，屁股落下，烧火。
烧着小木棍的大铁锅，很快就又翻开，安宁停下手里的添柴的动作，坐在小板凳上看着下面的火焰燃烧，听着它噼里啪啦的响声。
突然就有点困了呢？
“小妹———”
安宁被一声小妹，吓得一个激灵，像一只受惊的小地鼠，身子绷直，脑袋灵活的转动，寻找着声音的方向。
安国明一只手背在身后，跑的有点呼哧带喘的进了屋子。
“小妹，猜猜二哥手里有啥？”
“有手指头。”
安宁的回答，让安国明原本得意的笑，都凝滞在了脸上。
“不带这么玩的，好好猜。”
安宁觉得她的答案百分百是对的，不过还是配合安国明一下好了。
“有…糖？”
“没有。”
“有…钱？”
“没有。”
“有…金子？”
安国明对视安宁亮亮的眼镜，赶紧摇头说：“行，你别猜了。”
再猜下去，他这点东西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了。
“是你让我猜的。”
安宁给了安国明一个你真不省心的眼神，让安国明不敢再墨迹下去。
“看看，二哥的麻雀，给你烧着吃。”
安宁接过没有巴掌大的麻雀，这个小型鸟类…能吃？
在星际的她，也吃过一些肉类，不过那都是大型凶兽的肉类，肉质极差，再加上缺乏烹饪的知识，可以想象他们做的肉有多难吃。
总之安宁吃过一次之后，就很少再吃了，当然也和凶兽不好捕杀“怎么弄？”
安宁举着手里的小麻雀，虚心求问。
安国明两步上前，蹲在了安宁的旁边。
“二哥教你。”
安宁看着安国明拿着一根木棍说：“这火不能大，太大了就烧糊吧了。”
“咱扒拉点儿这个灰，稍微带一点点火星，把麻雀埋进去，等一会就好了。”
安宁点头，又学到了新的知识。
“小妹，你看。”
安国明从自己的口袋里，又拿出来了一只小麻雀，递给了安宁说：“你试试？”
安宁点头，跃跃欲试。
安国明看着安宁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把麻雀埋了进去，在一旁笑的高兴，还有点骄傲。
小妹聪明，像自己。
也不知道具体过去了多少时间，一股奇香从灶坑边上飘了出来，调皮的钻进了安宁的鼻子中。
她秀挺的小鼻子，用力的吸了两下，每吸一下，眼睛就亮一分，嘴角上扬的角度都大一点。
比她在星际闻到的任何味道都要好闻，她已经忍不住的想，闻都忍不住了，吃该有多好吃。
第一次，她发现古地球除了种子外，其他东西的吸引力也有一丢丢的大。
“二哥———”
“着急了？马上就好。”
安国明说完，拿着棍子扒拉几下，两只黑乎乎的麻雀样子物体露出来。
“吃吧。”
安宁速度奇快无比，一只手捡起来一只麻雀，一口咬下。
“哎哎哎——毛！”

第14章 小弟
当安国明看向安宁的时候，她的嘴，脸颊全是黑色，甚至还粘着好几根麻雀焦黑脆的毛，眼里全是无辜的看着他。
安宁的的牙齿已经咬了麻雀的一半，安国明的一声喊，让她眨眨眼，不舍的把嘴里的麻雀拿出来。
“毛很少的，没事，我觉得能吃。”
安国明鼻子突然有点酸，小妹以前行动慢又不会说话，他们都是活泼好动的男孩子，几乎没和她一起玩，也没一起吃过麻雀。
“小妹，毛少也不行，它不好吃。”
“二哥还给你抓，你想吃多少都给你抓。”说完的安国明，伸手去拿安宁手里的麻雀。
咦？纹丝不动。
安国明除了手黑外，手里什么都没有。
他一抬头，正好对视了安宁有点生气的眼神。
安宁的那眼神，仿佛护食的狼崽子，就差呲牙咬人了，眼神中写满了：这是我的。
安国明真的是哭笑不得，他先放下拿麻雀的手，按照他的实力，绝对拿不过来。
“小妹，我不要，我教你怎么吃。”
安宁眼神怀疑的问：“真的？”
“真的。”
安宁看着不像作假的安国明，慢动作的松开拿着麻雀的手，眼睛却一直都没离开麻雀。
“你看，把这外面烧焦的麻雀毛搓下去，里面的这个是肉，这个是胸脯肉，最好吃。”
安国明把撕下来的麻雀肉递给安宁，安宁两根手指夹过来，放进了嘴里。
一直注意着安宁的安国明，发誓在安宁的眼里看见了灿烂星河，小妹好开心。
可以让大哥小弟多点麻雀什么的，至于他自己，就算了吧，不能总碰见撞树上的。
一小只麻雀，安宁很快吃没，也就刚尝个味道，不过吃完一只的她，不管多喜欢，也不贪心，另一只是二哥的，她看都不看。
“给。”
安宁立即摇头说：“不行，一人一只，公平。”
“二哥不喜欢这个，肉太少，哪天上山一只野鸡才好吃呢。”
野鸡？安宁自然不认识，她再次确认的问了一遍，安国明还是不吃，她才拿过来，学着刚刚安国明教过的，自己吃完了一只。
两兄妹刚吃完，大嫂正好进屋，看着他们黑黑的嘴巴说：“快去洗洗吧，要吃饭了。”
“知道了大嫂。”
“是，大嫂。”
两人起身，去外面院子里洗手，水刚打完，还没洗呢，就看见门口走进来一个泥人。
“老三？”
从大门刚进来的安国平，眯着眼睛喊了一声二哥，喊完就低下了脑袋，着急忙慌的要进去。
安国明立即察觉不对，挡住了安国平的路。
“抬脑袋，我看看。”
安国平不愿意，不过他怕二哥，慢吞吞的抬起了脑袋。
一边的安宁也一直注意着，她看见安国平脸上有伤，一看就是被打了。
“谁打的？”
安宁有点生气的问着，一步到了安国平的旁边，在她的认知中，安家的人都要受她保护的。
何况她第一天到来，大家都一起战斗了。
“是不是陈家？”
安国明问完，安国平点头又摇头的说：“是陈明洋和苗大牛，苗二牛他们。”
一旁的安宁不认识这几个人，但姓苗和陈，肯定与苗小花和陈明亮有关系，那就是与自己有关系。
“他们在哪里，我跟你去，打回来。”
安国平赶紧阻拦的说：“姐，咱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家有好几个人呢，你这小胳膊小腿的。”
“小妹不着急，明天星期日他们都不上学，肯定会上山的，到时候在说。”安国明眼里有着计划的说：“一个都跑不了。”
安国平在一旁疯狂点头。
“对对，听二哥的，爸说二哥的脑袋学习不好用，但一肚子道道儿。”
一肚子道道儿是什么？不应该是大肠小肠吗？安宁不明白，但她听明白一件事，就是明天再揍。
“到时候一定要叫我。”
打架这件事，她不能错过。没有别的原因，单纯的喜欢。
安宁说完就去洗脸洗手，准备吃饭了。
安国平不解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叫姐去？”
他还不知道安宁已经一跃成为了这个家里武力值最大的人。
安国明拍拍他的肩膀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安国平一头雾水，不过也不纠结，跟着洗洗手，换衣服，先吃饭。
当安家的人全部坐下后，安三成问了一句安国平的伤，得知安国明管了之后，他也就不过问了。
林翠花起身去煮了个鸡蛋，一会给小三儿滚一滚，消消肿。
饭，吃的是玉米饼子，焦脆的底部，软糯香甜的面饼，安宁再一次的爱了。
来了两天的时间，她已经品尝了好几种食物，每一种都让她新奇又喜欢。
“别光吃饼子，粉条好吃。”
林翠花给安宁夹了一筷子粉条，安宁拿着筷子夹起来，送进嘴里。
细嫩弹滑，每一根粉条都吸满了汤汁，锁住了白菜的味道，安宁觉得她舌头上的味蕾全部被打开。
太好吃了！
一口饼子，时不时一口粉条，再来一点炖的软烂的白菜，软糯的土豆，一顿饭下来，安宁满足的不行，精神力都懒洋洋又满足的伸起来了懒腰。
饭结束后，大嫂收拾碗筷，林翠花也难得有闲下来的时间，准备去村头大柳树那里唠会嗑。
安三成不爱出去唠嗑，带着老大在家里编筐，小弟安国平则是拿着书本，自己找一个地方后，开始看书。
一时间，只剩下两个闲人了，安宁和安国明。
“二哥，扫盲班什么时候去？”
她还惦记学认字呢。
“啊…这就走。”
安宁跟着安国明一起出了院子，朝着还工具的仓库那里走去，扫盲班就在旁边。
刚下完雨，路上有点泥泞，两个人到了扫盲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一根小木棍，先刮刮鞋底下的泥巴。
“老二老二，这呢！”
和安国明差不多的一个男人，喊着他过去。
“二哥去吧，我自己可以。”
安宁在一个长条板凳上坐下，后背挺直，两只手放在了腿上，特别的乖。
安国明觉得也没什么事情，都在一个院子里，干脆就过去找朋友了。
夏季的扫盲课就在院子里，有几条长板凳，前面有一个简易的黑板，让村里的知青给上课。
“你好，这里有人坐吗？”

第15章 扫盲课
坐在板凳上的安宁侧头，旁边站着一位梳着两条麻花辫，脸上挂着骄糯笑容的女生。
“没有人，你坐吧。”
安宁摇头，殷雪梅腼腆一笑，坐在了板凳上，和安宁保持了最远的距离。
安宁也没在意，只认真的坐着，在个院子里，她的学习态度肯定是最好的。
院子里，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来，找到自己熟悉的人坐好。
没多久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裤子，胸前口袋里别着一支钢笔的男生站在了前面，自信满满的甩了一下他五五分的大背头。
“我是杨建国，今天上我给大家讲一讲九九乘法口诀表。”
杨建国很是自信，或者说他自觉高人一等，虽然是下乡来的知青，但现在的政策松泛，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一时间优越感更足了。
他先是背了一遍，背完之后仰着脑袋等着大家鼓掌，可下面一片安静，别说鼓掌了，甚至有人开始离开了。
一群愚民，不可教也。
杨建国表情不耐烦的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下了一到三的乘法口诀表。
“今天先教这些，多了你们也记不住。”
杨建国刚说完，下面的安宁就举手了，举的特别高。
前面的杨建国一眼就看见了安宁，他心里先是得意，果然是自己太帅了，不过得意中带有很大的不屑，一个村姑，可配不上自己。
“那个谁，你举手干什么？”
安宁起身，大家的目光都聚在了她的身上。
“除了这个，今天还教别的吗？如果没有，我就回家了。”
杨建国不屑的冷哼一声，一个村姑还知道玩手段，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你想去哪是你的自由，问我干什么？”
杨建国再次甩了一下头发，摆出了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安宁觉得这个人好奇怪，既然头发遮挡视线，为什么不剪掉呢？
“你是老师，不问你还能问谁？”
说完的安宁，有点遗憾的再次开口问：“什么时候教认字？还是你教吗？”
她不喜欢这个杨建国，不想和他学认字，实在不行就等小弟放假也行。
“学会了？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杨建国嘲讽的看着安宁，长得不错，脑子倒是个坏的，果然是个村姑。
安宁清晰的感知到杨建国对自己的不屑，还有周围不少人打量的目光，他们好像在怀疑自己。
可为什么？只要不涉及身份和种地问题，她都是说实话的。
还有…这很难吗？
“一一得一，一二的二…三七二十一…七七四十九…九九八十一。”
安宁完顺畅，清晰响亮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她盯着杨建国说：“你第一次把六九五十四，说成了六九五十五。”
说完的安宁转身就走。
“站住！”
前面的杨建国大喊出声，安宁暂停脚步，转身道：“错一个下次改就行，你不用和我比。”
属于安宁独特的安慰方式，让杨建国更愤怒了，他一根手指指着安宁喊道：“你提前背了口诀表！上这长什么威风。”
安宁疑惑的在身上左看看右找找，抬头看着杨建国说：“我什么都没有长，也没有提前背，这个我听一遍就会了。”
“你撒谎！真是笑话，我还没见过听一次就能记住乘法表的人。”
杨建国不信，周围的人也不信，大家还是相信杨建国多一点，只是不明白安宁为什么这么做。
此时的安宁有点同情的对着杨建国说：“你见识少不怪你。”
“嘶———”
“安小哑巴想干什么？”
“不知道啊，这是来的哪一出？”
“安老二，你小妹要干什么？”
“她该不会是看上杨建国那个小子了吧，我可告诉你，这杨建国不是什么好鸟。”
安国明旁边的人，小声的告诉着安国明。
安国明点点头，他能不知道吗？不过他看着安宁，倒是不觉得小妹看上了杨建国。
此时的杨建国嘲笑的更加明目张胆，还有前面的几个知青，都是有些不屑的，一个村姑，真是大言不惭。
“麻烦你吹牛的时候打打草稿好吗？还一遍就会了，你怕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吧。”
“建国不要这么说，也许人家真的是天纵奇才呢。”
“没准儿小地方出了一个天才呢。”
几个知青你一言我一语，明夸暗贬，在场的人几乎都听出来了，除了安宁。
她十分赞同的点头并诚恳的道：“你们知道就好。”
她再次转身要离开，可后面的杨建国，甚至几个知青都不愿意了。
“既然是天才，那就留下教教我们吧。”
“正好，我这里有一道数学题，请教一下你这位天才。”
安宁不太情愿的转身，从人群中穿过，到了那个拿着书本的人对面。
“就一道题，我还要好好休息，明天好下地干活的。”
种田才是头等大事，怎么可以被数学这样的小事耽误。
拿着书本的知青，正好是一位准备参加高考的人，他十分不喜欢说大话的人，干脆在练习册上点了一道超难的题说：“就这个。”
安宁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是一道计算题，幸好没有汉字，她一眼就知道了答案。
“答案是负四。”
对面拿着书本的人，冷笑一声道：“你该不会以为你随口说一个答案就可以了吧？”
“好了好了，能知道说一个负数就已经不错了。”
“对对，别吵了。”
有人站出来劝和，安宁都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给出答案，不可能错。
“答案就是负四，任何其他的答案都是错的。”
说完的安宁，再一次转身，还知道对着另一边的安国明喊了一句话。
“二哥我先回家了。”
“好好！你先回去吧。”
安宁自己离开，回家休息，好用更充足的精力在明天干活。
扫盲班被安宁这样一搅和，也下课了，本来也没有几个人认真学，大多数都是来这里唠唠嗑，看看热闹。
“周强国，走啊？”
有人喊着拿练习册的周强国，可是看他没动，干脆走了过来问：“干什么呢？回去还能复习一会。”
“她…她对了。”

周强国指着练习册上的答案说：“这道题，她的答案说对了，真的是负四。”
“啊？不能吧？瞎猫碰见死耗子了？”
同行的知青好奇的拿过练习册，前后翻看了一下，还真对了。
他把练习册还给周强国说：“她小弟不也高三吗，估计做过一样的题，被她记住答案了。”
“可能吧。”
周强国合上手里的练习册，跟在了同伴的后面，朝着知青点走去。
可他心里却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他的练习册是从羊市特意买的，这里根本没有的卖。
但他不愿意相信一个村姑比自己厉害，在心里给自己找着由，大概是凑巧吧。
天色渐暗，村头唠嗑的，扫盲课的都回家了。
此时农村的夜，连电都没有，更别说是夜生活了。
天色黑了之后，干净的人家洗洗涮涮，不太讲究的，直接上坑就睡觉了。
安宁回到安家之后，在大铁锅中舀出来一些热水，洗脸，洗脚，拿着掉毛的牙刷，蘸一些牙粉，开始刷牙。
全部清好，她和家里的人说一声后，便回屋睡觉了。
温暖的被窝儿，安宁很喜欢，她睡眠质量超好，几乎是秒睡。
寂静的夜里，只偶尔有几声犬吠猫叫，当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村里的大公鸡扯嗓子叫唤起来了。
随着一声鸡鸣，家家户户开始有了动静，抱柴烧火，开始了新的一天。
清晨的农村，在晨光中，许多烟囱里冒着灰白色的烟，袅袅升起，随风而动。
仿佛一幅画卷展开，由景到人，由静到动。
安家自然也在其中，林翠花一大早就把所有人都喊起来了。
“换双破鞋，去山上采蘑菇，去了可没有了。”
采蘑菇？哪个踩？原主可是没上过山。
这两天因为语言偶有不通，安宁可是闹出了不少笑话，她决定了，上山先看看别人怎么干再说。
安国庆，大嫂周桂芬，安国明，安国平，还有稀里糊涂的安宁，准备好之后，被林翠花撵走了。
出了门，大嫂周桂芬走在安宁的身边说：“小妹，你跟着我，咱俩一起。”
“好。”
安宁答应的非常快，正好她不会。
前面的安国明也正在叮嘱安国平说：“你就跟着大哥，知道不？”
安国平点头，保证的说：“二哥放心，他们是人多我才吃亏的，我不傻，打不过我就跑了。”
“你这乌眼青是说你傻，还是说你腿短。”
安国明撇下这一句话，自己抄着一条小道走了。
安国平碰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这战果已经不错了，他们有三个人呢。
后面的安宁看着安国明要离开，着急的喊了一声，安国明停下脚步。
“二哥，还打架不？”
她心里惦记着帮小弟报仇，不是说今天上山的时候吗？
“你不用管，就跟着大嫂采蘑菇就行。”
说完的安国明转身就走了，没一会就消失不见了。
安宁不太开心，怎么能不用她管呢？
不过她也不认识路，只好跟着大嫂一起朝着山上走。
与此同时，还有很多小姑娘小媳妇，姑姑婶婶的都朝着山上走去，去采摘蘑菇。
雨水过后，最容易长蘑菇，摘一点能填个菜，最主要的是，镇上有收的，能卖钱。
“小妹咱快走，走这边。”
“好。”
安宁反客为主，抽出来被大嫂搂住的的手臂，改成她拉拽大嫂。
“哎——-”
周桂芬几乎是被安宁拽着往前走，不过两人的速度确实快。
“往左边走，对对。”
周桂芬给安宁指路，安宁毫不费劲儿的拽着周桂芬，上了小山坡，朝着左边走了过去。
大约走了一百多米之后，到了一片松树林，大嫂看见没有人的林子，瞬间来劲了。
“小妹，快点采蘑菇。”
安宁没敢动，到底是哪个踩。
不过很快就有了答案，周桂芬蹲在地上，在松树的下面，找到了一丛蘑菇。
“小妹，这种的能吃，别的咱不认识，咱也不摘，知道了吗？”
“知道了。”
这一次安宁是真的知道了，原来是摘，这个东西叫蘑菇，有的能吃有的不能吃。
安宁背着一个竹筐，迅速行动起来。
她速度快，有精神力作弊，根本不用找，这个采完直奔下一个，节省了太多的时间。
“小妹，你太厉害了！”周桂芬在安宁蹲下采蘑菇的时候，正好看了一眼她的背筐，竟然装这么多了。
她多看了几眼，没有采错的。
两人采了十分钟左右，后面有人过来了，安宁干脆站起身，拉着周桂芬就走。
“干啥小妹，还有呢？”
“有可不多，我们去别的地方。”
这一次是安宁在前面带路，她完全知道了要做什么，精神力全开，很快就带着周桂芬找到了另一片蘑菇。
“小妹，你咋找到的？”
蹲在地上的安宁，自然不能说实话。
“运气好。”
“这也太好了。”
周桂芬也不多说话，采蘑菇才是正事。
两人采了一会后，在安宁的带领下，又找到了另一片，还是一大片。
不过这一大片蘑菇，很快就有人过来了。
“这里好多，快来！”
一个女孩回身大喊了一声后，自己立即蹲在了地上，开始采蘑菇。
一分钟不到，几个熟人出现了，正是昨的几个知青。
他们在村里生活了好几年，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下雨后上山采蘑菇，回去改善改善伙食。
杨建国在最前面，一眼就看见了昨说大话的安宁，眼里有着自以为是的了然，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还真是煞费苦心，采个蘑菇都能安排一场相遇的戏码。
就在杨建国脑补的时候，其他的知青都蹲下去采蘑菇了，倒是周国强多看了一眼安宁，他对于安宁说对答案的事情，依旧有几分介怀。
“建国，你去那边采，那边也有不少。”
一个知青指着的正是安宁那一边，杨建国答应了一声，脚步特别骚包的走了过去，还清清嗓子的咳嗽了一下。
可惜，安宁完全沉浸在采蘑菇当中，任何回应都没有，大嫂周桂芬压根儿听不见，在她眼里蘑菇都是钱呢！
哪怕肺子咳出来，那也没有钱香啊！

第17章 自恋的人
自以为是的杨建国，发现蹲着的安宁根本没有他，心里还觉得好笑，认为安宁在玩欲擒故纵。
他假装不经意的走过去，在安宁的旁边蹲下去摘蘑菇。
安宁察觉有人在旁边蹲下，她像一只螃蟹，横着走出去好几步，一下子就拉开了和杨建国的距离，目测有三米朝上。
安宁想的很简单，蘑菇有不少，一起采摘容易造成矛盾，离远点都是自己的，想怎么摘怎么摘。
刚刚蹲下的杨建国，抬头切了一声，还装起来了？
真以为他就愿意搭她呢？
杨建国自己劝自己，越劝越生气。
看一眼摘蘑菇的安宁，冷哼一声。
一边的周桂芬，离杨建国很近，看见他这样的表情后，慢慢的挪到了小妹的身边。
“小妹，那人不太正常，你离他远点儿。”
周桂芬说完，借着身子的遮挡，一根手指给安宁指了一下方向。
安宁看过去，正好对视了杨建国。
杨建国对视安宁之后，眼里有着果然如此，偷看自己被抓个正着吧。
此时的安宁已经回头，对着大嫂小声说：“我知道了，大嫂。”
两个人继续摘蘑菇，朝着与杨建国相反的方向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