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要对安国明好一些,把这层关系牢固一下。
李厂长亲自带路,一路上知道了安国明现在的情况。
“现在身体怎么样,先学开车行不行?”
“没问题,谢谢李厂长。”
李厂长行动果断,他知道安宁喜欢这样办事,所以先是带着安国明去办了入职手续,亲自安排了学开车的师傅。
不仅如此,还给他安排了职工宿舍,一个房间住着八个人的那种上下床。
安宁不是很喜欢这个环境,但是安国明很开心的接受了。
他要多接触人,多接触事儿,这是他给自己定的路。
安宁尽管不喜欢,但是她知道尊重安国明的选择。
每个人喜欢的东西不一样,就像她不能强迫安国明去种地一样。
安顿好安国明,安宁跟着李厂长出了纺织厂。
两个人搭乘了纺织厂的卡车,坐在了卡车的后座上。
“安宁,饿了吧?我跟你说机械厂的伙食好的很,咱去蹭一顿。”
“蹭一顿?”
这是安宁暂时没有听过的方言,她刚问完,就听见李厂长说:“对啊,上机械厂吃饭,让老张给钱。”
“好。”
安宁明白了,吃别人家的饭,还要别人给钱,叫蹭一顿。
卡车很快就到了机械厂,安宁跟着李厂长刚下车,就看见了厂子大门上横着一条横幅。
“热烈欢迎京市领导视察莅临。”
安宁读完,侧头看李厂长。
“今天蹭饭是不是不好?”
“啊?”
李厂长也被这个条幅弄的一愣,他倒是听说有京市的人来,但不知道是今天。
这样一来,来的还真就不太是时候了。
“你说的对,今天的时间不怎么好,安宁你着急回家吗?”
“可以等一。”
安宁想回家,但是她秉承互帮互助,李厂长帮了她二哥,就等于帮了她,她可以等一。
两人商议好,准备离开。
好巧不巧的,张启华老爷子,也就是机械厂的八级工,从里面骂骂咧咧的出来了。
只看见老爷子,站在门口,对着一堵墙,一根手指乱点,嘴里不断的输出一些文明语言。
过了几分钟,老爷子终于长出一口气,手叉腰的转身。
一转身,就看见了安宁和李厂长。
老爷子的脸瞬间变红,不好意思的解释着说:“中午吃咸了。”
“对对,您老吃咸了,吃咸了还能说出来这么多话,也真是不容易。”
李厂长张启华老爷子熟悉的很,更是被张启华老爷子堵在厕所好几回,这次抓到机会,不笑话回去,都对不起李家的祖宗。
“我愿意!”
张启华老爷子,瞪了一眼李厂长,在转身看着安宁的时候,眼里温柔的不行。
“安宁是吧,你说咱俩这是多有缘份,上次要不是你,我那小孙子可就惨了。”
“这是多大的恩,咱以后一定要多来往。”
老爷子说着话就到了安宁的旁边,几句话说完,安宁没什么感觉,旁边的李厂长不愿意了。
这是要和自己抢人啊!
“安宁,咱俩走吧,人家厂子今天忙,我请你吃饭,我跟你说,咱这国营饭店里的大师傅,做的鱼一绝。”
安宁心动的看了一眼李厂长,鱼?
她好像还没有吃过。
安家的人,也没人想过去抓鱼,不是不抓,是河里的鱼太精明了,废那功夫,还不如干点什么了。
“还没吃饭!那赶紧吃吧,还去什么饭店!”
“咱食堂今天做的红烧肉,还有排骨,我去给你打饭去,先吃饱了再走,哪能饿肚子走呢。”
张启华老爷子不满意的看着李厂长说:“小李,这就是你不好了,我可得说说你,咋能让孩子饿着呢,还得长个呢。”
“我不能长个子了。”
现在的安宁,一米七左右,这已经是精神力改善后的状态,想长高不太容易了。
“就是,就是,人家这么高,都够用了。”
李厂长说完,得意的看了一眼张启华老爷子。
两人眼神较量着,安宁完全不明白的走在中间,进了机械厂,先去了食堂。
张启华老爷子属于机械厂最德高望重的人物,尽管食堂过了时间,但食堂的大师傅,还是给弄出了饭菜。
三个人在食堂开始吃饭,李厂长也开始了解一下状况。
“刚才谁给您老气成那样的?”
李厂长一句话,张启华老爷子,火气瞬间起来了。
“别提了,京市来的狗屁领导,一个螺丝都没碰过,就在那指挥工人干活,这不对,那不对的。”
“一个纸上谈兵的玩意儿,跟我一顿装,不爱搭他们。”
吃饭的安宁,停下筷子。
“我也是纸上谈兵。”
安宁追问了一下道:“我也只是画了图纸。”
“傻孩子,你画完图纸,就知道自己的事儿完事了,管好自己的那一摊,但有的人——-”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食堂门口进来的机械厂厂长金正,差点没把废子咳出来。
张启华老爷子尽管不满,但是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总不能老躲出去骂。
他给了安宁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自己站起身,对着进来的几个人,勉强的打了一个招呼。
“哎呀,这不是安宁吗,今天有时间过来了。”
金正也喜欢安宁,特别是安宁画的图纸,他惊艳不已。
金正熟悉的语气,让旁边京市来的人,有些被忽视的感觉。
“这两位是?”
背对着问话人的金正,真的是隐藏极深的翻了一个白眼,转而笑容满面的介绍说:“这位是纺织厂的李厂长,这位是安宁。”
“这位是江东城,京市来的领导。”
几个人相互打了个招呼,叫江东城的男人,四十岁左右,带着一个金丝眼镜,显得很是斯文。
“李厂长你好。”
一个招呼结束了,至于安宁,他没。
张启华老爷子不愿意了,被李厂长在桌下按了一下手背。
吃饭的安宁,此时也停了下来,对着金厂长很礼貌的打招呼。
“金厂长,你好。”
说完的安宁,坐下了。
她也许不懂很多人情往来,但是她懂公平。
别人不和她打招呼,那对于她来说就是陌生人,她自然不会去打招呼。
全场出了江东城之外,其他的三个人,心里都暗爽了一下。
至于江东城,看着安宁摇头,那种长辈对着小孩子的摇头。
“年纪小,礼貌还要加强。”
本来坐下的安宁,黑白的眼神直视江东城。
“年纪大,礼貌白学了。”
江东城第一次被人,不对,也不是第一次,他还有一个逆子。
不管怎样,他很少被这样对待。
“金厂长,你们的机械厂是对我们京市有意见吗?”
被问的金厂长,脸上摆着自己最灿烂的笑容。
“这话是从哪说起的,我们食堂最好的饭菜,都拿出来了。”
江东城无声的冷笑了一下,端着自己的架子,装作一副大度的样子说:“就这样吧,一个孩子。”
“张师傅,我来找你的。”
江东城转移话题,故作轻松大度的拿出来一张图纸,递给了张老爷子。
张启华尽管不喜欢,但还是打开了图纸,铺在了餐桌上,看了一眼。
“让我看啥?”
老爷子是技工,机器一上手就知道怎么干,但这图纸,有的看的懂,有的看不懂。
安宁的那一份,他看的懂,画的明白。
这一份图纸,恨不得写成天书,老爷子看不懂。
江东城立即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优越感十足的走到张启华的身边,一根手指,颇有指点江山的讲起来。
“这是我亲自设计的推土机,主要用于工程建设上,你看这里——““你写错了。”
安宁一句话,打断了江东城的话,他面上有点嘲笑的看着安宁。
“小姑娘,你高中毕业了吗?你上过大学吗?知道什么是机械吗?”
安宁脸上也有些不高兴,一顿饭吃的真不省心。
她抬头,放下筷子,工的摆在了餐盘的旁边。
“我没上过高中,也没上过大学,机械就是一切可以节省人力的东西。”
安宁手指着设计图上的一个计量单位说:“这里计量单位错了,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在机械中,一毫米都不可以错。”
“你的设计成功,是在计算失误的基础上,所以,你的设计图不成立。”
安宁语气之肯定,让张启华老爷子,仔细的盯着图纸看了起来,拼命的找着支持安宁观点的证据。
“对对,安宁说的对,别的我看不懂,但是这个内部零件,不可能是十厘米,这太大了!”
张老爷子瞬间抬头,安宁已经不仅仅是聪明了。
这姑娘要逆天啊!
只一眼,她就找到了问题,精准,天才中的天才!
张启华老爷子掩饰住自己的激动,面无表情的看着本不相信,但现在正在看的江东城。
江东城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他真的算错了。
在一开始计算的时候,他弄错了单位。
“确实犯了一点小错误,只要重新调一下就好了。”
江东城不觉得这是大事儿,一副教育口吻的看着安宁说:“幸运的找到一个小学生都认识的计量单位,不代表你会这些,小孩子,还是要多学习。”
安宁笑了。
笑的特别的灿烂。
有人言语攻击她,那她怎么可以忘记老师的教诲呢。
“一个小学生的计量单位都能弄错的人,一个在犯错后,只认为自己是犯了一点小错的人,在科学的道路上一定走不远。”
“你画的图纸,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
一时间,剑拔弩张。
安宁虽然没有江东城高,但个人的气势,却是更胜一筹。
江东城也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气急败坏的说了一句:“小屁孩懂什么!”
“懂得确实不多,只是比你多一点点而已。”
安宁依旧再笑,说完的她,丝毫不被影响的坐下,继续吃饭。
淡定的控场局面,谁赢谁输,一目了然。
“金厂长,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啊?”金厂长立即装糊涂的说:“这个,她不是我们厂子的人啊!我没啥地位去说她。”
“这可咋。”
金厂长一脸懊恼的看着江东城,江东城拿起桌面上的图纸,恨不得自己有着长长的衣袖,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张启华老爷子,撇了一眼问:“厂长,没事吗?”
“没事,还影响不到我。”
金厂长很自信的坐下,笑意融融的看着安宁。
“吃饱没,再来点,我让师傅再给你炒俩菜。”
“不用,我吃饱了。”
安宁吃完了最后一口馒头,把筷子再一次的放下,至于刚刚的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金厂长,你们找我有事吗?”
安宁坐好,等着金厂长的回答。
“是这么回事,你给老李的设计图,画的好,我们想找你看看我们机械厂,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改进。”
“你能给我什么?”
安宁直白的问题,让金厂长想起李厂长说的话,他立即笑着道:“有,那肯定有,我这儿也有工作名额,给钱票也行。”
“可以。”
安宁起身问:“现在就看吗?”
简单直接的办事方式,让金厂长还真有点不习惯,但也迅速起身,带着安宁去了他们的厂房。
“现在的厂子,主要是生产拖拉机,你给李厂长的图纸,需要不一样的机器,我们需要时间弄出来,才能生产。”
此时的几个人,已经进入了车间。
张启华老爷子跟在了安宁的身边,给他介绍每一样机器的运转。
安宁看的很认真,在她看来,这是一次公平的交易。
车间的人,倒是有点迷糊。
张师傅不是不喜欢那个京市来的人吗?
可现在的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太热情了?
难道还要看长的好看不好看?
一肚子的疑问,可没一个人敢问。
张师傅对着他们的时候,脾气可是没有这么好。
一行四个人,在每一个车间都转了一圈,当他们转了出来的时候,只看见安宁停了下来,站在车间门口,想着什么。
旁边的两位厂长,还有机械厂最厉害的师傅,一个个的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据说天才都有自己的世界。
他们可不敢打扰。
“有纸有笔吗?”
“有!”
金厂长腿脚麻利的在前面带路,进了一间办公室,安宁接过专业的画图纸,开始写写画画。
站在办公室门口的三个人,面面相觑,更不敢说话了。
大约站了半个小时,一个人来办公室找金厂长,刚开口就被三个人的眼神,吓回去了。
甚至有种呼吸被掠夺的窒息感,这是要吃人吗?
金厂长一根手指指着一边,无声的说着那边。
外面的人悄悄的挪了过去,甚至脚步都不敢大迈。
门口站着的三个人,也跟着挪了过去,轻手轻脚的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金厂长带着工作人员,去走廊办事了。
办公室的外面,张启华老爷子和李厂长,一人一个椅子,就在外面坐着。
渐渐的日落西山,太阳最后一丝光芒也渐渐消失。
办公室的灯被拉亮,墙上的时钟继续向前走着。
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走了不知多久,门外守着的三个人,都有些昏昏欲事。
“咔哒”一声。
三个人惊醒。
“我好了。”
安宁拿着一卷图纸走了出来,很自然的走到了三个人的身边,展开,开始讲。
“这一张是改造拖拉机的生产线。”
“这一张是纺织厂会用到的新型机械以及生产过程。”
“首先,我们先从毛坯制造开始…依靠刀具运动轨迹获得所需要零件的形状,车床车削圆珠外圆,靠空件旋转…利用工件定位的六点规则,转动自由度和移动自由度,确定唯一位置……”
安宁的话还在继续,可除了张启华老爷子,勉强跟上之外,其他两位完全迷失。
最后,张启华老爷子也终于迷失了。
当安宁停顿的时候,金厂长终于插上了一句话。
“安宁,我们听不懂。”
“听不懂?那我再讲一次。”
安宁手指指着一开始的地方,要重新开始。
金厂长赶紧阻拦的说:“不是这个意思,你讲几遍我们都听不懂。”
安宁终于停下,有点苦恼的说:“那该怎么办?我还要回家种地的。”
“啥?”
金厂长不明白的啥了一声,安宁只好重复的再说一次道:“我还要回家种地。”
金厂长听清楚了,看着李厂长,见李厂长点头。
“你看这样行不,你留下几天,给我们大师傅讲明白了,之后就不用了,我支付你工资。”
“或者你想来上班,还是其他人来上班也行。”
安宁没有直接拒绝,点头答应,不过她要先回家一趟,她什么东西都没拿过来。
“行,没问题,我们有车,送你回去。”
事情暂时敲定。
今,安宁暂时住在了职工宿舍里。
第二天一早,安宁跟着机械厂的卡车,回了三合镇,回了家。
她从大队部的门前走过,脚步突然停下。
江东城。
此时的江东城,正在和孙大壮说着什么,孙大壮满脸的不耐烦,最后拿起院子里的一个大扫帚,对着江东城就拍了过去。
“你他妈的活腻歪了!”
“还吓唬老子!你吓唬谁呢!”
“滚犊子!”
江东城哪里是孙大壮的对手,不断的躲闪着,嘴里不断的喊着:“你们就是刁民!”
“顽固不灵!”
安宁刚准备上去帮忙,就听见有几个孩子嗷嗷的喊了起来。
“有人欺负大队长了!”
“有人打大队长!”
安宁干脆的加入了这个行列,扯嗓子的跟着喊了起来。
村里的男女老少,拿擀面杖的,菜刀的,棍子棒子,扫帚的,甚至还有抱着一颗大白菜的,全部冲了出来。
“哪个不要命的,敢欺我们队长!”
“草!干死他!”
江东城哪里见过这个世面,两只鞋都跑丢了。
可一帮人,总有跑的腿快的,你拽一把,我薅一把。
江东城的头发被薅掉了不少根,身上的衣服都碎成条,脑袋上还沾着不少菜叶子。
看起来的惨的不行,但实际上的伤口也没多少。
大队长打人的扫把他们都看见了,好几次都落在了空地上,那是想赶人走的架势。
村民有着自己的生活小经验,看的准的很。
后面的安宁,趁机扔了几把野草,手法精准的打到了江东城的脑袋上。
至于大白菜,他不配。
江东城绝对的落荒而逃,孙大壮阻止了村民,对大家摆摆手,很是平静的说:“都回家吧。”
“好嘞大队长。”
“有事招呼一声。”
村民们很快就散了,安宁在后面走过来,对着孙大壮问:“队长,江东城来干什么?”
“你认识他?”
孙大壮比安宁还惊讶。
“我在县里见过他,我不喜欢他。”
“不喜欢就对了,不是个好玩意。”
孙大壮坐在门口的石头上,安宁跟着坐下,等着他说话。
“安宁,你知道咋联系江夏不?我看他把大黄扔你家了。”
“能,江夏留了电话。”
安宁实话实说。
孙大壮喊着安宁跟着进屋,两人坐在板凳上。
孙大壮开口道:“安宁,我和你说的事儿,你别告诉别人。”
“然后一会你给江夏打一个电话,告诉他一声。”
“好。”
安宁答应下来。
“刚才那个男的是江夏的亲爹,他们具体咋回事我不知道,但这个男人,来了就给我钱,让我扣住江夏的关系,不给他转走。”
“这钱拿不了,烫手啊。”
孙大壮起身,对着安宁叮嘱的说:“你记得告诉江夏一声。”
“好,我会的。”
孙大壮离开,安宁直接拨通了电话。
江夏留下的地址和电话,她都记住了。
嘟嘟嘟几声响,那边的电话被人接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我找江夏。”
“啊?那你留个电话,等江夏回来,我让他给你打回去。”
“好的,谢谢。”
安宁留下电话,挂断。
她从大队部走出去,到安家正好是中午,大家都在家。
“我姐回来了!”
“汪汪汪汪”
“咯咯咯咯”
安国平,大黄,大公鸡三重奏的在院子里响了起来,本来安静的院子,眨眼间热闹了起来。
“闺女回来了,赶紧吃饭,饿了吧?”
林翠花赶紧多拿了一副碗筷,摆在桌子上。
安宁确实饿了,先洗洗手,坐下一起吃饭。
“我要去县里住几天,帮着机械厂做点活,他们给钱。”
“二哥在纺织厂学开车,安排了宿舍。”
两句话,言简意赅的总结完了,安宁准备吃饭了。
“你二哥学徒工有工资吗?那宿舍住几个人?”
“你去机械厂住哪?”
林翠花和安三成问了好几个问题,安宁抬头,有点不好意思。
“我不知道,没问。”
一时间,安三成竟然觉得安宁这样一点毛病都没有。
“没事,你能照顾自己就行,你二哥那边不用管,他又不是小孩。”
“对对,主要是你住哪里,吃饭咋?”
林翠花也是比较担心安宁,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还是不太方便的。
“昨我住在了职工宿舍,吃饭在食堂,我不会去很多天,还要回来干农活的。”
前面几句说的都很正常,后面一句,安家的人直接忽略了。
实在不明白,这农活的吸引力咋就那么大?
安宁也不能解释,精神力这东西,是她最大的底牌。
“那你啥时候去?”
安宁想了一下,她要等江夏的电话,还要给安国平安排习题。
“我明天下午走。”
“那不着急,先吃饭,吃完再收拾。”
林翠花已经在心里盘算,给安宁带什么东西了。
一顿饭吃完,江夏那边就有电话打过来了,安宁去回电话。
林翠花开始准备行李。
当安宁到了大队部的时候,还没等她打回去,电话就响起来了。
电话接线员又回来了,指着电话说:“该是江夏。”
“谢谢。”
安宁拿起来电话,电话的接线员出去了,倒不是多有眼力见,而是大队长叮嘱了。
“喂,安宁?大黄怎么了?”
江夏语气透着着急,他实在想不出来,安宁给他打电话还能有别的由。
“大黄没事,我找你有事。”
“啊?什么事?”
此时的江夏,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气质和在村里有着天壤之别。
安宁没有一句废话,直接道:“一位自称是你亲爹的男人,一米七八,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到了村里行贿大队长,让他扣住你的生产队关系,不放你离开生产队。”
那边的江夏,站在一个宽敞明亮的客厅中,手心用力,眼角泛着冷光。
“我猜,他被打出村了吧?”
“嗯,挺惨的,我扔了三把草。”
“哈哈哈哈哈!”
另一边的江夏,被安宁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这是他,到了京市以后,第一次大笑,真心的大笑。
“扔的少了,按照你的身手,怎么也能扔个十把。”
安宁一点也没听出来江夏的打趣,反而认真分析的道:“前面攻击的人太多,本来都挺好的,大家都用的工具,后来有人扔了一颗大白菜,太浪费了,我才建议大家扔草的。”
“哈哈哈哈———”
那边的江夏笑的不行,一只手拍着放电话的桌面,笑的肚子都疼了。
“太爽了,要是能亲眼看见就好了。太可惜了。”
江夏是真的可惜,这份可惜遗憾都让隔着电话的安宁,感受到了。
“我可以画下来,你买吗?”
“买!”
一个买字,两人挂断了电话,
安宁传递完了消息,还有一笔意外之财,不错。
打完电话的她,也没回家,干脆直接下地去干活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江夏,挂断电话,眼里凶光毕露。
“想断小爷后路?可惜,我也没打算留下。”
江夏搓着指尖,抓紧时间办事,他还打算回村里的。
江夏上楼,找到了江老爷子,说了这件事。
江夏爷爷心如止水,仿佛说的根本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
“江夏,你想好了,确定要回去?”
“回去,不过我要把财产全部过户,我们回村里,他们什么都捞不着。”
江夏爷爷点头,十分赞同的说:“早他娘的该这么干!”
江夏和爷爷,对视一眼,两人眼里有着了然和释然。
江东城是什么人,他们十年前就知道了。
“江夏,我告诉你,回去之后,你就要去考大学,明年的这个时候,必须上学。”
“我知道,我以前不考,不是考虑到您不能随意乱走吗,现在您退休办完了,自由人一个,我还怕什么。”
老爷子点头,确实如此。
他被允许回来,但是年纪属实很大,领回了以前的大部分财产,办了退休,自由人一个的他,还是想回那个小山村养老。
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倔强的江夏,但现在也解决了。
江夏去考大学,他没什么可惦记的了。
爷孙俩这些天一直在办手续,办完就准备回去。
至于江东城,注定白忙一场,他什么都得不到。
安宁给江夏打完电话后,先去地里干了一会活,扩展精神力。
一面干活,一面在脑海里构建新的练习题。
下工的时间一到,安宁跟着大家一起下工,回到家的时候,还没到吃饭的时间。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开始给安国平写习题。
饭过后,安宁继续写。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安宁再次起来,把习题写完。
当安宁把习题册给安国平的时候,安国平翻看了两页,又是一本完全不一样的习题。
“姐,你到底咋写出来这么多的?”
“知识会了,你也能写。”
安宁对着安国平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说:“加油,等你做完之后,你就可以出题了。”
“啥?我还要出题?”
安国平手心捧着练习册,和大黄一个步伐,亦步亦趋的跟在安宁的身后。
“姐,我还能出题?”
“为什么不能?我不是正在训练你吗?”
安宁回答的所当然,完全不觉得有问题。
“呵呵呵……说的对。”
安国平拿着一本崭新的习题册,加上之前手里没做完的,感觉在开学前都做不完。
“姐,你说我还用去上学嘛?”
正在洗脸的安宁转身,给予这个问题高度重视。
“不去上学也能参加考试?”
“能。”
“那你想去吗?”
“我…我也不知道,感觉去了作用不大,还要花学费和生活费。”
安国平偏向不去,只是还没想好。
安宁拿下院子晾衣绳上的毛巾,擦干净脸说:“那你在家想清楚,还没开学,有时间。”
“我知道了,姐。”
安国平把练习册送回了自己的屋,先吃饭。
早饭林翠花蒸了鸡蛋羹,让面一层韭菜花,还炖了一锅豆腐,煮了一大锅的高粱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