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沈卫东立即将手心里的铁丝递给了安宁,安宁着急的开锁。
“咣当”一声,也说不明白是开锁还是暴力拆门,总之门开了。
沈卫东第一时间捂住了安宁的眼睛。
这他娘的是什么事情!
被捂住眼睛的安宁,没有拒绝,她着实不想看见,虽然打马赛克的部分她也看了不少。
但她心里有那么一分解,陶泉该是不希望她看见的。
“你们是什么人?滚出去!”
陶泉的父亲面红耳赤,有几分狼狈的提起自己的裤子。
而被在下面的陶泉,眼里有着别人看不清的情绪,他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在乎了。
“陶泉同志,你涉嫌五宗谋杀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陶泉被沈卫东套上衣服,准备带走。
“我认罪,五个人我是在这间房子里杀的。”
陶泉的一句话,栋房子被封,被搜索。
在青天白日下,密室内的照片,某个房间内的刑具,一一被陶泉指出来,说这些都是他行凶的证据或者地点,或者物件。
一样一样的东西,从别墅被拿出去。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左邻右舍,甚至个小区。
当陶泉一身伤痕被带出来的时候,邻居的眼神有些不对,难到暴力执法了?
有一位见义勇为,很欣赏陶泉这个后辈的人上前,拦住正在带走陶泉的几人。
“等一下,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陶泉这个孩子最是听话了,从小到大都不惹事,按时回家,从来不在外面乱玩,你们不要抓错人了。”
沈卫东上前一步,没有解释的道:“我们没有抓错人,让开。”
拦住的人被沈卫东的态度,弄的有点下不来台,他好歹在京市也是叫的上名的人,这是怎么和自己说话呢?
“让开什么让开,你们抓人就抓人,这一身伤怎么回事?”
“大家看看,陶泉身上的这些伤口,到底是———”
男人还想继续喊,可陶泉被撸起的胳膊上,那些陈旧的伤口,让男人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李叔叔,这伤不是警察同志弄的,是我妈打的。”
陶泉再次开口说话了。
这是他第二次开口说话。
“您不知道,我妈因为没有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被迫嫁给了一个她不喜欢,又恰好隐瞒自己喜欢男人的我爸,她心里十分的不开心,在发现我爸喜欢男人后,她就十分的恶心,每天都想吐。”
“哈哈哈哈,好玩不?”
陶泉说着说着就笑了,他继续开口道:“结果有一天打了我,意外的发现能止吐,还越打精神越好,特别开心呢!”
随着陶泉的叙述,周边的人心里滋味复杂难耐,这真的是一个母亲下的手?那个每天做着好吃的,出门亲自迎接的母亲?
可这么多年,为什么他们一点动静都没听过呢?
有一些明白人,这个时候已经发现了不对劲,他们听不到动静,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可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
沈卫东的心里也很复杂,他很同情陶泉的经历,但不代表他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走吧,陶泉。”
沈卫东知道陶泉是故意的。
他没有阻止。
有的人不配成为人。
陶泉的母亲依旧妆容精致的在身后,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她想杀了陶泉,想杀了这个毁了她名声的陶泉。
“陶泉——你个畜生,你胡说八道,我没有!”
陶泉的母亲大喊辩解,她喜欢自己的名声胜过几个陶泉。
前面的陶泉缓缓回头,绝美的容颜上绽放最美的笑容,恶魔的笑容。
陶泉的母亲和父亲同时被带走,被带走去调查。
后面的同性恋父亲,低着头,恨不得将脑袋藏起来,他最不想被曝光的秘密,被陶泉在大庭广众下讲了出来,他感觉每个人都在鄙视他。
这一对夫妻最喜欢的便是外在的光鲜,在某种程度上,两个人有着惊人的相似。
表里不一。
谁又能知道明面上最好的夫妻,过着这样的生活?
两人之间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一个孩子承担了。
陶泉被带走,一家三口都被带走了。
房子被封起来,安宁就在一边看着,心里没有想象的轻松。
在最后一刻,她终于明白陶泉的意思了。
他想利用她里拆穿这样的事情。
心情有点复杂的安宁,从这里离开,旁边不远的那座房子,她大概不想过来了。
回到自己京市大学房子的安宁,将自己埋进浴缸里,思绪放空,任由自己漂浮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缸里的凉意,终于让安宁起身出来。
第二天一早,沈卫东出现在安宁家门口。
有预感的安宁直接问道:“陶泉想见我?”
“是,他不愿意开口,虽然承认了谋杀五个人的罪名,但是其他的一概不说。”
“等我一下。”
安宁回房间换了衣服,跟着沈卫东去了公安局。
公安局,审讯室。
沈卫东,安宁,陶泉共处一室。
陶泉没有让沈卫东离开,他心里对安宁的特殊地位是有猜测的。
“你来了。”
仿佛一位老友打招呼的陶泉,得来了安宁的回应。
“嗯,你找我有事?”
两个人的随意和淡定,让沈卫东佩服,在这里能这么说话的,无一不是犯了重大事件的死刑犯。
“也不算有事吧,只是想告诉你一个故事。”
“你想让我把这个故事传播出去,是吗?”
陶泉笑了。
“我就知道你会懂。”
第525章 故事
安宁没有回答,陶泉也不需要别人的回答,自己开始了讲述,一旁的沈卫东开了录像设备,自己一个人开始书面记录。
“就像我说的,我有一个隐瞒取向结婚的爸爸,一个被真爱抛弃的妈妈。”
“一开始,他们会有争吵,但那个时候对我还很好的。”
“后来的事情,你们大概知道了,我爸爸取向的事情暴露,妈妈变得暴躁不堪,积郁成疾,两个人都需要情绪的宣泄口。”
“没人告诉我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但我记得我母亲笑了,那是好几年之中我第一次见她笑。”
陶泉停顿片刻,十分平静的看着安宁问:“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不反抗是吗?”
安宁点头。
陶泉回答道:“怎么会不反抗呢?只是失败了而已。”
“第一次反抗的我,选择从那里逃跑,第一次将自己的故事告诉给最亲近也该是最应该保护我的人,结果就是没人相信,他们都说我疯了。”
“因为我拥有最完美的父母,两个人爱我,会带我出去玩,会每天都等我回家,会满足我的一切愿望,他们从不大吼大叫,他们温柔待人,多么完美的父母,却有了一个说谎的孩子。”
“我的第一次逃跑失败了,因为没人相信我的话,有那么一刻我自己也不相信了。”
“可我哪里肯服气,故意保留证据让家里的帮佣知道,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了人间的恶。”
“只是,那个时候的我也感受不到痛了,毕竟相比起来,大巫见小巫罢了。”
陶泉的讲述继续,继续说出了另外四位帮佣的身份,他们是如何忽视他的求救,是如何加入到另一方。
“再后来,我常年喝些特殊的汤水,让我的力气一点一点流失,我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也是那样的一刻,我终于知道了一件事,我逃不过。”
“也对,灵魂都已腐烂的我,身体逃出去又有什么必要呢。”
“既然逃不走,那就同归于尽好了。”
陶泉将目光看向安宁,十分认真,看起来很真诚的说:“我向你道歉,我利用了你。”
“虐待猫狗是我的情绪发泄的渠道,那一次我记住了你的味道。”
“在京市大学再次见面后,我还没有计划,或者说我的计划就是同归于尽,大学是我第一次真正的能脱离他们几天掌控的地方。”
“在你帮助江夏之后,肖家倒塌的速度,让我知道你的身份不一般。”
“拥有独特地位的你,若是能和这样的案子联系在一起,或者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按照你的性格,该不会坐视不。”
陶泉没有一点隐藏,如实的说出了他如何利用药物,金钱等手段,猎杀了五个曾经同流合污的帮佣。
“杀了他们我一点都不后悔,真的。”
“那,林弯弯呢?”
安宁的突然开口,让陶泉愣了一下。
“若果我说,我真的没有杀林弯弯,你会相信吗?”
安宁诚实的摇头道:“我不知道,在你的身上我找不到信任的点。”
诚实又直白的话语,让陶泉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开心。
“你知道吗安宁,我最羡慕的就是你的直白,你想的与你做的,是一样的。”
安宁没有接话茬的道:“也许林弯弯不是你亲手所杀,但她的死和你关系甚大,最起码是受到了你心上的暗示,不是吗?”
陶泉承认了。
“你说的大概是对的,我想利用林弯弯吸引你的注意,只是她太投入了,又那么的表里不一,你该知道的,我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我只是说我不喜欢她了,她自己跑去上吊的。”
陶泉没有丝毫的愧疚,击碎了安宁原本有那么一点的复杂的情绪。
陶泉的故事说完了,沈卫东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安宁,你会将这件事传播出去吗?”
“会。”
安宁坚定的一个字,让陶泉开心,可下一秒的话,又收回了他的开心。
“我传播这个故事,只为了警醒以后的人,有事发生要找警察,别傻乎乎的一个人处,那是傻逼!”
沈卫东捂嘴笑,陶泉眼睁睁的看着安宁离开。
所以安宁是在骂他?
沈卫东推着陶泉离开,他的故事很值得同情,但沈卫东也没有太大的动容。
离开公安局的安宁,意外看见了在外面等着的江夏。
她几步跑过去,接过江夏递过来的水壶。
审讯室这个地方潮湿阴暗还蔽光,但为了保持逼格,她装了好半天了。
“你怎么来了?这是什么?”
“嗯——汽水!太好了,正好口渴,里面又闷又热。”
江夏宠溺的看着安宁的头顶,她头顶的发旋都透着可爱。
一口气喝了半瓶的安宁,听见江夏说:慢点喝,车里还有。”
“我听说你又来警局了,我寻思来捡捡笑话。”
“滚!”
一拳头砸在江夏的肩膀,安宁将水杯盖子盖好,长长出一口气,汽水喝的太快,一个响亮的打嗝声从安宁胸腔开始,与嘴巴发生共鸣。
“哈哈哈,不用这么感谢我,还给小爷唱一个。”
江夏再次接受安宁的一拳,两个人打打闹闹的,一起朝着江夏开的车子走过去。
“陶泉他该是享受过真的父爱母爱,很难放手,所以默默承受好几年,当他想反抗的时候,发现周围没有一个人帮助他。”
“被虐待的他,开始计划,意外发现我很厉害,能帮着曝光他的父母,就想拉着我入局,然后就是现在了。”
安宁几句话总结了陶泉的一生,江夏则表示会出版这个故事,只为了给后人一个警醒。
“真巧,我也是这么说的,按照陶泉的家世,他可以有很多办法的,只是我觉得在他的内心深处,是想要那份母爱父爱的,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或者说他下不去手。”
江夏为安宁打开车门道:“一个有最后底线的孩子,遇见了没有底线的父母。”
“可能吧。”
安宁望向警局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件事没有完,他的报复不该只是曝光。”
安宁和江夏从警局离开。
陶泉的案子审查的很快,他完全没有任何想脱罪的想法,全力配合着警局的调查。
而陶泉的父母,在配合调查后被释放。
谋杀案与两人没有任何关联。至于其他的事情,陶泉若是不告,那便是道德问题,不属于法律范围内。
即使两人得到了所有知情人的厌恶,但大家依旧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警局离开。
一位年轻的小警察,一拳头打在了旁边的墙壁上,说了一句国粹。
“草蛋!”
“我倒是觉得挺好的。”
小警察义愤填膺的看着自己的师傅,紧随跟了上去,一顿输出。
“您怎么能这么说话?他们做的那些事,连禽兽都不如,您怎么还站在他们那边!”
老警察看着气呼呼的小警察,不紧不慢的拿起自己的茶缸子,吹吹上面的茶叶沫子,吸溜了一口茶水。
“刚刚那两个人,是什么姿势走出去的?”
“啊?”
小警察被带着歪了思路,回想了一下,好像是遮挡着脸走出去的,不过这有关系吗?
老警察看着自己的傻徒弟,掰开揉碎了给他讲一遍。
“这两人都是表里不一的人,这样的人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将外在的面子看的比命还重要,他们的做的事情,早要大白于天下,你觉得这样的他们,还会过的好吗?”
“就像你说的,给他们判罪,可这样的罪罚,又能判多长时间?他们出来后,这件事就冷却下去了,他们收到的伤害反倒是小了。”
说完的老警察,端着茶缸子站起来,拍拍傻徒弟的肩膀,走了。
小警察在原地思考着,话虽然这么说,但万一那两个畜生不内疚呢?
又是三天,陶泉已经被转送到监狱中。
江夏一个人独自去看了他,只为一个问题,在国外的时候,他为什么替他挡子弹?
身穿条形纹路的陶泉,隔着厚厚的玻璃,声音有几分嘶哑。
“你若是死了,伤了,安宁该很难过吧,那样的一个人,不该难过的。”
江夏从监狱离开。
当天上,他旗下的报社全部出版了同一篇故事。
有的是长篇连载,有的是故事梗概,有的是有图有真相,总之一个故事,多种展现形式。
从报社出来的华夏,一身油墨的望着初生的朝阳。
“陶泉,我知道你在算计我,我只能被你利用这一次。”
江夏从报社离开,陶泉的故事被太多人看见。
这个世界上,流传最快的永远都是八卦。
报纸上虽然有的是化名,但陶泉的名字实实在在的出现,这也是他自己想要的。
但凡认识陶家的人,都知道了陶泉父母作出的恶心事,包括他们的家人。
当天,陶泉家被泼粪,被扔臭鸡蛋,泔水桶,总之怎么恶心怎么来。
陶泉的父亲和母亲,第一时间被单位开除,永不录取。
两人从单位回家的一段路,但凡遇见认识的人,对方都会忍不住上来骂几句。
甚至到了后来,演变成大家都上来打两下了。
这两人一身伤痛的回到家,看见自己的房子被红色的油漆,写满了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话语。
“还有脸回来!”
“就是,这样的人就该下地狱!”
“下地狱都便宜他们了!”
“没想过人能这么恶心,陶泉那孩子小时候都好啊!”
“谁说不是呢,真他妈的不是人,畜生!”
“畜生!”
“禽兽不如!”
两人被围在自家门口,想进进不去,想走走不了。
两人确实如老警察所说,一辈子对外都是光鲜亮丽的,现在的狼狈让两人心里刀割的难受。
更甚的是,两人似乎被全世界嫌弃了。
他们身后的家族,在继那个年代后,第一次登报纸发表声明,和两人断绝关系。
他们成了过街老鼠。
两人当了三个月的过街老鼠,每天都会有人不断的去照顾他们。
三个月后,一封被定时的举报信从不知明的地方,邮寄到了纪检部门。
两只过街老鼠被带走了。
当两人面对一样又一样具体的证据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陶泉,我要杀了你!
当安宁听见这个消息时,她刚从实验室中出来。
她随手退下手腕上的皮筋儿,给自己扎了一个拇指大小的马尾。
“听见这个消息,我还挺高兴的。”
“我也一样。”
为安宁带来消息的江夏,说了具体的过程。
“陶泉早就做好了安排,他准备大量的证据,铁证,贪污,私吞公款,挪用公共资源这样的罪名,可比一个强奸罪要大多了。”
“而且…他还找到了他父亲侵犯别人的证据,两罪并罚,没有个二十年,怕是出不来了。”
安宁放下自己的手腕,一根手指敲打在椅子扶手上。
“那我送个消息进去吧,这样的消息在里面应应该被人知道。”
“放心,我会的。”
江夏和安宁两人笑的心照不宣,又提到了陶泉母亲的罪罚,也许会比陶泉父亲轻一点,但十年左右大概也是够了。
陶泉的复仇,似乎到此结束了。
翌日清晨,江夏接到一个电话后,迅速的去了安宁的家。
“安宁———”
“安宁———”
“来了。”
安宁开门,江夏着急的开口道:“陶泉死了,自杀!”
“我知道。”
“嗯?有人给你打电话了?”
江夏看见安宁摇头,听见了一个十分意外的答案。
“他自己飘过来了。”
江夏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飘过来是什么意思。
“进来吧。”
安宁让江夏进来,两人落座沙发。
江夏看见安宁的眼睛一直盯着单人沙发,心有所感的问:“他还在?”
“嗯,就在那里。”
安宁的手指向单人沙发的位置道:“陶泉,你找我想干什么?”
透明影子的陶泉,仿佛褪去了全身的戾气,变成了真正的桃花仙。
“就是想重新认识一下你。”
“我也算是重新开始了,不是吗?”
安宁无语,依旧直白的点清事实道:“按照你现在灵魂体的能量,你最多存在一个月。”
“我知道,我想和你做一个月的朋友,可以吗?”
我想和你做一个月的朋友,可以吗?
卑微又坦白的话,让安宁看向江夏,尽职的做了一个鬼翻译。
“陶泉想和我做一个月的朋友。”
“江夏?江夏?江夏——”
“啊——我在。”
江夏回神,看着担心的安宁道:“为什么他可以保留灵魂体,若我有一天发生了意外,我也能保存灵魂体吗?”
安宁手背放在江夏的头上,不热。
“不热,说什么胡话,你为什么要死?再说陶泉这个状态,你有什么可羡慕的?”
“活着不好吗?”
江夏笑的傻乎乎的道:“活着当然好了,我想活着,就是怕万一——-”
“放心,若是你死了,我就把你的灵魂拘出来,做成恶灵,让你一直活着行不行?”
安宁半开玩笑的话,却收到了江夏的认真。
“一言为定,你一定要把我练成你最厉害的恶灵。”
“那个——我可以吗?”
突然插话的陶泉,让安宁转头看向他,十分嫌弃的道:“凑什么热闹,我没有打散你,就是对你最大的宽容。”
陶泉没有一点遗憾,赞同的点头道:“你说的对。”
陶泉留下了。
他在一个月的灵魂体寿命中,被安宁约法好几章。
只要违背其中一条,那么等待他的就是魂飞魄散,安宁绝对不是开玩笑,陶泉知道。
陶泉留在安宁为他圈地为房间的一个圆圈里,安宁则是送江夏出去。
“你一切小心。”
“放心,他的活动空间在院子里的树下,只能在那里。”
“嗯,他到底怎么成为这样的?”
安宁警告的看了江夏一眼。
“我可以告诉你,但请不要尝试,他找了风水师,献祭自己的精气神,也就是说他的自杀是他自己安排的日期,那是一个灵魂被撕裂的痛。”
“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有多痛,但不会比火烧轻松多少。”
“而且这个过程不是一天可以完成的,他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每天都会承受同样的痛苦。不对,该说每天的承受的痛苦都是成倍增加的。”
江夏看了一眼院子内的树下,虽然他看不见。
“嗯,我回去了,你自己小心。”
“放心。”
江夏回了隔壁,安宁走回自己的院子,至于院子里飘荡的灵魂,安宁看都没看一眼。
树下的陶泉,丝毫不在意安宁的态度。
他在知道安宁是风水师的时候,就有了这几个计划。
不为别的,只为在洗去一身罪孽后,能让安宁看见干干净净的他。
有的时候陶泉也在想,死亡等于干净吗?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更不知道自己对安宁是一个怎样的情感,他只知道在最后一段他还有意识的时间里,他只想静静的在安宁身边。
屋内的安宁,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至于外面的陶泉,她着实同情他的故事,陶泉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还了他欠下的债。
不过,安宁也只限于让他在最后一个月的时间里,留在外面了。
至于其他,安宁不打算有进一步的沟通。
“碰———”
一声巨响,惊醒安宁。
安宁从屋子里奔跑出来,指着树下的陶泉喊:“老实呆着!”
陶泉抬起的一只脚,默默的收回去,蹲下,待着。
他看安宁一个助跑,蹬墙,翻身,人过去了隔壁。
“身手真好。”
隔壁,安宁冲进屋子,看见江夏正在收拾行李。
“你去哪里?”
“港市,大伯昏迷不醒。”
安宁皱眉,港市的地位置很特殊。
“你现在可以过去吗?”
“可以。”
安宁继续询问:“知道什么原因昏迷不醒吗?江大伯的身体该是好的差不多了。”
“你说的对,他的身体确实好了很多,昏迷原因不明。”
安宁想的更多,港市那里…玄学文化保留相对完,当年很多厉害的人都去了港市。
江大伯无子,诺大的家产,在她看来都是很大的诱惑。
“我跟你去。”
安宁决定了。
“你先出发,我稍后就到,若是遇见很不科学的事情,等我,不要相信外人。”
江夏立即明白了安宁的话。
“我知道,等你。”
对安宁的话,他无底线相信。
江夏背着书包,率先离开。
安宁也没有耽误时间,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赵领导,她要去港市。
“好,我安排。”
“我要最快的速度。”
“不论什么身份?”
“对,不论什么身份。”
安宁挂断电话后,行李,大树下的陶泉依旧在圈里待着。
“安宁——我——”
“我要去港市,你若想跟着,大概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
“没关系,这已经是我多出来的时间了。”
陶泉的豁达,让安宁拿出一个小葫芦,为他安一个临时的家。
“铃铃——-
电话响起,是赵领导打来的电话。
安宁收到一个地址,一个电话,一个联系人的名字。
“好,我记住了。”
“安宁,我很想阻止你,但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但请你记住,现在的你不单单是一个个人,你要安全的回来。”
“我会的。”
安宁挂断电话,背起书包,出发。
房子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轿车,一路送着安宁上了飞机,飞往另一个城市。
飞机降落后,安宁依旧是乘坐专车,到达了一个地点。
“安宁同志,前面车子过不去了,我们走过去吧。“一道爽利的女声询问,得到了安宁的肯定。
两个人顺着一个满是杂草的河边儿,走了很久。
当夜色降临,在河边儿喂蚊子的安宁,终于开口询问。
“我们这是要……偷…着过去吗?”
“是的,你说要最快的方法。”
“据我们调查,这里每隔三,五,七天的空档,都会有一艘小渔船过去。”
安宁第一次哑口无言。
没毛病,一点毛病都没有。
她在观(官)方的帮助下,即将完成第一次人生中的偷度(渡)。
“我们换一下衣服。”
“我们?”
安宁对面女子点头,个人气质与须臾间变化,眼神坚定变到眼神害怕又期待。
“对,我们是同村的人,我负责说话是有方言,你不会说可以装作哑巴。”
“最重要的是,请不要抱有我会离开的想法,我会一直贴身保护你。”
安宁确实没有想到女子的存在是这个意思,她本以为她只是一个简单的接头人。
“你说的贴身保护,打底有多近?”
正在迅速换衣服的安宁,换来女子一个挑眉。
“非常近,所以拜托请不要试图甩开我。”
“放心,我不会的,正好我大概也需要帮手。”
已经换好衣服的女子,从自己的腰间拿出巴掌大的小包裹,翻开后是简单的炭笔和带尾巴的小刷子。
安宁只见她在自己的脸上简单的画了几笔,她的面容变了,又好像没变。
不过个人的气质变化很大,从一个自信的独立女性变成了老实巴交,又不肯真认命的农妇。
“到你了。”
“接下来我说的话,请你记住。”
系好最后一颗扣子的安宁点头道:“请放心,记忆力不错。”
“我叫赵盼第,你叫赵来弟,我是二姐,你是哑巴小妹,我们在家里不受重视,得知家里要卖掉我们换彩礼,偷偷跑出来,搏一次知道了吗?”
“明白,不过我能不做哑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