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白苏也用手轻轻给小孩推拿缓解,几分钟后,小孩嘴巴紧闭、痉挛僵直的情况就缓解了。
白苏给小孩摸了摸脉,确认没事后直接将艾条撤了,“好了。”
“不过回去后别洗澡,也别再碰肚脐位置,等五天后再洗这里,若是回去后还出现痉挛的情况,就立即去医院。”
邻居奶奶连忙应好,“谢谢你啊白苏。”
“没事。”白苏轻轻摸了摸睡得很香的小孩儿,不哭不闹的,还挺乖,“小孩身体很脆弱,一定要注意卫生。”
邻居奶奶忙应着好,“我回去后可以自己给他这么做吗?”
“最好不要,会烫伤他皮肤的。”白苏阻止她这么做,毕竟她不是中医,手里每个分寸。
“好吧。”邻居奶奶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孩子讪讪离开了医馆。
等她带着孩子离开后,白苏坐下喝了口水,“继续叫后面的人进来看诊。”
“诶。”程冬冬刚要叫人进来,就看到何信匆匆忙忙的推开了门,焦急地喊了一声小师姐。
白苏抬眸看向他:“怎么了?”
何信红着双眼焦急说道:“小师姐,家里打电话来说我爸开三轮车出车祸了,我妈也在车上,我得赶紧去一趟。”
“撞什么车上了?很严重?”白苏立即起身走过去。
“我也不知道,他们只说流了很多血,说是已经送去我们县城那边的医院了。”何信心急如焚,语气都结结巴巴的,“我想回去看看。”
“去吧,有处理不来的事情打电话给我们。”白苏立即给何信转了一笔钱,“钱不够再和我说。”
“谢谢小师姐。”何信顾不得回屋收拾衣服,拔腿就朝车站方向跑去。
看着何信焦急离开的背影,白苏担忧的叹了口气。
“希望没事。”程冬冬几个都挺担忧的,他们在一起也相处半年多了,关系是非常好的。
白苏嗯了一声,等何信的背影不见后,才回医馆里继续帮人看诊,等傍晚忙空后给他打电话问问,但电话没打通。
第二天早上倒是联系上了,但何信也说不太清楚,只知道他爸颈骨断了但捡回了一条命,目前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至于醒来后怎么样也不清楚。
他妈情况好一些,脑震荡和手骨折,“小师姐,我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回去,想请几天假。”
“好,等家里安顿好了再来。”白苏轻声安慰何信:“你也别太担心,等他情况好一点来医馆。”
何信小声抽泣着应好。
白苏又问:“钱还够吗?如果照顾不过来,可以请两个护工。”
何信:“还够的。”
“我爷爷奶奶过来了。”
“好,钱不够了或是有其他需要再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的。”白苏轻声道。
“小师姐谢谢你。”何信抹着眼睛,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声好。
白苏又叮嘱了几句,随后挂了电话,然后又给他转了一笔钱,免得他老实木讷的不好意思问她拿。
见她挂掉电话,程冬冬他们立即围上来关心,“师父,何信家没事了吧?”
“暂时没事,之后还不知道,等他消息吧。”白苏轻轻叹了口气,何信家这两年有点倒霉,稍微好一点又出事,家里房子风水不好吗?
想归想,白苏也不好多说,就安静等何信消息了,不过他一个人要照顾两个病人,实在太忙,之后都没发来消息。
白苏一直没等到何信的消息,反而收到中医协会会长谢留行的电话,“白医生,五月里咱们中医协会有个内部交流会,您能拨空来参加吗?”
“交流会?”白苏好奇询问。
“对, 一年一次的中医薪火传承交流会,以前都是互相交流疑难杂症、医药发展创新,还会有现场义诊等情况。”谢留行顿了顿, 很热络的邀请:“白医生, 你能来给大家讲讲治疗癌症等疑难杂症的心得吗?”
“你让你儿子讲吧。”白苏前些天指点了谢菘蓝他们癌症针法、后续辩证治疗的方式, 他们回去后也靠着针灸治好了一些轻症患者, 有效果后他们也指点了其他大夫, 帮助了更多病人。
谢留行说道:“菘蓝他哪有白医生你厉害?他只能知其一, 不知其二, 还是得你亲自说一说才行,你现在是我们中医界的指明灯,必须请你到场才行。”
“指明灯?”白苏轻啧了一下, “你老别给我扣高帽。”
“事实就是如此, 我们所有中医人都这般认为。”谢留行真诚的说道,近些年中医式微, 纵然有几大医馆撑着,可远不如白苏这一年为中医们正名多。
如今老百姓提及中医, 已经不再会想当然觉得中医不行, 而是觉得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就是厉害, 只要对症下药连癌症都能治的。
“白医生,来吧, 一直邀请你加入中医协会, 你说没时间, 我也不多劝,但这次的交流会你一定要来, 白氏医馆重现给咱们中医正名了,给中医传承带来了不少希望, 大家都想向你表达感谢。”谢留行说道。
白苏淡然一笑,“别这么说,我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白医生你别谦虚。”以前谢留行他们都觉得自己医术不错,传承的药方治愈了不少病人,为此还沾沾自喜起来,但自从认识白医生后,才觉得自己不过是略通岐黄,而白苏才是真正的精通岐黄之术。
她不止矢志中医、理术兼修,更是悬壶济世、医者仁心,不仅指点他们,还坚持弘扬传承中医,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医。
以前他们中医人都是各自传承,也有的为了盈利而继承,如今受白苏影响,许多中医都重拾热爱,有心向她慢慢靠拢了。
“白医生,这次交流会肯定很热闹,许多中医都久仰你的大名,都想趁着这个请你指点指点。”谢留行没说的是,有许多中医都在向他打听,只要白医生参加,他们都想来凑个热闹,这其中包括一些没名气、天赋平平的小中医。
她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
白苏本想拒绝,但忽然想起外国病人说其他中医的事情,觉得也应该去多多宣扬一番,所以最终还是问道:“……我有空就去。”
谢留行立即接过话说道:“那我将邀请函直接给你寄过去。”
白苏嗯了一声,又问了时间,是五月五日,就在C城。
距离五月五日不到十天时间,不过在这之前还有几日五一假期,假期病人多,看完病后倒是可以放两天假去C城溜达溜达,顺便看看最近一直在C城忙工作的师兄。
于是白苏和曲大夫他们说了说放假安排。
“白医生,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件事。”曲大夫中医协会成员自然也是收到邀请的,“那我们届时一起去?”
“我也收到邀请了。”李大夫笑呵呵的摸了摸胡子,“我就猜会长会邀请小白医生过去的,到时候我们一去过去?”
白苏说行。
程冬冬眨巴眨巴眼:“师父,带我们吗?”
白苏嗯了一声,“当然要带你们去见识见识世面的。”
“嘿嘿嘿,好勒。”程冬冬立即将这个消息告诉姜芝芝他等人,一会儿工夫所有学徒都知道五一假期后要额外休息两天了。
晚一点,病人们也都听说了,虽然说只休两天,但他们怕白苏去了又耽搁几天,所以都尽量赶早过来看诊,“白医生,我赶紧提前请假过来找你看诊了。”
看着蜂拥而来的病人,白苏很是无奈,“我又不跑,干嘛这么着急?”
“怕你一出门又去半个月。”一些病人去年也来过,所以都有经验的。
“这次不会了。”白苏看着这个来过的女病人,她记得这个女病人去年还怀着孕来看过敏,“已经生了?”
“生了,年初生的,现在都已经满了百天了。”女病人坐到椅子上,“现在有单独的诊室了,都变得很好了。”
“去年就有了。”白苏问女人这次过来是什么病症。
女病人见周围都没人,这才放心大胆的说道:“白医生,我这次生了小女儿后,子宫有脱落的情况,有时候尽然脱落到阴\道外来了,之前找医生塞回去了,但稍不注意又掉了,后来用了子宫托稍微好一点,可是早晚取也怪麻烦的。”
“医生说我生了五个孩子的缘故,最好做手术修复,我想找你先看看,如果可以尽量就不手术。”
白苏点了点头,子宫脱垂在中医里叫阴挺,她在药王谷见过许多这类症状的妇人,但她没想到现代还会有,还生了五个孩子,“很喜欢孩子?”
“主要是想生个女儿。”女病人有四个儿子,第五个终于生出女儿了,“以后不生了。”
白苏点点头,然后为她把脉,身体虚弱、肾气不固、带脉失约,还伴有湿热,“下身瘙痒?”
女病人点点头,“潮湿瘙痒,白带很多。”
白苏了然点了点头,“身体虚,再加上生产过多没有恢复好。”
女病人嗯了一声,她基本上都没有去做过修复,“那还能恢复吗?”
“我给你针灸和开药补气血,你平时再配合做一些修复训练吧。”白苏直接帮女病人针灸了百会、气海、足三里、三阴交、关元、子宫、照海等穴位,另外用大补元煎和升陷汤配伍,加减配方后达到补气升提、补肾固脱的作用。
女病人点点头,“那还用不用放子宫托?”
白苏颔首:“放吧,还没补起来之前肯定稳不住的。”
“谢谢白医生。”女病人感激道谢。
“没事。”白苏回诊室继续给后面的病人看诊,后面进来的病人是个男性,大概三十来岁,他一脸痛苦、姿势奇怪的走进屋里,在白苏询问他什么病时,又满脸通红的不好意思开口。
白苏见状,勾起嘴角笑了笑,“都选择来看大夫了,怎么还不好意思?”
男人尴尬的笑了笑,“就是我患有机械性梗阻病导致的慢性尿潴留,尿液充满膀胱,但是就是排不尽或是尿失禁,目前只是机械性梗阻病,还没有其他尿路扩张、肾积水等问题。”
“白医生,小镇医生说要放导尿管,但还得经常更换,严重了对肾也不好,小镇医生让我找你看看,兴许不用做手术就能治好。”男人早就想来医馆看病,可挂不上号,只能去医院治疗,好在今天终于挂上了。
自从白苏声名鹊起后,一些医院实在没办法的都会推荐病人来白氏医馆,中西医相处得还算比较融洽了。
“我帮你看看。”白苏帮男人摸了摸脉,脉滑数,舌红苔黄腻,下焦湿热不畅,另还伴有轻状肾虚、瘀浊阻滞精室,“湿热太重了,瘀阻严重哦。”
男人摸了摸膀胱肿胀不适的肚子,“只是湿热吗?不是尿潴留?”
“是尿潴留,只是中医叫作癃闭,《类证治裁.闭癃遗溺》说:闭者小便不通,癃者小便不利。”白苏觉得现代医生取的名字还是挺生动形象的,要不是她拿了陆问的医学书回来多看,也记不住这些名字。
“也是湿热等原因造成的。”白苏收回手,“中气虚弱、肾阳亏虚而气化不行,扎几针吧,另外再吃一些药就好了。”
男人点点头,那就试试吧。
等扎了几针后,男人瞬间有了上厕所的冲动,立即跑去卫生间,等再出来时满脸的舒畅,“白医生,好久上厕所没这么利索舒服了。”
白苏颔首笑了笑,“有效就好。”
“有效有效,超级有效。”男人庆幸自己坚持刷手机挂号,不然他迟早被尿憋死,他笑呵呵的拿了药方去抓药,一脸轻松,再也没有刚才夹着腿别别扭扭的模样了。
白苏看了他一眼后,继续给其他大老远跑来的癌症病人把脉针灸,都是比较常见的肝肺胃癌、胆管癌、膀胱癌、喷门癌、皮肤癌、前列腺癌等等,另外还有一些少见的神经内分泌瘤、恶性胸膜间皮瘤、唾液腺恶性肿瘤、间叶性软骨肉瘤等等。
所有癌症基本上都是殷实,白苏按照脉象来温经散寒、活血化瘀,再加上针灸,基本上都是有效的。
每天都过来针灸的麦克也觉得有效,之前有肺积水严重影响呼吸,现在呼吸基本很顺畅了:“白医生,我最近觉得好了不少。”
白苏颔首:“觉得有好转就好。”
麦克高兴不已,又是一番猛夸,“白医生,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中医,我想要告诉我的家人、朋友,想推荐他们来找你看病,可以吗?”
白苏颔首说可以,“但这里病人多,必须挂号或是排队。”
麦克立即答应下来:“我会告诉他们的规则的,他们都是文明人,会遵守的。”
白苏嗯了一声,那就好。
麦克很快就将自己癌症大有好转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朋友们,陆续就有几个患有类似不治之症的朋友过来治病了。
“麦克,这些都是你的朋友?”排队期间,有病人们都忍不住好奇打量起麦克以及他的朋友,询问道。
麦克说是,“都是我生意上的朋友,有M国来的,也有R国的。””
病人们在心底嘀咕你和你朋友好衰,竟然都得了癌症,而且还有R国的呀,他们尽偷咱们中药方了,于是有人阴阳怪气的问道:“你们国家偷学、偷买走我们那么多中药方,怎么治不好你们的癌症吗?”
R国病人:“我们村上教授等,都是很好的中医。”
“能有我们白医生好?白医生才是正宗的中医传承人,才能治好癌症。”病人夹带私货的维护着自己国家的中医。
R国病人尴尬笑笑,不敢说话。
病人又转头看向其他国家的人:“还是咱们国家的中医厉害吧?能治癌症,比你们那地方的医生厉害吧?”
麦克等人点头,“厉害。”
能治好癌症的就是好中医。
病人笑呵呵的嗯了一声,“回去后记得告诉大家,我们这里的中医是最好。”
外国病人点头,他们会的。
等白苏帮他们针灸两三次后,他们陆续感受到身体开始好转后就转头告诉了自己的亲朋好友。
亲朋好友再一宣传,慢慢的也传到了他们曾经的医生杰克教授那儿,“老师,听说麦克先生他们去了Z国求医治癌症,所以最近都没来咱们这里治疗。”
“会回来的。”杰克教授也隐约听说了癌症药方的事情,但一直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印象里Z国中医守着好东西不会用。
学生:“可能不会了,据说效果很好,麦克体内的癌细胞在药物和针灸的两重作用下,已经完全控制住了。”
杰克教授顿时正视起来:“确认有效?”
学生:“看公布的数据已经治愈了几千人。”
“老师,我拜托朋友买去瘕丸,但需要确诊信息才能去购买,好不容易找到了病例去买时发现全部已经断货,完全买不到。”
杰克教授来了兴趣,“真这么厉害?可以询问药厂有没有机会合作。”
学生:“我打听过了,是麦克先生求医的医馆自己建的药厂,他们对专利保护严密,也并没有出口的打算。”
“若真是有用,限制保护也是正常的。”杰克教授越听越感兴趣:“没想到中医式微的Z国竟然出了这么个人物,若是能见一面请教一下就好了。”
其他地方的中医也陆续听到了癌症去瘕丸的事情,也纷纷对白苏这个中医好奇了起来,R国最有名村上教授得知后也有了同样的心思。
“他们一直不如我们。”学生很傲慢的说道:“老师才是最好的中医,他们不该舍近求远去那落魄的地方,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好中医!”
“最可笑得是那里的病人竟然大言不惭说他们是最好的中医,若真的好,也不至于被咱们买走这么多药方。”
村上教授漫不经心的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机会一定要讨教一番。”
白苏并不知道有人想要来请教自己,只觉得最近出现的外国病人增多了一些,另外还收到一些国外药厂关于去瘕丸合作的电话。
白苏和檀越自然是拒绝了,他们已经被偷走了很多药方,一定要好好保护才行,她可以给信任的中医使用,但不会授权给其他国家的人。
不过也考虑了病人较多的情况,药厂也想办法增加了一些产量,但产量增加后,药材就用得多了,只能请老黎想办法再多供给一些。
老黎将刚倒手回来的野生药材都送到了药厂:“白苏,市面上的野生药材绝大部分都在李氏药行和顾家药行里,你们要实在还缺这些药材,可以问问他们。”
因为金针、药方的事情,白苏对春和堂和回春堂两家印象都不好,自然不会考虑合作,“黎叔再帮我们多想想办法。”
老黎:“好吧,我再去山里多跑跑。”
“辛苦你了。”白苏挂掉电话后,又联系了其他供药材的人,请他们尽量多送一些。
医馆里的学徒们有时间也去山上、河边挖各种草药回来晒制,一次能搞一百多斤,因此医馆里的常用药材倒是不缺。
白苏时不时会盯一下药材,但还是以坐诊为主,毕竟医馆里的病人实在是太多了。
又连续看了两天诊,白苏收到何信的电话,说他爸爸已经醒来,但各项数据都不好,还没法从重症监护室出来,还得住几天,“小师姐,我还得再晚些天回去。”
“不着急,你好好照顾家里。”白苏挂掉电话后轻轻叹了气,心底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直接决定下午不看没挂号排队的病人了,等五点忙完后便开车载着程冬冬、姜芝芝、陆问几个去了隔壁县城医院探望。
去的路上,程冬冬抱着几箱慰问礼:“信儿家里条件不好,还遭遇这么多事情,真的好倒霉。”
“是啊,去年他爸爸才摔了一次。”姜芝芝也觉得太倒霉了,“回头让他去拜拜菩萨。”
“师父,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一点慰问礼金?”程冬冬说着摸出钱包,拿出一千块往里面塞。
“也给我放一点。”姜芝芝也往里面塞了点钱,“希望能帮到他。”
白苏没有阻拦,继续开着车,开了一个半小时才抵达何信所在的医院,到医院后立即去了何信爸爸所在的重症监护室。
几天不见的何信双眼红肿,眼睑下一片漆黑,嘴巴不瞒胡渣,整个人看上去特别憔悴。
何信看到白苏几个时,眼睛一下红了,鼻尖发酸“小师姐,你怎么来了?”
程冬冬上前揽住他的肩膀:“你一直说没事,师父担心得很。”
“小师姐。”小师姐已经帮他们家很多了,何信不想再麻烦小师姐,所以就没多说,但他没想到小师姐还会亲自过来。
“别想那么多。”白苏拍了拍何信的肩膀,然后又看向重症监护室里的何信爸爸,本就沧桑的脸如今更是惨白,瞧着生气极弱。
白苏隔着玻璃看了看监护仪器,数据好像还好,“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颈椎断了,还伤到了骨髓,手还有知觉,但脚没有,医生可能是压迫到了神经,至于会不会瘫痪得过些天再看,还说了许多,但我听不太懂……”何信简单的说了说,“小师姐,我爸年纪太大了,伤得严重,医生说可能不太好恢复,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白苏点点头,“只要人活着就好。”
“是啊,后期如果实在……可以请师父帮忙针灸,兴许还是能恢复,你别太担心。”程冬冬几人也安慰何信,“咱们师父厉害着呢。”
何信抬手擦了擦红彤彤的眼眶,压着哭腔,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好,“谢谢小师姐,你现在能帮我爸看一下吗?”
“可以。”白苏今天过来本也是想帮忙看一看情况的。
她找来了医生,医生也是知道白苏的名头,答应放她进去了,但要求她帮他和妻子两人调下脾胃。
白苏说行,然后先进入重症监护室帮何信爸爸把脉,脉象浮而洪数,浮大中空,按之如葱管,车祸后严重伤阴、伤津液,同时督脉瘀阻严重,有瘫痪之相。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得治,白苏直接取出金针帮何信爸爸针灸了几针,几针过后何信爸爸脸色大有好转。
等她出来后,白苏给何信爸爸开了一副药,让何信回头抓了给他喝,“你有空可以给他针灸督脉上的几个穴位,过两天应该就能出监护室。”
何信之前就想了,可是他不太敢,现在小师姐让他做,他就敢去了,“好。”
“你妈妈呢?”白苏又问道。
“在病房,我奶奶照顾着她。”何信暂时将这里交给医生,领着白苏他们又去了病房区域,病房区吵吵闹闹的,听着就人很多。
白苏看向病房里,住的是大病房,有八张床,何信妈妈住在靠墙角的一张床,床边椅子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后背佝偻的老太太,那是何信的奶奶。
“小白医生。”何信奶奶看到白苏她们进来,立即起身打招呼,“你们来啦,快坐快坐。”
白苏嗯了一声,将带来的营养品、水果等放到桌上,“早该过来的,但前些天一直忙得很晚,晚上又不好再进来探望了。”
“小白医生,你们医馆那么忙,还抽空来看我们,已经很有心了。”床上手骨折了的何信妈妈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一这只手骨折了,完全起不来。
“妈你别乱动。”何信担忧的上前按住母亲,又小心将床摇起来,让母亲斜斜的靠在上面。
何信妈妈抬起没骨折的一只手擦了擦泪盈盈的眼睛,“小白医生,何信为了照顾我们,都没办法回医馆去帮忙,等我能下床了,我就让他回去帮忙。”
“不着急,你们先好好养伤。”白苏看何信妈妈手和脚都打着石膏的,情况比何信说的严重一点,她上前帮她摸了摸脉,脉象弦数,明显瘀阻、气血不畅,另外还伴有肠胃肠胃不适、下焦湿寒严重等女人常见病症。
白苏抬眸看了眼何信妈妈憔悴的脸色,头发发白,瞧着十分苍老,完全不似五十来岁的人,反而像六十多。
“气血亏虚,经脉瘀阻不畅,先针灸一下吧,回头再喝点药活血化瘀、暖宫散寒、温气补肝。”白苏说着取针给何信妈妈针灸了肿胀的手腕和双腿,下针行气后,何信妈妈便觉得摔断的地方没那么疼了。
“回头你帮你妈妈早晚扎一次,能消肿快一些,药也要跟着一起吃。”白苏说着还将带来得一罐自制止疼贴递给何信,“知道怎么用哈?”
“知道。”何信接过药膏,闻着里面浓浓的药味儿,眼睛又变得湿漉漉的了,“谢谢小师姐。”
“和我别客气。”白苏重新看向何信妈妈,心底轻轻叹了口气,一个三轮车怎么还会撞出这么严重的问题?她左右看了两眼,“撞你们的车主来过吗?后续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何信妈妈慌张的张了张嘴,但被何信拦住了,“还没,等处理完了再告诉小师姐。”
白苏没注意到这一幕,只是应了一声好:“你这里有事记得打电话,别不好意思开口。”白苏知道何信老实本分,很多时候怕给她添麻烦,总是沉默不说。
何信轻轻点头,“小师姐,我带你们去医生办公室。”
白苏点点头,跟着他去了医生办公室帮医生看诊,何信父母的主治医生和妻子都是医务工作者,加班熬夜是常事,再加上经常手术错过饭点儿,所以都有不同程度的胃病。
白苏给医生把了脉,细数脉,胃阴亏虚,津液缺失,导致脾部缺乏濡润,再加上饮食不规律,胃肠气机更加不畅,所以以养阴益胃为主。
而他的妻子,自述还有恶心想吐情况,白苏给她把了脉,脉象弦滑,滑如算珠,颇为强劲,她随后讶异的挑了挑眉,“胃病不算严重。”
“白医生,我怎么了?很严重吗?”医生妻子有些担忧,不会是胃癌了吧?她待会儿找消化科医生给自己加班看一下?
“不严重,你怀孕了。”白苏看脉象应该有一个多月了。
“怀孕了?”医生妻子怔了下,“我没什么感觉啊。”
“白医生,真的吗?”旁边的医生估计也是初为人父,很是开心的询问道。
白苏笑着嗯了一声,“日子还浅,过些天就能查出来了。”
她顿了顿,没再给她开药,“你胃病不严重,平时一有不舒服就吃东西,好好养养就好。”
办公室其他医生和病人瞧着白苏的本事,忍不住也过来凑凑热闹,“白医生,能帮我们看一下吗?”
“可以。”白苏想着医生可以帮忙多照顾何信的家人,所以帮剩下的几个医生都一一看了一遍,一个因为熬夜肾亏脱发严重,一个久站双腿静脉曲张,一个因为吃褪黑素没用而失眠的神经衰弱。
还有一个年纪很大的病人,他拄着拐杖走到白苏跟前:“白医生,我骨质疏松吃点什么药比较好?”
老人大概七十来岁,患有比较严重的骨质疏松,他是来找医生商量做手术的事情的。
一般骨质疏松都吃高蛋白的食物,同时还要坚持补充钙和维生素,一声也是这样给老人治疗的,但效果不好,老是腰背酸痛、周身酸疼,上下走路都有点困难,所以想做手术缓解一些。
白苏没想到老人会当着他主治医师的面问她,她看向旁边的医生,这不好吧。
“白医生,你帮他看看吧,他骨密度检测很低,已经骨折过两次,艰难恢复后又摔倒了,但这次好在摔在柔软的沙土里,没有骨折。”医生对老人的情况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将坏死的骨头换掉和做脊椎微创手术。
按理说是不允许这样的,但医生知道无论什么手术对老人都是一种伤害,如果白苏能治,老人也能减轻一点痛苦,一切都是为了病人吧。
白苏觉得医生心胸挺宽广的,确认没问题后帮老人把了把脉,骨质疏松在中医里称为骨瘘或是骨痹,这个病也多和年纪大、气虚虚弱、肾精盛衰有密不可分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