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还没见过顾副局长还有?这技能,小嘴甜丝丝的。
“咱们顾副局长真是?全能好丈夫,武能提枪保家卫国,文能捏饺子下厨房,怎么这么棒啊。”
顾时安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给媳妇儿这话甜的,眼里全是?笑意。
顾时东凑过来卖好。
“嫂子,这个我知?道,我哥打小跟我奶长大的,我奶捏饺子可好看?了,我哥跟奶奶学的。”
林瑶恍然,怪不得呢,翠兰同志包的饺子可没这么漂亮。
张翠兰看?见儿媳妇脸上的小表情,好笑拍了她一下。
“咋地,嫌弃你妈粗手大脚不会包饺子啊。”
林瑶:“……”
张翠兰准备了十来个硬币,币值不等有?一分的,二分的,也有?五分的,在锅里煮沸消毒,分散的在饺子里,看?年三十谁能吃到喜气饺子。
新年取个好兆头?,吃到的人新的一年有?福气财运。
家里各处收拾的干干净净,贴了红火的窗帘年画,屋里炉火烧的正旺,桌上放着炸年糕、瓜子,花生糖,年夜饭吃了糖醋鱼、炒藕片、兔子炖肉汤。
晚上天擦黑,街道上就"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就跟拉响了新年的开关一样,整个胡同霎那间?鞭炮响成一片。
林瑶最先吃到了福气饺子,再就是?顾时东,就连运气不怎么好的顾满仓也吃到一个。
顾兜兜小朋友对大人们的欢乐不感兴趣,小胖子眼巴巴端着小胖身子坐在老爸怀里。瞅着桌上的糖醋鱼,小嘴一张哈喇子就流下来了。
顾时安笑了笑,拿手绢给胖儿子擦擦口水。
顾兜兜大眼睛滴溜溜转,伸出胖爪子拽着爸爸的袖子往装糖醋鱼的盘子上伸。
“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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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儿意思很明确,鱼香,我要吃!
顾时安犹豫了下,不知?道小家伙儿能不能吃鱼肉,直到在边上忍着笑的林瑶发了话,才?给小胖子夹了块,没有?刺儿、嫩嫩的鱼肉。
顾兜兜第一次吃到鱼肉,爱得不得了,小嘴吧唧吧唧吃的飞快,一吃完立马拍拍老爸的胳膊,啊啊要鱼肉吃。
小胖子一口气吃了好几块,林瑶怕撑着小家伙儿,给顾兜兜拍拍肚子,塞了块小饼干给长牙的顾兜兜抱着啃。
县里张灯结彩庆祝新年,乡下没有?这么热闹,家家户户也是?清扫门庭,把?分开的猪肉剁了包饺子过大年。
东方红生产队,村里街上满是?饺子香。
林大国却是?凄风惨雨的,寒风呼啸的年三十,林大国父子俩连土炕也没烧。
自打李爱凤被送去劳改,林大国父子俩日子过的邋邋遢遢,天气冷村里都烧炕,用的是?随处可见的麦秸和玉米棒子。
老林家烧土炕的烟筒堵了,这父子俩一个比一个懒,放着也不去修。
大过年的,家里黑灯瞎火,林红武在炕上睡大觉,林大国嘴馋,跑去别的生产队,人家队里杀猪了,他?巴巴跑去烧火帮忙,人家给他?一条猪尾巴,拿回来好歹也能过个有?肉的年。
林大国拎着条猪尾巴,吊儿郎当往家走?,突然瞅见自家大门口有?个黑影晃悠,身上的毛炸了起来,这是?咋回事!
家里遭贼了!!!
寒冬腊月,乡下黑的早,一到六七点?就漆黑一片什么看不着了。
林大国算是同龄人里眼?神好的,他瞅见那个黑影儿一直在家门口转圈圈,家里大门在里头锁着,那个贼进不去,就想?去翻墙头。
林大国个怂货,惜命惜的很,知?道自?己干不过,干脆想嚷嚷两嗓子喊来贼了。
谁知道他走路不小心,踩中地上的枯树枝子,让那个贼听见了。
那个贼居然?拎着个黑乎乎的东西,对?着他跑过来。
林大国吓的魂飞魄散,把猪尾巴往怀里一揣,啊啊叫着往前跑。
“救命啊,贼杀人了!”
乡下地方?空旷,加上年三十村里有放鞭炮的,大家伙儿喜气洋洋过大年,也没搭理这茬儿的。
林大国跑的呼哧带喘,后头那个黑影跑的也不慢,边跑边骂骂咧咧。
“林大国你个遭瘟的王八羔子,跑什么跑,自?家婆娘都认不出来了!”
林大国耳朵尖,那个贼说啥?
自?家婆娘?
林大国为了保险起见,跑到晒谷场上的麦垛子上,挑了个大垛子撅着屁股往里头钻,一溜烟儿瞧不见人了。
李爱凤追过来,在晒谷场上转了又转,一把嗓子沙哑的跟老?鸭子叫,在那嘎嘎骂。
“杀千刀的林大国,跑哪去了!老?娘从农场回来,连口热饭也没用,这是啥命啊!”
李爱凤正要坐在地上嚎上几嗓子。
林大国冷不丁从边上的麦草垛子冒出来,吓了她一个屁股蹲儿。
“爱凤真是你啊!“
李爱凤:“.......”
林大国让李爱凤臭骂了一顿,年三十晚上,村里家家户户吃饺子,那香味儿到处乱窜。
李爱凤摸了摸瘪的空空的肚子,斜着眼?睛去看林大国。
“老?头子,家里大过年的有啥能吃的?”
林大国给冻的呲牙,紧了紧身上的破棉袄,“咱家啥情况你不知?道,家里就那点?儿粮食,过年大队分粮食分肉,村里人都有份儿,咱家还?欠了大队的粮食和肉。”
这年头生产队下工记工分,说句不开外?的话,工分就是老?百姓的天,这关系着一家子的吃喝用度,比亲爹还?亲。
林大国父子俩好吃懒做,他俩不去上工,生产队的计分员就不给他俩记工分。
至于家里养的三只?老?母鸡,李爱凤在家的时候,还?能在家拌点?糠加上野菜喂喂鸡。
李爱凤一去了采石场,没几天功夫就把三只?老?母鸡宰了吃了。
李爱凤清楚父子俩的德行,摸了把裤腰带上的铜钥匙,拍拍屁股上的土,背着包袱抬脚往家走。
林大国追了上去。
“红武妈干啥去?”
“回家撬柜子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撬柜子,咱家有啥好东西?”
林大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现在家里一清二白的,吃的喝的穿的都没有,连烧暖炕的麦秸也寻不着,还?回家撬柜子?
撬柜子干啥?
劈了当了柴禾烧?
林大国两口子前后脚进了家门,也没喊在屋里睡的四?仰八叉的林红武。
五几年,乡下用的都是煤油灯,林大国家穷的连煤油都没了,屋里黑灯瞎火的,李爱凤去灶台找了根干柴,烧着了当照明工具。
林大国这才看清楚李爱凤的样子。
大半年没见,李爱凤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身上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老?棉袄,棉裤也是用东一块西一块的破布头凑出来的,原本方?正的圆脸,瘦的颧骨突出,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大晚上的像个鬼,把林大国吓得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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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爱凤没心思搭理林大国,径直掀开臭烘烘的被子,从炕头下掏出两块砖头,从里头掏出个木盒子来,直接一撬,这个破木头盒子就开了。
李爱凤从里头拿出两条沉甸甸的小金鱼,这是村里以前打地主的时候,她趁乱打劫去老?地主家摸来的。
这些年一直藏的严严实实。
现在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了,也该拿出来了。
有了这两条小黄鱼,也能给红武娶个生儿育女的媳妇了。
黑暗中,林大国一双眼?睛看着小金鱼,瞬间瞪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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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管是城里还?是乡下,正月过年这几天是一年里最清闲的时候了。
工厂不用上班,大杂院的邻居们?家家有闲,大年初一到初六,胡同里的邻居们?得了空,东家串个门,西家聚一块儿,几个老?姐妹围着蜂窝炉烤火,吃瓜子花生糖,真是难得清闲自?在。
过年前,林瑶给顾兜兜做了两身连体开档小棉裤,因着小家伙儿活蹦好动,天天在学步车里迈着胖腿儿哼哧哼哧学走路。
这两身小棉裤,里面絮的棉花不算厚,却很蓬松软和,绿色带小白花的小棉裤,顾兜兜穿上愈发显的唇红齿白,白胖喜人。
大年初二,顾春梅一家三口回娘家来,徐汤圆小朋友穿着大红花布的小棉袄,哥俩儿坐在一块儿,一个红团子,一个绿团子,咿咿呀呀相互说着婴儿话。
顾春梅扯了一块红格子全棉布做内衬,做了身掐腰的棉袄棉裤,出嫁前烫的头发还?有点?卷儿,擦了雪花膏,脖子上系着块红围巾,洋气又好看。
大头哥骑着自?行车带着媳妇儿儿子先去了趟供销社,买了两瓶二锅头一包点?心,一包糖,一兜子水果罐头去了大杂院儿。
一家三口刚进门,郑大成婆娘刘二翠就直勾勾看着那兜子水果罐头,转不开眼?了。
大年初一早上下了场小雪,薄薄一层到现在也没化。
闺女女婿回来,还?带着大胖外?孙子,张翠兰欢喜的合不拢嘴,和同样开心的顾满仓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又是下饺子又是拿冻梨。
徐向前这个便宜女婿,跟顾时安一起被打发到厨房烧火。
林瑶拉了顾春梅到屋里说悄悄话,东厢房温暖异常,蜂窝炉上架了烟筒,炉子上烧了红泥小炉,炉子上的水已经滚开着了。
屋里的两把竹椅上铺了松软的棉垫子,卧室前后两扇窗户都糊了窗户纸,窗户纸上各贴了几张惟妙惟肖的年画。
顾春梅进屋烤了烤手,从兜里掏出个红包来,塞给顾兜兜。
“过年了,姑姑给兜兜拿个大红包。”
林瑶过来拦着她。
“春梅姐你这是干什么,这小子还?没到拿钱的时候呢。”
小家伙儿现在见了什么就忘嘴里塞,可别给吃了。
“怎么不能拿,我们?兜兜聪明着呢。”
顾春梅嗔看了林瑶一眼?,笑?着把红包递给吃手手的顾兜兜。
顾兜兜啊了声,胖爪子毫不客气把红包抓住了,对?着姑姑吐了两个泡泡,给顾春梅喜的不行。
林瑶好奇又好笑?,也从抽屉里拿出早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徐汤圆。
“哎哟,大舅妈给的红包,汤圆快拿着吧。“
徐汤圆是个乖宝宝,可没有小胖子这么人来疯,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先看看顾春梅,再看看林瑶,才羞涩地抿着小嘴巴用胖手捏着红包。
“谢谢,舅妈妈。”
林瑶惊讶了,“咱们?汤圆会说话啦。”
说起这个,顾春梅就得意了。
“汤圆九个多月先回喊妈妈,才会喊的爸爸。”
这么乖的小家伙儿,林瑶看的直稀罕。
顾兜兜小胖子可不乐意了,蹬着胖腿儿啊啊扑棱着往林瑶怀里扑。
林瑶生怕小胖子摔着了,抱在怀里拍拍胖儿子的屁股,冲顾春梅吐槽。
“我家这个啊,跟他爸一个臭德行,走开一点?儿就跟个小号子一样叫,整一个混世魔王。”
顾春梅一脸暧昧的挤眉弄眼?儿。
“我哥性?子也挺霸道吧。”
“去你的。”
林瑶拍了顾春梅一下,恰好顾时安进门来换茶水,姐妹俩嘻嘻哈哈笑?在一块儿。
给他弄的不好意思了。
傍晚时分,外?头落起了小雪花。
晚上一家人吃了顿饺子,送走了大头哥一家三口。
林瑶抱着哈欠连天的顾兜兜把了尿,又给小家伙儿喂了奶,放在围栏小床里睡下了。
外?头飘扬的雪花惹的院子里的母兔子乱叫乱跑。
顾时安拎着铁铲去把落在兔窝里的飘雪清理出来,搭上编好的蒲草垫子,又加了一块厚毡布,窝里有了暖和气,母兔子也不闹腾了。
林瑶在屋里点?了煤油灯,顾时安肩头落了雪,在走廊上脱了军大衣抖了抖肩头的雪花,才拿进屋来。
这家伙儿一到冬天就跟个大火炉似的,身上热气腾腾。
大橘在窝里趴着摇尾巴,听见进屋的脚步声,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睁开,看清楚来人高大英俊的模样,才又呼噜呼噜闭上眼?。
林瑶正坐在床边看儿子呢,顾兜兜长?的白白胖胖,举着两个胖胳膊,一张小脸小脸白里透红,五官越长?越像老?父亲,尤其是那双瑞凤眼?,简直能把人溺进屋。
林瑶摸了摸小胖子的小手手,心里酸溜溜儿的。
自?己十月怀胎生的宝贝疙瘩,长?得不像自?己,当妈的心里舒服才怪。
顾时安勾唇笑?了笑?,吹了灯,把林瑶压在身下,在媳妇儿红唇上啄了下。
“林瑶同志,咱们?再给兜兜添个妹妹怎么样?”
某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林瑶小脸红了红,兜兜才八个月呢,这狗男人就又想?要崽子了。
想?的美!
林瑶气的牙痒痒,微微一抬眼?,男人的俊脸近在咫尺,她直接一张嘴咬了上去。
林瑶这一咬上?去,泄愤似的咬了好几下,才在某人的连连道歉下松了口。
大?年初六,顾副局长穿了件黑色套头毛衣,整个人挺拔的如同院子里的松竹,把?下巴上?咬出来的几个小牙印一并遮住,人模狗样去上?班了。
林瑶一觉睡到八点多,起来洗脸刷牙,吃了一碗热腾的小?米粥,一个白胖的水煮蛋,搬了张小?板凳坐在窗户前拆劳保手套。
前头她趁着家?中无人,在空间里溜达,整理物资的时候,发现了一货柜五六十年代的劳保手套。
这些劳保手套压在最角落里,林瑶懒懒散散,到现在才发现。
那一货柜劳保手套少说也有几千副,放在空间里也是堆灰,张翠兰念叨着老儿子的毛衣裤又短了一截,想把?自己的毛衣拆了给老儿子絮上?。
林瑶就说自己那里还有毛线票,把?这个活儿揽过来了。
其实她手里盆光碗净的,毛钱票是真没有,劳保手套倒是数不清,家?里用不上?,林奕那边这可是宝贝。
林瑶拿出十来双拆了捆成球,一边拆一边盘算,找个机会看能不能再给大?哥寄去些,捆成六七捆,就能织一身新毛衣新毛裤。
林瑶干活慢,拆了一上?午才捆了两个毛线球。
顾兜兜让奶奶抱大?屋去了,张翠兰给小?胖子喂了一碗鸡蛋羹,哄着孩子睡了,瞅了瞅天儿,也到了烧午饭的时候了。
休息了会,张翠兰舀了瓢冷水咕隆往水盆里倒水,然后加了些白菜叶剁碎和麦麸掺在一块儿去喂兔子。
这几天飘了几场小?雪花,顾满仓搓了搓手,拎了扫把?开始打?扫院子,屋前的竹林落雪,外头风一吹全满院子的飘,落在地上?不及时扫干净,早上?上?冻摔个趔趄就不好了。
顾满仓扫完院子,又出门倒垃圾,倒完垃圾,正好碰上?张二?舅穿着棉袄,外头罩着补丁摞补丁的斜襟大?褂,挑着一筐子白菜往大?杂院走?。
顾满仓忙把?张二?舅迎回?家?。
这天冷的,张二?舅一路上?紧赶慢赶,冷风直往脖子里灌,腿脚都冻的梆梆的没知觉。
张翠兰冲了一搪瓷缸姜糖水过来,让张二?舅喝了驱寒气。
张二?舅进?了老顾家?,先围着炉子烤了烤手,才大?刀金马的坐下,咕咚咕咚小?半缸子,辛辣带着甜辣的糖水从喉咙窜到胃里,舒服的打?了个嗝儿。
张翠兰埋怨道,“大?冷天的,咋不等天暖和再进?城?”
张二?舅咧嘴笑,“没事,这么多年习惯了,咱娘惦记着家?里没菜吃,让我送一筐子来。”
说着撩开竹筐上?的麻袋给妹子看。
有自家?种的土豆、地瓜、白菜,还有一捆水嫩的大?葱,一篮子晒好的山蘑菇、黑木耳、栗子什么的。
张二?舅又道,“咱家?平子也进?厂了,在省城供电厂上?班。”
张平就是张大?舅家?的老二?,这孩子学习好,在省城读中专,毕业分配进?了省城供电厂。
张翠兰眼?睛哧溜一亮。
“咋,二?哥平子当电工啦?”
“不是电工,是供电厂采购科的采购员。”
张翠兰眼?睛更亮了,“哎呀,咱家?平子成干部了!”
“也不算,就是个小?采购员,比不上?兜兜爸是副局长。”
“不管咋,这可是好事儿,咱得庆祝庆祝,二?哥你等着我去杀只兔子,咱好好吃一顿。”
“嗳,兜兜呢,让我抱抱小?家?伙儿。”
一阵子没见,张二?舅着实想小?胖子。
“在屋里睡着呢,等醒了再说。”
“兜兜爸呢?”
“上?班去了,过年公?安局也忙。”
俩人在屋里聊的热火朝天,林瑶时不时给张二?舅续茶水,听?张二?舅提起顾时安来一口一个兜兜爸,心里好笑得很。
自从胖小?子出生,顾副局长家?庭地位更下一层楼,直接从安子变成兜兜爸了。
顾满仓开了瓶藏在五斗橱里的汾酒,就着儿媳妇炒的一盘花生米,吃的嘎嘎香在屋里话家?常。
张翠兰喜滋滋杀了只兔子,去皮拾掇好炖上?,又抱来一篮子土豆,准备去皮切丝儿,洗干净,加上?卤好的五花肉,擀土豆肉饼吃,林瑶去厨房的小?翁里捞了三四个咸鸭蛋,待会儿切了也能当盘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婆媳俩在厨房忙活着,在屋里看书的顾时东鬼哭狼嚎的跑进?来。
“妈,嫂子,兜兜又拉了臭死我了!”
林瑶:“.......”
大?过年的兔崽子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张翠兰好歹没动手,林瑶只好擦了手,去给顾兜兜换尿布,擦屁屁。
刚把?小?胖子伺候好,顾时东又嗷嗷跑进?来。
“嫂子,我哥回?来了,让他给兜兜换尿布呗。”
林瑶一阵无语,她都给小?胖子换完了,这家?伙儿才进?来报信。
顾时东见兜兜欢快蹬胖腿儿,也知道自个儿说晚了,尴尬挠了挠头,赶紧跑了。
林瑶出了院子洗了手,顾时安已经给打?好了温水,搭好毛巾摆着肥皂等着了。
这几天,林瑶都没给某人好脸色。
张翠兰看出不对劲儿,私下问了问,林瑶委屈巴巴,把?顾时安想要二?胎的事儿一说。
老母亲又把?他骂了一顿,顺带着迁怒顾满仓。
这些狗男人就是一个德行,有了儿子又想要闺女,只顾着自己快活,也不顾及媳妇的身体!
瑶瑶才生了兜兜没一年,又要闺女!
兔崽子你咋不上?天?!
顾副局长笨嘴笨舌说不清楚,他真不是那个意思。
家?里生几个孩子,全凭瑶瑶自己做主。
他就是那什么,想跟林瑶亲亲小?嘴拉拉小?手,找的借口而已。
“.......”
中午时分,一盆热腾腾的红烧兔肉上?锅了,家?里的卷饼是二?和面烙的,兑上?兔肉丝,五花肉,抹点自家?的酿的黄豆酱,切得薄薄的,夹上?咸香冒油的咸鸭蛋,香的张二?舅舌头都要化了。
大?过年的,大?杂院家?家?户户吃的都不算差。
邻居们在院子里闻见肉香,也当没有这事儿。
只有前院的刘二?翠,隔着小?门肆无忌惮的朝老顾家?张望。
遇见林瑶还厚着脸皮打?探。
“嗨,你家?中午吃啥这么香?”
林瑶不咸不淡道,“没啥,就是些家?常菜。”
刘二?翠却?是不信,她可是闻见肉味儿了,再说老顾家?来客人了,怎么也要吃碗肉的。
说起肉来,刘二?翠就开始疯狂分泌口水。
自从郑大?成轧钢厂食堂大?师傅的工作丢了,刘二?翠的生活就一落千丈,今年过年她没钱扯布做新棉袄,身上?这件半新不旧的,还是前两年做的,里头的棉花一团一团的,别看脚上?穿的是皮鞋,可里头的袜子露了大?趾头!
日?子过的窘迫,刘二?翠想吃肉的心情就更加迫切。
她扯出个笑来,问:“瑶瑶,你家?来客人了,需要帮手不?”
那意思很明白,我给你家?帮忙,你给我吃肉。
这脸皮厚的。
林瑶头也不回?,当没听?见直接回?了厨房。
刘二?翠脸皮一抽抽,骂骂咧咧回?家?了。
张二?舅吃饱喝足,又挑起空扁担要回?乡下,其实他这次来县里,除了要给老顾家?送菜报喜之外,还要去供销社一趟,买点窗户纸回?家?糊窗户。
山里冬天风雪大?,老张家?的窗户纸破了几个冻,晚上?睡在屋里,耳边呜呜咽咽跟鬼夜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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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安赶着上?班,一块儿把?张二?舅送到城北供销社去。
顾春梅在那上?班,张二?舅想买东西找自家?外甥女更方便。
新年一晃而过,阳春三月来临,云水县冒出了一片青绿。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满一岁的徐汤圆,一到晚上?就开始哭,哭哭闹闹一直到后半夜,闹的一家?人跟着操心睡不着。
顾春梅夫妻俩,抱着孩子去看医生。
医生也没检查出什么毛病,只说可能是受惊了,让做父母的多照顾安抚。
两口子没法?子,只能把?孩子抱回?家?,可是一到晚上?照样哇哇大?哭。
顾春梅给儿子闹的精疲力尽,回?娘家?找家?人出主意。
张翠兰拍了下大?腿。
“咱家?汤圆是不是掉魂了?”
掉魂是云水县的土话,意思是小?孩子收到惊吓后,把?三魂七魄中的一魂给冲没了。
张翠兰风风火火找县里的一个老太太给外孙子叫了魂儿,当天晚上?在徐家?屋门上?,贴张纸条在路写上?"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天大?亮。”
结果?当天晚上?,徐汤圆真就安安稳稳,一觉睡到天亮。
对此,顾时安给出的科学解释是,“小?孩夜惊,夜哭,需要重镇安神。”
林瑶听?的云里雾里,不过不妨碍,她使唤顾副局长给她打?洗脚水。
“......”
一晃眼?,顾兜兜小?朋友快十个月了,小?嘴巴里已经长出了两颗小?门牙,下牙暂时没动静,不过根据张翠兰的养娃经验,下牙也快毛头了。
小?家?伙儿到了牙牙学语的年纪,已经能扶着椅子自己站一会儿,也会模仿家?里大?人的动作,跟着妈妈学挥手手,也会对着爸爸咿呀呀要吃的。
林瑶训练小?家?伙儿学说话,教小?胖子喊妈妈,顾兜兜喷着口水,“呀,马马!”
教他喊爸爸,小?胖子一脸天真。
“粑粑!”
“不对,是妈妈。”
“马马!”
“瑶瑶别生气,来儿子,叫爸爸!”
“粑粑!”
林瑶和顾时安在边上?呆若木鸡。
边上?的顾春梅抱着肚子笑的眼?泪都飞出来了。
徐向前乐的前仰后伏,逗弄着兜兜喊姑父,没想到小?胖子倒是口齿伶俐,喊了声“豆腐。”
这也给大?头哥乐得眉飞色舞,把?小?胖子举起来高?高?举起,顾兜兜兴奋的咯咯大?笑,蹬着胖腿儿啊啊叫。
与此同时,林大?国李爱凤两口子乔装打?扮,去了鸽子市一趟,把?两根小?黄鱼卖了,打?算用这笔钱给林红武找个媳妇儿,解决人生大?事。
说起李爱凤从老地主家?“顺”来的两根小?黄鱼,还是49年那会儿,村里划分土地,农民?翻身做主人,押着老地主批d,顺带着把?老地主家?□□个精光。
李爱凤去的时候,老地主家?的房子好家?具都给抢没了,就连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杂物间也不剩什么了,她就去搬老地主家?的大?酱罐子,景泰蓝尿罐子抱走?,这些在贫民?百姓眼?里也是值钱的好东西!
结果?,李爱凤就在那景泰蓝尿罐子里,发现了这两根小?黄鱼,她猜测那阵子老地主一家?子过的风声鹤唳,这说不定是老地主偷偷藏在尿罐子里头的,等着以后跑路的时候好当盘缠。
李爱凤歪打?正着,两根小?黄鱼打?了她手里。
李爱凤也是有自己的小?九九的,她偷偷在炕头墙壁上?挖了两块泥砖,把?小?黄鱼藏在里头。
一藏就是十来年。
两根小?黄鱼卖了一百五十五块钱,李爱凤攥着厚厚一叠大?团结,拽的二?五八万似的,翘着二?郎腿在家?跟林大?国盘算,要给儿子娶个啥样的媳妇来。
林大?国刚吃完猪尾巴,这会儿拿个扫帚枝,在那滋滋剔牙。
“还能咋样的,咱老林家?的儿媳妇必须得贤良淑德,下地干活在家?烧饭,把?咱们老两口伺候得舒舒服服。”
“屁股得大?,屁股大?能生孙子。”
“娘家?不能太穷,要不然跟咱们家?门不当户不对,一堆穷亲戚来咱家?打?秋风。”
林红武不忘补一句,“不好看的我不要,皮肤太黑的也不要,我这么风流倜傥的,怎么也得选个好看姑娘。”
李爱凤满脸自豪。
“是,是,我洪武多优秀一个孩子,多少姑娘上?赶着嫁呢,咱可得好好挑挑。“
说起这个来,林大?国突然想起个好人选,“隔壁老王庄,王山炮嫁有个小?闺女叫红花,那姑娘十八九岁了,水灵灵的真是没话说,王山炮这个老没用的老鳖蛋,一下子生了五个闺女,才有了个儿子,他家?这个儿子可是宝贝疙瘩,三代单传的独苗苗,前头这老鳖蛋放出话来,要把?几个闺女嫁了,给小?儿子换娶媳妇儿的钱。”
这样的人家?,李爱凤着实有些嫌弃。
“这家?子穷的要命,娶回?来别是个小?家?子气的,撑不起门户。”
林红武也有些不乐意,王山炮家?的婆娘是个泼辣性子,她家?的闺女要随了亲妈,那还了得?
李爱凤一脸不屑。
“她敢!来了咱们老林家?,就得听?咱们老林家?的管教,村里的媳妇儿都一个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等那个王家?丫头进?门,不听?话就打?!”
林红武不甚在意点头。
他娶回?来的媳妇不当祖宗供着,也不能三天两头打?,要是把?媳妇儿打?跑了,以后打?一辈子光棍可咋办。@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大?国两口子商量好了,打?着哈欠回?屋,等第二?天就去老王庄打?探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