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零养熊猫—— by迟零
迟零  发于:2023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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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不像康康,它们才认识一个月而已,不至于到血浓于水的地步,所以伤心只是一阵的,等过一段时间它把乐乐忘得差不多自然就能恢复正常。
拎着给它们准备的早饭来到小门前,夏瑶拍了拍手,大声地叫着它们的名字:“健健!康康!过来吃饭啦!”
一听要吃饭,康康“骨碌”一下从木架子上滚了下来,迈着内八字蹦蹦跳跳地朝小门这边跑了过来。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每次吃饭,康康都是第一个冲过来的,就算睡得正香,也得闭着眼跑到饭盆跟前。
倒是健健,一动不动地趴坐在那,只是象征性耸了下耳朵。
它听到了,可是不想动。
夏瑶又叫了它一声:“健健?吃饭啦!”
“哼。”
健健不高兴地扭过头斜了她一眼,故意不理她。想想早上发生的事,它的脸色也越发不好了。
就是你把乐乐给弄走的!我都看到了!
那可是它除了康康之外唯一的朋友,就这么没了……
夏瑶:“有笋子!有窝窝头!你不吃,我就喂康康了!”
健健舔了舔唇,依旧无动于衷。
夏瑶:“还有枇杷和小苹果!真的不吃咩?抹了蜂蜜,香得很哩!”
“嗯?”
前一秒还在为自己失去的友情而惆怅,一听到有水果和蜂蜜,它的小眼神里顿时又恢复了神采。
那可是小苹果啊!
夏瑶把苹果掰开,故意把声音弄得老大:“再不吃,康康就真的吃完了?!”
“哎!哎!”
一听这话,健健直接就是一个鲤鱼打挺从木架子坐起身,大步流星地朝小门跑了过来。
别的喂康康吃也就算了,沾了蜂蜜的小苹果它必须要吃到口!
至于自己失去的友情嘛……先干饭吧,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想它。
双手捧着夏瑶递来的小苹果,健健吃得那叫一个香,把上面的蜂蜜舔了个干干净净,好不容易营造出来忧郁王子的熊设,瞬间崩塌得渣都不剩。
“哎!哎!”
吃完后又扒着门,可怜巴巴地看向夏瑶,最后那点对她的厌恶也都被它吃到肚子里了。
我还要吃!我还要吃!
看它那贪吃的模样,饲养员对夏瑶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禁咋舌道:“还是你厉害啊,夏瑶姐!这么轻松就让健健把乐乐给忘了?”
夏瑶笑道:“不是我的功劳,是小苹果。”
对于像健健这样的吃货,没有什么是给它一个小苹果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给两个。
乐乐?哪有沾了蜂蜜的小苹果重要嘛!
“夏瑶?夏瑶!”
夏瑶这边刚喂完健健和康康,曹梅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张散发着恶臭的脏毛巾。
这一路她跑得太急了,双手撑着腿缓了好一会,才勉强把话说清楚:“崽崽它,它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健健:没挨打的第一天,想乐乐_(:з」∠)_
乐乐后面还会出现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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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巾上沾着一坨黄不拉几的东西, 看样子应该是它的粑粑。
“是X稀了吗?”夏瑶把毛巾拿过来,仔细看了看, “是不是喂得太多,不消化。”
熊猫崽崽还小,拉的粑粑不成型很正常,而且平平安安吃多了也容易拉稀,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曹梅比划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个所以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感觉很不对劲。”
夏瑶跟着曹梅来到了保护中心,今天大家都去送乐乐了,偌大的保护中心只有曹梅一个人看顾。熊猫崽崽被她放在纸箱子里,担心它着凉,除了包裹它的毛巾之外,还垫了好几个棉花枕头。
小心翼翼地将熊猫崽崽从纸箱子里拿出来,夏瑶也觉察到了一丝异常。
今早出门时熊猫崽崽就没什么精神,开始以为它是没睡醒, 现在看它有气无力的模样比早上还要困倦,似乎是生了什么病。
“阿嚏!”
熊猫崽崽用力打了个喷嚏, 一使劲,擤出了好几颗绿豆大小的小水珠。
“好像有点不对劲。”
夏瑶凑近了些仔细感受着它的体温,稚嫩的皮肉微微发烫, 呼吸声也比平常急促了许多:“它确实是生病了,赶紧带去兽医那看看。”
她们俩带着崽崽来到动物园的兽医站,轮值的兽医给它做了个详细的检查。重新把崽崽放回到纸箱后,兽医面色凝重地叹了一口气:“是犬瘟。”
体温升高、流水状的鼻涕、咳嗽、拉稀……这确实是犬瘟的症状。
听到这两个字, 夏瑶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个年代没有犬瘟的疫苗, 别说是治疗犬瘟的药, 就连给狗用的药都是少之又少,更何况是给大熊猫用的治疗犬瘟的药。
就好比是在一筐绿豆里找红豆,还要找发了芽、能开出花的红豆……这不是煎水作冰、无中生有吗?
她自认为把崽崽照顾得很好,幺幺一直以来很健康,平平安安从出生也没生过病,黑妞和金蛋就更别说了,除了夏瑶就没再跟别的人或者动物接触过。
犬瘟……崽崽怎么可能会得犬瘟?
听到兽医的判断,曹梅不可思议地笑了一声,问道:“医生,你没搞错吧?它是熊猫,怎么可能会得犬瘟呢?!”
曹梅对动物的疾病不了解,可是犬瘟,这两个字一听就知道是跟狗有关系,怎么能跟大熊猫扯上关系呢?
一定是诊断错了。
犬瘟多发于春秋冬三季,而且犬科没有满岁的幼崽最容易感染,感染后的致死率极高,而且月龄越小治愈的机会越小,可以说碰到就是个死。
而且感染犬瘟的幼崽呆过的环境,最近几个月都尽量不要有新的犬只,否则很容易再次引发感染。
兽医扶了扶眼镜,解释道:“这种病毒虽然叫犬瘟,可它不止会在犬科动物之间传播,鼬科、浣熊科也是易感动物。熊猫熊……虽然之前没有什么病例,但是不能排除它不会被感染。”
曹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夏瑶,片刻后,果断斩断了自己对她的怀疑。
夏瑶养了黑妞她是知道的,可黑妞整天跟幺幺和平平安安呆在一起,它们既然能健康地长这么大,那病毒的来源一定不可能是黑妞。
熊猫崽崽每天的生活两点一线,不是夏瑶家就是动物园的保护中心,几乎接触不到别的动物。
那会是从哪里感染的病毒呢?
“这几天崽崽都好好的,怎么会莫名其妙感染犬瘟了呢?”曹梅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会不会是在农户家里感染的?”想起救助熊猫崽崽的那天,兽医猜测道,“咱们接它回来之前它一直养在老乡家的狗窝里,狗窝那么脏,天天挨着那么多小狗吃着狗奶,很大几率是在那时候感染的。”
曹梅:“但是这几天它一点症状都没,就今天开始发烧又拉稀。”
兽医继续解释道:“潜伏期,感染犬瘟是有潜伏期的,一周之内都有可能发病。”
这么说来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今天是他们把崽崽带回来的第五天。前几天崽崽没有症状,是因为体内的病毒太少,正在不停地克隆繁殖,等到病毒数到达一定的数量后便开始发病。
曹梅:“既然知道是犬瘟了,那就赶快给它治吧。”
兽医和夏瑶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治?怎么治?
犬瘟别说是特效药,稍微有针对性一点的有效药都不存在。
现在还只是发烧和拉稀,后面还可能会有抽搐、脓包这样的症状……在城市里,一般感染了犬瘟的小狗幼崽为了不让它们痛苦得活着,也避免邻居的狗染上这病,主人们都会给它们一个痛快,然后找个地方埋了。
也会有些人不忍心,试着挽留它们的生命,可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更大的痛苦和悲伤。
“还是去外面找个地方埋了吧,”尽管心有不忍,但兽医还是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要是其他病或许还能救治一下,可它感染的偏偏就是犬瘟,对幼崽的致死率几乎是百分之百的绝症。所以,让它痛苦地挣扎几天,不如来一个痛快。
“它接触过的东西最好都消消毒,园里还有健健康康,你们多注意一下,看它们最近有没有发热和拉稀的症状。”
兽医这么一提醒,夏瑶瞬间就想到了幺幺它们。
每天晚上崽崽都会趴在幺幺身上吃奶,虽然排便什么的是夏瑶来帮忙,但它们接触的时间可不算短,幺幺大了或许不会有事,但是平平安安……
夏瑶班都不上了,请完假后去药店转了一圈后就直奔家里。
把碘液用水稀释后,李招娣把家里的上上下下都擦了一遍,生怕放过一个角落。虽说平平安安不会来家里,但万一哪天带了点病菌回山里,那可就糟糕了。
还有那些无辜的兔子,就算不会感染犬瘟,也被拉出来把它们的笼子抹了一遍。
“狗瘟多吓人啊,可得小心呢!”忙完一圈后,李招娣不放心,又用酒精擦了一遍手。
那个年代没有什么84消毒液,只能用碘液和酒精消毒。没有紫外线灯,太阳光也能起到杀灭病菌的作用。
不管家里有没有犬瘟热的病毒,擦一擦、晒一晒总是好的。
夏瑶把毛刷和剩下的碘液放进竹筐里,看了看时间,催促着在屋里洗澡的徐壮实和夏有才:“爹,洗完了吗?”
夏有才:“马上了,别催!”
为了给徐壮实身上好好杀一遍菌,夏有才用水瓢舀起兑了碘液的水,一遍遍地往徐壮实的身上泼。这还不够,他还剥了两头大蒜和生姜,一半放进洗澡水里,一半用来给他搓身体。
除了夏瑶,就属徐壮实接触幺幺它们的时间最长,况且他也抱过崽崽,所以必须要严格洗澡杀菌!
在木桶里坐了半个多小时,徐壮实身上的皮都泡浮了,就这夏有才都不放心,又从厨房里搬来了一坛子白酒,小心翼翼地给他倒了一小杯。
闻着杯子里刺鼻的气味,徐壮实捂着鼻子拼命摇摇头:“夏爸爸,不喝酒不喝酒!”
“你懂啥呀,”夏有才一边说一边把小酒杯递到徐壮实嘴边,“这是给你肚子里杀菌的,万一你身体里藏着啥狗瘟病菌啥的,正好用白酒透透。”
碘液没法喝,可是酒可以啊。
一杯下肚,还怕有啥消灭不了的病毒吗?
“真的?”
我是老实人,您可别骗我。
徐壮实将信将疑地张开了嘴,捏住鼻子闭上眼,一口把那一小杯酒给咽了下去。
感受着食道热辣的烧灼感,徐壮实浑身激灵了一下,再次睁开眼,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干净”了!
收拾好所有东西后,一家人一起风风火火地前往了山坳。
众人拾柴火焰高,特殊时期,身为一家人自然要共同努力!
夏有才和李招娣负责给夏瑶的小屋清理消毒,家具摆设用碘液兑水消毒一遍,被子床单全都拿去外面晾晒,还有那些没喂完的竹笋,全部丢掉,一个不剩!
夏瑶和徐壮实这边,负责清理幺幺的山洞,山洞里平常没什么太阳,碘液挥发的速度很慢,趁着这会功夫,正好让徐壮实把幺幺带去有阳光的地方晒晒太阳。
平平和安安刚吃过奶,这会正困着呢。还没趴着睡一会,就被夏瑶给“拐”到了小屋里,让夏有才和李招娣好好给它们俩擦一擦。
“它们俩还小,擦得时候一定要注意点。”
夏瑶把碘液倒进水盆里,又倒进去半壶热水,确定温度合适才把新买的两条毛巾放了进去吸满水。
夏瑶给黑妞擦身,平平和安安爹娘一人一只,金蛋自己会给自己洗澡,这么分配下来刚刚好。
夏有才抱着怀里的平平又亲又疼,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尤其是看到平平张开小嘴要“亲”他的时候,还主动把脸给凑了过去。
“你就放心吧,我们从小把你拉扯大,这点儿事还不清楚?”把湿热的毛巾攥干,确定挤不出水了,李招娣才敢往安安的身上擦。
她当妈的年头可比夏瑶多了二十年呢,别的不敢说,照顾孩子她可有一套了。
李招娣先是把安安放在干净的床单上,不停地用手指头摩挲它的小肚子,嘴里还发出一些“嘬嘬嘬”和“嗯嗯嗯”的动静,逗得安安可开心了,咧着小嘴巴笑个不停。
“咩咩咩~”
熊猫幼崽和人类幼崽差不多,都很贪玩,把它们哄开心了,随便怎么摆弄它们都行。
李招娣用半干的毛巾在它身上抹了一下,带走脏东西的同时,毛毛很快就干了,先是脸再是手脚最后是小肚子,没两分钟她就把安安擦了个遍。
抱着它慢悠悠地走到外面晒太阳,嘴里还哼着小时候哄夏瑶的儿歌。
安安很喜欢这位“太奶奶”,老老实实趴在她肩膀上一动不动,一边听着太奶奶唱歌一边被太奶奶轻拍后背,不一会它就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享受得咂了咂嘴,是和妈妈怀里一样的舒服。
屋里,平平小魔王正在和“太爷爷”搏斗,打得你来我往,谁都不肯低头服输。
“哎哎!”
别看平平才刚五个月大,这一巴掌打在身上还是挺疼的,尤其是被爪子划一下,立马就会浮起好几条红道道。
“你个瓜娃子,连我都敢打?”
低头看一眼手臂上的红印,刚才还对它又疼又爱的夏有才瞬间变了脸,抬手在它的脑瓜上敲了一记暴栗。
那一下打得不轻,正坐在门口给黑妞擦脚的夏瑶都听到响了,蹲在盆里洗澡的金蛋更是睁大了眼,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屋里的爷孙俩。
平平被打疼了,仰倒在床上蹬腿挣扎了好半天,晃悠悠地翻过了身。小肚子气得一鼓一鼓喘着气,龇牙咧嘴的表情似是有什么血海深仇要报一样。
“汪!汪!”
听它那奶凶奶凶的叫声,就知道它是个不服软的性子。以后长大,怕是得混个山大王吧?
“还凶?”夏有才捋起袖子从床边站起来,也跟它较起了劲,“老子还不信,今天治不了你了!”
平平挥舞着爪子不让他靠近,没关系,夏有才直接跟它打起游击战,玩起了声东击西的那一套:
左手拨它的左耳朵,趁它张口想咬自己的时候,用毛巾擦它的右手;右手拍一下它的小胖腿,它往右边扑身时,左手再快速抹一下它的左胳膊。最后再直接把它按倒快速抹一把脸……
夏有才简直是把“刀尖舔糖”这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累死老子了,”夏有才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不住地抱怨道,“这男娃可真难带,以后肯定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真要放回到林子里头,不出三天就得把山给掀了。”
之前见不到平平安安,那给夏有才想的,从早到晚念叨着它俩,徐壮实从山里回去一趟得拉着问半天,隔三差五还得给它俩做点小玩意儿。
现在能把心肝宝贝疙瘩蛋抱在怀里了,夏有才却烦得够呛,这还没过多久呢,就不想抱它了,属于瞧一眼就心烦的地步。
果然呐,孩子还是小的时候讨人稀罕,大一点就烦人得不行!
可仔细看看,平平的变化也没多大啊?小时候可爱得像是一颗芝麻汤圆,长大了也是一团软乎乎的棉花糖,怎么就能这么讨人烦呢?
不带了不带了,以后说啥也不帮夏瑶带孩子了!
“瑶,安安拉了,你来看一下?”屋外,李招娣着急忙慌地叫她道。
把黑妞身上擦干后,夏瑶赶紧起身往外走,从李招娣手里拿过那块接着粑粑的尿布。
黄绿色的粑粑黏糊糊地粘在布上,不用靠太近都能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
李招娣揪心地皱着眉问道:“咋样?安安不会也染上狗瘟了吧?”
夏瑶松了一口气,把尿布合起来放在一旁,伸手揉了揉它的脑瓜:“没有,这颜色和形状是正常的,不是拉稀。”
平平安安还不会吃竹子竹笋,每天只喝幺幺的奶,所以粑粑一直都是湿软的还带有一股腥味。只要不是像水那样的,也没有难闻的恶臭味,就不是拉稀。
李招娣轻轻拍着安安的背,跟着放松了肩膀道:“那就行,只要没拉稀就行。”
“嗯!嗯!”
听到李招娣的话,安安还仰起头配合地回答了两声。
李招娣:“娃儿困了,让它回屋头睡觉吧,我去帮你爹哄哄平平。”
抱着安安往屋里走,一进门就看到夏有才在和平平对着挥拳打架。看平平那踉跄闪躲的姿势,应该是夏有才占据上风。
“多大人了,还跟娃儿闹。”李招娣白了他一眼,语带嫌弃道。
夏有才撇撇嘴,把手上的红道子举给她看,“你可不知道这个瓜娃儿多烦人,还出手打我哩!”
李招娣头头是道地替平平解释道:“它懂什么?话都不会说一句,怕你怕得很,能不还手跟你打吗?”
小心翼翼地把安安放在床上,正在和夏有才对峙的平平立马凑了过来。先是闻闻它的耳朵,又拱了拱它的头,确定妹妹没有事,它才收起了嘴角露出的牙齿。
“平平乖,跟我去外头晒太阳吧?”
李招娣语气温柔,慈祥的笑容比春风还要暖,看着就不想冲她伸爪子。
“汪!汪!”
平平往后退了退,又示威地朝她叫唤了两声。
刚才跟夏有才打得太激烈了,还没从战斗状态中缓过劲儿来。瘫坐在那里,用爪子左右拍打着床单,跟家里发脾气的小孩子一模一样。
李招娣试着摸了下它的头,见它没有生气,索性撑着它的腋下把它从床上抱到了自己怀里:“胖娃儿乖,太奶奶抱着喽~”
“哎?哎?”
平平刚被李招娣抱在怀里,她的手就快速胡噜着它的毛,从头到脚连爪子缝都被摸了个遍。
李招娣的动作很轻、很快,就像是有无数只小蝴蝶从身上飞过一样,撸得它眼睛不自觉地眯缝了起来,来回蹬弹的右腿还在隔空给自己搔着痒。
把头埋在平平的脑瓜上磨蹭了几下,李招娣温声夸它道:“谁说平平闹腾了?咱们平平可乖了,是不?”
“嗯!嗯!”
自从它学会走路后,就连幺幺都经常被它烦得跑上树发愁,夏瑶很少看到平平能像现在这么乖巧,像是个小婴儿一样,趴在李招娣的肩膀上打盹。
“平平刚吃完饭没多久,估计过一会就得拉,”夏瑶一边说一边对着空气比划道,“要是它一直没拉您可以揉揉它的小屁股,过一会它就会拉了。”
李招娣胸有成竹地点点头,“成,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看着李招娣和平平相处融洽的画面,夏有才心里别提有多不是滋味了。
凭啥?她才见过平平安安几次啊?咋会能比他这个太爷爷跟它们亲呢?!
平平那个小王八蛋也是的!自己那么疼他,竟然还熊自己,它咋不敢熊它太奶奶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不那么会带孩子吗?
扭头看着洗完澡正给自己擦身的金蛋,夏有才把毛巾铺平在腿上,朝它招了招手:“金蛋来嘛,我来给你揉揉屁股,帮你屙粑粑?”
金蛋:???
忙活了一整天,终于把山洞和小屋都彻底消毒了一遍,和崽崽接触过的平平安安用稀释过的碘液擦了擦毛,金蛋和黑妞也跟着洗了个澡。
还好,它们目前没有感染犬瘟热病毒的迹象,但丝毫不能掉以轻心,毕竟病毒的潜伏期有一周,最近这段时间还是要密切观察它们的情况。
晚上,幺幺吃饭的时候,夏瑶和徐壮实一左一右靠在它身上,望着天边那一轮缓缓升起的月亮,听着收音机里播放的新闻,享受着难得安静的时刻。
“壮壮,我得离开几天。”
听到夏瑶要走,快要睡着的徐壮实立刻精神了:“啊?姐姐要去哪里呀?”
“崽崽还病着呢,我得留在动物园照顾它。”夏瑶回道。
夏瑶了解曹梅,他们一定不会按照兽医的吩咐让崽崽安静地睡过去,而是会拼尽全力去救治它,哪怕没有一个好的结局。
这种情况,夏瑶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每天和崽崽呆在一起,身上难免会沾上它携带的病毒。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段时间还是不回来为好:“我这几天就不回来了,你在家一定要照顾好幺幺和平平安安,每天注意着点它们的粑粑,要是它们拉稀或者发烧,一定要去动物园告诉我。”
虽然不舍,但徐壮实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姐姐放心!我会照顾好它们哒!”
“嗯!嗯!”
听他那斗志昂扬的语气,幺幺也跟着哼道。
都说犬瘟是极难治愈的病,也不知道崽崽能不能撑过去。
失去了妈妈、又患了这样的绝症……望着天上那皎白的明月,希望奇迹能够降临在它的身上,眷顾一下这个可怜的崽崽吧!
第二天夏瑶起了个大早,带上收拾好的衣服赶去了动物园。
保护中心的门开着,里面留有四五个人。他们昨天守了熊猫崽崽一宿,又是擦鼻子、又是擦屁股,等到天快亮了才缓缓睡过去。
折腾了一天一夜,熊猫崽崽的情况很不好,趴在垫子上用力地呼吸着,发热的身体没有给它剩下多少可以叫喊的力气。
夏瑶小心翼翼地把它从纸箱里抱出来,用手心护在它的背上:“崽崽交给我,你们快回去睡吧。”
听到夏瑶的声音,众人纷纷抬起了头。
“你怎么来了?”曹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把披在身上的外套穿好,“你家里不是还有……孩子吗?”
夏瑶微笑着回道:“我跟他们说好了,以后这几天我就不回去了,专心留下来照顾崽崽。”
听到夏瑶愿意主动帮忙,众人像受到了鼓舞一般,陡然变得精神奕奕起来。
兽医宣布了“死刑”?没关系,她可是在场照顾熊猫数量最多的!
当时健健被逼疯夏瑶都能给它救回来,更何况是崽崽呢?
她可以,她一定可以!
夏瑶:“你们快回去好好睡一觉吧,万一有什么任务,还需要你们去帮忙呢。山里有那么多动物都指望着你们,你们可得养好精神才行,放心,我一个人能照顾得好它!”
拉来一张椅子坐下,夏瑶翻看着他们昨天给崽崽买的各种药。看得出来,他们这是第一次照顾患病的崽崽,除了一窍不通外就剩下手足无措了。
本子被撕得七零八落,用来碾药片的纸随意地团成团丢在了地上,还有那些装葡萄糖的玻璃瓶,摔碎了好几支,弄得地上全是玻璃碴子,黑板上也有一串记录的体温,一小时一个数,一个没少。
没经验又怎样,只要有一颗心就够了。
“我们也不知道该咋弄,就昨天随便买了点药回来,”高满擤着鼻涕,问道,“你看看还需要啥不?尽管说,我立刻去买。”
夏瑶把能用的药都拿了出来,又补充了几样:“阿莫西林、维生素片还有头孢,哦对,再多买一点棉签和棉球。”
犬瘟热病毒是不会让崽崽死的,但是犬瘟热病毒引起的并发症才是真正原因。就比如不停流鼻涕最后引发肺炎、拉稀引发的胃肠道出血或者脱水。
虽然没有特效药能够治疗,但是夏瑶认为只要能够对症下药,缓解这些症状,等崽崽靠自身的免疫力形成犬瘟热病毒的抗体,就能应对犬瘟症状。
目前熊猫崽崽还没有出现脓包和抽搐的反应,应该只是感染初期或者感染程度比较轻。
“你们就放心去忙吧,未免把病毒传给其他动物,最近你们也还是跟崽崽减少接触比较好。”
一听要减少和崽崽接触,大家失望地“啊”了一声。
夏瑶解释道:“没办法,犬瘟病毒不止是传染给狗和熊猫,兽医不是说了吗?还有很多动物也容易感染。万一你们沾上了崽崽的排泄物或者体ye,不小心带给山里的野生动物怎么办?”
以防万一,减少接触才是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那你呢?你要是照顾崽崽,健健康康怎么办?”高满又问道。
夏瑶:“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这几天留在宿舍照顾崽崽尽量不出门,吃饭也是让他们帮我送到门口。他们现在可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生疏,肯定能照顾好健健康康。”
夏瑶也不想把自己和崽崽隔离起来,但是动物园里有那么多的动物,整天在动物园里走来走去,和一个移动的病原体有什么区别?
它们没有打过什么疫苗,也有专用的特效药,总不能让它们也冒险吧。
所以不仅要减少崽崽和人的接触,夏瑶也要把自己隔离起来。
曹梅心有不忍,浅浅地叫了声她的名字:“夏瑶,你……”
不回家、不出门,把自己和崽崽一同关在宿舍里,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说白了,她其实就只是个饲养员而已,工作就是照顾好健健康康,完全没必要蹚这趟浑水。照顾崽崽不仅累而且苦,况且就算它痊愈了不会有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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