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出来啦？”
明昭昭走的时候，这个小短片还只是个构思，有个十来集的样子。
“拍出来啦！”
明昭昭双颊透着红晕，声音都掩不住的激动。
“也是正好巧了，我表哥认识一个朋友，他们部里正好要搞山河省的电视台，正发愁刚建台，不知道播点啥呢，我表哥就把我拍的这些小短片给送过去了。”
“他们审查了好了一阵子，觉得虽然说太过于儿戏了吧，但这不是自己什么素材都没有嘛。”
“从国外进口的摄像机还没到呢，就有几盘带子，也是从中央台拷的，中央台那边也缺素材呀，就那些节目来回的播，那几盘带子，早就被放了不知道多少遍了，省台再播，实在是一点新意都没有。所以就用了我表哥朋友送去的带子……”
因为建台之初，总要进行各种测试。
但测试的时候总播几个看烂的片那不是也烦嘛，就用了明昭昭拍的两小学艺记。
好么，这一播，可算是了不得了。
在沁城，电视那绝对是千里挑一的人家才能有的。
在省城，这个比例就变成了百里挑一了。
而且因为如今经济发展很快，这个比例迅速地在扩大。
这些家里有电视的消息当然也灵通。
这不就调到了省台去瞄瞄都有点啥节目么？
一看，这是啥？
两个小朋友穿的这是古装？
嘿，还别说，这种古装穿在小家伙们身上，还怪好看的来！
哦，是在学武吗？
这年头，不是都有木仓有炮了，武术的用武之地不多了么？
诶，不管了，看着小朋友们一板一眼地学招式，好像还挺有趣的，先看看再说吧！
反正比那个重播好几遍的新闻能看。
江易给明昭昭的小脚本，其实就是很简单的套路。
就是一个师父教了两个小弟子，其中一个稳重踏实地学艺，另一个则跳脱机灵有点懒散。
师父看在眼里，就想出了一个磨练小弟子的办法。
派他们去另一个门派送信。
但是这一路上，要经过村子和镇子。
而那个镇子上，却不是治安特别好的，听说还有人贩子。
两个小弟子领了任务出发，一开始倒是很顺利。
在村子里遇到了熊孩子，因为他们的身手不错，熊孩子压根为难不到他们。
而且他们也记着师父的叮嘱，习武之人不轻易对不会武的人对手。
但到了镇子上那可就不一样了。
他们两个看着眉清目秀的，衣着也不错，可不就引起了人贩子的注意？
两个成年的人贩子人高马大，在镇子外没有路人的地方动手，小弟子们可不就遇上了危机了？
虽然小师妹机灵地从人贩子魔爪下逃脱，可大师兄就拉胯了。
反应不如小师妹灵活，跑路也不如小师妹有耐力。
最后就被坏人给抓住了。
小师妹知道自己不是坏人的对手。
只好先独自逃生，准备回去向师父报信。
不过呢，在回去的路上，小师妹又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通过这个蛛丝马迹，她顺藤摸瓜，终于发现了人贩子的老巢！
趁着半夜潜入关押被掳孩子的院子，小师妹不但找着了同门，还发现了另外被掳的好几个孩子。
小师妹自知靠她自己，很难解救出这么多人，只能听师兄的，先回去找师父了。
不过她刚离开那个荒凉的院子，撒腿奔跑，一不小心，就掉进了一个树坑里。
在树坑里，她发出了一丛蘑菇。
这种蘑菇，她听师父讲过，吃下这个蘑菇以后，就会引起幻觉，四肢不能自主行动，如果不及时就医的话，至少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正常的。
小师妹灵机一动，就采了一捧，悄悄地摸进小院的灶房，把毒蘑菇的粉末偷偷下到了灶房的酱油里。
下完了毒，小师妹就藏在附近，注意观察歹人们的动静……
最后当然歹人们都神经错乱，小师妹趁着这个机会，救出了所有的小孩子，和师兄一起，把小孩子送到了各家。
而为师父送信的任务也是圆满的完成了。
当他们两个来到对方掌门人的房门外，要拜见前辈的时候，房门一打开，他们两个就傻眼了。
正和对方掌门人一起喝茶聊天的，可不正是他们的师父？
原来师父让他们来送信，就是为了让师兄认识到自己偷懒的后果和错误的！
这一路上，小师妹之所以会各种顺利，也是有师父远远地跟在身后保护他们的结果。
这个小故事一共拍了两集。
除了这个，类似的小故事还有五个。
都是故事浅显又有点教育意义的。
就像越越说的那样，每个故事里总有一个反面例子，两个小孩轮流担当反面。
这个故事里，越越偷懒耍滑，下个故事就轮到心心急于求成，偷偷学习超过自己阶段的招术，结果一个不小心受了伤，反而被越越超越……
拍第一二个故事的时候，也不过是有两家的家长和亲戚们来义务帮忙。
拍到第三四个故事，在里头露脸演过熊孩子和受害小人质的孩子家长们也都来帮忙了。
等拍第五六个故事的时候，那可就不只是心心和越越，以及他们同学的家长了，同年级的家长们，亲戚的同事们，东位西扯的……都纷纷找来，也想让自家孩子在里头露一小脸。
“得亏这个小系列只有六个故事，而且都拍完了。不然有好多请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比如说电影厂家属的孩子们，电视台家属的孩子们，还有同一条街道上的孩子们，都想进小短片里露一小脸，甚至还有拿着钱塞给明昭昭，想让自家孩子能顶替掉越越或者心心的……
明昭昭露出后怕的神色。
以后再拍小短片，她可得做好保密工作。
全都拍完了再说，绝不可能受金钱的压力，真的把自家小弟子给换成那些娇贵骄傲的小公主小公举们。
但其实也难怪这些家长们会如此疯狂了。
这一系列的小短片在省台播放以后，立马成了这几万个有电视家庭的最爱了。
尤其是各家的老人和孩子们，那真是百看不厌了。
而省百货大楼里的电视机还在一台台的往外卖。
以后的观众只会越来越多。
两个小弟子现在只是小范围的小明星，等到省台运转平稳，学艺记这部系列片那是要作为重点儿童剧推出的！
到那个时候，小弟子们会有多出名，真是不敢想啊！
“你拍的那一段呢？”
听到江易这么问，明昭昭老脸微红。
“咳，只有我一个人，实在是没好意思拿出来，只给亲戚们和心心越越他们看了。”
他们看了当然是惊为天人了。
尤其是两个小弟子，还真以为她随随便便一拧身，就能飞上树呢！
最近练功都更专心了！
作者有话说：

江易把明昭昭拍的这一系列小短片看完了。
发现虽然说布景幼稚运镜平庸吧, 两个小演员演得却天真自然，再加上颜值在线，故事直线简单易懂, 又占了个建台的先机, 能大受老人小孩的欢迎就不奇怪了。
江易又给了明昭昭一箱子能用得着的道具，还有两三个经典武侠剧的套路。
家破人亡报仇雪恨已经有了，先天不足病弱菜鸡忽获武学秘籍逆袭变成大佬，天才之姿突然被亲友背刺跌落高峰反得奇遇王者归来，三角恋女二男二因情生嫉暗中下手破坏良缘终于败露……
先前他给出了这个点子, 也没想到明昭昭能做得这么好。
“你现在教小弟子之余，也会有一些空闲的时间，要是真的喜欢拍摄东西，不如趁现在山河省还没有电视导演，去学校学一学这方面的东西，边学边拍, 自导自演, 没准将来真能在辰国为武侠片打出一片天下呢？”
明昭昭这先天条件实在是太好了。
首先自己就能当女主角，永远不用担心女主角不靠谱，耍大牌，用替身, 对口型，也不用担心潜规则问题，敢对武术队出身的女主角动歪心思的那得有多大的心啊！当然了, 如今的辰国，娱乐圈还处在萌芽阶段, 戏霸大佬啥的也还没出现呢。
再一个, 明昭昭自己也热爱武侠片, 而且在省台初建的时候就有了这种机会，可以说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
要不是江易的主业是回收垃圾，他自己都想试试看在这样一个没有武侠片的战斗之国里，发展武侠片会有什么样的前景了。
江易在省城呆了两三天，这次是在武馆里住的。
如今武馆里再也不是只有明昭昭一个人的孤零零景况了，被小短片带火了以后，明昭昭就招了两个人进来，一位看大门的大爷，一位管保洁的大妈。
这个年代别说找一份正式工了，就是一份稳定点的临时工都不是说找就能找得着的。
年轻人都是这样，更况是中老年人呢？
因此这两位员工都很满意自己这份工，干起来十分尽责。
江易住在武馆的三天里，过得也十分惬意，每天早起，跟着明昭昭和小弟子们一起练习热身，有时候，还应明昭昭的要求当对招陪练。
之前在大江村的时候，明昭昭就知道江易也会两下子，还是非常实用的那种。
这会儿对起招来，还真是让她找到了在武术队里那种棋逢对手，打得畅快的感觉。
到了小弟子们都去上学，明昭昭空闲下来了，就和江易在放映室里讨论小短片。
哪里拍得好，哪里还能改进啊，又或者一起去茶室里喝喝茶，看看省报上关于对学艺记的表扬和批评啊啥的。
要不是江易无意间听到越越和心心说的悄悄话，没准他就能厚着脸皮再多住好一阵子了。
“心心，你说咱们师父会不会跟江叔叔结婚呀！”
“我觉得应该会的吧。都没有别人追咱师父呀！”
“谁说没人追，咱师父长那么好看，我就听我爸我妈偷偷说了，我妈单位上有好几个小伙子都看中师父了，就是有点顾虑……”
“啥顾虑呀？”
“他们怕万一跟师父成了对象，吵架的时候被师父打呀！”
“还有一个叔叔是觉得咱师父没有正经工作，不过自从咱们武馆火了以后，我妈说自己管着一个单位，不比在单位被人管强？那个叔叔已经想通啦……”
“我感觉这个叔叔不怎么样，我更喜欢江叔叔！”
“但是江叔叔没有工作，不是省城人，还是村里人呀。”
“江叔叔不是自己有开店吗？而且我看江叔叔很有钱啊！要是跟师父结婚以后，可以搬到省城来，就像现在这样，多好呀！”
江易听到这儿就悄悄退下了。
扪心自问，他也是经历这么多世界的人了。
见过的年轻姑娘那是真不少。
大晋王朝时，他可是做过护肤化妆品生意的，见过的女子里，美貌、可爱、端庄的都有。
他倒是也很欣赏这些优点……就是纯欣赏一下，人家再好，也不能在他的心湖里搅动起什么浪花来。
他就是个回收垃圾的工具人啊！
到了木神时代呢，虽说这个时代的姑娘大部分都不可能端庄知性吧，但人家有天然纯野的美啊，江易同样也能欣赏……却没动过什么多余的心思。
唯有在这个时代，和明昭昭在一起，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呢，喝个茶，各自看报纸，看电视，都觉得时间过得极快。
这，这就……
哎，他是来做垃圾回转的呀！
在每个世界他都没有停留超过十年啊。
如今他通过回收流转旧木家具挣了一笔绿叶币。
去了宋叔老家，又在那边不动声色地收了些矸石，又挣到了一笔。
现在他账上的绿叶币总额是三十来万。
如果按照离开这个世界的限值是九十万来算，再有两三年他就能离开这个世界了。
系统曾经说过，如果他想带一个人去下个世界，那就需要花费五百万绿叶币！
且不说他能不能挣到这个数吧，要是他去跟明昭昭说，他可以带她去一个新世界，明昭昭会乐意吗？
怎么想都觉得难啊！
收拾了行李坐上了火车的江易，冲着来送站的明昭昭落寞地挥手。
还是算了吧！
他这种身怀大秘密的，找谁当对象都是坑人家。
更何况他还是明昭昭亲戚嘴里的没个正经工作的村里人呢？
其实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不光是没工作的村里人，学历也才高中，连个中专都不是啊。
江易刚回沁城，二刚就来找他了。
“江易，你回来的正好啊！”
“上回店里摆的那五张老板桌，说是买桌送椅，你还记得吗？”
“好家伙，才摆到店里没一星期呢，就卖光了！”
“还有好几波人来问呢！”
“我一看这架势，就给家具厂里下了一批订单，也没敢多做，就是二十套桌椅。”
“哪知道这没到半个月呢，就又卖光了！来问的人更多了！”
“你回来就好拍板了，咱这一次要做多少套呢？”
江易点点头，“行啊！那就先做上五十套吧。”
其实他也知道老板桌肯定会畅销的。
但是沁城这种小城，私人的厂和公司实在不多。
为啥能有这么大的消费力呢？
江易对某些单位买老板桌的奢侈风其实是不怎么感冒的。
只是，就算他不卖，这帮人也会去别的地方买，没准还更贵呢。
回到大江村的日子看似又恢复到了他一个人住那会儿。
只是江易干啥都有点懒洋洋地，提不起劲儿来。
偶而实在无聊的时候，就打开江胜英房间里的电视，看几集学艺记。
没满一个月，家具厂做出来的老板桌，又卖光了。
而且来谈采购的，还有化肥厂的人，还是后勤的！
刘志云被江易当面损过，他又自觉是他们村里出来的体面人，是断断不肯再去找江易，好让江易把他的面子放在众人面前踩的。
这一位就是后勤的干事。
“江老板啊，你可能不认识我，不过我可见过你……”
“就是去年年初吧，你上办公室去找我们刘科长，我就见过一次，没想到啊，刘科长这么能干的人，儿子比他还能干，真是青出于蓝啊！”
江易听着脸色儿就变了。
这比骂人还狠呐！
就刘志云那样的，抛妻弃子，过河拆桥的，还说什么青出于蓝？
“孙干事，你来这儿是……”
没事他可就不奉陪了。
“哦哦！是这样的，不是听说你们店里出了一种新样式的办公桌，叫老板桌？美观又耐用？那个，我们后勤也打算给厂子的领导们都给配备上，大概需要二十多套吧。”
江易瞥了他一眼，“哦，这是要订货吗？那就去跟葛经理谈吧。”
虽然挺恶心这种事的，但也没有拒绝送上门来的生意的。
“咳，我跟葛经理谈过了。这里头有点……”
“就是这个先交一半的钱有点麻烦啊！”
江易皱了下眉，“这有什么麻烦的，我们店里要订货都得交订金。”
“咳，不是，就是这订金一时半会儿的，我们后勤账上也不太够，能不能先订上，等到了年底的时候再结账？你放心，有江科长在呢，这钱肯定是一分也少不了的！”
江易就看他这挤眉弄眼的劲儿，心里更是厌恶。
“账上不够，那就等账上有了再订也不迟啊。”
合着这是打算空手套白狼来了？
“不不是，是这么回事儿，这不是年中么，上半年后勤花得就有点超，所以账上紧张，等明年那不就有了么？但这老板桌不能等啊，得赶紧给领导们配上啊！”
江易听得直想撇嘴，这化肥厂里的领导们可够大牌啊！
要知道老板桌一张六百块。
就算今年沁城工人的平均工资涨了十块钱，那也还有好多人一年都挣不了这么多呢！
“那就让领导给批钱啊！”
江易现在就庆幸他开的不是饭店，不然没准会有不少吃霸王餐的呢。
“诶，诶，是这么回事，今年有个处长名额，我们科里有两个科长，这不是都条件符合么？”
“就差那么一使劲，江老板，你也是做生意的，都懂吧？”
“刘科长当上刘处长，那不是你也高兴么？”
孙干事是光知道江易是刘科长的儿子，他哪儿知道这两父子都快成了仇人了呢？
江易听到这儿，顿时笑了。
“哦，是这样啊。”
“那我恐怕就帮不上忙了。我们这边的生意也不好做，成本太高了，也就是挣个辛苦钱，自己搭可搭不起。”
江易把不远处的店员叫过来，“你招呼着这位孙干事，我还有点事得出去办啊……”
把人晾在那儿，江易开上自己的小车就来了化肥厂。
他来找的是后勤的另一位高科长。
作者有话说：

化肥厂中心区, 四层的办公大楼里，响起了一阵喧嚣声。
四层的一间办公室内，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生产报表的厂长皱起了眉头。
是哪个科室的人这么不懂事？
他本来懒得管这事儿, 想着闹上一会儿也就完了。
没想到那声音却是越来越, 竟然冲着他这儿来了！
他把报表一摔，就准备去看看究竟是谁这么没眼色？
不知道最近化肥厂的效益越来越差，他这个厂长都快要愁死了，这些下头的人就不能省点心？
谁知道他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来的人是他的秘书。
“崔厂长，是这么回事儿, 后勤高科长那边派人采购了一批办公物资。”
看到崔厂长的眉毛动了动，秘书赶紧补了几句。
“也是考虑到咱们办公楼里很多的办公设施都十来年了，也该换一批新的了，这不，高科长那边就采购好了。三层四层的办公桌椅都要更换的。”
“这不是就先换厂办的，您看看行不行？”
崔厂长一听是换桌椅这种小事, 也就不多想了, 就点点头。
“那就换吧。”
说完他又拿起了放在旁边的报表。
于是秘书把房门推开，指挥着四个人抬着一张桌子进了厂办。
“小心点，小心点！”
崔厂长看了一眼那桌子，脸色稍微有些变化。
这个桌子光可鉴人, 样式高端大方，他原先用的那张普通的带抽斗的桌子跟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土鸡和凤凰的差别！
不用问, 这肯定就是最近在沁城呼声很高的那个什么老板桌了。
等到干活的人把老板桌和配套的椅子摆好，把旧的那一套给抬走, 机灵的秘书已经顺势投了块抹布, 把桌椅都擦过, 崔厂长这才发问。
“一共换了多少套？”
“二十套吧。”
“后勤那边有这么多钱？”
身为厂长，各个部门什么样儿他清楚得很。
秘书却眉眼带笑，一点也不担心厂长发火。
“听说后勤那边没出钱，是高科长跟供货商谈妥的。”
崔厂长反而更纳闷了，“就算一时不出钱打白条，那以后也要还钱的啊？”
没有厂长的签字，后勤也不可变出钱来呀，除非他们是打算走明年的账？
那供货的能等这么久？
毕竟就算一套五百，那二十套也得一万块了。
这一万块如今可不是小数。
秘书听了越发的喜气洋洋。
丢下手里的抹布就坐到了领导旁边的沙发上。
“厂长，我听高科长说了，是这么回事。”
“咱们厂的灰渣山，那不是一直是咱们厂子的老大难嘛？”
化肥厂是做啥的，当然是要生产出各种化肥，为建设现代化辰国添砖加瓦的。
可生产出化肥的同时，那也是要排放各种废气废烟，还有各种固体废渣的呀。
这气和烟还好说，就排到空气里就行。
当然了这两年开始提倡环保了，废气废烟都得经过水过滤，好歹能减少一些污染。
但最命的那些废渣，就只能找个地方倒了。
长年累月下来，也快成了一座山了。
但这山吧，它跟一般的山可不一样。
一刮风，一下雨，离它最近的化肥厂是头一号遭殃的。
黑水横流，黑风盘旋还是小事。
最可怕的是这种山突然滑坡啥的，把过路的和附近的房子给埋了，就很可怕了。
去年就发生过一起这样的事故。
要不是发现的早，好悬就把四个小孩子的命给带走了。
得亏四小孩都是厂里子弟，而且最后也救回来了，不然他们化肥厂可是摊上大事了。
不但评不上先进，还得当全市的反面典型，所有职工的奖金都得受影响。
厂里领导们为这个黑渣山也是头疼得很。
也想过各种处理意见。
比如说，去远处买块地，把这渣子给填埋喽？
这个法子以前还真用过，化肥厂买了两块地都用光了。
再想买地，不光是价格高的问题，是附近各家都学精了。
这个渣渣它不是好东西呀！
被填埋过的地，连根草都不待长的，这不是破坏老农民的命根子嘛？
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学那些别的地方的化工厂，倒进河道或者海边啥的。
但他们这边别说海了，就是离河也不近啊！
而且要是被当地人发现了，往上告一状，化肥厂再是本市大户，也不好交待。
可不是就只能一车车地灰渣往上倒？看着那山越来越高？
听到秘书说到灰渣山，崔厂长果然来了精神。
“这跟灰渣山有什么关系？”
他当厂长也几十年了，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老板桌和灰渣还能有什么关联不成？
“这些办公桌椅的供货商答应了，一套办公桌椅换一百吨灰渣！”
秘书说到这儿，那是满面放光。
他就知道领导肯定喜欢！
这种赢两次的好事儿，谁不喜欢啊！
既用上了有面子又舒服的新桌椅，又解决了一小部分废料渣，这好事，放一般人身上，谁敢想啊！
要不说高科长就是会办事啊！
崔厂长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连生产报表掉在脚面上都顾不得了。
“什么？还有这样好……”
“嗯，我是说，这是真的？没有弄虚做假吧？”
“是真的，人家供货商都跟高科长签了协议了！”
秘书说着，就把自己进来时放在柜子上的文件袋拿下来，从里头取出了文件，递给崔厂长看。
崔厂长从头到尾看完，也确实没发现有什么漏洞。
崔厂长一拍沙发，“这可是变废为宝啊！”
“难得老高怎么联系的！没想到啊！”
“这个老同志，平时默默无闻，看着话不多……没想到都是在办实事啊！”
秘书跟着点头，“可不是嘛，高科长在岗位上兢兢业业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又不是屈功自傲的人，从来都是奋斗在前，争功在后的，不像有些人，说得好听，真到上的时候，就不行了。”
秘书这人虽说职务不高，但身为厂长的亲信，他轻易也不会替人说好话的。
但高科长这回做事实在漂亮，就他在厂长办公室隔壁，那也是有一套新桌椅的。
这人用上新的办公用品了，心情自然就好，自然也愿意为一些老同志敲敲边鼓了。
崔厂长连连点头。
“是啊，这关键时候，才能显出可靠的老同志啊！”
嗯，年底提级，后勤那个名额，就给老高吧！
又看着那上头的数字，有些可惜。
“他怎么不多要去一些灰渣呢？”
“不要办公用品也行的呀！”
他恨不得把那一座山，都打包给这位亲爱的供货商（冤大头）。
秘书也随着附和，“我想是这一次要的不少，怎么都得有个运输和消化的过程吧？”
其实他也怀疑，那卖办公桌椅的供货商要了这些废物能干点啥？
虽然这两年有传闻，说是国外有些小国家没啥资源的，就会从辰国进口一些煤啊，矿石啊啥的沉到自家海底，等到以后缺能源的时候再挖出来。
但这废渣虽然也有一点点煤屑子吧，可基本是没啥能量了，这弄走能做啥呢？
真是个难解之谜啊！
作者有话说：

第154章 八零年代（64）
当了一次大冤种, 江易付出的是二十套办公桌椅，得到的是暴涨的绿叶币。
别看现在这些化肥厂的废渣人人嫌弃，又占地方又污染环境, 想要挖个坑埋还得费人工费钱。
其实在江易那个世界, 早就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处理办法。
一部分废渣里含有稀有金属成分可以提炼，提炼过后的渣一部分可以和有机废物一起做肥料，比如说江易在南卡国收到的那一批果汁厂的废料，这两种废料加在一起，那就是负负得正。
剩下一部分的废渣呢, 又可以用来造建筑材料。
那个买废渣回去沉海底，关键时候拿出来用的传闻，江易没多久就听说了。
还真别说，在这个时代听起来像天方夜谈的东西，在江易的世界里，都已经成为了现实。
这一批化肥厂的废渣, 其实江易也可以私下里收了, 每天去收上一两吨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跟在果汁厂一样。
不过由此及彼，就看化肥厂如今的境况, 江易也能推断得出来，最迟到九零年，就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虽然这厂子里有他不喜欢的人, 但这也是国家所有的，化肥厂里头近万人, 生计都在这厂子上头, 江易也是不想让厂子里把经费都花在面子上头。
当然了, 把这个小功劳送给渣爹的竞争对手，能气到渣爹，也着实不错。
却没想到，绿叶币的收益会这么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