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可都改了吧。别让儿子女儿受罪了。”
黑七这家伙都这么惨了，江易自然只能顺手包了他在小镇上的花销。
不过黑七这家伙东西中尼国语都精通，又了解三教九流的门道，倒是也能替他跑跑腿。
比如说，买点报纸杂志，打听消息，联络当地生意之类。
漠国分崩，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报纸上还能看到零零星星的相关新闻。
这种国际政治，倒也不太关江易这种普通人的事。
然而江易把手头上的报纸杂志都看完了，居然没找到一星半点明昭昭的新闻？
要知道，他手上的这些杂志，也有来自辰国的辰国电影画报和辰国影视周刊啊！
他还记得，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明昭昭已经是国内第一部 武侠片的女主演了，明昭昭已经打算成立自己的影视公司……如此良好的开端，可以说，不出意外，十年后，明昭昭就该是名震全球的功夫巨星了呀？
就算没到国际巨星的程度，那火遍全辰国应该是没问题的。
怎么会没有半点水花？
难道说，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
想到这儿，他就坐不住了。
“我记得十年前我离开辰国的时候，辰国才拍出了第一部 武侠片，那个电影还挺火的，里头的女演员叫什么来着？明什么……”
“你说的是明昭昭吧？明昭昭那可真是位绝色大美女，拍出来的打戏也是超级好看！可惜啊，就拍了几部电影，正当红着呢，突然息影不拍了……现在的武侠片，真是哪里都差上一些意思，都没有早些年那几部好看嘛！”
江易目光闪了闪，“怎么会息影不拍了？”
“大哥，你只是去国外打工挣钱，怎么什么新闻都不知道，早在五年前，明昭昭就因为毁容息影了呀？嗨，真可惜，那么好看的大美人！就因为拍戏的时候从马上摔下来，头先着地，听说当时还是为了保护小演员来着……”
江易霍地站起，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黑七好笑又吃惊，“大哥，大哥你快坐下吧！这都是五年前的事了！”
“明昭昭出事，当时好多辰国的影迷都心疼啊！听说寄去的信和鲜花都是一麻袋一麻袋的。”
“不过明昭昭确定毁容，再也不能上大银幕以后，那些影迷估计也就都没什么念想了。”
江易心神不宁地坐回原处，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个演员，再也不能演戏，这，也太残忍了。”
“谁说不是呢？当时好像还有个男明星啥的是她的男朋友，因为这个也分了。”
“好在，人家演了好几部戏也有身家，听说是开了个影视公司，好像发展得还可以……看，这部飞花传奇，还有这部黄沙剑侠录，就都是她的公司拍的。”
江易听着这些话，心里五味杂陈。
要不是边境不开放入关，他现在就想飞到平山城去。
一月后，边检站的东尼国一侧，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江易和黑七两个人拎着大包小包，混在队伍里，缓慢地前进。
轮到江易办入关手续时，江易递出自己的证件。
窗口里的工作人员抬起头，打量着江易。
有一瞬间，江易差点都以为自己这个身份怕是出了什么漏子。
“这个证件该换新的了啊……明年这种旧证件都统一要作废。”
江易赶紧点头应声，“好的好的！我回去就换！”
踏上辰国的土地，江易和黑七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辰国现在虽然经济还不算多发达，但安全感是无敌的。
坐上通往欣城的长途汽车，两个人花了整整一天的工夫，才抵达欣城。
两人都住过的南兴宾馆居然还在，似乎是整修过，看着更上档次了。
在南兴宾馆住了一夜，江易就跟黑七告辞。
“把这些白咖啡出手了，再去进点衣服手表，带回东尼国都能转手挣一笔了，这次挣到钱就好好在家里陪孩子们，别再打牌吃吃喝喝了！”
江易虽然离开辰国十年了，但根据时间线推断，这个时候的辰国，咖啡这种比较新奇的，应该开始受年轻人欢迎了。
所以从东尼国进货玉石什么的，哪有进点咖啡省事呢？
玉石要用的本金跟咖啡可不是一个级别的，而且辰国老百姓虽然富裕了，但还没富裕到买奢侈品的地步。
但咖啡这种进价极低却新奇的饮品就不一样了。
黑七还有些依依不舍，握着江易的手不松。
“大哥你放心，我再也不胡混了，老老实实地挣钱！”
作者有话说：

“昭姐, 这可怎么办啊？”
导演老纪愁眉苦脸地看向明昭昭，“开拍第二天，女主演就受伤不来了, 这停一天工, 就是好多钱的呀？”
他们这个新片可是公司下了大工本的，不管是剧本，还是道具、服装、演员，全都挑的是最好的，明老板更是几乎天天泡在片场盯着, 就是想要搞出一部精品，来洗刷前两部片子被评为平庸之作的阴影。
而现在这个女主演张若星，长相虽然比不上昭姐二十岁时的盛世美颜吧，但也能及得上个七八分，再有从小学戏的基本功，拍武戏倒也似模似样, 可惜, 自从拍了几部戏出名了以后，张若星这姑娘似乎就娇气起来。
昨儿不过是拍了一个小时的对招戏，重复摔了两次，她就嚷嚷着受伤了, 要回去休息。
今天越发的作，非得说自己痛得不行，去医院又查不出名堂来, 竟是强行停工要求休养！
唉！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吃不了苦啊！
想当初, 昭姐自己当主演的时候, 什么飞檐走壁, 上山下海，马戏打戏，从来都没有二话，都是又快又好。
可惜出了那场事故，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上有了瑕疵，让原本如日中天的武侠大女主事业半道而废，就算后来重整旗鼓，培养了几个后起之秀，也压根没法子跟昭姐比啊。
明昭昭穿了身干净利索的运动休闲装，头戴棒球帽，脚踩旅游鞋，短发素颜，身姿窈窕英挺，如果不看正脸的话，那跟刚毕业的学生也没什么两样。
但若是细看正面，任谁都得叹息一声可惜了。
原本明媚大方无死角的面容，偏偏在眉头额角处，留下一块凹陷下去的疤痕。
这疤痕的直径至少有四厘米，若是再偏一点，右眼都会受到波及，那就不止是毁容而是伤残了。
虽然有这块疤痕也不影响明昭昭本身给人的明艳感，但要上银幕，在现在的条件下，肯定是不可能了。
明昭昭眉头紧锁，额头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竖纹，再加上眼角两侧因眯起产生的鱼尾纹，让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三十四五岁的女人。
虽然她实际就是这个年纪，但影视圈里的女演员们比普通人更擅长保养化妆，普遍会显得年轻一些。
不过自从毁容之后，显然明昭昭对自己的脸，已经没那么在意了。
现在她在意的是新片能不能按时完工。
“先拍其它的戏份吧，张若星那边，我过去跟她聊聊！”
受伤的人当然不能再拍戏了，资本家也不能这么压榨员工的。
可如果这人压根就没受伤呢？
老纪叹了口气，点点头，“那行吧。”
“昭姐，张若星那边，你可得好好说说啊！”
“看是想要加片酬，还是想加戏份……也不是不能谈吧？主要是这服装啥的都是按着她的身材来的，好几万的呀！而且公司里别的女演员，也不合适这个角色啊……”
昭易影视公司里，年轻女演员是四个，有两个已经算是捧出了名气。
其中一个出名的姚玉琴，因为国家电视台要筹拍名著，里头需要一个会武术的女演员，姚玉琴幸运地被选中了，这一去就是一年。
然而依着国家电视台的节奏，这种名著的拍摄，没有个三年两年的，绝对下不来。
姚玉琴是指望不上了。
而那两个还没怎么出名的女演员，一个长相是邻家小妹型的，演个讨喜可爱的女配角倒是可以，另一个已经快四十岁了，一直都是演姨母和母亲这类角色的，显然这两个都不合适。
可不就只有张若星了？
如果从别的地方找演员的话，一来不大好找，二来费那么大劲儿捧红了别人，演完了这部戏就跑了，那他们公司岂不是为人作嫁？
大概也就是这个原因，张若星在公司里，开始飘了吧？
明昭昭的眉头又皱了下，点点头走了。
张若星也是平山城本地人。
她从小就在平山少儿戏剧院学戏，学的是刀马旦，因此拍起武戏来，就比别的演员要好上手。
现在还不像国外，危险动作都找替身，一个演员如果不能自己表演，那都是在业界被人笑掉大牙的。
所以张若星在主演了一部电影，一部电视之后，就迅速全国知名走红，还有了个“小昭昭”的外号。
张若星的父母都是钢铁厂的普通职工，原本是挺宽裕的。
只是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张父受了工伤退休在家，家里又有三个孩子，家境一度比较困难。
不过自从张若星高中毕业，被昭易影视公司选中拍了电影电视以后，张若星出了名，又挣到了钱，张家的日子就富起来了。
张家原本住在钢铁厂的家属楼，有钱了以后就在附近买了一座小院。
现在这小院，是张若星和张父张母，还有一个弟弟同住。
明昭昭带着个小助理，在张家附近的水果店里买了个水果篮，拎着去敲张家小院的大门。
“还想什么呀？你要是去了……那你们全家都能跟着……”
明昭昭的耳朵好，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从里头飘出来的尖利女声。
小助理嘴角一撇，翻了个白眼。
就知道张若星根本没受什么伤，就是有了别的想头了呗！
不是想要谈条件，就是想去别的公司！
要说这人也够没品的，你起了二心，你早说呀！
麻溜的去就是了！
这都等着公司年度重头戏都万事俱备了，她来上这么一手，就是想着好要胁公司呢！
明昭昭倒是不动声色，轻拍了小助理肩膀一下，这才敲响了张家的大门。
“呀！是明姐来了，快，快请进！”
开门的是张母，张母满脸堆笑地把二人迎进去，又带到了张若星的房间。
“小星啊，明姐来看你了！”
张若星的房间里，有三个人在。
一个是张若星的表妹，自打张若星红了以后，她就把自己的表妹带在身边，帮忙拿衣服拎包什么的，说是京城和海城那边的艺人都在身边有助理。
本来明昭昭是打算让公司里的助理帮着做这些杂事的，既然张若星有自带的，那她当然不反对了。
另一个却有点眼生。
看年纪二十七八岁，丹凤眼，鹅蛋脸，人中略长，在普通人里算是漂亮的。
但她这样的脸上了镜头，可能就会放大缺点……
明昭昭一边跟屋里的三个人打着招呼，职业性地在心里闪过了这样的念头。
这一打招呼，这才发现，原来那个尖利女声，就是这位长人中的女子发出来的。
而据张若星介绍，这位是她原先学戏时候的侯师姐，五年前去了骁国，最近刚回来。
明昭昭心中泛起一丝波动，但还是跟对方说了两句客套话。
这才转向正题，“若星，我来看看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明总，我姐的胳膊，就是这块青的地方，一碰就疼，昨天都疼得睡不着觉啊！”
“就这她今早上还哭呢，说是耽误了拍戏进度，心里过意不去。”
助理表妹察言观色，赶紧一个劲儿地替张若星说话。
侯师姐也笑嘻嘻地帮腔，“明总，我在国外好几年，也去人家那个什么影视城打过工，人家骁国的明星待遇，可比咱这儿强太多太多了，人家那些大明星，别说女主角了，就是男主角，遇上那些危险的动作戏，都是请替身来做的呀！”
“您可别以为是那些明星娇气，怕苦怕累来着，主要是为了保证工期，万一这些主角有个磕碰啥的，那后头的劲可就没法拍了，对整部戏的损失不就更大？”
侯师姐说完，还若有若无地瞥了明昭昭的额头一眼。
好像在说，瞧，你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小助理气得脸都红了，“那咱这儿也不是骁国啊？为什么要跟国外比？”
好么，这可算是破了案了，张若星之前红了是有点飘，可也没胆大到放剧组鸽子的程度啊。
侯师姐眉头一挑，“为啥不能比？不是都说要发展，让老百姓过上发达国家的好日子？怎么明星就不能比了？”
小助理还要再说点什么，被明昭昭给拦下了。
“若星，咱们单独聊聊吧。”
侯师姐使劲给张若星打眼色，张若星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
“那侯师姐，小妹，你们先出去吧。”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一下子清静了不少。
明昭昭随意地打量了眼这个卧室。
很明显，这个屋子应该是全家最好的房间。
全新的家具外加一个大彩电，弹簧软床上也是全新的卧具，床边还铺着地毯。
而贴了墙纸的墙壁上，贴着不少大幅海报，有张若星自己的剧照，也有国外的电影海报。
张若星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大概是因为“不适”，她只涂了眼线，倒是没涂唇膏。
但耳环和项链都还戴着，看上去这应该是一套的，样式明昭昭没见她戴过。
“昭姐……”
张若星感受到打量的目光，略有些不自在地叫了一声。
明昭昭比她大十来岁，成名也早，还是她的老板。
当初她只不过是个高中毕业，家里托了门路想让她去厂子食堂上班，但是那个管食堂的主任就非得压着，让她答应跟他儿子搞对象才能进食堂。
要不是那会儿昭易公司选角色，她抱着试试不亏的想法去报了名，后头居然还真给选上了……不然没准这会儿她早就结婚了，还在食堂打菜。
但食堂打菜那个活儿，当年看着油水挺好的，现在钢厂效益不行了，食堂大裁人，主任也不得不提前下岗……她就算想求个安稳，估计现在过得也是穷巴巴。
可以说，明昭昭对她，有知遇之恩。
“你现在，是心里有什么想法么？还是嫌片酬低？还盒饭不好吃？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么？”
“你也知道我这人实在，有一说一，不搞那些虚的。当初姚玉琴选上角色，要去京城两三年，我不也放她走了么？工资还是照发？”
张若星目光闪了闪，“昭姐，我就是想，咱们这个戏，真的最少要拍一年么？”
“我听说国外有些电影，三四个月就能拍好。”
明昭昭脸上带笑，温声和语，“你是觉得拍戏的时间太长了？是着急做什么么？”
张若星扭捏了一会儿，“侯师姐说，她在骁国认识那边的明星经纪人，听说过两个月有个电影，需要一个辰国女演员，她说，可以帮我拿签证，那个电影是国际名导拍的，我要是能演上一个角色，没准以后就能变成国际巨星……”
“哦，这样啊！”
明昭昭脸上的笑容没变，只是眼神里的热度明显就冷了下来。
“那行吧，既然这么着，这部电影，我再另找女主角吧。”
明昭昭说完就要走，张若星反而有点慌，赶紧追着说，“昭姐，我不是不想拍，我只是想……”
“你只是觉得更想当国际巨星，对吧？”
“昭姐，就算我到了国外拍戏，我也还是昭易公司的人呀，赚了钱，肯定也会给公司分的。”
明昭昭摇摇头，“张若星，去国外拍戏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公司不缺你这个分成，你想去就去吧，公司这边，好聚好散。”
明昭昭打开门，正好看到张母端着茶水站在门口，大概是在偷听里头的说话声。
这会儿就有些尴尬地冲明昭昭笑了笑，“明总，喝茶……”
明昭昭摇了摇头，“不用了，公司那边还有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她走到大门口，又回头对追出来的张若星说，“明天我让人把合同带过来，解了吧。”
张母脸色大变，“啊？解什么合同？明总，我们若星好歹也是个小明星，怎么说解就解？这不是还有两个月呢么？”
在昭易公司里演戏，除了拍戏挣的钱，还有基本工资呢。
他们老张家，多亏了张若星演戏这才能脱贫致富。
那个侯师姐说得那么好，可谁知去了国外什么情况呢？
当然还是能多挣点给家里留下最好啊！
明昭昭摆摆手，也不多说，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小助理也加快脚步跟在旁边。
“明天你和小王一起过来跟张若星签解约合同。”
小助理愣了，“啊？真要解约啊？那张若星以后就不是公司的人了，她还能演这部电影吗？”
“她觉得演这个电影花的时间太长了，想出国去演国际名导的角色，想当国际巨星呢！”
“那女主角找谁呢？”
那些服装道具什么的也就算了，关键这拖时间啊！
要再选女主角，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选到合适的了！
武侠片又不是谁都能演的！
明昭昭无奈地笑了笑，“看看吧，没准柳暗花明呢！”
作者有话说：

走出平山城唯一的机场航站楼, 路边的司机就凑过来拉活儿。
“先生，去哪儿呀？打出租车呗？”
虽然是九零年代了，平山城既建了飞机场也有了出租车, 很多新事物都还是萌芽和无序状态。
但现在的出租车司机, 社会地位可比许多年后高多了。
不管是出租车本身，还是会开车这项技能，在普通老百姓中间，都很是稀有。
因此司机们打扮得也很时髦，穿着夹克衫牛仔裤, 鼻梁上架着墨镜，小分头上抹得油光发亮，一开口，就是学着电视剧里的腔调。
江易坐上车，才说出了一个酒店的地址，司机就激动上了。
“哦, 那边离名人住的地方挺近啊！”
“您不会也是去追星的吧？我们平山城最有名的大明星就是明昭昭了！”
“可惜, 明昭昭把脸摔了，不过人家也有本事，愣是又捧出了两个新人，一个姚玉琴, 一个张若星，都是大美女，就是……还是比不上明昭昭拍打戏好看, 本来咱平山城才是武侠戏的老大，硬是被海城那边的给抢走了风头！”
江易也不说自己是去干嘛的, 追不追星, 眉眼带笑, 随意地跟司机聊起了天。
“明昭昭在你们这边，是不是挺受欢迎的？”
“那当然了！早些年那几部片子，有好些都是在我们平山城附近取的景，后来电影火了，全国各地的人都过来旅游，全都知道平山城了！”
“当初明昭昭火的时候，还有好多人千里迢迢地跑过来，就为了能见人一面！”
“听说，还有那个从国外回来的大富翁，愿意花好几万，就想请大明星吃个饭……呵，人家明昭昭又不是那些普通小演员，哪里看得上那几个臭钱啊！当然是不搭理了！”
“要不说这习武之人吧，天生就有股子傲气，真不是那些软绵绵的小明星能比的。”
“听说人家拍戏都是亲自实拍，什么飞檐走壁，劈砖碎石的那可全是真功夫！”
江易的微笑终于变化，“那倒不能吧？”
“怎么不能？人家是正经武术队出来的，你当是那些海城那学花架子的？要不然，怎么能在惊马蹄子下头救下了小演员？可惜啊！好好一个大明星，就因为这个，把脸毁了！”
“要不，怎么会轮得到海城那边的人出头？还跟我们平山城抢武侠电影之都！”
提到那场事故，司机师傅惋惜又气愤，江易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先生，看你这打扮，应该是从国外来的吧？”
江易饶有兴致地问了句，“这怎么看出来的？”
司机方向盘一转，正好拐进了条小街。
“我这双眼睛，见得可多了！咱这平山城这几年，从国外来的可多着呢！不光有华侨，还有好多老外，白的黑的，蓝眼睛绿眼睛的，啥样的都有！”
“就您这身衣裳，看着颜色样式也不扎眼，细一看，那做工都不一样！还有您这个长相，不像我们普通人，皮糙肉厚的不讲究，估计昭易公司里的男演员也就这样了……”
“昭易公司？”
“咋？您没听说过昭易公司？就是明昭昭办的公司啊？专门拍电影电视剧的，这几年也出了不少好看的……可惜就是没有明昭昭自己演的那么火了。”
昭易……
江易在心里琢磨了一番，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说着话就到地方了。
司机把车停到了酒店的门口。
江易给了他一张大票子，还剩下了十来块让不用找了。
司机笑得合不拢嘴，意犹未尽地递给他一张名片。
“这上头有我的电话，您用车就打这个电话就行！”
江易接过来看了一眼，这年头虽然国外已经有了手机，国内可能也有少数有钱人弄到了手，但那个价格可以算得上天价了，这名片上留的，明显是个座机号。
不过有座机，在普通市民里也算得上是有能耐的了。
江易记得，在临走那一年，明昭昭家里也是装了座机的。
那个座机号码，他当然有了。
在他到了欣城的时候，就想打给明昭昭来着。
只是几回拿起来又放下，想着还是直接见面再说吧。
整整一天，明昭昭没去片场，也没去公司，而是呆在家里，不停地往外拨电话。
眼瞅着到了下午，小助理已经从张家把合同给带了回来，明昭昭从头到尾看过了一遍，就点点头收了起来。
“昭姐，张若星想得挺美的，她去了骁国，真能变成国际巨星啊？那外国人，能吃咱们辰国这一套吗？”
明昭昭揉了揉眉头，“这就不好说了。”
不过据她所知，骁国曾经跟辰国打过恶战，吃亏不少，民间对辰国人并不了解，但不妨碍他们对辰国人有歪曲的想像。
以骁国自我为中心的文化传统，就算偶尔喜欢加上点异国情调，也绝对不会让一个辰国人变成正面女主角。
但世事无绝对，也许张若星就比较幸运呢？
“昭姐，您跟海城那边的凤娱联系好了吗？”
辰国这么大，漂亮的女演员多的是。
但能打能演的女演员实在太少了。
划拉来，划拉去，也只有平城这边的昭易和海城那国的凤娱旗下有了。
“那边说要商量一下。”
两个人正说着话，小茶几上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小助理赶紧闭嘴，看着明昭昭接起了电话。
“韩总？”
“对，没错，是有这个想法？您看你那边能不能让……”
明昭昭听着对方的话，眉心慢慢地紧皱起来，之前因为接到回讯的少许惊喜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男主角用孙桦隆？还要两个主要配角？”
小助理只能听到只言片语，不由得紧张地捏住了桌角，控制着自己好不要出声反对。
但男主角用凤娱那边的孙桦隆？
谁不知道凤娱那边的孙桦隆是个什么东西！
想当初，这家伙因为拍了一部战争片里的帅气男配角成名。
他原本是京城戏剧学院的学生，还没毕业，就骤然成名，登时飘飘然起来，在学校里很是闹出了脚踩两只船导致其中一个女友闹自杀的作风事件。
因为这个作风问题，孙桦隆连毕业证都没拿到。
但那个时候信息传播不广，又有学院官方压制，因此孙桦隆也只是在小圈子里坏了名声，普通观众倒是不知道这段黑历史。
等到明昭昭开始筹拍辰国第一部 武侠电影，不知道孙桦隆从哪里听说了，通过导演的关系，硬是将男主角给抢了去。
不过大概是因为这部电影是他翻身的希望，孙桦隆倒真是挺拼的，最后这第一部 武侠电影大受欢迎，明昭昭和孙桦隆也成为了辰国无数影迷眼里的武侠情侣。
孙桦隆倒是挺享受这种被视作一对的感觉，不过明昭昭对他就没啥感觉，就是一个普通同事而已。
后来明昭昭拍的电影，四部里倒是有两部，是孙桦隆当男主角。
孙桦隆靠着这几部武侠电影，可以说坐稳了武侠第一男主的宝座。
在追求明昭昭几次未成功后，他就开故态复萌起来。
明昭昭其实那会儿已经二十八九岁。
如果不是演员结婚都会比一般人迟一些，明昭昭其实已经算是很罕见的大龄未婚女了。
心里一直属意的那位去了国外就再也杳无音信，自己的青春年华又一去不复返，明昭昭其实那时候也是有些动摇的，可无意中发现孙桦隆的骚操作，明昭昭可不就果断跟这人拉开了距离？
甚至连合作拍戏都不太想了。
好在明昭昭要拍的电影，剧本和项目大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她的话语权是最大的。
在最新的一部电影里，她就给自己安排了女二，让公司里新捧出来的女演员去当女一，跟孙桦隆演对手戏。
然而没多久就发生了坠马事故。
孙桦隆则迅速地找了个海城的富家千金结婚。
于是，在坊间传闻里，就成了明昭昭毁容破相，自觉无望，含泪拒绝金童的示好，金童孙桦隆为了事业强忍悲痛远走他乡的悲剧爱情故事。
不过后来小助理也听说过，孙桦隆跟富家千金结婚以后，那是名利双收，过了几年好日子，可惜又没老实多久，前年大概是搞了婚外情被富家千金发现，于是闹起了离婚……
虽然还没离成，但应该是分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