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同志！”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唐青青转头一看, 正是去走访调查的小吴。
小吴一路小跑过来，“可算找到你们了。”
唐青青觉得他很是厉害, 这片区域情况复杂, 他竟然还能找到她。
小吴听到她的赞叹, 笑道：
“你的特征很明显，很容易就问出来了。这一片的大爷大妈都非常热情, 消息也特别灵通。”
唐青青不仅容貌出众，她一路探查的样子，也很吸引人的注意力。
再加上身边还有个李刚, 稍微打听就能知道唐青青的动向。
小吴虽然是个实习生，但是对这一片还是很熟悉的, 之前也跟师傅在这里转过，认识了一些在这里颇有名望的人——其实也就是一群非常配合工作的大爷大妈。
别看他们年纪大了, 有不少人腿脚不便，眼神也不大好, 却是对这一片区域了如指掌。
一旦发生什么事，找他们打听消息准没错。
“我通过走访, 确定在钱鑫失踪前几天，他并没有来过这里，那些足迹是新鲜的。”
唐青青点点头，这个消息她刚才已经确认过来，她才刚想跟小吴说自己的发现，小吴就扔给了她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现在已经确定钱鑫是被绑架的，经过调查，绑匪其实在钱鑫丢失的当天晚上，就已经递给钱家人绑架信，只是那封信被钱鑫的大姐钱招娣给藏起来了。”
现在的孩子失踪案不少，像钱鑫这样大的男孩子，不少都是自己调皮跑出去玩了，或者跟家人起冲突，直接离家出走。
因此很多时候，孩子刚消失很容易让大家不够重视。
钱家人这么敏感再加上确实极为有钱，他们还从不知道财不外露，很容易被坏人盯上，虽然也会引起警方的重视，可除此之外，就是办理这个案子的老公安，从钱家人的反应中看出一点猫腻。
于是他们瞒着钱家人对钱家进行了秘密调查，最终锁定在钱招娣身上，她的表现很反常。
钱招娣只是个普通人，做了这样的事之后，很难掩饰自己的慌张，最终在警方有意的引导和震慑下，最终坦白了自己所做的事。
小吴：“原本还以为她是绑匪，没想到她只是藏了信。不过钱招娣也老实交代，她当初确实有想要绑架自己小弟的心思，只是不敢做而已。”
“她为什么想要绑架自己弟弟？”
“因为钱，当初钱招娣的丈夫为了保她爸妈才进去的，说好的他只要主动承担责任，她爸妈会照顾好她和他们的孩子。结果压根不是那回事，答应要给的店没给，说是钱招娣一个女人懂个啥，先帮她管着，可赚到的钱也没给她。
前一阵钱招娣的女儿生病，两老觉得一个丫头片子，不值当花这么多钱。反正各种矛盾不少，钱招娣知道父母对自己这么抠，都是因为钱鑫，所以她就想着要是钱鑫再也回不来，那爹妈就不会对她这个当女儿的这么吝啬。”
钱家的事不少，彼此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形成的。
小吴也不过是说了几个例子，实际上钱招娣透露出来的信息比这多得多，有的还涉嫌违法。
这意味着，这边在寻找钱鑫，另一边还要对钱四贵和李桂芬两人进行调查，他们这些年做生意可没少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钱招娣从前对父母言听计从，可自从丈夫进去之后，生活压力非常大，父母却无情无义还想着剥削她倒贴弟弟，对她的孩子不闻不问，态度就有所变化了。
不过她到底还是心软，警方还没有开始穷追猛打，她就已经架不住自己招了，并且拿出了那封信。
“那封信里说了什么？”
“让钱家准备十万现金，三天之后也就是明天早上六点，将钱放到指定的位置上。”
唐青青和李刚都倒吸一口气：“十万！”
“现在我们已经让钱家做样子，明天布控对绑匪进行围剿。”
“从信里还获得其他信息吗？”
小吴摇头，“那封信是放在钱家信箱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钱四贵和李桂芬都没有看信箱的习惯，这还是当初入狱的大女婿以前搞出来的，平常也就是他们两口子喜欢查看。”
唐青青点点头，跟小吴分享自己所获得的的消息。
小吴听完也很是诧异，眉头紧蹙。
“这个张老师我接触过，是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看起来脾气很好的女老师。她是这学期才担任钱鑫所在班的班主任，班里的孩子都非常喜欢她。
失踪案发生以后，张老师特别自责，觉得要不是自己让钱鑫留下来罚写作业和打扫卫生，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钱家人心底也是埋怨的，可大家看到张老师哭得比他们还伤心，再者这所学校也是他们花了不少钱才让钱鑫插进去的，所以也就没有说些什么。
现在的家长大多是不敢得罪老师的，担心回头对自己孩子不好。
再者，人家也确实不是故意的，现在的孩子都是这么放养的，这样的惩罚也并不算什么，因此心里不高兴也不会过分指责。
“按你这么说，张老师的嫌疑非常大。如果是这样，她当时的表现其实不是简单地难过和担心，而是夹杂着害怕。”
因为钱鑫失踪，张老师情绪不稳，这几天也没有去上课，而是专门请假去找钱鑫，并且声明要是找不回孩子，她就不再担任老师一职。
有了她这样的表态，钱家人就更不会说她什么了。
唐青青心底一紧，突然想起什么：“如果绑匪真的是他，钱鑫要是能活着回来，她不就暴露了！”
小吴面色一沉，连忙带着唐青青奔向张老师家。
张老师的家比较偏，拐了好几个弯才能找到。
不过她的居住环境明显比小松家要好得多，还带着个小院子。
小吴敲门，敲了半天里面也没有动静。
正当小吴想要一脚踹开院门时，隔壁有个老太太探出头。
“你们是想找张老师吗？”
小吴连忙走过去，“大娘，您知道张老师和她的爱人去了哪里吗？”
“什么？”老太太用手放在耳朵后面，脑袋歪到小吴身边。
小吴看她耳朵不大好使，提高音量重复问题。
老太太这才摆摆手：“他们不在家，晚上才回来。”
“我们想进去，您有他们家的钥匙吗？”
老太太看了穿警服的小吴一眼，从兜里掏出一大串钥匙，在里面翻找了一下，递给了小吴。
唐青青没想到老太太还真有钥匙，小吴解释道：
“张老师是来这里租房的，这套房子明显就是改装过的，跟隔壁原本是一起的，所以隔壁人家很可能是房东。”
老太太将院门打开，几人一同进去。
这里虽然并不大，也不过十来平米，而且放置了不少东西，因此显得更加狭小。
不过这里被收拾得非常干净整齐，角落还种了花，看得出张老师是个非常有情趣的人。
老太太并没有房间的钥匙，不过透过窗户并没有关，可以通过窗户看到屋子里的情况。
屋子并不大，而且空荡荡的，从窗户就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并没有发现有人的踪迹。
小吴跟老太太在一旁沟通，唐青青则开始观察这个院子的情况。
虽然房子收拾得很干净整洁，不过也能看得出，这两天这个屋子的主人并没有太多心思。
很多地方略显潦草，不过整体还是很干净的，只不过没有到处擦拭灰尘。
想来发生这样的事，张老师也就没有心思搞得太仔细。
唐青青转了一圈，还跑到用棚子搭建的厨房里。
厨房的东西非常地少，只有两个饭碗，和两双筷子，以及一些碟子。
可见张老师家平常就两个人，因此没有准备太多碗筷。
可她转了一圈，并没有在地上看到钱鑫的足迹。
看这地面情况，这两天应该是没有人打扫的。
唐青青抿唇，并未因此轻易放弃，而是继续蹲下来研究。
根据地面的情况可以看出，这几天只有张老师和一位成年男子出入。
唐青青抬头，朝着小吴问道：“小吴，你见过张老师的丈夫吗？”
“见过一次，当时张老师被带回公安局问话，他曾过来接人。”
“他是不是二十五岁上下，身高一米八，偏瘦？”
“没错，而且他长得还挺不错的，就是看着不怎么精神。”
小吴说这话已经是客气了，实际上他觉得对方长得油头粉面的，不像是一个踏实的人。
不过他也不好背后说人长短，而且这样还容易误导其他人的判断。
唐青青蹲在地上仔细辨认，最终锁定了一个脚印。
“这个脚印……”
“怎么了？”
唐青青并没有回答，而是又退回去，查看另一个她刚才圈出来的脚印。
片刻之后又退了回去，然后又给退了回去，没一会就走回了厨房，然后又从厨房走出门口，看得小吴一头雾水。
唐青青拧眉道：“张老师的丈夫曾背着近百斤的重物，从厨房走出去。”

小吴脱口而出：“他背走的是钱鑫？！”
钱鑫虽然只有十岁, 可他的营养好，父母个子也不低，因此比同龄人高也比同龄人壮，体重达到九十多斤。
唐青青也不敢确定, 毕竟目前在这个屋子里, 并没有找到钱鑫来过的痕迹。
小吴询问房东老太太：“大娘, 这两天你看到这家男主人有没有出门的时候, 拖着个大袋子，或者箱子啊？”
老太太摇摇头：“没看见，不过昨天晚上小宋大半夜从家里出去, 当时太晚了，我们也没出门看, 不知道他带没带东西。”
“大概是几点啊？”
“十二点多吧, 我家老头子晚上睡觉不踏实, 他这边一有动静，他就能听得见。那个小宋一天也不知道干啥, 经常大半夜才回家，吵得人睡不着。”
老太太忍不住抱怨起来，“要不是看那张老师是个不错的, 他们小两口瞧着也不容易，我才不会把房子租给他们。”
和老太太耳朵有些听不清完全不同, 老太太的老伴一到晚上睡觉时，耳朵特灵, 外头有一点动静都能知晓，而且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在走动。
老太太一开始聊这些就有些停不下来, 说了不少小两口的事，最终还是忍不住道：
“我觉得那个小宋就配不上张老师, 也不知道张老师咋想的，找了这么个人，她的条件那么好，随便找都能比现在这个强。那个小宋老大不小了，连个正经工作也没有，都是张老师付的房租。”
张淑宁的父母并不同意张淑宁嫁给宋波，觉得宋波这个人不踏实，可张淑宁执意要嫁给宋波，还闹得很不愉快。
张淑宁刚搬到这里的时候，也曾叫过家人来做客，最后不欢而散。
老太太别看耳朵不大好，可一点也不影响听八卦，张老师住在这里没多久，老太太就知道张老师的各种情况了。
老太太絮絮叨叨说了一些有的没的，最后还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
“小宋在外头还赌博。”
小吴皱眉：“赌博？”
“为了这事两口子还吵过几次架。”老太太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拍大腿，“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前天晚上他从外头背了个大麻袋回来！”
小吴和唐青青眼睛一亮。
“大娘，您啥时候看到的？”小吴难掩激动道。
“七点多点，那时候新闻联播才刚开始播。我是正好瞧到那么一眼，老大一袋子了。”
老太太一番话，让宋波的嫌疑比之前更大了。
唐青青之前追踪钱鑫的足迹，一开始虽然比较艰难，可还是能找到他的足迹的，只是有时候中间断开，她得往各个方向寻找新的足迹，比较费时间。
可他走了一段路之后，就彻底找不到了，唐青青原本还以为路况问题，导致他没有留下痕迹。
但是现在看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还没有走到张老师家的时候，就被人打晕套麻袋了。
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虽然看似增加了被路人看到的风险，而且多了个步骤略显麻烦，反正他也是要去张老师家的，在房里下手也一样。
可是根据老太太刚才的表现，可见这老太太一家非常的八卦，隔壁有个风吹草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张淑宁和宋波住在这里也有一阵子了，应该也知道老太太一家的情况。
那个时间点还是比较早的，万一被他们发现钱鑫，也就增加了风险，还不如找个小巷子蹲守，这样不仅容易捉住钱鑫，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再者，如果两人不打算撕票，这么一来，等他们拿到钱之后，将钱鑫放出来也能避免张淑宁的暴露。
至于为什么到现在还隐瞒当时是张淑宁让钱鑫去自己家，也可以谎称自己怕被钱家人责怪等。
当然这些也都只是推论，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也不排除有巧合的可能性。
小吴和唐青青很快分配好工作，唐青青继续留在这里，寻找宋波的踪迹，看他到底去了哪里，背上的东西又是什么。
小吴则是回公安局汇报情况，对宋波和张淑宁进行调查。
小吴离开后，唐青青又在张淑宁的家中转了一圈，再次确定没有找到钱鑫的踪迹后，才开始锁定宋波寻找他的足迹。
宋波背着这么重的东西，他的足迹要更为清晰，相对也更容易追踪，因为明显和其他人不同。
不过虽是如此，依然非常折腾，宋波的路线东拐西拐的，有时候还是重复的路，全都是往行人较少，又比较黑的巷子里钻。
侦察兵出身的李刚道：“这家伙肯定有事。”
正常人不会这么弯来绕去，尤其还是大半夜，往这些旮旯里走，黑乎乎的不小心能摔个大跟头。
唐青青一直找到太阳快落山，还没有出这片区域。
李刚又打断了她的工作，让她先去吃饭。
唐青青此时非常地累，昨天晚上没有睡觉，又连续工作这么长时间，身心疲惫。虽然不甘心，却也没有坚持。
两人又在这一片找了一家卖饺子的店铺坐下，刚吃完走出店铺，就被之前在早餐店附近遇到的老太太给拦住了。
“你们刚吃完饭啊？刚才要看见你们，就让你们去我家吃饭了。吃饱了没有？没吃饱去我家再吃点。”
唐青青原本还有些犯困，感受到老太太的热情，困倦都消散了不少。
“大娘，我们都吃饱了，谢谢您。”
老太太摆摆手：“你们咋还在这啊？孩子找到了吗？”
唐青青摇了摇头，老太太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们已经组织大家伙去找了，有消息说有人前天见到过这孩子，一蹦一跳地钻进了一条小巷子里，我们顺着那条巷子一路打听，大家都不知道他穿过那条巷子后跑哪里去了。”
“就在这附近吗？”
“对，就在前头不远的地方，我现在带你去看看。”
老太太热情地带着唐青青和李刚往那条巷子走去，说是不远也走了好一会。
这一片地方没有经过规划，再加上乱搭乱建，因此路况非常复杂，别说外来人就是住在这里的人，有时候都能够迷路。
那条巷子唐青青之前也曾走过，并且找到了钱鑫的半截足迹，这是通往张老师家的必经之路。
唐青青闭上眼回忆今天自己在这里的发现，一个个脚印从自己眼前飞过，不一会她就锁定了一个熟悉的脚印！
宋波的足迹也在这里出现过，并且是远超于他的重量，至少负重九十斤。
唐青青压制住心中的激动，跟老太太询问道：“大娘，您认识一位名叫张淑宁的老师吗？也是住在这里的……”
“你是说实验附小的张老师吧？”
“对，就是她。”
“认识，咋能不认识，那么好一个姑娘，就是眼神不大好，找的什么男人啊。”
唐青青差点没给噎住，这片地方真是一点秘密也没有啊。
“你们很不喜欢她的丈夫宋波？”
“那种游手好闲吃软饭的男人，谁能喜欢。要是放别家我看不惯也没那么生气，张老师多好一个人啊，长得好性格好，教课也教得好，我有一老姐妹的孙子就是她的学生，以前可不爱学了，自打老师换成她，现在能考九十多分甚至满分呢！
听说她爸还是大学教授，她妈是个医生，你说这么好的条件，她选谁不好选现在这个，没用不说还是个好赌的！你说这是图啥啊！”
老太太义愤填膺，恨不得当面在宋波面前吐一口唾沫。
“你们怎么知道他赌博啊？”
“嗨，这种事哪里能藏得住，我还知道他现在欠了一屁股的债，他们再不想办法，债主就要找上门了。”
唐青青听到这些话，对宋波的怀疑又更深了一层。
“您今天看到过他吗？”
“今天还真没看见，估计大晚上又出去鬼混了。”
老太太家所处的巷子，是居住这片区域的人最常路过的地方。
这也使得她消息灵通，而且对这一片的人都能瞧个眼熟，所以之前一看到唐青青就知道她第一次进这片地方。
这片地方虽大，可以前人员变动却不大，近几年虽然外来人口越来越多，可也不是突然躲起来，一天多几个很容易就把人给记住。
老太太平常又没事，就喜欢拉着个凳子坐在路口，跟其他老太太唠嗑，一边摘菜或者干些手里的活。
老太太眼睛一眯：“同志，听你这么说，这事跟那个小宋有关系？”
“我现在还没有确凿证据，不过他的嫌疑很大。”
老太太一拍大腿，“这事你就交给我了，我现在立马召人，保管帮你查清楚。”
“大娘，这事还不好声张。”
“小同志，你就放心吧，你忘了老太太我以前是干啥的？以前打探鬼子的消息我们都没露过馅儿，我们几个老伙计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唐青青听她这么说，又道：“天晚上他背着个大麻袋出门去了，您看能不能查到他带着东西去了哪里，又或者平时他最经常去的比较隐蔽的地方。”
老太太一听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也没跟唐青青废话，就快步离开了，完全看不出腿脚不好的样子。
唐青青这边也没有停止追踪，宋波虽然一直试图掩盖自己的行踪，但是也只是为了避免被人看见，并没有刻意抹除足迹。
而且他喜欢往人少的小巷子里走，这也使得足迹保留得更加完整，让唐青青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到了晚上九点多，唐青青顺着宋波的足迹往一个小巷子走去，这条巷子已经远离之前的居住区，属于另一条街道，情况要比之前那条街混乱得多。
没想到还没进巷子，就看到了小吴。
小吴跟着两个老公安一块过来的，小吴看到唐青青诧异却并不意外，“唐同志，你也找到这里了！”
唐青青还没来得及回答，热心老太太也带着自己的人马寻过来了，“哎呀，小同志，你咋也来这了？”

三路人马齐碰头, 经过唐青青一番介绍，两位老公安的态度明显更加谨慎。
其中一名老公安让小吴回公安局叫人，他们现在人手还是太少了，为了以防出意外, 哪怕人手紧张也要采取饱和式救援。
除非突发情况, 在万不得已之下是不会这么少人去围捕罪犯的。
小吴虽然不舍, 却也知道纪律, 不敢耽搁连忙跑走了。
两位老公安让唐青青和老人团都往后站，不敢让他们涉险。
谁也不知道后面是什么情况，嫌疑人如果真的绑架了钱鑫, 如果他也在屋子里，看到公安很有可能会激烈反抗, 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在那时是非常危险的。
老太太老爷子们虽然觉得自己宝刀未老, 却也不是那不讲理的, 也没跟他们争，非常配合地说他们会在外围帮盯着, 绝对不会让犯罪分子逃跑。
唐青青虽然有些经验，可她也知道这种时候得听指挥，也自动往后站。
原本准备来跟李刚换班的洪保国则主动请缨, 两位老公安听说他以前是当兵的，看他的身板退伍之后也没有放松锻炼, 也就干脆地应下。
李刚则继续保护唐青青，以免发生意外。
唐青青虽然觉得没有必要, 可李刚和洪保国坚持，他们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两位老公安和洪保国一同前往他们探查到的房屋, 那房屋的屋主是个寡妇，跟宋波有些暧昧不清, 唐青青刚听到的时候都惊呆了。
她之前听了不少人说宋波这个人不行，可没想到他不仅赌博吃软饭，竟然还在外头跟人暧昧不清！全方位人品都有问题，那个张老师是怎么想的，要找这么个人？
难怪她的家人会反对，换做是她，她也能把自己女儿的腿给打断。
洪保国和两个公安进入巷子之后，没多久就听到里面的嘈杂声。
那几个老太太和老爷子顿时目光如炬，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就跟个战士似的，他们手里还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扫把、铁铲、火钳等物。
唐青青只觉得自己才发呆了那么一会，老年团竟然就找到武器了，顿觉自己还是太没经验，这两年虽然一直参与追踪，可实际围捕的经验还是太少。
事实证明，人民的力量很伟大，一个人影从巷子里跑出来，后面还追着人，朝着他大喊着：
“站住，别跑！”
老年团的人立刻举起手里的武器，眼疾手快直接用手里的棍子等物往那人腿上一抽，对方一个没注意直接扑通倒在了地上。
马老太也就是那个热心的老太太，一脚踩在那人的脖子上高呼：“抓到了！”
倒在地上的人正是宋波，他回过神想要将马老太掀翻，就被旁边的老爷爷老奶奶给压制住，李刚想上前帮忙都被挤出来了。
他被挤出来的时候，明显还有些愣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样的身手竟然会抢不过老年团。
唐青青不禁失笑，忍不住对老年团鼓掌。
瞧瞧这组织，这配合，一看就是老手了，极为有战斗经验。
没一会那一个公安跑了出来，看到宋波被逮住，总算舒了一口气。
公安一边拿出手铐一边道：“这小子精得很，我们都没靠近，他就觉察到了不对。”
“你们放开我，我又没做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
马老太嗤道：“没干什么看到公安跑什么？”
“我，我以为你们是来捉奸的……我慌神，就跑了。”
公安没管他，直接将他给拷起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死到临头了还不老实！”
宋波正想辩解，巷子里又跑出一个人。
“大家快让开！这孩子快不行了！”
洪保国背着一个孩子，急匆匆地往外跑。
老年团不仅没有散开，反倒将路给堵住，把洪保国急得不行。
“大爷大娘，你们……”
“别吵吵，赶紧把孩子放下来！这里有大夫！”
洪保国一听连忙将背上的钱鑫给放下来，一个老爷子走了过来，“赶紧散开，让孩子透气。”
大家赶紧散开，并且将病人围起来，不让其他路人凑近。
老爷子蹲下来，对钱鑫好一阵拍拍打打，原本脸色苍白气都有些喘不上来的钱鑫，没一会渐渐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外面的光亮，眼泪直接落了下来，声音嘶哑：
“爷，我饿……”
“活了活了！”
老爷子舒了一口气，很快又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道：“这孩子饿狠了，还被灌了药，身上还有伤，现在身体很虚弱，得静养。”
这个时候，另一个公安也押着那个寡妇从巷子走了出来，那女人一脸灰白。
宋波原本还振振有词，见状一下就萎靡了。
马老太直接给了宋波一脚，“呸，都到这地步了，还在这胡扯淡！我看你这人就该枪毙！”
没多会儿，小吴带着其他公安也跑过来了，将宋波和那位寡妇全都拿下，钱鑫则被送往了医院。
路过的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往宋波身上吐唾沫。
普通老百姓最恨的罪犯，人贩子必占一席位。
同时，大家看到老年团如此英勇，都纷纷鼓掌。
几位公安也对老年团所有人敬礼，然后才押着罪犯离开。
“爷爷，你又抓到坏蛋啦！”
一个小孩凑过来，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爷爷。
老爷子笑容灿烂，“小宝，以后也跟爷爷一起抓坏人好不好？”
“好！”
其他老太太老爷子的孩子孙子虽然没有正好路过，看到自己的英姿。
不过他们依然很是高兴和得意，而且也没留恋和炫耀，直接就走了。
马老太走之前，还跟唐青青道：“小同志，怎么样，我们这么大年纪还是很中用吧？”
唐青青朝着她竖起大拇指。
后面的事，唐青青也就不再参与，她所知道的小吴基本都清楚。
她熬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就感觉身体有些撑不住了。
李刚将唐青青送回家，洪保国则前往公安局配合调查。
唐青青进了家门之后，走路都有些踉跄。
苏蓉连忙跑过来扶住她：“你的脸色好难看，妈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就是太累太困了，睡一觉就好了。”
唐青青虽然很累，却也不到那个程度。
只是进了家门，难免会放松，看起来就比较憔悴。
“肚子饿了吧？妈锅里还炖着汤，我给你端一碗。”
苏蓉其实也不知道唐青青什么时候回来，只是炖汤准备着，以免唐青青回来没东西吃。
每次唐青青破案立功，苏蓉都感到很骄傲，可看到她这么辛苦，又忍不住觉得她没必要这么辛苦。
唐青青成绩好，长得漂亮，完全可以嫁给一个能干的男人，就什么都有了。